当然小夫妻间除了这些日常话题外,还有避之不及的某样东西。
床帐昏暗,呼吸快要灼烫皮肤。
萧旻珠衣裳凌乱,锁骨那一片白皙都露了出来,她作势推了推上方的魏蛟,声线低颤:“不是说好就亲一下嘛。”
“我问了大夫,这个月份小心一点也可以。”
妈的,谁问你这个了,言而无信的家伙。
因欲念微微发热的手掌抚过脊梁和山峦,带来丝丝战栗感。
魏蛟低头往下在某处衔咬。
萧旻珠发出一声嘤咛。
魏蛟呼吸同样混乱,气喘吁吁,他将舔舐地晶莹剔透的红珠从口中吐出,抬头时眼眶已经完全红了。
一边揉捏,一边不要脸地道:“阿绵,我觉得他们好像大了好多。”
萧旻珠自顾不暇还要忙着呵斥他,“闭……闭嘴。”
魏蛟小心翼翼地避开萧旻珠的肚子,将她的衣带解开。
到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突然又退却了,咽了咽唾沫道:“阿绵要不然还是你来吧,我怕我一时失了力度伤到你。”
萧旻珠气得想用脚踹死他。
火是由他挑起的,到最后还得她花力气来灭。
两个人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萧旻珠现在有些不太方便,实践起来不太能完全照顾到双方的感受。
魏蛟被吊地不上不下,凌乱发抖。
但又不能半途而废,最后结束时两人都大汗淋漓。
一处飞檐翘角、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的皇家别院内人声鼎沸, 喧哗热闹。
原是信阳公主在别院内举办琼华宴,邀请洛阳众多贵女宗妇来参加,萧青雁也在受邀名单内。
路上有人与她见礼, 唤一声淮南王妃。
上任皇帝死后不久, 原王妃长宁就疯了,淮南王没有办法只得将其送到洛郊一处庄子里静养,但偌大的一个府邸不可能没有女主人操持, 于是淮南王就将王妃的位置给了萧侧妃。
众人基本都知晓萧侧妃是扬州牧的女儿,早年嫁给了当时还是青州牧的崔琰为妻, 但后面长宁公主又看上了崔琰, 皇帝的女儿哪有给人家做侧室的,于是两人就成了平妻。
只是王妃总不可能有两位,长宁自然压了萧青雁一头, 这事当时在洛阳众勋贵夫人中还成了一桩谈资。
如今长宁走了, 萧侧妃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好好地正妻做成对方这样低微,众人只觉唏嘘。
信阳公主虽是当今陛下的长姐, 但却是由地位低下的庶妃所生, 皇子与皇子, 公主与公主之间也是有差距之分。
先皇最为宠爱的禾照公主不久前嫁给了老太傅的嫡孙, 而信阳的驸马却是负责京畿护卫的左冯翊。
一个远离权力中心,相当于外放的虚职,面上掌管京畿五千守卫,维护城内治安,实则这五千人他根本调配不了, 洛阳的军权尽数把握在淮南王崔琰手上。
信阳不满自己驸马待在这么个职位上虚度光阴, 现今有个机会可以往上升迁,调回洛阳, 就是需要人保举。
现在谁不知天下虽还是她六弟的天下,但洛阳却是淮南王的洛阳。
信阳特意举办了这场赏花宴,看似请了许多人,实则其中大部分都是亲近淮南王的官员女眷。
在场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心里明白信阳公主的心思。
有位头戴珠钗宝玉的贵妇人举扇掩面,银铃般笑道:“殿下这事儿与其同淮南王妃商量,倒不如去和淮南王新宠的那位柳夫人说说还管用些,公主久未回洛阳,或许还不太清楚,王妃现在可不一定能见到淮南王的面呢。”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恰好能让周围人都听见。
众人脸色忽的一变,目光不约而同地都扫向淮南王妃。
淮南王崔琰自从幽州战败回来后,整个人像变了个人似的,下面官员或者同僚送的美妾一个接一个地纳进王府,柳夫人就是崔琰最近一个月最宠的一位姬妾。
据说崔琰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然而见过柳夫人的人却觉得奇怪,柳氏长得竟有几分像淮南王妃,甚至不如淮南王妃端雅雍容,为何却引得淮南王这般宠爱。
萧青雁听到这话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华贵衣袍下的手紧紧攥成拳,指甲刺破了手心。
疼痛克制她没有现场失去理智。
方才说话的女子是从前与长宁交好的好友,她不相信长宁会疯,怀疑一切都是崔琰和萧青雁两人的阴谋,苦于没有证据,凡有她和萧青雁在的地方,必会说几句刺挠话。
萧青雁不知道自己在那儿待了多久,又是如何坐上马车回来的。
等她再晃过神来的时候是站在王府回自己院子的一个交叉路口,听到了不远花厅传出的靡靡管乐声。
萧青雁站住脚,面上先是露出一丝茫然,接着又像是被赋予了孤注一掷的勇气,闯进了厅内。
“王妃,王爷不允许其他人靠近。”小厮为难道。
萧青雁像疯了一样呵斥喊道:“滚开!”
正座的位置上,崔琰衣襟略微凌乱,抬起的脸色一冷,似在为她的突然出现所不虞。
他腿上坐着的一个女子为动静所惊,忽的转过面来。
面容姑且算明丽,唯一双眼睛生的倒是顾盼生怜,像极了那个人!
萧青雁全身微微发抖。
崔琰拍了拍柳夫人的肩膀,轻声道:“你先下去。”
柳夫人目光涟涟地看了眼他,又侧眸看眼萧青雁,乖顺地离开。
崔琰换了个姿势,面色无过多表情地盯着萧青雁,“你有何事?”
自从崔琰知晓了一切后,他对待萧青雁就一直是这个态度。
像个熟悉的陌生人。
萧青雁面色愤然又绝望:“你若是恨我毁了你们姻缘,何不休了我,非要这样欺辱我你才甘心!”
她不经意间瞧见了他脖颈上的一处红印,想到他刚才和柳夫人耳鬓厮磨的画面,竟恶心地想吐。
她怎么会一开始会误认觉得他是良人?
崔琰双眼忽的阴沉,伸手用力掐住她脸颊,冷笑道:“现在这一切不就是你想要的?”
“王妃之位,你儿子的世子之位,我难道没给?”
萧青雁脸色苍白。
崔琰见此,忽然恶劣地笑了笑,放手松开她的双颊,“别急,这才哪到哪儿,咱们是夫妻啊,余下几十年得携手共进,永结同好。”
萧青雁绝望地发抖。
时间很快转到夏日。
萧旻珠的身子已经有些重了,还有差不多一个月就生产,她也变得十分焦虑和不安。
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很落后,而生产中可能会发生的未知状况太多了,若遇到大出血和难产,基本就只能等死了。
这种烦闷的情绪随着生产的日期愈加临近慢慢累计。
萧旻珠脑子里不停地想,如果她真的死了,光留下一个孩子,魏蛟又年纪轻轻才二十出头,人都是感觉动物,或许前面几年会出于对她的怀念和愧疚对孩子很好很好,但时间会慢慢淡化一切,若后面他又遇到喜欢合适的了,多半是会续娶的。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爹,萧旻珠脑子开始联想魏蛟娶了新媳妇后对她孩子冷漠忽视的画面,越想越生气!
凭什么怀孕生子都是女人的事儿,男人就一点不受影响,而且还嫌弃生了孩子后的妻子身材变样不如从前,也不想想是谁让她怀孕的。
到了孕后期,萧旻珠的脚一夜之间突然肿了不少,之前的鞋子穿着都有些挤了,她难过地想哭。
萧旻珠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加上魏蛟按捏穴位脚传来痛意,她一个没忍住,往对方胸口踹了一脚。
她眼眶一红,“都怪你!”
魏蛟正好半跪在贵妃榻前,给萧旻珠揉脚消肿,没由来地胸口突然挨了一脚,虽然不痛,但是因为他没提防,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以一种略显狼狈的姿态,屁股着地,陡然摔坐在了地板上。
他很愣,不知所措地眨了几下眼睛,显然不知道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得她厌烦了。
魏蛟绷着面色,撑地站起身后拍了拍屁股,炸呼呼地道:“你干嘛踹我?”
萧旻珠梗着脖子,努力不让眼眶的酸涩凝成实质,“你不把我捏疼我难道会踹你。”
魏蛟气势立马一弱,“捏疼了?那我轻点。”
他蹲下来重新握住萧旻珠脚,在几处穴位轻轻按摩,笑容中含了几分讨好,“这个力度可以吗?”
其实魏蛟这段时间已经算在萧旻珠面前低三下四,鞍前马后地照顾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萧旻珠起夜也变得频繁,一晚上可能要去个两三次,平常人家,丈夫要么觉得妻子影响自己要分房睡,或者就睡床里侧。
魏蛟仍睡在外侧,担心萧旻珠一个人穿鞋不方便,夜里走路被磕绊到,让她每次要起夜的时候直接将他推醒,无论他当时有没有睡着,都不会不耐烦。
然而魏蛟对她越好,每当萧旻珠忍不住将焦虑和坏脾气发到他身上过后就会很愧疚。
但她又控制不住自己多想乱想。
于是这就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
萧旻珠背过脸悄悄摸了摸泪,“差不多吧。”
魏蛟注意力本来就在萧旻珠身上,她抹眼泪的动作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他慌了神,踌躇挨在她身边坐下来。
“哎怎么哭了,小家伙又闹你了?”
手轻轻放在她的肚子上,发现又好像并没有什么动静。
还有不到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其实除了一开始知道萧旻珠怀孕的那段时间魏蛟很开心外,其余时候往往忧虑更多。
忧虑孩子的长相随他,忧虑萧旻珠生孩子万一有突发状况怎么办?
伴着这种忧思入眠,甚至魏蛟前不久还做了一个萧旻珠下身全是鲜血,身体在他怀中逐渐冰冷的恶梦。
魏蛟半夜惊醒时额上冷汗密布又心慌意乱,转过头看见萧旻珠好生躺在自己身旁安睡才渐渐心定下来。
他们二人中萧旻珠怀着孩子已经够烦扰了,若他也表现出慌乱不安,岂不是她更不能安心生孩子了。
于是平时魏蛟只能面上装出镇定从容不迫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心里有多慌。
一般孕妇是十月怀胎生子,但也有部分人会因为身体状况原因早产,萧旻珠原本就身子骨就比常人差些,这两年才渐渐好转了些,每每她说自己肚子不舒服,魏蛟都疑心是不是要提前生了。
于是早早都就安排了四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住进府里以防万一。
这会儿见萧旻珠哭了,魏蛟以为她是肚子不舒服,心立马就提了起来。
萧旻珠把他手从肚子拿开,将脸别过去,语气倔强道:“没有。”
魏蛟无措地抿抿唇,提议道:“要不我陪你去街上逛逛吧。”
“这么热的天,怎么出门?”
魏蛟想了想也是,她一想是怕热的,晚上只睡觉的时候只要他稍稍挨近了,都觉得热,嫌弃地要将他推开。
魏蛟心情忿忿地想,怎么现在不是冬天,他已经好久没有享受到将萧旻珠抱进怀里入睡的待遇了。
桌上摆了一盘水润饱满的葡萄,下人特意冰镇后端上来的,正好可以解暑。
魏蛟:“那我给你剥葡萄吃好了。”
说罢就要伸手就要去拿。
萧旻珠瞧见了,皱眉道:“你没洗手!”
不讲卫生。
虽然魏蛟按的是她的脚,并且按之前她也洗过,但萧旻珠还也不能接受对方摸了她的脚又来给她喂吃的。
魏蛟赶紧拔足去盥室,“我这就去洗。”
大沅有个习俗,新生儿裹的第一件贴身衣裳应当是由至亲亲手裁剪绣制,是大人对孩子一种美好的祝愿和期许,萧旻珠的绣艺实在不怎么好,一直拖到不能拖了才开始做这件事。
她打算给孩子做一件肚兜。
小孩子的肚兜总得绣些好看的图样,像麒麟、虎头、五毒虫绣的是比较多的,萧旻珠最后选了麒麟。
开始动手前她还特意让人去买了几件样衣,想依葫芦画瓢比照着做总不会错地太离谱。
不过她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下线。
萧旻珠待在房里绣了三天,勉强绣出了一个自己满意的轮廓,期间要么颜色搭配出了错,要么针脚太粗糙图案凌乱,不得不重新裁剪新的布料。
魏蛟这几日不在家去了趟边寨巡营,今天才回来。
他进屋时瞧见萧旻珠坐在窗前的绣花绷架前,一袭轻薄的纱裙,云鬓轻挽,几缕青丝垂落在肩侧,显得几分居家的温婉。
魏蛟心中一片柔和,轻步走过去。
萧旻珠手中紧握银针与彩线,眼神较真地像是在经历排兵布阵死死盯着那一小块地方。
她就不信自己绣不出来。
然而突然一道声音砸下来,吓了她一跳,银针差点又倒霉地扎进指腹。
“你这绣的是狗吗?”
魏蛟悄然出现在萧旻珠背后,定睛细瞧她到底在绣什么时,上面的图案让他不由地一愣。
横看竖看,最终猜出她绣的应该是条狗。
萧旻珠听到他这句话,手上针线骤然一停,接着十分生气地冲魏蛟喊:“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一定是魏蛟眼睛不怎么好,才不是她绣艺差。
魏蛟见萧旻珠反应这么大,意识到自己多半是说错了话。
他赶紧轻轻揉揉她的肩,安抚道:“你瞧你,生气怎么还把自己带上一起骂了。”
萧旻珠哼了一声,振振有词道:“我绣的是麒麟,麒麟!”
魏蛟低头仔细又看了一眼,还是觉得萧旻珠的作品几乎和麒麟没什么关联,麒麟角绣得跟立起来的狗耳朵一样,而且尾巴也太短了点。
但他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
魏蛟强行解释:“刚刚是站的太远看岔了,现在这么仔细一瞧,还是能瞧出这是只麒麟,昂首挺胸又威风凛凛。”
然而魏蛟违心的夸奖并没换来萧旻珠的笑脸。
萧旻珠把他推开,不高兴道:“你出去,挡着我光了。”
一回来就惹她心烦。
得了呵斥,魏蛟心里莫名有点难过。
他才回家,还没好好看看她呢,还不想离开。。
魏蛟期期艾艾道,“那我站远点,就不会影响你了。”
“随便你。”
萧旻珠将注意力重新放在针线上。
魏蛟在旁边待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是在绣小孩子的衣服,低声道:“衣裳交给绣娘做不就好了,何必花这些功夫。”
萧旻珠知道他从不关注这些,懒得同他解释,恰好青竹从外面进来,才将大沅的这个习俗告诉给了魏蛟听。
魏蛟淡定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晚间用完饭,萧旻珠拿上针线准备再绣一会儿。
按着她现在的龟速,如果再不多花点儿时间功夫,说不定等孩子落地了都得不到新衣服穿。
魏蛟今夜跟拖延症犯了似地,一直拖着不去床上,洗漱完就装模作样地在拿了本书坐在旁边看,其实半天都没翻动一页。等青竹和白桃都走了,他才放下书凑到萧旻珠身边。
他正了正嗓音,别扭道:“你去睡,把东西给我绣。”
萧旻珠闻言停下动作,狐疑地挑了挑眉,反问道:“你会这个?”
魏蛟根本不敢看她,小声道:“不就和缝衣服差不多的原理吗。”
丢脸死了。
他为什么要和萧旻珠透露这个!
勿说大户人家的男子,就是平常百姓家,除了专门做这行的裁缝,也没几个男人会拿绣花针,就算其实会一点,在外也会谎称说自己不会。
因为在大部分的眼里,针线活是给女人做的,女人做的好便会受到夸赞,男人若会拿针线反而会被其他人看不起当做笑谈。
魏蛟小时候总穿得破破旧旧,衣服来来回回就那几件,有时候冬天还在穿春夏的单衣,而且衣服有些时候打架还会被扯坏,久而久之自己也稍微会了点缝衣服的技巧。
虽说他的技术也算不上多好,但他估计着自己再怎么样应该也比萧旻珠缝的略微好点儿。
既然两个都八斤八两,那他来做也是一样的。
萧旻珠犹疑着把针线交给魏蛟,“那你试试。”
魏蛟神色淡定接过她的半成品。
房间的光线变得黯淡,萧旻珠侧身将烛台稍稍挑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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