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也察觉到她醒来了,用暗哑的声线问道:“还要睡吗?”
噢,狗东西回来了。
还不声不响地爬上了她的床。
“不睡了,我饿了。”萧旻珠直接将背后环着的手臂拿开,开口的声音比魏蛟还要沙哑。
萧旻珠爬起来,随后漠然地从床尾越过对方的身体,穿鞋换衣,一切都是拜魏蛟所赐,萧旻珠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见萧旻珠对自己态度平平,魏蛟在床上愣了一会儿。
补了一觉,萧旻珠精神头好了许多,终于感到腹内空空,她今日就吃了半碗饭。
晚饭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在灶头上温着,一刻钟后,桌上就摆好了清蒸鱼、粉蒸牛肉、鸡蛋羹、清炒豌豆几个菜。
萧旻珠往碗里先舀了一勺鸡蛋羹开胃。
对面的魏蛟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旻珠的脸色,他瞧出萧旻珠不高兴了。是因为昨晚他没表现好吗?
“我帮你挑鱼刺吧。”魏蛟道。
面对魏蛟好心的帮忙,萧旻珠淡淡道:“鲈鱼刺少,厨房已经提前处理过了。”
后半段,魏蛟一直食不甘味地用筷子戳碗里的饭,他可以接受萧旻珠不恭敬地对自己大吼小叫,但却忍受不了她待自己淡漠的反应。
像是置之度外的,从未将他放进眼里。
想起萧旻珠饭后总会到外面走走消食,于是吃完饭,魏蛟问了句:“要不要去外面散散步?”
萧旻珠步子迈大点都疼,刚慢悠悠地挪到了椅子上歇着,就听魏蛟提议出门散步。
散个锤子啊,她现在还难受着呢。
萧旻珠摊在椅子上,语气不太好地道:“君侯自己去吧。”
魏蛟忍了再忍,终于忍不住了,急急地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萧旻珠觉得好笑,现在才看出来吗?
但她是那种生气了不会说的类型,她哼了哼道:“我哪敢和君侯生气啊,我没有生气。”
魏蛟言之凿凿,现在更是无比确定:“你就是生气了。”
萧旻珠不欲与他争论,撇过头道:“君侯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魏蛟快走到她面前,面色复杂地解释道:“张甫春说男子头两次经事时间会短些,要不今晚我们再试试,我肯定会比昨晚时间久些。”
哈?萧旻珠觉得魏蛟脑子有泡。
说和你说这个了。
两个人鸡同鸭讲,魏蛟根本不知道她为什么生气。
这家伙脑子里就想着那件事吗?
还想再试试,做梦的吧。
生气过后,萧旻珠又觉得委屈,魏蛟性格别捏,还总搞怒遁那套,一生气就好几天不回家,给她甩完脸子还要等她递台阶才会气消。
她千里迢迢地嫁到幽州,人生地不熟,这里冬天冷得要死,除此之外她还要忍受魏蛟的臭脾气,萧旻珠越想越不平难受,到最后眼眶泛红想哭。
丈夫一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
萧旻珠看似温软随和,其实骨子里是有些倔强要强的,她偏开头,偷偷地抹泪。
魏蛟一直留意着萧旻珠的举动,见她抹眼睛,猜到是哭了,心里瞬间就慌了,连忙去牵她的手,“萧旻珠。”
“你离我远点。”萧旻珠在生气,一点儿也不想给他面儿,直接将那手拍开。
说话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
虽然被打了,但魏蛟一点儿也不生气,萧旻珠哭了还生气了,原因是因为他,魏蛟慌得不行。
他在萧旻珠膝头前面蹲下,萧旻珠不喜欢他去碰她,魏蛟就轻轻地去拉她落下来的衣袖,显得格外没气势地道:“萧旻珠你能不能别生气。”
安慰的话他说得干瘪瘪的。
什么叫别生气。
说不生气就能不生气了吗?
魏蛟就是条恶犬,还是没牵绳那种,谁要让他不爽了,势必要狠狠地咬下对方一口肉来,平日里趾高气昂耍君侯的大牌,何曾见他向今日这样弯腰低头祈求原谅。
第一次,萧旻珠这样姿态高高地垂眸看魏蛟。
他仰头望她时,眼睛像一潭润泽的秋水,下巴也尖尖的,透露出一抹可怜兮兮的意味,怎么说呢,这种类似于掌控的感觉挺爽的。
萧旻珠擦了一把残留的泪痕,又拿乔了一会儿,才没那么生气了。
萧旻珠数落他道:“你昨晚把我弄疼了知道不。”
语气听着像是在娇嗔,魏蛟心头顿时猛地一颤,看了她两眼,期期艾艾地道:“我带了药回来,给你涂。”
后面还跟了一句,“哪儿伤了,我瞧瞧。”
魏蛟没见过世面,昨晚确实太莽撞了,他自己也知道,早上走的时候,萧旻珠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脖颈那块雪白皮肤尽是可怜的红痕。可想而知衣衫底下会是多么惨不忍睹的景象。
萧旻珠脸有些红。
他还想看,看哪儿?
要点脸吧。
“不要,我自己涂。”萧旻珠不自在地偏开头,拒绝了他。
魏蛟先斩后奏早已经打开了药管,修长的手指挖出一块晶莹的药膏,十分贴心地道:“你不方便,还是我来帮你吧,再说了你全身上下哪处我没见过。”
魏蛟没脸没皮地说出这句话。
他要什么脸啊,脸能当饭吃吗?能哄到媳妇吗?不能。
萧旻珠身上确实不舒服,但她不好意思给她的两个侍女说,只能一直忍着。
萧旻珠和魏蛟僵持了小半刻,最后依不过,便让他瞧了。
以前怎么不觉得魏蛟脸皮这么厚呢。
下半身凉飕飕的,萧旻珠躺着装死,拿个枕头遮住自己的脸。
那里的肌肤本来就柔嫩,经不起碰,变得有些红肿,膏药触在上面,动作温柔地涂抹开,像一朵晶莹剔透含羞半露的花蕊。
魏蛟眼睛都快不会眨了。
上面传来女子半是催促的羞嗔,“好了没啊?”
魏蛟喉结动了动,“马上。”
魏蛟像个尽职尽责的郎中,格外仔细的检查了伤处,确认每个角落都细心地抹上了药膏,才舍得放下萧旻珠的裙子。
就是涂个药把他自己整的耳根子熟透了一样。
“还有其他要涂药的地方吗?”魏蛟问,他记得上面好像有点破皮了。
萧旻珠红着脸拒绝:“瞧得见的地方我自己来。”
魏蛟神情像是有些不情不愿地将药管递给她。
萧旻珠背身迅速涂完药。
熄了灯,两个人并肩躺在床上,白天睡多了,萧旻珠还并不怎么困,在闭着眼睛数羊。
九十六只羊,九十七只羊,九十……哎。
被窝里悄悄伸过来一只手,先是勾了勾她的手指,没被拒绝,就微微用力,一点一点地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
萧旻珠没发出动静地侧目,旁边的魏蛟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没想到私底下还搞小动作。
还怪纯情。
萧旻珠默默地想。
第53章 不行
旬翊, 淮阳郡人,年轻时曾在朝中做官,因其过于刚直的性格为洛阳权贵所不容, 后来机缘巧合成为了魏畴手下的谋士。
旬翊初次在军营里见到魏蛟时, 就为这个十几岁大的孩子身上透露出的那股不要命的拼劲儿和冷戾所震惊,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魏畴死后, 他遂辅佐魏蛟,既是魏蛟帐下的军师也是协助他治郡安邦的文臣。
几年时间, 魏蛟确实如他预想的那样领幽州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但有时候对方言行需的有人规劝,但近一年,他的身子骨愈发不好了, 旬翊有预感, 自己可能没两个年头可活了。
燕侯性情易怒,执拗偏执, 认定的事轻易不得改, 对于君侯, 他有过担心, 悬心自己死后,无人能劝谏得了对方。
打天下靠将,治天下靠士,虽然这几年幽州的版图越来越大了,但一个好的统治者必须兼备虚怀若谷、善纳雅言的特质, 然而这两点他们的君侯一个也没有, 甚至外面还有其凶恶嗜杀、刚愎自用的恶名。
旬翊的话魏蛟能听进去几句,但能不能一直遵守就难说了。
旬翊对此是心累又无奈, 完全拖着不敢死。
可能上天为他的一片苦心感动,先是来了贺时章,后面君侯又娶了妻。
时章虽年轻,但学富五车、通计熟筹,日后能顶上他的位子,萧夫人性随和明事理,则能劝止住君侯莫要有失言行。
规划好后路,旬翊顿时如释重担心旷神怡,整个人的气色都变好了。
他哼着小曲儿从辕门而入,步履轻快地踩上台阶,而后进入议事的大帐。
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与幽州毗邻的异族其实不止匈奴一方,还有乌桓、月羌等一些势力小的游牧国家,魏蛟并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但这两年乌桓日新月盛,吞并了邻边一些小部落后逐渐崛起,虽与匈奴无法相比,但仍旧成为了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力。
据边境的斥候报,匈奴最近与乌桓关系走得比较近,隐隐预约有互通姻亲的举动。
帐中有幕僚谏言:“幽州与乌桓无仇,但和匈奴势同水火,若让两者结盟,难保匈奴日后不会挑动乌桓王共同南下侵袭幽州,在下认为需的阻止两方结盟。”
魏蛟凝思:“说说你的看法。”
旬翊抚了一把花白胡须,心中甚慰。
那人见君侯对自己的看法感兴趣,在同僚中略有得意,扬了扬首道:“如我方才所说,幽州与乌桓无仇,君侯可以许以金钱粮草拉拢乌桓王,并迎娶乌桓的公主,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
全场鸦雀无声,不约而同看向上方的那个身影。
魏蛟面上原本的两三分兴致转瞬间平淡如水,什么烂计谋,他不但得出钱出粮,还得出卖色相。
“丢出去吧。”魏蛟冷冷道。
这样的人留在军营也是浪费粮食。
卫兵很快将那个谋士拖走,帐内又恢复了宁静。
魏蛟单手支着脑袋,懒洋洋地看着那一圈人道:“诸位还有其他看法吗?”
人群中,白衣青年低头沉吟。
魏蛟点他的名字,“贺时章,你有什么办法?”
贺时章回过神,随即站出列,“属下刚刚在想乌桓与匈奴是否有旧怨。”
旬翊接话道:“二十年前大旱,河水枯竭,匈奴人居上游,曾故意堵住河道,不叫水流过去,渴死了数千乌桓人,其中就有乌桓上任宰相图辛的父母妻子。”
“上任?他现在说话能顶用吗?”魏蛟反问。
旬翊解释:“君侯有所不知,图辛在位时励精图治,积威甚重,如今王廷的大臣三之一二都受过他的提携之恩。”
贺时章沉吟了一会儿道:“在下想到一计,君侯可派人潜进乌桓,散布乌桓王忘却先人之耻要与匈奴王结亲的流言,图辛听到后必不可能袖手旁观,届时乌桓王迫于臣民压力就会自动放弃与匈奴王结盟。”
魏蛟恍然呆了呆,不耗费一兵一卒一粒粮食,三言两语就能挑动一个即将结合的同盟关系,比他之前信奉的硬拳头打服从快多了。
弯弯绕绕的,还能这么搞。
头好痒,脑子还是长不出来。
算了,献策的事儿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吧。
魏蛟抿了抿唇,片刻之后才道:“就按贺时章说的去办。”
步入三四月份,萧旻珠开的那家火锅店生意就不怎么好了,每日收益还抵不上人工,店铺租金的费用,但租金交的是一整年,店面不开张这部分钱就直接打水漂了。
反正碗筷餐桌,厨子什么的都有,萧旻珠干脆火锅店改成了寻常饭馆,借之前打出去的招牌做些回头客的生意,收益比不上前两个月但也还算不错。
萧旻珠从净房慢步走出,边用毛巾擦湿润的头发。
“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吃饭了吗?”魏蛟在外面坐着,萧旻珠随口问道。
魏蛟说吃了,“议完事有些晚了,就顺便在军营用了。”
“哦。”
萧旻珠用帕子将头发擦得半干,拿起一边的白玉梳正欲通发,转眸不经意间,却发现魏蛟一直在看自己。
萧旻珠挑了挑眉梢,“羡慕我有这么长的头发啊盯着我瞧?”
淡黄光线下的室内,女子将发拢在一侧,露出如玉般柔婉的侧脸,一说话眉眼立马生动起来,宛若活过来的一尊玉人。
“等你把头发弄干都得大半夜了。”魏蛟仔细观察她的动作,勃勃兴致地道:“我来帮你吧。”
萧旻珠很想说就你粗手粗脚的动作不把她头发薅掉十几根才怪。
然后她还未说话,魏蛟就已经将她手上的绵巾玉梳夺了过去,正身而坐,用手拍了拍袍子看不出的灰,示意她躺到自己腿上,道:“这样更舒服。”
萧旻珠拒绝的话就这样僵在嗓子眼,魏蛟啥时候这样积极热心了。
见萧旻珠不动,魏蛟用眼神催促,快点的。
到底不忍心打击对方的积极性,萧旻珠叹了口气,顺势躺倒在魏蛟腿上,口里还嘱托他道:“你小心点儿哈,别把我头发扯断了。”
“放心不会的。”
魏蛟轻轻捧起垂落的长发,指尖顿时传来丝丝凉意和湿润感。
烛火摇曳,映出魏蛟专注,流露温情的面容。
首先要将头发梳顺,魏蛟手握玉梳从上至发尾动作格外轻柔地梳下去,碰到有一点阻力的发丝,他就会攥住发丝的上端,这样可以避免拽到发根。
过后又取出一条干燥的绵巾,轻轻擦拭发丝上残留的水汽。
萧旻珠刚躺下来时还是有些紧绷的姿态,心想要是魏蛟一把她头发扯痛,她就立马起身。
不过魏蛟的动作确实蛮轻的,加上头下的“枕头”弹性有力,萧旻珠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魏蛟拍了拍她肩膀,声音传进耳朵,“好了。”
“这就好了。”
话语中带着一丝未尽兴的惋惜。
萧旻珠坐起来,抬手摸了摸后面的头发,手感柔顺,已经八分干了,再晾一会儿就可以睡觉了。
魏蛟抱胸挑眉,面上带着一丝得意。
半个时辰后,萧旻珠终于知道魏蛟为什么刚刚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床帐内有外间透进来的黯淡烛光,呼吸声清晰可闻。
萧旻珠两眼空空地盯着帐顶。
魏蛟拦腰将人紧紧圈紧怀里,灼热气息擦过萧旻珠的脸,最后顿在她嘴唇上方,一息过后,没有丝毫犹豫地吻了下来。
萧旻珠感受到对方湿热的舌尖在描摹叩击自己紧闭的双唇。
黑暗中,欲望如同藤蔓一般,从心底悄然生长,攀附,越缠越紧,直至失控。
魏蛟浑身都已经紧绷绷的了,对方的双唇一直闭着不叫他进去,魏蛟重重地吮了一下,离开转而去嗅发间颈侧还带着潮汽的馨香,他的气息已经完全乱了。
“萧旻珠。”他低低地唤,带了一丝可怜兮兮祈求的意味。
稍显昏暗的视线下,萧旻珠能看见魏蛟直直专注地望着自己,明暗交替的阴影打在他半边面孔,眸色中欲望交叠。
明明就是条凶戾咬人不眨眼的恶犬还学人家家犬撒娇扮可怜讨主人家怜爱欢喜。
萧旻珠根本不吃他这套,在察觉被子底下那只手缓缓攀住她的腰线,即将从衣摆缝隙里钻入时,萧旻珠将他推开了。
气息只稍微有一点凌乱,萧旻珠淡淡道:“好了该睡觉了。”
睡前给点儿福利亲亲拉拉小手就可以了,年轻人最好还是得修身养性早睡早起。
魏蛟一惊,显然没料到萧旻珠突然来这出。
“别啊。”他不死心地去勾箫旻珠的手指,“就一次好不好,这都第五天了。”
萧旻珠冷冷一哼,他倒是对这事儿记得清楚。
“我说不行就不行。”
魏蛟脑子里急得不行,“为什么啊,是还没好吗,还要等多久。”
男人大约只能一个地方充血,以前的魏蛟脑子充血,公里忙着攻城略地,镇守城池,私底下又总爱和萧旻珠搞生气怒遁那套。
说实话,萧旻珠已经开始有点怀恋从前魏蛟对自己爱搭不理的阶段了。
萧旻珠答:“好了,不知道。”
这算什么答案。
魏蛟像是一根箭在弦上的弦,绷得紧紧的,他不依不饶,在她耳畔低声祈求着,不停地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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