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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她们将整个盛京都翻了一遍,身形符合的大有人在,可一查底细,皆为清白,不知道姑娘要找的人到底是谁。
叶昭榆视线微压,握着茶盏的手微微用力,随后松了手,沉声道:
“那些谣言便是从他嘴里传出,你们可从这方面下手,将可疑的人盯好,我一个一个去认。”
对于他,她不介意花费时间,将整个盛京翻过来也好,反正得找到他,弄死。
飞雪融融,连翩瑟瑟,天地间一片素白,整个盛京沉睡在料峭冬寒之中。
室内炉火越烧越旺,热意将寒气逼至一角,四周暖意充盈。
叶昭榆身体慢慢回暖,眉眼舒展,整个人透着几分倦怠。
像是在冬日里晒着太阳的猫,矜贵慵懒到了极致。
她抬手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泪光闪烁,娇俏十足,含糊开口。
“唔,最近太子表哥在做什么?”
丹娘看了一眼一脸困倦的人,起身走过去坐下,抬手将人拨向自己,淡声道:
“半年前,太子殿下便将暗探放出,暗查刑部,如今好似有了消息。”
叶昭榆靠在温软的肩上,鼻尖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雨后的雏菊,清淡中带着苦涩。
她闭着眼睛闻了闻,喃喃出声,“太子表哥查到了什么?”
丹娘侧头瞥她一眼,抬手将她压在脸下的马尾拨开,语调平缓。
“太子殿下设听信阁,暗信楼与暗探组织,为了避免消息泄露,彼此之间都是独立的,并且有等级压制,只有必要时才会互相联系,我的暗信楼管不到暗探那帮人的身上。”
言外之意便是,她只查到太子派暗探去了岭南,却不知因何之故。
叶昭榆咧嘴一笑,太子表哥果然不是个吃素的。
竟然还有丹娘查不到的东西。
她无所谓的笑笑,“无碍,太子表哥若比我们先找到线索,那将最后一个幕后黑手揪出便指日可待。”
不过,时隔半年,要在偌大的岭南找消息,没有个把月,可不会出结果。

年关刚过,整个宫闱热闹至极,群艳争芳,弦歌不辍。
听闻,当今太子勤于政务,不近女色,虽已及冠两年,但太子妃之位至今仍是空悬。
近日宫中传出消息,听说皇后娘娘正准备替太子选妃。
消息一经传出,整个盛京城都沸腾了。
这可是泼天的富贵!
这要是被选上,那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于是众人纷纷将自家女儿打扮打扮,想方设法的往宫里送,想提前在太子面前刷刷存在感。
此时宫内,弦歌竞作,舞姿婀娜,隔着重重金玉帘箔,只见无数美人袅袅静坐。
萧如晔支着额角,听着殿内又一贵女抚琴,乐声缠绵,哀婉动人,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发疼的脑袋。
一曲毕,粉衣女子静静站在殿中,等着皇后娘娘发话,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帘内瞥去。
“晔儿,这是谢太傅的孙女,谢双霜,娇俏可人,才貌双绝,你觉得如何?”
皇后一身鎏金凤袍,雍容华贵,端然坐在一旁,眼尾扫了一眼自顾自走神的人,抬手敲了敲桌案,示意他往外看。
萧如晔靠坐在椅子上,一身箔金蟒袍矜贵无比,坐姿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太阳穴。
闻言,桃花眼微抬,目光穿过珠帘随意扫了一眼,顿时惹得殿中无数贵女低头娇羞,他不禁轻啧一声。
皇后闻声看了过来,“怎么?有何不妥?”
萧如晔抬手将腰间折扇取出,“刷”的一下打开,眼尾一挑,桃花眼中含着万种风情,凤表龙姿,勾魂摄魄。
众人只见珠帘之后,那人轻摇折扇,惹尽风流,轻飘飘的落下一句。
“没孤美。”
众人:“……”
随后京中传出太子择妃条件,就三个字,比他美。
此消息一出,蜂拥而至的贵女瞬间退了七成,原因就三个字,没他美。
“哈哈哈哈,表哥好办法啊,一句话便劝退了一群狂蜂浪蝶!”
叶昭榆漫步走在长廊中,听着近日的传闻,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并肩同行的两人,大笑出声。
叶问荆也乐不可支,高扬的马尾晃动不已,抬起手肘捅了一下身旁的人,剑眉微挑,带着几分军痞笑意。
“行啊,萧四,就你这条件,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风骚十里的人,看来你这太子妃之位,注定是要落空。”
萧如晔睨他一眼,拿起折扇重重敲在他的手背上,看着顿时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的人,轻呵一声。
“没大没小,孤就算孤寡一辈子,也有大把人往孤跟前凑。”
叶昭榆等着两人走近,笑着摇了摇头,“表哥,你的想法怕是要落空了,听阿娘说,皇后娘娘这次是铁了心要为你选妃,你看不看得上不重要,她看上了就成。”
萧如晔嘴角一抽,抬手捏了捏眉骨,“要不洞房也让母后一并代劳了?”
“哈哈哈哈……”
叶昭榆与她哥对视一眼,两人顿时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唉,也不是不可以,你们商量着来……”
萧如晔桃花眼眯了眯,看来他今日散心,是来错了地方。
长廊的另一头,一女子身着月白色衣裙,怀里抱着古琴,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三道渐行渐远的身影上。
美目流转,眼中含着看不清的光影,随后抱琴款款离开。
暮色低垂,远处苍山载雪,没过多久,盛京城内,灯晕千点。
城中某处高墙中,悠扬的琴声夹杂着风雪愈演愈烈。
激荡而悠扬,像是要将这雪夜穿透。
女子神情淡漠,闭着眼睛抚琴,指尖莹白,沾着雪,和着风,缓缓将琴音铺陈。
不知过了多久,她停了动作,空洞的眼眸“看”向一旁,眉间清寒稍霁,微微弯了弯唇,音色清倦。
“你回来了?”
明明语调清冷,他却听出了几分关切。
萧如晔抱臂斜靠在柱子上,细雪覆着眉目,带着几分清寒,闻言,微微勾了勾唇。
“嗯,回来了。”
柳清瞳抬手拨弦,音色轻缓,“今夜未曾温酒,弹一曲,为公子接风。”
半年未见,却未曾生分半分。
许是他们本就未曾深交,又许是太过契合,很多事都不必言说。
萧如晔倚着柱子,目光一瞬不瞬的在她身上流连,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渴求。
他压下蠢蠢欲动的心思,抬脚走到离她一步之远的台阶坐下。
一曲毕,柳清瞳指尖抚着琴弦,一身白衣清幽缥缈,似真似幻,仿若一股清风,经过人间。
“有心事?”
“为何这么说?”
柳清瞳起身站在廊间,听着耳边落雪的声响,抬手接雪,淡声开口。
“你今夜,气息尤为不稳。”
萧如晔愣了一下,随后抬手覆在眼睛上,将眼底的欲望压下,低低笑了起来。
“柳姑娘当真冰雪聪明。”
柳清瞳并不接话,自顾自的走进雪中,闭着眼,感受着细雪触碰肌肤的冰凉。
冷,可很清醒。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喜欢,就连它的寒凉,她也可以接受。
萧如晔抬头看着沉在风雪中的女子,长睫沾着细雪,若灵若仙,恍若飞在冬日里的蝴蝶,清冷凄绝。
他不禁莞尔,她好喜欢雪,他好想变成雪。
“柳姑娘,在下还没走呢,你怎么不问问我发生了何事?”
“不想问。”
萧如晔:“……”
萧如晔无奈的笑笑,走到她的古琴旁坐下,抬手随意拨了几个音,自顾自的开口。
“我近日听了一耳朵的琴,但没一个能听的,缠缠绵绵的,好不矫情。”
柳清瞳蹲在雪地里,寻找掉落的簪子,长睫轻眨,羽睫上的白雪忽上忽下,灵动十足。
她并没有回话,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接话。
萧如晔并不在意,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讲,她在听。
他盯着雪地里的身影,继续开口,“母亲近日催我成亲,可我心里并无半分欢喜,我不是她们的良人,也不想就此将就,柳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
柳清瞳握着白玉簪起身,缓步走到他的身边坐下,似是将他的话听了进去,含着眼眸沉思。
良久后,她缓缓开口,面容沉静,“若你不愿,可先问前程,后谈风月,没有哪个父母不喜欢儿女功成名就。
待那时,你也有了与他们谈条件的资格,你可选择你想要的一切。”
萧如晔默了一瞬,豁然开朗,随后轻笑一声。
“柳姑娘通透,不过……怕是相逢即诀别了。”
柳清瞳微微颔首,弯了弯唇,“去吧,若是累了,就回来,我与你温酒。”
萧如晔桃花眼一弯,潋滟十足。
“好。”

盛京长道,残雪斑驳,街上只余贩夫走卒沐着严寒,高声叫卖。
四周寒意翻涌,刚一出门,便又将人冻了回去。
叶昭榆裹着一件红羽锦面狐裘,端端坐在太师椅上,低头作画。
纤细的腕骨伸出白色兔毛滚边袖口,皓腕凝霜雪处正荡着一对红玉镯子,红白相映,俏丽十足。
她杏眼半含,头也不抬的对着坐在屋内饮茶的人开口。
“表哥要去岭南?”
萧如晔放下手中茶盏,抢过叶问荆手中的胡萝卜,逗弄着懒洋洋地趴在小毯子上睡觉的白团子,悠悠开口。
“孤的暗探查出,宁国公府余孽恐是逃去了岭南,孤打算亲自去一趟,把这埋得最深的刺拔出来。”
叶问荆嗤笑一声,抱臂看着他,“太子殿下难道不是为了逃婚才躲去岭南的?”
萧如晔丢了胡萝卜,拿起桌上折扇摇了起来,不赞同的看他一眼。
“八字还没一撇,孤逃甚的婚,不过,避难是真,查案也是真。”
叶昭榆画好一张,满意的看了一眼,随后放在一旁,又拿过一张宣纸继续画了起来。
“表哥既然决定了,那便去吧,阿榆也想早日将幕后黑手揪出来。”
萧如晔弯唇笑了笑,桃花眼潋滟十足,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
“还是阿榆最懂表哥。”
叶昭榆轻笑一声,抬头瞥他一眼,音色略沉。
“不过,表哥最好别将行踪告诉他人,我们身边可不干净,勿要打草惊蛇。”
萧如晔把玩着茶盏,视线微微压低,带着十足的危险,冷笑一声。
“自是不敢惊动他人。”
叶昭榆放下笔,拿着两张画像走了过去,抬手递给他们。
“看看,眼不眼熟?”
叶问荆看着画像,微微蹙了蹙眉,辨认片刻后开口。
“他的脸见不得人?”
不然为何要黑衣蒙面,连双眼睛都看不真切。
叶昭榆:“……”
叶昭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呐呐开口,“我也想让他的脸见见人,可他压根不给我这个机会。
不过,他应该是我们都熟悉的人,存在感说强不强,说弱也不弱,大家定是都接触过的。”
萧如晔眯了眯眼睛,身边之人?
那他藏的还挺好,能让他们都毫无察觉。
他抬眸看着拧着眉的小丫头,缓缓开口,“你打算拿着这个画像将每个熟人都问一遍?”
叶昭榆摇了摇头,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红色裙摆瞬间铺了满座,她嘴角扯出一抹浅笑,缓缓开口。
“我一个一个去找犹如大海捞针,不如雇人去找。”
萧如晔一挑眉,指节轻轻叩着桌案,不急不缓道:
“若让官府去办,那便是直接通缉,容易打草惊蛇,怕他永远不会露面,若让江湖之人去找,依那人的势力,怕是不会有好结果。”
毕竟,民斗不过官。
叶昭榆拿起茶盏浅呷一口,抬眸看着他,轻笑一声。
“谁说,我要让他们去找人?”
“哦?那阿榆想让谁去接手这个任务?”
叶昭榆杏眼一弯,“自然是……人民群众。”
反正他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吃瓜的同时帮她盯个人。
都说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并且基数庞大。
让他们去找,既不过分张扬,又能保证底层地带不会藏人,何乐而不为。
反正百姓只是辅助,真正的动作还得靠丹娘他们。
萧如晔低头笑了一声,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起身往外走。
“问荆,多跟阿榆学学,长点心眼。”
叶问荆嗤笑一声,星目中暗藏锋芒,看着大摇大摆往外走着的人,扬声开口。
“本将军用兵如神,可从来不缺那份心眼。”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杏眼微抬,对着往外走的人,悠悠开口。
“表哥,我们比比,看看是你在岭南先找到线索,还是我在京城先将人抓住。”
萧如晔桃花眼一挑,眼中兴意盎然,笑着应下。
“好。”
屋外寒风肆虐,他刚一出门,便被风雪兜头掠过,瞬间凉透全身。
他眯了眯眼睛,拿起扇子挡了挡脸,随后稳步朝前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一道温婉的声音便夹杂着风雪落下。
“参见殿下。”
他眯着眼睛唔了一声,随后沐着风雪出了侯府。
叶知韵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看着逐渐消失在风雪中的身影,缓缓起身,美目流转。
抬眸瞥了一眼紧闭的书房,片刻后收回目光,身姿窃窈的离开。
次日一早,金銮殿上,陛下驾临,百官肃立。
太子听闻戍州大雪,雪深八尺,人多冻死,路有僵骨,感念百姓受苦,故请旨出京赈济。
百官具作挽留,怎奈太子心意已决,怀有满腔热忱,誓要救民于水火之中。
文武百官看着抬手愤怒地指着他们,怒斥他们冷酷无情,不想让他体会民间疾苦的人,嘴角抽了抽,闭着眼睛摆摆手。
去去去,赶紧去,就你不冷酷,不无情,不无理取闹。
随后陛下下旨,责令太子即日赶往戍州,赈济灾民。
太子领了旨,第二日便带着人,浴着风雪,策马出了盛京城。
百姓皆道,太子仁厚,以民为重,乃社稷之福也。
皇后听闻此事,顿时哭笑不得。
“不过是借口躲避亲事,倒让他躲出了个美名来。”
盛帝抬手揉了揉额角,没好气道:“你是没看见他在朝堂上那副插科打诨的模样,把文武百官气了个遍,朕都替他脸红,朕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混账玩意儿。”
皇后掩唇笑了起来,一脸纵容,“晔儿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大臣们也知晓他的性子,过不了多久气便会消。”
盛帝幽沉的眼眸微压,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但愿他此次能做出点成绩来,不枉朕冒着被众爱卿批评的风险,放他出京。”
皇后抬手替他揉着太阳穴,面露忧色,轻叹一声,“晔儿的婚事,该如何打算?”
盛帝闭着眼睛开口,“他也老大不小了,正妃没有,连个侧妃也没有,不成体统。”
皇后眼眸转了转,思索片刻,提议道:“要不先替晔儿选个侧妃,身边有个人,知个冷暖,正妃以后让晔儿自己选。”
“你安排便好,不过,太子妃之位,只能是阿榆挑完后,才能轮到她人。”
“好好好,依你。”

近日城中,许多人门口多了一张寻人启事和一锭银子。
启事上说,家有老人,不慎走失,忧心切切,夜难成寐,望大家留心一二,若见其行踪,及时通知,事后重赏。
众人看着握在手中实实在在的一锭银子,眯了眯眼睛,悠悠道:
“我们也不是为了这点钱,实在是那老人怪可怜的,大家伙都帮忙留意一二啊!”
于是乎,在寒风萧瑟的街头,时常看见几个老大爷裹着棉袄溜达,目光有意无意的在四处逡巡。
濯缨轩内,红梅映雪,丹青入画,廊间红穗随风招摇,经久不息。
叶昭榆抱着阿雪,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四周安静无比,除了呼啸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院子里的秋千被风寥寥荡着,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雪,像是许久未曾有人光顾。
周遭景致未变,少年玩闹恍如昨日,可如今只她一人,凭添了几分落寞。
叶昭榆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阿雪,长睫颤了颤,心里叹了一口气。
一直避免去想他,可一旦闲下来,思念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挡都挡不住。
她吸了吸鼻子,紧抿着唇,心里盘算着,再等等,等她……
“阿榆妹妹,可有时间,我想与你聊聊。”
思绪被打断,叶昭榆不悦的蹙了蹙眉,抬眸朝着院门口望去。
只见一白衣女子娉婷袅娜的站在院外,面上带着温和笑意。
她不禁挑眉,都撕破脸了,怎么还敢往她面前凑。
叶昭榆抱着阿雪起身,缓步走近,抬眸扫她一眼,语气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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