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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她眯了眯眼睛,脑中想着网抑少年,缓缓开口。
“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长大了,便失去了随心所欲的资格,更要步步为营,事事谨慎,才能走的下去。”
萧瑶哼笑一声,双手叉腰,大喊出声,发间红穗晃动不已。
“本公主往下走,谁敢拦我的路我就砍了谁的狗头!”
随后又回头看着叶昭榆,扬起下巴,拍拍胸脯保证。
“要是谁敢拦你的路,本公主帮你砍了他的狗头!”
叶昭榆轻笑一声,眉间阴云瞬间散开,抱臂看着她,懒洋洋地开口。
“行,本郡主正式任命你为屠狗会会长,以后本郡主指哪你屠哪。”
萧瑶:“……”我特么第一个屠了你这个狗东西。
万顷碧荷之上,悠悠荡着乌篷船。
两道纤细的身影坐在船上,有说有笑的荡着双腿,悠闲又惬意。
入秋后的第一份好颜色,于今日入了画轴。
夜色初上,天边亮起几颗明淡的星子。
叶昭榆披着外袍,坐在案边提笔,开始她的每日一问。
桌案上团着一团毛茸茸的团子,三瓣嘴动了动,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落笔之人。
叶昭榆歪头看它一眼,想着送出去的信都石沉大海,顿时抬手指着它控诉。
“你怎么这么难哄,我每天都给你写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竟然一封都不回,忒小气!”
随后有气无力的趴在桌案上,看着纸上的内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诘兔兔怎么哄,在线等,挺急的。
万里之外,星河欲舞,雪满三山。
帐内烛火摇曳,暗香袭人,细绒地毯上卧着一只雄狮,正懒洋洋地舔着自己的爪子,目光睥睨,带着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
“今日的信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声质慵懒低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
那迦跪坐在案前,腕间套着红木念珠,手中拿着卷轴,红色朗裟散在周身,犹如一朵浴火莲华,端肃庄严,又威严的不可侵犯。
闻言,清润的眼眸微抬,看着屈腿靠在软榻上小憩的人,无奈开口。
“郡主的信一般亥时一刻才会送达,师兄再等等。”
中原一行,却不料,师兄竟将心也落在了中原。
那中原的郡主竟能感化天山之雪,地狱坚冰,让师兄动了情,生了念。
这姻缘,当真妙不可言。
软榻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琉璃色的眼眸轻抬,金线编织的辫子懒洋洋地垂在胸前。
随着他的起身,暗红衣袍散了满榻,劲瘦的腰线在繁袖间若隐若现,正屈着长腿,踏在一旁的矮凳上。
腰间金扣叮呤作响,肃杀且妖异,带着十足的危险感。
他的眼尾扫过案前的人,轻呵一声,殷红的薄唇轻启。
“这么晚了,国师不作歇息,待在本君帐里作甚?”
那迦将手中卷轴放下,拿过念珠细数起来,抬眸看着他,音色清冽温润。
“来为师兄看诊。”
摩那娄诘微微挑眉,抬脚走过去坐下,不等他轻叩桌案,一盏热茶便递了过来。
他轻笑一声,接过茶盏晃了晃,悠悠开口,“还挺上道。”
那迦拨动念珠,眉眼澄澈,周身纤尘不染,温声开口。
“早一刻晚一刻,都逃不过师兄的使唤,不如主动些,还能落得自愿为之的名声。”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指尖摩擦着杯壁,看着他,眯了眯眼睛。
“这么说,国师十分不愿被本君使唤?”
那迦拨动念珠的动作一顿,挣扎了一番后,如实作答。
“并无十分,约莫只有一分。”
摩那娄诘嘴角一抽,抬手将茶盏往前一推,大马金刀地在椅子上,周身透着几分散漫,语调不急不缓。
“长兄如父,本君大度,那一分,便不与你这逆子计较。”
那迦:“……”这叫不计较?
他叹了一口气,缓缓拨动念珠,换了一个话题。
“师兄打算何时收兵?”
摩那娄诘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案,俊美无俦的面庞带着无限冷意,眼底暗流汹涌,像是要将万物吞噬。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语气不辨喜怒,“当然是,北幽作困兽逃窜为止。”
阿榆遭受的,北幽大汗都得受一遍,不然,对不起他作死一趟呢。
那迦眸色清浅,温声开口,“蛮夷好战,武力非凡,北幽能居于四国之列,便不是庸碌无为之国。
若西域大举进犯,倾兵征伐,方能拿下,如今不过出兵十五万,拿不下北幽。”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端起茶盏浅呷一口,沉声开口。
“此番,先助中原讨伐北幽,本君要让北幽一半的疆土沦陷,至于那剩下的一半,”
他弯唇笑了笑,眸色幽深,“等阿榆成了西域的王后,不再受中原的牵制,西域铁骑必须踏平北幽!”

秋风盈满山峦,远处烽烟弥漫,吞烧着萧瑟原野。
一人骑着战马立于山关,幽沉的桃花眼落在紧闭的城门上,半片军幡残破,却依旧于风中张扬。
他嘴角微微上挑,一身玄甲威风凛凛,周身萦绕着难掩的锋芒,轻呵一声,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
“南坻打算言和?”
身后参军抬手将一封信函递了过去,音色略沉。
“启禀殿下,此战已打数月,南坻连失数城,该出的气已经出了,我等也该班师回朝了。”
自黎州之围一解,他们便一路南下,憋着满腔怒火与南坻作战,四海的战事瞬间高歌猛进。
中原太子领兵亲征,南坻摄政王镇守南境,大盛将军挥兵向北,蛮夷铁骑奋起阻击。
一朝风云变幻,四方势力出击,本可势均力敌,怎奈西域倾斜,独独向了中原。
随后南北势力溃败,倾兵而出,力挽狂澜。
如今,南坻无意再战,便派使者送信言和。
萧如晔嗤笑一声,上挑的桃花眼盈满嘲弄,眼底冷戾尽显,紧致的下颌线散发着无限冷漠。
“他们自找苦吃,孤不过是成全他们罢了,现在来言和,当时与虎谋皮的胆子呢?”
音调不辨喜怒,却无端令人心生寒意。
他们殿下平日里一副弄花折柳,意气风流的模样,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可从来不是一个善茬。
平日风流平和惯了,倒让人忘了他的锋芒。
手中的言和信顿时像是一块烫手山芋,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偷偷打量了自家殿下一眼,看着丝毫不想撤兵的人,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殿下,我们已在这里与南坻僵持了半月有余,那南坻的摄政王也是个硬骨头,带领麾下兵马倾力反抗,若无援军,我们再难挺进一步。”
萧如晔抬眸看着紧闭的城门,蹙了蹙眉,随后想到什么,眼尾一挑,嘴角扯出一抹玩味的笑。
“拿不下就不拿,孤就要围城,大喊她们女帝的名字,让她们日日提心吊胆,惶惶难安,若能气死她们,就更好了。”
参军嘴角一抽,“……您开心就好。”
萧如晔调转马头,抬手摸了摸腰间,一把破破烂烂的折扇瞬间出现在手中。
几片扇骨带着晕开的水墨扇面,慢慢悠悠地摇了起来,桃花眼一挑,入骨风流。
“他们不是喜欢围城吗,孤也喜欢,围给孤看。”
参军:“……”您开心就好。
秋色斑驳,凉风萧瑟。
一人背手站在城楼上,发冠高束,一身玄衣端肃无比,清冷的凤眼落在不远处扎营的军队上,微微眯了眯眼睛。
“信送去了?”
“送了,不过……中原太子好似不买账。”身后的亲卫看她一眼,低声开口。
黎宿收回目光,面上看不出什么变化,慢慢朝着城下踱步,丹唇轻启。
“意料之中。”
亲卫立刻跟了上去,不解道:“王既然知晓中原太子不肯接受言和,那为何还要派人前去送信?”
“他接不接受,本王不在意,本王只在意他父皇接不接受。”
亲卫一下愣住,随后又看向她,“您有把握让中原天子接受言和?”
黎宿背手下了城楼,清冷的凤眼微挑,音色肃然。
“黎朔说,中原天子欠她一个人情,姑且信她,若没有,也无妨,他们打了这么久,该出的气也出了。
既然到了这里,本王便不会再退让,若没有举国之力,中原人也再难挺进半步。”
她的身后,有她的兵,镇守一国疆土的兵。
来者若没有百万雄兵,破不开她的关隘。
传闻,西域有摩那娄诘,南坻有摄政王黎宿,皆是权倾朝野,镇守一方。
哪一个都不是那么容易溃败。
亲卫叹了一口气,稳步跟在她的身后,踌躇了半天,还是将心中的话问出。
“王,你……”
话刚开了个头,便被一道平淡的声音截去。
“你想问我,可后悔纵容黎朔。”
亲卫眼睫微眨,随后点了点头。
她们王征战多年,早已厌倦了战场,因此一再反战,不轻易挑起战端,主张言和。
可王刚回归朝野三载,便被女帝背刺数次,实乃令人心寒。
此次,更是将整个南坻置于险境,压根不配坐在那个位置!
黎宿抬眸看着寂寥无声的长街,衣袍被风撩起,周边树叶打着旋落在地上,泛着凄凉萧瑟之感。
她沉静的眸光微动,嘴角扯出一个浅淡的弧度,音色寂寂。
“本王说过,这是最后一次纵容她,也算是全了君臣一场,更让她看看,战火到底能给她带来什么。
所有的后果,本王担了,只是此后,她不再是本王的君。”
亲卫顿时吃惊的看着她,眉间惊喜难掩,随后略带激动地开口。
“王,您要亲自问政了吗?”
黎宿抬眸瞥她一眼,抬手抚了抚停在肩上的落叶,缓缓开口。
“此次乃是契机,她的帝位,可以换人坐了。”
亲卫眼睛一亮,顿时欣喜不已,抬手对着她抱拳,“王主英明。”
黎宿凤眸微敛,黑色锦靴踩过落叶,背手朝前走去,一身杀伐果决无比,带着掌控一切的魄力。
攒够了失望,那令人一再失望的人,就该换掉了。
没有人非谁不可。
红衣入浆,青灯摇浪,微凉意思。
叶昭榆撑着竹伞下船,鬓边飞鸾颤动,红羽锦缎披风微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从容。
岸边站着无数官员,见她上岸,赶忙围了过来。
“吾等恭迎郡主!”
叶昭榆抬眸扫了众人一眼,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语调轻快。
“大家不必拘礼,听闻南境百废待兴,本郡主便来看看,可有帮得上的地方。”
周围官员眼中皆是感激,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要是没有郡主帮助,南境之地也不会这么快的走出战火余韵,更别说恢复生计,郡主的大恩大德,吾等没齿难忘!”
“是啊,郡主的恩德,我南境子民永世不忘!”
“对,永世不忘!”
黎州之围一解,叶小侯爷后太子一步带兵来援,与太子一起收复南境,他走后,他的兵马便留在南境镇守。
而后,郡主恢复黎州生计的同时,连带着南境一起恢复。
大车大车的银两与物资送来南境,南境遗民像是搁浅在岸的鱼,终于得以喘息。
叶昭榆杏眼微弯,冷风卷起披风一角,露出里面金线勾勒的凤蝶裙摆,朝着众人谦逊一笑。
“各位大人客气,不过是出了一点钱财,哪比得上各位大人辛苦。”
“哪里哪里,要是没有郡主帮衬,我等哪有办法唤回逃亡的百姓。”
叶昭榆眼梢上挑,撑着伞随着众人往下榻的地方走去,弯唇笑了笑。
“各位都别夸我了,我也是得了太子殿下的嘱托,才来帮衬一二,各位该谢的是太子,我此次前来,便是为了在这等太子表哥凯旋。”
众人一怔,随后连连赞叹。
“太子孝友仁慈,天纵聪圣,足以堂负圣基,为承平之贤主!”

枯蝶翩翩,振动着翅膀,穿过重重宫门,落在甘泉殿的窗户上。
殿内,熏香袅袅,香味古朴芳润,带着独特的甘甜木质感。
盛帝看着手中的奏折,威严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飘零的落木上,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南坻不想打了,北幽也无意再战,四海乱了也快半年了,该消停消停了。”
魏海弯着腰,倒了一杯参茶递过去,眼角细纹稍显,笑着开口。
“郡主生辰将近,是时候将人接回京团聚了。”
盛帝抬眸瞥他一眼,轻笑一声,接过参茶喝了起来。
“你倒是会给他们台阶下,打着阿榆的幌子将太子与问荆召回,这仗便也就如他们所愿,结束了。”
“陛下不也倦了,不想再打下去。”
盛帝抬手将参茶放在桌案上,看着摊在桌面上的信函,微微眯了眯眼睛。
“朕确实也乏了,此战来的过于突然,且由朕的儿子引起,朕愧对于四海,如今该出的气也出了,得给四海一个交代。”
魏海叹了一口气,抬手将桌案上南坻送来的言和信展开,音色低缓。
“那便顺水推舟,应下她们的请求,也算是还了南坻的人情。”
盛帝眼尾一挑,威严的目光落在展开的信函上,扫了一眼内容后,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无奈开口。
“那就这么办,去帮朕拟折子,将太子与问荆召回,让他们去黎州将那两个小丫头接回来。”
“是。”
鸿雁纷飞,越过山丘湖海,将音信飞传。
大帐中,萧如晔一身箔金蟒袍,外披白狐大裘,看着盛京传来的书信,紧紧蹙着眉。
那双极美的桃花眼微垂,目光透着冷感,仿佛极为不满信中的内容。
随后“嘭”的一声,他抬手将信拍在桌子上,帐内众人顿时一抖。
他整个人往后一靠,呈摆烂姿势,全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殿,殿下,信上怎么说?”
参军看了看他,在众人眼神的示意下,小心翼翼地开口。
萧如晔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随后将腰间扇子摸出来,频率极快的给自己扇了扇,想灭灭心里的火气,咬牙切齿道。
“班师回朝。”
参军眼睛一下瞪大,难怪把他们殿下气的半死。
前脚刚信誓旦旦地给对方撂完狠话,坚决不接受对方言和,后脚陛下便送来书信,让他们接受言和。
这不赤果果的打他们殿下的脸,拆他们殿下的台!
察觉到一道同情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萧如晔嘴角一抽,瞬间抬眸瞪回去。
参军顿时收回目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萧如晔眸光微眨,指节叩着桌面,想着什么入了神,等回过神来时,看着一屋子大眼瞪小眼,顿时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挥挥手。
“去,整理辎重,准备班师回朝。”
“是!”
中原以北,原野无际,牧草枯黄。
几缕烽烟伴着狂风摇曳,随后散于四野。
一条蓝色河流嵌在枯黄的原野上,像是一条飘扬的蓝绸带铺在了泛黄的草甸上,带着哺育万物的光泽。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缥缈的叮呤声,一道红影踏着暮色走来,墨发飞舞,衣袍猎猎,身边雄狮并肩同行。
无上压迫直逼四野,两者身上皆带着睥睨万物的散漫,只消一眼,便被周身气势震的心脏发疼。
一条强劲的尾巴懒洋洋地扫过劲瘦的腰身,乐此不疲的晃着那腰间的金链,响动随之传向四野。
琉璃色的眼眸轻抬,鼻若悬梁,唇若涂丹,俊美无俦,目光带着几分淡漠,殷红的薄唇轻启。
“桑格尔。”
闻言,正欢快的晃荡着的尾巴一僵,随后立刻耷拉下去,巨大的狮头蹭了蹭他的指尖,带着无限讨好意味。
那人薄唇勾了勾,狂涌的寒风将衣袍吹起,在低沉的暮色中,暗红与光影交织,绮丽魅惑,风致如妖。
他缓步走近河流,看着河流边缘染着血色,将蓝色冲撞,琉璃色的眼眸微挑。
身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并未回头,反而抱臂看着远处散在原野上的尸体,兴味盎然,弯唇笑了笑。
“过了这条河,便能得到北幽另一半的疆土。”
莫尔干河,将整个北幽从中分开,横跨整个草原,养育两方水土。
“可中原早已撤兵,师兄也无意在此时去拿北幽另一半的疆土,不必纠缠,也该回王庭了。”
不久前,中原军队班师回朝,西域兵马未退。
按师兄说的来,不管中原人在与不在,都要拿下北幽的一半疆土,不然便不走。
因此,便在北境留到了现在。
摩那娄诘微微侧头,看着苍茫暮色中,一红衣法师被一头狮子驮着走来,神情慈悲,澄澈明净,微微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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