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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她看着他缓步走到前方,抬手抵在唇边,嘹亮的声响瞬间散在暮色中。
无数飞鸟乘风聚来,被一群雄鹰领着,绕在他们头顶盘旋,久久不散。
声御百鸟,势震九霄,当之无愧的大漠领主。
他抬手摘下面具,露出一张深邃冷峻的面容,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抬。
雄鹰瞬间俯冲而下,绕在他的周身,朝着他们的领主低头。
他垂眸取出四枚坠子,抬手挂在雄鹰爪下,眼尾下垂,随后摸了摸它的尖喙,轻轻扯了扯嘴角。
“去吧,带他们回家。”
冷风肆虐,雨丝洋洋洒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的庄严。
余下五位狱主放下手中兵刃,走上前,与君主一起肃立,右手放在左胸上,用梵语吟诵,替亡者指路。
雄鹰是他们的勇者,是他们的眼睛,亦是带亡者乘风归去的灵鸟。
只要有风,无论身在何处,他们都能回归大漠。
良久之后,摩那娄诘放下手,发尾玄铃飘荡,一步一响,走到小丫头身边,随她一起坐下。
“无需自责,南坻大军是为本君而来,他们亦是为本君而战。”
叶昭榆抬手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扯出一个笑来,将手中的酒递了过去。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接过酒坛,仰头喝了起来,清冽的酒水滚过白皙的脖颈,渐渐没入衣领。
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来临,吞噬掉今日的最后一缕光线。
星河迎来了自己的主场,流光千点,绚烂夺目。
叶昭榆目光迷离,杏眼眨了眨,抬手指着城下,轻声开口。
“你带人杀出去吧,你不用骗我,他们根本困不住你。”
摩那娄诘喝酒的动作一顿,侧头看着她,琉璃色的眼眸幽深。
“那你呢?”
叶昭榆兀自笑了起来,抬手指了指身后的城池,喃喃开口。
“他们还在,我不可以逃的。”
他本可以带她杀出重围,可黎州万民画地为牢。
她甘愿入了牢笼,于死地中求还。
摩那娄诘指尖微颤,蜷了蜷指骨,随后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嗓音沙哑。
“本君若逃了,黎州怎么办?”
“这里是中原,你没有义务死守外邦的城池。”
“可你在黎州。”
“啪嗒”一声,一滴泪砸在地上,随后越砸越多。
叶昭榆脑中的弦一下崩断,抬手捂着眼睛,大吼出声。
“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就是不想让你待在这里!就是不想让你们因我困死在黎州!你明不明白!”
乌藉坐在一旁,看着突然情绪失控的人,褐白分明的眼睛微眨,紧抿着唇。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抬手将人揽入怀中,抚着她的脊背,轻声开口。
“明白,可就是不改。”
叶昭榆一下哭出声来,抬手捶在他的肩上,“你混蛋!就知道气我!”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侧头亲了亲她的脸颊,勾了勾唇。
“气死你,总比让你一个人去送死强。”
叶昭榆抬头瞪他一眼,摩那娄诘轻笑一声,伸手替她擦泪。
“本君若不在,就那四百来人,顷刻间便会被千军万马淹没。”
“止夷山上还有些老兵,贺叔近日也训了些新兵,他让我走投无路时,就去带他们下山。”
“本君若不在,那些人不过是杯水车薪,本君若在,那些人才是如虎添翼。”
叶昭榆拉起他的袖子擦了擦脸,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脸上,面露希冀。
“若是我带人来,明日我们能熬到南坻撤兵吗?”
“必能。”
“好,你姑且留下,我即刻启程去止夷山。”
更深露重,淡月疏星,两道人影策马狂奔,耳边寒风呼啸,拼命朝着云雾中的青山奔去。
叶昭榆手挽缰绳,墨发挽成一个男髻,利落十足,侧头看了一眼同行的人,扬声开口。
“你不用跟着我,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不行,我答应过我们君主,这些天要一直跟在你身边,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
乌藉扬鞭策马,微卷的长发垂在肩头,额前狼牙额饰闪烁,带着几分率性的意气。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双腿一夹马腹,扬鞭一甩,瞬间冲了出去。
“想来就跟上,本郡主可不等!”
“切,我大漠的儿郎,马术超群,还从来没有追不上的人!”
乌藉扬起一抹傲气十足的笑,一扬鞭,瞬间追了出去。

月色幽冷,烟雨诡谲,两道身影策马飞驰,扬鞭踏碎寂静的荒野。
蒙蒙细雨迷离着双眼,四周荒草疯长,峭壁耸立。
“雨越来越大,要不我们先去找个地方避雨?”
乌藉挽着缰绳,视线被雨水遮挡,夜黑雨急,路况不明,他朝着身旁的人大喊。
叶昭榆抬手抹了一把脸,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策马的速度不减反增。
“等不起,我们越快将人带回城越好!”
“行!”
春雨喧然,江面不知何时荡着一艘乌篷船,遥遥飘于水面。
萧瑟的笛声穿过雨帘,落在纵马行川的两人耳边。
叶昭榆侧头望去,耳边是呼啸的风声,隔着雨帘,只见一道枯瘦的身影立于船上,横笛轻吹,将悲壮的曲调徐徐展开。
她眼睛一下瞪大,猛的回头,只见前方魑魅当道,一把长刀斩开雨帘,带着万钧之力,瞬间朝她袭来。
“小心!”
乌藉瞳孔一缩,仓皇大叫,背后双刀瞬间出鞘,擦着长刀而去,火星顿时迸溅。
叶昭榆瞬间枕着马背弯腰,罡风擦着她的额头瞬过。
她旋身而起,衣袍翻飞,足尖点着马背,马侧长弓瞬间握于手上,三支长箭猛然离弦。
“咻”的数声,长箭撕裂雨帘而去,带着席卷万物之势,瞬间将几人带飞数尺。
“我乃盛安郡主,今外敌来犯,战端一开,人不分高低贵贱,皆有守土抗战之责,尔等还敢在此贼子当道,对得起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吗!”
她迎风而立,一身威压朝着前方席卷而去,眼底掀起万丈怒火,厉声呵斥,声声甩在众人脸上。
周围万千光景只为她哗然,战马仰头长鸣,惊起萧萧落叶,应和着她的斥责。
一声叹息散在雨中,像是腐朽的枯木发出最后一声悲鸣,带着万分无可奈何。
“郡主一走,黎州之危迎刃而解,今夜雨柔,送郡主离开。”
“是!”
叶昭榆看着手拿长刀,身影鬼魅般的朝她扑来的人,突然大笑起来。
送她离开,原来是送她魂断故里。
大义压不倒他们,更唤不醒良知。
她拿起挂在马背上的两节银棍,抬手一接,一柄长枪瞬间合成,随后提枪策马,飞身朝着人群冲去。
乌藉目光冷戾,策马随她杀敌,招招狠厉,刀刀致命,不断有人倒下。
周围血雨如注,染红了路边野草。
雨水顺着叶昭榆的下颌滚过,她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看着不断涌来的人,瞥了一眼乌藉。
“别纠缠,走!”
随后立刻飞身上马,扬鞭冲出重围。
乌藉抬手将冲上来的人斩杀在地,随后翻身上马,立刻跟她冲了出去。
笛声清远,凄清悲凉,一直绕在她们身后,像是缠上来的怨灵,怎么甩都甩不开。
叶昭榆拧着眉,奋力策马,身上的伤口裂开,不断往外渗血,体力不支的往前晃了晃。
她听着紧紧跟在身后的笛声,抿了抿唇,随后对着乌藉急急开口。
“那些人身手不凡,尤其是船上那个黑袍老者,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再这样下去,谁都跑不了!”
“那怎么办!”
“我去将人引开,你带着我的令牌去止夷山,一定要赶在明日巳时将人带给你们君主!”
乌藉心头一颤,看着策马狂奔的背影,满身料峭春寒,头一次红了眼。
他抬手揉了揉眼睛,随后策马将她拦下,抬手扯下她的发带,三千青丝瞬间在雨中散开。
“你干什么!”叶昭榆抬头看着他,握着长枪的手一紧。
乌藉嘴里叼着墨绿色发带,抬手捣鼓着自己的头发,长指拉着发带一挽,一个男髻顿时出现在眼前。
“看看,像不像你们中原的发式?”
听着笛声越来越近,叶昭榆看着他,冷声开口,“走!”
她的话音刚落,瞬间被身边的人扑下马,乌藉拉着她稳住身形,手指灵活的解了她的外袍。
“反正我们身形都差不多,你将衣服借我穿穿。”
“乌藉!”
乌藉一下愣住,随后咧嘴一笑,迅速将衣服穿好,扬起下巴看着她,傲娇十足。
“你终于肯叫本大人名字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叶昭榆被一把推进荒林,她瞳孔猛然一缩,瞬间摔进密林深处。
随后乌藉用力甩了身侧的马一鞭子,马狂叫一声,立刻朝着远处跑去。
他捡起地上的长枪,跨上马,看了一眼不断朝上爬来的人,眼眶微红,扬起下巴开口。
“我大漠的儿郎,马术超群,没人能追的上本大人,本大人去将他们引开。
你去止夷山求援,既然他们能埋伏在去止夷山的路上,那么这里都会有他们的人,骑马目标太大,不安全。
你往荒林里走,越荒越好,别害怕,那些野兽没有人可怕。”
叶昭榆眼泪瞬间飙出,全身上下每一处都在疼,指骨发白,攥着荒草往上爬。
她知道,她都知道……
她们得有一个留下,得有一个去寻出路,那是肩负黎州城内所有人的出路。
可留下的那个人,不一定就有出路。
乌藉抿了抿唇,褐白分明的眼睛微眨。
“你别上来了,人快来了,别前功尽弃,别浪费时间,往前走,去将人带给我们君主。”
“乌藉!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回来找我!不然我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眼泪不停的砸进草中,她双目通红,抬手朝着他伸出小指,带着几分固执的执拗。
乌藉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人影,抬手隔空与她勾了勾,随后策马冲进雨中。
“驾!”
无数马蹄踏着泥泞而过,地上的野草被碾入泥潭,散发着带着土腥味的芳香。
叶昭榆静静的躺在草里,指尖掐着掌心,鲜血与泥土汇聚,任凭周围的风雨碾过。
等人走远后,她抬手捶在地上,无声的尖叫起来,压抑着声带,不发出一点声响。
她捂着胸口不断的喘息,想将窒息在湖底的自己救起,雨水却不给她机会,越催越急。
她草草拼起快要碎掉的自己,秉着夜色,跌跌撞撞的跑入山野。
“少年侠气,交接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感觉有点文化啊,给本大人讲讲,你写的是什么意思?”
“唔,那不是我写的,是一个叫贺铸的人写的,大概是说,少侠风姿,广结义士,待人赤诚,肝胆相照,一诺千金……”
“说的不就是本大人吗?”
“藉将军,要点脸。”
“本来就是,尤其是那句一诺千金重,我们君主最为重诺,他带领的昭冥司亦是如此,答应过别人的事,就算是死,也要办到!”
“真的假的?”
“比真金还真,本大人若承了谁的诺,就算是死了,也要诈尸办到!”
他应了她的诺,他一定办到,这是他说的,她信了。

万籁俱寂,满山充斥着麻木的恐慌,雨声凄绝,将悲语吟唱。
一人在山间跌跌撞撞,踽踽独行于荆棘丛生的荒野。
千山落木,百兽窥伺,心如枯木,不等春临。
叶昭榆扶着树木,沿着怪石嶙峋的小路奔跑,不回头,不停脚,疯狂的跑,拼命的跑……
没有退路,她没有退路,她不能回头!
跑着跑着,雨停了,跑着跑着,天边泛起了晦暗的光泽。
“啪”的一声,不知是第几次,她最终跌倒在了止夷山的脚下,全身麻木,就连眼前都是一片晕眩。
两万七千步,原来黎州的出路只要两万七千步。
她怕自己情绪崩溃,难寻出路,将所有事物排除脑内,只专注于脚下,数着步子奔跑,记下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
她撑着地面站起,面如纸色,长发散在身侧,全身上下都在渗血,狼狈而惨烈,随后拖着步子,朝着山上走去。
天欲破晓,大地朦胧,万丈天光落于身后,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萧萧马鸣。
她全身一震,指尖止不住的颤抖,灰败的双眼一下瞪大,猛的回头。
只见红棕战马背上驮着一人,沐着晦暗天光,直直朝她奔来。
马背上的少年却垂着头,不曾抬起,一支长箭自背后贯穿,嵌在他的胸膛。
叶昭榆脑袋一片空白,弯腰尖叫起来,哭叫着,痛彻心扉,心里第一次充满了绝望与杀意,想将所有人都杀掉。
“乌藉!乌藉!啊啊啊啊……”
她张开双臂将跑近的马拦住,将从马上倒下来的少年抱进怀里。
全身颤抖不止,抬手捂着他不断溢血的胸口,哭叫着。
“乌藉!乌藉!醒醒,你醒过来……”
大滴大滴的泪砸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眼睫轻颤,艰难的睁开眼睛,嘴唇蠕动。
“跑。”
叶昭榆哭着抬头,只见黑云压着穹顶,无数人策马而来,像是阴云下的恶鬼,不断的朝她索魂。
所有人都来了山下,今日誓要让她葬身于此。
她抬手抹了一把泪,抱起乌藉,迅速踏着青阶向上,不顾一切的奔跑。
一阵罡风袭来,她揽着人旋身一闪,抬手拔出腰间匕首格挡,瞬间将袭来刀刃打偏。
青阶无尽,箭雨如潮,她走投无路,抱着人掠入左侧山林。
“噗嗤”一声,利刃入肉,她闷哼一声,朝着前方踉跄几步,手上的人一下滚落。
她眼里一阵慌乱,飞身扑去,少年瞬间砸在她的身上,两人顺势倒在地上。
她慌乱的抬手摸着他的脉搏,瞬间哭出声来,“乌藉,你别睡,我求你了,你别睡!你别睡啊!”
漫天箭雨划入林中,千山落木,万里风同,树叶簌簌滚落,瞬间将两人掩埋。
“我…回来找你了,答应…你的事,本大人做到了。”乌藉眼睫颤了颤,嘴角鲜血溢出,气若游丝的开口。
叶昭榆点点头,眼角热泪滚落,“嗯,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可惜,今年的燃灯节,我不能陪你一起去看了,你记得帮我多点一盏供灯。”
叶昭榆压着哽咽,指节用力到发白,嗓音嘶哑,“好。”
乌藉看着身下哭的不能自已的人,眼眶突然一热,大滴大滴的泪砸在她的脸上,哭着开口。
“叶昭榆,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好疼,我不想死……”
可他偏偏,自选了绝路。
叶昭榆瞬间崩溃,抬手将人抱住,肝胆俱裂,遍体生疼,一遍又一遍的的抚摸他的脊背,哭着开口。
“我,我们去找司葵,司葵肯定有办法的,再不行,我们就回大漠,我们回大漠找那迦,那迦法师肯定能救你……”
“…快不疼了,叶昭榆……”
“乌藉,乌藉!乌藉!啊啊啊啊!”
看着倒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的人,她攥着他的衣摆大哭,一时间风云变幻,千山同哭。
山下之人寻声找来,手中兵刃泛着冷光,不断朝她围拢。
下一秒,无数箭雨自山上俯冲而下,猛然将人淹没。
“保护郡主!”
阵阵脚步声踏着青阶而下,瞬间与山下之人厮杀。
不知过了多久,山下之人全被斩于刀下,鲜血染红了止夷山的长阶。
贺衍踏着血色,缓步走来,青衫落拓,白发如飞。
看着抱着一人,悲恸欲绝的人,眼中满是不忍,抬脚走了过去。
“榆丫头……”
闻声,叶昭榆一下抬头,死死的看着他,双目通红,披散着长发,一下冲过去,猛的将他推开。
他往后踉跄数步,她又追上来推,不发一言,直到对方狼狈的摔在地上。
周围人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却见贺参军抿了抿唇,轻声开口。
“抱歉。”
叶昭榆停了手,脱力的跪在地上,脑侧麻木无比,闭着眼睛,良久后,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来。
“下山。”
“是。”
朝阳初起,晨光大作,红霞破开层云,照耀满城。
摩那娄诘背手站在城楼,墨发飞舞,衣袍猎猎,看着红日先是露出一点光晕,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露出整张脸来。
周围寂静无比,破败的军幡随风摇曳,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淡声开口。
“郡主回来后,看住她,别让她出城。”
“是。”
司葵面容清冷,抬眸看着岿然屹立的背影,问出了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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