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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若郡主不在黎州,君主可还会拼尽全力守城?”
摩那娄诘眸光波动,抬眸看着止夷山的方向。
那里有一座开满桃花的孤茔,还有曾经扶起他的将军。
他眼底栖着经年之久的风霜,寒意醉人,轻叹一声。
“黎州,亦是我的故乡。”
随后谁也没有说话,与君主齐齐看着天边,云霞锦簇,红日登场。
今日是个好日辰。
巳时一到,大地震颤,又是黑压压的一片,朝着黎州猛扑而来。
摩那娄诘抬手摘下面具,周身肃杀无比,翻身上马,对着身后之人吩咐。
“所有人,留下守城!”
士卒顿时瞪大眼睛,看着面具之下那张倾世之作,喃喃开口,“那您?”
摩那娄诘琉璃色的眼眸轻抬,长指挽着缰绳,身姿冷寂,拿着重弓出了城门。
“先去问候一下故人。”

千军奔涌,风浪迸溅。
滚滚尘沙之中,只见一人策马而来,红衣飘摇,强势巍然,带着碾压万物之感。
无数雄鹰乘风盘旋,追在他的身边,为他助阵,为他呐喊。
速度快的惊人,还没等他们张弓搭箭,红影便穿过尘沙,飞驰至他们眼前。
领兵之人手一抬,军队顷刻之间驻足。
众人看着那人于阵前勒马,威仪风华,目光睥睨,一身红衣招摇万分,带着席卷万物的魄力。
他们眯了眯眼睛,敢孤身前来叫阵,让千军万马为之震颤,除了他,便只有昔日的宣远将军。
只见那人坐在马背上,冷白的长指摆弄着手中的重弓,嘴角噙着一抹散漫的笑,琉璃色的眼眸懒洋洋地扫过驻足的队伍,轻笑着开口。
“认得我这张脸吗?”
众人看着那张倾世之颜,这世间当找不出第二人,不是名满四海的西域君主,还能是谁。
可为了事情败露后,西域不向他们发难,他们打的就是助力北幽,擒获郡主的旗号出手。
那张脸,自然不能认。
哈察伦瞥了一眼身边的副将,副将会意,策马上前,抬起下巴倨傲开口。
“哪来的无名小辈,敢在千军万马面前叫……”
“嘭”的一声巨响,一支长箭呼啸而过,快的众人都没反应过来,长箭便穿过副将的左睛,被大力带出数尺,砸翻了无数人。
马群顿时躁动,仰头嘶鸣,悲壮凄厉,不断朝着后退,重甲方阵瞬间被撕开一个口子。
“不要慌,不要慌!”
首领勒紧缰绳,高声呵斥,目光死死盯着坐在马背上,一派风轻云淡的人。
一箭破千军,威慑震八方。
不愧是鬼域修罗,仅凭一箭,就差点击溃他们的军心。
周围狂风躁动,他端然坐于马背,手拿长弓,身姿浩荡,与千军万马对峙,却对出了百万雄师的气势。
“无用的眼睛,本君便帮他摘了,不客气。”
哈察伦握着弯刀的手咯咯作响,目光阴鸷无比,朝着身后抬手,万箭齐齐上弓。
摩那娄诘抬眸扫过数十万支长箭,耳边金色铃兰随风飘摇,眸色慵懒,嘴角扯出一抹浅笑。
“哈察伦,本君策马来时,你们若是趁机开弓,兴许还能留下本君,如今,你的人可没本君快,留不下本君,却能留下你的首级。”
摩那娄诘拿着一支长箭在指尖转了转,寒眸落在他的脸上,威胁的意味毫不掩饰。
哈察伦王额头青筋直冒,眸子里燃着熊熊怒火。
他娘的,他来的时候给过他们机会??嗖嗖嗖的就冲来了,还敢嘲笑他们慢!
现场气氛一时凝滞,万马息声,人心仓惶,剑拔弩张的意味却越发高涨。
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那人指尖长箭,手中的弓弦拉满,只待一声令下,万箭离弦。
豆大的汗水不断从哈察伦的额头滚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灼感,谁也没去打破那个平衡点,他抬起的手未曾放下。
天边流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
突然,他一矮身,朝着身后大吼一声。
“放箭!”
瞬间,万千箭雨压黑了天幕,惊飞了盘旋天际的雄鹰,飞扑着躲进云层。
摩那娄诘嘴角扯出一抹诡秘的笑,金丝陡然穿过人群,红影鬼魅般的掠过。
“刷”的一声,一人被金丝缠着甩出方阵,红影借力进了对方阵营。
“不!”
哈察伦王大叫一声,身体却像断了线的风筝,直直朝着前方落去,随后瞬间被箭雨淹没。
“杀!”
城楼上的战鼓终被敲响,战火一触即发,无数人举着大盛旗帜,策马飞驰而来。
众人一惊,他一人前来叫阵,不惜以西域君主的身份威慑,原是一直在拖延时间,等着援军前来。
可黎州不是早已无人,又何来的援军?
无数金丝散在周身,摩那娄诘抬手拔掉右肩上的箭矢,面容漠然,指尖捻过慈悲,杀意大开大合。
冷白的脸上溅满星星点点的血迹,琉璃色的瞳孔染着淡淡的猩红,妖异又嗜血。
他指尖微颤,看着策马来援的人,弯唇笑了笑,阿榆回来了啊。
十里长街,人烟尽绝,一人散着长发,满眼破碎,踉跄着走在青石板上。
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等不到一场复苏春雨。
可今年的最后一场春雨,来的毫无预兆,顷刻间便兜头落下,将一切衰败冲刷。
司葵撑着伞,站在长街尽头,看着满身破败的人,心里一疼,抬脚走了过去。
“郡主。”
叶昭榆眼珠动了动,麻木的抬头,看着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良久之后,她咽下一口气,哑着嗓子出声,音色嘶哑虚无。
“我没事,战况如何?”
“援军已去,郡主不必忧心。”
“好。”
随后她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司葵撑着伞,立于雨中,静静地守着地上的人。
雨丝细细密密,像是长针落在身上,浑身上下都泛着疼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直盯着紧闭的城门,那道沉重的门隔绝了一群赴死的心。
今日一战,黎州所有兵力覆灭。
若无人撤兵,黎州湮灭。
叶昭榆指尖被雨水浸湿,冰冷的触感刺激着每一处神经。
疼,哪里都疼。
都说人生苦短,却不知此番更甚,就这短短几日,便已苦不堪言。
战火,绝望,恐慌,死亡,哪一个都好苦。
烟雨朦胧,日影流转,雨落满身。
申时一刻,城门口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原是守军不敌,蛮夷已攻至城下。
城门几次被铁甲破开,又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扑了上去。
叶昭榆挣扎着起身,又被司葵按在原地,清冷的眼眸看着摇摇欲坠的城门,音色肃然。
“君主说了,郡主待在城中即可。”
“哐当”一声,一抹金光闪过,破开的城门瞬间被人关上,一人横刀城下,眸中猩红幽冷。
无数金丝携着长刀而过,瞬间骸骨成堆,众人看着城下血衣如飞的人,双腿微微打颤。
魔,魔鬼……
摩那娄诘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幽冷的瞳孔微闪,森然幽怖,诡异万分。
“不想死的,就滚。”
一人踌躇片刻,随后壮着胆子大喊,“只剩他一人了,上弓箭,杀了他,杀了他!”
摩那娄诘冷笑一声,“不自量力。”随后身影鬼魅般的冲了出去。
半边天都被鲜血染红,四周哀鸿遍野,尸骸成堆。
突然,一阵角声传来,肃穆悠扬,响彻整个战场。
躲在角落里的百姓纷纷抬头,怔愣的望着城门口,笑着哭喊道:
“撤兵了!有人撤兵了!黎州没有亡,黎州没有亡!”
城门之外,摩那娄诘一身血衣,站在尸山血海上,抬眸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军队,幽冷的瞳孔微动。
突然,脸色一变,抬手捂着胸口,一口鲜血瞬间喷出,“咣当”一声,撑着身体的长刀落地。
城内无数人闻声走上长街,跑到城下振臂欢呼。
叶昭榆看着周围人大笑,一下大哭出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
他们的大喜,是她的大悲。
她的挚友亡于黎明前的黑暗,到死都没能走出那座荒山……

夜色幽寂,雨声残响,浓郁的药香夹杂着血腥味萦绕满室。
四周光线昏暗,桌案上的烛火被风一吹,左右摇摆。
“吧嗒”一声,又一支箭头被拔出,扔进满是血水的铜盆中。
司葵抿着唇,清冷的眉间紧紧蹙着,双手被鲜血染红,颤抖不止,手上却马不停蹄地为其止血。
看着靠在榻上的人,寒气四溢,面容惨白,似是一碰即碎,面上头一次出现了无措的慌乱。
她一下跪在地上,眼眶一红,抖着带血的双手呼喊,“君主,君主!”
似是一瞬间天崩地裂,不知该何去何从。
四周寒风哀嚎,冷意刺骨,满室都被沉重到令人窒息的氛围包裹,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窗外雨水敲打着屋檐,淅淅沥沥,带着无限愁怨。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的人在阵阵雨声中动了动长睫,幽冷的眼眸缓缓睁开,猩红爬满整个瞳孔,妖异幽怖到了极至。
他蹙着眉闷哼一声,苍白的脸上还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破碎却又带着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听着耳边压抑十足的哭声,他眼睫轻颤,抬了抬手。
“别哭,死不了,去将药端来。”
“是,是!”
司葵草草擦了眼泪,步伐匆匆的走到一旁,将汤药端来,伺候君主服下。
随后又看着自家君主服下药后,盘腿坐在榻上运功疗伤。
窗外孤月正倚着檐角,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爬上中天。
榻上的人收了手,缓缓睁开眼睛,眼中血色褪去不少,只余一抹红雾覆在琉璃色的瞳孔上。
薄薄的,淡淡的,像是散在天边的云霞,明艳又柔和。
随后他抬手点在胸前,“噗嗤”一声,逼至胸口的淤血喷出,身体顿时朝前一晃。
司葵心一揪,立刻伸手上前。
他摆摆手,取出一枚银针锁住心脉,压制住逆行的气血,不让功力溃散。
司葵紧紧蹙着眉头,抬手将手中药丸递过去,忍不住提醒道:“君主,您该歇歇了。”
摩那娄诘接过药丸咽下,轻轻扯了扯唇角,音色嘶哑。
“放不下。”
他眼眸微敛,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投出斑驳的阴影,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
随后抬眸,隔着纱幔,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的人,音色沙哑。
“郡主情况如何?”
“乌藉…走了,郡主悲痛欲绝……”
“啪嗒”一声,手上的茶盏掉在地上,瓷片顿时溅了满地。
室内瞬间静谧无比,只余沉重的喘息声散在夜雨中,良久后,他才发出声音,音色却哑的不成调子。
“本君知晓了。”
司葵压下沉痛,继续开口,“郡主旧伤未好更添新伤,哀莫大于心死,再经不起一丝折腾,不然,谁也救不了她。”
摩那娄诘心脏猛然一缩,眼睫轻颤,随后喃喃开口,“别将本君的情况告诉她,她……太疼了,别让她再疼。”
司葵抿了抿唇,点头应下。
今日南坻撤军,所有人都大喜,只她一人坐在地上,大哭不止,悲痛万分,像是心魂都碎掉了。
恍若一朵开在危崖上的花,在阵阵欢声笑语中,一片片的凋零。
“下去吧。”
“是。”
司葵走到门口,停住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朝着床边走去的人,清冷的眸中牵出一丝波澜。
“君主,别让愧疚杀死了郡主。”
摩那娄诘步伐一顿,随后微微颔首,“好。”
所有人都想杀她,又有所有人都想救她。
他缓步走到床边,看着紧紧闭着双眼的小丫头,微微弯了弯唇。
随后和衣躺下,抬手将人抱入怀中,合上眼帘,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雷雨大作,两人像是要被这场大雨掩埋,不想让任何人将他们叫醒。
距黎州百里之外,无数大军沐雨飞驰,急急朝着黎州奔来。
军使跃马扬鞭,一驿又一驿,十里又十里,不断将捷报飞传。
“南坻撤兵,黎州未亡!南坻撤兵,黎州未亡!”
萧如晔一身玄甲,手中挽着缰绳,看着雨中飞驰而来的军使,沉寂的眼眸一亮。
“将捷报呈上来!”
他接过捷报迅速看了起来,冰冷的雨水将笔墨晕开,一朵朵墨花缓缓在纸上绽放。
他心里的石头陡然落地,桃花眼中盈满希冀,不停地喃喃自语。
“没亡就好,没亡就好!”
他自得到消息,日夜不停的带兵飞驰。
经过町州时,町州援助黎州,被蛮夷派兵围城,堵了所有去黎州的路。
他领兵奋战,将拦路的铁骑全部斩杀,随后又马不停蹄地带兵奔袭。
一日之后,一日之后定至黎州!
雷雨作了一夜,风也吹了一宿,这一晚,叶昭榆睡的并不安稳。
她在梦中,一直跑,一直跑,可万山困她,不逢生路。
她站在万山之间,只见四周青山围着她转,她脑袋一片晕眩,在群山中似困兽呼喊。
万万声的呼救,换不来一人应她。
画面陡然一转,只见无数青阶沿山势而上,远处云深,不知归处。
她眼睛一亮,出路!
随后提起裙子便朝着青阶跑去,一阶又一阶,一阶又一阶。
九十九阶过后,她看见青阶尽头,倒着一黑衣少年,额头狼牙额饰闪烁,周围鲜血弥漫,不断朝着青阶流下。
她瞳孔猛然一缩,呆呆的回头,只见她刚刚走过的青阶,不知何时,早已被鲜血染红。
她一下跌坐在地,浑身的生机仿佛都被抽离。
原来,原来她的出路,是他的死路。
她双手抠着地面,仰头大哭出声。
“乌藉啊!”
“阿榆,阿榆,没事了,没事了……”
叶昭榆一下睁开眼睛,眼角的泪瞬间滑落。
她睁着眼睛,眼珠一动不动,看着熟悉的床幔,缓缓开口,声音嘶哑至极。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山间仓惶逃窜,那里有跑不完的荒山,有爬不尽的石阶,我不停地跑,不停地跑,可那路好长好长,我跑不完,又怕跑完。”
怕跑不完,她没有出路,怕跑完了,看见他的死路。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满眼空洞,任由泪水从眼角一滴一滴滚落的人,心里一疼,抬手抱了抱她。
“没事了,以后再也不让阿榆跑了。”
叶昭榆睁着眼睛,眼底光点明灭,喃喃开口,“谢归哥哥,我后悔了,我后悔带你来中原了。”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指腹擦过她的面颊,轻声开口。
“世事无常,无人能未卜先知,只要往前走,便有千般好与不好。
若一遇见不好,便后悔当初出发,那这世间的路,谁还敢往前走?”
她抬眸看着他,音色嘶哑,“可前路是死路,那为何还要往前!”
“阿榆,千金难买早知道,我们不是居高临下的俯瞰者,无法用它的目光统观全局。
是死路谁不会避?可世间如愿以偿太少,多得是世事难料。
本君也悔,后悔自己不够强大,未能护好他们与你,可本君从未后悔带他们来中原。
我们不会因外界凶险,便放弃翱翔。
本君守你与黎州,成全自己的情意与恩义,他们守本君与你,成全自己的忠诚与英勇,皆为自愿,九死未悔。”
叶昭榆顿时抬手捂着眼睛,彻底哭出声来,“我讨厌有人为我牺牲,我害怕有人因我而死,哪怕是不认识的陌生人,我都会颤抖,愧疚。
我总觉得,人不可以为我死,生命太重,我还不起,我想将自己裹紧,不去触碰任何人,那么就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可我活在世上,避不开触碰,终究麻烦了很多人……”

窗外雨势渐歇,微暗的天光破开重重乌云,慢慢将晦暗驱赶。
摩那娄诘眼睫微眨,垂眸看着她,耳边萦绕着她的哭诉,他微微一怔。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朱门士族皆为其爪牙,鲜有平视众生之人。
就算是她爹,也不见得能真得做到平视每一个人,多多少少都有身份上的倨傲。
可她像是从未知晓自己的身份有多尊贵,骨子里都觉得她与任何人没有任何不同。
都只有一条命,都很宝贵,所以不可以随便为人牺牲,哪怕是她,也不可以。
可这本就是一个权势与阶级当道的世道,她生在公侯之府,身体里流淌着皇室之血,站在了阶级的最高处。
只要一声令下,便有无数人为她驱驰,为她牺牲,还是甘愿为之,她压根不用愧疚。
可事实却是,每一条命她都受不起,她愧疚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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