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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女子放下酒坛,一敛朱袖,抬眼看着满楼的青鸾挂坠,轻笑一声。
“凤凰上击九千里,绝云霓,负苍天,足乱浮云,翱翔乎杳冥之上,我等,怎敢阻拦。”
男人仰头喝了一大口酒,痞笑道:“我可不信你真能放心的下她。”
女子垂眸看着灯火通明的九衢三市,眼角泪痣一闪,风情十足,喃喃道:
“自是放心不下,所以托人给了她一个锦囊,希望在她无助之时,能帮她一二。”
男人大笑一声,“果然,你放不下她一个人去黎州。”
女子眼睫眨了眨,黎州啊,她便是从那里走出来的。

一滴水珠缓缓从草尖滑落,惊醒了清幽缥缈的山野。
四周山色空濛,青翠欲滴,绿叶沾着微雨,清新出奇,在蜿蜒而上的长阶两边,随风摇摆。
一高一矮的身影沿着长阶上山,晨起的微露沾湿了翩跹的裙摆,盈盈纤腰被黑色腰带收束,上面坠着鎏金花饰,一步一摇。
两人刚到山门口,林中陡然间传来兵刃出鞘的铮然,一道空旷雄浑的声音随后在山野漫开。
“来者何人!”
红衣少女抬手抱拳,衣袖翩然,身姿飒拓,扬声道:“叶氏昭榆,想要上山,烦请各位叔伯让路。”
“哈哈,原来是叶家小六,各位,还不出来拜见。”
随后立刻响起一阵抱拳执礼的声响,声势浩大,气贯如虹。
“吾等恭迎郡主!”
至始至终都没有见到丝毫人影,只余一道声风响过林梢,惊飞一群山鸟。
叶昭榆抬脚踏上长阶,身姿挺立,利落潇洒,晨风撩起她的衣裙,风华飒沓。
她弯眸笑了笑,懒洋洋地开口,“各位叔伯,回头再找你们喝酒。”
“哈哈,我们等着!”
摩那娄诘背手走在清幽的台阶上,身姿清然,琉璃色的眼眸看向周围四野,人还挺多,他轻轻勾了勾唇。
“他们是守山人?”
叶昭榆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弯了弯杏眼,轻叹一声,“准确来说,他们是守灵人,这止夷山上,埋满了侯府历代戍边的士卒。
原本,这里无人看守,随着越埋越多,昔日追随将军的士卒卸甲后不知归去何处,便来到这里,继续守着他们的将军,借着满山青冢,续着那铁马冰河梦。”
摩那娄诘眸光波动,咀嚼着“止夷”二字。
止夷阻夷,意为止戈。
埋骨青山,烧灯续梦,漫山英灵铮铮,戎甲铿锵犹鸣。
可歌,可叹。
“如今若想上山,便要于山门前问路,以免心怀不轨之人闯入,扰了先烈英灵。”
摩那娄诘微微颔首,随后缓声开口,“你要找的人,就在这里?”
“喏,那不就是。”
摩那娄诘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人从转折的山路走来,青衣,竹伞,白发。
周身浮岚缭绕,像是仙人沐着云雾而来,恰有一只白鹤飞过,恍然间竟觉那是他羽化登仙所化。
贺衍撑着伞,透过细细密密的雨雾,看着阶下一高一矮的人影,微微弯了弯唇。
青山烟雨客,似是故人来。
“贺叔,我来了!”叶昭榆眼底的无尽笑意蔓延开来,光彩流离,繁华如星。
贺衍摇了摇头,笑着开口,“榆丫头,许久不见,倒是越发活泼了。”
叶昭榆提起裙子朝着他小跑过去,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精神还不错,顿时松了一口气。
“贺叔,听说你病了许久,如今可缓和些了?”
贺衍肩上披着一件烟青色披风,脸色略微苍白,眼底是风雪俱灭的清寂。
“听说你带着酒来,这病,倒是有了几分起色。”
叶昭榆抬眸瞪他一眼,“病好之前,滴酒休沾。”
贺衍轻笑一声,随后转眸看向她身后之人,微微挑了挑眉,“这位小友是?”
“他是,我的意中人,我带他来认山门。”
贺衍垂眸看了一眼金纹玄衣的少年,微微颔了颔首,抬手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青庐一叙,细细说说你如何将榆丫头拿下的。”
鎏金面具下的长睫微颤,像是有风雪漫过双眼,带着经年之久的叹息。
阔别十四年,先生,可还记得我。
青阶沿着山势而上,陡峭蜿蜒,四周烟雨朦胧,如丹青笔墨,三道人影翩然入画,绰约多姿。
青庐建在半山腰,叶昭榆靠在看台边,抬手抓了一把云海,指尖顿时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凉入心田。
她闭着眼睛吹着山风,听着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笑着开口。
“贺叔,等我以后跑不动了,我就搬来这里养老!”
贺衍手中拿着两坛酒,从屋内缓步走来,数尺前是一个悬空而出的观景台,用乌木作栏,盛满了晨光云海,缥缈梦幻。
他屈身与玄衣公子铺毡对坐,抬手将手边酒杯斟满,头也不抬的温声开口。
“你若不怕,便来,只是,那个时候你贺叔恐怕也是这山中的一员了。”
“都是先烈,敬仰还来不及,怕什……你哪来的酒?问过我的意见了吗?让你喝了吗?”
贺衍对着玄衣公子抬杯,随后浅酌一口,音色温润。
“闲来无事,便采了山中桃花酿酒,榆丫头,你要不要来尝尝。”
摩那娄诘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顿时一挑眉,音色浅淡,“先生这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叶昭榆无奈的看了一眼青衣雪发之人,抬脚走过去,伸手接过酒杯,恶狠狠地警告,“你只许饮三杯,多一杯都不许!”
随后眨了眨眼睛,仰头将杯中酒饮尽,随即又“噗嗤”一下吐了出来,抬起手背擦了擦嘴,难以置信道:
“这酒怎么这般苦?”
贺衍微愣,垂眸看了看杯中的酒水,“苦吗?感觉和其它酒水没差多少。”
竟是酿了一味苦酒吗?
摩那娄诘将杯中酒饮尽,弯唇笑了笑,“是苦酒亦是烈酒,倒是难得一遇,多番滋味,须慢慢品。”
贺衍眼眸微敛,“是啊,须慢慢品。”
叶昭榆眨了眨眼睛,看着两人肩上好似覆着落寞风雪,下此苦酒,刚刚相衬。
她抬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想尝尝他们所说的滋味。
贺衍看着喝酒的人,眼底虽铺着清然淡漠,看似散漫随性,却藏着睥睨万物之势。
他弯了弯唇,音色沉静,“不说说你与榆丫头的故事?”
摩那娄诘喝酒的手一顿,弯唇笑了笑,琉璃色的眼眸盈满笑意,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脑袋,笑着开口。
“这是一个羊入虎口的故事,那姻缘线牵了十三年,绵延万里,穿过瀚海,将她捆送到了我的手里。”
“哦?那还真是渊源久远,不知是何人牵的线?”
摩那娄诘抬眸看他一眼,轻启薄唇,“故人。”

青山远带斜阳,余晖洒满三千青阶,带着醉人的晚霞,将碧空染成赤色。
叶昭榆眼底染着三分醉意,撑着下巴开口,“这酒,越品越醇,好上头啊。”
摩那娄诘抬手将歪歪斜斜的人扶正,看着一地的酒坛,都是她喝的,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若没有三两薄酒,还真养不起你。”
叶昭榆弯眸笑了笑,脸颊染着酡红,“嘻嘻,以后我可以给你挡酒哦。”
摩那娄诘轻呵一声,抬手敲了一下偷偷摸向另一只酒坛的手。
叶昭榆顿时缩回手摸了摸,泪眼汪汪的朝着身边的人告起状来。
“贺叔,他欺负我。”
贺衍弯唇笑了笑,山风吹起他的白发,青衫微寒,神色平淡。
像是修道已久的仙人,眉眼间早就没了人间烟火,颇具几分仙风道骨。
他侧头睨她一眼,“谁让你贪杯,该打。”
叶昭榆瘪了瘪嘴,嘟囔一句“好生无情”,随后撑着下巴看向夕阳染红了的云海,弯了笑道:
“哥哥说,等他北征归来,就来黎州看我,到时候我定要让他尝尝你酿的酒。”
昨日,她哥来信,说北幽入侵,边关告急,他后她一步出了京城,领兵戍边。
贺衍眼眸微沉,轻叹一声,“此战恐怕要延续将近三月,直至中原宴请四海。”
叶昭榆蹙了蹙眉,不解道:“为何?”
贺衍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音色微凉,“北幽向来如此,此时四月,中原宴请四海已是七月,而后再过几月便是立秋
草原一到秋季,寒潮暗涌,牧草枯黄,牛羊没有料草便会死掉,蛮夷以牛羊为食,相应的,他们的粮食便会减少甚至匮乏,所以他们才会趁此机会向中原入侵。
若拿下中原的城池,便能在四海宴上向陛下提要求,换取更多的利益,中原宴请各邦每四年才举行一次,他们不得趁机大捞一笔。”
叶昭榆冷笑一声,眸中染着淡淡的讥讽,“我三叔在时,怎么没见他们打此主意?”
贺衍顿了一下,随后弯了弯唇,眼中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打了,不过又被阿陵打了回去。”
叶昭榆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是了,与三叔纠缠最久的便是北幽。
西域割据混战,内斗频发,南坻国力稍逊于其它三国,对外主张言和,唯蛮夷好战,掠夺成性。
一是妄想借此强大自身,二是内部资源匮乏,需要向外掠夺。
三叔曾经一箭将北幽天子射下马,北幽又惧又怒,与三叔大大小小打了近百场,直至最后一场惨胜收尾。
她叹了一口气,他抵千军,奈何薄命。
心头的苦涩竟比杯中的酒更胜一筹,她突然明白他们口中说的滋味。
苦,苦不堪言。
叶昭榆对着满目苍山,突然哭了起来,周围山风呼啸,似是与她同悲。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抬手将人揽进怀里哄了哄,“莫哭,我替你报仇好不好,让阿坦勒将北幽打下来给你放马。”
叶昭榆:“……”
贺衍:“……”
云霞渐渐远去,周遭虫鸣四起,带着几分空山幽寂。
摩那娄诘抱起熟睡的人进了青庐的偏房,安置好后,抬脚来到屋外。
周身玄衣清肃,带着几分囊括玉宇的霸气凌冽,他屈腿坐在席上,看了一眼桌上的棋盘,轻轻扯了扯嘴角。
“来一局。”
贺衍抬手咳了一阵,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微白的薄唇弯了弯,“那就来一局。”
摩那娄诘看着脸色微白的人,缓声开口,“这里风大,进屋下吧。”
贺衍不在意的笑了笑,抬手开盘,“无妨,风大才好玩,稳局有何意思。”
摩那娄诘朗声一笑,“好,就趁风大开局。”
贺衍执白子,先下一步,落子在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
摩那娄诘挑眉,长指拈着黑子,落在了星位上。
贺衍轻笑一声,“攻势起,焉能后顾。”
星位落子,离天元最近,向上攻势为最佳,后角既已暴露,便不可再犹豫后退。
摩那娄诘嘴角噙着一抹散漫的笑,眼中萦着雄鹰般的张狂浩瀚,屈着腿,玄衣铺了满席,耳边赤羽闪烁,不经意间流露出上位者的威仪。
他弯了弯唇,薄唇轻启,“本公子从不瞻前顾后,若攻,便倾尽所有踏碎千山,若退,便毫无保留收兵勒马。”
“不怕失策难返,酿成千古遗恨?”
摩那娄诘抬手落子,眼梢微挑,“落子便有结局,我接受自愿入的所有局的结果。”
贺衍赞许道:“善!”
漫天星子挂满枝头,俏皮的眨着眼睛,带着几分少女的天真烂漫。
摩那娄诘盯着眼前的死局,棋盘上杀气凌冽,步步危机,像是已经退无可退。
“可找到破解之法了?”
一道沉静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寥寥的笑意。
摩那娄诘拈起一子落下,贺衍摇了摇头,将最开始下的那一子动了动。
局面瞬间扭转,周遭棋子顿时可动,瞬间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摩那娄诘大笑一声,“牵一发而动全身,妙极!”
贺衍抬眸看他一眼,平静的目光起了一丝波澜,“十四年了,当年那匹受伤的狼崽已长成了整个大漠的狼王,可喜。”
山下第一眼,他便认出了他,因此才是似是故人来。
摩那娄诘抬手摘了面具,夜风拂过他深邃冷峻的面颊,眸似寒星,颜胜琼华,他起身,对着他端肃一拜。
“谢归见过先生。”
贺衍点了点头,轻叹道:“当年那般执着,既然早已有力反抗,为何如今才归?”
摩那娄诘眸光微动,叹息一声,为何不归?因为,“心死了,手脏了,迷路了,便不归了。”
贺衍眼眸微眨,轻声开口,“他最为重诺,答应你的事他已办到,你母亲如今就葬在黎州,可想去看看?”
摩那娄诘长睫一颤,琉璃色的眼眸藏在羽睫之下,良久之后朝他弯腰一礼,音色沙哑。
“烦请先生告知。”
贺衍轻轻扯了扯嘴角,音色平缓,“等明天吧,榆丫头会带你去见她的。”

“谢归,刚刚的棋局可看清了?”
摩那娄诘纤长的羽睫微敛,满山风月料料窕窕的落在他的双肩,清寒料峭。
他抬手喝了一口酒,将刚刚翻涌的情绪压下,随后抬眸看向青衣鹤发之人,轻轻扯了扯嘴角。
“此局诡谲,先生有一暗子,其它明子冲锋在前,唯它毫不起眼,最后却使整局绝处逢春,精妙绝伦。”
贺衍微微笑了笑,音色轻缓,“那你认为,若没有其它明子相护,那暗子可还有出手的机会?”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宽大的袖袍懒洋洋地散在微屈的长腿上,转了转拇指上的暗金权戒,嗓音慵懒,“绝无可能。”
他自己本是弈手,目光长远乃最基本的条件。
他下的那一子,他百般警惕,却始终不见其行动,生生与他搏了半宿,杀的只剩残兵败卒,直至最后困于死局,那一子才伺机而动。
好高深的谋略与魄力,置之死地而后生,生生将死局峰回路转。
不愧是昔日名扬四海的贺参军,智谋果真超群。
可若是没有其它明子相护,他那暗子一动,便也成了废子。
贺衍抬眸看着幽沉的夜色,连山野的虫鸣都息了声,喃喃开口。
“此局我已下了多年,唯尔将我逼至绝境,祭出了那一暗子,原来,这才是此局的结果。”
帝王的威压席卷满局,像是一柄重剑划破天门,山河倾倒,大乱四起,于乱世中搏胜,唯有以杀止杀,先斩的便是那搅动乱世起的帝王。
随后他叹息一声,“也罢也罢,天意如此。”
摩那娄诘听着他的叹息,抬手小酌着杯中清酒,墨发在风中微微飘摇,端肃寂寥。
贺衍将杯中酒饮尽,掩面轻咳一阵,随后抬眸看向他。
“榆丫头虽聪明,但过于赤忱坦荡,自己所坚守的东西从不退让,过刚易折,你护着她点,莫让一些阴险小人伤了她。”
“定当全力相护。”
贺衍点了点头,随后起身朝着青庐一侧走去,音色浅淡,“天晚了,你也去歇着吧。”
“是。”
摩那娄诘起身,玄色衣袍敛于夜色,看着慢慢走远的身影,轻轻启唇。
“先生不打算出山了?”
贺衍脚步一顿,看着匿在夜色中的青山,弯了弯唇,“问荆如今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不需要我再带着他了,暂时便不打算出山了。”
“那先生以后想做什么?”
贺衍轻笑一声,步伐闲散的往里走,悠悠开口,“当然是,守着我的将军啊。”
他也是这止夷山的守灵人啊。
夜色葱茏,灯残人静,漫山流萤划过千点,将整个山野映照。
贺衍倚着窗沿,深夜的寒意沾湿了青衫,白发微微贴在脸上。
他长睫颤了颤,以后想做什么?
好像,曾经也有人这么问过他,那是在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叶子被艳阳灼烧,打着卷挂满枝头,周围蝉鸣嘹亮,将整个盛夏都拉长。
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年,吊儿郎当的靠坐在椅子上,马尾上飘扬着一根烟青色发带。
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椅子的四个脚只有一只沾地,他却坐的四平八稳。
“贺行也,你以后想做什么?”
少年嘴里叼着一只笔,一身书斋的青衣院服丝毫遮不住他满身的桀骜。
他斜了一眼靠在书院窗前看书的人,含糊开口。
窗前的清倦少年抬眸想了想,随后背身斜靠在窗沿上,身影修长挺拔,扬了扬下巴,眸眼矜骄,自信张扬。
“我要,名扬天下!”
叶政陵一下吐了嘴里的笔,抱着臂揶揄道:“哟哟哟,谢老头嘴里谦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贺行也还有这幅骄傲自负的模样呢?”
贺行也抬眸瞪他一眼,也抱着臂看着他,微微抬起下巴,“我为何不能自负?我可从来没承认自己是个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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