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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萧瑶眨着眼睛看着众人的反应,拿着红缨枪的手微微发抖,鼓了鼓腮帮子,为自己打气。
殊不知,她的动作瞬间让现场众人捂住胸口。
啊啊啊,好可爱!
萧瑶抿了抿唇,余光瞥见站在众人身后,手中拿着一支柳条的红色身影,抬手一甩,气势如虹。
她目光一凝,紧了紧手中的枪,与她一起挥动,一冲一甩,都戳中了在场人的萌点,纷纷亮着眼睛赞叹。
好,好,好可爱!
她手中长枪是中空材质,是叶昭榆命人专门为她打造的,轻巧无比。
她随意挥动,都能将叶昭榆教的几个动作舞出,力道虽软绵绵的,但看起来却十分养眼。
台上台下,两人舞枪,身影蹁跹,气势高昂。
随着乐声迸起,萧瑶长枪一甩,红绫绕着长枪而去,顿时生出几分张扬明媚之感,带着几分难言的傲气与娇俏。
盛帝看着在殿内舞枪的小丫头,又看向站在众人身后,挥动柳条的人,嘴角扯出一抹笑来。
还是阿榆那鬼丫头有办法,让永嘉扬长避短,将众人目光引在她那古灵精怪的造型身上。
不论永嘉做什么动作,都会让人觉得娇憨可爱,找不出一丝错处。
一舞毕,萧瑶抬手收枪,锋刃顿时在空中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
她呼出一口气,随后咧嘴一笑,就着长枪抱拳,音色娇俏无比。
“儿臣拜见父皇,祝父皇年年今朝,春辉永绽!”
盛帝大笑着开口,“好,永嘉今日当真令人刮目相看,大赏!”
萧瑶眼睛一亮,头上的两个莲花包瞬间颤动,“多谢父皇!”
画殷抬眸看着笑的一脸灿烂的人,眸光闪了闪,原来是她。

一支梨花舒展着身姿,将白蕊递进窗内,暗香疏影,荼蘼如雪。
叶昭榆坐在窗前,抬手揪了一朵梨花把玩,任由身旁之人为她描妆。
摩那娄诘抬手将她摆正,随后在她额前描下金色花纹,接着替她描眉上妆,眼眸沉静,虔诚无比。
叶昭榆闭着眼睛,轻声开口,“刚刚听闻,西域派使者前来贺寿,想与中原交好,小谢公子,你可知道此事?”
摩那娄诘动作不停,将一尾烟霞抹在她的眼尾,随后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轻喃出声。
“中原若没有你,本君不会再来,更不会与任何人结盟。”
他有实力说出这句话,他能独大,亦能征伐,根本不需要盟友来壮大己身。
自当年他被乌吐克从边境带回,他便断了踏足中原的念头。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进入中原,却因她直接入了中原腹地。
当真是造化弄人,缘深难止。
叶昭榆弯眸笑了笑,抱着他的腰蹭了蹭,“那本郡主好荣幸啊,竟得小谢公子如此青睐!”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拿起桌案上层层叠叠的金环戴在她的手臂上。
“等西域与中原关系彻底和缓,本公子带你去大漠纵马,如何?”
“好啊,我还想去那迦的圣殿点灯!”
摩那娄诘弯唇笑了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纵容十足,“可。”
黄昏绝艳,落日西沉,流金赤紫交错,透过碧檐金瓦,将琼楼飞阁晕染。
陛下摆宴水榭,邀众人一览云霞,四周杏花疏影,梨园春深,引无数凤蝶翩跹,共赏春景。
“皇兄等等我!”
萧瑶换了一身淡金色宫装,步伐轻快的小跑在长廊间,追着萧如晔等人而去。
众人闻声看去,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失落。
还没看够呢,心中的女鹅已经没了。
萧如晔看着小跑而来的人,桃花眼一挑,语调散漫,“怎么换了一副模样,孤认为刚刚舞枪的样子最为衬你。”
萧瑶顿时瞪他一眼,“不许再提我舞枪的事,谁提我跟谁翻脸!”
今日虽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难堪,但是多少还是有点尴尬,她才不要成为别人嘴里的谈资呢,太丢人了。
萧如晔顿时乐了,朝着站在一旁的叶问荆抬了抬下巴,语调悠然。
“问荆你说,今日永嘉的妆容是不是煞是可爱,压根没人嘲笑于她。”
叶问荆抱着臂靠在横栏上,笑着点点头,“果然还是阿榆有办法,就算是花拳绣腿,看起来都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萧瑶心里好受了点,顿时朝着四处瞅了瞅,“叶昭榆呢?她怎么没来赏景?”
叶问荆朝着偏殿看了一眼,抬手捏了捏眉骨,幽幽开口,“正在偏殿准备,说等会要大放异彩。”
他的话音刚落,一阵悠扬的琵琶便缓缓传来,鼓点随之铺陈,神乐缥缈,恍入仙境。
浩浩天风吹酒醒,袅袅仙音入凡尘。
“叮呤呤……”
一道纤细的身影踏空而来,轻灵曼妙,脚踝金铃晃动,肩负金色披帛,轻纱飘扬,裙裾翩跹。
她手中拿着一支金莲,眼尾染着一抹胭脂,翩然落于浅池之中,周围莲华千朵,光影悠然。
她的身影犹如惊鸿照影,落入尘嚣,此时谪落,只为等一场落日散场。
四周瞬间息声,都怕扰了神女谪落,只将目光紧紧落在她的身上,怕一时不察,她便飞于九天。
随着乐声渐浓,落日影转,余晖洒满莲池,像是瞬间置身黄沙之中,无数丝线从不远处的亭中蜿蜒飞出,瞬间缠在她的身上。
她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神情端然,额前金纹闪烁,圣洁而绮丽。
好似触发了什么开关一般,随着丝线牵动,她慢慢活了过来,像是飞出壁画,从风起舞。
池中之水漫过她的脚背,随着她的舞动,金铃轻响,水波潋滟。
众人瞬间讶然,看着身上缠着丝线,神情漠然无波的女子,顿时大吃一惊。
“这,这是……牵丝戏!”
她不是神女,而是牵丝傀儡,可在黄昏落日之中,她却是今日最后一抹灵韵。
众人顺着丝线朝着亭中张望,是谁,竟然敢提线操纵他们大盛最尊贵的郡主。
长亭四角勾天,周围红幔飞舞,微风掀起纱幔一角,隐隐可见亭中坐着一人。
那人支着下颌,斜靠在椅子上,红衣飘摇,墨发飞舞,长腿交叠在一起,暗纹玄靴踩着桌案。
随着他的动作,腰间金链晃动,矜贵慵懒又妖异至极。
他琉璃色的眼眸轻抬,目光懒洋洋地落在翩然起舞的人身上,五指挑动着丝线,操纵着她动作。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抬眸朝着他们看来,随后勾了勾唇,丝线一转,红幔瞬间落下。
众人一下回过神来,脑海中还停留着那抹妖异万分的身影。
像是开在彼岸之花,绮丽妖异,诱人前往,却又好似拥有撕碎万物之势,危险到了极致。
明明在笑,却让他们感觉那轻佻中带着碾压万物的压迫感。
像是误入歧途的傀师,嗜杀成性,随时操纵他的傀儡,收割人命。
可他的牵丝傀儡却与他截然相反,一颦一蹙皆是风华,犹如壁画上的飞天神女,舞乐传神,明眸善睐,将大道之音带入凡尘。
叶昭榆手持金莲,旋身不断间,层层叠叠的裙摆绽放,眼前仿佛漫过岁月的流岚与千年的风沙,带着几分神秘与苍凉。
有人立于大漠,望眼欲穿,大漠无风,我心荒芜;
有人行于雪域,攀登高塔,雪域孤寒,我心寥落;
有人趟过炼狱,尸山浩瀚,炼狱无边,吾道不孤。
随着弦音低迷,她足尖踏着莲华而去。
那一瞬,西楼落日尽隐,不知是她送走了黄昏,还是黄昏带走了她。
那身影几息间便消失在丹阁琼楼中,只余一阵缥缈的弦音从天边传来,空灵缥缈,渐行渐远。
现场久久息声,等回过神来时,只见莲池之中波澜不惊,亭中红幔飘扬,却早已空无一人。
众人微微失神,刚刚像是南柯一梦,醒来,黄昏散场,独留怅然。
华筵最后,以神舞收场,一舞风华,凛寒尽散,星河长明。

停云霭霭,时雨濛濛。
雨水流经碧瓦,下垂成帘,放眼望去,整个盛京城都淹没在了茫茫烟雨之中。
某处酒楼,幌旗招展,人影纷繁,随着台上说书先生一拍醒木,众人瞬间将身体坐直。
“……大盛百年,鸿福齐天,方在盛筵之上,引得神女降临,惊鸿一舞,福寿连绵,佑我中原,千秋万代,长盛不衰!”
“说的好!”
众人纷纷拍手叫好,将怀里银子朝着台上扔去。
今日一早,盛京城里便流传着“神女献舞”一说。
众人好奇十足,纷纷跑来这酒楼听说书人讲。
原来是陛下诞辰,有人踏空而来,拈花起舞,风华绝杀。
随行之人都看见,一舞毕后,那人飞天而去,踪迹全无,只留一池莲华怒放。
那不是神女是什么?
定是天子修文扬善,德灿三明,方使天降神迹,布洒神泽,庇佑万民。
就在众人纷纷赞扬神迹之时,角落里幽幽传出一道声音。
“要是我说,那献舞的就是盛安郡主,你们信不信?”
现场顿时默了一瞬,随后齐齐瞪向角落,“信个鬼!休要抹黑我们神女的形象!”
他们心中的神女怎么可能是那斗鸡走狗的纨绔!
叶小弟在一群刀子眼中,默默缩了缩脑袋,心里叹息一声。
大哥还是他人眼里的大哥,神女什么的,都是扯淡。
叶昭榆刚走进甘泉宫,便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抬手揉了揉鼻子,嘟囔道:“哪个阴险小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一阵哼笑传来,笑着开口,“谁敢说你的坏话?看看他有几个脑袋够砍。”
叶昭榆弯眸一笑,耳边流苏晃动,看着坐在案前落子的人,步伐轻快的走了过去。
“一个人对弈多没意思,要不我陪舅舅下一局?”
盛帝抬眸看她一眼,理了理宽大的衣袖,轻哼一声,“又下你那不用动脑子的五子棋?”
叶昭榆嘴角一抽,眨了眨眼睛,“人家就会那个嘛。”
盛帝笑着摇了摇头,抬手点在她的额头上,无奈道:“你啊,鬼主意一大堆,怎么就学不会下棋?”
随后抬眸看了一眼魏海,魏海会意的收了棋盘上的棋子,随后将白子放在叶昭榆身前。
叶昭榆一撩衣裙坐下,腰间环佩顿时低鸣,红裙瞬间铺了满座,她悠悠开口。
“棋盘无悔,须步步思索,时时算计,方可取胜。
可我只想娱乐,不想动脑,打个娱乐局消遣消遣得了,干嘛还要杀个你死我活,多费神啊。”
盛帝拿起一枚棋子落下,抬眸睨她一眼,“双方博弈,没有不论输赢一说,你既落子,便有结局。”
叶昭榆也拿起一枚棋子落下,弯唇笑了笑,“在我这里,结局不重要,享受过程才是王道。”
盛帝抬眸看她一眼,语气中透着无奈,“上进心呢?怎么就知道玩?”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当然要趁着年华未老,好好玩玩!”
盛帝哼笑一声,看着棋盘上被她下的七弯八拐的局,缓缓开口。
“玩可以,但不可玩物丧志,阿榆来说说看,怎样的棋局才能称的上豪气?”
叶昭榆把玩着手中棋子,眨了眨圆润的杏眼,歪头想了想,耳边传来雨打横栏的声响,心中有了想法。
她抬眸看向盛帝,弯了弯唇,“以己充子,与天对弈,以命搏胜,胜天半子,方为豪气。”
盛帝先是一愣,随后拍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胜天半子,阿榆好魄力,说的好!”
叶昭榆也弯唇笑了笑,眼中盈满星星点点的笑意。
她可没这魄力,不过是见过有人如此博弈罢了。
她抬手落下一子,嘴角噙着一抹浅笑,缓声开口。
“听闻昨日西域来人,想与中原交好,舅舅今日召见我,可是为了此事?”
“阿榆觉得,对方主动示好,意欲何为?”盛帝抬眸看着她,眸色幽深。
几十年不曾往来,突然之间请求建交,所谓,无利不起早,难免让人心生疑虑。
叶昭榆长睫微敛,目光落在棋盘上,思索片刻,随后抬手落下一子,看着连成一条线的白子,咧嘴一笑。
“我赢了,嘻嘻。”
盛帝顿时瞪她一眼,“朕在问你正事,没让你趁机钻空子。”
叶昭榆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往身后一靠,整个人散漫无比。
“舅舅宽心啦,既来之,则安之,他们既然前来求和,我中原哪有不应之理。
再说了,西域强盛,若中原与西域相交,互市往来,其他各国还有谁敢冒犯我大盛。”
盛帝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眸色深沉,抬眸看她一眼,沉声道:
“朕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对方若为真心,朕再倾心相交。
阿榆先前在西域待过一段时间,可有了解过西域如今是何局势?”
这才是召见她的原因,毕竟只有她在西域待过,还是在西域政权更替之时。
叶昭榆拿着腰间玉佩把玩,清浅的目光穿过窗外雨帘,落在高空中的黑影身上,客观开口。
“西域如今由摩那娄诘掌权,他一临位,便对西域进行了一次大换血,包括西域政权与民众信仰,手段堪称雷霆。
在他御下,臣民尽服,血狼军,昭冥司,包括西域三十六国,皆由他一人统帅,如今西域,固若金汤,不可随意交恶。”
盛帝敛眸沉思,随后长叹一声,“摩那娄诘威名早已远扬,若他早生十几年,想必定与宣远将军齐名。”
叶昭榆目光一滞,长睫轻颤,随后点了点头。
他们皆是纵横千古,惊才绝艳之人。
她轻叹一声,直起身来,将茶盏添满,抬手递了过去,正色道:
“舅舅无需顾虑,摩那娄诘智勇双绝,虽凶名在外,实则却是正人君子,磊落坦荡,可交。”
盛帝接过茶盏喝了一口,抬眸看她一眼,“阿榆可见过摩那娄诘?”
叶昭榆点点头,“曾有过一面之缘,气场浩瀚,手腕铁血,天生的帝王之相。”
盛帝捡起手边的棋子落下,笑着开口,“帝王之相?那可是举世罕见,朕还真想见见。”
叶昭榆也随着他落下一子,轻笑一声,抬手指了指一旁的铜镜,语调轻快。
“喏,舅舅可以去那照照。”
盛帝顿时大笑出声,抬手指了指她,“盛安啊盛安,这世间是不是就没有你哄不好的人?”
叶昭榆扬起下巴,骄傲开口,“那是当然,这世间最难哄的人遇见我后都哄好了!”

日影流转,雨声渐息,微弱的天光穿过层层飞云,落在宫闱之中。
叶昭榆撑着下巴,看着无处落子的棋盘,提议道:“要不再拼个盘,我赶脚我还能行。”
盛帝抬手揉了揉额角,瞪她一眼,没好气道:“刚刚不是说,不在意结果吗?”
叶昭榆拿起手边茶盏浅呷一口,理所当然道:“我说的是不在意输赢,但这是和棋,我坚决不接受这个结果!”
盛帝嘴角一抽,摆了摆手,“朕认输,算你赢,总可以了吧。”
叶昭榆顿时咧嘴一笑,“舅舅英明。”
盛帝抬眸看了一眼天色,他竟然陪这小丫头下了半天的棋,倒也快意。
叶昭榆起身走到盛帝身边,抬手替他捏肩,长睫微敛,缓缓开口,“舅舅,我想出去玩玩。”
盛帝闭着眼睛,享受着她的按摩,“嗯?想去哪儿玩?”
“黎州,听说那边的蓝花楹开了,满城花海,我想去看看。”
盛帝身形一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波动,沉声道:“你阿爹阿娘可同意?”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他们知晓,并且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就等我动身前往,贺叔也在黎州,我去找他玩。”
盛帝眸色幽深,带着几分情绪波动,沉吟道:“贺衍啊,可惜了……”
叶昭榆也叹了一口气,是啊,可惜了。
那可是当年盛京最耀眼的骄子,上可揽月,下可风流,灼灼少年,与天争高,空庭冷对,仍不言降。
“何时动身?”
“三日后。”
盛帝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满目感慨,轻叹一声,“你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我们不会阻你,想去便去吧,只是此行路远,要万分珍重。”
叶昭榆心里一暖,抬手抱着人蹭了蹭,软声道:“阿榆知晓,舅舅也要保重龙体,等阿榆玩够了,便回来看您。”
盛帝抬手捏了捏她的脸,哼笑一声,“到时候别乐不思蜀才好。”
“我才不会呢!”
春引风波,一枕新绿。
檐间滴落微雨,将杏花沾湿,透着连绵春意。
“公主,您慢点!”
一群宫女追在粉色衣裙的小姑娘身后,连声呼喊。
萧瑶提着裙子往甘泉宫方向跑,身影轻快,发间花链晃荡,活泼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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