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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说不出的野和霸道。
脚被什么碰了一下,她低头一看,许多小鱼在她脚边游动,有一下没一下的擦过她白皙的脚踝。
叶昭榆眼睛一亮,顿时将裙摆挽好,弯腰开始捉鱼。
可鱼太小,轻而易举的从她指间溜走,次数多了,她的脾气也就上来了。
她双手叉腰,盯着水面,气喘吁吁的开口,“等着,本郡主这就去摇人,今天非要吃油炸小黄鱼不可!”
她踩着石头上岸,也不管硌脚,提着靴子便准备去叫人,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悦耳的鹤唳。
荡荡之鸣,袅袅之音。
她眉头一挑,抬脚拐了过去,绕过一块巨大的青石,便看见一人着一身松青色衣袍,萧萧肃肃的站在溪边,恬淡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鹤身上。
像是独立于山水间的隐者,心静如山,其行若水,看白鹤无声,苍云息影,万物行藏。
万物皆可入眼,又万物都未曾入眼,原来,平静的尽头,是淡漠。
她将鞋子放下,理了理裙摆盖住白皙的脚,随后步伐端然的走了过去。
“咔嚓”一声,落下的枯叶被她踩碎,发出细微的清响,那人闻声看来,怔愣了瞬间,随后抬手见礼。
“下官裴朝,见过郡主。”
叶昭榆笑着看向他,朝他扬了扬下巴,悠然启唇,“裴侍郎为何总是这句话,就没有其它见礼的话了吗?”
叶昭榆见对方愣了一下,继续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摆了摆手,“不必多礼,起来吧。”
叶昭榆缓步走到他身边,杏眼微眨,抬手对他一拜,“那晚相助之恩,盛安在此谢过。”
裴朝虚虚将她扶起,音色清然,“郡主不必多礼,下官也未曾帮到郡主什么。”
叶昭榆直起身来,负手而立,将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白鹤身上,弯了弯唇,“裴侍郎觉得,这鹤可自由?”
裴朝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光波动,“应是自由。”
叶昭榆抬手撩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发丝,眸光清浅,缓缓启唇。
“坐拥山野,享无边自由,它的自由可是孤独的?”
裴朝微怔,垂眸看着澄澈的水面,轻喃道:“是。”

风过林梢,荡起一片绿荫,叶落山林,空谷回响。
裴朝看着白鹤投在水面上的倒影,茕茕孑立,料峭孤寒,好似在看自己。
她一句话便拨动了他的心弦,挑动着他藏在心底的凄绝。
是孤独的自由。
他远离边境纷乱,携着一腔孤勇,来到繁华似锦的京城,立下凌云壮志,想与平庸相斥,做那肃清官场的斡旋者。
可孤掌难鸣,他就像是一粒投入湖中的石子,翻不起丝毫波澜,更遑论去扭转局面。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继续平庸,继续过着那波澜不惊的生活,冲不出重围,也踏不碎晦暗。
挫败,又失望。
他没有不甘心,只是这个结果,配不上他当时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炙热的决心。
叶昭榆转头看向他,眸光清浅,“你可曾后悔来京?”
裴朝抬眸看向她,摇了摇头,“从未后悔。”
若不来京,他该烂在了污泥中,那样的话,又怎对得起她。
叶昭榆抬眸看着翩翩飞远的白鹤,微微一笑,“我曾行走于雪域,满目苍白,整个世界静谧又辽阔,让我心生无限恐慌,我本走不远也走不久,可最终我还是走出了那片雪域,你猜为何?”
裴朝目光流转,脑海中突然出现一道高大的身影。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音色低沉,“有人与你并肩同行。”
“对,有人,同行,不孤。”
她抬手拂掉落在衣袖上的绿叶,眸光潋滟,嘴角噙着一抹散漫的笑。
“既然孤掌难鸣,为何不去找寻志同道合之人,涓流虽寡,浸成江河,爝火虽微,卒能燎野,你与你们一起去做,未尝不可得偿所愿?”
裴朝垂眸沉思,随后朝她拱手一礼,“多谢郡主赐教。”
叶昭榆摆摆手,弯唇笑了笑,“赐教不敢当,曲高注定和寡,你既然选择走一条他人不曾走的路,那便要做好挫败的准备,既已越过关山,再搏一搏前路,应该是能行的。”
刚刚见他被孤独包裹,生出几分漠然之意,实乃可惜,那是要为民请命之人,不该息声静默。
这才出言开导,想让他拨开云雾,继续行走。
叶昭榆抬眸看着天上盘旋的雄鹰,越飞越高,轻喃道:“裴侍郎觉得,要想居于上位,该怎般做才好?”
裴朝负手而立,缓声开口,带着文人惯有的温和守礼。
“逐鹿者,不顾兔;决千金之货者,不争铢两之价。”
闻言,叶昭榆哈哈大笑起来,赞许的看他一眼,“不错,目光足够长远,方能看清大局,那么……”
她直直的看向他,眼中带着十分认真,肃声开口,“裴侍郎可有兴趣与太子同行?”
裴朝垂眸看着迎风而立之人,裙裾飞扬,青丝如瀑,层波潋滟远山横,一笑一倾城。
她坦荡的展示自己的野心,拥立自己的殿下,周围青山绿水不敢与其争辉,她乃今日山间第一绝艳。
“陛下尚且康健,郡主何出此言?”
叶昭榆矮身坐在青石板上,将脚放进水中荡了荡,裙摆贴着水面浮动,遮住了白皙玲珑的脚。
她轻笑着开口,“我对舅舅的忠诚天地可鉴,从未有过二心,太子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只是如今想动他的人不在少数,我想替他守住此位,仅此而已,并未想过向上某位,可懂?”
裴朝明白她的意思,目光流转了片刻,沉声开口,“郡主想让下官守着太子,只守不攻。”
叶昭榆撩起溪水戏耍,轻声开口,“不能攻,守着本分即可,舅舅不喜欢不安分的人,表哥身为太子,他更不能妄动,只能守,不能攻。
裴侍郎既然要找志同道合之人,太子便是一个不错的伙伴,他虽看着不着调,其实是个厉害角色,手段与气魄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你在他手下可大展宏图。”
裴朝眼睫一敛,微微颔首,“一年之后,下官便去太子身边。”
这也是当时太子对他定的约定,他一直未将其放在心上,如今怕是要好好考虑一番了。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甚好,过不了多久,我便要离开盛京了,还请裴侍郎好生守着太子。”
裴朝一惊,瞬间朝她看去,“郡主要去哪?”
“黎州。”
叶昭榆荡着双脚,眸光流转,轻叹一声,“原本我有不得不站在他身边的原因,后来发现,阿爹他们是对的,定安侯府不能偏。
我身为侯府之人,便代表了侯府,我的态度会决定其他人的态度,所以,我不能站在他身边了,更不能再留在盛京。
我一走,对其他人来说也公平些,会少很多怨念,但太子在明,他们在暗,终究是防不胜防,所以我才想请你助他。”
她一离开,她便不会再管盛京城内的事,丹娘只遵从太子之令,与她不再有任何联系。
裴朝抬眸看着她,缓缓开口,“郡主高义,裴朝谨遵郡主所托。”
叶昭榆捧了一捧溪水洒向前方,水滴在阳光下顿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耀眼十足,又转瞬即逝。
她歪头看向他,弯了弯眼眸,“你不用谨遵,若你有想追寻之人,可按照自己心意而动,我只给你提个意见,暂定个方向,寻一个伙伴,你之所愿如何,还得看你自身。”
裴朝嘴角扯出一抹浅笑,背手看向远方。
他心之所向,早已明了。
柳絮轻飘,星空细数,流光千万盏。
摩那娄诘坐在窗前落子,纤长的羽睫在眼下投出斑驳的阴影,鼻若悬梁,唇若涂丹,俊美无俦。
棋盘上,两军交战,黑白相杀,一时竟分不出胜负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一阵欢快的脚步声顿时传来,他头也不抬的开口,嗓音低沉。
“玩的可还尽兴?”
“尽兴!快来尝尝这小鱼干,可好吃了!”
叶昭榆拿着一碟炸的金黄的小鱼干凑到他面前,发间沾着几片竹叶,裙摆被水打湿,紧紧贴在腿上。
摩那娄诘动作一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抬手将她发间的叶片摘掉,眯了眯眼睛。
“郡主今日是去观雀了,还是去捉鳖了?”
叶昭榆嘴角一抽,拍了拍自己的衣裙,小声开口,“去捞鱼了。”
摩那娄诘将目光放在碟子里的小黄鱼上,叶昭榆顿时弯眸笑笑。
“唔,这是表哥组织的一场集体活动,让我们去溪边抓鱼,最后的成果会被做成小鱼干,赏赐给参与者,我可没丢你的脸,我抓的最多!”
摩那娄诘:“……”大可不必。
暮色苍茫,暗野四合,宴会散去后,小溪里的鱼被捞的一条不剩。
参与者人手一碟油炸小黄鱼,春风笑意,满载而归。
心里畅想着,郡主再组织这种活动,他们还去!

舞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嘴角扯出一抹微笑,对着坐在一旁的人屈膝一礼。
“还请公主另请高明,奴婢难堪大任,实在是……实在是教不会郡主。”
周围侍从纷纷低头,等着公主降罪,萧焕茸抬手揉了揉额角,朝着人摆摆手,“下去吧。”
舞娘走后,叶昭榆看了看自己拈的兰花指,又看了看她阿娘,杏眼眨了眨,委屈道:“我有认真学的。”
萧焕茸无奈的看她一眼,朝她招招手,叶昭榆拖着步子走过去蹲下,将脑袋放在她的腿上,委屈的蹭了蹭。
哇呜,她真的学不会嘛。
这几天一直被阿娘关在侯府学舞,一刻也不敢懈怠,然并卵。
四肢依然僵硬,左右依旧不分,步子依旧豪迈,不见一点舞姿的柔美与轻灵。
萧焕茸叹了一口气,垂眸看着有些挫败的小丫头,抬手摸了摸她毛绒绒的脑袋,缓声开口。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不是人人都能歌善舞,阿榆做到如此已经不错了,皇兄不会在意你跳的好与差,只会在意是否是你上场,可明白?”
叶昭榆弯唇笑了笑,眸光潋滟,舅舅对她疼爱入骨,自是不会在意她跳的如何,只会在意是否是她。
可越是这样,才越让人愧疚,无法回馈他的宠爱与纵容,让她十分难受。
若她真心摆烂,那便对不起舅舅的期待。
萧焕茸摸着她的脸,浅浅一笑,音色柔和,“还有三日,阿榆再练练,尽力就好。”
“是,阿娘。”
黄昏静也,暝色凄清,黑然欲下。
濯缨轩内,繁花招展,幽香醉人,乌藉坐在秋千上,一脸呆滞的看着在院子里上窜下跳的人。
叶昭榆转了一圈,拈着兰花指放在下颌处,步伐交叠的屈膝下蹲,朝着乌藉眨了眨眼睛。
“藉将军,本郡主跳的怎么样?有没有想赏的欲望?”
乌藉:“……有想死的欲望。”
叶昭榆:“……”
叶昭榆一下站起身来,抱着臂看着他,冷哼一声,“没眼光!有本事你给本郡主跳个好看的!”
“跳就跳!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看看跳舞和跳大神之间有何区别!”
叶昭榆:“……”你大爷的!
叶昭榆走到秋千旁坐下,双腿荡了荡,衣裙飘飞,发间流苏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轻灵而散漫。
她抬眸看着乌藉一个空翻落在院子里,身上的金饰叮呤,额头上的狼牙抹额微微颤动,带着几分少年独有的桀骜与张狂。
他脚猛的一踏地,双臂轻微摆动,双肩舒展,散发着喷薄的力量感,随后大开大合的腾跃而起,利落潇洒,霸道凛然。
叶昭榆被惊的一下瞪大眼睛,耳边仿佛都响起了大漠中的鼓点与胡笳。
胡腾舞,西域男子特有的独舞,展现男子的轻盈,敏捷,阳刚,奔放。
纵横腾踏,翩然绝俗。
乌藉一腾一跃,金饰叮呤,四肢摆动,带着大漠特有的张狂与野性。
落日余晖洒在他的身上,像是瞬间归于大漠,在融融沙海中旋身起舞,将西域强劲狂放的风姿徐徐展开。
叶昭榆眼睛亮了又亮,不停地拍手叫绝,“好!”
乌藉看她一眼,扬起下巴得意一笑,随后旋身而起,落地时已然滑落在她脚边,手上正拿着一支梨花奉上。
“好帅,好帅!当赏,当赏!”
叶昭榆接过花,眼神透亮,激动地开口。
乌藉嘴角一抽,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袍,扬起下巴看着她。
“看见没,这才叫跳舞,你刚刚四肢在抽什么筋?”
叶昭榆愤愤瞪他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四肢,嘟囔道:“怎么办,全是反骨,压根驯化不了它们。”
乌藉:“……”
叶昭榆沉静在乌藉刚刚的舞姿中,随后右手摸了摸下巴,打量了他一圈,语气轻快。
“藉老师当年退出舞坛,我是极力反对的,话说,这舞好学吗?我觉得我可以尝试一下,藉老师可有意愿收下我这个学生?”
柔美做不到,耍帅她应该可以。
乌藉眼角抽了抽,抱着臂,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番,随后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来。
“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你才是朽木!”
叶昭榆拿着梨花指着他,愤愤开口。
“本来就是嘛,你都气走了多少个舞娘了?本大人可教不会你。”
叶昭榆嘴角一抽,顿时耷拉着脑袋,叹了一口气,一脸生无可恋的坐回了秋千上。
乌藉看着她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眼眸转了转,走到她旁边坐下,抬手碰了碰她的胳膊,幽幽开口。
“不是我不教你,是这么短的时间,教了你你也学不会,何必去浪费这个功夫。”
随后他沉眸思索了片刻,开口道:“你要是想在你们陛下面前留下好印象,本大人可以找一个舞跳的好的人,易容成你的样子,然后让她去献舞,怎么样?”
叶昭榆看他一眼,摇了摇头,“藉将军的好意本郡主心领了,只是舅舅想看的是我,若让人假扮,不仅欺君,还会寒了舅舅的心,得不偿失。”
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微微笑着开口,“我也没有非要去学一支完美的舞,我就是,就是想再做好一点,不想成为舅舅生辰宴上的一抹败笔。”
她与永嘉皆是皇室之人,一言一行皆代表了皇室,若在华筵上举止诡异,丢的也会是皇室的脸。
口头上说着摆烂,但心里又怎敢真的摆。
她刚叹了一口气,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便从廊间悠然传来,带着几分散漫与慵懒。
“过来,本君教你。”

第158章 本君教你
叶昭榆循声望去,只见摩那娄诘抱臂斜靠在长廊中,暗红衣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整个人透着十足的倦怠。
发侧坠着红蓝交替的珠串吊坠,琉璃色的眼眸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脸上,见她看去,顿时朝她勾了勾唇,嗓音缱绻。
“过来,本君教你。”
叶昭榆瞬间跳下秋千,朝着他小跑过去,拉着他的衣袖,眸光一亮,潋滟十足。
“我过来了,你教我。”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俯身掐着她的腰一提,便将人抱在臂弯上,随后步伐闲散的朝着屋内走去。
进了屋,他将人放在桌案上,扶着她的腰,低头吻在她的唇上,轻而易举的撬开她的齿贝,撩拔着她的唇舌戏耍。
“唔,你,你说教我…唔跳舞的……”
摩那娄诘将手松松散散的放在她的腰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摩擦着。
她一动,腰间的手便微微一重,将她锢在原地,带着十足的霸道。
“放松点儿,将身体交给我。”
吻落在耳边,低哑的嗓音裹挟着湿濡的热气在她耳畔流连,她身体微微一软,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
腕间突然传来细微冰凉的触感,像是被丝线缠住,她想低头去看,脖颈却被轻轻咬了一口,迫使她微微仰了仰脖子。
猛然间,手不受控制的朝着身上的人摸去,随后双腿也不受控制的缠在他的腰间,直接将两人的距离拉至最近。
叶昭榆一脸懵逼,动了动自己的手,然后又瞬间被缠在手上的丝线收紧,不受她的控制继续放在对方的腰上。
耳畔突然响起一阵低语,笑意中带着十足的诱惑。
“不是想学跳舞吗?本君帮你驯服四肢,你只需将自己交给本君。”
叶昭榆愣了愣,低头看了一眼缠在腕间的金丝,腰间,脚踝上也都不知不觉的被金丝缠上。
她刚想开口,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瞬间飞出,然后端端落在屋内的地毯上。
摩那娄诘坐在她刚刚坐的位置,身姿懒散地向后倾了倾,长腿微屈,指尖有节奏的击着桌案,轻笑着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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