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那娄诘无奈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音色暗哑,“不怕真被人当成小妖怪了?”
“当就当呗,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为我造谣,他们又不是本郡主在意的人,管他们心里我是什么样子。”
摩那娄诘轻笑一声,眸色慵懒缱绻,嗓音暗哑,“一群尺泽之鲵,倒是无需介怀。”
曹永沉吟了片刻,随后凑到叶昭榆身边,低声开口,“郡主,那个被你扔进井里的人,最后怎么样了?”
叶昭榆往椅子上一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后笑着开口,“我本来打算第二天就把他放了,奈何他太吵了,被附近的人闻声赶来,提着菜刀给宰了。”
曹永:“!!!”
乌藉一口水喷出来,茫然的看着她,下属也全部朝着她看去,面露惊恐。
叶昭榆看着他们的反应,哈哈大笑起来,“我绑的是只鸡,它真的好吵,本郡主差点也没忍住把它给宰了。”
那是她第一次与人斗鸡,没想到她的红将军刚上战场,就被对手的公鸡吓跑了。
不仅当着一群小弟的面丢了大脸,还被对面那鳖孙好生奚落一通。
气不过,所以便趁着夜黑风高,把对方的鸡绑了,本想教训教训,没想到鸡被人杀了。
后来消息传去了尚书府,她也被那鳖孙追杀了好几条街。
唉,都是年少惹的祸。
众人:“……”你别太离谱。
笑完过后,叶昭榆眼眸转了转,看着曹永,沉声开口,“我们既然已经入了中原腹地,可给哥哥传消息了,让他从南坻回来。”
“见到郡主便传了,盛京,南坻,北幽都传了,相信郡主回去不久,将军便也会回来了。”
“如此甚好。”
明月如霜,好风如水,长夜静的可以听见檐间的落水声,清幽悦耳。
叶昭榆推门而入,正碰见摩那娄诘抬手摘下面具,瞬间华颜入眸,耀如春华。
她抱臂靠在门上看着他,勾唇笑了笑,“若是君主以真颜示人,走在街上,能被我中原女子的香囊和花束淹没。”
摩那娄诘微微挑眉,眼梢上扬,“还以为中原礼教森严,就连多看男子一眼都不可,没想到竟然还能有这般行为。”
叶昭榆摇头笑了笑,咱君主这是在内涵曹叔呢。
整天防他就像防贼一样,不让他与她过多接触,说于礼不合,坏了她的名声。
她走过去将脑袋凑到他面前,弯眸笑笑,“中原礼教虽严,但在我这里,君主可以不必遵守,因为我也不爱规矩那一套。”
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轻笑一声,“如今本君跟着你来了中原,郡主若是敢让本君委屈了,你侯府便别想安宁了。”
“本郡主哪敢啊,定尽东道主之谊,让君主宾至如归!”
那日起床,被倒在大堂的尸体吓了一跳。
听闻,那些黑衣人是跟着曹叔来的,目的是取她性命。
她看着他们身上的火焰章纹,陷入了无尽沉思,是谁不惜跨越山海来杀她?
是宿仇?还是利益?
若是宿仇,那便是与侯府结的仇,若是利益,那便是侯府挡了他人的路。
那么,她能出现在大漠,那便不是偶然事件了。
越想越令人心惊,她顿时茫然的立在原地,脑子乱作一团,有人想对侯府出手。
摩那娄诘轻叹一声,走过来将她揽入怀中,抚了抚她的脊背,轻声安慰,“莫怕,本君随你走一趟,没人动的了你。”
叶昭榆一下愣住,突如其来的喜悦盖过了刚刚刹那的心惊,激动开口,“君主要和我回中原?不骗人?”
“不骗人。”将幕后之人找出,还小丫头安宁后便离开。
江涵雁影梅花瘦,四无尘、雪飞云起,夜窗如昼。
少年堂前舞剑,剑啸九天,势如飞鸿,步伐悠然且铿锵,面容静默且孤傲,像是摘星郎,又似云鹰将。
一女子大马金刀的坐在殿上,悠然自得的欣赏着少年舞剑,眸光幽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还真放的下身段,将军舞剑,倒是难得一见。
舞乐散去,少年提着剑朝着上位一礼,随后悠然离开,步伐散漫且有力。
少年鼻梁高挺,双唇轻抿,一幅坚毅果敢之姿,脸庞线条分明,显得硬朗而英挺,如琼枝一树,栽于黑山白水间,挺拔而勃发。
他刚来到后院,一人步伐匆匆的朝他走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将手中信函递给他。
他面容一怔,随后连忙拆开信函看了起来,眼中盈满激动与喜悦,双唇微微颤抖,良久后哑着嗓子开口,“备马,回京!”
“是!”
刚走了几步,身后便悠然传来一阵肃然沉稳的女声,带着久居高位的霸气威仪。
“叶将军纡尊降贵来我王府当起了小厮,本王还未好好招待一番,如今这便要走了?”
叶问荆身形一顿,转过身来,看着站在不远处背手而立的女子。
着一身黑色长袍,三千青丝被一支暗色发簪高高挽起,英姿飒爽,一幅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之态。
他眉头一挑,嘴角噙着一抹笑,带着一股军痞的意味,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摄政王好眼力,本将军易容成这样还能被你看出,看来是对上次战败至今还耿耿于怀。”
黎宿也不恼,掸了一下肩上的落雪,一双凤眸直直落在他的脸上,轻呵一声,“惨胜也算是胜?本王征战多年,还未将惨胜挂在嘴边。”
叶问荆脸色一沉,目光碌碌的看着她,那一战确实是惨胜,若不是贺叔带兵前来支援,他也脱不了身,又何来胜利一说。
他不欲与之纠缠,抬眸看着被奉为南坻战神的女子,朗声开口,“本将军有事在身,便不与摄政王寒暄了,它日战场再见,本将军再好好向你讨教。”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飞身向着墙外掠去,刚刚收到曹永的信函,阿榆已经找到了,此时正在往盛京赶去,他也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本王何时说过你能走了?”
身后蓦然传来一阵威压,叶问荆冷笑一声,他想走,还有人拦的了他?
他瞬间回头,与人抬掌对接,双方都重拳出击,在空中战了数十个回合,遂落在庭院之中。
两人眼里盈满战意,随后朝着对方冲去,毫无保留的使出招数,周围空气仿佛都被搅了起来,带着一股汹涌之感。
“嘭”的一声,假山炸裂,叶问荆擒着人抵在红木圆柱上,剑眉凌利,野性十足,“南坻有你,不错。”
一介女流,能与他打这么久,倒是难得一见。
“是吗?”
黎宿凤眼一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叶问荆暗道一声不好,下一秒,腕骨一疼,一阵天旋地转,他与对方换了一个位置。
黎宿将人抵在圆柱之间,朗笑一声,英气十足,面容高贵且威严。
看着身下桀骜难驯的人,轻启红唇,“本王看上你了,留下来,做本王的贵君。”
南坻女尊当道,朝堂与后院全是女子说了算,男子为夫为妾,只需在后院娇养,侍奉妻君公婆。
黎宿,南坻的四皇女,亦是坐镇朝野的摄政王。
叶问荆舌尖舔了一下后牙槽,看着眼前的人,哼笑一声,“本将军可做不来那娇滴滴的夫郎,摄政王还是另寻他人吧。”
说完,擒着对方的肩,一个侧掀,掌风如刀,狠厉的朝着对方剐去。
黎宿凤眼微挑,竟然还留有余地,随后迎着罡风而上,两A对垒,周遭顿时响起一阵尖锐的狂啸。
像是锋刃相接,碰撞出的无限杀意与气流,带着撕碎万物之势。
掌风过后,叶问荆锁着对方的双臂,黎宿眉头微蹙,猛的一蹬柱子,一阵冲力而来,将人抵在了红墙上。
她轻笑一声,就这被锁住的姿势压了上去,强势的吻|咬着透着狷狂的薄唇。
叶问荆星目一下瞪大,嘴唇一疼,他顿时轻嘶一声,瞬间被人趁机而入,进而带着狂风暴雨般的攻城略地。
他眯了眯眼睛,感受着唇舌被人缠着戏耍,随后十指紧紧扣着对方的双臂,蓄力而起,猛然将人掀飞数尺。
他抬手擦了一下嘴角,上面还有微微的刺痛,舔了舔泛红的唇,看着对面抱臂看着他的人,哼笑一声,“摄政王这般急不可耐?送上门来让本将军恩宠。”
黎宿丝毫没将他的无礼放在心上,抚了一下被他攥皱了的衣袖,看着他,微微一笑,“将军滋味甚好,本王爱不释手,若是你愿留下来,定当荣宠不断。”
叶问荆冷笑一声,随后运起轻功,飞身离开,“可惜了,本将军只爱娇滴滴的美人,摄政王虽貌美,却比冷剑还硬,不是本将军的菜。”
“王,追不追?”近侍俯身询问。
黎宿背手而立,面容沉静,看着几息之间便消失在夜色中的人,淡声开口,“不必,由他去吧。”
“敌军将领来袭,可否需要禀告女帝?”
黎宿瞥她一眼,随后转身向着寝宫走去,音色微冷,“就算禀告了,又能耐他何?是想再次挑起战火,让百姓惶惶不安?”
近侍一下沉默,女帝忌惮王许久了,此次进犯中原,王不赞同,两人为此在朝堂之上大吵一架。
而后女帝强行下旨,让王领兵前去作战,属实膈应人。
“那王就这么让人给跑了,多亏啊。”
黎宿舔了一下唇瓣,凤眼眯了眯,音色低沉,“半年之后便是中原宴请各邦,修葺四海关系之时,到时候再去抓人。”
“要是他在这期间有了别的狐狸精怎么办?”
黎宿看她一眼,眼里势在必得,哼笑一声,嗓音略哑,“他只能是本王的贵君。”
夜色朦胧,星光黯淡,一队人循着夜色策马出了南坻城门,顺着官道,日夜不息的一路北上。
一晃眼,一个多月便过去了,盛京中充斥着年味,寒辞去冬雪,暖带入春风。
古色古香的房间中,女子端坐在铜镜前,四周立着许多侍女,手中端着无数华丽的头面,老嬷嬷正细细为其描眉。
三千青丝如瀑般散落在身后,眸眼似水杏,玉肌伴轻风,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几刻钟后,嬷嬷停了动作,看着铜镜中的绝代佳人,满意的点点头。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郡主,走吧,陛下与侯府众人早已等在城门口迎您了。”
“好。”
第81章 回来就好
盛京城内,万里空巷,冷风一吹,卷起长街上的枯草,无声显露出寒冬腊月的萧索荒凉之意。
而在城门附近,又是另一番景象。
人声鼎沸,拥堵至极,无数人还不停的往城门口赶,生怕晚一步便看不到那传闻中死而复生的人了。
盛帝一身明晃晃的龙袍,面容沉静肃穆,周身萦绕着上位者的威严,背手而立,威压十足。
他的身旁分别站着一身威仪的崇肃公主、丰神俊朗的太子殿下和侯府众人,都满眼期待的看着城门口。
两边道上站满了禁军,腰间别着长剑,仪仗自此蔓延至城门外十里之处。
周围百姓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得是多尊贵的人,才配的上天子亲自相迎。
“盛安郡主果真还活着?不是已经消失了快四个多月了吗?”
“谁知道呢,一个月前消息便传回了京城,说郡主还活着,正从边关往回赶呢。”
“这盛安郡主也是个惨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突然遭了这么个难,也不知道在外边受了多少苦。”
“人家需要你同情?陛下,太子,侯府,哪个不是将人捧在手心上宠,那是金贵无边的人,轮不到我们同情。”
不一会儿,一队人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一辆高调奢华的马车由远及近。
“参见陛下,公主,侯爷,我等不辱使命,将郡主迎回来了!”
曹永等人跪在地上,高声复命。
盛帝眼中饱含激动,连忙开口,“诸位免礼,朕定为你们记一大功,盛安呢,在哪里,快让朕看看?”
“舅舅,我好想你!”
一只葱白的手挑起帘子,进而露出一张明艳至极的脸,一身红色宫装将她衬的风华无比。
在老嬷嬷的搀扶下走来,姿态端方高雅,宫绦微动,青丝飘然,像是猛然间闯入灰白世界里的一团火焰,耀眼而热烈,又似三生石畔的花开荼蘼,绮丽而神秘。
她静静的站在众人眼前,周围一片寂静无声,生怕唐突了这至明至艳的美,唯有她的青丝与红裙,在寒风中摇曳生姿。
叶昭榆看着眼前的人,眼眶一热,随后抬起手,朝着他们一礼,音色微微颤抖,“盛安见过舅舅,父亲,母亲,表哥,让你们忧心了,是盛安不该。”
萧焕茸快步走过去将人抱住,眼角热泪滚落,失而复得的狂喜令她有些不知所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阿娘还以为,还以为再也见不到阿榆了。”
听着阿娘带着颤音的话语,叶昭榆彻底绷不住了,几个月来的思念瞬间化为眼泪决堤而下。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阿榆好想你们,阿榆有很努力,很努力的活着,因为这盛京城里还有阿榆舍不下的人。”
所以,不论前路如何,她都只有一条归路,家,她一定会回的地方。
叶政堂眼眶微红,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音色沙哑,“阿榆好样的,都怪阿爹没用,没能好好保护我们阿榆。”
叶昭榆埋在阿娘怀里,抽咽不止,摇了摇头,“不怪阿爹,怪我自己乱跑,才让你们如此担忧。”
盛帝走过去拍了拍抱在一起的两人,威严的眼眸中盈满感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们阿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萧如晔桃花眼微弯,顿时平添了几分风流,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众人,微微扬声,“盛安郡主回归,天下大赦一年,为其积福庆贺!”
他故意在此时开口,便是要粉碎那些前来看阿榆热闹的人的痴心。
无论她遭遇过什么,她依然是我皇室荣宠的人,只要皇室一日在,她的恩宠便一日不断,由不得他们来看我皇室的笑话。
周围一片哗然,满眼艳羡无比,看着被千娇百宠的人,心里感慨万千,那才是天潢贵胄,真正的金贵无边。
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里面正坐着一人,琉璃色的眼眸看着被众人围在中间安慰的小丫头,轻轻扯了一下嘴角。
倒是看不出,她是被如此娇养长大的,在万千宠爱中还没长歪,也算是难得了。
仪仗缓缓朝着侯府行去,夹道百姓唏嘘不已。
本以为能来看看热闹,看看那高门贵女流落在外,是不是一副落魄凄惨模样。
结果一看,不凄惨不说,还红光满面。
陛下还为此大赦天下,为她祈福,这恩宠,实乃羡煞旁人。
定安侯府内,一片张灯结彩,人人眉眼带笑,九曲回廊飘扬着红绸,隔几步又摆满鲜花,喜乐无比。
叶昭榆被迎回侯府,喜宴早已摆好,为她接风洗尘。
她弯着杏眼跳下马车,随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亲自撩起车帘,将车中一人迎了出来。
盛帝看着长身玉立的人,鎏金面具遮脸,瞧不出容貌,只是周身的气度矜贵无边,一看便是身份不凡之人。
他微微挑眉,笑着打趣,“阿榆还在车里藏了一个美人呐。”
叶昭榆杏眼一弯,笑着开口,“舅舅,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他,我也出不了大漠,我将他请来侯府做客,要好好感谢一番!”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兴高采烈的小丫头,勾唇笑了笑,还算有点良心,没被回家的喜悦冲昏头脑,将他晾在一边。
“既然是阿榆的救命恩人,朕定当重赏!”
今日举行的是家宴,只有陛下,太子与侯府众人,便免了许多规矩,男女可同席而坐。
萧如晔看着被众人夹了满碗山珍海味的人,桃花眼一挑,抬起手又夹了一个鸡腿过去,瞬间换来了一个刀子眼。
叶昭榆愤愤看着笑的狡猾的人,用力嚼了嚼嘴里的肉。
不帮忙解决就算了,还故意来添堵,是不是想撑死她,好继承舅舅对她的宠爱!
为了防止桌上的菜全部进了她的碗,她走起了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不一会儿,坐在她身边的人,碗里都堆满了小丘,她将盘子里的最后一个鸡腿放进了摩那娄诘碗里。
抬眸示意他,吃啊,别客气。
摩那娄诘垂眸看着碗里的小丘,嘴角抽了抽,本君不想吃。
家宴过后,众人来到后院亭中闲聊。
假山流水,暗流泠泠,四周环绕着抄手游廊,处处亭台楼阁,青瓦飞檐。
一弯小溪自廊下蜿蜒而过,从花木深处泄入一方奇松怪石环绕的小池,薄雾微起,宛如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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