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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拐后,我反拐西域少主回中原(千丝戏)


王宫之中,双方人马战成一团,红衣喇嘛纷纷下了圣殿,以一敌十,同铁甲对抗。
“嘭!”,乌吐克一掌将阿坦勒震飞,随后一把掐住一人的脖子砸在地上,整个人疯狂无比。
周围死伤惨重,十八位狱主齐齐围攻也没能在他手上讨到半分好处。
他是少主之师,沙门领袖,又能逊色到哪里去。
乌藉擦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如同一头饿狼,紧紧盯着乌吐克,只听十八狱主之首大喝一声,“列阵!”
他顿时握紧双刀,飞身站在九哥肩上,其他人齐齐归位,阵法变化莫测,随后朝着乌吐克攻去。
“摩那娄诘呢,让他出来见我,让他出来见我!!!”乌吐克双目赤红,朝着人群吼叫,满脸癫狂。
他抬手握住朝他砍来的长刀,一用力,刀刃瞬间断裂,他一拳将人砸出,嘴中不断叫着摩那娄诘的名字。
满场鲜血横飞,殿阁残败,唯场中巨大石柱屹立不倒。
透过石柱上的缝隙,可见里面藏着一双决眦欲裂的碧眼,满眼悲愤与绝望。
石壁上无数锁链锢着他的四肢,锁着他的行为,他连手指都难抬起半分。
他亲眼看着那人披着他的样子,一步步地诱敌深入,看着那群恶狼瓜分他的疆土,又见那原本逝去的人突然死地回还。
他不服!
他庸碌半生,一朝得势,便不愿再屈于人下,他要自己做西域的主,做大漠真正的主人!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于是操劳半生,机关算尽,明明离成功只差一步,为何落的惨败的下场!
上天既然给了他登临君位的机会,那为何又将权利落入他人之手!
为何!!!
不知道的以为现场只有一位在发疯,殊不知,西域少主一临场,疯了两位昔日的弄权者。
十八位狱主被击溃在地上,阿坦勒被乌吐克掐着脖子抵在墙上,疯狂的朝他吼叫,“摩那娄诘呢!摩那娄诘呢!?”
“噗嗤”一声,一根金丝蓦然穿过他的腕骨,随后炸出一个血花,一只手便掉在地上。
摩那娄诘指尖捻着金丝,周身杀意凛冽,眸中藏着嗜血戾气,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师尊唤我,我哪能不来。”
乌吐克顿时幽幽笑了起来,看着他的眼神狂热无比,丝毫不在意鲜血喷涌的手臂。
他身影鬼魅般朝他袭去,“哈哈哈哈,你终于来了,等我杀了你,便再也没有人来打扰我了。”
这是他的心魔,他只要再杀他一次,就能将心魔永除,他便再也没有挂碍了。
两股杀意顿时碰撞在一起,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疾如雷霆,打出一道残影,掀起一阵狂风,令人心胆俱寒。
摩那娄诘眸色森寒,金丝无孔不入,不断的对来人绞杀,招招狠厉。
乌吐克不顾一切的朝他逼近,手中长刀挡掉一批又一批朝他袭去的金丝,眼球血丝遍布,横刀一斩,“别反抗了,你该受这轮回之苦!”
摩那娄诘低低笑了起来,空中无数金丝浮现,汹涌的内力裹挟着金丝而去,猛然穿透他的长刀。
乌吐克目光一凌,弃刀而去,金丝擦着他的左脸而过,瞬间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随后他飞身向着远方掠去,内力扩着声音,“敢不敢来虚化寺灭了你我之间的孽缘?”
摩那娄诘冷笑一声,眼尾染着一抹暗红,冷戾十足,暗纹玄靴踩过尸群,金扣晃动。
他扫了一眼战场,扬声下令,“申时一刻结束战斗,本少主要见狼烟息,逆贼尽,申时三刻一到,必须退守城门,擅自惊扰城中百姓者,杀!”
“末将领命!”
摩那娄诘神情漠然,周身肃杀之气鼎盛,金丝漫天铺陈,循着长阶上了虚化寺。
一路杀上圣殿,冷白的脸上沾满星星点点的血迹,犹如地狱爬出来的恶鬼,森然幽怖。
他的周身仿佛燃起了无尽的业火,誓要将虚化寺全部吞烧。
随着他往前走一步,周围喇嘛便退开三尺,全身颤抖无比。
他寒眸轻抬,嘴角勾起一抹诡秘的笑,血染虚化寺,这才刚刚开始呢。

戒律长老手持僧棍,领着一众弟子将满身杀意的人团团围住。
摩那娄诘指尖撩起金丝,一派风轻云淡的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都说戒律长老刚正不阿,赏罚严明,对佛门弟子一视同仁,可国师犯了错,怎不见长老严惩?”
“师尊修身律己,怎可犯错,你休要胡言!”
“是吗?”
摩那娄诘冷笑一声,随后金丝铺天盖地的向着周围蔓延,血雾瞬间弥漫,只听他不急不缓道:“既然长老在其位不能司其职,那本少主就代劳了,今日替你佛门惩戒逆子。”
“你休…呃…”
话还没说完,红色身影便瞬间来到他的身边,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便被人拧断了脖子。
摩那娄诘抬手将人砸出,周身杀意高涨,不再有任何保留,操纵着金丝收割着反抗者的性命。
风沉云落,天光不明,圣殿之上仿佛正进行着一场血色洗礼。
哀鸿如潮,血流不止,就连泛白的日影都躲进了云层之中,怕惊扰了屠戮者,剑指苍穹。
“嘭”的一声,一人被摩那娄诘踹出,砸开了圣殿的大门。
殿中菩提繁茂,经幡飘扬,时间在这里仿佛静止了一般,没有落下丝毫俗世的尘土。
与世隔绝的宁静,耳边仿佛传来悠远的梵音,绵长且熨贴。
乌吐克坐在正殿之中,用唯一的一只手拨动念珠,闻声,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望向殿外之人。
“那日也是这般光景,你推开了这扇大门,从那时起,你我便结下了因果,可这因果于你我来说,苦不堪言。”
摩那娄诘面色漠然,踩着暗纹玄靴进了正殿,一身红衣招摇,寒眸似刃。
脸上斑驳的血迹为他平添了几分鬼魅之感,似从冲天血阵中杀上九天的修罗,此时正大摇大摆的走向神佛,拿捏着他们最后一丝脉搏。
“原来师尊也觉得苦,那我日日夜夜苦修之时,师尊可替我苦过?”
摩那娄诘指尖摩擦着金色护腕,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整个人平静无比,风雨欲来之势。
乌吐克缓缓起身,褪去疯狂后,沧桑无比,像是一具朽木,外表可观,内里腐败。
他走到香案前,点了一盏金箔莲灯奉上,缓缓开口,“这盏莲灯燃尽之际,便是你我缘灭之时,你我不再背负任何人的因果,前尘尽了。”
杀意如同风起云涌,慈悲铺陈,摩那娄诘把玩着指尖金丝,眼神如同孤狼,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好。”
“法师,你怎么哭了?”
叶昭榆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听着那迦法师讲经,却突然见其落泪,心惊不已。
是何等悲苦之事,竟惹得佛子落泪。
那迦一愣,抬手抚了一下面颊,看着十指上的水光,方知自己禅修不定,心绪难掩。
叶昭榆以为他在为寺外百姓哀伤,于是叹了一口气,宽慰道:“变革就会流血牺牲,俗话说,不破不立,今日之局面在所难免,如若当初国师与少主能各退一步,局面便不会如此难看。”
可惜,少主与国师似有不死不休之势,从那夜便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恩怨非死亡不可终止。
那迦清浅的目光布满忧思,闻言,勉强一笑,音色温润,“多谢檀越点拨,小僧受教。”
那迦垂眸看向自己手中的菩提珠,每拨动一下,心便沉一分。
他在心中自嘲,他的修行好生浅薄,做不到世尊所言的无忧无怖。
他忧师兄罹难,怖师尊受苦,世间若有双全之法,也难解此间忧愁。
更何况,世间并无双全法。
叶昭榆有些看不透他,白衣广袖于世间游走,青灯古佛伴慈悲当头,怎转身染上了俗世忧愁。
“法师,你可是在为少主忧思?”
刚刚的开导既然无效,那便说明方向错了。
那迦抬眸看着聪慧十足的人,轻扯嘴角,“檀越可知少主与国师是何关系?”
叶昭榆摇摇头,少主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这些纷争。
就像他说的一样,战火不会烧到她的身上,一是他有能力护她周全,二是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不必去究其中缘由。
那迦目光略带沉痛,轻轻拨动念珠,顿了一下,缓声开口,“小僧与少主皆师承国师门下,昔日,我们都唤他一声师尊。”
叶昭榆顿时瞪大眼睛,惊讶程度不亚于听到西域在少主的带领下走向了灭亡。
惊讶之后便是密密麻麻的酸楚,他的一生蛮荒,像是被天神放逐,要尝尽世间苦楚。
亲友尽绝,恩师不贤,世人惊惧,贬低不已。
她想知道,他到底错在了哪里,才能被如此亏待。
叶昭榆看着那迦,轻轻扯了一下嘴角,“要不法师展开讲讲?”
那迦拨动着念珠,回忆着往事,清泽的眼中带着一缕笑意,“三岁那年,我被父亲送去了虚化寺,原本我是百般不愿,可听父亲说,少主诘也是三岁便去了寺中修行,如若我也去了虚化寺,他便是我师兄了,我就可以借着他的身份在王庭为所欲为了。”
想到这里,那迦摇头笑了笑,“年少无知,被那玩笑的话术诱哄,便只身上了虚化寺,后来,果真见到了诘,如愿做了他的师弟。
他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悟性极高,天资过人,六岁便已阅经书千卷,七岁便能与高僧登台辩经,性情温和,知书守礼……”
叶昭榆听着他的描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尊琉璃似的小人,安静的跪在佛前,一字一句的颂扬经文,潜修业果。
那尊小人干净的纤尘不染,像是每一个隆冬时节的一捧初雪,洁净而美好。
好想,好想将其收藏。
此时,虚化寺内,佛像倒塌,香火尽绝,案前唯有一盏莲灯明灭可见,在肆虐的杀意中摇曳生姿。
乌吐克被一脚踹在佛像身上,无数金丝瞬间蜿蜒而去,贯穿了他的身体,却独独避开了心脏。
大口大口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他全身痉挛不止,却无法摆脱金丝半分束缚。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只见摩那娄诘浴血走来,脸上沾着无数鲜血,与他的红衣相得益彰。
他冷白的手拿起案前的莲盏,抬手晃了晃,随后一下吹灭,偏头朝他一笑,妖异万分,“师尊,你败了。”
乌吐克死死瞪着他,心有无限不甘,他像是那盏被吹灭了的莲灯,明火不在,只余青烟。
摩那娄诘步伐闲散的朝他走去,取下腰间匕首,慢条斯理地打开,勾唇笑了笑,随后毫不留情的将利刃送入肉里。
“噗嗤”一声,血溅了他满身,他眼中满是兴色,哈哈大笑起来,痛快无比。
随后一把捏住乌吐克的下巴抬起,眸色森寒阴冷,“放心,不会让你这么快的死掉,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信仰崩塌,整个西域无人再信奉你,我要你看着我最终加冕为王。”

第60章 好疼
袅袅檀香升起,音调润泽律动,叶昭榆静静听着那迦说起往事,脸上的神情也随着故事波动。
“那时,王庭还是以沙门为尊,人人都崇尚佛法,这里是佛的国度,连我们这些小沙弥都备受尊崇。
我原本以为,以师兄的天资和悟性,只要他开坛讲经,定会有许多人推崇,可师尊从未为他设坛,只将他关在寺中修行,偶尔与寺中高僧辩经。”
“为何?他不是国师最疼爱的弟子吗?”叶昭榆蹙眉,表示不解。
那迦摇了摇头,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当时我也不解,后来方知,刀无生死,亦无自由,一把杀器,怎能出现在世人眼前。”
叶昭榆哑然,他们是想将他培养成一个杀手,而不是一代佛子?
那迦压下心头涌起的愤懑,继续道:“那时我只知师尊将师兄看的很重,除了研习经文,好似还要学习什么不得了的功法。
直到师兄七岁生辰那日,他母亲来寺中寻他未果,托我帮忙找人。
我踌躇了片刻,踏入了寺中禁区,然后见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师兄被锁链锁住双脚,束缚万重,而他身边群狼环伺,饿狼飞扑过去,他奋力反抗,却双拳难敌四手,被群狼咬住身体,鲜血淋漓。
而师尊在一旁冷眼旁观,只道,今日若还是不能催动慈悲,群狼分食便是你的归宿。”
叶昭榆嘴唇微微泛白,指尖掐入掌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脏的疼痛,看着那迦,艰难开口,“然后呢?”
“后来,师兄在群狼的撕咬下,最终使出了慈悲,金丝满室铺陈,璀璨夺目,一瞬间便将群狼击杀。”
那迦嘲弄一笑,“原来那收割性命的金丝叫做慈悲,何时杀人的利器也能称为仁慈?”
“那天之后,我大病了一场,醒来时便见师兄坐在床前为我念经,我大哭出声,要他离开这里。
师兄摇头笑了笑,说他自愿走这一条路,苦是苦了点,但能让母亲在王宫轻松些,他便受得。
那时我才知道,师兄虽贵为少主,却不是王后所出,他母亲乃中原女子,性情孤高,不会媚俗之姿,所以不受君主待见,在王宫举步维艰。
后来君主向他承诺,只要他好好修行,便会善待他们二人,师兄信了,于是选择苦修一场。
走了一条无人敢走的路,那是一条用他的血铺成的路,他以为只要咬牙挺过去,便有出路。
他信了父亲的承诺,信了师尊的教导,更信佛陀的慈悲,用他们的一言一行构建起了自己的堡垒。
可最终,真相破碎,他的世界分崩离析,碎成粉齑。
父亲未能替他保护母亲,反而将人送给了沙门的尊者,最终惨死火场,他也只是他们锻造出来的一把利刃,用来实现他们的勃勃野心。
后来,师兄扔了信仰,屠了沙门,带着母亲的骨灰逃了,可却只拥有了几天的自由,最终,又被困回了牢笼。”
叶昭榆呼吸加重,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来,好窒息,好疼。
“啪嗒”,眼泪砸在地上,她狠狠抹了一把眼睛,可越擦越多,最后索性捂着眼睛大哭出声。
好疼,只听描述便觉疼痛万分,他,又是怎么挺过来的。
在漫漫无边的黑夜中,他是否亲手杀死了那个皎洁的自己,向着无尽的黑暗献祭,丢掉仁慈,滋生杀欲。
要多久才能拼起他的世界,她只有一辈子,好怕已经来不及了。

第61章 是谁!
冷风横扫荒原,风雪漫卷,茫茫雪域一片银白,虚空被浓雪泼成白系,而那圣殿之上,九层浮屠正浴火烧灼。
大雪下了三日,星河凋敝,万物沉寂,城门三日紧闭,百姓闭门不出。
三日之后,风雪骤停,王庭似练,那场突如其来的战火像是大家做的一场梦。
醒来,周遭一片岁月静好,几日前的哀鸿恍如隔世。
他们推开房门,下意识的向着王庭的最高处朝拜,抬眼望去,那里只余一片废墟,还有滚滚浓烟升腾,哪还有什么圣殿。
周围百姓顿时崩溃的跪在地上,愤怒的尖叫起来,那是他们的圣,是谁毁了他们的信仰之地!
“是谁!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他!”
“刽子手,他不得好死,我的圣地啊!”
“我诅咒他,不得善了!”
那人怎可惹怒西域民众,那是一群有着坚定信仰之人,信念凝结在一起可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百姓纷纷暴乱不已,整个王庭乱作一团,势要冲进王宫讨个说法。
刚到王宫门口,西域易主的消息便传出。
听闻,三十六国国主假借吊唁之名,私自带兵围了王庭,后又在丧宴之上发动内乱,君主与国师皆遭毒手。
适时,少主死地回还,带着铁骑杀回王庭,剿灭逆贼,保住王室,粉碎了他们分裂西域的野心。
少主手段雷霆,仅用三日时间,便控制住了整个王庭,肃清内乱,瓦解逆贼。
如今,三十六国国主已被处死,庭中佞臣也被枭首,少主亲临君位,无人再敢作乱。
听闻,他将于三日后,正式加冕为王。
王宫大殿,世家大臣瑟瑟发抖的站在一旁,周围气氛凝重,殿外还时不时传来阵阵惨叫声。
摩那娄诘斜靠在金狮子宝座上,一双长腿随意伸展,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击着扶手,姿态慵懒。
他掀起眼帘看着世家大臣,眼尾压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琉璃色的眼眸带着三分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冰冷十足。
“还有谁认为本少主不该血洗虚化寺,站出来让我瞧瞧,本少主看看他有几个脑袋。”
阿坦勒提着带血的刀走进大殿,扫了众人一眼,压迫十足,随后走到一众大臣之前,拄着长刀站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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