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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侬影)


重新绑上了雪板,许况向低矮的地方滑去,在一个缓坡处停住。
“再远一点。”
他从缓坡处往下,经过初级雪道低矮的障碍物,雪杖撑地在半程停住。
这个距离对于李书妤来说也太远了,她往常她根本滑不到那里就会摔倒。可她没有让他靠近一点儿,站在原地看着他所在的位置,几秒之后躬身向前,迅速滑了出去。
没有控速,只是隐约记得他教给她的那些技巧,经过较为平缓的地带,到达陡坡俯冲往下。
速度猛然提升,一望无际的雪原和远处的白桦树极速向后退去,耳边的风声变得大了。
明明穿着那样厚重的滑雪服,身体却像不受任何制约肆意移动。克服了恐惧,风呼啸而过,什么也听不清,禁锢的自由陡然有了出路。
“你能掌控所有”,这句话陡然出现在她耳边。
离出发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距离站在半程安静等她的许况却越来越近。
他的身影清晰了,背对着远处的群岚,侧脸的光影映衬下沉默又英挺。
她控制不住速度,他没有躲开,反而移动了方向,拦在她的面前。极速冲撞,他伸出手臂揽住了她,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跌落在雪地里。
身体和地面接触,传来鲜明的痛感,第一反应是看趴在他怀里的李书妤。
她的身体在轻微颤抖。
头盔有些歪掉了,他抬手拿掉了她护目镜,看到一双流着泪的眼睛。
心下忽然一顿,“怎么了,是不是摔疼了。”
李书妤没有抬头,睫毛已经被泪水打湿,“我不想掌控所有。”她说,“只想掌握我自己。”
为什么还是那么难。
许况安静的看着她,冰天雪地里,似乎只能听见她压抑着的啜泣,他拉着她坐起来,摘掉了厚重的防护手套,修长的手指替她擦掉眼泪。
“能掌控自己也很好。”许况说。
阳光落在一望无际的雪地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李书妤久久没有应声。
在地上坐了一会儿,她先一步站起来,拍掉了身上的雪,“我学会了。回国吧。”
许况抬手拉住了她的手腕,自下而上的看着她,“去英国。”
他手里的戒指还没有送出去。

初级雪道人很多,不断有人声传来,雪板带动积雪,像是纷纷扬扬又下了一场大雪。
许况没有立即起身,不清楚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自愿处于一个仰视她的位置,收敛起掌控欲,表现出斯文清隽的样子。
事情堆积成山,远洲和幻域的合作也正在关键阶段。
在俄罗斯待的时间已经超出了原本的计划,可还没有去英国。
他们曾经错过的英国。
以后或许还有很多机会,不一定要现在去。可是看到李书妤哭了。
心底像是空了一块,又泛起失控般的异样。
李书妤一哭,他就在意的要死。
一向冷静理智的人,这一次没有分析利弊得失,甚至没有多加思考,做出了决定。
李书妤没有说话,迷茫感再次侵袭而来。
既然许况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自从答应了许文怡的要求,她不只一次这样告诉自己。
可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并不坦然。
冷风吹在脸上,流了泪的眼睛眼尾泛红,许况牵着她往回走。
李书妤走得有些慢,他察觉了,也放缓了脚步。
从雪场出来,回了住的地方。
坐在餐桌的两端,李书妤拿着勺子低头喝汤。
许况吃完的早一些,但没有离开,穿着深色的居家服,靠在座椅里翻动手机看机票信息。
李书妤犹豫了,可许况决定要去英国。
中途的时候,许况接了齐思哲打来的电话,听近来各项工作的进展。
原本睡着的猫伸着懒腰,起身跳上了餐桌,试图喝汤。李书妤捉住了它,抱去另一边给它倒了水,又拿了猫粮。
白猫被以往旅客惯坏了,有人在的时候,只肯吃亲手喂的。
李书妤蹲在地上,将猫粮放在手心里喂它。
不远处的电话没有挂断,齐思哲说了很多,许况偶尔应一两声。在工作中,他总有种运筹帷幄的淡定从容。
猫舌头舔着手心,传来很奇异的触感,李书妤突然觉得许文怡的计划很可笑。
许况是什么人,毕业没两年就入主了远洲,短短几年时间带领公司一路猛进,其它的事情不好说,可他的管理能力和商业眼光超群。
不管他在哪里,对公司的掌控能力不会消失,让他长时间留在国外又有什么影响?
在这一刻,李书妤意识到自己答应许文怡,无疑病急乱投医。
她摸了下白猫柔软的圆头。
许况挂断了电话,视线又落到机票页面,选定好了,告诉李书妤出发的时间。
出发的前一天,他们沿着小镇散步,路上有人走过留下的痕迹,周围是连绵的积雪。
呼吸之间只有白桦林里特殊的木制香,天黑的很快,返程途中抬头看去尽是闪烁的星子。一道道绚烂的光带划破天际,瑰丽色调像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彩画。
多种颜色交织在一起,从深到浅,时暗时明变化无常。
李书妤停住脚步,仰头看着满天繁星与深邃的蓝色交汇,她低喃:“极光。”
许况侧头看向她,幽深夜色中,她微仰着头,白皙的脸上带了几分惊讶,向他求证:“就是极光吧?”
看到过很多极光的照片和视频,但在亲眼目睹的时候才发现,再精良的设备都无法复制这种绚烂瑰丽。
“是。”许况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答复,和她一起看不远处不断变幻的色调。
他问:“不许愿吗?”
李书妤看向他,没想到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说过,看到极光许愿,会很有用。”
两人刚在一起那段时间,李书妤去京市找他,在酒店见面的时候问他:“许况,你是不是也要出国。”
正在单手解开衣扣的人停住,抬眸说:“没有。”
李书妤坐在床上,扶着他的肩膀说:“可我之前看到,你在准备考试。”
只是雅思和托福的资料都有,虽然大差不差,但这两个考试在学校申请方面也会有细微不同。李书妤不清楚他会偏向选择哪个国家。
那时候她已经确定了要去英国,于是试探性的给出建议,“去英国吧。”
许况动作短暂停顿,离开了一些,漆黑的眸子看着她,“为什么要我去英国?”
李书妤安静了一会儿,“从英国到北欧很近啊,可以去看极光。据说在极光下许的愿望会实现。”
那天李书妤没得到许况确切的答复,只是无意中说出的这句话却被他记了很久。
“没什么用。”李书妤神情很淡,微低下了头,否定了自己多年前说过的话。
如果连自己都靠不住,将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又有什么用。
提起这种事情,李书妤又自嘲似的补充:“上帝、佛祖、神秘力量······他们太忙了,看不到我,也没有精力眷顾我。”
如果能被眷顾,为什么她现在还在品尝颠沛。
上帝或许有一颗怜悯之心,可世间的苦难又何止千万。
许况看着她,忽然沉默下来,垂眸时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
半晌他说:“会看到的。”
旷野之下,风声在耳边呼啸,李书妤说完又将视线移到了逐渐沉落下去的极光。
在光影退散之前,她十指交握,闭着眼睛许下了愿望。
神明或许真的很忙,看不到李书妤。许况看到了。
他不是神明,但是想让她得偿所愿。
抵达伦敦的第二天,李书妤得到了室内装置艺术展的票。这个艺术展是之前陆堰森推荐她看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得到票是在闭展的前一天,李书妤准备出门的时候,许况正坐在沙发里回信息。
抬头时见李书妤站在门边穿衣服,“要出去?”
李书妤说:“去看展。”
换好了鞋子,从桌上拿包和手机,对上许况的视线,“你去吗?”
票有两张,李书妤见他忙,提前没问他。
“嗯。”许况起身拿了外套和她一起出门。
艺术展在伦敦摄政街附近,出门的时候天色有些阴沉,光线隐匿在厚重的云层之后难以显露。
李书妤很不喜欢这里的天气,所幸艺术展真的不错,主题是“四季”,春夏秋三个展区按照馆的时间长廊依次排序。
室内模拟光照满足了反季植物生长,外面是零下的冰天雪地,展区内的草木繁茂葳蕤。
展馆不大,很快就逛完了三个展区。
沿着仿木质的旋转楼梯往下,许况说:“还有一个展区没去。”
李书妤低头看台阶,“没有了,就这三个。”
话说出口,李书妤也反应过来,主题是“四季”的展区内只有“春夏秋”,少了冬景。
两人从展馆出来,路过摄政街的天使灯,路边红色的邮筒和电话亭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周边商店橱窗里暖黄色的灯光倾洒而出,漫天雪花在灯光下飞舞。
像是置身于童话世界。
许况将李书妤冰凉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口袋,两人沿着街道去旁边买热饮。
许况去点单,李书妤站在一旁等。
身后走来一个高个子的男人,路过李书妤的时候碰了她一下。
李书妤侧身看,男人说了一句“sorry”步履匆匆上了停靠在路边的双层大巴,大巴车很快离开。
许况拿着热饮回来,李书妤接过,一只手从包里拿手机想要看时间。
伸手什么都没拿到,她疑惑之余又将热饮递给许况,让他帮忙拿着。
许况见她表情有些不对,“怎么了?”
李书妤低着头仔细检查,挎着的小包侧面被划了一道口子,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我的手机······”
李书妤皱着眉头,气到想原地暴走,伸手指着已经离开的巴士,“他偷了我的手机,跑掉了。”
许况挺冷静的,看着她说:“看看还丢了什么?”
李书妤又低头检查了一遍,包里除了手机也没放别的东西,就丢了手机。
只是检查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你的手机······是不是也放我包里了?”
刚才逛展的时候,许况有电话进来,接完电话他顺手将手机放进了李书妤的包里。
原本许况帮她拿着东西,可李书妤看了一眼,他身高腿长提着挂了毛绒兔子挂件的女士小包,感觉很怪,就又拿过来自己拎着。
许况点头。
李书妤更气了,偷什么不好,偏偏偷手机。偷一部不够他还偷两部。
她问:“要报警吗?”
许况说:“先报警。手机有定位,要找回不是没可能。”
在去警局之前,许况去了不远处的apple store将手机标记为丢失的状态,锁定了使用功能。
报警做了记录,又借用电话锁了手机绑定的卡。
从警局出来,手里拿着的热饮也完全冷掉了。
这会儿再看伦敦的街道,已经不像是童话世界,路边撒欢的小狗都不再可爱。
住的地方离展会不太远,两人步行往回走,李书妤气闷的踢了一下路边的积雪。
许况看着她的动作,路过一家甜品店,问她:“要不要吃东西?”
李书妤也看到了橱窗里诱人的小蛋糕,还有蛋挞,“有点儿想吃。”
停顿几秒,“可我们现在被洗劫一空了。”
许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币,矜冷的眉眼间带了一些笑意。
李书妤看到了钱,仰头看着他,有些意外道:“漏网之鱼。”
许况没纠正她的用词,将纸币递到她手里,牵着她一起进了甜品店。
五英镑能买到的不多,突然贫困的李书妤在货架前看,默默计算能不能全款拿下。
最后选定了一个恰好五英镑的蓝莓蛋糕,付款的时候,温柔和善的店长又送给了她一个蛋挞。
从甜品店出来,先前的气恼短暂消散了大半。
边走边咬着蛋挞,没有看路,全程由许况牵着走。
贫困潦倒的两人莫名拉进了距离。
李书妤说:“你帮我注意安全。”
许况点头说“好”。
二十多分钟的路程,走了一半,一个小蛋糕也快被解决完了,剩下最后一点儿的时候突然想起身侧的许况。
“你要吃吗?”
许况停下脚步,“嗯。”
李书妤随口一问,没想到他真想吃,看着剩下一点儿的蛋糕,一时之间有些拿不出手。
想了一会儿,她抬头说:“真的很饿吗。要不你再忍忍,回去之后再吃饭。”
许况低眸看着她,“可我想尝尝。”
“啊?”李书妤低头又看了一眼被她叉的乱七八糟的蛋糕,“其实不怎么好吃,糖霜放太多,太甜了。”
“是吗。”许况轻声说。
他低下头,靠近李书妤。
“我能尝尝吗?”
为了一口剩下的蛋糕,他很有耐心的询问。
李书妤只能点头。
将蛋糕拿到了他面前,伸手递过小叉子,许况没接,低头吻在了她的唇上。
他身上的气息和雪夜很像,冷淡又悠远。
不轻不重的触碰,很快分开了。
“甜度刚刚好。”他说。

伦敦是一座有些神奇的城市,午睡醒来三四点,遮光帘半开的窗户外只有微弱的亮光。
李书妤起身下床走到卧房外面,许况正在看着电视,随手调的频道,电视画面正播放到一只狼追赶羚羊。
他穿着居家服,可能是刚洗过澡,头发微湿落下来。屏幕光亮时暗时明,显得侧脸愈发隽然。
听到脚步声回头看。
李书妤走到沙发前,他将她拉进了一些,让她坐在身旁的位置。
李书妤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她身上穿着一件睡裙,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裹了一件烟粉色披肩,长发压在披肩下,一张刚睡醒的脸格外白皙。眼神很冷淡的看完了即将饿疯的狼捕捉、撕咬羚羊的全过程。
发觉许况在看她,她侧头询问:“手机有消息吗?”
“没有。”
已经过去了两天,对于这个消息李书妤丝毫不意外。在国外街头丢东西很容易,往往就在不留神之间。可丢了的东西被找回来,无疑是一个小概率事件。
节目接近尾声,开始插播广告,李书妤向后靠近沙发里,“许况——”
她拿过一个抱枕放在腰腹的位置,第一次说出了自己丢失手机后的真实感受,“好无聊。”
许况抬手,将她压在披肩下的头发一点点弄出来,提议:“天气好像还不错,我们出去走走。”
李书妤摇头,四五点钟就会迎来黑夜的伦敦,仅仅三四天的时间,她已经有些腻了。
出国之后许况很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偶尔会接个齐思哲打来的电话,可是现在手机意外丢失,他也没有立即补办的意思,只是在等当地警方没用的消息。
大把的空闲时间,不是带着李书妤一起散步,就是去餐厅吃饭,然后早早回到酒店睡觉。
因为无聊,他们睡前亲近的次数已经远远超过了往常的频率。
没有手机玩儿的时候,他们开始玩对方。
许况看了眼电视屏幕显示的时间,“他在睡觉,那边十一点了。”
李书妤“哦”了一声,许况见她兴致不高,将她拉起来放到自己膝上,淡淡说:“想他了?”
李书妤说:“他还那么小,有点后悔没带他。”
“已经两岁了,不算小。以后你和他相处的时间还很多。公寓那么多人,会把他照顾的很好。”
“还不到两岁呢。”
许况轻声“嗯”了句,“还差七天。”
七天,一个星期。许清觉将会迎来他的两岁生日。
最近都没有和许文怡联系,不清楚国内的情况如何,但见许况依旧是气定神闲的模样,也能猜测到,许文怡的计划或许没有成功。
李书妤看着电视机闪动的画面,有些出神。
许况将她掉落的半边披肩往上提了一下,问她的意见:“在清觉生日之前回去,怎么样?”
许清觉的生日刚好是月底,也是许文怡要求她拖住许况的最晚时间。
她点头。
异样的感觉从心底涌上来,被他抱着,手扶在他的肩膀上,指尖能感受到他洗过澡之后发间轻微的潮意,“头发还是湿的。”
许况说:“胳膊疼,没有吹干。”
李书妤记得他有伤的是左臂,吹头发应该更习惯使用右手。
“拿不动毛巾和吹风?”
“拿不动。”
“那你昨晚怎么抱起我的?”
许况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嘴里却说:“昨晚好像没这么疼。往常左边疼,现在右边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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