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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恋偏差(侬影)


他没骗人,洗过了澡,酒味确实很淡。
想起下午时候签署的那份文件,也想到早就拟好的离婚协议。她和许况之间,好像没有过正常的相处,年少时期躲躲藏藏的恋爱,结婚后也在似真似假的生活。
倒数着剩下的这些天,她心脏出奇的冰冷和麻木。
他的怀抱温热有力,李书妤想要攫取更多的暖意,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很奇怪,她已经不会产生“这个人永远属于我就好了”的想法。
夜色浓深,安静的房间里,他们相拥共享着体温。
半夜的时候,李书妤做了噩梦,身体像被千斤重物压着,四肢缠绕无法动弹。
她费力的想要踢开桎梏。
猛然从噩梦中惊醒,撞进了一双黑沉的眸子。
拨开她潮湿的额发,因为忍耐而青筋凸起的手抚摸着她的脸。
睡了一觉,酒醒了大半,他的精力又恢复了许多,配合着声音低哑的讲解:“……我很难受。”
李书妤不想为他的难受负责,可被他抱着时时时都能感受到他的不正常。
他残存了几分理智,没过火,只是借用了她纤白显得没什么力气的手。
······
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喝了醒酒汤,又通过其它等途径挥发了酒精,许况清醒了很多。
醉酒或许能通过某些方式传染,李书妤肩膀上带着褪不去的潮红,听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心跳,累到手指都不想动。
房间里尚存余温,长时间以来的冷淡因为突然的亲密而短暂消弭。
黑色的眸子慢慢平静,看着背对着自己的人,伸手就要靠近她莹白的肩膀,却又在短暂停顿后收了回来。
半晌无言,许况没有表达过的感情,就像是激烈沉沦过后随之而来的不应期,酣畅的身体与排斥的心理不断交织。
太过刺激的快感之后,李书妤说话的声音带上了一些不切实的轻缓,“要是能重来一次就好了。”
许况神情微顿,并没有把这句话当做再来一次的邀请。认识那么多年,他们了解彼此,他理解李书妤这句轻叹背后的意思。
走到这一步,他不是不后悔。
偶尔他也会想,他和李书妤就应该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毕竟哪怕再耿耿于怀,相互陪伴的幼年也只有短短两年。
他们沿着各自的轨迹长大,在那个夏天没有发生错位关系,然后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各自婚嫁。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许况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大度的送她一份新婚贺礼。
扯过被子,盖住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诱引的身体,手没有立即移开,触碰着她又凉又滑的肩膀。
“我们之间没有另外的可能。”他声音带了几分嘲弄,“我和别人结婚了,也会找你出轨。就算你嫁给了别人,我也会拉你一起出轨。”
李书妤忽的回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说出这种匪夷所思话语的人。
陈心岚苦心培养的天之骄子,许文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远洲最年轻的执行总裁,清贵矜冷的外表下藏着疯癫和逆骨。
他扯出一个浅淡的笑,清冷的目光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书妤,幸好你没有结婚,不然我不确定,送你的结婚礼物,是不是在你的婚床上·你。”
话音落了,在李书妤愕然的目光里,许况否定了不存在的种种假设。
没有如果,无法重来,就算重来一次,也还是这样的结果。
为什么认为他会放手?
他精于算计、步步为营,用绝对的耐心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从小到大,在李书妤的身上,他体会过两次失控和落寞。
第一次是在十岁那年的初春,他收到了李书妤送的生日礼物,是一份定制版拼图,图案是她手绘的“三口之家”。
这份礼物对他来说很特殊,他只比许延大两个月,初到许家的陈心岚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显示对许延的重视,就将许况的生日推后,她温声对许况说:“等两个月,和弟弟一起过,好不好?”
家庭遭遇变故,妹妹又意外去世之后,许况表现的比一般孩子早熟。对于这种事情,他不是很在乎,点头答应了陈心岚的提议。
所有人都在许延盛大的生日宴会上,祝贺完真正的主角之后,顺道对他说一句祝贺的话。只有李书妤,记着确切的日期,早早准备好礼物,按时按点的送来。
送来那份生日拼图的时候,她满脸认真的说,拼图一定要两个人拼,生日愿望才会实现。许况没什么仪式感,也没有什么生日愿望,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想要缠着他玩儿的借口,却还是默许了这种行为。
只是拼图没有完成,李书妤就被接走了。
李书妤身体很差,没有像正常孩子一样去幼儿园,而是请了老师在家里教。每次许况放学回家的时候,推门进去,就会看到焦急又期待的等着自己的小孩儿。
许况很难忘记那天,初春的空气潮湿粘腻,他放学回了家,没有如往常一样看到等在门口的李书妤。
书包没来得及放,他匆匆上楼去找,她也没有躲在他的卧室。
保姆说,小书被她妈妈接走了。
他问,接去哪里了?
保姆说,不知道,但应该去外地了,本来就是寄养在这里的孩子,被接走是早晚的事儿。
一向谦和懂礼的男生,第一次对家里的阿姨发火,“凭什么接走?送来这里就是我们家的,凭什么接走?!”
随后上楼的陈心岚制止了他这种无礼的行为,要他给阿姨道歉,让他面壁反省。
好几个小时,站在李书妤房间门口,盯着已经上了锁了房门,他只能接受李书妤已经被接走的事实。
失去的失落感和无力感侵袭而来。
第二次体会到这种失控和无力,是在四年前伦敦的深秋,也是李书妤出国的第二年。
大学毕业那年,他出国的计划被迫中断,听从陈心岚和许文滨的建议进了许家的公司。
说不清是为了历练还是什么,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许文程旗下的建筑公司,在西南地区待了很长一段时间。
得到李修鸣出事的消息,他试图联系李书妤,但她将自己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删除。
办理好的护照在陈心岚那里,没有拿回来的可能。等重新办的证件下来,距离李修鸣出事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
从西南地区回来,他出国,找去了李书妤住的公寓。
在公寓里,许况见到了喝得烂醉的人。两年没见,再见面时,她的态度不亲近也不疏离,醉眼朦胧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将酒瓶扔到一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
或许压根没认出来他是谁,她语气冷漠:“你是听了赵允捷的话,来睡我的吗?”
他没说话,安静的站在原地。
她情绪激动,又哭又笑的开始撕扯身上的衣服,“······他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给一百万来养着我,钱呢,拿来呀。”
他一言不发,走过去帮她将衣服一件一件穿好,拿纸巾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他那时还不知道,赵允捷先他一步找到李书妤。
她做了母亲的帮凶,斩断了他自私一次准备逃脱的希望,许况不是不怪她。可看着脆弱又浑身带刺的女生,冷硬的心也生出一些疼惜。
有那么一瞬,他想什么都不管不顾,带着她一起去别的地方。
国内的电话拉回了他的理智,电话里是陈心岚崩溃的质问:“你妹妹走了,你也要撇下我走掉吗?”
他站在公寓的窗前,旁边的沙发上李书妤正在熟睡,窗外是卡迪夫总显得晦暗的天气。
通话安静一会儿之后,他听到陈心岚说:“你要不管不顾的远走也可以,你把瑶瑶还给我,你把她还给我,我就不再管你去哪里······”
他神色冷淡,垂眸挂断了电话。
转身离开了公寓,下楼后又在公寓楼下站许久。许文滨和陈心岚都会反对,他走不了,也带不走李书妤。
两次,甚至是更多次。许况被这种无力感裹挟,命运总是残酷的要他进行选择,而他不得不放弃自己想要的。
他花费了这样久的时间,才将李书妤带在身边,让她待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不可能让她走掉,也不存在互不打扰的假设。
李书妤是属于他的,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占有欲如影随形。
可他或许还不明白,李书妤首先是属于她自己的。
那是李书妤来许家的第一年冬天。
那天陈心岚和许文滨不在,佣人有急事请假回家了。
李书妤去了许况的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发烧的哥哥。
她想叫他起来陪着自己玩儿,可发烧生病很严重的许况躺在床上,有些冷淡说:“我很累,你先出去。”
李书妤站在床边,没有走,只是委屈的看着他,“哥哥,家里没人,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因为生病发烧,男生带着病弱的苍白,脾气也变得不太好,不想再哄一个娇气包。
“我病了,不能陪你。”
李书妤张着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病了?”
“病了,就是快死掉了。”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门口,不再理会站在那里的小孩儿。
半晌,听到了低低的哭声。
他烦躁的扯起被子,想要捂住耳朵。平时再懂事的人,到底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生病时想要妈妈的照顾。
跟着陈心岚来许家之前,他有温暖完整的家庭,也是一家人关心爱护的对象。
现在陈心岚只会告诉他,要努力做到最好、要懂事、照顾好妹妹,还要多让着弟弟。
身后的低声抽泣仍在继续,男生掀开被子,坐起来时看到满脸泪珠、哭得正伤心的小孩儿。
他冷声问:“哭什么?”
小孩儿得到他的回应,立马跑过来站在床边抱住他的胳膊,“哥哥不要死掉。我们去找爸爸,他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
他低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孩儿,一时无言。
拿了纸,擦干了她的眼泪,将人抱上床,有些无奈的哄,“你别哭了,哥哥就永远陪着你。”
小孩儿立马止住了哭泣。含了泪珠的眸子很安静的看着他。
那天,许文滨和陈心岚很晚也没有回家,佣人也不在,别墅里格外安静。
许况在高烧之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像是被丢弃在荒凉的野外,在冰冷之中只觉得窒息。突然跑进来的李书妤,带给了他最不设防的温暖。
在以后的很多年,许况对李书妤的态度总有些复杂,因为在他敏感又孤单的少时,她给了他独一份的陪伴。
她每次看着他时,眼底的依赖那么明显,好像他也是多么珍贵的、被需要的人。

许况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时候,李书妤已经醒了,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看他扣衬衫袖扣。
褪去了昨晚的醉意,他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清隽疏冷。
回头拿领带,见李书妤一直看着自己,抬手摸了下她的侧脸。神情清冷,动作却亲昵,像是在弥补昨晚缺失的温存。
也像是觉得,他们的感情有所回温。
在临出门之前许况说:“工作需要出国几天,有事打电话。”
李书妤点头。
她变得好说话,态度也不再冷淡,许况的手半晌没有拿开。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得寸进尺的询问她能不能系领带。
在李书妤看过来的视线里,他轻微的抬了抬左手,“不太方便。”
李书妤不知道,他是就今天不太方便,还是一直都不太方便,推开被子跪坐起来,拿过领带绕过衬衫领口。
她打领带的动作不是很熟练,错了一次又开始重来。
第三次重来的时候,许况清冷的脸上带了几分薄笑,“不是学过吗?”
李书妤动作没停,一脸认真的又试了一次。她当初确实专门学过,那时候许况正在一个IT企业实习,平时一身随意着装的清朗男生为了出席正式场合,一改往日着装,李书妤觉得他穿正装的样子特别好看,买了衣服在他身上实践。
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许况问她学这个做什么。
李书妤说,先拿他练个手,等学会了,以后为正式的男朋友做。
许况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并不利落的动作,在她快要成功时将她推倒或抱住。
在那段荒唐的时间里,李书妤的这项技能一直没怎么学会,因为每次弄到一半,两人就会滚进床里。他脖颈间松松垮垮挂着的领带,往往成为“作案”的工具。
李书妤就像一个听了半堂课的学渣,系领带的步骤只来得及掌握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能不能成功,全看造化。
之前在南州的酒店造化很好,一遍成功。今天的造化不太好,尝试第四遍时才算看得过去。
早上耽误的一些时间,去机场的时候何理将车开得很快。
许况在后座看齐思哲传过来的文件,他在工作中一向不喜欢夹带个人情绪,但何理还是敏锐的发现,笼罩在许况身上很久的阴霾淡化了。
许况这次出国处理远洲的一起跨国官司,因为双方诉求和法律条文解释差异,第二次开庭的时间被推后了一周。
分公司也有事情需要他决策,许况在开庭之前没有回国,错过了李书妤的一次产检。
结束工作的晚上,他给她打了视频电话,李书妤全程都没露出完整的脸,这让想要看看她的许况希望落空。
镜头里是一截象牙山的白皙脖颈,她靠在床边低声给宝宝读睡前故事,声音带了些难得的柔和。
在许况出国的两周时间里,李书妤负责的项目正式进入收尾阶段,考虑到她的身体状况,公司安排了其他人去现场盯施工。
李书妤支开了总是跟在身边的阿姨,一个人又去见了拟订离婚协议的律师。
律师是常玥介绍给她的,十分擅长打离婚官司,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说能为李书妤争取更多的利益。
孩子的事情让她不用担心,就算许况有通天的本领,要是没有太大的意外,哺乳期的小孩儿大概率会判给母亲。
李书妤说了自己的诉求,说她不要小孩儿的抚养权。
她让律师起草了一份协议,在内容确定之后,律师那颗悬着的心放下了。
大概没人会拒绝这样一份离婚协议。
再一次见面,核对过具体的细节,李书妤没有犹豫签了字。
12月下旬,李书妤住进医院,做了39周的检查。
京市的初雪迟迟不落,窗外的天气晦暗厚重,病房里放着一束阿姨新换的百合,暖意融融之中花瓣舒展。
每年的最后一个月,公司的事情总会很多,许况白天时间都待在公司,晚上会来医院。
临生产前的那几天,他几乎陪着李书妤住在了医院。
孕晚期怀孕的疲累显现无疑,身体的负担过重,李书妤睡不好,半夜醒来的时候会看到许况坐在桌边,电脑屏幕浅淡的光晕下,平静的容色带一些矜漠,动作很轻的敲击键盘回复邮件。
见她醒了,他起身过来替她扶好靠枕,按照医生的吩咐,温热的手按住她总是痉挛的小腿。
每当这时候,李书妤会从许况的身上看到极其浅淡的温柔之色。
他对上她失神的眼神,手里的动作短暂停顿,“怎么了?”
李书妤看着他,慢慢红了眼眶,在他带了几分不解的神色之中,她轻声说:“怀孕好辛苦。”
他“嗯”了句,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就生这一个。”
李书妤接过杯子,没喝水,低头看着晃动的水纹,“想快点生下来,又想他在我肚子里多待一段时间。”
许况闻言伸手轻轻触碰她的小腹,像是对孩子说的,“还是快点出来吧。”
李书妤垂眸不语,显得有些沉默。
许况思忖片刻,“你是不是有些害怕?”
李书妤点头,“一点点。”
带着暖意的昏黄灯光下,她承认害怕,点头时墙头是她有些孤单的影子,低头时很长的睫毛颤抖。
她的害怕不止“一点点”,人生这样重要的时刻,一条生命负担着另一条生命,她也会想要有亲人在身边,也总会想到自己总是孤身一人。
从没敢预设过的离别,也让她觉得心碎。
许况说了和之前一样的话,“你别怕,我会陪着你。”
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一切也都准备就绪,早上的时候许从霖打过电话,说他已经给小孩儿取好了名字。
许从霖病了一场,在医院待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说话声音已经不似以前那样健朗。
李书妤对许况说:“听老先生的意思,以后想将宝宝接去他那里。”
许况立即否定,语气中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我的孩子,我自己会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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