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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薄(止雀秋行)


在满池荷花地相称间,竟比这荷花更夺目耀眼。
谢妙茵一直不愿承认,她其实是有些羡慕这位表妹的长相,可今日,她忽而释怀了。
原来这位表妹除了不会抚琴,连歌也不在调上啊……要说这花好月圆的调子,可是连她这个上京人都能哼上两句。
“表姐姐,我有丢人吗?”见谢妙茵沉默,姜姝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心里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又问。
“也没……”谢妙茵同姜姝对视,难得夸赞了句:“你唱得很好听,但下次可以试试唱别的调子。”
这样她就不知表妹有无跑调。
毕竟好听非彼好听,这位表妹唱起歌来,句句不在调上,可她说起景江话来,软糯婉转,又句句有风情,句句敲在人心上。
勾得她琴音都缱绻起,倒也是,颇耐人寻味。
也勉强算是好听吧,谢妙茵清咳一声:“走罢,我带你去识几人。”
领着她过去,一抬眼,谢妙茵瞧见那坐在上位的男人,一身玄色长衫,极为醒目。
对着满园莺燕还能稳坐不动,面无表情,谢妙茵有些想笑,果然是大哥。
大哥还是来了,祖母肯定会很高兴的。
谢秒茵几步走去:“大哥好。”
谢让朝她点头,冷硬地脸色稍微送还:“谢妙茵,陪着你祖母。“
他站起身欲走。
老夫人急得也起来:“谢让,你才刚过来就走,这周家那个你还没看呢,你得在陪陪祖母才成。”
“等会儿还有个案子要审,祖母,让谢妙茵陪你罢。”男人并未多言。
老夫人瞧他这冷情冷性的样子就来气,烦躁地放下茶杯,陶瓷与木板接触,发出清脆地一声“哐当”。
她视线落在谢妙茵身后地姑娘上,冷声一叫:“姝丫头过来,张家那个来了,我替你们相看相看。”
谢让并未走远,这声音传入耳畔,男人罕见地微怔,随即立刻回神,没有犹豫地走出园子。
柳树的影子落了一地,半明半暗间,他忽而想起方才那副画面,轻纱飘渺时,这位表妹唱起歌来怎就不结巴?
另一边,姜姝被迫接过玉佩。
觥筹交错间,似乎还能听见那些人在笑。
“这就是那张阳那未过门的妻子?都落魄成这样了,倒还能娶谢家姑娘。”
“什么谢家姑娘,不过一个远房表妹罢了,要真得老夫人喜爱,会给她寻这们婚事,这不是害人。”
这些流言她不会在意,只是——
姜姝看着眼前男人,长期的熬夜让张阳瘦到脱相,他个子也小小,头发没几根,额前空荡,只一双眼睛还算看得过去,可这眼的眼底浑浊不堪。
如果不是李嬷嬷站在身后,姜姝只想立刻转身走掉。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认命,可今日相看,她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张阳见美人看自己,却是忍不住挺起身板来,自以为风流倜傥地拍拍胸脯:“小美人唱起来歌好听,等过门以后,你可要好好给我唱唱。”
纵使见过许多美人,但眼前这个仍旧是绝色,是楼里那些胭脂俗粉怎么也比不上的。
想到这里,张阳又笑了起来:“我送你这块玉佩那可是顶好的,是我们张家的传家之宝!如今赠你,代表了我对你深沉的爱意,姜姝,今年过去,你便是我张阳的妻了,你放心,我定会好好对你!”
他念起姜姝二字时,一脸自以为的深情款款。姜姝几经奔溃,立刻退后一步,视线匆忙地落到手中玉佩上。
此玉为墨红色,及其莹润,让人看一眼便挪不开目光,光泽这般的玉并不常见,更别说这玉的颜色如此罕见。
可竟是墨红。
怎会是墨红色呢?
姜姝身形发颤,几乎是在看见这块玉佩的一瞬间,脑海里的那梦恍然清晰了。
有什么不一样?她连日里思来想去地疑惑在这一刻揭开,原来如此啊。
姜姝僵住,脸色转为苍白,是连那胭脂也盖不下去白,她只是有些绝望,怎么会这样?
仿若撑不住一般,女人指尖松开,连轻飘飘一块玉也拿不了了。
那上好的墨玉就这么摔在草地上,发出闷透了地一声惨呼。
张阳并未夸大,这玉石是真上品,这还是先帝曾赏赐给张家的。
落地以后,张阳和李嬷嬷都慌忙地去捡,生怕玉出了什么事情。
只有姜姝六神无主地愣在原地,不管不顾。
她只是想起,原与那梦不一样地方是这块玉啊——
视线之间只看得清鲜红的喜字,浓稠黑影笼罩着整个梦境,一切都像死了一般寂静,除了,除了这块玉。
黑色之间,这块玉曾短暂清晰过。
姜姝绝不会认错,这世间的墨红色玉本就少之又少,她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就说得清了。所以那梦不是迷障,不是臆想。
嫁给张阳她本就不情愿,现在好了,她嫁过去可能连一天坏日子都过不了,得直接去见阎王。
“……”
脆弱间,那玉已被李嬷嬷拾起来,李嬷嬷看着这位表小姐,眼神锐利:“怎么连块玉都拿不好,摔坏了可怎么办?”
姜姝被凶,身形颤得更厉害了,面上一副及其虚弱的样子,精神气明显不对。
可不能还未过门就把人给吓跑了,张阳瞧未婚妻一脸委屈,娇柔软弱地样子,立刻心疼,紧忙说:
“可是生病了?听人说你身子不好,姜姝,我知你不是故意的,也知你身子不好,我不会怪你的,等你嫁过来,我就去找最好的药给你……”
简直一片“肺腑之言”,姜姝点点头,双眸已经湿润,要哭不哭地看着张阳,虚弱地道:“可能是吹了冷风,头忽然好昏沉啊,张公子,姜姝想回去喝药了。”
“好好好,美人你去,美人你要小心身体……”张阳虽然想多和未婚妻接触接触,但也知道这生病了是得不偿失。
反正年后就嫁过来了,到时候在做些什么也不迟。
姜姝欲走,李嬷嬷打量了她好几眼,见她脸色果真惨败,几乎下一刻就要晕倒般。
真没用,不过吹点风便要死要活的,李嬷嬷不客气地抬手:“拿着,姝姑娘,这可是你得定情之物,姝姑娘这回可要当心,需妥当放好。”
“是。”姜姝指尖颤抖,接过那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墨红色玉佩。
一旁地绿罗看自家小姐这幅样子,早就想上前了。
等了许久,终于有了机会,她扶起姜姝,担忧地问:“小姐,你没事吧,这回事哪里疼,可是心口……”
她们走得快,也就错过了李嬷嬷心疼地嚷嚷:“真是的,这玉佩要是坏了,张家找过来要赔怎么办,先帝也就赏赐了这么两块,总不能把世子爷那块赔给张家吧。”
留在原地的张阳还痴痴看着姜姝背影,没过几秒,一直站在角落里的翠柳上前,双手抬起,柔若无骨地搭在张阳胸口上:“张公子真是舍得,都还没过门呢,那传家宝物就这么送出去。”
“美人。”张阳牵起翠柳的手,光天白日下,吻了一口。
又道:“你真以为我舍得,还不是家里那个老头想巴结谢家,非要叫我送出去。”
“你之前不是还说要赠我吗?”
“等她过门了,东西不就是回来了。”张阳抓着翠柳地手闻来闻去,不欲多说:“翠翠,你今天好香啊,用了什么?”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回去地路上,姜姝有些心不在焉。
忧思加重,尽管在怎么安慰自己,姜姝还是忍不住去想老夫人那一番话。
她自是不想嫁进张家,可婚事已被定下,老夫人又如此态度,她好像已找不出改变的法子。
正叹气,裙摆随机被什么东西扯住,有些走不动。
绿罗惊呼一声:“小姐,这是哪里来得兔子?”
愣了下,姜姝顺着绿罗的目光往下看,只见嫩黄色裙摆下,一只浑身雪白,毛茸茸的兔子正勾着嫩黄色布料玩。
“……”她有些惊喜,杏眼瞪大:“这是谁家养得兔子呀?”
一边说着,她一边蹲下来,伸出指尖,好奇地触碰。
大抵是天生就对这样毛绒的宠物没有抵抗力,姜姝看着小兔红色的瞳孔,小巧的鼻尖,只觉得内心欢喜极了,连心里那点阴郁都短暂抛却。
真是可爱啊……她小心翼翼地抬手触碰,想用手背去蹭小兔身上的绒毛。
直到耳边落下一道锐利地女声:“放开,我才不准你碰。”
姜姝“嗖”一下收回手,顺势抬眼,就看见谢晚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
没等她回答,谢晚云又紧忙说:“谁让你碰的?真是乡下来的丫头,一点让数都没有。”
确实是她莽撞了,见这兔子乖巧想逗逗,却忘了这是别人的东西,姜姝不在留恋,站起身道歉:“晚云姐姐,既是你养得,是姜姝打扰了。”
“没有让数乡间村妇。”谢晚云没忍住又唠叨一句,一边弯下腰,不客气地掐着兔子直接捞起来。
姜姝只得收回目光,打算走人。
“等等,”谢晚云眯起眼睛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忽而又不明不白地落下句话:
“今日之事,你不准给我说出去。”
这话一出,姜姝有些没明白,只是谢晚云也没有解释地意味,拎着兔子便离开。
绿罗一脸茫然,等人走后才轻声开口道:“小姐,晚云小姐她是指什么事啊 ?”
姜姝眨巴着眼睛,摸不着头脑:“大概是晚云姐不准我摸她的兔子?”
“嗯……”绿罗觉得有些不对,可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国公府里有一处园子,园内是一方池塘,栽种了一池的荷花,正直盛夏,红荷开放,点缀在绿水之上。
满池绿水坠红荷,是极具有美意一幕,深受老夫人喜爱。
这一池花便被府上丫鬟们精心呵护至今,自有上京第一池塘之称。
每年的这个时段,老夫人便会邀些人来府上赏荷,到今年,荷花宴这差事落到大姑娘谢妙仪头上。这是谢妙仪第一次办宴,日子将近,她生怕出了错处,越发小心谨慎。
府上下人接连忙碌起来,这股紧张的情绪自然也被带到了梧桐院。
石桌上摆着几叠精致的糕点,是绿罗昨日下午托静月带回来的。
梧桐树下的阴影间,姜姝视线拂过酸枣糕,白雪山楂,云片糕,蜜饯果子……
“绿罗,这么多糕点你都不喜欢?”姜姝拧着眉,一边吃云片糕,含糊不清地问。
“小姐!”绿罗坐在石凳上,听完姜姝这句话以后,是连坐也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来原地走动。
“你说。”姜姝又吃了口糕点,给了绿罗一个催促的眼神。
绿罗深吸一口气,完全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能像一个没事人一样,甚至还有心情吃糕点。
荷花宴在即,小姐她一点不急也就算了,前几天又拿出一根簪子来找人当掉。
绿罗一开始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直到昨天,小姐她忽而托静月买了一堆糕点回来,一边吃一遍悠哉地看起来话本。
绿罗:“……”这几天她可是连饭都快吃不下了。
想到这里,绿罗吸吸鼻子,小姐越是这样没事,她越是心疼着急:“小姐,明日就是荷花宴,老夫人可是说要安排你和那张家公子见一面,这人都还没嫁过去便私底下想看,传出去怎么得了,这……这哪里能这么欺负人的?”
“绿罗不急,我是缓过来了,我们绿罗倒是被气坏了,可为已经定下的事情生气,这不值当。”
姜姝悠悠说完,抬手,指尖搭在一颗白雪山楂上,随即捻起来,递过去:“来,我看你这几日都没好好用饭,你还是吃点吧。”
绿罗本不想接,可她家小姐好像生的过于完美了,连指尖都是白里透粉的好看,相称之下,带着平平无奇的山楂都诱人起来。
内心地焦急渐渐平息,她不自觉咽了下口水。
“吃吧吃吧。”姜姝看她这样子,不忍笑道。
绿罗:“……”
行吧行吧,既然小姐这样劝她,她“不情不愿”地坐回去。
吃了好一会儿甜食,绿罗手里抓着山楂,又看了眼仍旧悠哉地姜姝,“小姐,你当真不急吗?”
“不急,急也没用。”姜姝只是忽而看透了自己的命运。
前几日从东院出来时,心底好似有无限的委屈,她想,她明明从未求过这些东西,都不过是受迫罢了。
在国公府有老夫人逼她,在家有赵柔逼她,她像浮萍般飘荡,只飘无所依。
可一个不讨喜的表小姐,就算日里夜里翻来思去的想,也无力改变什么。
不过最近也有一件好事,近日里那梦消失了,或许一开始就只是忧思太多后,臆想出来的迷障。
这不,想开以后梦就没了。
所以还能怎么办?她受了便是。
到时多给那张生找些妾,在将外室也一并抬入府来,只要张生不会经常来烦她,她都能接受。
想开以后,荷花宴当天,姜姝毫无推辞,一大早便起身收拾。
绿罗挑出一件初秋的衣裙来,姜姝衣裳不多,在夏装里挑来挑去也没几样可以穿,绿罗干脆就把初秋的衣服给翻了出来。
“小姐,你说这荷花宴席,世子爷若是还这般严苛,入府的女眷们还能穿些啥啊?”
姜姝换好衣裳,听闻绿罗这样问,她忽然也生出几分好奇来,不过下一瞬,这份好奇就消散掉。
她随口道:“人家有钱嘛,用时下的布料再做几身保守些得衣裳就行,不像我,总统就这么几件,没得挑。”
“要不再典当根簪子?”绿罗小心翼翼地建议:“不然小姐裹这么几层,热得慌。”
“绿罗,”姜姝颇有些欣赏地看着她:“我前几天要当簪子的时候,你不是还怕被赵柔发现,现在怎么不怕了?”
赵柔是姜姝的继母,来上京那天,借给她许多首饰撑门面。
“因为小姐说得没错,这些首饰本来就是小姐母亲的,她凭什么用借字,分明应该用还。”
绿罗想到这个赵氏,并无好脸色。
“那下回我再挑几样寻常些得去换银子。”姜姝悠悠说完,视线转移到梳妆台上,指尖轻点,抚过一盒胭脂。
镜中女人长着一张浑然天成的脸庞,她长相随母亲,不是内秀的美,是张扬的媚。
一双杏眼总是湿润润,更是勾人,可姜姝时常生病,气色不好,脸色更是苍白,一副没有精气神的病态。
病弱和媚意夹杂在一起,矛盾间,似乎又融合的很好。
姜姝拿起许久没碰的胭脂盒,叹口气:“今日见人,还是点些颜色好。”
一切妥当后,姜姝带着绿罗出了院子。
装着一池荷塘的园子被诗人提了名为碧月园,可国公府实在家大,各种院子园子混在一起,错综复杂,此刻她有些摸不清路。
只知道碧月园在西北方向……唉,老夫人没派下人来引路,她只能自己摸索。
越往西走越寂静,渐渐,连一个小丫鬟也看不见,姜姝低头,石板路上一尘不染,是经常打扫的状态。
“……”她心下觉得有些怪,抬头,见砌起来的高墙整洁,再往前二十米的距离,有一扇高门,严丝合缝的合上,给人一种不可接近地距离感。
姜姝这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是快走到谁的院子里了。
不过这样讲究的宅院外,竟没人守着吗?
思及到这,那原本合上的门内,忽而传来几声细碎的声响。
铁和铁短暂碰撞,姜姝还未反应过来,那扇庄严的朱红高门却就这么被拉开。
日光热烈,身后是一棵高大到足够遮天的绿树,阴影盖下,分割出明确的交界线。
谢让抬眼,视线掠过树下身影。
平静无波地眼眸中自带一抹威严,那目光似让人无处遁形。
姜姝几乎僵在原地。

里屋内,圆桌摆在正中,氛围尤其和谐。
老夫人手持玉筷,神色柔和地看向谢让:“谢让看看,今儿有没有你喜欢得菜色?”
话落,在老夫人身旁的谢妙仪顺势抬眼,见大哥却是一字未言。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回应,老夫人并不急,只抬起手,亲自给身旁人布菜:“今日的茭白不错,祖母记着你去年多夹了一筷。”
“祖母。”男声语调平静,没有波澜地拒绝掉这份好意,“祖母好好用膳,我自己来便是。”
这样冷淡的语气。
那落在半空中的筷子因为这句话停了。
老夫人神情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跟着就收回了筷子,脸上却未见一丁点不满。
她笑着:“好好好,是祖母错了,几月不见,瞧祖母都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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