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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假太监对食后我成了皇后(宅小成)

文案:戏精皇子VS温良宫女
自幼被卖入宫的宫女乔婉儿,厌恶于在暗无天日的皇宫中蹉跎一生,便和同病相怜的同乡宦人福枝商议了个逃出宫的计划。
但是,在计划即将实施前,那个蓝颜小太监却出了点状况。
乔婉儿:“福枝,你那边都准备得怎么样了?”
季玶(假福枝)看着乔婉儿,眸色深不见底:“你是指什么?”
乔婉儿:“我们不是说好了三日后一起出宫的吗?怎么?你改主意了?”
季玶(假福枝):“......”
原来那个小太监在宫里还有个相好的,商量着一起私奔。
季玶(假福枝)掩唇一副要咳断气的样子:“咳,咳,咳,我最近身体不大舒服,要不咱们先缓缓?”
许多年后,乔婉儿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句“缓缓”,就把自己缓到了皇后的位子上……
季玶本是钱塘国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但因受到宦臣的迫害,自幼便流落于民间。成年后,在忠臣的辅佐下,暗中招兵买马,意欲夺回本就属于自己的皇位。
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宫里的一个小太监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于是便借其身份混入宫中,以期能里应外合地夺取皇权。
乔婉儿面色羞红:“福枝,你,你,你不是太监吗?”
季玶邪魅一笑:“怎么?我不是真太监你不开心?”
1V1,SC,HE,文中有个萌娃。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爽文 朝堂 逆袭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玶、乔婉儿 ┃ 配角:季宁,范明初等 ┃ 其它:《听说世子好男风》求预收(封面黑乎乎的那本!)
一句话简介:对食的太监原来是戏精皇子!
立意:人生当立志,志当存高远。

第1章 眸光
福枝猛然地惊醒,睁开眼时,对上一双森寒的眸子,那眸子直勾勾地看过来,看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眸子的主人是个蒙面的黑衣人,正站在离自己几尺开外的地方,从身量上看,应是个男子,他浑身上下“裹”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眸光犀利的眼睛。说来也怪,那双眼睛莫名让福枝觉得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见这样一身装束的人立于面前,本能地心生慌乱,冲着对方问道:“你……你是何人?”
问完,快速地环顾周遭,发现自己竟是坐在一间茅草屋的地上,背后靠着一个大草垛,四周墙跟处散乱地堆放着许多草料,屋内的草料味中,还混杂着淡淡的马粪味——这里很像是那种马厩旁存放草料的屋舍。草料屋内,只他和那个黑衣人一坐一站。
未见那人作答,福枝颤抖着声音继续发问:“你……你到底是何人?我……我这是在哪里?”
黑衣人仍旧缄默着,只是向前走近了两步,本就颀长的身影被屋内昏黄的灯光拉得更长,将坐于地上之人完完全全地笼罩在阴影之中,视线至始至终都在福枝的脸上盘旋。
“你……你……到底是谁?你要干……干什么?”福枝看他走近,慌乱地扭动身体想要站起身,这才发现,背在身后的双手竟是反剪着的,盖在草束下的两条腿也是被捆绑着的。
于是一边继续扭动身体,一边再次慌乱地把视线移向对方,不经意间,瞥到那黑衣人身上竟佩着一把短剑——剑鞘随着他的移步晃出森寒醒目的光,恰如其眼光一般摄人心魄!
那人依旧不做回应,还是刀锋般的目光刮在福枝脸上,像是要在他脸上寻找什么宝藏一样。
极度恐慌之下,福枝正欲张嘴大声呼救,忽然听到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随后是一个人的脚步声——有人拉开位于黑衣人身后的门扉,从屋舍外走了进来。
黑衣人未有对身后的动静做出任何反应,依旧岿然不动地立于原地,说明进来之人应是他的同伙。
当福枝看到那个一身太监装束的来人时,惊异地呼喊出声:“陆乙,你……你……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原来,这个叫陆乙的人,和福枝同是皇宫里的黄门小太监,他二人同属于内廷司的园艺局。
内务府就是皇宫里太监宫女的统领机构,下辖了许多局子,比如尚膳局、尚药局、尚衣局等等,其中的园艺局主要负责皇宫里的草木种植、修剪等事务。此外,许多宫道、外院的洒扫、搬运和一些需要出力气的杂活也都是由此局负责,所以园艺局又被宫女太监们戏称为杂役局。总之,就是内廷司里干活最累,最吃力不讨好的局子。
陆乙是一个月前刚从尚药局调入园艺局的,据他说,是因为很喜欢摆弄花花草草,才主动要求调动进来的。众所周知,从园艺局里想出去的人很多,而想进来的人可是凤毛麟角。所以,他很顺利地就成功换了局子,还被不少人嘲笑成傻瓜。
进了园艺局后,陆乙便和总是独来独往的小太监福枝走得很近。二人共事了一段时间,福枝感觉陆乙在方方面面都很是关照自己,他以前在宫里也没什么关系密切的朋友,有这么个人主动靠近又愿意掏心掏肺,且感到这是个可交之人,便私下里与他称兄道弟起来。
今日,他二人被园艺局的大太监派出宫去看苗圃,事情办好后,便从育苗场往宫里返,回去的路上,陆乙说知道一条回宫的小路,可以节省不少时间,于是就引着福枝上了这条路。
那是一条僻静的林间小路,走着走着就上了山。当二人曲径通幽地越走越深时,福枝就感觉不太对劲了,正要转身向身后的陆乙询问,忽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香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整个人便觉头重脚轻,迷迷糊糊中失去了知觉。
陆乙走近黑衣人身侧立定,在听到福枝的询问后,用一种带着古怪笑意的眼神朝他看去,并答非所问地回道:“福枝兄弟,对不住了。”
话音落下,他倏地一抬手,手中散出一团白色粉末,那团粉末借着他掌风上的一股力道,精准地扑了福枝一脸。
“你……”福枝被糊了一脸粉后,只吐出一个字,就立刻脖子一歪,整个人瘫软地向后靠去,失去了知觉。
陆乙把福枝迷晕后,转身朝向那个黑衣人,毕恭毕敬地施礼道:“主公,时候差不多了,我们须得在天黑前回宫。”
黑衣人点了一下头,似是欲意转身离开,忽听一旁的陆乙继续说道:“主公,您确定要这样做吗?柱国大人特意传了信来,说让我再劝劝您……”
“怎么?王大人还特意传了信给你?”黑衣人打断陆乙的话问道。
“正是,大人在信中说,主公您虽已出师多年,有功夫傍身,但毕竟身份尊贵,又是一军之主,且这宫里不比外面,很多事他没法及时照应到,您非要这样以身涉险……”
“不必再说了,我意已决,光复军本就苦于内应力量薄弱,如今能有这样的机会潜入宫内,必是苍天欲意助我,更何况……”黑衣人话说到一半便停顿住,目光飘渺地注视着前方,眼神中带出些狠厉的光芒,像是在做着什么思考,片刻后,他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我要去亲手杀了肖乾那个老太婆!”
陆乙看出对方的决绝,便不再多劝,随后问道:“那主公,这个叫福枝的小黄门要如何处置?是杀还是留?”
草垛旁,一副昏死状的福枝并没有完全昏迷,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他在闻到那粉末中有些熟悉的香气后,便刻意地屏住了呼吸。
因减少了迷药的吸入量,他先是陷入一种半昏迷状态,模模糊糊地能听见二人的交谈,但听得不是十分真切,当陆乙问出那句“是杀是留”时,他整个人瞬间地清醒,心脏开始狂跳不止,脑子里灵光乍现地有所悟,为什么那个被称作“主公”的黑衣人的眼睛,会令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年幼时,他曾被一只恶犬撕咬过,那只恶犬眼中闪烁的绿色凶光,至今还会时不时进入他的噩梦中画龙点睛一笔,恰恰和那人眸中的森寒之气如出一辙。
“回光返照”后,福枝最终还是彻底晕了过去,除了是迷药的作用,更是被吓晕的。

钱塘国启祯元年,距太平门之乱已过去十七年。
十七年前,四十九岁的景宣皇帝季澜因突发心疾驾崩。皇后肖氏及其外戚为夺取政权,设计将先皇的六位忠臣杀害于太平门内,还给他们扣了谋逆之罪的帽子,并赐死苓妃娘娘和其年仅六岁的皇子季玶。因为先帝生前曾有立储诏书:赢畊皇子季玶在年满十五岁时立储君之位。
从此,祸乱朝纲的肖皇后携外戚之臣独揽大权,并立自己十七岁的傻儿子季沣为“代宗储君”,以指导其理政为名垂帘听政。听政期间,更是大开杀戒地清剿异己之臣,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
十七年后,那位世人都以为在宫乱中惨死的赢畊皇子,再次回到了自己出生的皇宫:临安府的隆昌宫。但却是以一名黄门太监的身份回来的。
不久前,季玶设在宫中的一名心腹暗桩,也就是那个名叫陆乙的太监,向光复军总部传递了一则消息:宫中竟有一名小黄门跟主公长得一模一样,不仅是身形样貌,甚至连说话声音都十分的相像,简直就如同其双胞胎兄弟。
季玶一开始还是半信半疑的,直到见到福枝本人,才完完全全地相信:负责投胎的阎王判官定是给自己下判书的时候走了神,一个魂投了两遍胎,否则怎会如此相像?既然阎判官给了这样的机会,那就不用白不用,于是便就借着这个副本的太监身份进了宫。
当再次踏上隆昌宫的青石板路时,季玶本以为自己会生出很多感触,毕竟这里曾是生养过他的地方,但望着那些记忆中已经模糊的红墙碧瓦、楼阁殿堂,所有的感官都是淡漠的,只胸口处那条沉寂了多年的伤疤在隐隐作痛。
而且,好巧不巧的是,他混进来的这个园艺局所在的前身,恰恰正是当年母亲苓妃娘娘的居所沐芳殿,也是他六岁前出生长大的地方,十七年后,此处已物非人非,被重新修整后改建成了“杂役局”。
季玶对这里已经完全没什么印象了,但还记得沐芳殿后院的一棵桂花树,那后院现在已经变成了园艺局的后院,因为小时候,他曾从那棵树上摔下来过,虽然是被树下的老太监稳稳地接住了,没有摔着哪里,但是却吓得接连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赢畊皇子对自己这个宫里最低等的“杂役”身份十分满意,借着这个身份,他不仅住进了当年的旧居,还可以借着修剪花草苗木、干杂活的机会在宫里四处走动,非常方便他行事。
园艺局的露天堂院内,一个穿蓝袍子的大太监看到地上摆放着的一只鼓鼓囊囊的布口袋,立刻就气不打一处来地吼叫起来。“这袋子干菊花为什么放在这里了?祥福呢?祥福那个小蹄子死哪去了?”
“回徐公公,祥福他可能是有点便急,刚才把东西临时搁在这里,人就捂着肚子跑开了。”堂院里一个正在洒扫的小太监回话道。
“真是懒驴上磨屎尿多!等他回来,看我不打烂他的屁股,让他屎都拉不出来!”大太监骂骂咧咧完,便冲着那个回话的小太监喊道:“福枝,你手上的活先别干了,赶紧把这包东西送去尚药局!”
“得令!”“福枝”赶紧应和一声,撂下手上的活,不敢怠慢地小跑过去,将那个大包裹往肩上一扛便出了门。
进宫五日,在陆乙的帮助下,季玶很快将周围的人和事熟悉起来。据陆乙说,那个叫福枝的小太监是十六岁才入宫的,在宫里也就只待了四年,入宫年数不长,又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性子,所以没有什么深交之人,如此也就大大降低了自己被别人识破身份的风险。
季玶换成了这样一个比自己年纪小的低等身份,不仅要事事伏低做小,说话做事时还要刻意地装嫩。对于他这样一个一直在军中做领袖的人来说,确实有些勉为其难。
好在赢畊皇子还是有些与生俱来的戏子天分的,几日下来,在陆乙的悉心指导下,他终于是找到了做“狗”的感觉:见到主人(上级)时,须得摇头摆尾、低眉顺目、唯唯诺诺。
戏子一旦找到了感觉,那就越演越像了。
因在军中多年的养成,他常是一脸的冷峻表情,眸中时不时会带出些狠厉的光芒,可只在几日光景下,他那一身的威严之气便就全部消失殆尽了。此时,嫩谁看了,他都是从头到脚的和气顺从,甚至连说话声中都会刻意带出些软糯的苏宁腔——因为那个叫福枝的小太监是苏宁人。
季玶肩上扛的布口袋虽说不上有多沉,但鼓鼓囊囊的很是占地方,压在一侧肩膀上时,脖子还须得歪着给它腾地方,没啥功底的人若是这个姿势保持得久了,也是很吃力的。
他是个十几年的练家子身板儿,手提肩扛的分量一般人望尘莫及,这点体力活于他而言就是洒洒水的事情,但因宫道上,时不时会碰到一两个行路中的太监宫人,所以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装出一副稍显吃力、停停走走的架势。
虽进宫只有短短数日,但他不仅快速地熟悉了周围的人和事,还凭借着带兵之人快速熟记地形的素养,已是把这个脑子里没有一丝记忆的儿时旧居内的地形掌握了个七七八八,自觉能应付各种情况而不露马脚。
正装腔作势地沿着宫道走着,忽然,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敏锐感官竟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身后好像是有人在跟着他!
原本不慌不忙的一颗心,即刻就紧绷了起来:难道是有人看出了什么端倪?
随后刻意地放慢了脚步,脑子里正各种狐疑中,忽然感到身后之人开始靠近,且越靠越近,最终,不轻不重地撞在了他后背上。
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想要试探他的人,于是伪装出了一个没有任何功底的素人应有的反应:脚步一个趔趄,肩上扛的包裹几乎摇摇欲坠。
“哎呀,这位公公,是我不小心,真是对不住了!”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季玶感到肩头晃了三晃的包裹被人帮忙稳住了。
他装腔作势地站稳,因身上有重物的缘故,仍旧保持着朝前的姿势,一息后,那个连声道歉的女子转到了他眼前:那是个宫人打扮的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形纤瘦高挑,梳着宫人的简单发髻,墨绿色襦衣襦裙,粉面薄唇,长得还挺好看,就是黑眼圈有点重,一脸没睡好觉的倦容中略带了些紧张之色。
看她这身装扮,就知道是个和自己一样“小”的宫人。所谓“小”,并非指年龄小,而是级别低等的意思。就像他借用的这个身份,也是个宫里级别最低的小太监。
这么宽敞的宫道上,几乎看不见几个人,这样也能不小心撞上来,要么是这人眼睛不好使,要么就是故意的。
果然,那女子神色紧张地左右环顾一番后,便稍微地凑近了他的耳根子处,声音很低地说道:“福枝,今夜子时初刻,尚衣局后墙边那棵海棠树下见!”
还没等季玶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女子便做贼似的一个转身快步走开了!
看着她消失在宫墙间的背影,季玶脑子里快速琢磨起来:这个女子是谁?难道是潜入宫里的其他暗桩?应该不是,光复军安插在宫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暗桩,目前还都是单线联系的,他刚混入宫内没多久,除了陆乙,应是还没有人知道他的冒牌身份。
且这个女子张口喊的是福枝的名字,那多半是福枝认识的人,但陆乙却从未提起过,也许是因为他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那么她和福枝是什么关系呢?女子刚才的举动,像极了要约小太监半夜出来约会,难道是和福枝私下里相好的宫女?

第3章 柳姑姑
清晨,淡淡的晨曦越过厚重的宫墙飘洒进隆昌宫,将一夜的沉寂唤醒,红墙碧瓦的楼宇殿阁在晨晖的照耀下闪着炫目的光,像是一夜之间被涂了一遍新漆,晨起的宫人们同时不同地地开启了各自的忙碌。
尚衣局的衣库房门口,两个宫人和两个太监刚刚将一个大号木舆子【注1】装车完毕,舆子上整整齐齐地码满了一包包要送去储备司入库的冬衣棉服。
几人稍事休息后,两个太监便一前一后地准备驱车离开。忽然,后面那个长相稚嫩的小太监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朝正站在一旁歇脚喘气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说道:“婉儿姐姐,你的帕子我要如何还?”
被唤作婉儿的宫女闻言,正欲张嘴回话,不想另外一个宫女竟先声夺人地替她抢答了:“婉儿姐姐的帕子不用还了,小福顺,送你做信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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