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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心:听到小公主心声后暴君慌了(研究仲裁)


“趁人家现在还忙着考试,唉~咱们先抢了!”
“主打一个措手不及。”
秦予屏:......
他有一种上错船的感觉。
自己跟的这个主上,似乎道德底线有点低。
却也是真的才智惊人。
“是臣班门弄斧了,殿下见谅。”
贝婧初不在意:“不妨事,人总有疏漏,大家商量着来,差池就少些。”
这肚量,让秦予屏再次感叹。
贝婧初安慰他:“你只是笨了一点,眼界低了一点,考虑不周了一点。但是礼貌,还是很有长处的。”
刚刚还在感动的秦予屏:?
......
秦予屏担心自己落榜的事终没有成功,他甚至还是会元。
三年一出的会元,还是自解元到会元,连中双元。
这样的人,本会接到许多橄榄枝,但之前的提前授职,大家都知道这是天坞公主的人了。
秦予屏就没有再接到其他势力的邀请。
原本他该后悔的,但他亲自见过那位小公主。
秦予屏觉得,自己似乎并没选错。

没有上朝资格的他不知道,今日的朝会上,天坞公主还搞了个大动作。
首先,上表陛下,求允许女子一同科举入仕。
其次,取消贞节牌坊、烈女节妇的褒奖,鼓励寡妇再嫁。
这离经叛道的要求,自然让反对之声沸反盈天。
一人出列:“女子怎能和男子一样科举?她们本就不适合做官。”
贝婧初刚想怼回去,贝钤从队列中走了出来:“自开国宣朝启公主,到现在的周监丞等人,已经十几名女子为大越立下或大或小的功劳,在朝中任职。”
“又不是说女子都来做官,科举本就是来筛选做官的人。”
“通过了考核便行,只是不考虑男女的影响,重要吗?”
“既然人家能通过,就代表有做官的本事。”
“那女子若是有孕了,耽误政事怎么办?”
贝钤:“谁家父母去世了,没有六年的丁忧。”
“朝廷是离了谁转不了了吗?朝廷只有离了陛下才转不了。”
“女子感情用事、妇人之仁......”
贝钤:“是人都感情用事,如果男子断情绝爱,美人计是怎么来的?”
“女子天生力弱,精力不足......”
贝钤:“你文官和武将比起来也是精力不足,真一竿子打死,干脆没习过武的都别来。”
“女子本不该和外男接触,若做同僚共事,万一暗通款曲。”
贝钤:“那不正好通婚吗?大家都是同僚,多门当户对。”
“怎么能鼓励寡妇改嫁?这是对去世丈夫的不贞。”
贝钤:“正值妙龄的寡妇改嫁后,可以再添多少人口,你算过没有。”
“外敌虎视眈眈,正是准备打仗的时候,人丁重要还是贞洁规矩重要?”
少年手持笏板,跟块屹立的碑似的,就立在大殿中央,神挡杀神。
一张好嘴舌战群臣。
其余支持贝婧初的人,包括贝婧初本人,都愣是没找到开口的机会。
一场酣畅淋漓的辩驳,贝钤骂了个爽。
皇帝拍板定案的时候,再也没人出来说个不字。
因为说了,绝对能被这位小侯爷怼回去,倒显得他们愚昧无知。
尚书令心烦气闷地回到家,找夫人倾诉这件事。
“你说说,这多荒唐!”
“简直跟儿戏一样!”
“让女子科举,这不是闹嘛!”
“夫人你说对不对,像你一样在家里,就管管家,交际一下,多舒坦。”
“若不是咱们男子身上担子重,谁愿意出来做官。”
没想到他最是温柔懂事的夫人,这次却没附和他。
眼神逐渐变得奇怪,问:“夫君的意思是,天坞公主提议,让女子也可参加下一轮春闱?”
“而且,陛下还同意了?”
“是啊。”
禹夫人直接噌的一下站起来,往女儿的院子里冲。
还一边吩咐下人:“去把三娘的东西都收拾收拾,打包一起上书院去。”
“让她别闹性子了,过了这村可能就没这店了!”
眼睁睁看着人去楼空的尚书令伸出尔康手,但没能阻止任何东西。
但并不是任何人都想要这个机会。
雷楠儿在听说时候,更是沾沾自得。
“闹吧闹吧。”
“她们越是不符合世道,就越能凸显我这样的女孩子矜贵贤惠。”
而得到的结果也正如她所料。
桂夫人为了避嫌,不管她的亲事,提亲的帖子都是她自己过目的。
她摸着帖子,很是欢喜。
“最近提亲的人,家世都更高了。”
“估计就是那些和雷念儿一样,不切实际想和男子争的娘子们,闹着要考科举。”
“白白让我捡了便宜。”
她对其中一个很感兴趣。
“这朱家,倒是不错。”
合上婚帖,雷楠儿收敛笑容,起身。
“走吧,去看看我那好弟弟。”
“虽然,近不了他的身。”
本来,她以为,阿耶开始看重雷念儿,已经是最糟糕的事。
结果那继室生了个儿子!
是阿耶唯一的儿子。
自从那小贱种出生,阿耶就把他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更是直言,她有残害姊妹的先例,不允许她接近弟弟。
他还真猜对了。
她恨不得杀了那小贱种才好。
但每日只能笑颜相对,装作极为喜爱弟弟的模样。
她去正院的时候,雷念儿也在屋子里。
雷念儿猜测,小弟应当是被母亲念叨过雷楠儿的事,对着她一口一个坏女人。
但一直想要儿女友爱的父亲,却从没纠正过小弟的话。
她敛下双眼,遮住自己嘲讽的眼神。
果然啊,在儿子面前,以前再受宠的雷楠儿,也比不上他宝贝儿子的一个脚趾头。
明明该快意的,雷念儿却有种兔死狐悲、唇亡齿寒的感觉。
出神着,衣袖被扯住。
小孩咬着手指,大大的眼睛巴巴地望着她,口齿不清地喊:“姊.....姊......”
她笑了一下,小孩还是很可爱的。
不知是这年纪的小男孩格外的皮,还是她小弟精力旺盛些。
他不喜欢被长姊抱,而是喜欢扯着长姊的裙摆,往她身上爬,然后再被抱。
雷念儿都习惯了,唯独这次出了点小插曲。
小孩子脚一滑,扑腾了一下,拉住旁边的桌子借力,却连带着桌子一起砸了下去。
雷念儿大惊,伸手把他捞进怀里,却失了平衡,只能另一只手撑在地上,碎瓷片深深地扎进了手掌。
母亲立刻把被惊吓到嚎啕大哭的弟弟抱回去哄,“怎么样怎么样?落儿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痛啊?”
并责问她:“你都不会用手护着他点吗?”
雷念儿心累,像是不认识她了一样。
“我不知道,您也没交代。”
“我没带过孩子,不懂。”
“而且阿娘,刚才为了捞住他,我的手也伤着了。”
这时,母亲的眼神才移到她被碎瓷片扎着的,汩汩流血的伤口上。
她惊呼:“哎呀,念儿你没事吧?”
雷念儿:......废话,你看我像没事吗?
不想再掰扯,她说:“母亲,我去找府医包扎去。”
“好,你快去,别耽误了。”
匆匆交代完,她又将心力都投入在哄更小的那个孩子上。
雷念儿包扎完,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度过。
直到进宫述职的时候,她才摊下来。
“殿下,我好像是个不正常的人。”
【嗯?】贝婧初意识到她情绪不对劲。
【好好的,怎么给孩子弄到怀疑人生了?】
雷念儿犯上作乱着扒拉她,好重一脑袋往她肩上埋。
埋好之后还调整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肩上传来的声音闷闷的:“我好像只想要干净的感情。”
“我想要坚定的、纯粹的站在我身边的人。”
“不够坚定的,好像,就不珍贵。”

雷念儿心跳漏了一拍,但长期的经验告诉她,不要太快感动。
果然,公主继续安慰她:“比如你现在突然伤了脑子,成了个小傻子,我也会养你的!”
雷念儿:......你才小傻子。
贝婧初见她心情好点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就知道嘛!】
【我是最会安慰人的啦~】
雷念儿:......算了。
忙得飞起的小公主抽空当任人揉捏的知心妹妹,她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有爱了。
怎么不算好朋友呢?
终于安扶好情绪低落的小姑娘,她慌忙忙地去处理自己的女子科举事宜。
迎面撞上个到熟不熟的小太监,她随手招呼了一声:“珑守。”
“请殿下安。”
点头示意了一下,忙得不行,甚至还因为安慰小姐妹而耽误了时间的公主快速溜走了。
被招呼的人却并不平静。
他身旁一起干活的人一脸艳羡,“珑守,你没觉得,殿下对你和对我们不一样吗?”
他不敢想,反问:“是吗?”
“除了那几个大宫女,殿下都记不住我们的名字。”
“但她却总能认得你,注意到你。”
“就算你在犄角旮旯,只要殿下路过,都会和你打声招呼。”
“公主风头正盛、日理万机,对我们从不多加关注。”
“却唯独能记住你。”
“你说,殿下对你是不是不一样?”
他羡慕他:“你真幸运,义父是陛下身边的首领大总管。”
“殿下又记住了你。”
“一旦被主子记住,办了好差之后,就容易晋升多了。”
“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我。”
珑守笑着应答。
但很奇怪。
天坞公主和其他的主子不一样。
他有一种,在很久以前就见过她的错觉。
他并不是想要公主的提携,而是想保护她。
真的奇怪。
公主哪里需要他的保护。
入夜,在一场朦胧的梦里,他看见了一个人。
似乎是殿下。
又似乎不是她。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的模样,都是大人了。
她不叫贝婧初,她叫什么?
她叫......漾漾?
梦里的他,好像不是太监。
那是什么。
他叫贝靖袂。
他是......亲王?
一个柔弱苍白的少女用手绢捂着嘴,虚弱得咳嗽着。
“表兄~都是妾身子不争气,需要漾漾的血做药引。”
“曲儿知道,漾漾姑娘是你的人。”
她又虚弱地咳了两声,“皇后姑姊属意妾做您的王妃,可妾突发心疾,天玉寺的高僧合了八字,说是漾漾的血与我相合。”
“咱们从小青梅竹马,曲儿知道表兄最疼我了。”
漾漾坐在一边,她的面色更没有活气,和祁夜曲比起来,不知道谁像是更虚弱的人。
她像是认命似的,也不辩解一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隐约透露出一点猩红。
定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类状况了。
贝靖袂也淡然地说:“那就继续好了,本王会找太医给漾漾补血,让她多撑一段时日,做好你的药引子。”
祁夜曲用绢帕盖住自己得意的笑,而另一边的漾漾,就是毫不掩饰的落寞。
“漾漾妹妹,委屈你了,要不是我这身子,王爷也不会让你做药引子,导致身子虚弱,久病不出。”
“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是多么的活泼,现在都憔悴成人干了。”
漾漾回道:“不敢同表姑娘称姊妹。”
祁夜曲缩了缩肩膀,像是被说了什么很重的话,楚楚可怜地依在椅子上,一只手去扯贝靖袂的手臂。
“表兄......”
他打断她们的交锋:“行了,本王还有事,你们身子都不好,回去歇着吧。”
出去的时候,祁夜曲朝漾漾和善笑着:“等着妹妹今日的药引了。”
三个人心思各异地散去。
回到自己院子的女孩,第一件事就是解开手腕上的止血带,露出光滑白皙,没有一丝伤痕的皓腕。
“热死了热死了!”
“谁家好人大夏天的绑这么厚一圈绷带,我手腕都要悟出痱子了。”
书房里,侍从问贝靖袂:“王爷,庄子的鸡被杀完了,今日给表姑娘的药引子换成猪血可不可以?”
贝靖袂停笔,犹疑道:“她能喝出来味道不一样吧?”
而且,庄子上的鸡都被杀完了......
他觉得很离谱:“她是什么妖怪吗?喝血这么猛。”
“让你盯着她要喝生的喝完,你确定都盯着的?”
侍从确定点头。
贝靖袂啧了一声,忍不住打了个激灵,露出痛苦面具。
好狠的女人。
“她不会以为,能这样把漾漾吸干吧?”
侍从:......怎么不会呢?
从祁夜曲装病的时候开始,贝靖袂就觉得自己的脑子被侮辱了。
“这点伎俩当本王看不出来,是觉得我的脑仁还没核桃大吗?”
“我也没答应让她当王妃呀,怎么就开始代入情敌关系了?”
贝靖袂很烦躁,并不是很想让祁家这个表妹住在王府。
可皇后耳提面命,他也不能强硬赶人,便成了现在这个局势。
“猪血就猪血吧。”
“不是爱喝血吗,爱喝就多喝。”
侍从:“......是。”

在这个小院里的人都是他的忠仆。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这个地方,是可以抛却迷障,做回他自己的地方。
他走进去,里面的装潢用度处处精致,一些甚至比他自己的更好。
比如宫中赏赐的八颗荔枝,五颗都被打包来了这里。
而这个院子的主人正在午憩。
她被他养得很好。
一头乌黑的长发顺滑的从肩膀散落下去,身上的裙子是蜀地所产的单丝罗所制。
每匹仅重五两,在炎夏时节,是最舒适的衣料。
卸去装病用的脂粉,她面色红润光泽,很是健康的样子。
一看就知道,能长长久久地,陪他长命百岁,一世白头。
她嘴角挂着浅笑,应当是进入了一场酣眠。
不远处的冰盆也没化多少,看得出有时常换冰。
屋内凉爽,但窗外的一缕烈阳照到了她的眼睛上。
贝靖袂想去挡住,但迟了,她已经醒了。
先是一个灿烂的笑,她迷蒙的声音有些黏糊:“本来在等你,没想到睡着了。”
忽然,她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想起了什么。
“把脸涂白的脂粉都快用完了,你也让人送点新的来了。”
“话说,牛的身子也经不住天天放血吧?”
“我现在还活着,不是很诡异吗?”
“......”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吧......
“没事,他们那群癫公颠婆不一定能想到。”
漾漾:恕她直言,你明明也很癫。
“唉~我这些假消息,也不知道念儿阿姊听了,会不会难过。”
“她一定觉得我在这里受了大委屈,被你虐惨了。”
“但是我知道,为了我不让人盯上我,不能告诉她。”
贝靖袂很歉疚。
即使知道,住进王府以后,她不用再做舞女,每天锦衣玉食、过着和从前比起来人上人的日子。
但他依旧歉疚。
“皇后,不允许我有喜爱的人。”
“陛下,也不会允许我娶舞女为妻。”
“漾漾,史上没有做过舞女的太子妃,却有做过舞女的皇后。”
“如果我这次任性了,我们会输的。”
“你等等我。”
少年的感情直白且真诚,将内心的一切都坦诚相待。
不想让心上人误会半分。
“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是可以威胁我的人。”
“再强的防护,也害怕百密一疏。”
“自从和我在一起,你也甚少出门了。”
她说,她的身份,并不敢奢求皇后的位置,但贝靖袂不赞同。
他很认真,很严肃地承诺:“我不能一边让你等我,一边又什么都不给。”
“最吝啬的财主也不至于。”
“以后我能给你的,也不过一个名分而已。”
“你要是真的什么都不求,我又怎么好意思开口,让你等我。”
画面一转,到了一座画舫上。
靡靡之音满是情与欲的欢愉。
贝靖袂不明白,贝靖褚为什么敢于流连花丛。
皇后对他教导极为严苛,一丝的偷懒懈怠,都像是该死一样的罪。
早晨只是稍稍赖床,就会换来一顿责罚。
皇后总教导他:“连人最原始的欲望都不能克制,你还想成什么大事?”
“你只能用理智去做事,而不能让欲望牵着你走。”
心上装了一个人,是他此生对母亲唯一一次的,最大的反叛。
而丽德妃对贝靖褚,却并没有这般苛刻。
后来,他发现,那些妃嫔对孩子,都没有这般苛刻。
只有皇后,只有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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