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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尽天明/坠落擒网(顾子行)


凌霜和赵小光跑遍大大小小几十家刀具店,一无所获。
赵小光忍不住叉腰感叹:“我们南城治安真好,连一个非法卖刀的商贩都没找到。”
凌霜长长叹了口气,那这把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回到队里,已经过了晚饭点。
吴胜男敲门进来,给他们俩各自送来一份晚餐:“凌队,吃完饭,我带你看份资料。”
凌霜闻言,几口把饭扒完,跟着她出去。
吴胜男给凌霜看了一份九年前的尸检报告。
吕斌——
凌霜记得这个人,他就是当年杀害凌霰的凶手,但没有等警方去抓,他就在家中自杀身亡。
“你注意看他自杀用的刀。”吴胜男提醒。
凌霜惊奇地发现,那把刀居然和杀害吴先锋的凶器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是巧合。
“他难道不是自杀?”凌霜皱眉。
吴胜男缓缓点头:“大概率不是,而且凶手很可能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凌霜后背有些发凉。
吴胜男稍作解释:“每个人身高不同,持刀姿势不同,力量也不一样。从解剖结果上看,杀害吕斌的人比杀害我爸爸的人要高,力气也大,刀刃整个贯穿了他的脊柱骨。”
“越来越扑朔迷离了……”他们就像推进风暴中央的鱼,无处可逃,无处可避,只能承受它。
“小霜,”吴胜男拍了拍凌霜的肩膀,用一种温柔且关切的语气和她说,“你查这起案子时,千万要小心。”
凌霜点头。
吴胜男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丝绒盒递给凌霜,淡声道:“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这是生日礼物,抱歉,我就不和你说生日快乐了,出警平安……”
凌霜情绪一下没绷住,吞咽着嗓子,别开脸,任由眼泪打湿眼眶。
这世上,除了她还有一个人没走出那件事。
吴胜男会记得她的生日,不过是因为,今天也凌霰的忌日。
凌霜哽咽着伸手,一把抱住她,低低喊了声:“嫂子。”
九年了,吴胜男一直单身。倘若凌霰在,他们的孩子应该会比小金果大。
“我哥肯定希望你能有个好归宿……要不,忘了他吧。”
“你哥醋劲太大,会生气。”
赵小光本来要喊凌霜有事,看两个姑娘抱着头哭,自顾退到外面守着。
他都舍不得看凌霜哭,别人更别想看。
凌霜平复情绪出来,赵小光给她递了瓶水,说:“刚老杨那边打电话说,昨晚暴雨,市里怕有地质灾害,把那条进出山里的封锁了。”
“封路?”凌霜眼神重新变得尖锐,“刚刚我们过去的时候,他们怎么不说?”
“刚刚那是个实习生,业务不太熟练。”
凌霜低头看表,六点半,外面天还没黑。
一旁的赵小光自言自语道:“我说怎么没一辆车经过,你的推理不可能有问题……”
“不对……”凌霜忽然沉下脸,快步往外走。
赵小光立刻快步跟上,追问:“怎么了?”
“早上那个看山人在撒谎。”他说昨晚车很多,但应该一辆车也没有。
两人立即驱车返回。
警车开出去几个路口,突然抛锚了。
赵小光气得跳脚:“我靠,不会吧,居然敢上这个,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赶上这种时候……”
凌霜正要打车,一辆白色路虎在道旁停下。
车窗降下来,徐司前那张俊脸出现在视野中。
“要帮忙吗?”他问。
从这里再回队里换车,一来一回起码二十分钟,凌霜把警官证递给徐司前:“可能需要临时征用下你的车。”
徐司前点头,笑道:“车可以给你们用,但我不做司机,还有,我要和你们一起去。”
事出紧急,眼下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来开。”赵小光立即说。
徐司前随即下车,将驾驶室让给赵小光。
凌霜掀开副驾驶门,发现座椅上放着一个漂亮的生日蛋糕,她自觉去往后排。
徐司前先上去,他腿很长,微敞着,存在感异常强烈。
凌霜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忸怩,她爬上车,在另一端坐好。
SUV后座宽敞,她和徐司前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不尴尬就是有点拘谨。
她可能心里有鬼,总是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苦艾味。车窗开着,也没有用。
那种味道让她不敢直面徐司前,她仰面合眼想线索,以此来转移注意力。
但是她昨晚干熬一夜,这会儿又刚吃过东西,困意上脑,没两分钟便睡着了。
“老大……”赵小光最先发现异样,瞥了眼车内视镜道,“睡着了啊?”
徐司前闻言,扭头望向凌霜。
车子晃荡,女孩身体倾斜,脑袋摇摇欲坠,这么睡,一会儿醒来会脖子痛。
赵小光开车,看不到后面。
徐司前想将伸手揽她,手指从她身后穿过去,却在碰到她衣服的那一刻,触电般撤回。
就在这时,车子驶过一段减速带,车身猛烈摇晃,女孩“咚”地一下砸到他肩膀上。
凌霜没醒。
徐司前想叫醒她,又舍不得。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失重、下沉,像是被堆满糖果的积雨云砸蒙了。
凌霜身上很香,甜甜的,像某种一咬就会爆浆的太妃糖。
车窗是她之前打开的。
这会儿风成了“帮凶”,不断把女孩柔软的发丝往他脖颈里扫,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
空气好甜,他喉结滚动着,想越界,想触碰,想将那颗太妃糖咬碎、吃掉。
这时,目的地到了。
赵小光一脚刹车,把车子踩停,凌霜往前,额头栽到椅背上,醒了。
积雨云消散,他那如裂土般的心,重新平静下来。
凌霜搓搓脸,自言自语道:“眯着了啊?”
徐司前没应声,转头看向窗外,他觉得现在需要阳光暴晒身体,才能将那些水分蒸发。
凌霜和赵小光跳下车,徐司前说:“我就不进去了,在车里等你们。”
凌霜同意这种安排,徐司前毕竟不是公职人员,保持点距离是应该的。
凌霜和赵小光爬上山腰,红房子已经人去屋空,他们到底来迟一步。
赵小光打着手电,在屋里找了一圈,很快发现了带有血的衣物、劳保鞋还有皮手套。
“老大,快看!铁证如山,这孙子昨晚就躲在这里。”
凌霜面色凝重,短促说了两个字:“快走。”
她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凶手似乎是知道他们要回来,故意把这些拿给他们看。
凌霰案警方十年都没有找到凶手,今天怎么会这么容易。
她想到吴胜男今天和她说过的话,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队里,心脏怦怦跳。
天已经彻底暗下来,山中鹧鸪哀嚎,有些瘆人。
徐司前还在路边,万一……
凌霜大步流星下山,待看到倚在车边的徐司前,猛地松了口气。
他平安无事,真的太好了。
“查到线索了?”徐司前问。
“嗯。”
赵小光嗓门很大:“这孙子太嚣张了,回头就来逮他!”
“走吧,早点回去。”凌霜说。
徐司前点头,钻进车厢。
依旧是赵小光开车,凌霜挨着徐司前坐。
这次和来的时候不一样,脚底放着血衣服和鞋子,凌霜和徐司前靠得很近。她穿的是短裤,皮肤隔着一层薄薄的面料贴上他的。
感觉到他微温的体温,凌霜悄悄把腿并拢让到一边,耳朵却在黑暗中烧热起来,心脏也跳得很奇怪。
她忽然想到那个差点贴在一起的吻,还有那压在肩头的灼热气息……
车子开出去十多米远,山上忽然响起一阵巨大声响,鸟群四散,黑压压的一团。
“砰——”仿佛是巨石一样的东西从山间坠落,砸中车头,风挡玻璃粉碎四溅。
车子在强力作用下,滑至路边,发生侧翻,猛地撞上路边的梧桐树。
电光火石间,徐司前依靠本能将凌霜兜头护在怀中。
他的下颌贴在她头顶,手臂张大,力量充盈。
脑袋混沌着,她又想起那句“小霜”,不是周浔安的声音,而是徐司前。
巨响停止后,她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我去!真有地质灾害,我昨天还不信,”赵小光中气十足,听上去问题不大,“哎哟,我脸被碎玻璃溅破了,要不是这安全气囊我就见阎王了。”
见他没事,凌霜稍微安下心来。
车里暗着,路灯光线隐隐绰绰,视线模糊,只能看到黑黢黢的碎影。
有液体滴落在她鼻梁上,一滴、两滴——
缓慢,温热……
是血,但不是她的血。
心脏有种悸动感,针扎一般难受,她不知道此时此刻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徐司前……”她喊他。
“我没事,一点小伤。”云淡风轻的回答,但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
凌霜眼睛看不清,手能触摸得到,座椅上都是玻璃碎片,右车门严重变形弯折,金属框架紧紧压在他右侧肩膀上。
血是从他右脸颊上滴落下来的,那里也有伤。
“你胳膊还能动吗?”凌霜问。
“动不了。”徐司前说。
他动不了,她自然也出不来,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她现在像只投奔母亲怀抱的雏鸟。
虽然事发突然,但这也未免太过亲昵。
尤其此刻,她耳朵里全是他略显粗重的呼吸声,汹涌澎湃,无处可躲。
竟然和上次一样,她的身体丝毫不抗拒他。耳朵烧热起来,像是被火烤过。
徐司前感觉到下巴皮肤上烧上来一团滚烫,他惊奇地发现,那是女孩柔软的耳朵。
太妃糖在融化,甜味一点点将他心脏包裹、吞噬。太近了……他只要一低头就能用嘴唇触碰到。
今天没下暴雨,但是他清楚地听到另一个声音在心里嘶吼:“你不是喜欢她么,亲上去啊。”
他强迫自己抬起下巴,远离滚烫,怀里的女孩得到空隙往上钻,无意识将耳朵送到他唇边。
徐司前明显察觉到,自己身体变得紧绷、坚硬,理智土崩瓦解……
他吞了吞嗓子,侧过头,状似不经意地用唇峰擦过她的耳垂——
一个偷偷靠近的、不像吻的吻。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像阴暗爬行的蚯蚓。
凌霜也感觉到了,不过她只以为那是不小心的触碰,没去计较,心跳得很快,她大喊,并借此转移慌乱。
“赵小光!你前面的门能打开吗?”
赵小光闻言,用力踹过几脚,金属门“咣当”一声掉落在地,他呸呸呸地吐掉嘴里的泥巴,掀开左后门。
夜风漫进来,车顶灯亮起。
徐司前悄悄将理智找回。
赵小光废了九牛二之力,才将凌霜和徐司前从车里救出来。
徐司前胳膊还能动,没断,但破了一处伤口,有些触目惊心,
“老大,我们今天这算不算大难不死?”赵小光感叹。
“算。”凌霜说完,去车里找手机。
她给救援队打过电话,得到一则令人惊讶的消息:今天,这条路上,一共发生了23处塌方,进出的山路都被堵上了。
凌霜蹙眉暗忖,23处?真的是自然灾害那么简单吗?
“凌队,我们正在清理道路,可能要晚点到。”那人在电话里说,“你们身体状况怎么样?”
凌霜看了一眼徐司前,有些担忧,冲那头说:“你们尽快,这里有人受伤了。”
“专家说还有塌方可能,你们找个缓坡待,注意安全。”
路灯昏黄,三人坐在路边等待救援。
四个小时后,救援队没到,山里降了温,有些冷。
赵小光抱着胳膊直打哆嗦:“真……真是饥寒交迫,早知道晚饭多吃点了,老大你吃饱了吗?。”
徐司前忽然问:“要吃蛋糕吗?”
赵小光立刻点头赞同,凌霜则说:“买给女朋友的蛋糕,还是等见了她再拆吧。”
她记得他女朋友叫什么小双,跟她读音类似。
“不是给别人过生日。”徐司前掀唇道。
“啊?今天是你生日啊?”赵小光惊诧开口。
“嗯。”
凌霜也有点意外,她记得那个蛋糕是粉红色舞蹈裙图案。徐司前看上去,不太像是会喜欢那种可爱颜色的人。
徐司前转去车里取蛋糕。
赵小光留在原地,小声嘀咕:“等下,老大,我记得……今天好像也是你生日吧,你和徐司前竟然是同一天生日?这未免也太巧了。”
“我不喜欢过生日。”凌霜淡声道。
“那就吃块我的生日蛋糕。”徐司前提着蛋糕回来,走近说。
有蛋糕,有蜡烛,赵小光便提议唱生日歌,被凌霜冷淡拒绝。
徐司前不勉强,自己也不唱生日歌。他握着塑料刀柄,切下第一块蛋糕放进凌霜手里——
“生日快乐,小……”他顿觉语失,随即纠正道,“小警察。”
徐司前之前这样叫过她。凌霜并未察觉不妥,低头吃了一口蛋糕。
“好甜。”她愣了愣说。
“蛋糕不是甜的,难道还是苦的么?”徐司前笑着,眼睛被光染得很亮,似倒映着月光的潭面,竟有些温柔。
不是苦的,只是有点陌生,她有九年没有尝过这种味道了。她想,原来日子再苦,蛋糕还是甜的。
吃完蛋糕,赵小光上旁边树丛里解手,留下凌霜和徐司前待在原地。
“手臂上的伤口要不要处理一下?”凌霜用下巴指了指他胳膊,随口问。
徐司前挑眉反问:“你会?”
“会的不多,小时候给流浪狗治过伤。”这是实话,也是揶揄。
徐司前丝毫没有因为“流浪狗”三个字不高兴。
他把手臂伸过来,轻叹一声道:“那你处理吧。”
“你相信我的水平?”凌霜问。
“现在好像也没别的选择,给你当流浪狗治吧。”他语气轻松,带了几分戏谑。
凌霜从口袋里翻出仅剩的纸巾,握住他的手腕,将伤口周围的泥土一点点清理干净。
她低着头,挨得很近,微温的呼吸落在皮肤上,像是蝴蝶轻扇过翅膀。
徐司前的目光落在她洁白的颈项上,他脑海里划过许多美好形容。
“问一下,你那流浪狗后来怎么样了?”他移开视线问。
“治好了,它后来成了我的狗。”凌霜手上动作没停,垂眉回答。
徐司前单手插兜,懒洋洋打趣道:“那你把我治好,也打算养我吗?”
凌霜心绪混乱,指尖一抖,碰到了他的伤口。
“嘶——”
“抱歉。”
徐司前不无意外地看到女孩蹙起的眉头和泛红的耳尖。他不再逗她,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
“还有烟吗?”凌霜烟瘾也被他勾上来了。
“最后一根。”他手指停下,没把烟往嘴里塞,淡笑一声道,“凌警官,许个愿吧。”
“什么?”凌霜表情怪异地看着他。
“许个愿望,烟归你,”他表情有几分玩世不恭,又有几分认真,“今天不是你生日么?”
打火机“咔嚓”一声响起,蓝色火焰点亮黑夜,也燃亮他的眼睛。那里面深邃无波,引人深陷。
凌霜心跟着漏跳一拍,当真合眼许了个愿。愿一切平安,愿所有人平安。
“给你,小寿星。”他大方把烟递给她,顺手替她打着了火,“祝你心想事成。”
凌霜缓缓吐了口烟,隔着烟雾看他——
视线朦胧,画面不真切,他和周浔安长得不像,但身高接近,她模模糊糊看到另一张脸……
那天,周浔安也在天台上让她许了一个愿。他说,生日可以不快乐,但是愿望不能不许。
她是许了愿,可是快十年了,那个愿望还没实现。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眶滑落……
徐司前愣了一下,笑的有几分坏:“怎么?该不会是抽根烟把自己感动哭了,没有纸巾,袖子给你擦?”
“脏。”凌霜别开脸道。
“为什么不喜欢过生日?”他忽然问。
凌霜没说话,垂下眼睫,指尖收紧,纤薄的背轻颤着,像一片被风吹过的树叶。
徐司前想伸手将她扯进怀抱中哄,却没有。现在的他残缺不全,像个怪物,有什么资格再抱她……
凌霜沉默许久,抬头道:“是因为一桩案子。”
徐司前这才反应过来,她是在回答他前面的问题。
“他们不要我查,可我偏要查!我一定要把他们绳之以法,这帮该死的混蛋。”她说完,走近,倔强地用他的袖子擦掉眼泪。
徐司前看到袖子上的湿痕,眉骨轻动,继续逗她:“喂,鼻涕不擦吗?”
“你不怕恶心吗?”凌霜白了他一眼。
徐司前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给她:“喏,用这个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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