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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海大人)


他像疯子一般自虐,脖子、脸上淋淋漓漓的鲜红流淌,像蛇一样蜿蜒而出。
可冷山雁仿佛感觉不到一点痛意,甚至觉得只要将自己身体里淬毒的血液放干,他的罪孽就能洗掉一些。
“你疯了!”沈黛末挣脱开他的手,将玉簪子远远的丢掉,愤怒得胸膛起伏。
冷山雁仰头望着她,嘴角渗出的鲜血仿佛一团浓艳的花盛开,凌虐诡艳。
“黛娘……你生气了?”被掌掴之后耳膜嗡鸣炸裂,让他几乎听不清楚沈黛末在说什么,他只能凭借沈黛末的神情来判断。
他明显癫狂的眼神中露出一丝惘惘,随即一行凄楚的泪珠滚落,他近乎崩溃地抱着沈黛末的腿哭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这样你会开心……我折磨过很多人,我不择手段,他们都骂我歹毒狠辣……我想用同样的方式赎罪,我想把我洗得干干净净,把我杀得干干净净,这样我就配得上你了……”
“对不起黛娘……我没想到会吓到你……我现在是不是很像个疯子,是不是很丑……对不起、对不起……”
冷山雁抱着她的腿,蜷缩身体缩在她的脚下,像惶恐不安受了惊恐的蛇,一圈圈缠着她的腿,血水与泪水糊了他的脸,他的哭声压抑而酸涩。
“我没想过我会遇见你……我以为我的人生就是如此……如果我早知道……早知道死了之后会遇见你,我一定不会那样做……我一定自杀等着你来找我……我会死在花轿里……对,我不会嫁给别人做鳏夫……我不会跟她们斗……这样你就不会害怕我了……我好后悔,早知道、早知道……”
他的哭声充斥着绝望,虚弱沙哑,卑微的乞求:“黛娘、对不起,我没想过要骗你,我只是害怕,怕你不要我了……你再给我机会好不好?再喜欢我一次好不好?我会很乖很听话的,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做,真的……”
“你要是害怕我上辈子做的事,怕我夺权,怕我谋财害命,那……那你休了我。”
“对,你把我休了,让我做你的外室、这样你就不用怕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求能留在你身边……我想你疼我,像从前那样……”
“不、不用像从前那样,有从前一点点的好就行了。”
“孩子、孩子你也拿走,我一生下来你就让乳父把她们接走,我绝对不会用孩子来要挟你,她们也不用认我,你、你只要偶尔来看看我就行了……好不好?”
他胡乱的抓着她的裙裾,跪在她的脚下低三下四地哀求着,充满期盼的眼里泪水不断涌出滚落,明明已经怕得不成样子,却硬挤出笑容,越笑越让沈黛末觉得悲凉痛心。
“……雁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垂眸望着他,怜惜地用指腹抚去他眼角的泪痕与血痕。
穿越前的沈黛末确实却书中的大反派冷山雁又厌又怕,可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这个恶毒鳏夫有一天会爱上一个女人,更没想到那个人会是她自己。
因为她,他将自己改造得面目全非,与沈黛末记忆里的大反派完全不一样。
原著里的冷山雁,残忍狠厉,精明市侩,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势地位不择手段,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可在她面前的冷山雁,是个温柔得不能再温柔的好郎君,他贤惠、温和、得体、不在乎名利,陪她从籍籍无名到声名鹊起,却也愿意放弃一切陪她从头开始。
为了不被她发现他不堪的过往,他伪装了五年,按照她的喜好将自我驯化,成为她喜欢的模样,如果不是今天苏锦的揭发,或许他能这样伪装一辈子。
他像被驯服的恶犬,拔掉牙齿的毒蛇,卑微地在自己的脖子上系上项圈,并将可以控制他的链子交到她的手中。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能将他折磨得死去活来。
只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心甘情愿奉上自己,让她有了可以肆意玩弄践踏他的权利。
这样的他还是从前的冷山雁吗?当然是。
原著里的恶毒鳏夫是他,如今贤惠温柔的雁子也是他,环境将他磋磨成不同的模样,他的好坏,她全然接受。
沈黛末蹲下身,不断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与泪,但他的眼泪越擦越多,眼尾伤口的血液也源源不断的渗出,它们混合在一起,像一道割开前世今生的血泪。
冷山雁浑身抽痛颤抖,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仿佛在承受着极大的折磨,但那双攥着她衣裙的手却死死不松开,好像一旦松开,他们之间最后的一点联系都没有了。
他的眼神期待又害怕,两种强烈的情绪交织着,紧绞着,将他反反复复地折磨,几乎已经不成人样,却不敢开口问她一声结果。似乎沉溺在这种希望与绝望之间的折磨,对他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卑贱到了极点。
沈黛末看得无比心疼,鼻尖爬上一缕难忍的酸涩。
“笨蛋、”
她嗓音微哽,将冷山雁紧紧地拥入怀中,他身上的血沾满了她的衣裳和肌肤,浓重的血腥味散开。
“你是我的夫郎,无论发生什么我们永远都是夫妻,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我全都知道,你不用害怕,我是你的妻主,我永远在你身边。”
冷山雁的眼眸震颤,泪眼直瞪瞪地看着她,不可置信地愣了许久,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终于,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像是反应过来沈黛末说了什么,从震惊、怀疑、再到激动、委屈,不停哽咽的喉咙深处传来一声呜咽,猛地钻进她的怀里,撕心裂肺地大哭起来。
他第一次如此放肆地大哭,像个孩子一般,哭声又急又深,仿佛要将他压抑的恐慌绝望统统发泄出来。
沈黛末默默搂着他,不停地在他的后背上下抚摸顺气,像哄小孩一样哄他:“你今天受惊了,没关系,哭吧,我在这里,谁也欺负不了你。”
冷山雁闻言泪水涌地更加凶犷,打湿了她的领口。
没有玉簪束发的他,长发似墨汁一样瀑散垂落,一直散到了地毯上,一缕一缕黝黑顺滑,弧度蜿蜒,好像无数条从他身体里钻出来的委屈小蛇。
不知过了多久,这些小黑蛇里幽幽地冒出了一条暗红,沈黛末打眼一看还以为眼睛花了,伸手一摸,指尖沾上了黏稠的血。
她赶紧撩开厚重的衣袍,地摊上一片洇湿的暗红色。
“白茶、快叫大夫!”沈黛末脸色一变,大喊道。
冷山雁此刻也才意识到自己身下流出的鲜血,之前他只觉得疼,但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挽回沈黛末。
他的身体处在极度的亢奋和疯狂中,疼痛仿佛成了燃烧他绝望和希望的火种,哪怕身体已经到了濒临晕死的边缘,可精神已经感知不到任何痛觉。
沈黛末提前养了好几位大夫,很快两个大夫就赶了过来。
她们看到地毯上的血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又看到冷山雁苍白的脸色,满身的血痕和巴掌印,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下,才一前一后先后诊脉,大夫的面色十分凝重:“不好,郎君这是因为受到强烈惊吓导致的即将流产的征兆啊!”
“这种情况十分危急,郎君怀的又是双胞胎,肚子太大,弄不好很有可能父女不保,必须马上施针,快照这个药方熬保胎药,快!”
大夫们严肃的态度吓坏了白茶,领了药方就赶紧出去熬制。
情况危机,沈黛末想腾出空间让大夫施针,但冷山雁紧紧地攥着沈黛末的手。
“黛娘、别走、别走……”他脸上的血痕干涸,却因剧痛而渗出来的冷汗再次洇湿:“对不起,我害了孩子、”
沈黛末蹲在床边,尽力给大夫们腾出施针的空间。
“不怪你,是他们吓着了你,你坚持住知道吗?我陪着你,别怕。”她紧紧回握着他的冰凉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
冷山雁的呼吸剧烈急促,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汹涌猛烈的海浪一下下的拍打着他的身体,剧烈的痛感像海水一样不断涌入他的身体,几乎将他淹没窒息。
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他投河自尽时,冰凉的河水不断灌进他的五脏六腑,被黑暗吞没的场景。
渐渐地,他连意识也开始恍惚,眸光失神,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这些年经历了的一切,仿佛走马灯般一幕幕复现。
小四合院里的玉兰树、寒山县衙门的书案、清繁镇堆满珍宝的小阁楼、还有他的黛娘……
这五年,真是像梦一样美好啊。
可惜还没有给黛娘生下一个女儿L,若他死了,一定有数不清的男人抢着给她生吧。
孟燕回?春郎?还是阿邬?他身体那么好,一定能三年抱俩,不像他这么多年只生了一个冬儿L。
他……好不甘心啊。
“流了这么多血,还能保住真是不可思议。”
“是啊,寻常孕夫早就受不住了,还得是郎君求生欲望强烈。”
冷山雁在一片混沌中挣扎着睁开了眼,正对上沈黛末泛红的双眸。
她轻抚着他的脸,温柔而怜惜:“雁郎,你终于醒了。”
“……黛娘、”冷山雁声线颤抖,呼吸激烈而短促,颤巍巍地伸出手想要抱她。
“郎君可不能再动了,才刚止住血,动作太大当心孩子。”大夫们连忙制止。
“孩子?”冷山雁这才捂着自己的肚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保住了。”沈黛末抿了抿唇,笑中充满了苦涩。
一场闹剧让冷山雁险些陷入疯魔,差点让他一尸三命。
她没有流产过,可她看过电视剧里那些流产的女主演们各个表情都十分痛苦,这样强烈的痛,冷山雁也不知道是怎么忍了那么久,还在那样的情况下,似癫狂地拉着她苦苦哀求,还不停的伤害自己的身体,那些血与泪她至今都不愿回想。
两位大夫上前道:“大人,郎君目前虽然止住了血,但依然还在危险期,为了保住孩子,郎君只能要忍着疼多吃些苦头了。我们给郎君开的保胎药,每日服用三大碗,再配以针灸,之后几个月更是不能下床了,尽量躺在床上安心静养,多吃些补品调养受损的身体,最重要的是,千万!千万!不能再受任何刺激,方才能保这一胎安然无虞。”
沈黛末点点头:“我明白,今日多亏了两位大夫,才能将我郎君从鬼门关救回来,白茶,从账房内取百金赠与两位大夫。”
两个大夫惊喜兴奋地嘴角藏都藏不住:“多谢大人。”
“不必客气,我郎君就拜托两位了,若他能安然诞下孩子,我还有重谢!”
“娘子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为大人效劳。”大夫们激动握拳,跟着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子混就是好。

听到这个数字,冷山雁的心猛然颤了一下。
嫁给沈黛末这么多年,他一直替她管家,对每一分钱都看得很重,虽然算不上抠门,但每一笔钱他都必定用在刀刃上,才算对得起沈黛末在外用命拼搏来的这一切。
如果这百金是用来给沈黛末招兵买马,他定然心甘情愿。
可如果为了他自己,冷山雁下意识觉得不值得。
他不配!
对他而言,沈黛末能原谅他做的那些腌臜事,原谅他那些恶心残忍的手段,让他留在她的身边,就是莫大的恩赐。
越是如此,冷山雁的心就越发扭曲,像阴暗角落里一被光照就仓皇失措的虫子,慌乱地蜷缩成一团,战战兢兢,不知道该如何回报沈黛末对他的好。
于是,他几乎是发自本能地,像衡量物件牲口一样衡量自己的价值。
只有不断为沈黛末诞下子嗣,在床上不断取悦她,在后宅为她分忧,他心里的不配感才会稍微淡一些,但自卑依旧如影随影,深入骨髓,刮骨难愈。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为沈黛末生下女儿,她前前后后,大把大把的钱就花了出去。
他既心疼沈黛末的钱,更深觉自己这条贱命根本配不上这百金。
可沈黛末大手一挥,轻易就将这百金赠送给了大夫,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仿佛救了他的命,大夫就应该得到这些。
在她眼里,他的命比金子重要。
冷山雁紧咬着唇,看着沈黛末轻柔的眉眼,滚烫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圈。
她的温柔与包容,仿佛传说中怜悯世人的神女,世人对他的辱骂像无数把刀刺向他的心窝,而她轻轻蹲下,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没关系,我来了。
他肩膀微微颤抖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飞快地低下头擦掉眼角的泪痕,手掌哆嗦着抚着肚子。
‘孩子、你们一定要平安降生。’
他丑恶的一生太过贫瘠,只有这具还算漂亮的皮囊可以奉献给她,他会拼尽一切,哪怕将身体的血与肉全都燃烧殆尽。
大夫走后,沈黛末从床头柜里拿出一瓶药膏,用指腹轻轻化开,抹在冷山雁的脸上。
白色的药膏抹在脸上触感凉幽幽的,像绵柔的冰沙在火辣辣的铁板上化开,冒出白花花的水蒸气。
冷山雁意识回神,下意识缩了下身子,嘶了一声。
“很疼吗?先忍忍。”沈黛末指尖顿了一下,力道更加放轻,慢慢的在他的脸上涂着上药,嗓音温和如水:“你脸上的巴掌印还没消下去,这个药膏可以活血化瘀”
冷山雁突然扯着被子蒙住自己的脸,从被子发出的声音低闷却难掩激动:“妻主,别看……丑。”
“现在才想起遮脸是不是太晚了?”沈黛末歪了歪头,弯眸轻笑道。
说完,她伸手轻轻扯了扯被子,漂亮的眉眼含着露珠般的水光:“没事的,不丑,不过你不让我上药的话,就不一定了。”
冷山雁这才缓缓放下被子,露出自己触目惊心的脸来,只是有些局促不安地垂着头,不敢直视沈黛末。
他脸颊上的巴掌印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颜色更加鲜红,像玫瑰花的花瓣层层叠叠的映在一起,让她想起雁子扇自己巴掌的时候,那掌风雷厉地……比大公打小三还要凶残,她都差点被震慑住。
论对自己狠,还得是雁子。
她继续挖了一点药膏替他擦拭,忍不住心疼道:“……哪有自己打自己使这么大劲的?”
冷山雁淡睫微微一颤,尤其眼尾一簇睫毛纤长地低垂着,看着极为可怜。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触碰到眼尾的伤口时,手指吓得绷紧,脸色也不太好看。
“伤口很浅,不会留疤的,一点也不丑。”沈黛末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这些年雁子一直漂漂亮亮,哪怕发疯也是个美丽疯批,如今恢复了理智,哪能不在乎自己的容貌。
“……真的吗?”冷山雁眼梢微抬,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沈黛末笑着抚上他眼尾的伤口。
那处划伤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细细长长如一捻猩红蛇信,弧度与他上挑的眼型一致,虽是伤口,但乍一看更像是故意用红色眼线笔精心勾描一样,为他憔悴的脸色添了一分动人的妩媚。
“你忘了大夫刚才说的吗?不能再有情绪波动了,不然会伤身的,别再操心容貌的事,在我眼里你最最最最好看了。”沈黛末捧着他的脸亲了亲。
冷山雁颤颤地垂下眼帘,眸光中荡漾着一丝羞赧的暖意。
门外,白茶敲了敲门,走进来说道:“娘子、郎君,保胎药熬好了,您快喝了吧。”
说着白茶端着药走向床边。
盛药的碗类似于面碗,比普通的碗要大一些,因此装的汤药也更多,随着白茶走路的步伐里面黑乎乎的药汁不停的泛动,感觉还有点黏糊糊的,堪比童话剧里的女巫毒药,散发着十分浓郁苦涩的药味,光是闻着就知道一定比寻常中药要难喝好几倍。
怪不得大夫说,雁子要吃些苦头了。
沈黛末都觉得难以下咽:“这么大一碗,全喝了?一点不剩?”
白茶的表情也有点难看,像是被这药熏得难受:“这药是两位大夫亲自熬的,喝完这一碗,下午和晚上还有一碗呢。”
“端过来吧。”冷山雁淡淡地接过药碗,看着黑漆漆的一碗,深吸一口气,仰头全部喝下,看起来那么难喝的药,他愣是一滴都没漏。
直到喝完药,沈黛末才发现他紧蹙着的眉头,表情极为难看,喉咙不停的吞咽着,似乎胃部受不了一下这么多强烈苦味的刺激,要吐出来,而他却竭力忍着。
“快吃一颗蜜煎橄榄压压苦味。”沈黛末连忙拿起桌上的果碟,塞了一颗用蜂蜜煎熬制成的橄榄。
“好些了吗?”沈黛末手掌贴着他的胸口,不停地帮他顺着。
冷山雁脸色的稍微好了一些,顺势靠在沈黛末的怀里,脑袋依偎在她的肩膀上,沙哑的嗓音里露出一丝委屈:“……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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