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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反派鳏夫盯上了(海大人)


今天彻夜奔袭100里,屁股被颠的好痛……
军中的厨子今天搞了一个新菜式,兴冲冲地端给我。咦~黏糊糊的,好像吃了一口浓痰,把我恶心坏了。我想把她辞了,但想想她已经是军中手艺最好的厨子,还是算了……雁子,我的命好苦。仙川的风景很好看,听说夏天池塘里会开白紫两色的莲花,等它开了,我把它带回来送给你……
今天攻城,她们骂我祖宗十八代,嘿嘿,还好不是骂的你……
o,雁子看到我画的月亮了吗?今天晚上的月亮超级圆,超级亮,我好想你……
诸如此类,看似细碎的絮叨,但一字一句都写满了她对冷山雁的关心和惦记。
冷山雁将这些信件仔细在收藏在一个小紫檀盒子里,放在枕边,时不时地打开盒子,展开信件,一遍又一遍阅读着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内容。
因为长期繁复地翻看,导致这些信纸变得格外脆弱,有些本就质地粗糙的信纸,更是破损地仿佛要碎了的蝉翼。
导致冷山雁每次都得无比小心翼翼,害怕指尖轻柔的力道会弄碎薄脆的信纸,几l乎是用双手捧着这些信,不停地小声低语,可语气却无比郑重和虔诚,仿佛他念的不是沈黛末日常琐屑的家书,而是世间最神圣的经文。
“月亮……”冷山雁抬起头看向窗外,一些清凉的月光从窗外流泻进来,因为长期分离而产生的精神上的烦躁阴郁,在被丝丝缕缕的月光映照的一瞬间淡了许多,透过透明的玻璃窗,他看见高悬于天际的月亮,散发着盛大皎洁的光芒,他双手捧着的单薄的信纸在夜晚的微风中轻轻颤动,在月光下,它仿佛一只纤薄脆弱的纸蝴蝶,即将带着他的思念,奔向他的月亮。
“公子,该喝保胎药了。”白茶敲了敲门,端着汤药走了进来。
冷山雁思绪回拢,轻手轻脚地将信纸折叠好,放入小紫檀盒子里后,才接过汤药慢慢喝了一起来。
白茶笑着说道:“公子您又再看娘子给您写的信啊?这段时间,您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如果娘子再不带军凯旋,这些信纸都快要被您看烂了。”
冷山雁舀着汤药,这些日子他已经习惯了这过分稠苦的保胎药,已经可以面不改色地喝完。
喝完之后,他将药碗交给白茶,照例捻了一颗蜜饯,翻着枕边放着的账本。
刚咬一口,他眉头微微一皱,低头看着指尖的蜜饯:“怎么是蜜煎樱桃,不是橄榄?”
白茶道:“原先的吃完了,后厨的那些人没来得及补上,我想着蜜煎樱桃也是一样,都是用蜂蜜砂糖熬制,可以压制苦味。”
冷山雁垂眸看着指尖的半颗的樱桃,被用糖渍后,呈现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琥珀色,颜色娇艳欲滴十分诱人,但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致。
那日,他第一次喝完保胎药后,他依靠在沈黛末的肩上,她喂他吃的就是蜜煎橄榄。
又苦又甜又涩的滋味,简直比纯喝药不吃糖还要难受,但他偏偏就像上瘾了似的,迷上了这种滋味,尤其在沈黛末走后,他时常就要吃上一颗,仿佛留住这种味道,就留住了沈黛末一样。
“撤下去吧。”他淡淡道。
“……是。”白茶不明所以地端走了蜜煎樱桃,回来的时候看见冷山雁还在看账本,他又担忧道:“公子,看账费神,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冷山雁揉了揉眼,道:“妻主院内一共三个男人,楚艳章不必提,孟燕回又断了腿,如今一门心思扑在如何让自己的腿恢复上,哪里还有精力管这些,妻主的二哥虽说是自己人,但我到底不放心,索性我现在胎像已经稳固很多,只是睡前查查账,不碍事。”
白茶没在说话,毕竟冷山雁说的有道理,这偌大的宅院,一天都不能没有主事镇宅的男主人。
“对了,我让你送给孟燕回的补品你可送了?”冷山雁问道。
白茶点头:“送了,孟侧君已经收下了,只是也不见得他会吃。”
“他吃不吃不要紧,我只要我的心意到了即可。”冷山雁翻着账本淡声说道。
锦宁阁,孟燕回看着堆满了的补品,冷冷道:“采绿,将这些东西都锁进库房里,不许再拿出来。”
采绿疑惑不解:“世子,这是为什么啊?您的身体正需要这些补品啊。”
孟燕回捏着孟灵徽送来的信,紫眸里盛着阴阴的怒火:“别问为什么,我才不稀罕他的东西!”

第186章 我回家咯
采绿看到孟燕回突然发火,吓得什么都不敢说了,连忙将堆在桌子上的补品搬走,因为太紧张,几l盒补品不小心从怀里滑落丢在地上,沉甸甸的盒子,发出哐当一声。
好像点燃炸药的引线,孟燕回原本强忍着的怒火,彻底冒了出来,抄起床边的花瓶猛地往地上一砸。
“快点弄出去!”他几乎是扯着嗓子喊。
“是。”采绿身体一哆嗦。
他伺候孟燕回许久,虽然他脾气骄纵,但从来没有对下人发这么大的火。
来不及细究缘故,他趴在地上,胡乱地将东西兜在怀里,避难似地逃走了。
在他走后,孟燕回才慢慢摊开手,展开被他揉得不成样子的家书,上面字神清骨秀,是孟灵徽的字迹。
因为她知道送来沈府的家书,必定是要经过主君冷山雁过目,所以孟灵徽在里面只是表达了对孟燕回伤势的关心,以及对他的安抚,家里面这里一切安好不用担心她、院里的紫藤花害了病死了,这类家常的话题,仿佛只是最平常不过的姐弟之间的问候与关怀。
但只有孟燕回知道孟灵徽隐藏在家书里对她的警示。
她们自小在姨母们的控制下活下来,许多话不能明说,所以紫藤花就是他们之间的暗号,一出现便证明着危险。
他在书信中已经说了,害他坠马的楚艳章已经被打成疯子,囚禁在西平居。
可孟灵徽依然强调危险,就说明真凶还在他的身边。
而那个人只能是冷山雁。
楚艳章被拖走时说的那番话,不断地在他的脑子里回响。
是啊,冷山雁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将管家权交给他的,只不过是冷山雁孕期争宠的手段,如今他断了腿,不但成了一个废人,连管家权也顺理成章地被他收了回去,一下子失去所有。
这其中就算没有冷山雁的参与,也有他的冷眼旁观。
明明、明明他们是同盟,他竟然如此歹毒……
孟燕回愤怒地握紧了拳头,指节泛青捏个咯咯作响,折断的腿骨仿佛再次传来阵阵锥心的隐痛。
沈黛末接连打了一场大胜仗,不但兵力大增,领土更是暴涨,北方三分之一的土地都被她占领,如今也勉强称得上是一方豪强了。
军队浩浩荡荡的进城,马蹄声阵阵,训练有素的军队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入,扬得尘土飞扬,站在军队前面步兵高举着'沈'姓大旗,在百姓与本地官员们的夹道相迎中威风凛凛。
沈黛末骑着一匹通体雪白如银光的白马,一手擒着缰绳,一手悠闲地放在腰间的长剑剑柄上,高束的马尾微微轻晃,略显凌乱地发丝在清风的拂过她轻扬的眉眼,温柔如水,透着点点春风得意的光芒,盛夏强烈到刺眼的阳光照在她清雅的面庞,仿佛能照亮她脸上细小轻柔的容貌,柔和的弧度沐浴在眼光下,仿佛兀自发着圣光,哪怕在千军万马中,她都令万人瞩目,眼中只能看见她一个。
有害羞男子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她,哪怕早就听说过她的盛名,但在看到沈黛末的容貌之后,陷入短暂的失神与惊讶,随即脸儿涨得通红,飞快地低下头来,含羞带怯地绕着帕子。
旁边的男子打趣地揶揄了他一眼,但自己的耳垂也红滴滴的。
他们既害羞沈黛末过分出挑的模样,更惊讶于沈黛末如此年轻。
现今乱世,各地豪杰并起,割据一方,其中也不乏许多刚冒出头来的年轻小头目,然后很快被实力更强悍的将军打败侵占。
但沈黛末不过20出头的年纪,就已经盘踞于北方,几l个军事重镇皆在她手中,执掌的铁骑更是傲视中原,简直难以置信,在他们的印象中,能做到这个位置的,至少应该是30多岁的成熟女性。
不止这些男儿家不敢相信,就连北境三州内许多士族人家都不相信。
毕竟沈黛末太过年轻,在北方更是毫无根基,许多望族自持骄傲矜贵,认为沈黛末能拿下三洲,北击匈奴,打败柔然人,这些都纯属侥幸,必然做不久这个位置。
但这次一场场连胜的消息传回来,给了这些望族贵女们一个狠狠的震撼。
原本还对她持观望态度的人,被她迅猛飞升的实力惊讶到,开始主动向她示好。
此战之前,沈黛末希望她们出资,她们推三阻四,这次一个个都主动掏出了钱袋子,生怕带资入股的速度慢了,以后跟着沈黛末吃肉的机会就没了。
更有心怀抱负的名流贵女,主动拜入她的门下做她的谋士,为她出谋划策。
沈黛末照单全收,内外实力飞涨。
安置好军队之后,沈黛末策马回到家中,归心似箭。
沈府外,冷山雁站在大门前,两旁的道路站满府内的下人们,打远一看仿佛是两条细长的龙。
冷山雁穿着一袭银白色的宽大衣袍,发间横绾着一根清透如冰的玉簪,干净而清爽,只一眼,瞬间就泄去了夏日的烦躁闷热。
夏日的衣袍轻便,微风一吹,衣袂飘飘,微微透出他腹部高隆的弧度,虽然怀了身孕,但他的身形并未发福,依然清瘦如初,只是眉眼明显柔和了一些。
他望着骑马归来的沈黛末的眼神,就像一滩在盛夏太阳下暴晒的水,柔软又温热,无声的流淌着,顺着她的肌肤纹路浸润着,流进她的心里。
“雁郎。”沈黛末一笑,眉尾飞扬,澄澈纯粹的笑眼爱意飞溅,明晃晃,直白热烈地令人晕眩。
她飞快地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意丢给查芝,大步来到冷山雁身边:“这么热的天,你身子重,在屋里待着就行了,出来干什么?”
冷山雁双手捧着她的手,指尖轻抚着她掌心因为长期骑马执缰绳而磨出来的茧子,下意识道:“想早点见到您。”
沈黛末一听,眼眸微微睁大。
一贯害羞内敛的传统人夫好雁子,怎么突然间这么大胆了?竟然当众说起情话来了。
冷山雁说完这话,也猛然怔了一下。
他竟然一下子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脸上瞬间爬上绯红,臊的不行。
沈黛末惊讶之余,微微一笑,眼珠子飞快地朝左右转了转,幸好周围的下人离得远,冷山雁的声音又小,除了白茶之外,都没有听见。
她瞧着冷山雁红得快要滴血的脸,微微倾身靠近他耳边,低声含笑道:“嗯,我也一样……特意加快了回城的进度,就想快点见到你,我也很想你。”
冷山雁眉眼轻颤,沈黛末轻柔的嗓音混着温热的吐息,轻轻地洒在他的耳廓,却像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他的心上挠了挠,又酥又麻,差点让他双腿绵软站不住脚。
“回去吧。”沈黛末道。
“……好。”冷山雁点点头,眸光却望向她的身后。
沈黛末也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她一眼,身后只有她的护卫队。
“怎么了?在找什么吗?”沈黛末问。
冷山雁飞快地收回目光,摇摇头,似乎在掩盖什么。
许多女子出征之后,为了排解,都会养个男人在身边,日久生情,打完仗之后,就会将这个男人带回府中养着。
最近,城里有一出新戏十分流行,讲的就是女子出征之后带回一个柔弱男子,并为了这个让这个男子不受委屈,不惜逼结发夫君和离,也要给那男子一个名分。
大抵是因为孕夫的心思格外敏感脆弱,所以哪怕只是一出供人取乐的戏,但冷山雁却当了真,捂着肚子日夜难安,每每入梦,都能梦见在大军的营帐中,一个玉软花柔的男子,在沈黛末的床上玉体横陈。
因为年轻,那人比他的肌肤更细腻、叫声更娇媚、手段更下贱、双腿像一条白色大蟒蛇将沈黛末的腰紧紧绞着,抵死缠绵。
冷山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痛不欲生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整日提心吊胆。
如今看到沈黛末的身后空无一人,并没有带别的男人回来,他心中陡然生起了一种隐秘的快意。
“没什么。”冷山雁低声道。
“那走吧。”沈黛末握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腰,温柔地搀着他回屋。
盛夏的日头极为毒辣,稍微在外面待一会儿,就晒得人脸颊通红,浑身冒汗,沈黛末担心冷山雁身子受不住,因此路上特意带他走阴凉的地方。
“对了,这个送给你。”沈黛末从腰间取下一个竹筒。
“这是?”冷山雁有些疑惑。
沈黛末笑着说:“打开看看。”
冷山雁拔下竹筒的塞子,一股寒气从里面冒了出来,随即一阵清幽的香气从里面散发出来,清淡香味的源头一团如烟雾般的紫色盛开,是一支极为罕见的白紫相间的莲花。
“这……”冷山雁眸光一颤,那一团淡紫烟白,仿佛绚丽幽美的蝴蝶在他细长深邃的眸子里绽开翅膀,浓郁的颜色在黑眸中晕染开来,美丽至极。
沈黛末一笑:“漂亮吧?这是仙川独有的莲花,我说了要给你带回来的。”
从仙川到塘州,几l百里地,这个热的天,她该是费了多少精力心思,才能将最娇气最易凋零的莲花保存地这般好。
“好看……太好看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莲花……”
冷山雁握着莲花脆弱茎秆的手微微颤抖,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嘶喊尖叫,锐利刻薄的声线,几l乎要扎破他的耳膜,浓稠的愧疚和亏欠不停地涌泻出来,他的黛娘这样好,他却如此自私,竟然会因为她外出征战没有找男人,因为独占欲得到满足,而感到一股强烈的快感。
她明明青春正盛,外出征战这么久,身边却连一个伺候的男人都没有。
而他身为夫郎,也因为怀着身孕,不能在床上让她尽兴,他本该早早地为她准备一个男人了,是他这个做夫郎的不好。
冷山雁脑子一嗡,莲花在他的眼中无限放大,好想他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一片艳郁的紫色,最后又坍缩成沈黛末的模样,小小的一团,在战场上孤单一人,可怜得很。
回到屋内,沈黛末抱着冷山雁好一阵温存,但很快无数的帖子就像雪花一般飘了进来,都是请她去吃酒,想要奉承结交她的,酒席之间,难免有男色歌舞作配……只希望能干净些。冷山雁心想。
他恋恋不舍地从沈黛末的怀里起身:“妻主,去吧,这些人还是头一回主动宴请您。”
沈黛末无奈:“那你在家等我回来。”
冷山雁整理着她凌乱的衣衫,心像被又薄又尖利的剪子反复戳铰着,语气却极尽温柔:“不必急着回来,要尽兴才好。”

第187章 敏感的雁子
窗外,月亮的光芒越来越淡,空气中渐渐漫起薄冷淡白的雾气,清清冷冷的寒从窗户渗进来,窗外盛开茂盛的蔷薇花山颜色浓郁,一枝艳红的蔷薇从窗户爬了进来,娇嫩带着晶莹的露水。
喝得醉醺醺的沈黛末被查芝和外院的女仆搀扶着回来,一旁还有两个年级稍大的内宅男管事掌灯,名为掌灯,实为监督,毕竟内宅都是男人。
已经在外间睡下的白茶听到动静立马披着衣裳起来,此刻的沈黛末醉颜酡红,嘴唇被酒精浸染地饱满鲜艳,像极了伸进窗内,馥郁艳丽的蔷薇。
“娘子这次回来得格外晚,外头天都快亮了,而且自从那件事情后,娘子就算在外头喝酒,也从不会将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怎么今日还醉了,还……”
还满身的脂粉浓香。
白茶吮着下唇,顾忌着里屋的冷山雁,没有直接说出口。
查芝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娘子打了胜仗,昨夜的宴席好大的排场,但凡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来了,名伎更是无数,人人都争着给娘子敬酒,娘子实在盛情难却,因此不得不多饮了几杯,许是太久没喝醉过了,连带着娘子的酒量也下降了,这才醉了。”
听到名伎,白茶眼睛一瞪,狠狠剜了查芝一眼。
这人嘴上怎么没个把门的?名伎是能在怀孕的主君面前提的吗?也不怕他再动了胎气。
查芝被白茶一瞪,擦汗的动作僵在额上,后知后觉地弓着身,无比谦卑后怕。
里屋与外间距离有些远,还隔了一层群青色绣蝴蝶的妆花罗帘子,浓郁的蓝就像将亮未亮的天,雾沌沌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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