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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美貌达成HE成就(胖哒一箩筐)


那人冷哼一声道:“肖总镖头在新婚夜押镖离去,别人不知道,萧夫人总归是知道的!”
“萧夫人不过是一弱质女流,怎么知道这些事情!”
“那可说不定......”
花满亭和花满楼前来吊唁,无意掺和进成兴镖局的内斗,只在旁默默听着,但花满楼听了下来后不由地微微皱了皱眉。
他们还在争执不休时,有人道:“萧夫人来了。”
堂前踏进一个身着孝服的妇人,云鬓雾髻,脂粉未施,素净着一张脸,却如雨后秋棠般艳丽至极,朱唇不点而赤,她乌黑的鬓间只簪了一朵白色绒花,袅娜走近,目不斜视地从堂中宾客间穿流而过,站至首位。
这还是萧月白的新婚夫人第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从前有许多传言,说她是如何的美貌,听过之后但笑不语,并未过多放在心上,此时目光落到了她莹白的脸上,才终于有了实感。
要想俏一身孝。
在场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脑海里不约而同浮现出同一个想法,难怪萧月白排除万难也一定要娶这个采药女。
方才起哄着要亲自向她追问的镖师,在此刻居然沉默了,再也不提方才说过的话。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连原本压抑紧张的氛围也一扫而空,只余在场众人轻微的呼吸声。
花满亭打破了这一沉默,和花满楼一起上前给萧月白上了柱香,又拜了拜,转向方思阮。
成兴镖局与他花家一向交好,如今总镖头萧月白一死,镖局上下便人心涣散,针锋相对,这江南第一镖局的名号恐怕是保不住了。萧夫人一介女流,今后在镖局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思及此,花满亭心生怜悯,忍不住开口劝慰了萧夫人一句:“节哀,萧夫人。”
这位萧夫人的神情一直淡淡的,低头向他还礼,鬓间那朵白绒花在空中微微颤动。
花满楼闻到了一股幽香,淡淡地萦绕在他的鼻间。他望向她站立的方向,却看不到她的样貌,哪怕是一根发丝,第一次产生了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章瑾既然要反萧月白,必定在镖局内也做足了准备,总有一些暗中投向他的人。今日僵持的这两方势力,欲夺势的一方不一定都是章瑾的人,而帮她的当中也未必没有投向章瑾的人。
但这些都与她毫无干系。
方思阮其实无所谓这其中的你争我夺,纵使她如今失去了记忆,也已经认定了这成兴镖局不过只是她暂时的落脚点罢了。
本就不是她的地盘,任他们争个头破血流,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与前来吊唁的宾客一起用罢午饭,方思阮就起身离去。她既已在灵堂现过身,后续一切事务都交由了萧月白的弟子,自己独自离去,浑然没有死了丈夫的悲伤。
她自廊间走过,路经一男子,擦肩而过之际,卷起的裙摆拂过他的小腿,湿润的雨汽扑涌在面上,一股熟悉的幽香,似在刚才的灵堂里闻到过。
花满楼站定,回过神后望着前方,道:“萧夫人......”他的声音和煦如春柳,他没有笑,却始终给人一种春风拂面之感。
方思阮凝望着他的面容,思索着他的身份,最后迟疑道:“花......七公子?”
这个“七”字甫一从她口中吐出,好像有根透明的细线在牵扯,她的大脑微微一疼,语调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种别样的温柔意味。
花满楼不由地微微怔住。刚才灵堂中的暗涌,他都已经感受到了。为了争夺总镖头的位置而去为难一位本就失去丈夫的女人,本就是件令人不齿之事。更何况,萧夫人在江南更是无亲无故。
他忍不住轻声宽慰道:“萧夫人,节哀顺变。”
方思阮抬起眼,眼前男人身穿云灰纹锦长衫,瞧年龄不过二十多岁,脸庞温润如玉,眼中始终浮着温柔的春水,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们花家兄弟二人先后竟都来劝她节哀顺变。
她神情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好奇道:“我其实心中并不难过,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花满楼面色不变道:“花某是个瞎子,从七岁之时就瞎了。”
方思阮短短地“哦”了一声,并未露出异样。
一般人在知晓他目不能视,是个瞎子之后,无一例外都会流露出惋惜遗憾之情。花满楼虽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却可以感知他们所想。萧夫人是第一个没有朝他露出异样眼神的人。
时春多雨,他们一起在廊檐下听雨,淅淅雨声,微风燕子斜。心随雨动,但彼此静默无声。
方思阮与他彼此凝视着,心中微微一动,总好似有一种熟悉之感。
她隔着朦胧春光觑向他脸庞,霞光为他面容镀上了一层金光,模糊了他温柔的神情。
方思阮心微动,突然走近他,将头贴在他的左胸口,花满楼的身体微微一僵,不过顷刻,他又恢复了镇定自若,没有推开,也没有迎合,只静静伫立。
浮云催薄暮,廊外雨声潺潺,雨帘隔断天地,万籁俱寂。
此刻,天地之间,竟好似只有他们二人。
神奇地,在他身边,她竟忘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茫茫无主,听着花满楼的心跳,沉默许久,她选择了忠于自己的内心。
方思阮低头微微笑了,轻声道:“原来我们的心跳都是一样的。”
花满楼看不见,却又无比确定她笑了,因为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她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她的声音也透过他振动的胸膛传到了他的耳中。他的手扶上她的肩膀,忍不住微微收拢。
他滴酒未沾,在此刻却有些熏然。
方思阮又道:“你的心跳的好快。”
花满楼低头,目光虚空地落在她发顶上,苦笑道:“我不过也只是个普通男人罢了。”
也会紧张,也会心动。
方思阮柔顺地倚靠在他怀中道:“许多人说我命硬,刚嫁给萧月白就克死了他。但我知道,我的命实际上根本比不上他们的嘴硬。他们私底下又都说我很美,也都想要得到我。”
花满楼认真道:“萧总镖头的死从不是你的错。总有些人会为自己的私欲找个借口,为了自己更能心安理得地去掠夺。”
恍然间思绪翻涌,方思阮伸手抚摸上他的脸颊,指腹温柔地摩挲着,慢慢地将他的脸推向自己,温热的鼻息扑了上去,唇瓣若即若离,轻轻蠕动,便可吻上。她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柔声问道:“那你有私欲吗.....你想要我吗?”
他却没有侧过脸,震颤的眼睫显示着他此刻心乱如麻。
沉默了片刻,他的声音在廊间响起:“在今天之前,我可以坦然地回答你,但此刻......”
花满楼垂下眼睫,没有继续说下去。
方思阮伸手摸上他的眼角,柔声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眼睛很美......”
花满楼听的出这是她真心的赞美,甚至不含一丝惋惜。
吻,轻轻落在他的眼睫上。
花满楼微微震颤,心中瞬间卷起了惊涛骇浪。
这大约是他此生做出最出格的事情,明明知晓该伸手去阻止她,偏偏此刻浑身仿佛失去了力气。
在刚才与她共同倾听雨声的那一刻,他心中竟生出了此生没有虚度之感……

花满楼有一座小楼,一座开满了鲜花的小楼。
花满楼的小楼在夜间永远是一片黑暗。他不用点灯,因为他是一个瞎子,点不点灯对于他来说都没有丝毫分别。花满楼自七岁开始就已经习惯了与黑暗作伴。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是一个自怨自艾的人。恰恰相反,他的人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他对鲜花有一种格外的热爱,热爱鲜花盛开时的那份生机勃勃,热爱世间所有的生命。
但这些天里他却是例外,每到黄昏时分,太阳还未来得及落下,在稀薄的余晖中他便早早地就在楼里每一个角落燃起一盏盏灯。小楼灯火通明,恍如白炽。
朦朦的烛火亮起时,他感受着指腹上传来得炙热温度时,心底总不自觉得升起一份期待与憧憬。
花满楼坐在窗前等着一个人的到来,一个总是姗姗来迟的女人。
春夜的风微带一丝湿意,在静默的空气中,他对着孤灯抚摸着手下柔软的花瓣,轻嗅花香,渐渐地,花香之中叠入了一股令人心醉的幽香,丝丝缕缕地弥漫而来。
楼梯上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由下而上离他越来越近。
花满楼转头望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方思阮缓缓走向他如往常一般依偎在他身旁,微笑道:“你今天的心情好像很好。”
花满楼的眸光望向了她的方向,他感受到了一种愉快。那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快乐,细想之下,就只有在他童年之时才产生过这种感觉。
他本想回答她,是因为她的到来,他才能那么的快乐,但细想之下,他根本没有立场说出这个话来,最后只是微笑着回她了两个字:“不错。”
这段时间认识以来,她好像更多的是把他当做了一种抚慰内心的工具。苦闷,又乍然在心中崩开,恨不相逢未嫁时,她偏偏已是别人的妻……
这个念头一出,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体,远离了她一点。
方思阮自然是感受到了他突然的改变,冷着一张脸瞧着他,冷哼一声道:“你既然不想见我,为什么还要点起那么多灯。”
一个瞎子是不用点灯的。
花满楼眼睫微垂,有些沉默。
她待他一直有些忽冷忽热的,当然这里面也一些他的原因。每每他们之间刚要踏近一步,他就下意识地要缩回去一点。
方思阮又瞥了他一眼,负气道:“你既然不想见我,那我这就走了,以后也不会再来找你。”
花满楼马上就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叹息了一声,徐徐道:“我只是担心外面会对你有一些不好的言论。”
方思阮怔怔地望着他,委屈道:“别人怎么看的我不管,我只在乎你怎么想。”
这下子,花满楼仿佛重新获得了勇气,不再犹豫了,握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们俩只顾谈心,风一吹,窗边的烛火便都灭了,房内霎时间陷入了黑暗。月光似雾,朦朦胧胧的,方思阮伸手去摸他的脸,忽然道:“我想看着你的脸。”
她的话令他心底升起无限的柔情。花满楼起身,想要重新去点起蜡烛,下一秒却被她伸手拉住,他又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她重新挨偎到他身侧。
她轻声在他耳畔道:“用另一种方式看你的脸。”
方思阮很享受与他在一起的时光,和他在一起,时间也不再漫长难捱。
在她吻他的时候,她忽然问道:“你想知道我长得是什么样吗?”
花满楼深深地望向她,微笑道:“你就是你,就算我不知道你的模样,但只要你出现在我身旁,我就一定能认出你。”
她柔声道:“那你摸摸我吧。”
方思阮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闭上了眼眸。在此刻她和他一样都陷入了黑暗,黑暗之中触觉最为灵敏,她能感受到他的手在自己脸上慢慢滑过,从额头再到眼睛、鼻子、柔软的唇瓣……
花满楼心砰砰地跳着,用手去抚摸,烙印在心底,情不自禁地在心中勾勒出她的模样。
待摸到她的发鬓上,花满楼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了细微的变化,唇边的微笑有一瞬间的暂停,小心地往她鬓间摸去。
一只梅花花纹的簪子斜斜插在她的鬓间。
正是他先前赠予她的绿梅簪。
今晚,她将它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花满楼的眼睛一亮,在这一刹那间,他已明白了她的用意,心念乍起,抿唇微笑,蓬蓬的绿意浮进了他的眼里,恰似一江春水,漾满了温柔。
他欲说些什么,却被她细白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唇瓣前,轻轻抚弄,方思阮柔声道:“你不能总是让我主动。”
花满楼捧着她的脸朝她的唇压去……
浮云卷霭,明月流光缓缓从窗牖间倾斜而入,方思阮躺在花满楼的大腿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一枚玉牌,晶莹无暇,玉质温润。
花满楼伸手触摸上她光滑雪腻的肩头,肌肤微凉,于是掀起被角为她小心盖上,紧接着顺着她的手臂一路抚了下去。他本欲牵起方思阮的手,却不料手里直接被她塞进了一块玉牌。
他细细摸着玉牌,一面刻着几十个人物,一面刻着长段的梵文,一面小小的玉牌之上竟可雕刻下如此之多的内容,足见雕刻者手艺之巧夺天工。
但花满楼有些疑惑,问道:“这是?”
方思阮回道:“这个玉牌是我在章瑾的尸体上翻到的,我想萧月白大概就是为了这枚玉牌才死的。”
花满楼从她的话中提取到了关键信息,微微拧眉道:“章瑾已经死了。”
“不错。”方思阮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盯着他温柔的眼睛道,“如果我说是我杀了他,你相信吗?”
花满楼握住了她的手,沉默了一瞬后只道:“只要你说的,我都会相信。”
方思阮凝望着他的面容,似在辨着真伪,最后却不甚在意地移开了眼,娓娓道:“那天章瑾突然闯入了我的卧房内,欲对我不轨,我就亲手杀了他。这块玉牌……你就帮我保管这块玉牌吧。”
花满楼没有问她如何杀的章瑾,也没有问她,只是默默握着她的手。
她有很多秘密,但只告诉了他这一桩。
可这就已经足够了。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从来就没有什么密不透风的事情。
不知何时起,江湖中流传出一个消息,成兴镖局总镖头萧月白的遗孀萧夫人这些日子里经常出入花家七公子花满楼的百花楼。
有人言之凿凿,称亲眼目睹了两人行为举止亲密,不像是普通关系。
中间人添油加醋一番,传到下一个人口中,又是另一种说法。
更有甚者说,萧夫人早与花满楼有了首尾,萧月白之死就是两人合谋而为,连章瑾的失踪也是因为撞破了二人的丑事而被杀死。
方思阮没有顾忌这些流言蜚语,她向来并不在意这些,依旧和从前一样出入百花楼,与花满楼相伴,抚琴赏花,他们的志趣和身体皆颇为契合。
一段时间的相处下来,他们之间便愈发地默契,往往一个牵手便能察觉到对方的心意。
花满楼实在是一个温柔到了极致的男子,表里如一,和他在一起,她忽然觉得那段失去的记忆也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一日夜里,方思阮如往常一样回到了成兴镖局当中自己的卧房。刚踏入房内,她便察觉出屋内有另一道气息存在,似在房梁之上蛰伏已久。
她微微眨了下眼,恍若没有察觉道,阖上门,袅袅地走向床畔。
一个黑衣人从房梁之上翻身而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背影默默望了很久,才缓缓开口道:“我是来杀你的。”
那人的声音低沉缓慢。
方思阮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望着他在黑夜中仍旧明亮的双眼,接了下去继续道:“但你现在已经改变了主意。”
“不错。”他的眼里瞬间染上了愉悦的笑意,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方思阮淡淡笑道:“如果你要杀我,早在我踏入这门的那一瞬就该对我动手,没有必要对我说这么多的话。”
男人笑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严肃的模样,肯定道:“章瑾已经死了。”
方思阮回他道:“不错。”
他又道:“他是被你的姘头花满楼杀死的。”
方思阮闻言不由惊异地看着他,没有想到他宁愿相信是花满楼杀的章瑾,也没有怀疑是她动的手。
他似乎是以为自己猜中了事实才得她如此反应,更加坚信此事。
“我本来要杀了你,但在你走进房门的那一刻我就改变了主意,现在我要你跟我走。”
他边说着边走到她的身前,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她娇艳的面容,徐徐道,
“从前你跟过何人我不管,但从今以后你只能有我一个男人。记住我的名字叫做霍天青。”
方思阮眨了下眼,突然反应过来,恍然道:“我和花满楼之间的流言是你派人散播的?”
她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叫做霍天青的年轻男人,别得尚且不论,他生得一张英俊的脸孔,风度翩翩,武功身手也不弱,应该是一个极为讨女人欢心的人。
但他今日既然不幸地来了她的地盘,又与章瑾和那玉牌之间似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更何况他提出了这么无礼的要求,她便不能轻易地放他离开。
对视之间,杀念微动。
霍天青突然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只以为她钟情于花满楼,宁死也不愿跟他。他冷冷道:“你若自尽,我便去杀了花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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