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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前任他哥(苏幕幕)


“说到底,也是我不懂事,见账目不对就去问二婶,弄成现在这样,明日我就将账务还给二婶,再不干涉府上事了,还后宅安宁,请祖父不要生气。”说着她也哭起来,又大着肚子跪在地上,看起来尤其凄惨可怜。
二太太见她这样,心中一滞。
这宋胭,她竟开始以退为进了,这话一出,若国公爷真的不再追究,那不就是明明白白的包庇二房、委屈大房吗?
二太太还不知怎么应对,国公爷也是沉默。
魏祁在这边拉宋胭起来,国公爷在长久的沉默后,开口叫来府上老人,那是曾经国公夫人身边的妈妈,吩咐道:“带上人,去绣春堂查检,清点所有钱财;另外,叫二老爷过来。”
“父亲……”二太太还想挣扎,见国公爷脸色阴沉,不敢再开口。
魏祁却道:“琉璃瓦的事,还望祖父一并查明,若确实是胭胭贪墨了其中银两,我愿意双倍赔偿公中;若不是,胡乱诬告人也不能毫无代价。”
二太太面如死灰,彻底绝望。
国公爷沉默不语。
他已有感觉,在这场论战里,看似所有人都等着他拿主意,但其实他并非完全乾纲独断,魏祁站在那里,那种威压裹挟着他的意志,让他不得不按孙子的想法去做。
似乎不那样,他在大房这一支面前便彻底失去威信——说到底,如今他在魏祁面前只是长辈,而非管控者,决定不了他的前途生死。
这种感觉,上次便有了,这次更甚。
有一点落寞,但又知道自己不该落寞,毕竟他比自己强,是魏家的希望,是魏家如今和未来的顶梁柱。
语气中透着疲惫,他无奈看向魏祁:“琉璃瓦的事,明天彻查,眼下你们就先回去吧,后边待查检结果出来再说——
“至于二媳妇,让人带着先去你过世的母亲房里休息吧,或者愿意的话,也可以自己交待钱都存放在哪里,这事也能早点有结果。”
二太太垂着头不说话,魏祁道了声“是”,带着宋胭走了,不再管这边的事。
既然国公爷决定清查,也就不必在这儿盯着。
外面早已是一夜色茫茫,回去路上,魏祁牵起她的手,提醒道:“注意脚下。”
宋胭看看他,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将他胳膊抱住。
虽然今天闹了这么一场,但她莫名的心情还挺好。
转而看他,愧疚道:“今天是不是耽误你自己的事了?是我太笨,害你要替我忙活。”
魏祁反问:“怎么这么说?”
“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啊,我以为证据确凿,结果那些并不是真正的证据;我以为与二婶挑明了,她就不会再三针对我了,结果她竟能找个我的把柄出来。”
说到这里,她连忙解释:“她说的那批琉璃瓦,我绝没有自己卖掉,我问过二婶,全按她吩咐做的,当时我虽觉得不妥,但总觉得不该质疑二婶,就什么都没说,哪知道还有今天。”
魏祁温声道:“二婶的精明厉害,连我也不敢小觑,你哪里能斗得过?她在府上安然无事这么多年,却被你抓到了她贪墨银两的事,她估计早就后悔小瞧了你。”
“是吗?”宋胭内疚的心理散了一些,然后道:“我总觉得今天的事好像因我而起似的。”
魏祁认真道:“最初我也觉得是不是不要把这事闹太大,但见她反诬告你,我突然意识到人的胃口是会逐渐养大的,胆子也会越来越大,她当家十多年,贪墨二十万两,下一个十年,也许是五十万两、一百万两呢?
“国公府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样的贪墨,最后国公府被掏空了,家也散了。”
这倒是,眼下的贪墨,对国公府似乎没什么影响,可谁知道二太太的欲望止境在哪里呢?
现在好了,不管怎样,事情揭露了,这场贪墨也就戛然而止。
宋胭放心了,然后道:“下次我不擅自作主了,遇到事问问你。”
魏祁停步,看着面前年轻清澈的容颜,怜惜地摸了摸她的头:“你怎么不能作主?是国公府太复杂,母亲太偷闲,才要你来面对,你尽管作主,还有我呢。”
宋胭抿唇笑,再次抱紧了他的胳膊。
直到回了屋,两人才匆匆吃了晚饭,魏祁催她去沐浴了早点休息。
宋胭问:“你呢?你不会还要去忙吧?这么晚了,要不然先睡?”
魏祁犹豫片刻,看看她,点头:“好。”
“那你先去沐浴,我还要拆头发卸妆呢。”
这些确实费时间,魏祁也就先去了浴房。
等宋胭沐浴好出来,魏祁已经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她留了盏小灯,轻手轻脚上床去,在他旁边躺了一会儿,看着他,见他平静的脸庞在烛光下显得无比柔和俊朗,一时心动,撑起身在他唇边落了一吻。
他却突然睁眼,与她四目相对。
“怎么了?”他问。
宋胭连忙躺下来:“没怎么了,我以为你睡着了。”
“本来是快睡着,现在不要睡了。”
宋胭笑起来,侧过身将他抱住,隔一会儿,捧起他脸又朝他唇上亲了一下。
他伸手探到被子底下:“怎么,想?”
宋胭将他手推开:“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就是想抱抱你不行么?”
魏祁便将她搂住:“本想宽慰一下你的,但刚才有些累,就躺下了。现在看你好看不难过了?”
“不难过了,有错也是别人的错,和我没关系。”她道。
随后看着他:“我问你,你为什么非逼着祖父查二婶?不怕他不高兴吗?”
“这么大的事,他不查,含糊盖过,不是不公吗?”
宋胭道:“以前他也不公,也没见你和他顶撞啊。”
“你说袭爵的事?”魏祁问,“那主要还是我的事,这次是你,我自己能不计较,但不能让你跟着我不计较。”
宋胭便又笑了起来,心中奇怪,他说这些竟然如此一本正经,如此平常,好像这在他看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好呢?
“你可不可以说说,你为什么喜欢我啊?从什么时候喜欢的?”她问。
魏祁却不自然地轻咳一声,平躺过去将视线避开她,看向房顶。
宋胭扳过他的脸:“你说呀。”
“说这个做什么?”他仍不看她。
“怎么不能说,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呢?算来算去,都是我怀孕之后,所以我觉得,其实你是喜欢孩子?”
魏祁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她:“你心里又没我,这么在意这些事做什么?”
宋胭嘟起唇:“谁说我心里没你,我觉得……我也挺喜欢你的。”
魏祁看着她,心中竟泛起一种良家女子遇上轻佻薄幸郎的酸楚:一边清醒地知道她在骗人,一边又十分欢喜期待。
他问:“是吗?”想了想,道:“因为我替你拿到了证据,你觉得我好,所以觉得喜欢我?”
是的,她最喜欢抱着他说“夫君你真好”,好似心里眼里只有他,转过身却想着五弟流泪。
他偶尔能让她欢喜,但五弟总是能让她伤心痛苦。
宋胭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按他的话琢磨片刻,回道:“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但也不全是。”
魏祁的表现很平静:“好了,睡吧。”

宋胭搂过他的肩,靠在他肩头闭上眼。
他低头看她一会儿,将她放在他肩头的小手握住,两人依偎着睡去。
隔天魏祁起得早,本是悄悄起床,她却醒了,在他坐起身时嘟哝道:“怎么又起这么早?”
“事情有点多。”
“唔……”迷糊中她想了起来,昨日他是有事的,被耽误了。
晨曦中她困倦地闭着眼,魏祁低头道:“家中的事不必太放在心上,我今日早一些回来。”
宋胭睁开眼:“你忙你的,家中不必你管。”
魏祁抚着她的脸:“好,你睡吧。”
他很快走了,宋胭再睡一会儿起身,却没听见国公爷或是绣春堂那边有什么动静,她也没刻意去打听,只静静等着。闲来无事,去摘了几只荷花和木芙蓉插进花瓶中。
去库房找面料给孩子做衣裳,无意寻到几段彩色的绢纱,心念一动,花大半日时间缠了几朵绢花。
宋胭挑了几只好的,让人给宫玉岚送去几只,又给家里嫂嫂送去几只——她怀着孕,已有半年都没出门,纯粹是闲的。
过一会儿,去宫家的人回来了,给她送了一只老母鸡回来,说是给她炖汤补身,宋胭心中汗颜,这一看就是宫夫人的手笔,几只小玩意儿,就还这么大的礼。
她其实是期待宫玉岚能给她写封信或是来看看她的,但宫玉岚好似没空,再一想,她婚期将近,一定是忙婚事。
可是她的婚事似乎就在最近,自己这样能去么?
这倒是桩烦心的事,她想半天没到能怎么办,没一会儿去宋家的人也回来了,给她带了两只靠枕,说是母亲做的,还有嫂嫂唐秀莹给做的一身小衣裳,又告诉她,嫂嫂怀孕了。
宋胭喜出望外,倒没想到好消息来得这么快,只恨自己闲着无聊送几只绢花,竟没把自己这儿的补品送一些过去,还有适合婴儿的鞋样、面料,好多东西都能给嫂嫂。
她觉得哥哥前几年虽苦,可嫂嫂似乎是他的贵人,尽是给他带福气来的。
说完这事,带话的妈妈又道:“宋家奶奶还说,多谢姑爷上次亲自跑一趟,她已劝好了公子,已经去拜访过那军医了,现下公子正在服药,每日施针,说是还真有些起色,我看太太和奶奶都很高兴。”
“姑爷?大爷什么时候去过吗?”宋胭问。
妈妈回:“好像是前不久,说是陈太医给介绍的一位军医,公子先前不愿去,姑爷去了宋家,宋家太太和奶奶才知道这事,家里又劝公子,这才劝好了愿意去的。”
“还有这事……”宋胭嘀咕,“又不告诉我。”
秋月在一旁道:“兴许是怕惹奶奶心烦。”
对呀,哥哥也是看过不少大夫的,人情和钱都花了不少,最后总是失望,若让她知道,她当然也会期望,最后大概率也是失望,还不如不告诉。
宋胭撑着头在桌上,一会儿想哥哥该不会真能有些好转吧?一会儿又想,魏祁好像替她做了很多事,而她都没给他做什么——
好像给他生孩子算一个?
她起身去小厨房,开始泡乌梅,山楂,甘草,陈皮,又拈了些干桑葚,桂花,冰糖,枸杞,一应近十样东西,准备给魏祁熬点酸梅汤。
厨房里热,这酸梅汤熬得辛苦,好在东西出来,味道还真不错。
她很满意,盛了一碗,拿冰镇着,正好魏祁回来时是晚饭时间,她先将酸梅汤摆在他面前。
魏祁洗了手过来,见了那碗,问:“酸梅汤?”
宋胭在他面前坐下,一副贤惠模样看着他:“对呀,我亲自配料熬的,你试试?”
魏祁一怔,微微皱眉:“这么热的天?”
“还好,也不是很热,再说我没在灶膛前。”说完她就催促:“你快喝。”
魏祁拿起勺子舀了一口喝下。
“怎么样?”她问。
他点点头:“很好。”
宋胭笑起来:“这我自己试出的方子,我觉得比普通摊子卖的好喝。”
他脸上露出一丝笑,却又交待:“以后别这么热的天去厨房了。”
“你从外面回来也很热呀,可不要消消暑吗?”她道。
魏祁目光温醇,低头喝酸梅汤。
宋胭觉得大袖衫的袖子不好用饭,起身去卧房换了件窄袖上衣,一出来,就见魏祁正将那碗酸梅汤端起来一口饮尽,如喝药一样咽下,紧皱起眉头,半晌那眉头才舒展开。
宋胭问他:“你做什么呢?”
“嗯?什么?”魏祁一边回着,一边拿帕子蘸了蘸嘴角,一副若无其事模样。
宋胭坐到桌边,看看他,又看看他面前的空碗,回想片刻,问他:“你是不是不爱喝?”
魏祁有片刻的迟疑。
她又问:“我熬的你不喜欢吗?”
半天他道:“和你熬的没关系,所有酸梅汤我都不爱喝。”
宋胭:“……”
“你可真挑。”她嘟起唇,“甜的不吃,酸的不吃,皇帝都没你这么难侍候。”
魏祁有些无奈地解释:“我也不是所有酸的都不吃,只是觉得酸梅汤太酸了。”
随后看着她:“要不然我再尝尝,可能就喜欢了。”
“那还是算了吧,你说你喜欢什么,我明天给你做。”
魏祁轻笑:“我喜欢你好好歇息,别折腾。”
“我今天够闲了……”宋胭叹息
“就快了,还有五个月。”他安慰。
“还有五个月……”
一声长叹中,宋胭端起碗开始吃饭,她倒是在饭后喝了一大碗酸梅汤。
用过晚饭,魏祁又要去景和堂,宋胭开口:“你就在这里嘛,我不打扰你,一天都见不到你人。”
她说到最后,带着娇嗔,让他心头一软,不由自主答应:“好,我就在这里。”
于是留了下来,在书桌前办公。
宋胭让丫鬟们退下了,连后面沐浴都叫丫鬟从后面角门进,保持着安静,没打扰他。
入夜,她到书桌旁给他添灯。
一缕幽香传来,魏祁抬头看她,正好见她站在自己对面,半披着头发,穿一件蝉翼似的粉色薄纱短襦,透着里面浅黄色的肚兜,正点着蜡烛,蜡烛点然,屋中又亮了一圈,将她白皙的肌肤照得更加皎洁如玉。
他强迫自己低下头来,蘸了蘸墨,认真写手上的字。
隔一会儿她走了,就在他心渐渐平复时,她却又回来,让他忍不住再次抬起头,发现她又在剪灯芯,一手执剪刀,一手扶着桌子,身子半歪,头发垂了一半下来,那薄薄的短襦本就系得松,此时半垮在肩头,让胸前的春光呼之欲出。
他看着她将灯芯剪完,然后伸出手,将她手牵住,宋胭疑惑地抬起头,被他轻轻拉到了他面前。
他一手搂着她,让她坐到他腿上,在她耳边问:“是想了吗?再等我两刻,就快好了?”
他这问的是……她想那个?
宋胭很疑惑,很快否认:“哪有,我才没有呢。”
“那你穿这么薄做什么?”他看着身上的衣服,那肚兜上的月下金桂离他近在咫尺。
宋胭闻言,莫名道:“大夏天,在自己屋里,不穿薄的还穿厚的么?”
意识到自己静悄悄帮他点灯,帮他剪烛芯,就怕打扰他,他却误会自己故意在他身边转,想做那事,她觉得很冤,从他身上起身,轻哼一声:“自己脑子里不正经,倒怪别人穿得薄。”
魏祁欲言又止,最后放弃。
是他脑子里不正经吗?他怎么觉得就是她在故意诱惑他?
他没和她争,再次执起笔。
宋胭坐到他对面去,心中微恼,觉得自己受了不白之冤。
她索性坐到了书桌旁边的榻上,拿了只香膏来,轻轻挽起裤腿,开始往腿上一点点抹香膏。
魏祁转过头,就见她身上那件短襦又松了一些,垮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在外,她还挽起了裤腿,那小巧的,染着蔻丹的脚、光洁的小腿都在外面,于是他脑中徘徊的,全是那腿挂在自己臂弯上的情形。
她抹了香膏,手在小腿上,从下抹到上,又从上抹到下。
他放了笔,将桌上公文往旁边一推,烛台换到了旁边高几上,起身过去将她从榻上捞起来,抱过来,一把放在书桌上。
“做什么呢?”他问。
宋胭拿腿靠住他的腰,娇声道:“没干嘛呀,又打扰你了么?就是有点……睡不着嘛……”
他深吸一口气,向她逼进一步,一把搂住她腰:“睡不着,那就别睡了。”
说罢,将那她惹火的薄纱短襦扯掉,狠狠吻向她的唇。
这吻没持续多久,她便被放了下来,自下而上看着他一手捏着她的腰,一手迫不及待拆下自己腰封。
她娇嘀嘀笑他:“假正经……”
他早已顾不上她的取笑了,用行动承认自己和正经不沾边。
虫鸣不止,远处花园的池塘里传来阵阵蛙鸣,此起彼伏,久不停歇。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去了床上,又过半个时辰,他起身去沐浴。
宋胭道:“等等,我也去。”
“嗯?”他问:“怎么要去沐浴了?”
她向来是懒得动的。
宋胭嗔怪地看着他:“你说呢?”
他低头看了眼,笑。
不知她算不算怨女,但他算是旷男了,忍了太久。
“我替你洗干净。”他抬手将她抱了起来,往浴房去。

第80章
翌日一早,魏祁还没出门,国公爷那边来了人,让他若是有空,就晚一些出门,先去万寿堂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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