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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


这段时间通过紧急补课,纪明遥详细学习了崔家众人的情况,连崔瑜在地方上和回京后都有何政绩举措,孟恭人娘家的亲戚关系,和她在闺中时都与谁交好,而这些女子又现在何方等等……都背得滚瓜烂熟。
崔珏从年幼至今的经历,和他现下在翰林院的职责等等,她更是一清二楚。
他离京要做什么,她自然也知道。
但……虽然她不算目不识丁的草包,两辈子加起来上过二十多年学,古代的现代的、中的西的……都略有涉猎,可她学的方向和崔珏并不一样,对他的生活只能说是有所了解。
若现在要以这个做话题,很快就会变成一问一答,而崔珏是来道别的,不是来做先生的。
她也不想这时候还上课。
他上回的举动,她已经诚恳谢过了,再提起来谢一次也很奇怪。
倒是可以提上午才来过的孟恭人。但孟恭人来说的是她未来在崔家的住处。
这……不好现在就直接和“未婚夫”讨论吧……
见礼后,纪明遥慢慢地坐在榻上,慢慢接过茶碗,用这些动作拖延了好几秒,还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话题。
她没谈过恋爱。
和温从阳的相处如果算的话……她只需要人出现在他眼前,温从阳就会自己找出源源不断的话说。
崔珏显然与温从阳是相反的性格。
她……上辈子也算个卷王,男同学的情书示好等等她都嫌烦,直接视而不见……这辈子更别提了,除了自家、亲友家的男子、仆从和各店掌柜之外,她就没怎么和男的说过话。
而这辈子她贯彻得最认真的准则,还有一条是:
直面自己所不会的,并且承认自己有缺点。
所以,纪明遥放下茶碗,看向崔珏,只干巴巴说出一句:“崔翰林,在外要保重身体……一路平安。”
她开口时,崔珏已端肃静听。见她说完便看着他,崔珏有心想为自己突然离京致歉,但话在嘴边总是难以出口……竟也只说出一句:“姑娘在家……也请保重自身。”
虽则甜腻字眼无趣,但这话也太干了,已算失礼。他说完便想。
纪二姑娘却竟笑了。
崔珏一时怔住。
——原来他也不会嘛!
纪明遥浑身都轻松了,笑应他的话:“好。”
虽然不解,但纪二姑娘并未觉得他失礼,崔珏便也不再深想。
就似这般互相敬重便很好。
看崔珏没有再开口的意思,纪明遥便与他道别,向内间请太太出来。
温夫人诧异:“这才能说了几句话?”
纪明遥算了算:“说了七句。”
见礼问好各一句,她说一句,崔珏一句,然后她答了一句,道别又是两句。
正好是七句。
一算还挺多!
温夫人听得发笑又无奈:“我难道是真在问你说了几句话?你又和我装傻!”
但她也不好再让明遥回去找崔珏了,只得让她自去。
难道是……还没开窍吗?
温夫人心里可惜。
若崔珏不出这趟门,一月过来一两次,两人多见几面,到成婚前就能算熟悉了。
现在也没法子了。
这次换亲事,虽然她已尽力补偿,但终究还是让明遥受了不少委屈。
以后再慢慢补给孩子吧。
崔珏也并未在安国公府留饭,很快告辞。
崔瑜已在家等着。
因从妻子处听了许多纪二姑娘的好话,他不免更加关心,幼弟与纪二姑娘都说了什么。
今日相见无甚不可说的,兄长又着实追问得紧,崔珏便道:“纪二姑娘让我保重身体,祝我一路平安。”
崔瑜还待看他继续说,就见他洗了手坐在桌边,竟在等待用饭了。
崔瑜只得也在桌旁坐下,追问:“还有呢?”
崔珏:“我请纪二姑娘在家也保重自身。”
崔瑜:“……没了?”
崔珏奇怪地看着他:“还有什么?”
崔瑜被他看得……竟真有些怀疑是自己奇怪,但还是说:“上午你嫂子回来,满口的说纪二姑娘为人极好,平和亲善,两人还约好了下次再见,怎么你过去,只就这一两句话?再没别的了?”
说着,他想起了自己和妻子新婚时,便将对自己的怀疑都去了。
不是他的问题。
是阿珏的。
崔珏却不认为有何奇异之处,回道:“二姑娘与嫂子都是女子,自然比与我相见亲厚了。”
他问:“大哥不饿吗?”
崔瑜:“……饿!”
他叫小厮:“快点上饭!”
一边吃饭,他一边又不禁注意着兄弟。
见崔珏还如平常一样无甚表情,他又觉得是他错想了,阿珏不是被美色所惑。
这个家里,快被美色所惑的另有其人。
那便是……他的夫人!
与幼弟饭毕,崔瑜仍回妻子房中歇息。
崔珏独自小憩,闭目躺在榻上,却并未入睡。
直到此刻,他才敢确认,在纪二姑娘面前,他没有想起那个不可说的……冒犯的梦境。
如此便好。
又下了两场雨,四月将过,天气渐次转为炎热。
安国公府里的两位病人,徐老夫人与纪明达,也终于都大致康愈了。
一日休沐前,安国公夜间请安回来,又与夫人提起:“明达既已好了,便快请舅兄过来提亲吧。”
这就耽误了快一个月。
温夫人这次却没应,反问:“老爷忘了前些日子京里的流言吗?”
安国公当然知道。
他皱眉道:“陛下发了话,已无人敢再传了,都过去了,还怕什么?”
温夫人耐心与他分说:“我是想着,虽然不敢传明遥和崔珏了,但这还没过去多久,就急急地定了明达和从阳,又怕人多想。难道有陛下的话,就能禁得住旁人都不想?咱们虽然清白,也要众人都看清楚才好。明遥和崔珏明年才办大礼,索性把明达和从阳也推到明年办,今年秋冬再定亲也不迟。再过三五个月再定,也就没人多心了。”
安国公在旁听了,却仍然不乐,怀疑说道:“从明达十二三,太太就给她挑起了女婿,一直挑了四五年才满意。去年明遥十四,也差不多定下了。太太只顾着前两个女儿,怎不想想三丫头今年已经十五,若明达秋天才定,又什么时候定三丫头?”
太太一向偏心,不是故意找借口,要把三丫头耽误下来吧?
温夫人自是听懂了安国公的言外之意。
她气得想笑,也便真笑了两声,说:“我知道老爷是怕耽误了明德,老爷若非要赶着办,我也不拦。只是没听过谁家三两个月就把三个女儿都定出去的,只怕便是本没有事,也要传出话了。我本想的是,她姐姐们名声清白无暇,三丫头自然也清白,如此才好说亲。我是该说的都说了,该劝的也劝了,到了那时,老爷再后悔,可别怪我——”
她慢慢地把话说完:“我也不敢管了。”
这话一落地,安国公好似立刻就想明白了一般。
他忙笑道:“我哪里是只怕耽误了明德?明达最年长,也怕耽误了她!太太误会我了。孩子们的亲事,还是太太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温夫人却没顺着台阶就下,反还又说:“和崔家的亲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办的。老太太要退亲,老爷不肯给退,非要换人,也是我办的。和我娘家提换人,旁人自是不好开口,也都是我去说。如今不过是为了家里都好,要缓些给明达提亲,也没耽误着三丫头,老爷就几次三番的催我,又叫我害怕。我看,三丫头的亲事我还是不管了,都交给老爷做主的好。”
——太太真要不管,他哪里去寻好人家?
安国公就急了,忙说:“太太真是误会我了!太太用心,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他们毕竟也是我的孩子,出阁大礼,我难免多问几句。太太若不喜欢,我今后都不问就是了!”
看他当真着急起来,温夫人心内冷笑,口中却叹道:“老爷虽然信我,我却怕辜负老爷。”
看着安国公的眼睛,她说:“老爷清楚,三丫头姨娘的事不算秘密,知道的人家不少。”
当年她初嫁老爷,老爷有一个极喜欢的爱妾,姓姚,是京中小户人家的女儿,老爷成婚之前在外自己瞧上的,给了人家极厚的礼接到家里做良妾,几乎宠她到了不顾正室体面的地步。
她嫁老爷本不是因两相情好,也早知他房里有几个姬妾,本不在意。偏这姚姨娘自认不凡,存着挑衅之心,屡屡冒犯,还妄图把自己小产栽赃到她头上,意图指她“嫉妒”,犯七出,想让老爷休了她。
老爷虽没听她的,她却实厌烦得很了,便求哥哥寻了一个绝色女子买进来,便是沈姨娘。
老爷果然喜欢极了,把对姚姨娘的心减了许多。
有人平分秋色,姚姨娘也似乎安分了。
她有了明达不多时,沈姨娘便有了明遥,姚姨娘也生了三丫头。
她又有了明远。
又一二年,沈姨娘又有了身孕,姚姨娘却没有。
或许是因来的太医都说,沈姨娘怀的必是家里的第二个哥儿,也或许是因这些年姚姨娘心里的嫉恨越来越深……总归,沈姨娘怀胎六个月的时候,被姚姨娘从花园高阁上推下了台阶。
有几个婆子恰在下面扫洒,都看见了。
明遥和几个丫头嬷嬷……也看见了。
明遥……果然自幼灵透,当时便大声将此事叫破。
家里人人皆知,是姚姨娘害死了沈姨娘和那个未能出生的孩子,偏老爷还想包庇凶犯。
她一直记得,老爷要打死所有做证的奴才,还对明遥大吼大叫,发疯似的骂她:“你妹妹说你撒谎!你撒谎!!你姨娘是自己掉下去的,你是不是撒谎!!!”
明遥才四岁,就那么小小的一个人,迎着她父亲的发狂,却一抖也不抖,坚决地说:“就是姚姨娘推的!我没撒谎,是三妹妹撒谎!”
明遥大声说:“我敢用性命发誓没撒谎!老爷和三妹妹敢吗?!!”
她不想再忍受老爷的虚伪、糊涂、恃强凌弱和无情无义,叫人去报了官。
谋杀他人,证据确凿,姚姨娘依律被判斩首。
因走过一趟衙门,此事当时在京里闹得不小,也就成了家里的禁忌,连她都不会轻易提起。
今天,她也真是忍够了。
果然,被提起此事,安国公脸色骤然发青。
但他没再似十一年前一般发狂。
半日,他说:“那岂是孩子的错处?!”
温夫人微笑接话:“自然不是孩子的错了。可咱们虽然不怨孩子,却难保外人忌讳这个。我得和老爷问明白:若三丫头的夫家不如明遥和明达的,老爷不会觉得我偏心吧?”
老爷现在说“再不问了”,若三丫头真嫁不着他满意的人家,他岂能不怪她?
不如趁早说明白的好。
安国公的面色变了又变。
但最后,他也只能说:“自然不会。”
温夫人笑道:“今年我多领孩子们出门,她两个姐姐都有了人家,明宜又还小,旁人自然只看她一个了。等有人来问,我全告诉老爷,还是老爷先拿主意吧。”
这意思便是,谁家想求娶三丫头,她都不会拦,由得老爷自己去选。但她可不会再像挑崔珏一样,费心再找一个好女婿。至于三丫头能否也嫁入公府侯门,也要看她的命。
安国公听懂了。
但话已说到这里,他不能再将前面的全然反口。
他只能应道:“辛苦太太。”
传人进来服侍洗漱,安国公越想,越觉得自己是被夫人给算计了一道。
再加上想起刀下惨死的爱妾,想到若非夫人暗中报了官,今日不但爱妾还活着,三丫头名声也无碍,他心里越发有了怒意。
只是出言难改。他还有求于夫人,更不能此刻离了这里,去找旁人。
草草行过夫妻之事,他又提出:“孩子大了,住在一处实不方便,明达她又是长姐,她妹妹们都有自己的院子,只她没有,也不像。还是叫她搬出去吧,别像只苛待她一般。”
温夫人听了便想驳回。
她把明达接回身边,正是要孩子离了老太太,她才好教导。这才多久,就让搬出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但话出口前,她犹豫了。
明达病的这一场,不正是因她把老太太当最亲的人,寻机溜过去什么都说……险些让老太太害得明遥亲事不成,她才自己也吓着了吗?
可见,只要人心里不明白,不论身在何处,都是无用。
非把明达留在身边,或许连正院的事,她都能一句一句再告诉老太太……
就顺着老爷这一次吧。
真把老爷逼急翻脸,对孩子们也没好处。
而且,她恰是还有一件好事没说。
温夫人便笑应道:“好啊。正好明达愿意和三丫头亲近,搬出去了,她们姊妹也好见面。说起来,老爷好像还不知道,明达把从阳要来的话说给老太太那天,还是三丫头替她遮的谎。她们说要去三丫头屋里坐坐,我便没大在意。后来三丫头也没来和我说明达没去。”
她感叹道:“谁知我一个没在意,这两个孩子就惹出这么大的祸来。”
安国公没想到自己又被反将了一军,只能忍气说:“这怎么又是明德的错?她也想不到她姐姐是去说这些!”
温夫人便笑着反问:“那明达也想不到,她和老太太说几句闲话,就能让老太太做下这么大一个‘好计策’。”
她紧接着又说:“若说明德是小孩子,不懂事,明达也就只比她大两岁,也还是孩子呢。”
安国公给憋得脖子都红了。
温夫人也就收了神通,笑道:“明儿我就给明达收拾院子。老爷吩咐的事,我能办的,哪件没办成?何况这件小事。”
痛痛快快地说完,她闭上眼睛,也不管身旁的安国公如何,高兴睡了一觉。
次日休沐。
清晨请安时,温夫人便说:“老太太已近大愈,明达也算好了,就从今日起,上午仍去给老太太请安吧。只是老太太毕竟上了年纪,将至花甲,夜间就让老太太肃静些,别去了?”
她看似在吩咐孩子们,其实是在问安国公。
与其等老太太坐不住了,又要和老爷说东道西来挑礼,不如她先把好听的说在前面,以后还都省了孩子们下午再走一趟。
安国公没甚可挑的,笑道:“是当如此。”
他看着孩子们说:“人生在世,忠孝为先,你们生在纪家,祖辈皆是大周忠臣,当奉祖辈先贤为楷模,不可对尊长言语违逆、心中不敬,败了家中历代声名。”
他着重看着纪明遥。
这也是安国公惯常对她的敲打了。
纪明遥随姐妹兄弟一同起身应“是”,心里根本不当回事。
她早就只把安国公当个屁看了。
可惜是有毒气会伤人的屁,还暂时不能远离。
既去请安,早饭便当在徐老夫人处用。
但温夫人也早想好了一套说辞,笑道:“这么多人都聚在老太太这,真怪闹的。不如只留老爷和我与明达陪老太太用饭吧,老太太心里也能清净些。”
徐老夫人本不想让几个庶出的孙男孙女太松快了,更不想让儿媳如愿。
但她大病一场,的确损伤不少元气,自思年纪又上来了,心里也怕短寿,让这几个庶孽戳在眼前,她怕也吃不香饭。
是以,虽然几重旧恨未消,她却还是应下了,还说:“你当家辛苦,也不必在我这站规矩了,也回去罢。”
她现在也不想多看温氏这张脸。
且等儿子气消了,寻个机会,把她的人从庄子上弄回来,再从长计议。
用过早饭,纪明达陪了祖母半个时辰,独自回到正院。
二妹妹和三妹妹已经在堂屋管家事了。
应是并无大事,所以二妹妹手里拿着本闲书在翻,只有三妹妹在抿唇吩咐人。
明远和四妹妹、明丰也在。
娘正在看明远的文章,四妹妹在教明丰写字。
屋内一派和睦。
纪明达心里……泛起少许异样。
但看见她来,弟弟妹妹们都起身相迎,她便也忙进去说:“娘,我回来了。”
温夫人放下文章,笑道:“正有一件事和你说。”
她先命纪明远:“你回去吧。虽然崔珏走了,崔府丞还在,你有不通之处,去请教崔府丞也好。”
说来,她执着要崔珏做女婿,也有一二分是为了明远。
明远被他父亲寄予厚望,自己也愿意潜心读书,可惜纪家武勋之家,甚少文人出身的亲友——她舅舅能算一位,又和纪家不算太实在的亲戚。能有个在读书上天资横溢的亲姐夫,于明远是极大的助益。
不过,明远迟早有国公爵位承继,读书不成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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