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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嫡姐换亲之后(明春鸢)


“崔珏守信,他既应下,便不会毁约……”温夫人神色复杂,“且他年岁在那,最迟明年春夏你们就要成婚了,现在才打算,我还嫌晚了些。”
现在是春末,即将夏初,离明年春天……只剩不到一年。
纪明遥彻底愣住了。
给了她一刻钟缓神,温夫人把昨晚熬夜粗糙写下的嫁妆册子递给她:“你先看一遍。”
纪明遥怔怔翻开第一页。
第一行就写着……“压箱银,三万六千两。”
她手一抖,差点把册子甩飞出去!
她记得安国公府的规矩,女儿出阁,压箱银是每人六千啊!!
她忙看太太,想问太太是不是写错了,只是一时有些找不到声音……温夫人被她的神色逗得直乐,才想和她说明缘故,外头进来人回话:“舅太太派了郑嬷嬷来见太太。”
温夫人便压住明遥的手,命:“请。”
郑嬷嬷一进来就磕头,见屋里都是姑太太和……纪二姑娘的心腹人,才小声说:“我们大爷……想再见姑娘一面。”
她祈求地看向纪二姑娘。
想到从阳昨日情状……温夫人不忍拒绝,不由也看向明遥。
“见一面……也好。”半晌,纪明遥说,“正好,昨儿我已把表哥送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请嬷嬷稍等一等,丫头取来,一并带回去。还烦请传话:若表哥那里还有我的东西,也请都送回来罢。”

温从阳送给纪明遥的东西收拾出来,比她以为的还多。
有他才“喜欢”上她那年,用力过度送她的珠花、手串、玉佩等首饰,让她迅速明白了他的心思,开始躲他,之后也坚决拒绝了所有类似的礼物。已经收了的不好退回去,但收下的几样,她也一次都没戴过,还是簇新的,只落了些灰尘在上面。
开始是不能戴、更不愿意戴,她也不缺首饰用。后来,两家长辈暗示他们会成亲的时候,这些十岁出头时合用首饰对她来说已经“过时”了,不适合将及笄成年的“大姑娘”。
还有他被她冷淡的那几年,借着给所有姊妹送东西,才到她手上的琉璃灯、水晶花瓶、玛瑙镇纸……
家里纪明达瞧不上他,不用,四妹妹也不用,只有纪明德会摆在书案上、放在多宝阁里。
纪明遥原本也都收起来不用,去年才翻了翻旧东西,把一对水晶花瓶拿出来,摆在了书案边的高几上,还有一只白瓷花瓶,摆在炕桌上或窗边,琉璃灯走夜路照明亮堂,便也常用起来。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
比如她去年生日,他送了一根亲手做的檀木簪子;比如他日常城里城外疯玩,看见喜欢就给她带来的根雕、泥人、一盒子竹扇、成套的瓷娃娃;比如他开始认真习武后,给她也找了一副轻弓和一把短匕……虽然她都没用过,但这两样是她最舍不得的……
不过,也只是对寻常喜爱之物的正常不舍。
她想要,求一求太太,能求来一箱子差不多的。
大周风气不算太保守,女子学习骑射乃至习武都并不罕见,安国公府又是武勋世家,更是代代会教家中女儿骑射。她怕摔马,坚决不肯学,只学了射箭,纪明达和纪明德却都认认真真学过两三年,两人房中还都挂着惯用的弓和马鞭,四妹妹今年也要开始学了。
所有的礼物,昨天丫头们收拾出来,纪明遥自己又检查过一遍,仔细回想,确认没有遗漏。
两大箱东西抬过来,郑嬷嬷心里一个叫苦。
她是坐车来的,把东西搬回去倒不惹眼,可见了大爷,会是怎么个光景?
但姑太太面前,郑嬷嬷不敢多废话——她现在看不穿纪二姑娘的想法,只知道纪二姑娘的嘴也不是好惹的——就这么告辞回去了。
她出去后,屋里安静了片刻。
纪明遥又看了眼嫁妆册子上的“三万六千两”字样——很好,什么感慨都飞了——忙继续问太太:“这个……真不是写错了吗?”
“这我还能写错?”温夫人嗔她一眼,“就是这个数!这还是你老爷亲口说的——”
她说明原因:“你知道,你老爷极看重崔家这门亲家,又是咱们家突然换人,无礼在先。我说,若是明达嫁过去,他和老太太定会多有补贴,咱们已经是先对不住崔家了,人家虽不缺几万两银子,可怎好还叫人家再吃媳妇嫁妆的亏?你老爷无话可说,便道给你的压箱银子多三万,正是六个六千两,也算图个吉利,又说别的也让我酌情多添些。”
纪明遥瞬间放了心。
跟着就是非常的高兴!!!
别管多出来的三万两是为了“补偿”谁,总归都是算在她的嫁妆里!而且大周朝律法有明确规定,女性的嫁妆是女方个人财产,丈夫公婆不可私吞,妻子的嫁妆也不在男方家庭“分家”所分割的范围内,寡妇改嫁可以名正言顺带走嫁妆。虽然在实际生活里,嫁妆不大可能完全不花用,但总归,这时代的法律还部分保障着女性的财产权。①
本朝国库充盈,官民富庶,历年来盛行厚嫁之风。安国公府家规,女儿出阁,嫁妆除压箱钱和家具摆设、衣衫首饰外,还需赔送房屋田产和奴仆人口,总价值约在三万两。
温夫人心头苦闷郁气未消,既安国公说,别的也让她“酌情多添”,她昨夜便照着规矩,把每样都几乎多添了一两倍写下:京中房屋两处、田庄三处、衣料一百二十箱……人口十房——
“太太,这么多衣料,我多长十个身子也穿不下呀!”纪明遥看出这是太太愤怒中写下来的了,连忙推辞,“还有,我若真带了十房人过去,家里岂不是没有太太中使的人了?崔家只怕也放不下这么多人!还是就按姑姑们出阁的规矩,四个丫头四房人口吧。”
温夫人自己看了看,也笑了,拿笔把这一项划了:“也是,你是成亲去,又不是打仗去。”
她便问:“你身边现有五个丫头,都带去吧?多一个不算什么。”
“还是别了。”纪明遥笑道,“太太已经为我破了许多例,再多,只怕太太将来难办。不如只留要紧的。”
她多一个不算什么,纪明达也多一两个,自然更不算什么。安国公偏疼纪明德,若要让她也多两三个,有两个女儿的例在先,太太就不好驳回了。
毕竟安国公只说的,“酌情多添”。以后翻出来,什么在“情理之中”,什么是“情理之外”,还不是他一张嘴的事?
纪明遥叫碧月来身边,对温夫人笑道:“正好说到这了,我想替碧月姐姐求个恩典:碧月姐姐照顾我这么多年,比人家的奶娘还细心周全,可惜差了名分,我倒不好像人家给奶嬷嬷养老一样,给她也养老!正是如今她年岁到了,我想求太太准她自嫁人去,算我借花献佛,拿太太的恩典全了我们多年的情分。求太太就准了吧?”
碧月本还以为,姑娘是不会带她一起出阁了,哪知姑娘竟是在大处替她想着……姑娘和太太说话,为她求恩典,她忙在一旁跪下。又听见“养老”一说,她差点没忍住笑。
温夫人听完虽也笑,却没立时答应:“我想的是让碧月先嫁人,她两口儿再做陪房和你一起去呢。有她长长久久地伺候你,我也放心些。”
纪明遥忙笑道:“只好求太太多赏我一房妥帖的人了。”
温夫人又想了想,才道:“也罢。”
她便看向碧月:“把你调去二姑娘身边几年,也没委屈着你。她最是好性儿,她懒,也不要你们多勤快,你在她房里,比在我这轻省多了,我可都是知道的!她既和你好,要放你,我也不做恶人,就让你去。只你便出去了,也别忘了你姑娘的情分才是。”
碧月忙磕头谢恩,又给纪明遥磕头。
纪明遥赶紧叫她起来,又嘀咕温夫人:“太太赏了恩典,还要说我一句懒。”
“说你怎么了?”温夫人又赏她一个脑瓜崩。
碧月喜极而泣,被镜月、银月等拉出去贺喜,叫她请客了。
纪明遥揉着脑门,继续听太太安排她:“等你出阁,再放碧月。就让她老子娘和弟弟妹妹都一起跟你去吧。”
碧月的爹娘是她当年的陪房,两口子老实忠心,就是人太老实了,不机灵,生出的大女儿倒聪慧,选上了大丫头。明遥看着懒,心里明透,在哪都能过得好,这样的人给她使唤正合适。碧月的家人都在明遥手下,也不怕碧月在外心野了,反来害明遥。
“再把家里的厨子给你一房,省得你到崔家吃不惯,怎么样?”温夫人笑问。
“太太真好!!”纪明遥跳起来欢呼!!
理国公府。
郑嬷嬷把纪二姑娘退回来的两箱东西送到了大爷房里。
太太也还在。
得知二姑娘应了见面,何夫人瞅瞅儿子,不知该不该松一口气。
见这么大两箱东西都是儿子送给人家的,她又心里发酸:孩子长了这么大,送过她的东西可有这些的一成多?
二姑娘的确是懂事孩子,但……还是别来温家的好。
她已实在撑不住了,回房歇息前,嘱咐儿子:“人家的东西你也快收拾出来,赶着让人送去吧。她一个姑娘家,清清白白,还要再说人家的,你可千万别糊涂了私藏什么,坏了人家的名声。”
她还有两句话没说:
大姑娘是较真性子。若儿子真留下什么,叫大姑娘发现了,恐怕又要闹出事。
若她说,二姑娘送回来的这些东西,最好也赶紧销毁。可这话从阳必不肯依。
罢了,别把他逼太紧。
温从阳哑声应是。
何夫人又道:“她怕是不好来咱们家了,你想见她,还是得你过去。你不好好养好了,什么时候才能出门?快先睡觉。”
温从阳仍然应是,又添一句:“娘辛苦了,快请回去歇息吧。”
何夫人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郑嬷嬷见势也赶紧一溜。
温从阳对着遥妹妹送回来的箱子愣了半日,没叫人打开。
他怕看见里面的东西。
遥妹妹似乎没送过他什么,只有几幅画,没有针线,没有书字……他现在也不敢细想。
温从阳叫人随便找块缎子把箱子盖上,闭上了眼睛。
他还要去见遥妹妹。
他……他们……他和遥妹妹,未必就,未必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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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参考唐宋,可当架空私设。

两日内,安国公府和崔家低调地换了婚贴。
在温夫人的坚持下,安国公府退回了崔家原本送来的、聘娶纪明达的定礼。崔家又重新置办了一份定礼送来,才算安国公府换女成婚之事终于了结,再无可以生变之处了。
安国公府上下这才人人知晓,从上回小崔大人和温大爷来,就这五六日功夫,大姑娘不嫁小崔大人了,竟改成了二姑娘嫁!!
老太太还没病愈,每天除了老爷和大姑娘外不见别人,今天也没出门。大姑娘没出安庆堂,老爷和太太好像也没有再庆贺一回的意思。二姑娘得了这么一位乘龙快婿,院里也竟还和平常一样,就是各人脸上的笑着实藏不住……府里平静得有些不寻常。
纪明德花了几十两银子得出这么个结果,崔家的人一走,她从正院回屋子,先蒙着被子哭了一场。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太太有什么好的,最先想着大姐姐,然后就是二姐姐!从来也不想一想她!
她也是安国公府的姑娘,她就不配吗?!
她自己哭了半晌,屋里没人敢劝,连奶娘都不敢作声。
哭得累了,她坐起来,出了一会神,吩咐道:“给我洗脸,换身衣服,我要去给二姐姐……贺喜。”
细细用粉盖住了眼下红肿,纪明德重整精神,先没去熙和院,而是绕到后面“毓宁院”找纪明宜。
今日休沐,纪明宜不上学,从太太房里出来,她便把幼弟纪明丰带到屋子里,监督他背诗。
纪明德进了院子,便见他们姐弟俩坐在廊下,纪明丰磕磕绊绊读着:“黄、黄河远上白云、白云间——”
她便不用人通传,扬声笑道:“四妹妹!”
纪明宜只得和纪明丰站起来,笑回一声:“三姐姐来了。”
今日二姐姐大喜,她本该再去私下贺一贺,只怕三姐姐又在二姐姐那问东问西、刨根问底,不但二姐姐反感,她也不爱听,所以没去。但三姐姐还是来找她了。
她小声和奶娘嘀咕了一句:“我就知道躲不过。”
纪明德走过来开口,说要一起去贺纪明遥,纪明宜知道难逃,索性也没多废话,先应下。
她笑道:“我已猜着了,我便不去,三姐姐也会来找我。”
人已请到,纪明德不计较她这一句刺,笑道:“咱们快走吧,再迟,我只怕二姐姐要睡了。”
虽然还没吃午饭,但二姐姐想睡觉,哪管上午下午、什么时辰?
纪明宜吩咐奶娘把弟弟送回姨娘屋里去。她跟纪明德往外走,又笑问:“三姐姐怎么不去请大姐姐?”
纪明德瞪大眼睛看她:“这怎么好去请!”
纪明宜便发愁道:“是啊,虽说是二姐姐喜得贵婿,偏又是大姐姐定过的人……大姐姐只在老太太院里,方才都没露面,也不知现下心里怎么样,咱们过去贺二姐姐,是不是——”
她边说,脚步也慢了下来。
纪明德也踯躅了。
纪明宜慢慢走着,只等纪明德做决定。
恰走到纪明德的“静舒院”旁。
她停下脚,装作才想起来一般,笑道:“说是去贺二姐姐大喜,我竟忘了带贺礼了。”
纪明宜便忙说:“三姐姐提的是,我也没带。”
纪明德忙笑道:“咱们还是各自先预备贺礼,改个时间再去吧?”
纪明宜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
两人就在静舒院前告别。
回房路上,纪明宜让一个丫头悄悄过去熙和院,告诉二姐姐:“三姐姐已被我劝回去了,二姐姐请安心玩吧。”
丫头忙绕了个远过去,把这事如此这般一说。
纪明遥先笑道:“四妹妹还是那么聪明!”
她不愿和纪明德多说一句没必要的话,却怕四妹妹担心,先叫那丫头带话回去:“是大姐姐不合适嫁了,老爷太太安排我嫁,没有别的缘故。”
屋里正好有崔家送来的点心果子,她叫各样都盛上些,共盛了六盘,分作两盒,让春涧领人送到毓宁院:“他家的厨子比咱家的不大一样,妹妹吃着玩吧。”
每样点心都比纪家的稍淡,她吃出来有些是减了糖蜜、果仁,有些是减了油酥,咸口点心馅料里的滋味也比纪家的少,但味道不差。
看来他家厨子手艺还不错。
——上回崔家给纪明达送的点心,她一口都没吃到。这回算是吃了个爽。
虽说对两个妹妹厚此薄彼并非“大家行事”,纪明遥也不是舍不得这一口吃的,但纪明德若收了点心,一定会跑来寻根究底,还会自怨自艾,烦人得很。
为自己的心情着想,纪明遥愉快地决定就是不送她。
收到食盒,纪明宜忙向春涧谢过二姐姐。
叫丫头送走春涧,她打开两个食盒看,见里面点心样式都是一样的,不由一笑,便叫人把一个食盒送到姨娘那去。
定了亲的下午和平常一样悠闲度过,晚饭时到太太屋里,纪明遥见到了很少在正院出现的纪明达。
她穿着一件满绣的山茶红褙子,下面翡翠色百裥裙,梳双环望仙髻,戴挂珠赤金簪,比几日前看上去似乎清减了些,但依旧仪表端雅、举止庄重,双手交握身前坐在太太身旁,微笑看过来,姿态神情毫无破绽,仍是那位名满京华的安国公府长女。
当然,今晚请安,纪明遥又是最晚一个到的。
满室人都明里暗里望着她们两个。尤其安国公与纪明德,几乎毫无掩饰。
纪明遥便也微笑看过去。
她欠身行礼,声音也一如平常尊重而平静:“老爷、太太、大姐姐。”
纪明达站起身,走到她身前,握住她温热的手,笑说:“还没贺二妹妹大喜。”
纪明遥亦回握她冰凉的手指,笑道:“大姐姐给老太太侍疾要紧。”
屋里凝重而紧张的气氛似乎散了些。
温夫人把她两人都叫到身边,一手握住一个,笑道:“人齐了,便与你们都说一声:明达与崔珏命格相克,不能成婚,所以才又改定了明遥。从今日起,明达就搬到我这边东厢住了,和明遥一起帮我管几个月的事,你们要找大姐姐,可别找错了地方。”
众子女都起身,齐说:“是。”
安国公方道:“老太太尚在病中,家里便不大办了,虽不用你们侍疾,你们私下热闹,也别太过了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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