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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这宅斗文炮灰我罩了(伴树花开)


“……”萧君湛默了默,用难以言喻的心情还真的对着镜子照了起来。
良久,他轻咳了声,拢上自己衣襟,脸上的不高兴消失殆尽,嗓音干涩道:“我不知……”
说着,他微微一顿,眸光奇异的望了过来,笑道:“冉冉如此表现,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醋了?”
“……你当人人都是你,那么爱拈酸吃醋!”卫含章声音猛地拔高:“我只是看你言行不检点,提醒你一二罢了!”
“好,多谢你的提醒。”萧君湛完全在意她说自己不检点,像是识破了什么,心满意足的颔首道:“冉冉面皮薄,不承认也不要紧,我知道就行。”
“……”卫含章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完全无法相信这人竟然还有这种颠倒黑白的本事。
她才没有醋,她只是见不得这人衣衫不整躺在她床上的模样,勾的她贴身婢女都红了面颊。
想到这儿,卫含章眉头微蹙,上下打量他一番,试探道:“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日常起居……”
她没再说下去,面色却渐渐变了。
脑中已有宫婢为他宽衣解带,伺候他沐浴更衣的画面了。
她话说到一半就停了,萧君湛却也能猜到她未尽之意,面上笑意更甚,他坐起来拾起落在榻边的团扇,慢悠悠的睨她一眼,语带调侃道:“冉冉关心我日常起居作甚,不是还叫我去幸宫婢?”
他算看出来了,这姑娘就算中了蛊毒,不受控制的排斥他,内心深处却还是把他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那点霸道脾气半点没变。
当日刘婉宁向他邀宠,他只不过瞥了一眼,她醉成那样都还在耿耿于怀。
真是醋坛子成精。
这个论断让萧君湛心情大好,从昨日下午开始面对她的低沉而产生的焦躁恼怒,在这一刻被彻底抚平。
可卫含章却见不得他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听见他的话恼意更甚,道:“殿下万乘之尊,我的确不该过问这些,您愿意如何便如何吧。”
说着,她扭头朝门口走,未走三两步便被追上,萧君湛扣住她的肩膀,将人转过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笑着凑近,哄道:“脾气怎么这么坏?还说着话呢就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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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含章挣开下巴的手,道:“我骄纵任性不讲理,殿下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当然知道,”萧君湛笑了声,语气愈发温柔道:“我还知道你这不讲理的性子,是独独对我一人才有。”
“……”卫含章被他点破,顿时一噎,不服输的脾气上来,强自嘴硬道:“也不是对你一个人。”
“哦?”萧君湛眉梢微微一动,不动声色道:“冉冉还对谁这般刁蛮?”
他面上还有笑意,但眼神却渐渐平静下来,似在思忖些什么,叫卫含章瞧的心头一跳,下意识转移了话题:“你既觉得我刁蛮不讲理,还日日缠着我做什么。”
萧君湛没有回答她的话,他神情莫测地望了她一会,忽然伸手握住她的腰把人抱起,抵在房门上将自己额头靠了过去,看着她的眼睛,终于提起了被他视为禁忌的名字:“是顾昀然?”
“不是!”卫含章闻言变色,快速道:“你不要总胡乱猜疑行么。”
“好吧,”萧君湛似乎并不纠结这个问题,只垂眸看着她,道:“冉冉以后也只许对我一个人刁蛮任性不讲理,能做到吗?”
“……”卫含章无语至极,搭在他肩膀的手,忍不住用力一掐,怒道:“殿下还有这种癖好,喜欢不讲理的姑娘吗?”
萧君湛失笑,握住她腰的手猛地用力揽紧:“你性子再霸道刁蛮,那也是我一点一点惯出来的,我自然喜欢,冉冉怎么样我都喜欢。
他愿意宠着她,愿意无缘由的偏向她,最爱她故意的不讲理,那是独属于他一个人的小性子,他乐意惯着。
甚至,不允许旁人窥视。
卫含章懂他的意思,更是不理解,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男子。
他好像天生就懂得怎么爱人,明明是第一次心动,却能无师自通的……撩拨人心。
她因为心头乍然而起的波动而微微蹙眉,一股厌倦之感快速袭来,忍不住就要刺他几句:“那我要是一直不喜欢你,甚至喜欢别人呢,你也要喜欢我吗?”
萧君湛听她堪称故意刁难的问题,微微严肃了神情,道:“不会的,冉冉会喜欢我。”
“???”卫含章见不得他如此笃定,当即就要反驳,却被他伸手捂住了唇。
萧君湛眉眼温柔的朝她嘘了声,哄道:“冉冉乖,咱们回京立刻把你身上的蛊毒解了,不许再说这些假设性的话气我。”
他只想好好将她捧在怀里,一点也不想同她置气,更不想欺负她。
那些荒谬至极的假设,他一个也听不得。
她真傻,竟然问得出这种问题。
他为了谋夺她的青睐,顶着燕王世子的名头日日望眼欲穿等她前来相会,克制一腔沸腾的情意小心接近,暗中操控那位顾昀然另娶他人,这才终于将她哄到了怀里,又怎么会容许她变心喜欢别人。
听见蛊毒,卫含章眨眨眼,见好就收道:“那我们快些回京吧。”
她多难得这么乖,萧君湛捏了捏她的耳朵,道了声好,将人松开后,思及前事,又笑道:“不是想知道我起居是否有宫婢伺候吗?那冉冉在这儿看好了。”
卫含章被他笑的有些恼火,撇开脸懒得瞧他。
门外的宁海大概一直留意里头的动静,不多时便敲了敲门,得到应允后,领着一队内侍进来。
一共七八人,全是内侍,无一宫婢,手里皆捧着物事,有条不紊的伺候萧君湛洗漱。
卫含章撑着下巴瞅了瞅,一直到萧君湛开始换衣服才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眼。
萧君湛见了,不由勾唇浅笑,宁海看他心情不错,小声禀告了昨夜将齐玉筱捉回来后的事儿:“人现在在侧殿,同刘家人关在一起,已经闹了一夜,说是要见您,奴婢恐顾少夫人闹出的动静太大扰您休息,便叫人将她嘴堵了,殿下可要传召?”
‘顾少夫人’这个称呼不止是卫含章,就连萧君湛都愣了愣,旋即淡声道:“不见,将她同刘家人一起,枷锁拷上,待回京再做处置。”
宁海对他的决定并不意外,他应了声诺,又将长乐公主昨夜被简达拦于城门外一事说出。
萧君湛听完,面色并无波澜,只道:“你亲自过去通个气,将成仪犯下的事说与她听,告诉她,孤不打算在京城之外处置她的女儿,让她这一路上安分些,不要叫孤改了主意才好。”
宁海躬身一拜,领旨而去。
他明白,殿下这是警告长乐公主回京路上少来惹他呢。
毕竟殿下执政多年,行事手腕素来果决,满朝文武无人能左右,长乐公主想救女儿唯有回了京城,进宫找陛下求情或许有几分希望,若是在路上闹出什么事儿惹得殿下不高兴,可没人能阻止殿下……
旁边的卫含章头一回见他对自己姐姐的态度,神情有些惊诧。
这对姐弟的关系竟然这般冷淡吗?
这可是一母同胞的嫡姐啊,先皇后早逝,按理说长姐如母……
想到这人对臣子也极其淡漠清冷,哪怕是深受重用的心腹重臣,也并无怀柔之色,卫含章眼睫一颤。
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的确很受优待。
……从初见时便是这样。
他对她恼过,怒过,甚至也欺负过她,但从没对她冷淡过。
一次都没有,永远温柔纵容,永远笑意舒然。
不知怎的,卫含章忽然想起了他昨日说的,若她出了事,他将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怎么了?”萧君湛一侧眸,见她神情恍惚,微微蹙眉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卫含章抬眼望着他,动了动唇,还是没有开口。
她该说什么呢?
说我忽然懂了你的话,懂了自己究竟有多重要吗。
就算记不起两心相许时的甜蜜,就算蛊虫作祟让她依旧看他面目可憎,但她也还是会为他对自己的偏爱而动容。
或许是虚荣心作祟吧,卫含章想,面前这个男人可是天下至尊,被这样的男人放在心尖尖上呵护,她……就算不喜欢,震撼震撼总可以吧?

第191章
回京的决定下的非常突然,好在立秋后随行官员们大多都做好了回京准备,该收拾的东西皆收拾妥当,所以用过早膳后,便整装待发。
来时,全是被太子选中随行的勋贵重臣和其家眷们,回京的队伍里,却多了几辆囚车。
煊赫百年的超品国公府,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自然在随行官眷中引起不小的动荡。
对此,内城传出的消息是,刘家以下犯上,意图谋害明旨亲封的太子妃,同弑储君无异,证据确凿,供认不讳,待押解回京后,再做最后处置。
‘意图谋害太子妃’这个消息传入卫恒、江氏耳里,堪称如遭雷击,尚未缓过神来,传递消息的内侍又带来了卫含苏的死讯。
两厢一串联,江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就软了身子,被卫恒眼疾手快揽着腰扶住。
卫恒亦是有些惶然,没有想到庶女竟然能犯下这等弥天大罪,冉冉她…!
他终究反应快些,一手扶住妻子,一边对着前来的内侍急切问道:“我家姑娘现在如何,可还妥当?”
内侍恭声道:“您无需担心,御医说了,卫姑娘并无大碍,只是不宜走动,需要好生休养,回京路上颠簸,殿下不放心姑娘回来,这会儿留她在车銮里休息呢。”
夫妻俩齐齐松了口气,事急从权,他们对女儿尚未成婚便同殿下同乘一撵也无任何意见。
江氏失神片刻,理通思绪后,指甲用力掐入手心,勉强叫自己安定下来,使了个眼色,让周嬷嬷递了个荷包过去,才道:“多谢公公走一趟,不知我家庶女的……尸身何在?”
那内侍并不意外,娴熟的接过荷包,微微一笑道:“这个二位就不用过问了,殿下的意思是,贵府庶女在回京途中忽生恶疾,您二位随意择个日子传出死讯即可,至于她陷害太子妃一事不能传扬出去,叫人徒增议论。”
哪里还有什么尸身,谋害太子妃的罪人,谁会许她风光下葬不成。
江氏问卫含苏的尸身也是恨她胆敢勾结刘家暗害幼女,恨不得鞭尸泄愤,不过既然殿下不许他们过问,她也毫无意见。
而卫恒作为当家人,在最开始惊惶后,他考虑的更多些。
比起庶女的生死,他眼下更在意幼女和卫家的安危。
家中庶女谋害嫡女,冉冉还是未来太子妃……她若因此出了事,殿下杀心起来,一个不好整个卫家恐怕都要遭株连。
在听到不会将此事传扬出去后,他才彻底信了冉冉并无大碍。
夫妻俩恭恭敬敬领了旨,送走内侍后,才对视一眼,江氏便别开脸。
只要想到她的娇娇幼女此刻还不知是否安好,可有吃到苦头,本就对卫恒不算多有耐心的江氏,顿时生了迁怒之心。
是他同妾氏所出的女儿谋害了她的冉冉!
卫恒也被这消息惊了个措手不及,他不明白为什么向来温顺柔弱的庶女为何会勾结外人来害自己妹妹。
但太子殿下既然下了论断,定然不会出错。
他的庶女,险些害死了嫡幼女,这是事实。
…………
太子銮驾,自是宽敞舒适,卫含章坐于软榻上,望着一整扇隔开内室的四折双面彩绘屏风,有些感叹储君待遇就是好。
古代版房车就是这样了吧。
一辆马车,除了用膳、就寝的房间外,竟连浴房都有。
难怪拉车的马都要六匹。
防震功能布置的也好,卫家的马车规制本身就不差,但乘坐久了,还是会有颠簸之感,一天下来大为不适。
相比之下,储君所用的东西配置顶级,这些弊端一点都感受不到,舟车劳顿之疲乏都能减轻大半。
卫含章饮了口茶,对这人将自己拘在这儿,坚决不允许她回卫家马车的不满消散了一丢丢。
萧君湛坐于对面,十分体贴的抬手将她空了的茶杯斟满,他是真的被这姑娘屡次出事给吓到了,恨不得时时刻刻将人放在眼皮底下看顾着,哪里愿意将人放回去。
此时正值已是下午时分,车外下起了小雨,给原本有些燥热的天气带来几分凉意。
车队末尾的囚车上,刘家除了刘婉宁以外的三人和齐玉筱皆头戴枷锁,全身被雨淋湿,狼狈不已。
可他们顾不得其他,纷纷仰着头接雨水解渴。
将近一日滴水未进,他们早干渴不已,这场雨简直是及时雨。
看守囚车的几名侍卫,望了一眼后,继续目不斜视的赶路。
他们心里未尝没有感叹,这些达官显贵们,云端跌落后的落差之态。
长乐公主望着车外的雨景,眼眶微微有些泛红,她握住身边夫郎的手臂,担忧道:“筱儿还在淋雨,她一个姑娘家,身子怎么撑得住。”
齐世子翻过一页手中的书籍,随口道:“筱儿自小习武,她的九节鞭可沾了不少血,比男子也不弱多少。”
“你!”长乐公主气的一把夺了他的书,怒道:“你还是当爹的吗?自己女儿蒙受大难,你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说这种风凉话!”
“书书书,日日就知道看你这些书!”她将手中的书一撕两半,丢在桌案上,恨声道:“你再不喜我,筱儿岩儿总归是你的亲生骨肉,平日里对他们不甚理睬也就罢了,眼下筱儿生死难料,你竟然半点不担心,你的心真是石头做的不成!“
这些年的冷遇,叫长乐公主收敛了骄横性子,学会了温柔示弱,上一次这般发怒,现在回想已是许多年前了。
齐世子神情略微有些恍惚,很快回过神来,他淡淡道:“担心有用的话,事情岂会发展成这样,太子殿下不是说了,回京后再论如何处置筱儿吗?有陛下在,她不会有事的。”
这话长乐公主到是认同,四姐妹里,父皇最是宠爱她,孙辈中,又最是喜欢她所出的一儿一女,只要回了京城,在父皇羽翼下,就没有让她的筱儿为那位没卫氏女受罚的可能。
莫说卫氏女只是中了无关痛痒的蛊毒,就算真出了生死攸关的事儿,父皇也必定不会叫筱儿为她偿命。

第192章
性命没有危险,她便操心起了旁的:“女儿如今被关在囚车里,水、米都不许送去,还叫这么多人看着她囚犯之姿,受尽羞辱,以她的性子,日后哪里还有脸面同各府来往。”
长乐公主字字句句都是一副慈母心肠,齐世子却不以为意道:“那便安分些日子,经此一役,正好收敛一下脾气,不要仗着身份张牙舞爪四处欺辱人。”
话语里都是对女儿的瞧不上,叫本就担忧女儿的长乐公主恼意更甚,冷哼道:“你就是不喜我,连带着也不喜两个孩子,筱儿身份贵重,没有半点脾气怎么行,哪里就四处欺辱人了!”
齐世子不欲同她争吵,起身便要下马车,被她抱住腰阻止。
“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我,我同你说了,辰哥儿的死与我无关,我承认我不喜欢那女人为你生的孩子,但当时我自己也初为人母,便是再心狠,也做不到对一个孩子下手。”
长乐公主端丽的面容染了湿意,泪眼朦胧的望着自己夫君,哭道:“齐郎你信我一次好不好,辰哥儿的死真的是意外,我也不想的。”
齐世子波澜不惊的握住腰间手,一点一点扯开,声音平淡道:“事情都过去了,无需再提。”
“若是当真过去了,我又何必提及!”长乐公主死死圈住他的腰,语气酸涩:“我争不过一个死人也就罢了,但我的儿女不能也争不过一个死人!”
“你怨我拆散你与那女人,我认,但我没有做的事,要我如何认,她有是什么好,让你心心念念记挂这么多年,我不好吗?”夫君对女儿出事的态度,彻底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长乐公主将这些年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嘶声道:“我堂堂嫡长公主下嫁给你,为了讨你欢心,连带着讨好你爹娘,弟妹,自问做的并不差,可辰哥儿一出事,所有人都怀疑我,这些年没有一个人信我!”
“你当我不知道外头的人怎么议论的吗?他们说我见不得辰哥儿占着你嫡长子的位子,要让他给我的岩儿腾位置,”她嗤笑了声,“真是可笑,筱儿出生当天,父皇便下旨封她为郡主,我的岩儿日后会缺富贵爵位吗?”
大凌王朝自建立起,就没有男孩无功封爵的先例,哪怕是皇子,所以长乐公主的长子现在还是一介白身,但可以料见等孩子长大些,随便混点功勋,爵位是必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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