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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雾家三岁)


思绪不再无序,混沌中的线头抽丝剥茧。“你想说什么?”我讨厌卡斯希曼这种语气,他习惯性地将对方当做自己的患者的口气。
答案逐渐清晰,我不屑于去做的事情反而是唯一的正确方向。
我恨不得让卡斯希曼立刻消失,然而他是对的,这种念头让我沉默等待。
“您知道了,对吗?”卡斯希曼缓缓从阳光里走来,他微微伏下身体。
“替代品。”
替代品。
弗洛夏最在乎谁呢?无法拒绝,不自觉地接受他的接近,相似的年龄,性别,她会默许的,像是不能抗拒这种温暖···
我露出她离开后第一个笑容,哪怕这种亲近体贴的笑让我作呕,可这就是必须付出的代价。
真是令人不快的取向,我垂下嘴角,冷漠地让阳光爬上衣角,脖颈,发丝,是啊,我笑了笑,这下,我看起来和他真像了不是吗。
安德廖沙,马尔金家的独子,依照马尔金家家主的现状来看,安德廖沙继承爵位还遥遥无期,没有必要花费精力关注的人物。
直到今天之前,他还是这样一个角色。
我翻开一张简报,十八岁,就读于菲利普斯·埃克塞特学院(Philips Exeter Academy)主修分子生物学。
十一岁第一任女友,十四岁第二任,三,四,五,六·····我冷笑一声,这就是弗洛夏心心念念的纯情哥哥,取向嘛···目光从一张张女性的照片而过,复杂的口味。
十六岁后,情感经历趋于空白,我朝后翻页,最近的一个是···我的指尖骤然攥紧,眼神死死地钉在那张照片上,金色长发,灰色眼眸,身材纤细而弱小,皮肤白皙,简直,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安娜丽莎,欧洲某个三流小家族的庶女,我轻哼一声,看来,连女友也算不上,这种家族的小女儿对安德廖沙来说,床伴?
“真是恶趣味。”恶心地令人兴奋。
我随手丢开,这种家伙既没有立场也没有借口再黏在弗洛夏身边,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哥哥对自己的情感,会不会露出对我时那样的眼神。
一定很精彩,我甚至迫不及待了。“斯达特舍,你说是不是?”
斯达特舍一板一眼地回答,“这要看您怎么想了,兄妹联姻虽然到今天已经是个禁忌,但百年之前的确是各王室延续正统血缘的主流方式。”
不懂变通而无比诚实的斯达特舍。
我百无聊赖地向后靠,语气难得地懒散,“那也是百年之前的历史了,既然是历史,就让它留在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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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纳斯塔西娅
人类能够昂首直立,双足行走。虽然鲨鱼比你善游,猎豹比你善跑,燕子比你善飞,红杉比你长寿,但人类却拥有自然馈赠的最大财富——智慧。——Richard Dawkins,牛津大学动物学家,《魔鬼的的牧师》,2003
“后天培养论”的支持者被自己对基因的无知所震惊,看不到基因的力量和必然性,他们所忽略的最重要的教训是:其实先天基因支持他们的观点。——Matt Ridley,《天性与教养》,2003
“阿纳斯塔西娅小姐,或许,您需要休息一下。”利兹女士打断了我的怔愣,她的话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出来,我意识到专注在某种程度上需要付出更多精力。
“嗯···”我轻捏眼角,深呼吸一口气,“你说得对···”我无法顺畅地完成氧气交换流程,就像是即将迎来灾难般的悲惨预感的不安,我无法让自己完全冷静下来。
似乎风暴渐起乌云聚拢,雷电积蓄力量隐隐逼近,而我,只能望着窗外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看不清耀眼阳光后的灰暗。
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不安呢?要知道,这个词语基本与我没有关系,我很聪明,不同于一般贵族小孩们在智力上或者某些领域的特定天分,我习惯成为一个完美的人,听上去似乎并不是一种享受,但对于我来说,没有比它更舒适的方式了。
该说是基因的力量吗?先天?后天?我们无法不与众不同,不论是血缘还是刻意培养,我们总能成为手握世俗权柄力量的少数人。
作为佛奥洛夫家族正统的继承人,在兄长被流放之后,我的地位无可撼动,这一切发生于我出生之前。年幼的时候,在家族的簇拥之下,很多相同年纪的小孩会轻易产生“我是这个世界的中心”这种幼稚的念头,不过不难理解,当身边所有人围绕着你,以自我为中心也就没那么不可原谅了。
即使是现在称得上稳重的阿列克谢在某个年龄段也说过,他是神子,是需要被仰望的存在,更别提尤拉,他的轻狂和傲慢一如既往,成人后也展现地淋漓尽致。
我没有那个时期,或许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知道了有一个地方叫巴甫契特,有一个姓氏是罗曼诺夫。在其他人都认为只是一个与我们没有区别的姓氏时,我感受到了差距,不允许被逾越的鸿沟,不能去触碰,就如同我们不能忍受平民们试图触碰我们一样。
过早的知道这一点,意味着这个世界上真正存在着“我所言所语,皆是律法”的权威,从那以后,我学会巧妙地隐藏傲慢,成为一个完美的人。
我一直做得很好,在玩伴们的圈子里,我是没有负面词汇的存在,微笑与合适的举止,距离感与恰到好处的亲近,我不需要费心,轻易地把握着所有分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我选择了最为轻松的一种。
我们一起长大,陪伴和成长为彼此构筑了友谊的框架,这是由一个个瞬间,一次次笑容或许还有眼泪的记忆加固,我们相互连接,默契从一个眼神,一次抿唇中流露出来,即使是最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个团体间的亲密。
我知道自己的名字在罗曼诺夫内务官的名单上,应该不算靠前,在国内算是前列,甚至我会在下一个生日到来之前得知,自己是否会成为巴甫契特堡下一个女主人,老实说,这相当的令人惊心动魄了不是吗?
实际上,我对此抱持消极态度,并非是我的原因,况且相信除了吉安娜没人有自信,能够成为合格的妻子。
罗曼诺夫殿下,他没有温度。
想到这里,我似乎靠近了北极冻土下坚硬的寒冰,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或者殿下更加寒冷,他的视线毫无波澜,似乎红色,绿色,少女,泥土,红砖,大理石壁画这些在他眼中没有任何区别,我们不是一个个会说话的人类,而是某种无机质生物,他不会给予你丝毫价值。
甚至厌恶都好得多,起码是强烈的情感,停留在我们身上的目光淡漠到了极致,你会时不时怀疑自己,以及感到畏惧,因为是人类,长久以来食物链顶端的人类,反而更难忍受那种忽视,而且你清楚地明白,那并非故意为之,而是本能的一种视线,没有经过任何后天加工,如同殿下是从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绪反应。
这才是最令人畏惧的,如果我们是花,是草,是其他一切事物,唯独不是一个人,那么成为一个合格妻子,这句话中的每一个词语都要打上问号。
直到我告别了平静的高中一年级,我才意识到一成不变的平静其实并不是一件坏事。
马尔金家有了一个女儿。
从消息传出的十五分钟后,几乎所有应该知晓的人都在接受这个新的故事。瓦斯列耶夫家的私生女,马尔金夫人的侄女,现如今马尔金家的养女。
玻璃城堡的会面之前,我的印象只有这些,而弗洛夏,说实话她并没有超出我的期待,普通苍白,拘谨而幼稚的小女孩,大约是我五六岁的模样,不,我与她不会有一丝相似,她安静地犹如深潭,阳光会为你照亮表面的水纹,底下深沉而静默。
我有几分挫败,无话不谈的好友,温柔的姐姐——我与她并未达成我想要的效果,明明她是那样不设防,我的亲切再多一分则显得急切,我可以慢慢来的,于是我递上了一杯温热的牛奶。
同时,我敏锐地察觉——或者是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已经在改变了,我们很有默契地不去暗示彼此,即使罗曼诺夫殿下的反常已经到了出格的地步。
安德廖沙很快离开了,我真诚建议他快回去看看,而他脸上冷漠下的忧虑不会对我们掩饰。我喝完了最后一口白兰地,做了第四个告别的人。
我可以喜欢弗洛夏,这不会比早餐选择甜菜烤小土豆汤还是柠檬梭鱼汤困难,但我不知为何感到了一丝压力。
圣诞节后,弗洛夏没有出现,学院中再也没有她的身影,黑森林聚会中的她好像泡沫一样消失了,同时从各种聚会中消失的还有安德廖沙,他停止了陪同尤拉一起与女孩子们玩闹,似乎之前身上总是不时带着女生香水味的那个人不是他。
如何适当的满足自身欲望,也是一门功课,因为往往容易被满足的事物,通常会变得无关紧要。
直到一天阿列克谢的姐姐的订婚宴,我以为安德廖沙不会出现的场合里,他出现了,身边带着一个一身黑裙的女生。
“安德,好久不见。”我走过去,角落的沙发上那个女生拘束地捧着一杯香槟,我朝她微笑。
安德廖沙有些醉了,这不是一个应该喝醉的场合,他灰蒙蒙的眼睛蒙上一层雾气。“嗯···Anna···”他长吐一口气,歪歪斜斜地向后靠,和那个女生中间塞得下三个自己。
我不动声色地皱皱眉,从桌上取出一杯橄榄果茶,里面加了解酒剂:“喝点这个吧,能让你舒服一些。”
“好。”安德廖沙乖巧地接过去,他望着晕黄的光线抿抿嘴唇,安静地一口口喝着。
“马···马尔金先生,我可不可以去那边···”女生突然说话,她怯生生地指着甜点塔,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我有点饿了···”红晕亲吻着女生的脸颊,她微微低下的侧脸楚楚可怜。
当那个女生离开之后,安德廖沙放下了果茶,他似乎清醒了不少,手肘撑着下巴,嘴角勾起一个轻佻的笑:“Anna,我很好,不会比现在更好了。”
他敷衍地安慰着我,我应该生气的,可我却毫无怒气。这一段时间不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只不过有些事情可以知道,但没必要表现出来你已经知道。
“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我并不担心,安德廖沙。”我将脸侧的卷发拨到耳后,平静地望着他,我肯定,安德廖沙有麻烦了。
因为,那个女生,该死的像极了他的妹妹弗洛夏。
肤色,瞳色,嘴唇,长发,还有神态,几乎立刻能从她身上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我不过见了弗洛夏一面,而安德廖沙不可能不知道。
但也就仅仅如此了。
除了外貌,那个女生与弗洛夏一点也不像,根本不用去调查就能猜得出家世背景,笑容弧度,语气,声音,恰到好处的羞怯和自以为高明的撒娇无一不表明了她的身份,是一个我没必要知晓姓名的人,经过后天培养的神态再如何熟练也无法改变骨子里的讨好,她本不是这样,而是为了他才这样做,这种利他性使她不能变得自然。
弗洛夏的羞涩是笨拙中夹杂一些尴尬,她的陌生感是那样真实,这与那个女生的熟练天壤之别,就像她察觉到我与安德需要对话,于是识时务地借口离开,这一点,弗洛夏根本做不到,而这些,安德廖沙更不可能不知道。
低劣的仿冒品,还有似真似假的传闻,让我的好心情破灭了,接着我感到了恐慌。

Chapter 151. 视角(四)
“你必须明白你在做什么,没有人是傻子,我能看出来代表其他人也一样,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忍耐是我的强项,可这一刻,我的能力完全失效了。
我的声音在颤抖,我不能辨别那是愤怒还是其他什么,我咬紧嘴唇,只希望安德廖沙没有听出来。
我的担心明显是多余的,他的眼神迷蒙,嘴角勾起来朝我笑:“别生气,Anna,他们知道也什么也不会发生···”他轻佻的笑容让我有些烦闷,接着他重新拿起酒杯。
“可应该知道的人永远也不知道。”安德廖沙一口气喝完酒,痛苦让他的笑容更加肆意,那股强烈的不甘也传染了过来。
我痛恨这样的安德廖沙,更痛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自己。
“所以,你能怎么办呢?安德廖沙,马尔金家的继承人,你什么也做不了,除了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那样自怜自艾?该适可而止了,安德,你不能冒这个险,这根本一点也不值得,不是吗?”我闭上眼睛近乎刻薄地讥讽,因为现在的我一定面目可憎。
该适可而止的人是你,阿纳斯塔西娅,卑鄙的胆小鬼,我默默地自我苛责。
而安德廖沙完全陷入了他自己的世界,“是啊,你说得对,这太愚蠢了不是吗?真是愚蠢···”
心脏像被攥住,又猛然松开,我直视安德廖沙,他的双眼温柔到了极致,浅灰色的眸子中只有我一个人,爱意浓烈而绝望,极端的爱意让我难堪地别开眼。
因为,他的眼里没有我。
我不再直视他,我害怕那双眼睛会看穿我秘密,会让我再也无法逃离。“你醉了,安德廖沙。”
我喃喃自语,望着他仰头喝下一杯杯烈酒,这次我没有阻止他。“Anna,我快要被逼疯了,你不会明白的,像是溺水···窒息的,然后永远不会死去···”
“······”我张开嘴唇,却无法发出声音,他的眼角划过泪水,将我彻彻底底石化。
昏暗的灯光下,解酒剂没有起作用——安德一杯接一杯地灌酒,没有任何解酒剂能够让一个酒鬼清醒。最后他理所当然地醉了,或者他终于如他所希望的醉了,直到他被艾萨克侍从搀扶着离开。我没有跟上去,保持着一动不动地姿势,吞咽着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恐慌。
我呆滞在原地,直到艾萨克去而复返,他敲敲我面前的桌子,“安德的情况不太好,我提前告知了马尔金家的管家,你不必担心。”
“嗯。”我扯开笑容,僵硬的嘴角勉强拉开合适的弧度,“他会好起来的。”
他会好起来的,我告诉自己,再也不会有比爱情更廉价的事物的,剥离它附加的经济价值外,爱情一无是处,这是共识,我,安德,尤拉,阿列克谢,没人不这么想,所以这只是一次无伤大雅的波折,我相信安德,他会自己处理得很好。
阿列克谢站在远处,他沉默地观看着这场拙劣的戏剧,我抬头望向他,笑了笑,这一次的笑容优雅而自然。
我挺直了胸膛,轻轻闭上眼睛,将苦涩消化殆尽。
冬天的时间线被拉长,我舀着热气腾腾的红茶,坐在学校的休息室里看着窗外的雪,枯竭而灰败的气息被纯白掩盖,恍惚一切都是圣洁而纯粹的,只有当更为寒冷的消融过后,春日绽放之前,才能看清那些被隐藏的丑陋。
休息室里今天容纳了够多的人,连西里尔和吉安娜也在,除了银勺碰撞杯壁的不和谐音之外,室内诡异的平静着。
所有人都知道昨天春狩时发生了什么,但王室没有放出消息,他们必须选择保持沉默,不论报纸头条还是社交网络上一切正常,对平民来说,这是一个平凡得过了头的午后。
“可疑的人找到了吗?”紧张到有些窒息的气氛被打破,我抬眼望向说话的人,不是尤拉,而是正翻着一本书的阿里克谢。
尤拉挑挑眉,他咔哧咔哧地大口咀嚼苹果,没有回答。
果然,早就沉不住气的吉安娜跳了出来,她的声音里有着无法忍耐的怒气:“阿列克谢,那不是可疑的人!我昨天已经说过了,袭击皇室成员的人是叛|pan国者,是可恶的,该死的无耻小人,他应该被送上绞刑架。”
吉安娜尖利地诅咒着,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胸前夸张地起伏,怒火开始燃烧着她的双眼,我似乎能看到她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变得通红。
阿里克谢耸耸肩,他无辜地被吉安娜的愤怒波及,他也不去反驳吉安娜,而是低下头把书翻过一页选择及早退出战局。
“受伤的是那一位?”西里尔的问句粗劣的伪装着,在场的人不会不知道他是指谁,可吉安娜并没有因此平息。
“她也是皇室成员,起码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挑衅,竟敢伤害···他们怎么敢···这些肮脏的老鼠···他们必须全部在监狱里为他们的错误赎罪!”
我环视一圈,平日里坐在那个位子上的安德廖沙没有出现,他失去了消息,从昨天开始,马尔金家的管家也拒绝透露他们小主人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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