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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即将被刀了的老婆(月裹鸿声)


“但你说这是下毒吗?又很难界定。太医院两手一摊,说我开的都是滋补药物,任谁也挑不出毛病。至于每天国主吃了其他什么东西,那来源庞杂,难以查证。而且毕竟此事不光彩,大肆调查有损凌家颜面,最后,也就是找了那几个倒霉方士顶锅——即使我知道,他们那些丹砂,本来是拿面团掺了些虎骨鹿鞭的粉末,是吃不死人的。”
凌青云最后这样总结,眸色森然。
我也不知说啥好,说起来这也算杀父之仇啊。不过大概一来凌青云跟父亲感情不深,二来他是能忍的人,才跟陆家一直还能保持谈笑往来的关系。
而如今,陆家的路数跟当年几乎一模一样。我不由紧张起来,看来他们表面妥协,但实际根本没忘了自家独子身上的羞辱,同时也不愿增加海税,削减收入。几件事一综合考虑,根本想重演一次,要了凌青云的命。
凌青云咧嘴笑了一下:“既然过去有成功的经验,怎么可能不再用一次呢?”
“可你既然知道了,”我道,“必不会重复你爹当年的作为,不是吗?”
“自然,”凌青云笑道,“太医院给的药我没喝,那些姑娘我更没碰过。”
“但是……”我沉吟一下,又道,“若你有了防备,他们看这招无效,难道不会想新的办法吗?你既然明白这一点,为什么又会同意升陆清流为太医首辅?那不是把自己的命交在仇人手上?”
凌青云立在烛光里,脸上带着半明半暗的笑意。
许久,他没回答我,却递给我一个缎面的锦囊,我接过来,布包带着点体温,沉甸甸的,不知装了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我问。
他看似想答,出口的却是一声巨大的“哈秋”。
他这喷嚏打得太急,我立在当场,黑着脸,半晌,才抬起袖子抹掉半脸的口水,心底飚出一串脏话。
然后他拿起帕子擦了擦鼻子,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对不起嘛,我感冒了……”
此时我还不知道,他这一感冒,感出了生离死别的范儿。

第四十五章 生离死别的“感冒”
我不太理解,为啥凌青云感冒感出了生离死别的范儿,回到寝殿,就大张旗鼓地宣太医来看病——之前他在流仙岛被划得血流如注,也不过就着唾液抹点金疮药,眼睛都没眨一下。
新上任的太医首辅陆清流急匆匆赶来,门阀贵族以黑色为尊,他便穿了一身玄色袍服,细看之下,又能发现袖口领口的暗纹,是顶级绣娘手工,用不同对比度的黑线刺上去的。
这种在黑衣上绣黑线,不想让人看出来又想让人看出来的,就是这帮世家的典型作风。
陆清流将两指搭在凌青云脉上,半晌,眉头由皱在一起渐渐展开,甚至显出两分疑惑与轻慢。
我猜想,他跟我想的一样:就这?这么矫情?
“陛下,只是小小风寒,不必担心,” 他结论道。
“什么叫只是风寒?”凌青云说话鼻音更重了,一手扶着额头,竟是难得地有些发飙,“敢情不是你头痛!”
凌青云一向笑脸迎人,这一下说了重话,将身边人都吓了一跳,陆清流连忙请罪,再次探脉。
可探来探去,他也只得一脸无奈道:“国主,脉象确实是风寒,国主若是头痛,或是鼻塞所致,微臣这就开些纾解的方子。”
“是,是,你快开来,让她们去煎,” 凌青云眉头紧锁,一脸铁青,催促道。
我也不知凌青云这是怎么了,刚在无涯阁时不还好好的么。
少倾,药煎好了,药汤从锅里倒出来,乌漆嘛黑的一碗,两名侍女奉药上前,我认出两人都是陆家进献的宫人,其中之一便是雨桃。
凌青云接了药碗,放在口边,却掩着口半天没有进一步动作,似乎是嫌那苦味冲鼻。
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才想说,要不我上前演个夫妻恩爱,喂他两口?没想到,还有人捷足先登,正是那桃子美人,伸手接了药碗,娇声道:“陛下,良药苦口,可您不喝,病怎能好呢?”
凌青云对美人一向和悦,挤出个笑脸,由她喂了几口。
我环顾四周,却感到气氛愈加诡异了。
这也不过就是个头疼脑热,怎么一屋子都是人?从宫人到近侍,也不知都奉谁的命令来的,把一间寝殿快站满了。
瑶姬抱着只猫,挤到我身边来,我刚想问她这是哪一出,突听身后一声尖叫,几乎同时,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坠地,瓷片摔碎的声音。
我猛回头,发现那声尖叫来自雨桃,她宫裙上溅满黑色的药汁,还有一口鲜血——那血却不是她的,而是凌青云吐出来的。
药碗摔在地上,已经碎成了八瓣,凌青云目眦尽裂,试图用手去指那宫人,整个人却失去平衡,碰地一声从榻上折下来,伏在地上不动了,口鼻处汩汩流出鲜血。
寝殿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我整个人也懵得像被人当头敲了一棒。
反应了三秒,我想起来,去探凌青云的呼吸。
还好,人没死绝,还有口气吊着。
我急呼要水,又将手指伸到他喉咙,迫他把喝下那点药汁尽量吐出。
此时身边也乱做一团,瑶姬一把抓住雨桃的衣襟:“贱婢好大胆子,敢谋害国主!”
雨桃吓瘫了,哭着摇头:“奴婢怎么敢?不关奴婢的事啊!”
“还敢抵赖!?”瑶姬急了,将地上药汁拢了一勺,喂给怀里那只狸花猫。
果不其然,顷刻之间,那狸花猫发出凄厉长嘶,口鼻流血而亡。
殿里再度响起一片惊呼。
雨桃急了,口不择言地哭诉道:“奴婢实在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只是煎药,方子是太医开的呀!”
而这句一出,陆清流也顾不上世家脸面,脸色煞白,指着她大骂回击:“贱婢!休要血口喷人!”
他们吵得我脑子发昏。凌青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让我手脚发麻。怀里揣着凌青云刚给我的锦囊,觉得那东西压在我心口上一动一动地跳,沉得我心脏都痛。
可是,等等,锦囊?!
于是我掏出那缎面的小布包,抖着手打开,里面装的是一个黑色错金的小铁块,雕刻成半只老虎的形状。
我看着它,愣了三秒。
好像一道闪电打在我脑子里。虽然还没能想清这一切的来龙去脉,但这个玩意是干什么的,但凡我看过两部电视剧,也不会不知道。
他给我锦囊的时机,接续在我问“那不是把身家性命交到仇人手上”之后。
如果我没理解错,这就是他的回答:不,我是交到你手上了……
我猛然站起,大喊道:“所有人原地站好!妄动者以谋逆论处!!”
我身为国主夫人,又高举虎符,我猜想当时应该发出类似美少女战士变身般的光芒,在场人还真都被我镇住了,方才沸反盈天的局面陡然安静,人人一脸惊惶地看着我。
我心脏在胸腔里砰砰乱跳,但没看过历史也看过小说,知道现在下手必须要狠要快,不能退缩。
何况,刚才我进门时看见禁军统领,看来凌青云已经把饺子包好,就等着人收口了。
我厉声先向陆清流与雨桃道:“你们不用互相攀咬,该跑的,一个都跑不了——卫统领,还不把人给我拿了?”
上百禁军一听号令,便冲进来,将陆清流与陆氏进献的宫人全都捆缚于地。
一不做二不休,我命内宫封锁消息,近侍急去太医院,把跟陆家无关的大夫找来,看看凌青云中的到底是什么毒。
少倾,几名大夫被请来,领头那个黑瘦大夫我见过一次,在太医院干了三十年了,因为出身寒门,还是个普通医官。
我命他们给国主诊治,黑瘦大夫把了脉,查看皮肤颜色,又看了吐出的血,颤巍巍回禀道:“依下官之见,这是乌兰,乌兰猛毒,摧折五脏,凡误食者,死者十之八九……”
“你胡说!”他话还没说完,就被 陆清流睁圆双眼怒喝打断。
我看过去,难怪陆清流如此激动,因为这指向实在明显,这乌兰虽毒,但若少量使用,加在熏香里有特别清幽的香气,因此还是一种非常名贵的香料,一向为陆家常用,平凡人家,甚至下级士族,恐怕连买一点都是买不起的。
“事到如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梧桐愤怒上前,“这一路从开方到抓药,煎药到喂药,都是跟你们陆家有关的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国主喝了药,立刻毒发吐血,要不是你们,还是国主自己服毒不成?”
一时群情激奋,我借势招来有司,封锁城门,将城中陆氏亲族先都逮捕归案,宁可错抓,不可放过,等国主醒来再行审理。

第四十六章 我觉得自己完蛋了
尽管被告人都在喊冤,但即使最偏颇的主审,也难以为陆家开脱:本案的证据链实在太完备了。
一屋子的人证不说,陆清流随身的香囊里,查出就有乌兰的成分。
至于动机,更不用提了,远到增加海税,近到害他家独子受牢狱之苦,陆家跟凌氏的矛盾,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若平常来看,陆氏能量不小,朝堂上到处是他们的亲族、拥趸,有功则前呼后拥,有过则互相遮掩,遇事则旁敲侧击,形成对其他人的强大压力。但毕竟这种弑君谋逆的大罪是不一样的,谁也不敢在这上头轻易被波及,所谓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一时间陆氏那些门生、远族人人自危,划清界限。今昔嘴脸对比,足令人感到现实魔幻。
我风卷残云地将陆氏一族收押,等待凌青云醒来再做发落。
没错,大家都在等凌青云醒。
那位姓李的黑瘦大夫,说凌青云是能醒的,方法也很朴实,只要不停地给他喝水,让他发汗,等毒气排光,高烧退了,人就能醒了。我们听到这个诊断,都如听得纶音佛旨一般。
凌青云烧的没什么意识,眼睛半闭,嘴唇干裂起皮一块一块的,但凡喝一点水,身上很快就起一层汗。我和瑶姬梧桐几个,也顾不得男女有别,将他衣衫除下,只留遮羞的部分,平摊在床上,轮番用毛巾给他擦拭,以免汗液太黏腻堵塞之后的排毒,也怕他体温太高烧出个好歹的。
这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身体,虽然他看着瘦,脱了衣服,其实也很精实,腹肌明显,线条流畅,胸前两点很小,有种没发育开的青涩感。
唉我这看什么呢……我赶紧摇头,把目光移开。
然后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不少伤痕,刀剑的伤我认得出来,毕竟也是习武的人,但又有几处细小伤痕,像是烫伤,可我不理解什么情况人能把自己肩胛骨后面烫了。
于是我顺口问梧桐,知不知道那伤怎么回事。
“嗨呀,叫老国主夫人拿簪子烫的呗,” 梧桐一心急着给他降温,也没多想,脱口而出。
旁边瑶姬轻喝了一声:“梧桐!”
虽然只是这一句话的信息,但管中窥豹,我已经猜了七八分。
原先的国主夫人,说的就是风宣若,风间月的姑姑。
原著里一带而过提及他嫡母对他不好,不过我先前以为,不管打骂还是言语羞辱,在古代上对下,都还算正常的,现在看来,把簪子刻意烧红了烫人,那就真是恶毒了。
这家伙……也是怪可怜的……
正想着,我突然听见床上的人咳了一声,口中嘟嘟囔囔发出几个单音。
我们一群人都又惊又喜,要知道,之前二十来个小时,他都安静得跟死了一样。
看来这喝水排汗的法子确实有效,我忙把他扶起来,用胳膊环住,又接了点温水,一勺一勺地喂给他。
没想到,人完全昏迷的时候,还能怼进嘴去,这一下似乎有了一点意识,却又不甚清醒,竟变得如熊孩子一般任性,挤着眼睛,扭过头去,只是不喝。
我哭笑不得,连哄带骗,轻声喊他“沐云”,追着他喂,好容易把这半碗水喂下去,才稍稍宽心,把碗递给宫人。
可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动作让他误会我要离开,我感到唰地一下,整个人被往回一拽,砰地磕在床棱子上,疼的龇牙咧嘴。
然后我耳中听见一声“阿娘……别走……”
我一脸懵地看着怀里半裸的男人,脸腾地烧得比他还烫。
然后我抬头看宫人们,瑶姬梧桐都避过眼光,装作啥也没听见。
我支撑身体想起来,但我越躲就越刺激烧糊涂了的熊孩子,抱着我不撒手,蛮横地把头往我胸前挤,手伸在中衣里,抓着我的亵衣。
这,这……我能理解情况特殊,但这个姿势,这个称呼,好像大家都挺尴尬的……
还是瑶姬有眼力价,率先提出来:“要不,夫人,我们去殿外候着,您但凡有事,喊我们一声就行?”
我狼狈点头。得了得了,你们走吧,不然这春宫图似的景象,我实在不好意思……
转瞬间一间大殿撤的空空荡荡,剩我跟凌青云两个,他还是死钳着我不放。
但没有那么多人围观,我松了一口气,轻轻拢了拢他头发,低声道:“不走,我不会走的。”
安慰了很久,他的手才松了一点,我能感到那层亵衣薄薄的布料被他攥得全是汗。
我们又对峙了一会,终于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姿势。他伏在我怀里睡着了。
而我,到这时才有时间把思绪从一天的兵荒马乱中拉出来,捋捋今天发生的事。
他的毒真是陆家下的吗?
我知道证据链很完整,但就是因为太完整了,让我感到有些违和。
我想起他在无涯阁告诉我的那些往事。
他为什么会突然说那么秘密的事呢,简直像一个知道自己要死的人。
我突然激灵了一下。
如果说,他真是做了可能会死的准备呢?
自导自演,服下乌兰,构陷陆家……
但是,也有些不合常理,固然乌兰致死率不是百分之百,但就算假设一种毒药致死率只有一半,作为一个正常人,你敢吃吗?谁敢赌自己不是被毒死那一半?
然而这时,我突然想起,从流仙岛出来,我那一句话。
我说的:夜血抗毒,能承受的剂量,是常人的几倍。
那么……是否存在这么一种可能性?
从他爹被软刀子慢性毒杀之后,凌青云就存了这等以自身为饵打破陆家垄断的心思,只是到底惜命,并不敢付诸实施。直到最近,得知了这么一个强大的外挂,才终于敢这么梭哈赌一场?
想到这里,我抬起他左手放在鼻子前。
他指甲总是剪得很短,保持干净,而今天,尾指指甲意外地长。
我嗅了一下,有淡到几乎闻不出的,清幽的香气……
我咧嘴笑了,看着怀里这个反派。
此时的他睡得好像最天真无邪的孩童,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烧得绯红的面颊上投下阴影。
他身上混合了大量出汗的汗味、平时常用的橘子气味的甜腻熏香,与打翻了那碗中药留下的淡淡苦涩气。
很诡异的味道。
就像他这个人。
我觉得自己完蛋了。
明明知道他不是好人,口蜜腹剑,虚伪自私,一张脸总是笑意盈满,一颗心总在利用算计,实在不是什么该爱的人。
可此时此刻,我沦陷在这种诡异的香气里,再也无法假装,再也无法否认,自己动了心。
或者……我不无奢侈地想着,他也有那么一点喜欢我?
不然,应该也不会在生死攸关的时刻,把虎符这种东西都交给我吧……
我心里很乱,低头看着他。
他这个姿势趴在我怀里,肩胛骨耸起来,上面那烫伤的圆疤分外耀眼。
我想了很久,还是低头轻吻了他的伤疤——反正明天他也不会记得。
他喉咙里发出很低的呜咽声,好像那陈年的旧伤还会痛似的。

晨间,第一缕阳光透过花窗,打到我的脸上。
我睁眼,发现后背被床棱子硌得很酸,我就这么坐着睡了一夜,而凌青云还在我怀里,半夜里我把被子给他裹上了,此时看起来像个大号的婴儿。
我摸摸他额头,不热了。
这家伙还是身体底子好啊。
而我这一触碰,惊醒了他,他一双凤眼,水汽朦胧地渐渐张开。
我被他这一夜连抱带蹭,加上自己心里有鬼,心情十分暧昧,本来还想等他醒来,慢慢给他解释。
没想到的是,用不着了。
当他看清当下的情况时,猛地向后一弹,离开我的身体,捂紧被子,好像被火炭烫了那样。
我一只手还留在半空中,人有点懵,不知该伸出去还是缩回来。
我看见了他弹开时的眼神,充满惊悚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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