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一指楚晗,“以为身后跟着几个侍,你就威风了?耍你世子爷的威风,哦,但不敢在你父王面前耍,不敢在那些豪门世家的老爷公子面前耍,就会跑到我一个小孩子面前,是生怕我不吓着,生怕我不哭啊!以为举着剑你就是天王老子了,你就是青天大老爷了,就会断案了,还来抓我?我呸!在我面前耍吆五喝六,你世子爷好大的威风!”
她般起来一个椅子,砰地往那光洁的地面上一扔,指着对面:
“只管叫我陪葬?我今日说一句,你要真有本事,就让今日在场所有人,给你宝贝儿子陪葬,我他娘的才敬你有有一分胆色,现在?”顾运呵呵一笑,“别叫我替你们一家人害臊了!”
此时在场所有下人都恨不得耳朵聋了眼睛瞎了,即时打个地钻进去才好!他们可还有没有命活到明日?
“住口!毒妇!”世子脸色气得五彩纷呈,差点没跳脚。
顾运连带他爹都骂人了还怕他?
“毒?我有你毒?你才是毒夫,这么急着抓我,你心虚啊,急着把罪名按我身上,就你清清白白,正人君子,我活了十几岁,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我与你们家那位小公子无仇需要,你嘴巴一张,红口白牙就赖我害他,哦,我倒来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这些素日与他有龃龉有愁怨的,脸一变,现下都成了为他主持公道的好人了,我呸,别把人都当傻子,也不是蒙了眼睛的瞎子!”
“来人!抓起来,都给我抓起抓起来!”世子狂怒,已经完全失了风范体面。
侍卫正要动手,顾运唰一下,从袖子里抽出来一把短匕,对着他们。
“索性都要死,你们敢挨我一下试试!”
那侍卫的确不怕,只是顾运凶狠,一时反怕她自尽,可王爷现在还没发话。
顾运满偏的话已经叫嚷了出来。
偌大一个王府,一个王爷一个世子,联手逼死朝廷官员的一小女儿,这传出去,中山王声望尽毁。
一时场面僵持住。
所有人都在等着中山王的发话。
王爷不愧是王爷,并不是世子那等几句话就能激怒,沉不住气的人可比,反显得有点像跳梁小丑。
难怪王爷不在意童关病弱的身体,也要把他赐姓楚,心思已经这么明显。顾运还有心思想呢,未必没有世子太废物的原因。
“这么说,本王还不能杀你了?”中山王看向顾运。
顾运冷笑:“这话说得奇怪,我好好的一个人,凭什么要被你杀,就凭你是王爷吗?果真如此,你这人,也不过如此,早些认清自己,别寄希望与别东西,你成不了事的,因为你这人,是非不分,心胸狭隘,一叶障目,愚不可及!”
“大胆,放肆!区区女子,怎敢胡言。”旁边管家太监呵斥顾运。
“你又是哪里来的狗,才是给我闭嘴,不想听你叫吠。我告诉你们,趁早放我走,不然,日日闹的你们不得安宁。”
中山王淡淡一挥手,“先带下去吧。”
顾运这没被关监狱,而是锁在了她住的那间屋子里。
夜晚,某一内室。
中山王与据说已经死了的小公子童关,赫然正在说话。
童关叹息道:“真想不到啊,顾小姐居然是一个如此有趣的人。”
中山王不过说了一句让她殉葬,这姑娘就敢把王府的天都掀翻了去。
普天之下,敢指着王爷鼻子骂的人能有几个,她这胆子,真个比天还大。
童关可是好好听了一场,差点没笑出来。
世子此番可是完全没了脸,连面上的喜怒也控制不住,丝毫没有沉稳气度可言,受不得一句恶言,实乃心胸狭隘。连口才上没有那小姑娘半分伶俐,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中山王当然不是要真的处死顾运,那不过一句假话,顾运既是大师口中的天命之人,自有她的作用更别说那废矿怎么利用,还有她说出来,如此怎么会杀。
那样说只是为了把人夺过来,从此为自己所用罢了。
连中山王也没想到,那丫头反应如此之大,一时之间倒“杀”不下手了。
那日一出戏,有一半是演给世子看。
世子毫无才干,和他母族的连接太过紧密,他以为自己是在用赫连家的势力,殊不知赫连家也成了他脱不开的枷锁。而最可怕的是,楚晗竟然一丁点身为上位者该有的危机和警觉都没有,他压根没觉得自己要去挣开已经缠紧自己绳索。
他身边只有赫连氏,让他得了中山王的势力,他必不能掌控赫连氏。
这绝不是中山王想要的继承人。世子早就从王爷这里失了继承的机会
不过是给童关赐了楚姓,楚晗就全然按捺不住,他以为自己掌握的童关的弱点,那不过是童关想让他知道的。他以为自己和司桓肃做了交易,用双倍的药量,借顾运之手杀童关,实则他们都知道。
童关的“死讯”传出后,楚晗兴奋得一夜未睡,然后再对司桓肃出尔反尔,妄图将知道真相的顾运作为替罪羊立刻处死,完全不提先前约定好的送她出去的话。
未有一个上位者该有的信用。
“‘杀’是‘杀’不得了,父王让她待在我身边罢。”童关说。
童关不日就要出发去襄州。
中山王道:“我正有此意。”
关于顾运的八字之说,现在倒有几分信了。
“司桓肃人已经离开渭南了?”童关问。却不是问王爷,而是问他身后的清儿。
清儿走路悄无声息,上前几步,道:“回公子,探子回报,已经出了渭南。”
童关眯了眯眼睛,说:“顾小姐固然有用,皇上急召却依旧被他放在第一位,所以说,皇上当年的那一命之恩,当真是划算呐。”
皇上在宣德避暑行宫遇刺,三道召令直发,司桓肃走得头也不回。
中山王淡淡道:“以卑劣手段坐上那位置,实则胆怯愚蠢之人,上位后竟披上一层皮,想当个仁君了,岂不知阴沟里长大的,终究是老鼠。我绝不会让楚氏大好河山,毁在那等人手里。”
童关手上扇子敲着桌面,嗤嗤地笑,“也不知道我那礼未行完的小娘子,现下伤心难过得什么样子了。”
中山王眼睛一瞥,“那小丫头莽是莽了点,倒是配得上我家,让你顺势娶了她不是正好,偏偏卡在临门一脚。”
童阳却道:“儿子心里自有打算,父王莫要太操心就是。”
中山王冷哼一声,才是道:“明日发丧,你带着清儿和那丫头悄悄离开,父王还要在这里处理一些事情。”世子无用,赫连氏那伸得太长的双手,也该砍一砍了。
翌日,不知因何,世子被罚,王爷连杀世子身边三个幕僚,其中一个,正是世子母家赫连氏族人之子。
消息传回中山王府邸,赫连王妃狠狠摔了一个茶杯!
精致艳丽的面容,那双眼睛却冰冷如数九寒冬,“他怎么敢!怎么敢!”
“王妃息怒!”
赫连王妃一阵阴沉,“他这是在警告我们赫连家,嬷嬷,伺候笔墨,我要给哥哥写信,赫连家绝对不会坐以待毙,属于我儿的东西,任何人都不能抢走!”
而童阳山行宫,正举行着停灵的诵经超度,童关已经带着几个人,悄然下了山。
顾运在颠簸的那个中,幽幽转醒。
顾运有点面无表情。
连童关都面露讶意,“你好像很平静?难道没有话想说么,好像也不害怕。”
顾运从柔软的睡榻上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 声音平静,“害怕什么, 难道担心你是鬼吗。”青天白日的。
童关听了这话先是静默, 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那张原本苍白的脸色都给他笑出了一点血红气色出来。
“真是好胆识啊, 又不哭, 又不闹, 难怪连我王府都敢辱骂, 真有趣,我从未见过你这样姑娘。你莫非知道我是假死?”
顾运说:“不知道,不过你之前死得的确是草率了点。”说死了就死了。
还有她很想吐槽,他见过几个姑娘啊, 就敢对比了。
过了会儿, 童关又问:“你不问我们去哪儿吗?”
顾运:“我们去哪儿?”
童关瞥了她一眼,“襄州。”
顾运:“哦。”
“你不问司桓肃去哪儿?”
顾运:“去哪儿了。”
童关说:“哦,皇上在避暑行宫遇刺, 司指挥忙着救驾去了。”
顾运:“行。”
童关倒奇怪, “他就这么把你丢下, 你不生气?我可是知道, 皆是因着你最近在一些人眼里颇具价值, 才会跟司桓肃出来避祸, 现人家半路把你扔下, 你没点反应?”
生气啊,当然生气, 不生气的是鳖孙。但是顾运将童关上下一打量,阴阳了他一下,“你不会是在挑拨离间吧?应该不能吧,你可是中山王最喜欢的义子啊。”
童关不知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但这不妨碍他乐意跟顾运讲话。
“挑拨离间?”他抬了一下眉,“对,我就是挑拨离间,索性问问你,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顾运:“那还差点意思。”
“哈哈,那我再添把火候?”
“公子请说。”顾运只差没做个手势。
“你是不是想不通,明明废矿里的废料都能把它变好,多少人心急火燎想知道,想把你抓过去问,姓司的怎么敢把你扔在这里?”
顾运说:“请公子赐教赐教。”
童关将手上折扇一甩,摇了几摇,“你小姑娘一个,不比那些经常搞阴谋诡计的。只知道自己能变废为宝,你告诉司桓肃了,人家知道了,然后不用半个月,他就将现已经发现开发出来的废矿全部控制住,握在他手中,所以,他可并不怕你把办法告诉别人。”
哦吼,是说原材料给人控制住了。
顾运哼地假笑了一下,转而说:“襄州不比别的对方,司桓肃的手伸不了那么长,如此,你们家手里应该有废矿吧。”
“果然聪明呐。”
“不及公子,我这不是还是落到你们手上了么。”
童关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惹得外面赶车的清儿还往里面看了一两眼,奇怪公子今日怎么这么开心。
“话怎么说得这般难听,哪里是落在我手,你分明是我刚过门的小娘子啊——”
要不是现在形势比人强,看她不一个大耳刮子刮过去。
“呵呵,哪里有什么小娘子,最后关头,公子不是往地下一倒,‘死’了么。”顾运把一个死字咬得特别重。
正这时,那马儿不知道踩到了什么,马车重重晃动了下,顾运坐在床榻的中间,并没有扶着哪里或靠着,差点被颠摔了。
还好童关扶了一下。
顾运却是微微一愣,童关手上力气好大,刚在那么大的惯性,对方只用一只手就瞬间把她扶住,这哪里像一个体弱的久病之人?
童关脸色却阴沉了一下。
“清儿,发生什么事了。”
清儿在外面也周起眉来,“公子,这路不对,像是被人做了手脚。”
童关将车帘子一拉开,顾运也看了过去。
一条不宽的路上,上面铺子好多大大小小的石子以及硬土疙瘩块。
越往前越多,马车颠来倒去,走不了,清儿拉紧缰绳,控制着马车停下来。
然后跳下车去检查,不是山体滑坡或自然异相造成的,的确是人为。
也不大可能是特地针对童关的,童关这么一个只出现在流言中的人物,甚至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他的长相,十来只居住童阳山上,压根没可能与人结仇,唯一看他不顺眼想他死的只是世子楚晗和几个居心叵测的义兄而已。而现在,楚晗大概还在高兴童关死了。
童关漫不经心说:“大概是路边劫财的吧。”
顾运无语,遇到劫财的还这么轻松。
“清儿。”童关唤了一声。
清儿走了过来,“公子有什么吩咐?”
童关说:“可以走过去吗。”
清儿摇摇头,“如果是一小段路不平,还能慢慢走,我方才去看了一下,前头好长的障碍呢。”
顾运说:“可还有别的路好走?不然掉头算了。”
童关挑眉:“可那要绕好远一段路,不可。”
顾运:“那你想怎么办?”
童关不以为意笑了笑,“等着便是,既然有人特意在这里设置了路障,自然会过来验收掉进陷进里的猎物。如此,我们只管安心等着就是。”
“公子这做猎物的心态挺好的。”
童关咳了咳,“应许是在鬼门关走过太多次,这再有波动的心啊,也会变得波澜不惊了。”
顾运总有种童关精神不是特别正常的感觉。
果如童关所料,他们在这里等了不过一刻钟,一小队七八个男人,从前头旁边的草丛堆里忽然跳出来。
“喂!你们,马车里的人,都出来!”
顾运用眼神催促了童关一下,“叫你呢,公子还不出去。”
童关哂笑一声,撩起来帘子,慢悠悠下了车。
一共七个人,穿着非常普通的粗麻衣裳,手里提着的居然是锄头镰刀木棍等工具。
顾运心说,这几个本来就是农民吧。
她才悄悄看了几眼。
外面那几个人大喝一声,“车里还有一个!快出来!”
说实话,顾运不想下车,正纠结呢,就听见外面童关不急不缓与那几个人说:“几位大哥,里面人,是在下内子,妇人家生性胆小,动辄受惊,还请勿要见怪。”
童关一身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模样,模样俊俏,脸上又带着明显的病气。
却不似那等大家贵族的公子一样高高在上,看普通人的眼神都像是在看一群牲畜似的,毫无尊重,不说尊重,甚至是带着厌恶的,贬低的。
童关这样,明显让那几个人心里舒服不少,且方才的确看着像个妇人,而这公子,瞧着就病病弱弱,不足为惧。就也并不让人下车了。
几个村人,智计如何是童关的对手,童关不过伪装出个无害的模样,对方果然放下大半戒备之心。
童关心念一转,这般反应,倒不似要打劫过路马车行的恶匪了。
“请问各位大哥,这路上为何如此多时石子拦路?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运在车里头听着,心说这人不去当影帝可惜了,听听这话,多么人畜无害,谁能知道这是中山王府上金尊玉贵养大的公子呢!
七人中为首一人,沉声说道:“你们速速掉头回去,这条路不许走了!”
童关一脸疑惑,忙再问:“这是为何,还是几位大哥告知原因。”
“说不许便是不许,问这么多做什么!”对方语气瞬间凶狠了起来。
“众位别误会在,在下此行是要去临城,家中祖母过几日做寿辰,若是掉头走别的路,怕是要赶不上了,还请通融一二。”一面说,一面唤道,“清儿。”
“是。”清儿一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从身上掏出两大锭银子出来,走过去,与那几人说:“烦请几位通融通融,我们只是借个路,并没旁的意思。”一边把两大锭银子塞了过去。
白得晃人眼睛的雪花银威力巨大无比,当即就有人眼睛露出相来。
一人说:“这,大哥,你看?”话里意思不言而喻,眼中的垂涎不要抬明显。
另外一个人立马附和道:“对啊,柱子哥,你看他们就仨人,那公子病病歪歪的,不像使坏心的,不如就让他们过去算了。”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最后,那个做大哥终是一咬牙,拿了银子。
“行!就破例这一回,让你们过去,你们下车走,牵着马。”
几个人在前头带路,童关微笑着问马车里的人,“娘子,可要下车来走。”
顾运把这恬不知耻的人在心里骂了几句,出声说:“我不怕颠簸,就这样吧。”
童关一脸关心的神色,“那你可要小心抓紧,千万别摔着。”
回头对那几个村人说:“内子羞怯怕生,几位体谅一个。”
一路上,童关开始与人几人套话,他深谙与人交谈的话术,只要他想,这几个哪里是对手,不过一会儿就将童关认作心地仁善的大家公子了。
“还不是那突然兴起来的天圣教,不知打哪儿兴起来的,起先听说在受灾的地方食粥布药,名声极好,受了他们恩惠的都竟都说天圣教是来救苦救难的,于是很多就成了他们的教众。前个月,都到咱们这里来了,可邪乎了,一来,许多村里的壮年男丁都跟着走了,附近还有一个村子里人都走光了,我们觉得不对劲,就想着将这条路封了,不让外头的人经过。”
天圣教?
顾运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自来聚众之事,举重若轻,若没异心还好,若原本就打什么主意的,可要留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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