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纪,小心你的嘴巴。”
贺枕流:“?”
终于换了衣服,我走到贺枕流旁边。
烟火正进入尾声,人群都在仰望夜空。
小红毛也不例外。
俊美的青年插着裤子口袋,懒散地靠在一边。
他穿着白衬衫和白裤,设计款很贴合他的身材。
烟火之下,整个人都闪闪发光。
听到脚步声,他看了看表,“差一分钟十点。”
我面不改色:“刚刚好。”
他说:“我们约的九点。”
我:“这不是让你一个人独享了一个小时的烟花。”
他:“?”
我:“做人不要太贪心。”
他:“……”
“林加栗,谁做人——”
他转过头,目光跟我撞上,忽地,愣了一下。
话音戛然而止。
“怎么?”我问,“我哪里没穿好?”
唇下意识抿起。
男人精致的喉结不自然地上下攒动。
只一瞬,贺枕流就收回了视线。
耳根被绚烂的金色烟火也染上了暖色。
“……该进去了。”
“哦。”我随手拨弄了一下我肩头的头发,也看表,“给你计时了。”
十点整。
烟花结束了。
而派对正式开始。
会所里灯光昏暗,音乐震耳欲聋,像这种邀请制的派对一向怎么玩得尽心怎么来,我都习惯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世家的第三代,”
我边往里走边真诚道,“我对于我的迟到深感抱歉。”
“这样,给你补偿一下,算你两小时可以吧?我的小时费率可是一笔巨款,便宜你了。”
贺枕流扬着下巴,走在旁边冷哼一声。
“哟——这不是贺大少爷吗,好久不见啊!”
绕过几个拿着酒走远的人,有人拥上来,上来就重重拍了贺枕流的肩膀。
在吵闹的音乐声中,必须大声喊叫才能让对方听清自己,但dj突然换成了舒缓鼓点,于是下一句话撕破空气:
“这次你居然带伴来了啊!!牛逼!!”
听得一清二楚的我:“……”
脸裂开的贺枕流:“……”
我震惊的眼神转向贺枕流,原来这人每次去派对连个伴都没有?寡成这样??
贺枕流脸皮一抖,面无表情地跟对方招呼了下。
“对了,我旁边这位是——”
“你好,”我先握住了对方的手,“我叫林减栗。”
对方也震惊了,会所里的灯光实在是忽明忽暗,霓虹变换,对脸盲症尤其不友好。
但他说:“你跟林加栗是——?”
嗯?这人居然认得我?
我只思忖了一秒就绕开了,唉,人红是非多,没办法。
我面不改色:“那是我异父异母的亲生姐姐。幸会幸会。”
对面:“。”
贺枕流:“。”
但对面显然是酒喝得太多有点神志不清,立刻就接受了,“原来是这样!我是贺枕流的大学同学,也刚从国外回来。四舍五入大家都是朋友啊!一起玩一起玩!”
“贺枕流,”那人又拍上小红毛的肩膀,“牛逼啊,林加栗的妹妹都敢泡——”
那人醉得厉害,被贺枕流淡定地四两拨千斤地拨给了其他朋友。
我还好奇回头看一眼,确定我不认识这个人。
走到吧台前,我心有余悸:“难道我的名声都传到国外去了?”
这样以后我怎么去泡混血!
这不可以!
贺枕流:“……”
“点酒吧。”他说,他要了杯啤酒,看向我,“你——”
我自然而然地抛出我的惯用挡酒伎俩:“我开车,喝不了酒。”
“有代驾。”
“没钱。”
“?林加栗,世纪笑话了啊。”
“我真的一贫如洗。”
我面不改色,“我林减栗不像我姐姐家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私生女,兜里一分钱也没有。”
贺枕流:“……”
贺枕流:“我打电话让人帮你把你的限量高配跑车拖了吧。”
日,这人怎么就不放过我。
“等一下。”
贺枕流看我脸色僵硬,推三阻四,突然挑起眉,“林加栗,你不会是……”
我脊椎紧绷。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他的尾音上扬。
“你不会是——不能喝吧?”
我:“…………”
一张黑卡被一巴掌拍在柜台上。
我闭目。
视死如归:
“……给姐,满上。”
它就是我愁的根源。
从我小时候第一次偷喝我爹的白酒开始,就奠定了我与酒这种东西的难解之缘。
事后我爹妈抓着在秋千上翻跟斗想要飞天的我,和被我哥一把按住在喷泉池里打滚的我, 跟南禾亲了转眼就忘了的我, 都是酒这种液体的终极受害者。
而且我不能喝多, 一喝多必断片, 多少次我哥第二天看我的冷眼都证明了这一点。
虽然我有努力装作无辜询问发生了什么, 但我哥给我的背影每次都能一举直接敲响我的退堂鼓。
包括现在。
“——多喝点多喝点!”
一群人聚在吧台旁边。
小杯子装的高浓度酒, 一溜串开火车, 灌进喉咙里。
喝第一杯的时候, 我还试图洒酒。
喝第二杯的时候, 我也试图洒酒。
贺枕流中途去见他那个商业伙伴了。
在我旁边的, 是之前见过的他的那个大学同学,还有四五个陌生人。
等到第五杯要见底的时候, 我终于被人盯住了。
“来!干了啊!别养鱼啊!”
大学同学路闻的手托了一下我的杯底,
“最后这杯还不喝?”
“谁养鱼?开玩笑。”
我嘴硬。海王从不养鱼。
一杯下肚, 我已经能感觉到我的心跳加快, 皮肤都开始发烫。
其他人的声音拂动在耳边。
“是不是光喝有点枯燥, 不然我们来玩点儿游戏吧?”
“那就玩点成年人之间的游戏吧。嘿嘿。”
“这个好, 我早就想跟在座的各位试试了。”
“那我们先俩俩玩, 然后交换。”
“……?!”
我酒醒了一丝。
什么?俩俩玩,交换?
□□银趴?
什么虎狼之词!!!
路闻拉住我的手:“我们俩先一组。”
我:“?!”
我:“这不太合适吧。”明面上我还是贺枕流的约会对象呢。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我建议:“不然我们改天——”
路闻点头:“这怎么不合适呢, 你在这里就只认识我,这样我们俩先开始正好。”
说着, 路闻已经握紧了我的手。
我:“?”
我:“?!?!”
喝完酒的我大脑回路像是只充了20块话费的2g网络,似乎能收到信号, 但基本等于废物。
我干巴巴拒绝:“那个,我不是——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来,我们开始吧。”
旁边一群人开始起哄:“开始开始!快开始!”
“给你们俩加油助威!”
“加油!我们给你们见证!!”
“快啊快!上啊!磨蹭什么!”
这怎么还要众人围观的??这是什么大型绿帽奴现场?!!
路闻拽着我的手,我磨磨蹭蹭。
这时候,一道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你们在干什么?”
我转过头,就看到贺枕流走回来,黑着一张脸盯向我们相握的手。
我试图解释:“我也不想的这种银乱活动不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一向遵纪守法不会在大庭广众干出这种事——”
路闻茫然:“扳手腕啊。”
我:“?”
贺枕流:“?”
我大惊失色:“啊??!”
扳什么手腕?谁扳手腕?
不是银趴吗!!
路闻已经热情地涌上去了,他拽来贺枕流到我的对面,将他的手跟我的手扣在一起,“你们来,你们先来!你们扳!”
我后退:“不了,我还是下次……”
“林加栗,你这锻炼的不行啊,”
贺枕流悠悠,“都看不出来什么肌肉。你行不行?”
人不能第三次踏进同一条河流。
朦胧醉酒的我已经上头了,我啪地一下反握住了他的手:“姐姐让你今天看看我行不行!”
“来啊!我怕你?”
贺枕流虽然看上去一张脸美得ao莫辨,但他是个正经的高个大长腿alpha,加上常年锻炼,力量不容小觑。
他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指缝插入扣拢,十指相扣。
干燥的手掌与我相贴。
我的手指也弯起扣拢,指腹压到他手背的时候,他眉头跳了一下。
贺枕流冷笑一下,“林加栗,你等下小心点,别不小心因为这种小游戏把骨头折了,这我跟你家里人可交代不了。”
我冷笑一下:“贺枕流,反弹。”
他:“?”
我:“你话太多了。”
随着路闻一声令下,我跟他都开始使劲。
手掌紧紧相贴,胳膊肘抵在圆桌上,重心压低,我能感受到他的力量跟我对抗。
身边都在传来加油叫好声,但被酒精污染的我的cpu没办法同时处理超过两件事,只感觉身旁嗡嗡一片。
手上用着劲,红色的发丝在我眼前闪动,我去瞥小红毛的脸。
他竟然也正目光注视我,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下。
很专注。
视线相对。
只一瞬,他僵了一下,蓦地闪神。
“嘭”一下,他的手背被我扣在了桌子上。
“贺大少爷!你居然输了啊!”路闻拍他的肩膀,“难得啊少见啊!是不是放水了?!”
我正骄傲起身,就听到路闻继续:
“亲一个!亲一个!赢家亲一个!”
“贺枕流,虽败犹荣啊,你难得带伴来玩,兄弟我一定要好好给你安排上,嘘——”
我:“……”
贺枕流:“……”
dj的音乐已经不吵了。
真的不用这么大声说话了。真的。
“至少再喝两杯,赢家的传统。”
接过杯子,我面不改色仰头喝了。
头冲得有点晕,我摆摆手,准备去洗手间洗个脸。
洗手间里挺安静,我把额头贴在镜面上降温。
冰冰凉凉的触感很适合头脑不清醒的我。
有开门的声音,又关上。
“林加栗。”
来人说,“你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我没动,张嘴回复。
在下一刻,我的胳膊已经被人架起来了。
“喂,你干嘛——”
“叫代驾送你回去了。”
“我不回去我不能回去。”
“你还有事?”
我推开他,郑而重之:“我还差46分8秒,才能下班。”
贺枕流:“……”
他气笑了:“林加栗,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言出必行。”
我含糊:“什么以前?我俩不才认识?谁跟你言出必行?”
他没说话。
我郑重握住他的手:“我要打工。我不要做资本家,我要做勤勤恳恳,从民众中来,到民众中去。”
“你得让我呆满剩下的44分27秒。”
洗手间里安安静静,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贺枕流还是架了我一只手。
“别扶我我能走直线。”
我下一秒一个趔趄一头撞在了墙上。
“……”
我额头撞红面不改色地回头:“你看,以死明志。”
贺枕流:“……也不必这么自证。”
但他这么一扶着我,头靠得离他侧颈很近,他身上那股气息就又扑到了我的鼻间。
说实话,我不太清醒地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心一意觉得他是o的原因。
因为贺枕流……很好闻。
alpha跟alpha的信息素不兼容,我也没闻到过他信息素的味道。
但血液会带有信息素。
上次咬破他的嘴唇的时候,我尝到他嘴里的血腥气,带着刺痛和辛辣,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alpha的排斥反应。
情.欲上头的人不在乎,当时的我完全没考虑到那一层。
但现在……
我朦胧着眼盯向他,抬起手,拇指按上了他的下唇,按压了一下。
贺枕流身体一僵。
“林加栗……”他低声道,有点按捺的火气。
他几乎要把我甩开。
我身体里的205块反骨都在叫嚣抗议。
我抓住他的衣领,把他逼退了几步,强硬地让他的背咚地撞在了身后的房门上。
“林加栗,你疯了?!”他骂了一句,但我没管,脑子一根筋的我根本不会考虑其他的事情。
我把他按住,直接凑过去,咬住了他的唇。
贺枕流的眼睛猛地睁大。
那双桃花眼因为震惊,而让眸底的光亮不断震颤着。
他拽着我的后领,就想要把我拉开。
“林……”
“赢家得亲一口,愿赌服输。”
我含糊不清又蛮横地宣布。
与其说是接吻的亲,不如说就是单纯的咬。
满足我好奇欲.望的咬。
我没压得住力气,咬他很用劲,殷红的唇瓣被我轻而易举地咬破了,我吮到了淡淡的血腥气。
酒是辛辣的,苦的,闹的。
贺枕流的血也是辛辣的,刺痛的,麻在舌尖的。
跟他接吻这件事情,反逆又刺激,让我被酒精麻痹的神经愉悦地跳动。
“咚咚”。
一门之隔,有人转动了门把手,敲了两声门。
“——奇怪,门被锁了吗?”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门那头传来。
“可能在清扫?洗手间锁什么门啊。”
“算了算了,走吧,换一间。”
而一门之隔内,我跟贺枕流的身体因为接吻而紧贴在一起。
他脊背僵直,身体僵直,四肢也不知道该怎么放,只是被我强硬地按着,与我亲吻。
因为贴近,在感受到不该感受到的东西的时候,贺枕流陡地一震反应过来,他几乎咬牙切齿在喘.息之间又要骂人,
“林加栗,我警告你——”
“没什么好警告我的。反正我现在酒精上头,醒来估计什么也不记得。”
我说,“你要想骂我,可以等明天我醒了当我面复述一遍今天的事情骂我。”
“而且,”我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手向下,陈述事实,
“你也不算无辜吧。”
“你帮我,或许我也可以勉强帮帮你。”
他身体一僵。
那双被我咬破的嫣红的唇,迟迟地抿起了。
酒精的作用力只会在脑内越来越上头。
我逐渐感到有些昏晕,仰头看到天花板,只有洗手间晕黄的灯。
我的背不知道什么时候靠上了房门的门板。脖颈上扬,我只盯着那晃眼的灯,灯的光晕在视野里靠近又模糊。
alpha知道怎么让另外一个alpha高兴。
贺枕流的手果然跟我自己的手还是不一样。
属于年轻男alpha的手修长又骨节分明,因为长期锻炼,带着轻微的薄茧。
他的唇很好亲,像是天生适合接吻一样的弧度。
我的手穿进他的发丝里,牢牢地抓住他那一把艳丽得嚣张的红发,将他的头压向我和我接吻。
我能听到他压低的急促的气息,我以为贺枕流又要骂人,但是没有。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洗手间的门被敲响了一次又一次,都没办法影响里面的人的动作。
在我觉得他的手肯定都要酸透了的时候,我才终于放过他。
美妙的时刻。
纯白派对,我突然为了这个双关而感到一丝微妙。
眩晕的光影都昏亮起来。
最后我说:“没想到,竟然还是你给我打工了。”
贺枕流在洗手。
用要杀人的声音磨牙:“林加栗……你给我闭嘴。”
“下次我还点你?”
“闭嘴啊!!”
走过去,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低头看腕表:“啊,时间到了,我要走了。我下班了。”
酒精留存在身体内,让我想到一出就是一出。
身上没什么痕迹,我直接拉开了门,走入了排队还在狂欢的人群里。
人不能免费加班。
路上听到了路闻的喊声:“哎,林加栗——”
“——贺枕流,你怎么让林加栗出去了?”
“等下,你的头发怎么乱成……”
我没理,衣服也不记得拿,也没注意这个我初次见面的人喊的是林加栗,直接踏着夜色走了出去。
半夜时分的夜风在月色下只剩下凉意,吹过我的脸颊,并没有让我的醉意好上半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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