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罪, 快把我关起来!
内心的林加栗在叫嚣:最好让大法官判我入刑(?), 对我的罪行绝不姑息, 一遍又一遍狠狠惩罚我!
外表的林加栗:……闭嘴啊!
“咳——南禾,”
我腾地站起来, 甩开脑内的想法迎上去,“我听徐率说你身体不舒服, 你现在好点了吗?”
“嗯。”
南禾轻点了头, 目光从我身后的贺枕流身上收回来, 凝住我, “现在暂时没事了。”
“你要写检查么。”
南禾说, “我可以帮你看看。”
我想起我的本子上写的“今天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我的梦中情老婆怎么还不来”,镇定自若地将手藏在了身后。
我:“哈,我还没写。”
贺枕流在身后:“哈, 她写了。”
我:“?”
像是应景一样,风一阵吹起来, 将我之前撕掉的纸页从本子里吹出来,正好铺在南禾脚边。
南禾的目光垂下, 落在那一行加粗放大的,“梦中情老婆怎么还不来”上。
我:“这是个意外……”
南禾脸上没什么情绪变化,他平静地捡起了那张纸,然后将它递给我。
“给你,你掉的。”
我:“……”
我从容不迫:“谢谢。”镇定地将纸塞进了我的裤子口袋里。
林加栗啊林加栗,你这么多年没有白长大。
你已经修完了脸皮厚的终极奥义,这世界上还能有谁比你脸皮更厚!
还能有谁!
“——哎哎哎,这种作文辅导活动怎么不带上我?算我一个啊!”
贺枕流臭着脸挤过来,他没看南禾,斜乜着我,
“我还要写3000,辅导一个不如辅导两个,我们仨一起,正好一箭双雕,省时省力也省心?”
我震惊了。
我转头:“世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贺枕流:“?”
“——南禾,你回来了?”
正好老师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见到南禾和我们两人站在一起,无奈摇摇头:
“算了既然你愿意,你就教教他们俩怎么写吧。”
“不然都这个点儿了,他们等下晚饭都吃不上了。”
南禾转头,平静应道:“好。”
五分钟之后,我们三人坐在了临时借来的宾馆经理办公室里。
被南禾坐在对面注视的我和贺枕流,很像是被学习委员监督写作业的两个逃学打架的差生,被迫卖乖。
“我先去拿点水。”
南禾去倒水,暂时就剩我和贺枕流留在屋里。
我们俩一手握笔,一手摊开本子,大脑一片空白。
我看看贺枕流的本子:一片空白。
他看看我的本子:一片空白。
对视一眼:很好,知道了,都是学渣。
我:“你不是高材生吗?”
贺枕流磨牙:“我学的应用数学。”
我:“哦,数学啊,没事了。”
这不属于人类了。
数学考37分的我无法理解这个世界。
南禾还没回来,我连摸手机发短信都有些不知道哪来的心虚,我觉得还是要跟人说声。
【0+li:对了,裴知宁,我不抄你的了。】
【0+li:你好好工作。】
几乎在下一秒。
【裴知宁:?!】
他瞬间发来了一连串刷屏的感叹号和问号。
【裴知宁:为什么!!?!】
【裴知宁:为什么不抄我!!那你抄谁?!】
【裴知宁:谁替我给你抄!!】
【裴知宁:究竟抄谁?!!】
好小子,怎么在借人抄作业上这么积极。
真难得。
不就抄份检查吗?
【0+li:有别人给我抄了,就不用你帮忙了。】
【0+li:忙去了,回聊。】
手机静止了一秒,瞬间像是闹铃一样疯狂震动起来,无数个提醒瞬间挤爆了我的消息条。
【裴知宁:林加栗!!!!!!】
【裴知宁:你必须抄我!!!】
……好可怕。
裴知宁好怪,大事不急,抄个检查这种事情非要出头。
要是他工作有一半的积极性,他哥就不用那么烦心了。
沉默了两秒,我没回,随手开了静音,将手机揣回兜里。
正好,南禾回来了。
他拿了两瓶水,递给我跟贺枕流。
“喝水吗?”
“……谢谢。”
他递来水的时候,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漂亮纤白的手腕。
我可耻地多看了两眼。
老婆的手,好想摸。
忽地“啪”一声,我的胳膊上挨了一巴掌,直接把我拉回了神。
贺枕流冷笑:“有蚊子,帮你赶走了。”
我:“?”
姐出门前才喷的防蚊喷雾!
就见不得人好是吧!
我冷笑:“你也有蚊子。”
一巴掌糊他脸上。
“你!”
“你!?”
“林加栗。”
一声将我的怒火降温,南禾走到了我身边,坐了下来。
……好近。
“我帮你看看吧。”他说,稍微贴近一点。
我下意识屏住了点呼吸。
南禾一靠过来,我立刻安静了下来。
从我的视角,我能看到南禾柔软黑发之间莹白的耳尖,看上去吹弹可破。
他后颈的抑制贴,贴得规规矩矩,让人不禁遐想……他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
是甜的吧?
我:“……”
我掐了一把自己大腿。
林加栗!这是犯罪!
你清醒一点!
“你开头,先写一段总起。你是为什么要写检查的,先把老师让你写检查的理由写上去。”
南禾的手也伸过来,贴上我面前的纸面。
点了一下。
“写在这里。”
他的动作非常自然,甚至保持了距离。
我“哦哦”了两声,赶紧眼观鼻鼻观心提笔开始写。
“我这也不会写!”
我旁边的小红毛开始叫了,冷笑出声,“南禾,帮我看看?”
南禾平静地站起来,走过去了。
旁边那两人的动静我虽然没看,但我在努力地用耳朵听。
我的笔在纸上划动:【——我对我这次犯的错误感到十分后悔和抱歉……】
“你不会写?”
“不会。”
【作为一名积极向上的志愿者,我不应该在活动期间殴打同学……】
“以前没写过?”
“写过,忘了。”
【对于老师给我的惩罚,我觉得实在是非常应当且合理,下次我一定尽量不打脸……】
我听到南禾轻轻笑了声,不带感情。
他说:“你是该多写写,让你的时间有点别的用处。”
声音竟然透出了一丝冷意。
笔尖停下。
我下意识抬头看过去,却见美丽的少年垂着眸看向贺枕流,依旧是那副莞尔微笑的样子。
仿佛刚刚那彻骨的冷意,只是我的错觉。
背对着我,我看不清贺枕流的表情。
但我感觉按他因为用力而泛白的骨节来看,应该是受的刺激不小。
……等下,草!
他们俩怎么这么亲近?!
还深情对视!!
这不可以!
我就是爱情刺客!!!
“南禾!”
我唰地一下站起来。
他们两人一齐看向我。
“咳,”我咳嗽了一声,抓起我的本子就走过去,“我写好第一段了,你帮我看看。”
南禾嗯了声,低头看,“我看看。”
身旁传来唰地一声,是贺枕流也拿了他的本子凑到了我另一边。
我瞪他:“你干嘛?”
他面无表情:“参考参考。”
我挡住我的本子:“你这是剽窃,跟偷盗有什么区别?”
贺枕流:“……”
贺枕流:“林加栗。”
贺枕流:“我们殴打的是同一个人。”
贺枕流:“我们写的不是同一个东西是什么!!!”
我:“。”
日,爱情使人盲目。
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我和贺枕流规规矩矩地痛苦满分地趴在桌子上写检查。
我写完的时候,贺枕流果不其然,还剩下2200字。
正好徐率来叫南禾去整理物料,我刚走出门要一起走,想了想,又站住了。
“你先去吧,南禾,等下晚上食堂见。”
“检查等下我自己给老师。”
南禾没有说话。
他浅褐色的眼睛凝视了一会儿我,又在贺枕流身上淡淡扫过,轻点了下头。
“好,晚上见。”
跟南禾说完话,我推门回了办公室。
贺枕流看我回来,一脸“外星人是真的”的表情。
我长叹一口气,“我真是一个好人。”
他变成了“外星人是真的并在我身边”的惊恐表情。
我给了他一巴掌,“别演了,我这是发挥我作为你临时室友的友好同胞精神,鉴于我们的革命目标一致,我勉强在这里陪陪你。”
我抽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快写。”我督促。
贺枕流捋了一把他的红毛,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不自然地冷哼了声,别过脸开始继续写了起来。
等他写的过程,我百无聊赖,但我的手机还在被裴知宁的信息轰炸,我实在是一条都不想点开。
最新一条的缩略信息。
【裴知宁:等我,别让我知道他是谁。】
怎么抄个作业还搞成产业竞争了?
我实在是搞不懂裴知宁的脑回路,
虽然他的大脑可能只有一根筋。
收起手机,我看着贺枕流写字,一手汉字行云流水,冷不丁问,
“你什么时候去的国外?”
“很小吧。”他说。
“那你字写这么好?”
贺枕流笔锋顿了顿,又继续写,“我中途偶尔会回来读书。”
“偶尔?”
“……对。家里生意需要的话。”
“……”
自闭了。
我打开本子看了眼我狗爬一样的字体,又默默合上了。
我说:“其实我是个精神歪果人。”
他:“?”
贺枕流写到了收尾。
他的笔锋一勾,“你呢,你大学没考虑过留学?正常像你们林家这种,不都得送出去镀金?”
“我是打算来着。”
我随口,“但我在国外有些不好的记忆,最后就退学没去。”
见贺枕流看我,我耸了耸肩,也没做解释。
“哎,说来话长。反正最后就留下去S大了。”
“你知道S大那栋新的图书馆吗?我家捐的。”
开学十天就回国,还自此被迫在我哥眼皮子底下蹦跶,何等惨烈。
我看他写完了,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走吧。”
交完了检查,就去吃晚饭。
第一天晚上没什么活动,众人主要是住下来休整。
翘了太久的课,我跟一群S大的人相聚一起嘻嘻哈哈了一通,闹了很久直到夜稍微深了点,才回去房间。
爬了楼梯,走到203房门口,我才想起来一件事。
“……”钥匙在贺枕流那儿。
我敲了几下门,也没有回应。
不会吧?睡了?
这么早?
咚咚。我又敲了两下。
“贺枕流,如果你这么早睡的话我也不会说你肾虚的,快开个门!”
没回应。
真睡了?
我原地转了个圈,掏出手机,却发现刚刚跟他们艰苦环境之中拿手机斗地主,搞得手机也没电黑屏了。
“……”
算了,我本来也没他微信。
我揉了一把头发,决定回刚刚S大那几人的那栋楼去,至少借个充电器让手机开机先。
这几栋民宿之间离得不算特别近,要穿过几个小花园。
山间夜里没什么路灯,昏昏绰绰,远处的群山连绵,像是水墨画里的暗色山脉。
我刚走过一扇花园小门,就听到不远处廊下传来说话声。
“我以前说过了,我对你的提议不感兴趣。”
是南禾的声音。
我脚步一停。
他的嗓音很特别,清冽,平静,像是无波的潭水。
我一下就辨出来了。
“为什么?”
另一道声音传来,但山间忽然传来一阵鸟鸣,让我没听清是谁在说话。
接下来的声音压低了,我没仔细听全。
南禾的嗓音继续:
“我只是对你的打算没有兴趣。至于我,谁说现在,我没有转变想法?”
“难道你有立场问我么?”
说完这句话,两人的对话似乎就陷入了僵局。
我正想绕路,就听到脚步声响起,似乎是跟南禾说话的那个人大步离开了。
对方走的另一条路,幸好没跟我撞上。
我尴尬地原地环视一圈,正想着要不要走出去,一转眼,跟那边廊下要回去的南禾视线对上了。
“呃——我什么都没看清——”
我正想着怎么解释,就看南禾穿过花园小径走了过来。
“那个,南禾——”
南禾黑发上带着夜间的霜露,他握住了我的手腕。
“林加栗。”
少年的手指指尖很凉。
但掌心微热,透着他身体内涌动的热意。
他拉着我往他住的小楼走。
草,南禾不会要杀我灭口吧!
“因为热潮期,今天我一个人住。”
他走在我身前,南禾的嗓音很静。
我有点顾左右而言他:“啊……这样吗?……那你好幸运……不是,我是说,老师的安排还挺好。很照顾你……”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房门口,拿出钥匙插入门锁转动。
门应声而开。
房内黑暗一片,他也没有开灯。
“呃,南禾……?”
将门在我身后扣上。
昏暗里,我感觉少年拿着我的手,贴上了他的侧颈。
皮肤细腻,烫意连绵。
他吻上来的时候,声音很轻。
“帮帮我。”他说。
【情景问答】:
当你的梦中情老婆身处热潮期, 你们俩同处一室,他开口让你帮帮他,你作为一个身心健全且某方面天赋异禀的alpha——
接下来, 你该怎么做?
答题时间一秒。
考生林加栗, 决定用2种方式交上答卷。
【答卷A】我的大脑的反应如下:
一, 嗯??原来南禾把我叫上来, 不是来杀我灭口的, 长舒一口气, 活了活了。
二, 他怎么关了门?他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他怎么还亲上来了?啊?!!?
三, 日……等下, 他说——他说帮帮他?
怎么帮?帮什么?从哪儿帮?帮谁?帮他?帮他干什么?为什么要帮?
我好像一个十万个为什么百科全书, 一瞬间被铺天盖地涌来的问题淹没了。
但显然,我的脑袋和我的身体并不在一个频率上。
【答卷B】我的身体在一秒钟内所有的反应如下:
——世界上, 竟然有,这种好事。
在我反应过来的时候, 南禾已经被我反过来按在了门上。
我的拇指顺着他的喉结抬高, 抵在他的下颌上, 迫使他仰着脖颈, 和我接吻。
吻变得很激烈, 他的气息在我的唇边。
“……我讨厌,热潮期这种东西。”
漂亮的少年说,明明是因为长时间又激烈的接吻而气息不稳, 他的嗓音却维持着镇定的语调。
“明明是omega的本能,却成为制约束缚我们的东西。”
“因为是身体的反应, 所以不可控。没有抑制剂的话,就只能任人宰割。”
他贴着我的唇, 厮磨之中,因为情热,少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被咬……我就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
“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事情。”
靠在门板上,少年的身体和我紧紧贴合。我的视线逐渐适应了室内的光线,能瞥见南禾那双漂亮的微微上挑的眼里,闪动着的微弱的光。
我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身体的本能胜过了脑内的思考,我一手抬高他的脸,一手向下的时候,少年好听的气音难抑地变了调,他下意识闭起眼,脖颈忽地后仰,后脑顶在了门板上。
不得不承认的是,南禾的确是个相当优秀的好学生。
第一次接吻还生涩,但现在和我唇瓣缠绵,他却像是极近黏人的小猫,懂得一切撩拨人的技巧。
他撩开那双漂亮的浅色眼眸,和我对视。明明需要镇定,却无时无刻不在向深渊滑落。
他扶在我的肩膀上的手指用力,收紧。
在这样的时刻,他还能喘出一声轻笑来,
“林加栗,你……慢一……”
很快他的话就说不完了。
黑暗里。唇齿的纠缠,气息的交换,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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