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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少年是黑莲花(君子生)

苗疆少年真疯男主x老实人女主
贺岁安穿书的当天磕坏了脑袋,无处可去,想跟一名少年走,然后就被他捡回去养了。而捡她回去养的少年来自传说中很神秘的苗疆。
其实她不太喜欢他身上的虫蛇。
但她谁也不认识,还是选择留在他身边。
相处下来,祁不砚觉得贺岁安香,她便给他闻个够;祁不砚不明白男女为何要藏起来亲密,好奇是什么感觉,贺岁安踮起脚,亲了他。
祁不砚喜欢上这种感觉。
她却忐忑不安,因为他好像不满足于亲了。
祁不砚曾笑吟吟地跟她说:“我们那里的人是容不得背叛的。”
贺岁安磕磕绊绊:“我、我不会的。”
可有一天,贺岁安又磕到脑袋。
她恢复记忆了,原来自己是穿书的,原来这个苗疆少年是书中不能惹的人物,否则容易被他拿去喂他的蛊。
贺岁安逃了。
在贺岁安逃走的第三天,她又见到了少年。
大雨淋漓,冲刷着祁不砚苍白的面孔,乍看阴森可怖,而他养的蛇沿着她脚边爬上来,束住了她的手。
当晚,少年给她喂了一样东西。
“这叫钟情蛊。”
“记住了,贺岁安,你要爱我……”
贺岁安说好,在蛊还没生效之前便仰头亲他,祁不砚轻笑,榻边帐幔缓缓落了下来。
少男少女闯荡江湖和探险的小故事。
女主身穿。
————
内容标签: 天作之合 甜文 穿书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贺岁安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正文完】苗疆少年x老实人女主
立意:独立自主,不依附他人而活

大周边境严寒,冷风呼啸,饿殍载道,遍地尸骨残骸。
建于此地的卫城被鹅毛大雪重重覆盖着,白茫茫一片,显得冷清阴森,城门大开,并无守门的将士。
半月前,胡人忽然大举进犯,打得卫城措不及防,节节败退。
守城的是一位蒋将军,顽强地抵抗了十日,破城被俘的那一刻,胡人恶劣命令他辱骂大周。
还说只要他辱骂大周,他们就会大发慈悲地放过他。
蒋将军宁死不屈,一头撞死在城墙,死前含泪看着将士们堆积如山的尸体,高声呼道:“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
最后他的脑袋被人割下,被挂在城墙上,胡人长驱直入,恶劣肆意屠杀了半城人,
据说当时雪都染成了红色。
此刻,贺岁安茫然地看着这个地方,不知该往哪边走。
她一睁眼就在这里了。
贺岁安好像没了记忆,她不记得自己为何会来到卫城。
奇怪的是,她只记得自己叫贺岁安和年纪,除此之外,一无所知了,来自哪儿,还有没有家人也不知道,对这些事完全没印象。
贺岁安慢慢发现脑袋开瓢了,额头和脑后勺有凝固的血渍。
谁打的她?
这种伤口不像是单纯打人,而是要致她于死地。
贺岁安惶恐地看四周,风裹着雪源源不断地吹过来,打得她露在外面的皮肤生疼。
她不敢再逗留于城门,搓着手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裳,缩脖颈进衣领里,希望能暖和一点。
先进城?
在要踏入城门的前一瞬,贺岁安情不自禁抬头看了一眼还高高挂在城墙上的人头。
这怎么会挂着一颗头颅?
被风雪侵蚀多日的绳索忽断了,头颅冷不防滚落在地。
贺岁安吓了一跳。
有一名佝偻着背,衣不蔽体的老者一瘸一瘸地经过此处,看到头颅,一副想捡起来的样子。
她看见有人,先走过去。
老者见贺岁安不像卫城人,又见她被这颗头颅吓到了,主动解释说这颗头颅是卫城蒋将军的。
挂着时,没有人敢取下来。
掉下来,也没人敢捡。
攻破卫城的胡人抢夺粮食和金银后,又回到草原,他们认为住在城里不安全,又怕大周会派人过来,所以没留人霸占卫城。
但胡人临走前警告过卫城百姓,不许替蒋将军收尸。
卫城活下来的百姓实在不敢替这位蒋将军好好安葬头颅,怕胡人会去而复返,令自己惹祸上身。
贺岁安听明白了。
这颗头颅是守城将军的,是舍命守城的忠义之士的。
她虽然还是怕死人的头颅,但心中油然升起了几分敬佩,头颅挂了这么多天,再加上被雪冻了许久,如今只剩下淡淡的血腥味。
“小姑娘。”
老者的声音在雪中响起。
贺岁安闻声看去,小脸被冷得泛红,鼻尖亦是。
他诚挚道:“你可愿意同我一起埋了蒋将军的头颅,我一把老骨头了,实在是有心无力。”
埋头颅需要挖坑。
前段时间,老者卧病,今天才回光返照地起来,便直接来了城门口,但又实在没什么力气。
他艰难地弯下老腰,双手捡起头颅,自己都半截身子埋入黄土了,有事就有事吧,见不得守护过卫城百姓的蒋将军受辱。
贺岁安不觉得老者是在骗她。
因为他身体一看就知道弱到提不起重物的那种。
她答应了。
老者请贺岁安先拿着这颗头颅,他现在立刻去借一些挖坑的用具过来,到时候,就在城门口侧面的空旷地方埋了蒋将军。
说罢,老者去找人借了。
贺岁安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布,这个包袱是她醒来就在身边的,用布包住这颗头颅后,心跳如擂鼓地捧着,其实依然会怕的。
毕竟她只是个普通人。
老者很快就借到了,他们一起埋了蒋将军的头颅。
老者再三向贺岁安道谢,然后离开,他没家,是流浪之人,曾以卫城为家,也没法收留她。
所以她要独自去找落脚之处。
街上没有行人。
卫城还活着的人有能力的就跑了,没能力的只能留在卫城。
天寒地冻,无处可去。
毕竟卫城在边境,若是去最近的晋城都要骑快马骑上个五天。
卫城百姓担惊受怕,乱跑冻死在路上的可能性太大了,想着留下能过一日就过一日,望着朝廷早日派人过来救他们出水火之中。
但一天一天地过去,死的人只多不少,犹如白色地狱。
街上也就没什么人了。
贺岁安空出一只手接了点雪花,没有停下脚步,径直往前。
破旧的灯笼掉在紧闭着门的店铺前,似阒其无人般。
遭到胡人破坏的房屋也还没有得到修缮,残缺的木头乱糟糟滚在地上,无人在意。
放眼看去,似乎就没看到有一家店铺是开着门的。贺岁安想喝一杯热乎乎的茶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她试着逐户逐户地敲门。
天寒地冻,晚上睡外面不冷死都会落一身病。
敲了几户人家,没人给开门,有两户能瞧见烧饭冒烟的痕迹,证明此时此刻是有人住的。
卫城百姓前不久才经过胡人的杀掠,不敢随便给陌生人开门。
正当她要放弃敲门之时,对面一家客栈悄悄地开了门。
“小姑娘。”
有人叫她。
贺岁安惊讶转过身。客栈里的那个人又把门缝拉得大些,是名老嬷嬷,她似是在确认外面有没有危险:“小姑娘,你过来吧。”
终于有人愿意收留她了。
贺岁安眼眶有些湿润。
怕会错意,她想得到肯定的回答,小心翼翼地问:“您愿意让我今晚在里边住?”
老嬷嬷将门拉开,让贺岁安进去:“嗯,这天儿冷着呢,你一个小姑娘大晚上的在外边不叫那些野狼叼了去,也得冷死。”
“谢谢嬷嬷。”
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再进去。
等贺岁安进来,老嬷嬷关好门,上好栓,慢慢走到烧着木炭的炉子前,艰难弯下腰推它到她身边:“我去给你弄碗热粥。”
炉子散发出热意,贺岁安身上残余的细雪融化成水,她用帕子擦了擦,顺便打量一下客栈。
木桌椅子脱漆掉皮,门窗紧闭,地板上还有擦洗不去的血渍。
血渍留了有些时日了。
通往二楼的楼梯断了最下面那一级的木板,坐在贺岁安这个位置能看到二楼的围栏和几个房间的门口。
炭火在炉子里噼啪响,她伸手过去暖和,忽然很想哭。
没了记忆,身边又没认识的人。
半刻钟后。
老嬷嬷端了一碗粥过来,粥很稀,大部分是水,没什么米,还有只干硬的馒头:“没什么吃的了,小姑娘你先将就着吧。”
她双手接过:“谢谢嬷嬷。”
“你怎的只身一人来卫城?”老嬷嬷看出她不是卫城人了。
“我不记得了。”
贺岁安饿得脑子嗡嗡叫,吞下半碗粥,粥太稀了,大部分是水,依稀见到几粒米,压根不需要咀嚼,待喝完粥,她身子更是温暖了。
“我一睁开眼就在城门口,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嬷嬷目光扫过贺岁安脑袋的伤,大概猜到怎么回事,长长叹气道:“可怜的孩子……”
贺岁安用力咬发硬馒头。
她顺口问一句:“嬷嬷,您一个人住在这家客栈?”
老嬷嬷眼眶无声湿润了:“半月前,胡人突然进攻卫城,我儿随蒋将军勉力抗敌,最终……”她说不下去了,“他也是个好孩子。”
胡人在半月前进攻卫城,攻了十日才攻破,如今距离城破才过了五日,对他们来说却仿佛过了很久了。
正说着话,街上传来马蹄声。
这显然并不是什么好声音,老嬷嬷脸色一下子变了。
她匆匆灭掉炉子,怕有烟气渗过门缝出去令人发现客栈里头有人,又压低声音对贺岁安说:“小姑娘,你上楼躲着,莫叫人发现。”
贺岁安:“怎么了,嬷嬷。”
老嬷嬷频频看向上了锁的门口。
她语气满是无力:“不是,应是那趁火打劫的马贼。这些人跟胡人差不多,城破后,他们经常避开胡人进城,既抢又杀。”
“城里人没被胡人杀掉,反而被他们杀了去。”
贺岁安被老嬷嬷推着上楼:“我若不叫你,你千万别下楼。”
就在此时,客栈的门被人从外面踹开,门锁都坏掉了。她听着下面动静,反过来拉住老嬷嬷:“您留在二楼,我下去。”
有人扯着嗓子在下面喊道:“我知道这里边有人,识相的就快出来,否则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家客栈。”
贺岁安明白了。
刚才老嬷嬷去给她煮粥,可能有烟雾顺着屋顶出去了。
“你放心,只要我不惹他们,他们是懒得杀我这么一个半截身子进了土的老婆子。”老嬷嬷推开贺岁安的手,扶着楼梯快步下去了。
马贼破门而入,寒气将客栈里仅有的暖气冲散,他们手持着刀剑,肆无忌惮坐下。
老嬷嬷哆哆嗦嗦地走到他们面前。
她诚恳说客栈前阵子被胡人搜刮过,如今这里既没粮食又没金银,望各位大爷高抬贵手。
马贼压根就不耐烦听老嬷嬷说话,用刀随便劈烂一张桌子:“老不死的,少啰嗦,快给大爷我们弄点吃的,不然一刀宰了你。”
他们身上的刀剑有些还残留着血,看样子是已经杀过人了。
她慌乱应好,准备去弄吃的。
还没等老嬷嬷走开,马贼还算警惕地往二楼看:“客栈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别的活人。”
“没有。”
马贼哼了一声,想上二楼查看。老嬷嬷上前阻拦:“各位大爷,上边真的没人。”
他们充耳不闻,硬是要上楼。
老嬷嬷被他们推倒在地,马贼拔刀出来,眼看就要杀了她。
却见楼梯出现了一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少女,橘色的长裙,外裹着一件算不上厚的冬衣,小脸微红。
她蝴蝶发髻用鲜艳色丝绦绑住的,丝绦尾端垂下来,和漆黑的发梢混在一起,衬得皮肤愈发白皙,眼眸微亮,犹如面能照人的镜子。
“嬷嬷。”
老嬷嬷不想她出事,想去挡在她面前,又被那些马贼拦住:“小姑娘,你怎么就出来了!”
就算贺岁安胆小怕事,也无法眼睁睁看着老嬷嬷死在她面前。
马贼将泛着血腥味的长刀架到她冷白的脖颈上。
刀身冰冷,贺岁安抖了下。
马贼眯了眯眼,“我就说你这个老婆子为什么不让我们上去看,原来上边还藏着个人……”
话还没说完,他们又看见楼上多了一个人:“你又是谁?”
贺岁安也抬眼看去。
只见少年踩着旧到能发出沉重吱呀声的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
贺岁安对少年的出现也感到惊讶,刚才在楼上并未看见他,同时也有几分惊艳。
少年生得很高,墨黑的长发编有十几条辫子,混着披散的长发,小铃铛与玲珑的银饰坠在辫子尾端,垂在他劲瘦的腰后,叮当地响。
身上的衣服与他们有所不同。
风格迥异,靛青色的服饰,上面有精致复杂的刺绣,仔细一看又会觉得扭曲的图案,青蓝拼接的腰封束着他流畅的腰,也挂有铃铛。
少年的长靴子挂着一串银饰,绕过靴身盘绕着,像蛇。
贺岁安的目光停在他脸上。
一张脸漂亮到雌雄莫辩。
他站在楼梯上,俯视着他们,弯唇笑起来:“你们太吵了。”
贺岁安视线往下移。
少年脚边下爬着一条红色的蛇,吐着信子,给人感觉滑腻又冰冷,她还能看到从他护腕中蠢蠢欲动探头出来的蝎子、蜈蚣。

贺岁安本能惧怕这种虫蛇,若不是自己脖颈还抵着一把长刀,她会后退几步,躲到角落里。
由于红蛇少见,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它,最后再谨慎审视着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却见又有一条黑蛇从他身后爬出来。
两条蛇仿佛通晓人性,想饱腹一顿般,紧盯着楼下。
“嘶嘶嘶”。
蛇昂起头,红舌头若隐若现。
祁不砚懒散似的倚在楼梯边缘摇摇欲坠的栏杆,几条辫子垂在身前,铃铛晃动着,双眼如琉璃剔透,指尖随意搭在楼梯扶手上。
蝎子、蜈蚣等蛊虫似得到了主人的允许,沿着他的护腕出来。
马贼终究是马贼,烧杀抢掠的事做多了,岂会怕看起来年纪不大的少年,一人扯着嗓子道:“此事与你无关,多管闲事,小命……”
祁不砚偏头看说话的那人。
发上银饰产生碰撞,又响了。
叮、叮、叮。
他皮肤很白,五官在夜间尤其艳丽,像个吸引人的好看怪物,眉梢微挑,目光一凝,语气温和无害:“你是想说,小命不保?”
马贼认为他们在气势上不能输,冷哼了声,长满胡茬的脸让他们瞧着凶神恶煞:“知道就好。”
祁不砚点头。
“我没打算多管闲事。”
马贼用怀疑的眼神看他,正在揣摩他说的话可信度有多高。
贺岁安顿感希望破灭,不想就这样死去,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声求站在楼梯转角的少年帮助她们,可即使求他,对方又会答应吗。
此人都说过不会多管闲事了。
下一刻,祁不砚却轻声:“可我刚才说,你们吵到我了。”
马贼不明所以,懒得跟他废话,恶狠狠地瞪他一眼,往地面啐一口:“那又如何,不杀你,我们已经算是大发慈悲了,还不快滚。”
祁不砚走完楼梯剩下的台阶,像小孩随性用长靴踢了踢红蛇的脑袋:“你们不跟我道歉?”
红蛇扁扁的脑袋委屈抖了下。
马贼:“道什么歉?”
他笑了一下:“对你们吵到我一事说抱歉啊。”
“我道你爷的……疼!”
不久前还在地上的红蛇被祁不砚一脚踹飞,脑袋恰好塞进骂人的马贼口中,红蛇顺着马贼嘴角开始咬,毒液迅速渗入他皮肤,溃烂。
马贼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了。
祁不砚平静地看着这一幕:“既然不道歉,那就去死好了。”
温柔中又带了格格不入的无情。
贺岁安吓了一跳,跌倒在地,因为红蛇啃咬着的人正是用长刀抵住她的马贼。离得太近,贺岁安甚至能听见蛇咬人的声音。
毛骨悚然。
被红蛇咬过的马贼死了,尸体迅速枯败,如同被吸干了精血。
老嬷嬷也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其他马贼这才反应过来,提刀上阵,招式狠辣,一招一式全都是冲着拿人命去的。
祁不砚退了几步:“你们且等等,让它们先吃饱,就当是你们的道歉,这样难道也不行?”
马贼哪里还能听得进他的话。
他们怒道:“拿命来!”
祁不砚从容不迫抬手到唇边,熟练吹了个口哨。
成百上千本该在温暖地方越冬的隐翅虫不知从何处飞出,袭向他们,毒性强烈的隐翅虫令他们浑身红肿且头晕,乏力到拿不稳长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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