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以往卧室的门都会关着,它都是进不来的,被它溜进来了?
打开手机,微信跳出一条未读消息,是樊千禧的回复,说她在医院,暂时给她批不了。
陈甸甸有些惊讶,立马给她发着信息。
“医院?樊姐你怎么了?”
即便樊千禧在工作上过于激进,但陈甸甸对她的印象却不错,如果不是为了生计,谁又愿意把一切都扑在工作上。
那边回复了语音,声音听上去格外脆弱:“流产了。”
陈甸甸后来才知道,昨晚大雪,男生拉着她往外走,情绪过于激动,手没握稳,樊千禧即便穿了平底皮鞋,也因为太滑而不小心重重跌倒。
陈甸甸颦眉问:“那樊姐,你工作的事情……怎么办。”
那边轻笑了一声:“不做了,也做不了了吧,你怎么忽然想离职了?”
陈甸甸没吭声,手指揉捻着睡衣上的白色小碎花,沉了口气说:“对不起樊姐,你知道了吧?”
樊千禧冷笑了一声:“我看你的穿着打扮还真以为你生活很拘谨很需要这个工作,才想着让你参与进来可以多分点奖金,结果你老公是TJA的老板,陈甸甸,你逗我玩是吧,少夫人做腻了来体验生活了?我们打工人可经不起你这样玩弄,我可不想不小心惹了不该惹的人。”
她庆幸自己一开始并没有针对过她,也没对她有任何的亏待。
陈甸甸无措地忙不迭解释:“我是很需要这份工作,我跟我先生是——唔”
她话没说完,嘴巴里被塞进去了一颗红色的果子,她边咬着边含糊地抬头问着他:“什么?”
问的时候也尝出来了,车厘子,好甜的一个。
齐昂低着眸,声音清淡说:“车厘子,好吃吗?我种的。”
陈甸甸瞬间睁大了眼睛,嘴巴里的汁液泛滥,她一边吞咽一边惊讶:“你还会这个?”
“上次回老家,你家门前草都是我除的,什么不会?”齐昂的眼睑收着,语气很是随意。
陈甸甸轻笑了一声,倏然想起齐昂也不是什么从小便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齐叔叔在他刚出生就去世了,陆叔叔却是在齐昂上了初中后才跟靳阿姨相恋的。
初中以前,靳阿姨身体不太好,即便有齐叔叔留下来的遗产,把齐昂拉扯长大却很难,家里的家务一直都是齐昂在做,甚至陈甸甸模糊地记得,他从很小就自己洗衣服做简单的饭了。
她小时候倒算得上水不沾手的长大的,在高中时又把没尝过的苦尽数吞咽下。
跟他这么一闲聊,等想起来低眸看手机时,樊千禧已经挂断了。
留下一条堪称气急败坏的微信消息。
【陈甸甸,你成心的吧。】
陈甸甸冤枉:【樊姐,你在哪个医院?】
“下楼吃饭。”齐昂站在门口声调不高不低叫着她。
陈甸甸就穿着拖鞋往门外走,又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窝在床上睡着的猫咪,盯着走廊里齐昂的背影。
不洁癖了?
跟着下了楼,陈甸甸脚步快了一些,口腔里车厘子的余味清甜,眼睛都有些亮。
“齐昂,还有吗?好甜我还想吃。”
齐昂听着她的声音,仿佛满血复活了一样,表情也没有那么生涩跟内敛了。
心情止不住地上扬,眉眼带笑看她:“怎么不叫昂昂了?”
陈甸甸佯装没听到,走到餐桌前捏着已经拔了梗的车厘子吃。
“你下次去摘我也想去,早餐吃什么?”
齐昂也并没有硬扯刚才的话题,穿着一件黑色居家卫衣走过去,从厨房里拿了两份意式牛角包,两杯牛奶,还有两份摆盘,陈甸甸拿着叉子,手肘抵着餐桌,低着头眼睛盯着盘子看,里面大概放了牛油果三文鱼鱼子酱还有一个看上去便色香四溢的溏心蛋,最底下放着一片三明治。
她注意到今天厨师并没有在厨房,一边吃着一边问:“你做的吗?”
齐昂坐在她对面,嗯了一声。
又抬起眼皮问她:“好吃吗?”
陈甸甸点了点头说好吃。
齐昂颔首:“那以后让厨师早上不要做饭了。”
“你不忙吗?”
“做饭时间还是有的。”
陈甸甸想说的是,他不是不太喜欢做饭么,电话声响起,齐昂接听,陈甸甸也就没追问,继续低着头吃早餐。
她想一会去一趟医院看看樊千禧。
等上了楼上换好衣服准备出门,齐昂的电话还没断。
“你去哪?我送你。”齐昂收了手机,立马走了过去。
陈甸甸摇了摇头说:“不用,我去医院看一下樊姐,她……孩子没了。”
齐昂把手里的钥匙丢给她:“开车去。”
陈甸甸接着,也没拒绝。
“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甸甸又点头说“好”。
拿着钥匙出了客厅的门,还能听到齐昂拿着手机跟对面聊着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想到这儿,陈甸甸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
他工作不是很忙吗?还是买了机票飞回来,也似乎没打算再走。
工作是不是告吹了?
这个疑问在见到樊千禧时得到了解答。
去到她所在的人民医院,陈甸甸问了前台,才径直上了妇产科三楼住院部,309房间,陈甸甸站在门口透过门上透明玻璃往里看时,病房内只有她一个人。
她敲了敲门,听到里面虚弱又憔悴的一声“进来”。
拧开手把走进去,陈甸甸看着穿着一身病号服坐在床上靠着的樊千禧,她唇色苍白,头发散开着,完全失去了平常雷厉风行的气场。
“你还真来了,没去上班吗?”
陈甸甸把手里的水果放在一旁,拉了个凳子坐下说:“我昨天跟霍总在餐厅闹得很不愉快,不想去了,樊姐,霍总他——”
樊千禧大概是对她接下来的话没兴趣,又或许是猜到了所以没必要让她继续说下去。
打断说:“霍听儒不见了,他做的?”
陈甸甸愣怔了一声,“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樊千禧抬眼看着她,说:“早上他助理给我打电话说他不见了,本来约好跟一个合作商谈合作的,结果人迟迟没到,现在找不见人了,警察局要失踪24小时才可以立案。”
陈甸甸语调坚决:“不可能,齐昂不会做这种事情。”
那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樊千禧没吭声,又低声说:“工作的事情我没有怪过你,我对你印象也一直很好,只不过没想到你现在才是需要我高攀的人。”
“霍听儒那个傻逼,敢拿老娘当靶子,顺平饭庄他根本不可能拿下,把我当枪使呢这是,等我出院了我不会放过他。”
樊千禧眼神冰到极致,侧目看向陈甸甸:“不过好像也不需要我出手了,齐昂肯定会为你出气,霍听儒不可能还能留在锦林。”
陈甸甸听她语气这么斩钉截铁,忍不住开口问:“他不是公司的股东吗?没那么容易被——”
“股东又能怎么样?他敢得罪跟他没有什么商业竞争不同赛道的TJA,但是他敢得罪李家跟陆家吗?”
李家的李岩商,白手起家,在投行赫赫有名举足轻重,常年居住在香港地区,圈内不少人试图攀近他都不看一眼,以及陆家的陆锦容,陆老先生的独子,也是陆氏集团的接班人,从小生活在伦敦,前两年回国,个个都是圈内无人不知的大人物。
这三家在生意上向来各不相干,但她今早听到传言,圈内内部消息,许多商户开始跟锦林解除合约,即便赔偿巨额违约金,也要断了跟锦林的合作关系,一些投资商也纷纷撤资,早上公司的电话都要打爆了。
她临时住院没来得及请假,霍听儒也联系不上,公司忙的焦头烂额才跟她打了电话。
她一早给刘思成打了电话旁敲侧击询问缘由,刘思成只是沉了口气,问他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TJA的那个项目,你们就算想抢,也不应该这么明目张胆,顺平饭庄怎么可能不给小齐总面子,更别说顺平饭庄的老板跟陆铭本就是好友,齐昂就算是接手公司的时间还早,但他背靠着的可不只有TJA,你们就没查到李家的李岩商跟陆家背地里一直跟他联系很密切吗?”
“锦林准备这一手,背地知情人不少人看好戏的,不然你觉得这生意怎么没有别人做,偏偏他齐昂能做?”
樊千禧或许也只是因为齐昂原生是一个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给迷惑了,误以为即便陆铭收养他也不过是个没什么经验又大胆狂妄、生活在理想国的衿贵少爷。
“这个项目我虽然想做,但是也没开始不是吗?”樊千禧看着陈甸甸,眼神带着试探,“齐昂不会让我也丢了工作吧?”
陈甸甸摇头:“不会的,肯定不关他的事情,他……最多就是不跟他们合作了,可能是霍听儒也有别的仇敌呢。”
樊千禧哼笑了一声。
摸了摸她的头发:“甸甸,你真的很可爱。”
从医院出来,天色并不算太好,这几天都阴沉沉的不见阳光。
陈甸甸脑子里杂乱着,驱车往家里回。
齐昂去楼上书房时顺便给陆铭打了个电话,说完工作的事情,齐昂目光看着远处正趴在他桌子上的拍拍。
“过两天你回来吗?甸甸生日。”
陆铭:“不回了,还有工作,你们两个玩,年轻人不都有年轻人的过法。”
齐昂啧了声,不太满意地开口:“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你儿媳妇。”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他背地做的,没告诉陆铭,即便不说过两天他也会知道,齐昂不用想也能猜到,陆铭知道了陈甸甸在他眼皮底下受了欺负可能会更生气。
他倒是理解陆铭工作很忙,来回一趟飞机都要大半天,他原本就不经常回来,但他结了婚,也没见陆铭回来频繁些。
陆铭那边冷笑了一声:“你自己婚怎么结的你自己清楚。”
齐昂摸了摸鼻尖,面不改色:“你看出来了。”
陆铭说的随意:“稍微深想一下就知道,如果不喜欢你不是会将就的人,喜欢你也不会就这么潦草地结,还有你在公司官网上宣布自己结婚的事儿,前天你顾叔叔还跑这边问。”
“也就只有一个原因了,甸甸不喜欢你?”
齐昂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有些想笑。
“我害怕她跟我太隔阂,跟她说不知道怎么称呼就叫哥,她就真的把我当哥。”
他只是想,让陈甸甸在潜移默化中放下芥蒂,心理学证明,一个更为亲密的称呼可以瞬间拉进距离,放低她如同盔甲似的防线。
这些天下来,她好像是没像刚见面那么疏离了,可昨晚的话,又真的想让他当她亲哥哥。
也不想想,如果是真的,他能因为她洗完澡浴室里满是她身上的香味就硬的不行吗?
答应婚后有性生活,说要帮她……齐昂想到就忍不住低笑。她受得住他么。
陆铭也就只追过靳明珠一个,所有浪漫的手段都只给过她一个人,经验不多,只是想着以前,说着:“好好追,追不到明年也不用去见你妈了,甸甸这孩子,我是真的喜欢,你喜欢你拖到现在?要不是过年遇到,我这辈子岂不是连个儿媳妇都没了?”
齐昂逗着小猫,认命去找吸毛器。
这两天小猫大概意识到齐昂不再限制它待在卧室了,一天到晚都趴在陈甸甸睡觉那块儿,或许是闻到了她身上生活的气息,赖在这儿不愿意走。
陈甸甸喜欢它待在房间,齐昂就一声不吭地一天吸三遍床上的猫毛,只要他有空闲时间,吸毛器都在运行。
一边铺着床,一边脑海里想着。
她也应该意识到,他不光是她旧时玩伴,还是个,或许可以考虑成为陪伴她一生的爱人。
◎明天你就脱单,哦不,离异。◎
放在远处桌面的电脑滴滴了两声, 齐昂走过去看,是李岩商发来的一条视频通话请求。
他放下手里的吸毛器,抱着吃饱犯困的拍拍坐在沙发上, 放了个小毛毯在膝盖,拍拍不见陈甸甸,就安分地蜷缩着窝在齐昂身上睡。
它一项很缠人。
电脑接通对面的视频,骤然传来一阵声嘶力歇的痛吟声,那声音刺耳到把即将进入梦乡的拍拍都给震得动了动耳尖, 眯着眼睛瞅了一眼,又不太感兴趣地闭上了眼继续睡。
背景在一个开阔的室外射击场, 周遭都没什么人, 天空阴沉沉的,空气肉眼可见的冰凉,屋檐边缘时不时在滴水,霹雳吧啦的声音很是寂静。
李岩商坐在椅子上, 桌面放了一个高脚杯,他穿着一件西装坐姿散漫, 开着领口没打领带,旁边一个穿着暴露的服务员正在给他倒酒,不知道是冷的还是什么,时不时手指发抖碰撞到酒杯,发出砰砰悦耳的轻灵声。
或许是注意到了旁边的动静,李岩商举着手机拍着视频, 一边兴致挺高地跟旁边女郎聊天:“你会玩射击吗?”
女服务员头都没抬, 颤抖着肩膀摇头。
李岩商笑了笑:“让你过来。”
女孩走过去, 眼睛微红表情要哭了, 声音止不住的颤栗:“李先生, 我真的不会玩。”
李岩商看她穿的挺少,肩膀一直抖,把手里的手机递给她,笑意温润无害:“紧张什么,帮我拿着手机。”
镜头微晃,手机被递到了女郎手里,李岩商拿着手里的弓箭,目光瞄准十米外的靶子,砰的一声,一箭擦过一个浑身是血男人的肩膀。
对方身上穿着的西装跟李岩商是一个牌子,只不过霍听儒身上那件几乎被汗水跟血染透了,走进,还能闻到一些难闻的气味。
霍听儒低着头,双手被绑死在架子上,长发往下滴着水,脸上浑浊不堪,连着不少鞭伤让整张脸都显得模糊,裤子前后都染上不少血色,让人完全识别不出来是平日里那个文质彬彬又被人无数女下属暗许芳心的儒雅男人。
隔了一个小时,到了时间,旁边黑衣男人定时抬起他的下巴,往人嘴巴里灌药,最开始还能感觉到男人的激烈反抗,此时他的喉咙都是被彻底打开的,被灌下去,瞬间顺着喉道进了胃部,只有稍微一些褐色的药顺着唇角往下滴。
李岩商眼神嫌恶地擦过他的裤子,拿着手里的弓箭,用羽毛那头挑起男人的下巴。
“装什么死,你不是喜欢玩吗?”
“我看过你那些视频,不知道这样的见面礼霍总满不满意。”
随后李岩商转头旁边站着的几个穿着黑衣的孔武男人,微不可查地颦眉:“霍总如果不满意,那可就是你们几个的不对了,让别人觉得我李岩商招待不周。”
几个男人压着肩没吭声,其中一个黑衣男人沙哑沉声开口:“老板,最后一份药了。”
李岩商哦了一声。
霍听儒耷拉着脑袋,苟延残喘似的呼吸着,攒足了力气嘶哑又痛苦的一声:“李岩商,我不会放过你的。”
李岩商侧过头,拿着尖锐的弓箭用力拍了拍他的脸,男人嘴角的血又连着往下滴落,粘稠又恶心。
“就你这样了还不放过我,我这个人呢,从来不会给别人留任何后路,你试试你还能不能在我眼前出现。”
“怪只怪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他用着羽毛,沾着他嘴角不停咳出来的血,笑容邪佞又诡秘:“不是什么人都是你惹得起的。”
手里的镜头啪的一声黑了下来,女郎没拿好手机,瞬间滚落在霍听儒脚边那一滩血上。
李岩商冷眼瞥了一眼,女郎整颗心都紧到了嗓子眼,压着腰,带着哭腔求饶,“对不起李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李岩商瞬间兴致缺缺,转身不疾不徐往外走。
“没意思,带他去献血吧,记得多献几次,为社会做贡献。”
陈甸甸打开卧室的门,瞧见齐昂正抱着猫咪在平板上看着什么。
室内挺安静,他也没在工作。
她走过去,叫了他一声:“齐昂。”
齐昂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侧眸看向她:“嗯?回来了?有没有去看一下医生。”
“没,不用,我已经不是很疼了。”
陈甸甸扫了一眼他的电脑,边走过去边问:“你在看什么?”
齐昂手还在拍拍的身上盖着,目光盯着视频里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李岩商有分寸,不会把人弄死。
“朋友发的视频,挺好玩的,要看吗?”
距离他还有五步之遥,陈甸甸往电脑上看过去,对着光,电脑有些反光,她看不太清,模糊看到了一个人影。
等她走过去,电脑彻底黑下来,显示着通话结束四个字。
齐昂耸了下肩膀:“挂断了。”
或许因为拍拍在他怀里,陈甸甸坐到了齐昂旁边,想到刚才在医院樊千禧的话,她忍不住问齐昂:“霍听儒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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