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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矜持一点(鹿宜)


仔细算来,也相当于他根本没付出什么,不是吗。
陈时序是这样想的,所以他也没抱有什么期待。从记事起,他的情绪大概一直都很淡,对什么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但他确实在梁梦因收到吊坠的一刹那,她露出的那个明朗娇艳的笑容时,心跳迅速加速。
所有由淡转浓,又由浓转淡,来来回回在他心房中发酵的情绪,无一不再揭露着那个事实。
他陷进去了。
陷进属于梁梦因的沼泽之中,想要挣扎的一刹那,所有泥泞已然制住了他的动作,故而他一路沉陷。
没有分毫抵抗。
陈时序确实没有想过会再看到那枚吊坠,为喜欢的女孩手工制作饰品的心情,如今的他大概不会再有了。但他根本无从否认,视线所触及那只高跟鞋吊坠时,满满的惊诧。
有个人,同样在留念着他们共同的过去。
时时常念,时时常闻,时时常新。
梁梦因的动作很快,在她的唇瓣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的时候,她的脚已经踩上了那枚吊坠。
仿佛挡住了它,就可以否认一切过去。
她冷着脸,抿抿唇:“你怎么乱翻我的东西呢,袖扣在最外面的夹层里。”
他已经没有心情去注意她所说的袖扣了,陈时序也没有再碰她那只昂贵的背包。
几百万的奢侈品被他随手丢在一边,闷重的碰撞声,两个人谁都没有注意。
陈时序上前两步,长臂一揽,细腰被扣住,身体骤然腾空,他直接抱起梁梦因换了个位置。
那枚吊坠再次映入视线,高跟鞋上缀着的钻石,依旧散着动人的光泽,带着破碎的记忆卷土重来。
片片都提醒着他们,从未忘记的回忆。
梁梦因咬紧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起那些甜言蜜语,她似乎更接受不了直面自己从未从过去走出的事实。
哪怕是他,陈时序,她也不愿。
有的时候,她也会迷茫,该用怎样的心态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是过去的那套吗?
对峙中的拉扯关系?
似乎也不是。
可再去细想,还是一团乱。
喜欢和爱,是她从未否认过的。无论是他,还是她。
可总有一口气,在执拗地扯着她不愿向前迈出一步。只是一步,大概就是她的认输。
陈时序捡起地板上那枚吊坠,黑眸紧紧锁着她,那其中鼓动的潮汐携着翻涌的情意滚滚而来,任凭堤坝也无法阻拦。
“这么多年,还留着。”夹了哑意的声线。
那是因为是他送的,所有他送的东西,她都留着。
可是梁梦因没有解释,她悠悠转头,对上他灼然的视线。心头微动,踮起脚尖直接吻住他的唇,试图否认一切。
那个吻却被陈时序闪开了,他的长指捏紧她单薄的肩膀,瘦削的肩胛骨刺痛着他的掌心:“一直喜欢吗?”
瞳孔中是浓得化不开的一团雾气,带着他的嗓音也低了下去。
“一直想我吗?”
那句哑声将他所有的绷紧的情绪撕开了个口子,翻涌着,澎湃着,滚动着,宣泄而出。
良久,良久,梁梦因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不会以为我这么多年没谈恋爱,都是因为你吧?”一闪而过的水光在眼眶中默然流淌。
“好吧,也是因为你。”是她无法否认的答案。
“我就是想证明,当初你不选择我,是你那时候眼光不好,而不是我差。”几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过去的委屈吼出。
他身不由己,他为她着想,那又如何,陈时序从来将那些压力威胁紧紧瞒住,不曾让她知道分毫。
纵然时隔多年,理解了,明白了,也体贴了,但依然有委屈萦绕在心头,那是她的心结。
陈时序清隽英俊的面孔上几分难抑的心疼浮起,他低头吻住她的红唇,那有点点咸苦的泪水在唇齿间蔓延。
撕咬着,拉扯着,共同坠入深渊。
梁梦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大概是生气吧,也有终于宣之于口的释然。
她用力推开他,不顾自己还□□着的双脚,推开更衣室的门便向外跑去。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释然过后,是后知后觉的羞耻,她为什么突然对他说起了这些,明明准备埋在心里等待时间冲淡一切的。
只是发现了一枚吊坠又怎样?
其实现在的一切不是都很好吗?
心里万般思绪齐齐涌上,梁梦因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冷静一下。可陈时序没给她这个机会,还没跑下楼梯,身后的人就已经追了上来。
身体陡然失重,还未来得及反应,梁梦因已经被他横腰抱起。
“是我眼光差。”
“是我不好。”
“让我们之间浪费了这么久。”
低回磁性的声音里,是他一声深沉的叹息。
梁梦因怔怔望进他深海般幽邃的眸子里,哪里缱绻的情丝缠着她拖进静水之中,溺水般的沉沦。
“陈太太,能再给次机会吗?”指腹轻轻抚过她方才还湿润的眼睫。
梁梦因不由闭上了眼,一片静谧中,唯有他的淡声掀起她的悸动。
嗓音压得极低。
“十八岁,我欠你一句话。”
“跟我走吧,因因。”
作者有话说:
最后最后的心结了,马上快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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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多哄哄你。◎
梁梦因默不作声, 只是面颊紧紧贴着他的颈侧。人被抱到沙发上,披肩紧跟着裹紧单薄的肩胛。
她扭过脸,不想看他, 却被手指攥紧下颚,温柔地偏过一个角度。
缓缓对上的双目,是彼此都明晰于心的情意。
是梁梦因先垂下眼帘的, 她扯了扯身上的披肩, 连着膝盖一同裹住。胸腔里是震颤加速的心跳,带着她的声线也在抖,又被手掌捂住,勉强平复几息。
“我才不跟你。”眼眸不时瞥向他,咬着下唇, 娇声娇气, “你也只会诓骗十八岁的无知少女,我那个时候单纯天真,被你这种坏男人撩得五迷三道的。”
“撩?”陈时序直接把裹成一团粽子般的人儿抱进怀里,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那个时候陈时序每天淡着一张脸,寡肃冷峻, 面无表情。可梁梦因偏偏叛逆反骨, 他越是冷淡, 她越是想要在那张脸上亲手画上些不同的表情。
“当然有撩。”言之凿凿,仿佛确有其事。
梁梦因红唇一掀,便开始了她的洗脑式发言。
“你每天回家装作不经意, 其实故意瞥过来的一眼,难道不是撩?晚上洗过澡, 带着一身清凉的冷香, 来敲我的房门拿东西, 难道不是撩?还有开车到学校来给我送吃的,难道不是撩?”
“欲加之辞,何患无穷。”
梁梦因捂着他的嘴,不让他解释。
陈时序也没想解释,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这样轻松的氛围下谈起过去,时过境迁,原来避而不提的现在也可以淡然处之,似乎什么都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现在的他们,还在一起。
陈时序长舒一口气,抓住她捂嘴的手指,放在温热的掌心揉捏。
“你离开后我没有不想你。”
一声低音浅浅落下,四溅的波光,荡漾的涟漪圈圈向外散去,片片都是不加掩饰的悸动。
“离开后我从来不想你。”梁梦因只是埋在他怀里,轻声细语,想要被他听到,又怕他听到。
犹犹豫豫,反反复复,是她不断拉扯的徘徊。
“那为什么还留着那枚吊坠呢。”依旧平静无澜的声音,仿佛没有被她的口是心非影响分毫。
梁梦因的手指在他颈后交握,指腹抚过他的短发,偏硬质的发丝扎得她手指微痒,那轻微的触觉一点点在身体中流转,仿佛扎入心尖,勾人的痒。
他向来是直戳靶心的,一击必中。
梁梦因懒懒地躺在他怀里,那只吊坠时隔半年,再度被重新系在了手机之上,像是最后一只碎片归位,总算觉得顺眼了。
那只吊坠之上的链条被她换过,从原本的银链,被换成白金链。原本掉下的漆也有被她补过,比照着原来的彩漆,单是调色就调了几天。
缝缝补补的一枚吊坠,唯有那之上镶嵌的钻石熠熠生辉,恒久不变。
她到底也没舍得从手机上摘下那枚吊坠。
可这些在陈时序面前,梁梦因却字句没提。
他们之间是不需要比较那些所谓的爱意深浅。
“我只是觉得上面的那枚钻石太贵重了,早知道我就把它抠下来了。”毕竟是九位数的精品粉钻,她自然不可能随意处置。
这是借口,她明白,他也清楚。
灼然的目光落在她皎洁的面上,梁梦因视线闪躲,索性阖上了眼皮,拒绝一切和他对视的机会。
不对视,就不会被他发现任何端倪。
陈时序掌握着她所有命门,一语挑破她的痛点:“撒谎的人,永远光脚没鞋穿。”
他大概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她的喜好,她的恐惧,她的厌恶,他都一清二楚。
抿了抿唇,眼皮动了动,梁梦因还是忍住没掀开眼皮,嘴硬道:“我早就不怕这一套了。”
“不怕。”指腹轻柔抚过她微红的眼皮上,伴着声声淡笑,“所以还是撒谎?”
“没有撒谎。”梁梦因瑟缩着躲过他的触碰,眼睫轻眨,睁开了眼,正对上他幽邃的眸光,那其中流动的暗色,让她的遮掩无处遁形。
有闪烁而过的火光燃过所有假面,撩起的火焰映照在瞳底,是心照不宣的旖色。
所有谎言,不攻自破。
“撒谎。”是陈时序得出的肯定答案。
无从反驳,无力狡辩,梁梦因只是揪着羊绒披肩的流苏,一下又一下,最后把手指上沾着的绒毛都抹在了他西装上。
仰着颈子,几分娇矜:“你就是这样求我给你机会的吗?”
“那你讲,我都听。”清淡的眼眸染上了几分暖色,陈时序默默地再度将她扯乱的披肩流苏理好。
“真的任我讲?”梁梦因眉尾一挑,将信将疑,顿了一下,她又问,“真的什么都可以?”
无非是那老几套,梁梦因能提出的要求无外乎那几种,他大概也清楚。
陈时序薄唇微抿,迟疑犹豫夹在冷淡的声音中,再开口时已经听不出分毫。
“搓衣板也可以,榴莲……也可以。”
梁梦因探头望进他的眼底,深邃的眸光里没有丝毫动摇,那里面流淌的情绪,大概可以称之为认真。
心跳蓦地空了一拍。
偏偏有人继续扰乱她的心神:“说到,做到。”
心底最后的那点怨恨也消失殆尽,不留分毫。
只有清浅缠绕的呼吸声混在一起,静谧和谐。时针滴滴答答转过七点,他回家半个小时,他们就闹了半个小时,闹累了,也闹饿了。
肚子咕噜叫着,可她却丝毫不想动,压着他的手臂,目光闲闲地想他身上飘,心绪放得很空很空。
坏情绪逃走了,总需要有新的去将她填满。
“那我来问你。”
她轻声提问,是刚刚陈时序问她的那两个问题。
“一直喜欢吗?”
“一直想我吗?”
还没听到答案,已经有酸涩的胀意涌上眼圈,湿意在流淌,蓄在濛濛眼眸中,长卷的睫毛像点过水面的蜻蜓翅膀,沾湿的睫羽,潋滟的水光。
“嗯。”似有似无的一声清淡的嗓音。
被梁梦因的耳蜗捕捉,她的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生怕打破这美梦般的幻境。
“嗯。一直。”
在空荡安静的客厅里,磁性低沉的声音缓缓回荡。
云淡风轻,又情深意重。
那些半藏半掖的答案已经没有了意思,那些难宣于口的郁结,随着心间那股暖流一同泄出,无影无踪。
眼角的那点湿润,被他的指腹抹去,只留点点水渍的余温。
“除此之外,一直还想陈太太给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平静的声线里,挂了点淡淡的笑意。
他们婚事还未对外公布,只有亲戚朋友知晓一二。有内幕消息的只知他们已非单身,却不知另一半是谁。不知情的只当他们还是单身,尤其是前段时间刚登上过财经日报,凭借一张脸就登上热搜的陈时序。
“想让前段时间的热搜谣言坐实。”嗓音低缓地沉下去。
有关一家三口的那个热搜。
淡眸垂下,视线丝丝缕缕绕过她的面颊,那上面的些许的红晕,在雪白的肤色上蔓延开来。
“可以吗,陈太太?”
自然是可以的,但梁梦因没吭声,她的手指摩挲着无名指上那枚钻戒。陈时序送的时候,只说让她凑合带,一凑合就凑合了几个月。
“当然不可以。”扬起的下颌弧线,像骄傲的白天鹅,“你都没跟我求过婚,就想要名分,那不是便宜你了。”
陈时序低笑:“明白了,求婚了就可以公开。”
“还要看你求婚的诚意。”梁梦因又添上一条,声音温糯,似有似无的气息撩拨。
“心之所向,吾之所好。”
清隽的眉眼,有柔光静然流淌。
“承蒙太太厚爱。”
梁梦因压了压唇角,那上面的弧度将她所有的情绪流露。
闹了许久,陈时序带回的大闸蟹已经凉了,但梁梦因依然吃得愉快。尤其是根本不需要她动手,陈时序已经把蟹肉都处理好,满满地堆在了她的碗里。
有史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次大闸蟹。
饭后碗筷他也一并收拾,放进洗碗机里。隔着厨房的玻璃门,她静静地望着他忙碌的背影,忽然觉得心被装得很满很满。
放进慢条斯理擦过湿漉的手指,陈时序关了厨房的灯,望向坐在凳子上不知在想什么的女人,眸光柔软了几分,缓缓踱过来。
“还生气吗?”大掌揉了揉她的发顶。
梁梦因一向嘴硬,煞有其事地点头:“气的。”
没穿袜子,也没穿拖鞋的双脚在凳子上晃,见他一靠近就张开手等着他抱。
陈时序却没动作,只是站定在她面前,薄唇勾着笑:“那我多哄哄你。”
很难从陈时序口中听到“哄”这种字眼,梁梦因也弯起红唇,兴致昂扬地抬眸望他。一道月光照向湖底,映射出弧度更弯翘的皎月。
“怎么哄?”
陈时序从善如流回答:“喂你,背你,抱你。”
是她刚刚提出的要求。
“给你刷牙,给你梳发,给你化妆,给你穿衣。”
还有他刚刚的补充条款。
“就这样?”梁梦因显然不太满意。
“准时下班,多陪陪你。”
似乎也差不多了,梁梦因眼球一转又加上一条:“也不许和异性亲密接触。”
绞尽脑汁,梁梦因再次提出不合理要求:“你去搜搜二十四孝好老公准则,就照着上面来吧,老公。”
尾音拖得极长,尤其是最后两个字。
陈时序照单全收:“都听太太的。”
挑不出任何毛病,这人进入角色速度极快,当即已经扮演好“二十四孝好老公”,梁梦因嘁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晃了晃手机上的吊坠。
“还要帮我把我的吊坠清洗好,刚刚掉在地面上蹭脏了。”那本就是她小心翼翼呵护着的饰品,因为是他手工制作的,所以弥足珍贵。
餐厅有些冷,两只脚很快缩进了披肩里,还不等她说话,轻盈瘦削的身体已经被面前的男人轻松抱起。
梁梦因靠在他的胸膛位置,耳侧就是他怦然的心跳,想起刚刚的问题,她忽然开口。
“陈时序,我也,一直。”
一直喜欢吗?一直。
一直想我吗?一直。
楼梯上的脚步顿住,听到刚刚自己说过的话,从怀里女人的口中说出,陈时序冷静无波的眼眸泛起了涟漪,暗色的瞳孔中闪烁着微光。
喉结滚了几周,他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要说什么吗?
说他去过很多次纽约,见过很多次纽约的雨和雪。
他曾经就坐在梁梦因公寓前那条马路对面的长椅上,看着送货员将生日蛋糕送到她的手里,看着她明丽漂亮的眸子里闪过几分迷茫,但还是笑着与送货员道谢。
他去看过梁梦因一直想看的那场百老汇演出,他坐在最前排,余光却不住地扫向人群中的那个她,即便拥挤也看得兴致勃然。只是不知道那视线,是否有几分落在他的身上。
他也参加过她的毕业典礼,还有她的第一场品牌发布会,见过她带着学士帽,也见过她在闪光灯前笑容明艳。
但所有来来往往的开始,是他第一次前往纽约时,撞见他那位消失已久的父亲,正对梁梦因说着那套老生常谈的话术,贬低她的人格,再挑拨他们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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