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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矜持一点(鹿宜)


陈时序只是靠在门板上, 抱臂向后靠, 声线几分慵懒:“在看我的新婚夫人。”
明明没有喝酒,却好像已经微醺。
沉溺在他的话中。
梁梦因脸一烫,装模作样又看向放在桌上的画笔,原本拿着笔的手掌默默贴上了面颊。
有些热。
静了片刻,她不由又抬头望去,陈时序的目光还纠缠在她的脸上,冷峻的面孔上柔软了许多,那其中流淌的情意大概可以称之为“缱绻”。
她心房突兀地空了一拍。
“又看什么呢?”
佯装气势,色厉内荏。
“只是在想……”唇角勾起一点淡淡的笑意,他款款走近,行至书桌前,眸光温柔,“我在想按照陈太太所说的梁家家规,我该买哪种款式的搓衣板?”
梁梦因别开脸,悄然呼了口气。许久没动,电脑屏幕已经暗了下来,她的余光瞥见那其中倒映的脸,看不清颜色,但她知道一定是红透了。
“好了。”陈时序点到为止,“忙碌的陈太太可以准备下楼吃夜宵了。”
陈时序声音里带着点促狭,有些陌生,让她忍不住看了多看了几眼。
是不是结婚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状态,这般松弛,这般惬意,一点不像她印象中的那个人。
梁梦因抚了抚自己空空荡荡的胃,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日理万机的陈总,可别忘记买搓衣板。若是真选定不了款式,我还可以帮你参谋一下。”
身前的男人脚步微顿,梁梦因堪堪停住脚步。
半侧过脸,陈时序幽然开口,轻松的调子:“保证会让陈太太满意的。”
梁梦因不确定会不会满意陈时序的搓衣板,但她确实很满意陈时序给她带回来的宵夜。
尤其是许久没吃过的蟹粉面,码好的蟹黄、蟹膏、蟹肉铺在劲道的面条上,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增。
“还是李记原来的那个味道。”梁梦因先喝了口蟹醋,酸得她五官都皱到一起,但余味绵长,还是她喜欢的那个味道。
其实说起来,李记在全蟹宴餐厅中也算不上出名,只是他家的蟹醋是自己调制的,与其他店铺卖的味道相比,确有独到之处。
陈时序几乎没怎么吃,只是给她剥着蟹肉,她面前的碗慢慢就被填成一座小山。
梁梦因到底是把家里的餐具给换了一套,其实也不算贵,不过是她亲自设计的花纹图纸,找了工作室制作的。
除此之外,公寓的布置打扮也和之前相比,已经有了不小的改变,原本冷色调的装潢布置,在无形间增添了许多暖色。
比如,在沙发上摆着的两只抱枕,粉色调的绒质布料,可爱的涂鸦形状,给白色的皮沙发加了些温馨的感觉。
来自女主人给这间房子带来的改变。
那套餐具其实在前几日离开前,梁梦因就已经换了。只不过梁梦因不在家这几日,陈时序没了回家吃饭的兴致,几乎都是加班忙到深夜,也没发现这事。
剥好几只螃蟹后,陈时序饶有兴致地拿起空盘子,视线在上面的花纹上流连了几圈,问了句:“你做的?”
虽然是在等待陈时序主动发现,但他突然这样问,还是让她呛了下:“算是吧。”
眼球转了一圈,又说:“我设计的,我找人做的,我花钱的。”
虽然刷的是他的卡。梁梦因在心里默默补了一句。
陈时序表情淡淡的,盯了许久那只盘子,应了一声“嗯”,然后轻轻放下盘子,见她表情有些不满,遂又补了一句:“很好看。”
勉强算是满意他的回答,梁梦因低头吃面,忽然又想起什么:“李叔这么大年纪了,还开店营业,是不是也太累了。”
陈时序没应声,黑眸暼过打包盒上印着的“李记”两个字,垂下眼帘,淡声说道:“李记已经停业很久了。”
四年时间,京城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家弄堂里的小店也同样逃不过盛衰转变。
李叔年纪大了,做不了这种精细的活儿了,再加上效益不好,小店也就关停了。
在梁梦因回国前一年。
“那你……”梁梦因忽然放下了手里的蟹钳,盈盈水眸中闪过一丝茫然,眼睫忽闪,视线也同样定在包装盒上印着的店名上,“那你在哪里买的?”
口味包装分明和原来的如出一辙。
她光顾过那家店很多次,每当她想起南城故乡的味道时,总会去李记全蟹馆。一来二往,她也和李叔熟络起来。前几次还经常拖着陈时序一同前往,后来他接任总裁职位后太忙了,便只有她一个人去。
梁梦因不记得一个人去吃饭算得上那张孤独等级表中的几级,但确实滋味不好受。
不过李叔时常在她用餐时来安抚她几句。
“我听说他是放弃了物理研究,进入集团从零开始的,其实转行不亚于重新开始一段新生命。进入未知的领域,意味着很大风险,倘若真的失败了,再回头也很难。”
这些梁梦因当然懂,她也明白嘉驰现在情况的严峻,已经在减少打扰他的频率。
“丫头,李叔也不是劝你要怎么去理解他。或许在这种特殊时期,你可以先稍稍对他降低一点要求。等他真的站稳脚跟之后,我们再把这个标准提上去。”
梁梦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她没有在焦心陈时序忙碌而对她造成的忽视。
梁梦因只是在想,她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吗?怎样才能减轻一点他的负担呢?
思来想去,她唯一能做的似乎只有不打扰。
那是她第一次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差距,不只是家庭背景上的,而是他们的未来方向上的。
她似乎并不能为他作出任何事业上的帮助,反而是她一直在索取。
各种方面上的索取。
从过去,到现在。
梁梦因忽然没了吃饭的兴致,手指间无意识地把弄着锋利的蟹钳,心下一片空白。
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我找了之前的师妹。”陈时序拿起筷子搅动了一下她的面条,“快吃吧,不然面要坨了。”
“哦。”
梁梦因低头,神思游离,指间蜷紧,手里被她忘记的蟹钳突然刺破手指。
“啊……”
鲜红的血液顺着蟹钳滴下,红得刺眼。
在梁梦因还没察觉到疼的时候,陈时序已经拉起她去厨房冲洗。他的眉心拧得很紧,浓云铺满瞳底。
“你怎么……做点什么也不让人安心呢。”是担心又无奈的声音,和他那张向来冷淡的脸完全不适配的声音。
梁梦因后知后觉地感知到疼,想要缩手,被被陈时序攥得很紧。
“别动。”凛冽深沉的目光挪到她的面上,又是轻轻一声叹息,“一会儿给你擦点碘伏包一下。”
“哦。”梁梦因讷讷回声。
莫名的,刚刚凉水流过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让她忍不住怀疑那蟹钳上是否带了什么感染病毒。
也是了。
爱情就是最大的感染病毒。
伤口包扎好,蟹粉面也凉透了,梁梦因意兴阑珊,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只乖巧地等待陈时序给她投喂。
倒是有些像是在照顾小诚一般,只不过是挑食版作精版plus小诚。
“你那四年是怎么过的?”陈时序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可在看到她淡下去的神情时,他又换了说辞,“算了,我不想听。”
陈时序一贯的杀伐果断,从来不会犹豫彷徨的人,第一次害怕。
是不想在梁梦因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他们分开的那四年。
也是在宗泽言口中他们四年的患难与共。
其实这个问题对梁梦因来说并没有那么难以回答,她歪了歪头:“就……三明治和快餐?”
梁梦因不确定他想听到的是不是这个答案,又说:“就是降低一切物欲需求,其实时间过得很快。”
其实时间过得很快。
一句话带过他们分别带四年。
在关芷莹居住的酒店大堂看到宗泽言的时候,她还有些不太确定,定定看了许久,直到他走过来打招呼的时候,梁梦因才愣愣回神。
“你……怎么回国了?”两个人去咖啡厅坐下。
“原本是想陪你见家长的。”宗泽言忽然停下,见梁梦因几分绷紧的表情,到底是不忍心,又笑了下,“开玩笑的,其实是给我妈过生日,顺便谈几单业务。”
宗泽言确实是提过他母亲过生日的事情的,梁梦因放下了心。
“不过我还想着顺路帮你解决一下母亲催婚的难题,看来现在并不需要了。”
“确实,并不需要了。”梁梦因不疑有他,坦诚现状,“泽言,我结婚了。”
“就在昨天。”
宗泽言抿了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失意:“那恭喜你了。”
梁梦因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请你帮忙。”
“你讲。”
“我想请你帮我拟一份婚前协议。”
镜片后的瞳光轻闪,婚前协议这种大多出现在感情不好的新婚夫妇,或者表面夫妻。宗泽言不知道梁梦因属于哪种,但他呼吸忽然急促了几分。
“虽然有点晚,但我还是想签订一份婚前协议。”梁梦因看样子有些苦恼。
宗泽言试探地问道:“夫妻财产各自公证,离异后各归己有的那种?”
“当然不是。”
“如果男方责任导致离婚,需要分隔一半身价给女方;倘若女主责任,无需任何财产分割。”
宗泽言眉心紧皱:这?霸王条款?
梁梦因理直气壮:“那我总得给自己留点保障吧?”
“不然,这婚我结得多没安全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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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我的新婚夫人去度蜜月。◎
“你确定这样的婚前协议, 他会同意?”宗泽言的表情看看稳住,声线中却遗漏了少许不可置信,“Sara, 上市公司的财产分割没有那么简单的。”
梁梦因倒是没什么所谓,她当然知道不可能素有事情都按照预期所来,只是轻声说道:“你先拟定吧, 剩下的到时候再说。”
眼波流转间, 梁梦因的表情始终淡定自如,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而另一侧的宗泽言的眸光慢慢转向了窗外。
阴云笼罩天际,遮蔽暖阳,又是一个凛冬天。工作日的下午, 街角人烟稀少, 唯有门店前挂着的风铃,在跟着冷风一起晃动。
宗泽言无由来地想起某个同样阴天的下午,在第五大道一间咖啡厅。他在工作, 而梁梦因压低帽子,看似在垂眸沉思, 实际在低头观察来往的女士脚下的高跟鞋。
他并不太理解梁梦因的灵感收集方式, 也曾问过她不是应该去商场前端, 捕捉流行风向吗?
梁梦因那时义正言辞:商场中摆放出来的只是品牌方为消费人群设定出来的流行风向,而真正的风向还是要看消费者所选定的喜好。
宗泽言虽然不理解,但他直到一个词叫做陪伴。
所以, 他陪着她从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助理,到纽约小有名气的时尚前沿。
梁梦因说她暂时不考虑恋爱, 暂时只会将注意力集中在事业上, 所以他安静降低存在感, 只是帮她审查合同漏洞,一个人撑起了Sara Liang品牌的法务部门。
她想要去打卡的餐厅,想去看的演出,他也会一起,那算是他们共同的回忆。
只是他们的关系也就止步于朋友了。
身边的朋友也有替他不平,有觉得梁梦因在钓着他,有认为把他当备胎,总归把责任都推给了梁梦因。但宗泽言知道不是的,从一开始他们的朋友关系就建立在没有喜欢的朋友关系上。
梁梦因不止一次提到过,她有个念念不忘的初恋。心房就那么大,被占满了之后就不会对其他人动心。
他对此保持沉默,然后选择了继续陪伴。
不在身边的人,总不会比身侧的人更有存在感。
他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可时间让他已经习惯这种陪伴,却忘了去做出改变。
是她想让他回来应付家长的时候吗?
还是她决定回国重新开始的时候?
或者更远一点……
大概是他从没有妥协过的事业心,宗泽言有自己的事业版图要开拓,向上攀登的过程不愿为任何人停留。
但也有一瞬间,想要回头向后看一看。
“Sara,还记得上次在Target遇到的闹事吗?”他转过脸,声音平静,“我们应该算得上是患难与共了吧。其实我一直觉得在那种危险关头,依然临危不惧的女孩子,不应该把自己囿于一段没有安全感的婚姻里。”
当然还记得,那毕竟也算是命悬一线的大场面。
梁梦因笑了笑,很多记忆深埋心底,并不适合时常拿出来回忆。
梁梦因其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勇敢。
当她孤零零躲在货架的时候,她不止一次地打开手机的黑名单,食指在那个头像上点了不知多少次。
惧怕和不安,造就出来汹涌的想念。
盖过了一切。
但她最后还是退出了微信界面,电话打给了宗泽言。
有的时候,确实只有身边人才能解决问题。不是因为所谓的隔阂,只是因为距离。
横亘十三个时区的距离。
如果说安全感,梁梦因确实没有。在一段云里雾里的关系里,伸手不见五指,更看不清脚下的路。
何谈安全感。
梁梦因思索片刻,淡淡开口:“我这样的女孩子……那如果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哪样的女孩子呢?”
“那是不是这些先决条件都不存在了。”
不是想要和他咬文嚼字,也不是想要说服自己,只是她确实不清楚。
本来也没想过去要那些所谓的财产,而这场婚姻确实让她惶恐,让她迫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
那种可以用以证明情谊的东西。
魏霁回国后真的很忙,关芷莹便拉着林姿来与她同住。
面对两位长辈灼灼的目光,梁梦因视线闪躲不及,只能低头看着茶几上的杯子。
林姿:“这次是真的结了?”
梁梦因点点头,细声细气回答:“证都领了。”
关芷莹:“你怎么结个婚,还扭捏起来了呢。”
梁梦因马上带出笑,声音也大了几分:“真领了,真结了,你外孙都快出来了。”
林姿一脸惊喜:“真的啊,那你们的速度还真够快的。”
关芷莹笑眯眯:“那我可等着我的外孙,九个月后从石头缝里蹦出来哦。”
梁梦因彻底无语,关女士对于拆她的台这方面可真的是不留余力。
林姿笑着拍拍她的手,忽然发现她掌心里贴了个创可贴:“怎么还受伤了?”
其实昨晚拿到伤口并不深,只是当时鲜血淋漓看着严重,包扎后她几乎都要忘了。
但梁梦因惯会在林姿面前卖可怜:“林姨,昨晚吃大闸蟹被蟹钳扎破了。”
关芷莹一脸嫌弃:“我怎么会有你这么笨的女儿,吃个大闸蟹都能受伤。”
林姿则是一脸心疼:“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因因。时序呢?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他来帮你剥肉吗?他这老公做的可真是一点都不称职。”
梁梦因煞有其事地点点头,绝口不提昨天的螃蟹,都是那位“不称职”的老公替她剥的。
关芷莹喝了口茶:“好了,不闹了,你们有打算办婚礼吗?要不趁我还在国内,把所有事情都办妥了,我也算安心回澳洲。”
“……”梁梦因几分为难,“妈,你怎么催完婚,又开始催婚礼啊,是不是婚礼催完又催生啊。”
她求救的视线不断射向林姿,林姿向来宠她,果断接过话头:“对啊,芷莹,这种事情是急不得的,得看孩子们的时间安排。其实主要也怪我们家时序,每天太忙了,不然这点事哪里还用你提,早就已经提上日程了。”
关芷莹现在看她的新女婿是哪里都顺眼,尤其是能把她这娇纵任性的女儿拿下,那就更顺眼了。
“怎么能这么说,你看梦因根本不忙,不也根本不着急吗?”关芷莹抬起梁梦因的手,再三检查过那道伤口确实无碍后,才继续说,“她呀,我最清楚不过了,就得别人逼一步她才能走一步,不然永远缩在原地。”
林姿:“这倒是,所以说时序和她配得很,两个人脾气正对,互相都能拿捏住对方。”
梁梦因左看看右看看,悄悄叹了口气,怎么一个一个都把她摸得这么透。
有林姿在这里也轮不到梁梦因插嘴,临走时,关女士又提了一嘴:“婚礼不想办倒也不着急,不过家里长辈还是要见一见的。回头你叫上时序,我们一起回趟南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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