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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春枝(伴君独幽)


他伸手压住她的后颈,俯身深深地吻了下去,炙热的凶狠的,带着报复意味的吻,几乎在一瞬间夺走了她的呼吸,舌尖在一阵酥麻之后骤然吃痛,腥甜的血腥味弥漫在口齿间。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呼吸间的空气快要消失殆尽之时,魏枞才放开她。
后颈骤然一痛,苏枳昏死了过去。
魏枞望着那张沾染了欲、望的睡颜,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下一刻,他骤然抬手,手指用力按在自己受伤的左臂之上,鲜血顺着指尖一滴滴落在尘埃中。
痛楚让情欲快速退却。
他转身抬头仰望身前巨大的金刚力士,身后是半裸上身,形体丰润,巾帛绕肩的飞天,恍惚间似已化作真人,彩帛蹁跹,舞姿曼妙,是他参不透的红尘万丈。
苏枳做了一场梦,梦里梳着高髻的飞天,裙裾飞扬,凌然天宫之中接受佛陀的礼赞,鲜花从空中纷扬落下,飞天曼舞,或盘旋,或飘落,或飘落,或飞翔……
耳畔是来自佛国的响乐———筝、箫、阮咸、横笛、琵琶、箜篌……
红尘纷扰,色相纠缠,她自此沉沦无法自拔。
她醒来时自己已坐在了回凉州的马车之上,伸手掀开车帘见到前面骑着高头大马的清峻身影她微微松了一口气,回眸时又看到了骑马走在车尾的陈闲顿时面色大变。
陈闲也见到了她,冲她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许是这边的动静惊动了魏枞,他回眸朝这边望来,苏枳连忙放下车帘,脑海中浮现出昏迷前的种种。
那些痴缠的画面不断浮现,她不由双颊滚烫,羞赧地捂住了自己滚烫的双颊。
那日秦孟元用的不过是寻常的催情香料,遇火之后药效发的快,但若是意志坚定扛了过去也并不会损坏身体。
偏偏来的人是魏枞,面对心悦已久之人,她如何能熬得住,反而是愈发的沉沦,想想自己昨日那放浪的样子,定然被他看进眼里,指不定就心生厌恶,如何将她看轻了去。
苏枳实在是羞得没脸见人,队伍到达大梁境内后在边关的一家客栈休整,用饭时雪衣唤她下去用膳,她没好意思去便让雪衣将饭菜送了上来。
“你们是怎么跟他碰上的?”
雪衣确认门人没人,方才小声道:“那日陈大人返回山中小屋看到了尸体,便让猎犬寻着您的踪迹找到了石窟,然后就找到了你们,还有朝华公主。不过您不用担心,魏将军以为陈大人是护镖人。”
苏枳一惊:“朝华公主也在?我怎么没看到?”
雪衣点了点头,俯身在她耳畔道:“朝华殿下一直在队伍中。”
“为何不让她同我一起坐马车?”她醒来后因着媚药的事儿一直没敢在魏枞面前露面,自然也就没注意到队伍中的人。
她话问出口便觉出了不对,尤其看到雪衣异样的神色便知事有蹊跷。
果然就听雪衣道:“朝华殿下扮作了寻常护卫躲在队伍中。”
苏枳双瞳渐渐放大,茫然过后是愤怒,“所以,你们将我当作了诱饵掩护朝华。”
“不不不,不是陈大人做的。”雪衣连连摆手向自家主子认错。
苏枳当即怒火中烧,心下又气又恼,饭也吃不下去了。躺在床上气得直打滚,狗男人太过分了,她费了千辛万苦来寻他,人差点都交代在这儿了,他竟然拿她当诱饵!
真是岂有此理!想来想去她还是决定找他问清楚。
外面的雪早已停了,积雪在月光下亮得刺眼,月明星稀下一片莹莹洒洒。
苏枳在屋子里没寻到他,却在客栈后院看到他的身影,他不知在想什么站在一株枯树下迟迟不动。
积雪覆在枯枝上倒似开满了梨花,月光下泛着莹莹光泽。
瞧了好一会t z儿,苏枳觉得没趣,倒是心里的那点怒火在寒风中渐渐消散了,她俯下身子团起一个雪球,深吸了一口气用力朝着魏枞的后脑勺砸去,她几乎用尽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料定他武艺高强定能躲过的。
是以她丢完雪球根本就没跑,哪里料到雪球精准无比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魏枞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苏枳只觉后脊发凉,扭头拔腿便跑。
院中青砖石阶被小二清理过积雪,水气附着结了一层薄冰。苏枳走得急完全顾不得脚下湿滑,然后就是“啪”地一声,她重重地摔在了雪地上。
样子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尤其在使坏之后出了丑,她真的要羞死了,太丢人了。
魏枞嘴角有了笑意,甩了甩头,将发上的积雪抖落,盯着苏枳的身影发笑,却是半天不见她起身,有些迟疑地走到她跟前,却见她整个脸埋在臂弯里。
本是要偷袭别人的结果自己摔了个五体投地,而且膝盖真的好痛啊,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等了半晌不见人回话,魏枞疑心人是摔傻了,弯下身子伸手去拉她。
苏枳闷闷地应了声,被魏枞拉起来后依然低着头不敢看他,任由魏枞轻轻拍打她身上的雪屑。
“怎么了?”魏枞眼皮微动,耐着性子诱哄道:“本是你欺负我,你还倒委屈上了。”
闻言,苏枳不由抬起头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是你先欺负我的。”
魏枞不明其意,但见双颊泛红,双眸莹润,隐隐有湿意,不觉放软了声音,“是昨日的事儿?”
苏枳张了张口想要反驳,但一想到魏枞此次迎回朝华公主之事,她原该是不知情的,又何故埋怨他拿自己当诱饵,可让她咽回去又不甘,便睁着双眼说瞎话,张口便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你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你是不是厌弃我了,不想要我了,你说啊!”
她一张嫣红的小嘴一张一合便给他扣上了负心汉的名头,可魏枞却不知这话从何说起,愣了半晌才道:“我何时有了别的女人,我怎就不知。”
“你就有。”她扭过头看向前方,任由清泪拆两行,在脸颊上蔓延。
魏枞皱了眉,左思右想不知她说的是谁,直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女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魏将军。”
他忽然福至心灵,刹那间明白她说的是谁,有些哭笑不得地反问道:“她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的母亲了,我便是如此不堪吗?”
苏枳眨了眨眼装作惊愣,却在他转身之前跳起脚,将一直窝在手里的一捧雪塞入他颈窝,转身像兔子一般跑开了。
魏枞无奈地笑了笑,直到将自己身上的雪屑清理干净方才回身朝着黑暗中站立的身影行去。
“魏将军借一步说话。”朝华目睹了方才的一幕,心中生出几分怅然。
她年少时也有恋慕之人,可惜造化弄人,她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嫁给了足以做自己父亲的外域男子,后来她认了命决心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可人到中年又生变故,命运于她又何其不公。
魏枞停在朝华的屋门前有些迟疑,但朝华却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将军是怕刚才那位小娘子吃醋吗?”
他不欲解释,抬脚便入了屋内。
朝华关上了房门,转身敛衽屈身便要行大礼,魏枞连忙将人扶起,断然道:“殿下有话不妨直说,无须行此大礼。”
她双眸含泪仍是不肯起身。
魏枞蹙眉,偏过身,冷然道:“殿下若执意于此,臣这就离开。”
“将军莫走。”她站起身,微微侧首抬袖遮挡面颊,左手拿帕子轻轻拭去泪痕。
朝华面露哀色,双目殷殷望着魏枞,黯然道:“想当年我离开大梁去往突厥和亲还是令尊一路护送。”顿了顿,她神色忽而肃穆,朝着魏枞又是一拜,“今日我便倚老卖老借着往日的情分求将军助我夫夺回王位。”
魏枞却不知这话要从何说起,有些无奈道:“殿下怕是求错了人,您可知我如今不过一区区八品校尉有何能耐助可汗夺回王位。”
“不,你有。”朝华言之凿凿,语气极为诚恳,她道:“只要你肯将魏家一直藏着的那封先帝遗诏交给我,我便有法子让大梁出兵。”
闻言,魏枞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语气也透着几分冷意,“殿下怕是打错了算盘,我魏家从来没有什么先帝遗诏。”
“将军无须拿哄别人的话搪塞我,当年我虽已出嫁,但宫中仍有亲信,这件事儿瞒不了我。”她瞧出魏枞的冷意,不觉攥紧了手心,面上却是一丝波澜也无,她循循善诱道:“你若肯与我合作,我也可以帮你除掉大将军。”
闻言,魏枞的眼里多了几分嘲弄,“殿下好大的口气,大将军手握大梁一半的军权,便是大长公主都无可奈何,您又如何助我?”
“待我夫重夺汗位整个突厥皆可做将军的后盾,况且我在朝中亦有不少旧人可供将军驱策,加上将军的聪明才智想来除掉大将军程戈不过是时间问题。”
魏枞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倘使我家真有那劳什子遗诏恐怕也随着祖父一起失踪了,真是可惜了公主殿下的锦囊妙计。”
见他迟迟不上钩,朝华当真有几分着急了,她急声道:“难道将军不知自己已大祸临头了吗?”
魏枞眸色微变,显然有些意外,他挑眉道:“不知殿下此话怎讲?”
朝华深吸了一口气,静默半晌后,才道:“你魏家与大将军之间的龃龉在大梁不是秘密,此番你奉命迎我回大梁,无论是大将军还是突厥摄政王突利可汗都会借此向天子施压,你只会成为牺牲的那枚棋子。”
“多谢殿下挂碍,魏某的性命不是谁都要的起的。”他唇角带笑,分明的智珠在握,丝毫不畏此番风险。
朝华愣了愣,没想到他竟丝毫不为所动。
就在她以为自己完全没有希望之时,又听那男子沉声道:“殿下倘使真想夺回突厥汗位也并非没有办法,如果殿下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但需公主殿下助力一二……”
他慢慢抬起头来,整个人笼在烛光里,眼睛里透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张狂情态,让人看了莫名的心悸。
朝华公主正欲听他细说,忽而听得魏枞一声冷叱:“谁?”
躲在柜子中的苏枳心头突突直跳,手指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眼睁睁看着他抽出佩刀朝着柜子的方向一步步走来。
心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她闭上双眼,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然而下一瞬门被人踢开,一群手持刀枪的官兵闯了进来,进门便道:“谁是魏枞?”
魏枞压在柜门上的手放下,转身的刹那心里竟悄然舒了一口气,扬眉道冷然:“我便是。”
门外行来一人,高眉深目一身武将打扮,看了他一眼便挥手道:“将人绑了带回都督府。”
朝华公主回过神来,冷喝一声:“你们是什么人?”
那人挑唇一笑:“在下凉州司马曹涛见过殿下。”
躲在柜子中的苏枳攥紧了双手,脑中快速回想着凉州军官的名录。
魏枞并未反抗似乎对这样的结果早已有所预料,他任由那些士兵押着自己向外走,行至门口时他忽然转头,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柜子的方向看了一眼。
躲在黑暗中的苏枳遥遥将他望着,直到屋内再没了人影她才推开柜门,如离水的鱼般大口的喘着气。
那群官兵带着魏枞与朝华公主离开后不久,陈闲便找到了她。
“怎么会这么快?”苏枳面容异常的冷静,抬起头看向陈闲,目光亮的逼人,似有憧憧火焰在燃烧。
陈闲被她目光所慑,垂下头恭敬道:“刚得到消息突厥昨夜袭扰黑水城,杀伤边民,虏获粮食、牲畜无数,并指责大梁背信弃义,劫走突厥可敦,势要一报此仇。”
苏枳攥紧了拳头,大怒道:“岂有此理!朝华公主乃我大梁皇室中人,便是回趟娘家也被人当作出兵的借口!而且咱们前脚才到凉州,后脚突厥人便寇边,分明是早就谋划好的。”
见她双眼通红,显是怒不可遏,陈闲却是硬着头皮道:“你不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眼下凉州局势复杂,咱们不如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不,我偏不!”她一掌拍在桌上,冷笑道:“我偏要将这水搅得更混,如此才好浑水摸鱼。”
陈闲心头一跳,这丫头打小就鬼主意多,但如今凉州鱼龙混杂,各方势力交织,便是他父亲来也无法确保她全身而退,是以陈闲还想再劝一劝。
“魏将军并非莽夫,他对自己处境必然有早有预判,指不定已有了解决的法子,你应该多给他点信任。”
他还待说谁知苏枳一眼瞥过去,他立即闭了嘴。
“我存放在你那里的飞天玉佩可还t z在?”她唇角微勾,低低道:“你附耳过来。”
陈闲靠近,却听她一番细语,眸子却是豁然瞪大,不敢置信道:“你是打算扯虎皮拉大旗?若被大长公主知晓,我必人头不保!”
苏枳眯起眼睛,面色温和了些,却是有些赌气道:“你若是不帮我就算了。”
“你别急啊。”陈闲一向对她没辙,见她生气连忙哄道:“我帮还不行吗,只是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接近魏枞究竟是何初衷,难道你忘了吗?”
苏枳被他戳中了软肋,她神色间带着几分被戳穿的狼狈与不耐烦,偏过脸却是倔强的不愿承认。
当初她虽是偷偷离京,但与那人也是有约定的,倘使在期限内未曾拿回遗诏就必须乖乖回京。
陈闲压低了声音道:“魏枞被带走难保不是大长公主授意,此时他落难正是逼迫他拿出遗诏的好时机。“
苏枳却是摇了摇头,落寞的一笑:“他那样的性子怎会贪生怕死?”
陈闲被她一句话问住,但错失这样的机会又待何时?
“不如我想办法让你去牢中见他一面,兴许他觉察出自己大难临头想要将遗诏之事告知于你也未可知,毕竟你是他的妻子,是他在凉州唯一的亲人。”
苏枳对他的想法很不认同,但却对探监一事有几分动心,便点了点头表示愿意一试。
三日后的夜晚,明月倒悬,夜风中隐隐传来乐伎笛筚吹奏之声。
苏枳紧了紧身上的黑色斗篷,将自己完全融入夜幕之中。
狱丞领着苏枳往牢房深处行去,到处都散发着腐朽、腥臭之味,苏枳有些不适的捂住口鼻,那狱丞见状笑道:“小娘子放心,长史亲自吩咐了在下将魏校尉安置在洁净之所,再往前走一会儿便到了。”
苏枳微微一愣,不经意道:“长史大人心怀慈悲,妾身在此谢过这位大人了。只是我那夫君身上有伤,也不知这几日在牢中可有加重伤情?”
“昨日大夫才来过,不仅如此……”他话说到此忽然打住,看向苏枳时露出一个暧昧的笑。
苏枳还想在问,却听那狱丞道:“便是这里了。”
手里的气死风灯摇摇晃晃照向牢房内,这里的确比其他地方干净,宽敞,不仅如此案上还燃着熏香,袅袅香气从兽金香炉中溢出,那一抹悠然的清香透过牢门辗转至苏枳身前,她眉峰一跳,眸中蹿出滔天的怒火。
只因袅袅香烟中,相依而坐的一男一女。
女子云鬓蓬松,媚眼含春,丰腴的身材裹在紫黑花色的锦袍里,姿态妖娆地伸出手指缠着那面目冷峻,闭目打坐的男子。
只听那女子媚声道:“将军,奴家好冷——”说着拿纤细的手指便魏枞的衣襟里钻。
苏枳只觉气血上涌,好悬没给气晕过去,她在家中日日辗转难眠,担心他在牢中受苦,哪儿承想人家在这里软玉温香,乐不思蜀。
她气得脸色涨红,咬着后槽牙便想就这么一走了之,可刚转过身又觉不甘心,恶狠狠地转过头,喊道:“魏少蕴!”
魏枞睁开眼漫不经心地看向她,丝毫没有被捉奸在床的羞愧,反而是平静无波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她越是这般轻描淡写,苏枳心里愈是气,她放下兜帽,青丝宛然,眉目如画,神情却透着倨傲。
苏枳目光轻蔑地睨着那女子,嗤笑道:“就凭你这点姿色也想勾搭我夫君,简直痴心妄想,还不快滚!”
那女子乍然见到这般昳丽的女子先是一怔,而后便生出几分自惭形秽来,但想着上头吩咐的差事儿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扬唇娇笑道:“家花哪儿有野花香,您说是不是呢,将军?”
她说话忸怩作态,腔调更是甜的腻人,苏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魏枞看都未看那女子一眼,冷声道:“滚。”
女子面露尴尬,这几日相处下来她也算摸透了这位小将军的脾气,知道再这般纠缠怕是没好果子吃,便匆匆行了礼躲了出去。
苏枳有些生气,狠狠跺了下脚方才进了牢房内,瞧见屋角生着的一盆炭火,撇了撇嘴,只气恼自己瞎操心,活该让他一辈子待在里头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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