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毕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她很快便寻着了机会抓住苏枳的手道:“我们一起跳。”
风呼啦啦地吹,苏枳看向路旁惊恐的人群,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苏姐姐,跳啊!”皎皎拉着她的手从车辕上跳下,却在落地的刹那感觉到手上一松,回头却见苏枳以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朝着马身扑去。
皎皎在地上滚了一圈儿后方才站起身,她顾不得脚腕处钻心的疼痛,朝着马车的方向踉跄奔去,大声呼喊道:“跳啊!苏枳,你会死的……”
作者有话说:
皎皎:我怀疑这房间有隐藏摄像头。
秦孟元:你在点我?感谢在2023-11-23 16:07:05~2023-11-24 16:58:2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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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魏枞必须死!◎
马车在街道上狂奔,已冲撞了不少行人,再往前就是闹市,人只会更多。苏枳双腿死死夹着马腹,闭了闭眼,高高扬起银簪朝着马屁股狠狠扎去。
一声尖锐的嘶鸣,马儿吃痛吃痛后更加疯癫,高高扬起前蹄,将马背上的女子抛向高空。
皎皎下意识闭上双眼不敢再看,她几乎必死无疑。
伴随着一声惊呼——“苏娘子!”
苏枳死死拖着缰绳,身子几乎悬空,被癫狂的黑马一路拖行,令人惊诧的是这惊心动魄的一路上马儿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直到一声巨响,马儿踉跄着轰然倒地。
皎皎目瞪口呆的同时,惊惶失措地朝着人群中挤去。
街道上那个一身狼狈的女子正被人扶起,她慢慢地抬起头,凌乱的黑发更衬得她肤白胜雪t z,她满身的血污,仿佛从泥水深处挣扎出来的一朵妖灼白莲。
看到皎皎眼中的泪水,她扬唇微微一笑,眼波流转中,写意传神之美活色生香。
皎皎的眼泪落得更凶了,上前将苏枳紧紧搂在怀中,呜咽道:“你吓死我了!”
围观的人群纷纷惊诧,这般纤细秀美的小娘子竟有这般大的气力将一匹疯癫的马儿降服。
秦孟元慢慢退回到人群中,他深深凝视着这个女子,只觉得她如春水朝云般见了便忘不了,初时他只觉她貌美,每一处都是他喜欢的模样,原本便想着将人弄到手玩弄一番,以报魏枞当日之仇。
可他忽然发现这女人虽然外表柔弱,骨子里却有一股不属于男子的狠辣,让人欢喜得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心里疯狂地叫喧着想要得到她。
连续半月来她总在自己的梦中出现,每日夜里都是销魂蚀骨的折磨,他想的都要疯了。
但今日之后他改了主意,他要得到她,不管是身还是心。
所以,魏枞必须死。
原本今日设计她惊马,便存了心思将人带走,可结果总是让人意料不及。
秦孟元又看了一眼苏枳,这才离开了拥挤的人群,他盘算着日子魏枞怕是要回来了,如今正是个杀他的好机会。
卫延快速疏散了人群,命人将苏枳安置在附近的茶楼里稍作休息,他蹲下身来检查地上的马儿,黑马并未死去,只躺在地上喷着响鼻,身子却不能动弹。
他绕至马儿的臀部看到那支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银簪,在确保安全之后用力拔下了簪子,马儿剧烈地抽动了一下,发出一声嘶鸣。
取下鲜血淋漓的簪子,卫延观察了片刻将其凑至鼻端轻嗅,竟然嗅到了一股奇特的药香。
他眉尖微蹙,果然如他所料,这簪子里必然含有浓郁的迷药。
坐在茶楼雅间内,皎皎依旧惊魂未定,指着苏枳骂道:“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难道不怕死吗?”
苏枳将颤抖的手指笼在袖内,怎会不怕死呢,她很怕很怕。
但是比死更可怕的是愧疚地活着,就像当年母亲的死一般,年少时她便是因着心中的那一点恶意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后悔至今,即便今时今日她依旧在泥沼中挣扎不得解脱。
刚刚如果她不采取措施控制马儿,将会有更多无辜的人葬送在马蹄之下。
说话间,门口传来了茶博士的叩门声。
“进来。”苏枳没想到进来的茶博士竟是个女子,在她放下茶盅,抬起头的刹那,苏枳瞳孔紧缩,险些撞倒了杯子。
皎皎发现了她的异常,问道:“怎么了?”
苏枳道:“没什么,我的衣服沾了血污有些脏,你能帮我寻一身干净的衣裳吗?”
“这有什么,你在这里等我。”皎皎拍了拍苏枳的手背,转身便出去了。
门口的声音消失后,苏枳回过头看向茶博士,冷然道:“谁让你来的?”
女子双肩微颤,跪伏在地,“雪衣见过主子,是奴婢求陈大人带奴婢来的,方才在街上奴婢都看见了,您这般金贵的身子怎么能……”
“住口!”苏枳冷哼:“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来置喙,陈闲在哪儿,让他滚出来见我。”
片刻后,苏枳被引到另一处雅间,推开门就见到陈闲那张惹人嫌的脸。
“你怎么能拿自己的性命作赌,万一你有个好歹……”陈闲也很生气,方才有多惊险,他在楼上看到时吓得魂都快没了。
苏枳蹙了蹙眉,“我没事。”
陈闲还想再劝她回京,苏枳自是不愿,她当初为了替兄长解决难题,偷偷来到灵州,如今大事未竟岂能半途而废,她对陈闲的话置若罔闻,只压低了声音道:“魏枞去哪儿了?”
他早料到劝说无果,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却是沉默着不肯说。
苏枳同样不说话,只拿那双黑眸死死盯着他。
陈闲到底沉不住气,被她目光盯视得浑身不自在,黑着脸道:“他接了密旨,深入突厥王庭迎回朝华公主。”
“密旨,谁的旨意?”苏枳有些不敢置信,以她的认知,皇室的两位掌权人未曾有一人与朝华亲厚,谁又敢不顾大局妄自嫁入突厥内乱之中。
陈闲四下看了看,声音压得更低了,“长宁大长公主。”
苏枳胸口一窒,很快便洞悉了其中的利害关系,她看向陈闲道:“这是个死局,暂且不说此前危险重重,九死难回,便是人救回来了又如何,一旦突厥以此为借口开战,他必然会被带上风口浪尖。”
陈闲又何尝不知,是以他并不想将这个消息告诉苏枳。
冬日的黄昏天空是灰蒙蒙的,苏枳只觉四周压抑地让她喘不过气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道:“他带了多少人?”
陈闲抿了抿唇道:“一个斥候营。”
他才来凉州不久,便是带了再多人也是无用,这些人并不能真正地为他舍生忘死,这趟任务的艰难可想而知。
她此刻却是有些后悔,当初他离开之时她为何不能好好与他道别,到如今却是隔了千山万水,千难万险,连见上一面都是妄想。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要想办法救他,临走之时她忽然想起方才街市上的一幕,沉吟道:“今日之事你去查查,究竟是谁动的手?”
到底动手的人是针对的她,还是皎皎?
“对了,还有那个秦孟元,你帮我查查他的底细。”这个人看她的目光让她很不自在,有种被毒蛇窥伺的错觉。
见她提及秦孟元,陈闲脸色微变,沉声道:“此人大有来头,自那日你丢了钱袋我便派人去查了,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
“究竟什么来头?”以陈闲的出身竟然会对一个边关折冲府的果毅都尉生出忌惮,她倒是好奇这秦孟元究竟有何本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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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闲正要开口,门口忽然响起了雪衣的声音,皎皎回来了。
匆忙之下陈闲只得快速在她耳畔低语了几句,说完人就推门出去了,他前脚刚走,后脚皎皎就拿着衣裳进来了。
回去的路上苏枳一直在琢磨着魏枞营救朝华公主之事,以她对大长公主的了解她断断不会指名道姓地将营救之事交给魏枞手上,之前将魏枞连番贬谪已是惩罚过了,大长公主没有刻薄到这个程度,要将魏家人赶尽杀绝。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凉州的将领中有人想要魏枞的命。
她在脑海中将凉州的高官一一过滤,却依旧没有线索。
冬至之后天气越来越冷,朔风伴着霜雪席卷了凉州,天空的铅色来得愈加浓烈,苏枳整日里握在窗前盼着门能在下一刻被人推开。
雪下了三日,第三天早上苏枳推开了皎皎的房门,屋内没有人,只有一封写得歪歪扭扭的信。
皎皎离开了凉州,跟随自己的族人回了突厥。
苏枳捏着信封在屋中枯坐了许久,天将黑时她做了一个决定。
山上的雪足有三尺厚,一行人走得异常吃力。寒风凛冽,满目滚滚风雪,她的手脚生了冻疮,每迈出一步便似千钧之重。
陈闲压了压帽檐以抵挡扑面而来的风雪,他望了望远方山路,回头对苏枳道:“翻过这座山就到了突厥境内,到了前面的木里小镇你就留下来等我的消息。”
原本还想逞强的苏枳,下一刻跌倒在积雪中。
雪衣连忙将人扶起,将人拢在怀中,不停地揉搓她的脸颊和双手,好一会儿苏枳才艰难地睁开迷蒙的双眼,风雪太大,她几乎看不见前路,勉力撑起身子对陈闲虚弱地笑了笑:“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
陈闲摇了摇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自小性子便倔,他早已是见惯了的。
纷飞大雪掩了山路,昏黄的天幕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声,一个灰色的黑点在他们的头顶盘旋不去。
陈闲面露喜色,手指放在唇边发出一声呼哨,高空中盘旋的鹰隼俯冲下来,朝着几人的方向飞来,却在即将落地之时一个漂亮的空中翻转,滑行至陈闲的肩头。
取下鹰爪上的竹筒信,陈闲快速阅过,回首道:“已经找到魏枞的行踪了,但是除了咱们之外还有一行人在找他,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苏枳面色同样沉重,喘着粗气道,“我们必须先一步找到他。”
“你还能走吗?”陈闲俯下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上来吧,我背你。”
她嗫嚅着干裂的嘴唇,虚弱地喘着气:“闲哥哥,将他带回来。”
陈闲微微一怔,嘴角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总是知道他的软肋,每每她这般哀求地t z叫他‘闲哥哥’他便忍不住出手帮她。
她惯会掌控人心,如她那高高在上的兄长一般,将他们这群纨绔子弟收拢在掌心,一个个物尽其用。
苏枳被安置在一所宽敞的木屋里,这是当地牧民的庇护所,里面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品,屋外堆放着一些柴禾。
雪衣隆起火堆,甚至在屋内找到了做饭用的炊具,她将瓦罐里装满了积雪清洗干净之后为苏枳煮了姜汤。
“您喝点姜汤,发一发汗,大约会好一些。”雪衣将柴火烧得旺,她身上的寒意渐渐散去,捧着姜汤一边吹着气一边小口喝了下去,目光却时不时地向外望去。
窗子被厚厚的毡布遮挡着根本就看不见外面,但苏枳的心早已飞往外面的冰天雪地。
朔硬的寒风在这荒凉的便道呼啸来去,冷得令人心悸。
魏枞握着马缰的手指被冻得通红,他猛地抬起头,忽有营哨来报,“将军,前面积雪有被树枝挂扫过的痕迹,属下怀疑前头有埋伏。”
马背上裹着大氅的女子惊恐地望向魏枞,纵使一路行来她已数次见过这个年轻人的手段,但依旧感到心惊胆战。
天色一点点暗下来,他们必须赶在天黑之下找好落脚点,不然所有人都会被淹没在这场浩大的风雪之中。
魏枞却并没有着急赶路,他吩咐所有人就近寻找落脚点,用厚厚的积雪搭建出一个个简易的庇护所。
夜色来临之时,黑暗中一队兵马在暗处缓缓绕行。远处的士兵仍旧在忙碌着埋锅造饭,若有若无的香气弥漫在空中。
朝华回头望了一眼那些忙碌的身影,朝夕相处了近半个月,她记得每个人的面孔,此刻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这些为了营救她而来的大梁士兵一个个倒下,如今又为了掩护她的离开不得已再次暴露在危险中。
魏枞没有回头,却死死握紧了拳头,悲怆充满了胸腔。
火光与骤起的马嘶之声传出了很远,惊动了早已隐蔽在山林中的魏枞,他甚至嗅到了空气中的一丝血腥味儿。
厮杀仅仅持续了一刻钟,四周便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个时辰后,早已被积雪掩盖的魏枞躲在黑暗中,看着山道上那支队伍渐渐逼近,积雪掩映之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穿着突厥服饰的士兵队伍中领头之人的脸也隐约可见。
乍然见到秦孟元的面孔,魏枞瞳孔微缩,眼睛里载满了不可置信,秦孟元竟然伪装成突厥人埋伏在回凉州的必经之地伏击他们。
这时,秦孟元身旁的亲卫道:“主子,附近十里都搜遍了不见那姓魏的小子,朝华公主也没找到。”
秦孟元鹰隼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声音低沉,“你们继续搜务必要找到他,凡是在突厥境内见过你我之人全部杀了灭口。”
亲卫领命而去,秦孟元则留下一队人马朝着山上行去,在与魏枞不足三丈之距,他听到秦孟元对自己的亲卫笑道:“苏娘子可还在山上的木屋中?”
“是的,只有她和一名女子在。”
秦孟元喉头滚动,眸中火光闪烁,一声短促而暧昧的喘息声,魏枞瞬间洞悉了他的心思。
怒意窜上心头,盛怒之下魏枞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恨不得从潜伏的积雪之下一跃而起,一刀宰了秦孟元,只是思及不远处躲藏的朝华公主,他咬了咬牙终是忍了下去。
木屋内火光渐渐弱了下去,雪衣看了眼卧在大氅上休憩的女子轻轻唤了几声,女子轻轻呓语了几句,依旧睡得香甜。
雪衣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出了木屋,这里实在太冷了,如果没有足够的柴火,主子夜里必然会冻醒的,她决定在木屋附近捡拾一些树枝和干草。
火堆渐渐小了下去,苏枳感觉有些冷,身子缩成了一团。
半梦半醒间听到木门“吱呀”一声响,风雪破门而入,苏枳狠狠打了个冷颤,迷蒙的双眼望了一眼门扉,隐约看到一道身影,她以为是雪衣回来了,口中咕哝了一句,便转过头继续睡了过去。
娇小羸弱的少女卧在红色披风之上,一头长发散乱地伏在身则。跳跃的火光笼罩在女子身上,将她精致却又憔悴的眉眼笼上一层薄纱。
来人悄然走至近前,目光蓦然触及暗绿裙衫下未着寸缕的玉、足呼吸不由重了几分,他蹲下身子,用炙热的目光贪婪地在身上流连,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青筋在紧绷的肌肤下凸显出来,他压抑着浑身的燥热,用了平生从未有过的耐心一点点将她描摹。
他缓缓俯下身,靠近她的后颈,吮吸着她沁人心脾的发香。
双唇抑制不住得到颤抖,他闭上眼睛,剧烈的喘息着。
这声音惊动了睡梦的苏枳,她身子动了动,轻轻唤了声:“雪衣……”
她依旧未曾醒来,只慵懒的翻了个身,原本在裙裾下若隐若现的雪白双足彻底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那是一双可以催动情、欲的玉足,脚掌白皙饱满,脚背丧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脚趾圆润剔透,指甲如粉色的珠贝,闪烁着莹然的光芒。
他的喉结滚动,灼热的呼吸喷洒在黑暗中,抑制不住的渴望促使缓缓朝着那双白皙软润的嫩足袭去。
欲望犹如虫蚀让他浑身难受,他颤抖着俯下身来,舌尖在唇齿间来回搅动,恨不得将它含在口中,看着它在喘息声中由白皙染上绯红。
睡梦中的苏枳感觉到一股寒意朝自己袭来,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下一瞬脚趾被什么刮了一下痒痒的,她轻轻呓语了一声,声音娇媚慵懒直冲他的耳膜。
他抬起头,眼睛里充斥着血丝,饱满而剧烈的情绪几欲倾泻而出,随时化作出笼的野兽呼啸而来。
苏枳意识渐渐回笼,她微微蹙了蹙眉,睁开双眼,眸子里盈着一汪春水,不耐烦地看向来人,嘟哝道:“雪衣,你吵到我了……”
话未说完便瞧清了来人的面容,她惊恐地叫了一声,而后缩紧了身子,敛声道:“秦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柴火渐渐熄灭,徒留一堆火红的木炭,昏暗光线里她辨不清他的神色,唯独一双猩红的眼睛如毒蛇一般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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