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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被宿敌发现后(藜陌)

清冷疏离女扮男装假太子x疯批阴厉心狠手辣叛王
颜家的江山早该亡了,不仅黎民百姓这样想,连颜氏太子也这样想。
为了稳固地位,颜莳从出生起就被母妃当作男子养大,直到被封为太子也没被人看出破绽。
她是母妃用来稳固地位的工具,妄想祸乱朝纲的证据,皇帝病重,太子监国,颜莳成了彻彻底底的傀儡。
细想起来,她这一生最快乐的日子竟然是去江淮赈灾的时候,虽然遭人暗杀九死一生,但耳边没有母妃日日夜夜的算计,眼前也看不见颜氏皇族的荒唐。
不愿江山万里生灵涂炭,她费尽心思摆脱母妃的控制,想为黎民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宣淮王兵变,不到半月手下铁骑便将颜氏天下踏平。
颜莳以为自己会等来一条白绫或是一杯毒酒,又或者全尸都难留,没想到送到她面前的确是一旨封妃诏书。
也许是识破了她的身份觉得这样一封诏书要被直接杀了她更解气,那人以朝堂诸多大臣和母妃全族的性命为要挟让她接旨。
从此之后,颜国太子被“处死”,而新帝后宫多了个不爱出门更不喜与其他人打交道却备受皇帝宠爱的贵妃。
~~小片段~
颜莳被身后人推到铜镜旁,她身上换了一件素色宫装,昔日仇敌抬起她的下巴逼着她看向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耳边传来那人略带阴沉又兴奋的声音:“没想到太子殿下还是这等妙人。”
**作者排雷**
前期女扮男装,后期强取豪夺
男主有病,前期疯狗,后期舔狗
除女主外的妃子都不是男主的,没有任何亲密行为。(男主有个孪生哥哥,妃子都是他的。)
1v1,sc,结局he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合 女扮男装 美强惨
搜索关键字:主角:颜莳,霍如深 ┃ 配角:日更,晚十点半之前 ┃ 其它:感谢支持正版!
一句话简介:被叛王强取豪夺后
立意:再黑暗的时候也会有希望的

承德十五年,八月夏末。
细雨冲刷着残余的暑热,墙角的琉璃瓦被洗的一尘不染,透着些许微光。
因是雨天,平日里洒扫的宫人都没了踪影,颜莳撑着伞走在青石路上,步履匆忙,细看之下她手里还拿着一本奏折。
一连数场暴雨,冲垮了江淮一带的河提岸坝,正值农收时节,几场暴雨下来田地被淹,百姓颗粒无收。
不仅如此,上涨的洪水还摧毁了无数民宅,短短几日难民不计其数,当地官员上奏朝廷请户部拨银两用以赈灾,可奏折始终到不了御前。
如果不是今日她撞见户部官员争执不休,这份奏折不知还会被压多久。
就在她要到永和宫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回荡在永和宫,颜莳脚步微顿,不出她所料,片刻后,便有两个小太监抬着一具还滴着血的尸体出来。
猩红的血水混合着雨水落在地上,顷刻间就被冲洗干净。
小太监急着处理尸体,走到她身边也未停下,颜莳看着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是个年岁不大的宫人,不知犯了什么错就被打成这样。
颜莳拿着奏折的手不由发紧,泛白的指尖昭示着她此刻的心情。
“殿下过来怎得没人通报,怠慢了殿下实在是奴才的罪过。”
一道尖细的声音响在耳边,颜莳转过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大太监,沉声道:“孤有要事求见父皇,劳烦孙公公通传一声。”
孙公公注意到了颜莳手中的奏折,有些迟疑地答:“殿下方才也看见了,有内侍将陛下最喜爱的茶盏打碎了,陛下正气着呢,里面还有嘉嫔娘娘在,奴才实在不敢进去通传,还望殿下恕罪。”
颜莳听罢往前走了两步,将手里的伞随手搁在一旁,如果放在往日,她也不会这时候过来,但今日,她是为了江淮一带受灾的百姓,赈灾的银两一刻也耽搁不了。
颜莳直接屈膝跪在永和宫外,她将奏折塞到衣袖内免得被淋湿,微凉的雨水落在她身上,清瘦的身子看着有些单薄。
孙公公没想到颜莳会如此,开口劝了两句:“殿下这不是为难奴才吗,这还下着雨呢,殿下仔细自己的身子。”
颜莳只是跪在原地闭口不言,碍于她的身份,孙公公到底不敢太过怠慢,他招了远处一个守门的小太监:“赶紧过来给太子殿下撑着伞。”
颜莳看着他打开紧闭的殿门,心下松了口气,身旁的小太监战战兢兢地为她撑着伞,不到片刻衣裳就湿透了。
颜莳不想为难他,打发他离开:“不用撑着了,你回去吧。”
身旁人一动不动,颜莳便也不再多言,“她”确实是太子,但只是个连宦官都不将她放在眼里的太子。
到她这一代,颜氏坐拥江山已经将近两百年,轮到她父皇登基为帝时,先祖创下的基业已经快被败坏完了,宦官当道,霍乱朝纲。
只是细想来,她又何尝清白,父皇自登基以来也有过一两位皇子,可惜都活不过三岁便夭折了,而她出生之时,母妃动了心思,瞒下了她的女儿身,只说自己生下了位皇子。
父皇一开始对后宫子嗣并不上心,她幼时一直被母妃以体弱为由拘在寝殿内,再长大些,就是从各处寻来的密药,从她记事起每天都在喝药,而那些所谓的密药让她看起来与寻常男子并无太大差别,只是身形清瘦,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
所以哪怕父皇只剩她这一个“儿子”,她也依旧不受待见,至于册立她为太子,更是无可奈何之举。
不知过了多久,面前的殿门再次被打开,孙公公走到她面前躬身道:“殿下进去吧。”
似乎是被颜莳摆了一道心中气恼,孙公公装作好心地提醒她:“殿下待会儿可切勿再扰陛下烦心了。”
皇宫里谁不知道陛下对眼前这位太子殿下不喜,说得再严重些就是厌弃,平日里心情好时还能说上几句话,可颜莳非要皇帝心情不好的时候撞上去,能得什么好?
颜莳瞥了他一眼道:“多谢孙公公提醒,方才被父皇下令打杀的宫人公公可要处理妥当,让人好生安葬了,不然传出去丢了皇家颜面,下一个被抬出去的恐怕就是公公您了。”
孙公公躬着的身子微僵,语气变得轻慢起来:“不劳殿下费心。”
颜莳收回视线理了理衣襟,衣衫被淋湿了大半,只希望父皇能让她把话说完,而不是因御前失礼才看见她就要赶她离开。
说起来,她已经有些日子没见过父皇了,母妃同她提起过,说父皇刚登基时还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只是没坚持几年便越发堕懒,最近更是沉迷后宫,朝政看都不看一眼全交由内阁。
一年之中出现在朝堂上的次数掰着指头也数的清楚,如果今日她不来,父皇恐怕连江淮的事都不知道。
颜莳拿出袖子里的奏折,不等皇帝发话便递上前道:“江淮水患刻不容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令户部拨款以赈灾。”
皇帝把玩着手里巴掌大的玉瓶,似乎并未将颜莳的话放在心上,桌上的奏折也未看上几眼,敷衍道:“需要多少?”
“预计八十万两。”
颜莳话音刚落,就听见耳边有声细细的惊呼声,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此人是孙公公口中的嘉嫔,最近父皇在后宫中的专宠。
“臣妾失仪,陛下恕罪,太子殿下说得银钱数实在太多,臣妾不免有些惊讶。”
皇帝就放下了手里的玉瓶,正如嘉嫔所言,八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就这样从国库拨出去着实让他肉疼。
皇帝垂眸看了眼桌上的奏折,可天灾不治,他这皇位也难安稳,最终还是忍着肉疼点了头。
“你去户部要吧,就说是朕的意思。”
他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颜莳,有些不悦:“还有事?”
直到皇帝问出来,颜莳才开口道:“儿臣已经见过户部的官员了,只是国库空虚,至多……只能拿出三十万两。”
国库空虚,但皇帝的私库可不空虚,这也是为何她今日一定要来的原因,一开始她的目的就是皇帝的私库。
皇帝看着奏折的目光变了变,仿佛是有深仇大恨一般,如果说让国库拨出去八十万两他只是肉疼,那让他从私库里挪出来剩下的五十万两不亚于往他心口里捅刀子。
良久,皇帝似乎想出来个折中的法子,“江淮一带多世家富户,往日里全靠朝廷庇护,现下水灾严重,他们理应尽一份力,朕感念百姓受难,除国库拨出的三十万两外,从朕私库里再添十万两。”
十万两,是皇帝思忖良久后得出的结果,国库空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父皇……”
颜莳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嘉嫔恭维的声音:“陛下真是爱民如子,天下万民有陛下真是他们的福气。”
皇帝听完甚是宽心,随即道:“朕会让人拟好圣旨随同赈灾银两一齐送去江淮,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颜莳心知这已经是皇帝做得最大的让步了,和她预想的差不太多,接下来便是另一件事。
“儿臣想亲自去江淮走一趟,还请父皇准许。”
皇帝这才仔细打量起跪在地上的颜莳,他就是因此子身子太弱才一直对其不喜,想起他夭折的几个儿子,但凡有一个能长大也会比眼下跪在地上的这个要好。
后来皇宫久无皇子降生,皇帝还让人请过当世最有名的道人来皇宫看过,那道长言道天命如此,强求不得。
外加那段时间朝野不安,皇帝才给了颜莳太子的名分,以安臣心。
“太子一向体弱,江淮水灾一事朕会另派人过去。”
皇帝再不喜颜莳,都要顾及着他只剩下这一个儿子了,万一颜莳出了事,这皇位就要拱手让给别家了。
颜莳没急着反驳:“江淮水灾耽搁了几日,如果父皇只是派一两个无足轻重的钦差过去,恐怕会使江淮一带的百姓心生怨念,儿臣此去一是代表父皇察看受灾的百姓,二是按父皇所言让那些世家能真的掏出银子来,想来儿臣在,他们也不敢诓瞒。”
因为皇帝迟迟不肯点头,颜莳便又加了一句:“昨日太傅一句话让儿臣思虑良久,古往今来,有灾祸之地必有流民作乱,可儿臣却觉得他们只是因为受灾而无家可归的百姓,如果一开始便加以震慑宽慰,定能阻止不少祸事。”
听此皇帝心中微动,流民不加控制就会演变为流寇,甚至是叛军,他九五至尊的位置还没坐够,自然不想有这种事发生。
比起太子的安危,显然他坐着的皇位更加重要。
“既然太子去意已决,朕会让禁军多派些人跟在你身边。”
“多谢父皇,儿臣告退。”
颜莳离开时雨已经停了,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没看见孙公公的身影,方才殿内的话也不知他偷听了多少。
江淮的事也许比她想得还要复杂。
颜莳本想先回东宫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岂料路上碰巧撞见了母妃身边的崔嬷嬷,又或者是特意在这里堵她。
“奴婢见过殿下,贵妃娘娘今日想见殿下,特遣奴婢在此等候。”
颜莳低头看了眼衣衫上还未干的水印,罢了,反正她也打算过去一趟的。
“嬷嬷久等了,走吧。”
在颜莳被立为太子之后,生母也从容妃升到了贵妃,皇后早年间去世了,如今后宫就成了贵妃当家。
她早上还去请过安,也不知现在让她过去是为何。
“母妃今日可见过什么人?”
“回殿下,娘娘近日有些念家,宣了容大姑娘进宫住两日。”
听完崔嬷嬷的话,颜莳大概就明白了母妃的目的,再过些日子便是她十八岁生辰,寻常男子这个年纪已经在议亲了,何况皇家对这种事情尤其看重。
就连父皇都曾对母妃说过要为她寻门亲事,前几年还能以身弱为由拒绝,但拖下去难免会让人起疑。
母妃曾跟她提过,她舅舅的女儿容大姑娘,与她身份相配,又是自家人,能帮她在外人面前掩饰一二。
颜莳当时直接拒绝了,但以母妃的性子,她的拒绝显然没用。

等走到未央宫时,颜莳身上的衣衫也干得差不多了,崔嬷嬷将她领进内殿后就退了出去。
颜莳站在外间依稀能听见里面人的说笑声,她忽然有些不想进去了。
可惜天不随人愿,也许是听见了动静,贵妃直接带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来得正好,清儿这几日来陪母妃,你也见见。”
她口中的“清儿”便是容大姑娘容云清。
颜莳目光有些躲闪,好在贵妃没太难为她,让人领着容云清去偏殿歇息。
待人走后,贵妃正要同颜莳商量她的“婚事”,还没开口就听见她说:“儿臣后日便要前往江淮,归期不定,儿臣不在母妃切记保重身子。”
此话一出,贵妃瞬间将“婚事”抛诸脑后,急问道:“江淮正值水祸,你过去做什么?是不是你父皇下令让你去的?母妃这就去……”
“是儿臣求父皇下的旨。”颜莳一脸平静地打断了她的话。
“你一个姑娘家现在去江淮能干什么?”
哪怕殿内并无旁人,贵妃说这话时依旧压低了声音。
颜莳面色淡然:“母后将儿臣推上太子之位的时候怎么忘了儿臣是姑娘家?儿臣身为太子,自然是去做一国太子该做的事。”
“要是你出了事,你让母妃怎么办?”
颜莳回道:“母妃独揽后宫大权,前朝又有容家相助,只不过少了儿臣一个傀儡而已。”
她很少反驳母妃,但她说的也是实话。
母妃并不喜欢她,又或者说是有些恨她,恨颜莳为何不能是个男子,还要她大费周章掩饰,一旦事情败露,便是株连全族的祸事。
所以颜莳从来没有自由的权力,她身边的所有人和事物都由不得她喜欢或不喜欢,一直被迫接受的日子,她早受够了。
“母妃歇息吧,儿臣告退。”
再谈下去也无果,天色不早了,她还有事要办。
颜莳离开未央宫时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她,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方才那位表妹。
思及此,颜莳顿时头疼起来,她本非男子,自然也不可能娶妻,好在她后日就要离开,容云清也到了议亲的年龄,拖不得,说不定等她回来,容家早给她定好了亲事。
颜莳先回东宫换了身衣服,转而差人去寻宋景玉。
当年为了让她更像是个皇子,母妃在开蒙时也给她寻了个伴读,与她年龄相仿,只是出身不高,是个落魄世家子。
宋景玉便是从那时起就跟在她身边,正因为他出身不高,又只是个伴读,母妃并未将宋景玉放在心上。
如果说这皇宫里她能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宋景玉算是一个。
借着太子伴读的身份,宋景玉在工部领了一个员外郎的差事,这次去江淮,颜莳准备带上他。
天色渐深,赶在暮色四合之际,颜莳终于见到了人。
宋景玉身着官袍冲着颜莳行礼道:“不知殿下如此匆忙寻微臣是为了何事?”
颜莳打发了身旁伺候的宫人,等到殿内只剩她和宋景玉时才开口:“宋大人可知晓江淮的事?”
宋景玉斟酌着开口道:“殿下是指江淮水患之事?微臣略有耳闻。”
颜莳点头,“孤已经向父皇请命,亲去江淮处理水患。”
“微臣愿随殿下一同前往。”
宋景玉很聪明,他知道颜莳不会平白无故寻他,也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除了他之外在朝中基本无人可用,但只要眼前人还是太子,他就要抓好颜莳递来的机会,落魄氏族也不比落魄太子好到哪去。
颜莳微微点头:“工部那边,孤会让将你的名字记在随行官员名册中,宋大人回去好好准备吧。”
宋景玉临走之前,多嘴说了一句:“殿下此去定要留心处在江淮的藩王。”
“宋大人是说宣淮王?”
颜莳对这位宣淮王印象不深,似乎前些年来过皇宫,朝中异姓王不多,宣淮王也只是得了块好封地,据她所知此人资质平庸,并无建树。
宋景玉在工部办事,相比于困在皇宫的她消息更灵通些,也许他是听见了什么风声,小心点总是没错,“孤记下了。”
送走了宋景玉,颜莳开始着手收拾行装,因为身体原因,贴身伺候她的只有母妃陪嫁带进宫里的一个老嬷嬷,是为数不多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人,如今嬷嬷年纪大了,颜莳能自己做的事就不会去麻烦她。
此去少说也要两三月,为了维持身形不变,伪装身份,她离不开容家找来的密药,颜莳从床铺边的暗匣里拿出两瓶药丸,这些应该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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