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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卫姝瑶身形不稳,立即撞上了他的胸膛。
谢明翊瞥了她一眼,“不会偏勉强什么?”
他将她从案桌上抱下来,“东西留在这里,你随梁锦且先回去。”
谢明翊打横抱起,将她送到营账外,才松了手,面无表情地转身往回走。
卫姝瑶站在原地,望着他颀长的身影,心事却骤然沉重起来。
回到慎王府的时候,天色尚明。
云舒看见卫姝瑶也不吃惊,反倒是云玮吓了一跳。
得知弟弟做的荒谬事,云舒气得午膳也没用,拎着长剑直接将人赶去了校场,要好生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卫姝瑶就坐在校场边,看她单方面殴打云玮。云舒已经给她拿了一身合体的衣裳,她却总觉得身上别扭的慌。
她总忍不住走神,去想谢明翊在做什么。
心里的乌云聚集得愈加厚实,沉甸甸的,惹得她眼中酸涩。
若是长公主没有去世,沈家不曾灭门,谢明翊作为先帝最宠爱的小世子,也应像云玮这般无忧无虑吧……
她低下眼眸,耳畔一直回荡着谢明翊今日逼问她的话。
“发什么愣?”云舒擦了擦额上的汗,扔了剑,过来问卫姝瑶,“见你一下午都心神不宁的。”
卫姝瑶苦笑着摇头,“你知道天门关军情紧急,我实在担心。”
云舒一愣,却不以为意地说:“你担忧什么,我听父亲说,他谏言不要出兵援助时,太子面色不大好看,瞧那意思,太子应该是要救的。”
“太子也着实胸襟宽阔,若换做是我,要我出手救杀母仇人,我万万做不到。”
云舒在她身边坐下来,随手拿了块糕点,咬在嘴里,含糊道:“我听闻,他母亲是被宁王害死的,后来父亲也早逝了……啧啧,也是可怜,才几岁大就没有了家人。”
云舒不知道谢明翊的真实身份,却听他偶然提起过宁王杀害过自己的母亲,是故他才会如此厌恶宁王。
卫姝瑶全身一僵,突然怔愣住。
她结结巴巴,问:“你、你是说,太子殿下早就想好了要出兵天门关?”
云舒颔首,“十有八九吧,不然他怎会不到中午就急急派人往西北渡河去了,那地方过去,是白狄部落,他定是要联合白狄围魏救赵。”
卫姝瑶坐在原地愣了半晌。
直到暮色已至,她才回过神来。
她连衣服都来不及换,随手抓过脱在一旁的披风,一边系带,一边往马厩跑。
卫姝瑶翻身上马,穿过夜色,朝营地策马而去。
起先还是踢踏慢行,到后来,她挥动鞭子越发用力,几乎要被马背上的颠簸甩下来。
卫姝瑶喘着气,很快跑到了营地。
“太子殿下方才出去散心了,应该就去了北边的雪松林里。”梁锦见她过来,很是意外。
卫姝瑶来不及多问,急匆匆朝着雪松林里小跑过去。
营地驻扎在祁兰古镇郊外,能听见祁兰河流淌的潺潺水声。
凉风徐徐,吹来了凛冽的雪松香气。
蜿蜒的小道,迈向幽深的密林里。
卫姝瑶疾步朝前奔去,绯红裙裾被风吹起,扬起涟漪。
林间小道硌得她脚底微疼。
她不知疲倦似地朝前奔去,去他的身边。
明月高悬时,卫姝瑶终于看见了谢明翊的身影。
他一个人半蹲在一座孤坟前,正将一束采来的花小心放在墓碑前。
花色嫣红柔软,层层迭迭,似卫姝瑶随风扬起的裙摆。
她缓了口气,遥遥望去,看着谢明翊的背影。
不知为何,她觉得他比那座孤坟……
好像更加孤零零的。
谢明翊听力甚好,早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
但他没有回头,仍是蹲在坟前,慢条斯理地拿一张雪帕擦拭着墓碑。
他嗤笑了一声,问:“怎的,白日里还没说够?”
卫姝瑶咬着唇,强忍下眼中泪意。
“我……”她抬起眼望向谢明翊。
她用力闭上了眼,喉中一时哽咽,为自己白日里不信任他感到钻心的疼。
谢明翊却已经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她面前,用指腹轻轻摩挲了下她的脸。
“哭什么,又没说错。”他笑了笑,噙着点漫不经心。
他的婵婵心怀苍生,襟怀洒落,是好事啊。
不像他。
他只想变成恶鬼,一个不放过地索命。
谢明翊眸色掠过一丝叹息。
他怎会看不出卫姝瑶心中的自责和愧疚。
啧,看见她心疼自己,令他莫名地晕眩。
让他入幻一般迷恋。
谢一:老婆终于心疼我了,但还不太满足,除非老婆亲口说爱我
晚上1点后还有一章,是告白大戏哒!

雪松林间一片静谧,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胸腔里心脏跃动的声音逐渐放大,将她乱糟糟的思绪震得又碎成了一地。
心裂开般疼痛。
卫姝瑶望着谢明翊地上的影子,宛若形单影只的伤鹤。
可抬起眼,又见他颀长傲然的身姿一如既往地挺直。
林木葱茏,月光如薄纱轻笼下来。
谢明翊沐浴在月色下,面容虽没有什么表情,那双眸子却似含着碎光般,盈盈发亮。
卫姝瑶轻舒了口气,觉得那颗坠下去的心终于又被拽了起来,只是隐隐拉扯般疼痛。
她抬起手,拉住了谢明翊的胳膊。
凉风温柔拂过,吹来了浅淡的花香,和雪松香气相融,萦绕二人之间。
“沈奕,对不起。”
她嗓音轻轻的,吐字却很清晰。
谢明翊薄唇微抿,眸光落在她拉着自己的纤细手指上。
半晌,他没听见卫姝瑶说第二句话。
他眯着眼,视线略低,穿过她额头散落的凌乱青丝,落在她湿润的眸子里。
谢明翊慢慢蹙起眉头。
卫姝瑶刚鼓足了勇气,准备告诉他自己一直未曾宣之于口的话,却突然被谢明翊一把揽住了腰。
他将她打横抱起,足尖轻点,如凌波微步连连倒退了数十步。
数道寒光突然从两侧林间而至,刷刷射在他二人方才站立的位置。
“啊!”卫姝瑶瞳孔缩了缩,下意识捂住了嘴。
谢明翊瞥了她一眼,将她放在墓碑前,然后她听见他略有烦闷地冷哼了一声。
他把刚才擦拭墓碑的雪帕塞进她的手里。
“婵婵,别看。”他嗓音低沉得能拧出水来。
谢明翊随手从地上捡起根枝条,抖了抖手腕,“孤今日心情不大爽利,你们偏巧送上门来。”
他握着枝条的手腕轻动,慢条斯理地在空中比划了两下,然后慢慢垂下手臂,宛如拎剑般握着木枝朝前走去。
夜风温柔裹挟着雪松香气,递进卫姝瑶的鼻息间。
她呆呆地看着谢明翊与突然窜出来的几个刺客打斗在了一处。
血腥味开始袭来,黑衣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那根普通的木枝在谢明翊手里化作了凶煞利器,招招取人性命。
卫姝瑶闻着越来越浓烈的血味,几欲作呕。她胡乱地把手里的帕子捆缚住双眼,在一片模糊中听见谢明翊的冷哼声。
“留你们个全尸,免得吓着孤心尖尖上的人。”
卫姝瑶全身都僵硬了,没想过他还能做这样的“善事”。
不过片刻,黑衣人悉数没了生气。
谢明翊皱了皱眉,随手扔了鲜血淋漓的木枝,漆眸里满是嫌恶。
他一步一步朝卫姝瑶走来,踩在枯枝上的清脆声响格外刺耳。
卫姝瑶愣愣地取下丝帕,望着他。
他却一语不发,牵着她的手慢慢往远处走,直走到幽深林间,闻不到那边的血腥味为止。
谢明翊衣袍边角染了不少血污,落在卫姝瑶眼里,扎得她眼底酸涩。
他抬起指腹,慢慢揩拭掉脸颊溅上的一滴血。
“婵婵不想说点儿什么?”他慢吞吞问。
卫姝瑶呆了呆,缓慢地眨了下眼睛。她眉心拧成小小的一团,檀口微动,想说什么,又倏地重重咬住了唇瓣。
“我最讨厌血了……”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眼中泪珠将落未落,盈盈欲坠。
“母亲去世的时候,吐了好多血,好多好多……染透了我最喜欢的娃娃。”
“那是她答应给我亲手做的生辰礼物……可我没能等到她亲自给我,我醒来后,只拿到一个满是血渍的娃娃,怎么也洗不干净上面的血味。他们要扔了它,我不肯。”
她憋泪憋得难受,心口灼痛不已,却还是低着眼眸,继续说:“我怕他们偷偷扔了,不敢松手,每日都带在身上,睡着了也搂着。”
年幼时充斥在鼻息里的淡淡血味,好像和眼前的浓烈血味渐渐混合在了一起。
卫姝瑶咬着唇,无声落泪,“我最讨厌闻血味了。”
“沈奕,你真笨。”
伴随着这句埋怨,卫姝瑶突然伸出手,扑进了谢明翊的怀里。
然后,用力地抱紧了他。
她毫无保留,用尽全身力气,让他身上的血污也染上了自己的衣裳。
谢明翊漆眸中浮起古怪而错愕的神情,像是茫然失措,又像是过分震惊。
他微微低头,垂下视线,落在卫姝瑶丝缎般润泽的乌发上,莹润的玉簪点缀其间,如琼月凝聚的清辉。
而这抹清辉,义无反顾地降落在他身上,用最柔软的暖意,许他无尽温柔。
好半晌,谢明翊才沉声开口,嗓音低哑:“卫姝瑶,你别无选择了。”
卫姝瑶缓缓从他怀里抬起头,含泪的眼眸弯起来,唇角勾着笑,“我本就从未想过别的选择。”
谢明翊抬起手,掐住她的下巴,望着她泪洗过的面容。
她怎会没想过别的选择呢?
她怎会没别的选择呢?
她怎会从未想过呢?
谢明翊望她良久,涌动的心潮冲破了一直克制着执念的屏障,他知道自己彻底疯了。
对她强烈的偏执成了他新的枷锁。
谢明翊目光慢慢抚过卫姝瑶的眉眼,圆润小巧的鼻头,最后烙在她艳红的唇上。
琼月应照世人,可他只想独占。
谢明翊忽然抬手,一掌按在卫姝瑶背后的雪松树上,身子微压,迫使她后背紧贴上了主干。
他手掌垫在卫姝瑶的后背上,直视着她,漆眸里是她从未见过的痴狂情愫。
“婵婵,我心悦你甚久。”
“思你入骨,视你如命。”
一字一顿,慎重万分。
卫姝瑶莫名想哭,心里酸涩无比,却很快又被心间溢出来的甜尽数覆盖。
她刚想开口,他便疾风骤雨般吻了下来。
谢明翊掐着她的下巴,舌尖强硬地破开她的贝齿,掠夺她的绵软,又凶又急,不允许她退缩半步。
卫姝瑶后背紧抵着树干,身前是他强势侵袭的迫近。
凉风温柔拂过,她被禁锢在谢明翊炙热的怀里,感觉自己失去了所有感官,只能感受到他。
他时而温柔的疼惜,他时而强势的爱意。
双腿渐渐发软,她攀着谢明翊脖颈的手也滑落下来,勉强攥住了他的衣襟。
她几乎感觉自己快无法呼吸,在间隙中低声恳求道:“沈奕,回去吧……”
谢明翊俯身,托住她的腰身,将鼻尖抵上她的鼻尖,听着她微微起伏的细碎喘声。
“我有点儿冷……”卫姝瑶软软靠在他怀里,伸手贴着他紧实的胸膛,汲取热意。
谢明翊沉默了一会儿,解开外氅披在她肩头,将她打横抱起来,朝林外走去。
卫姝瑶攀着他的脖颈,湿润的眸子盯着谢明翊轮廓分明的下颌线,突然用脑袋轻轻撞了他一下。
“傻子。”她语气里含了点娇嗔的意味,似是对他胡思乱想有点恼怒,又用脑袋轻撞了下他的心口,“大傻子。”
然后,才稍稍用力,迫使他的脑袋低下来,亲了亲他的脸颊,凑在他耳边悄悄开口。
“这么迟钝,只有我才会喜欢你了。”
谢明翊唇角的笑意愈发浓烈,直融入了眼眸深处。
他正想低头,却见怀里的人儿阖上了眼帘,竟是困意十足,直接贴着他的胸口睡着了。
回到慎王府里,卫姝瑶眼皮耷拉着,强撑着精神沐浴后,任凭谢明翊给自己擦脸拆发。
她迷迷糊糊地,感觉他给自己脱了鞋,然后温柔将她抱上了榻。
情浓深处,思念如狂。
谢明翊揽着卫姝瑶就这样入了锦被里。
他身子素来比寻常人体温高些,热意熏得被窝暖融融的。
卫姝瑶今日实在是累得乏了,自见到了谢明翊,她心中一直紧绷的弦总算松弛了下来。
相思入骨的不止谢明翊一人。
但她总是羞于承认,便只是由着他把自己带进了怀里,也不挣扎,困意袭来,眼皮越发沉重。
她忘了自己身上衣衫单薄,就这样贴着他的胸膛,打着哈欠下意识将手臂搁在了他肩上。
她困得不行,勉强撑着意识,含含糊糊道:“我还有件事想和你说……”
唇立即被他封缄住了。
谢明翊根本无心听她谈别的事,索性捂嘴。
卫姝瑶呜呜咽咽,急得去掰他的肩膀,又去戳他胸膛,让他松开自己。
她没察觉自己的动作有何不妥,只是迷糊睁眼时,看见他喉结滚动,脖颈上都绷起了青筋。
和在曲州那夜时一样,她能清晰感受到对方的失控。
卫姝瑶身子猛然一僵。他手臂愈发用力,牢牢禁锢住了她。
谢明翊自忖定力甚好,便是昔年直接被生剜伤口时,也不曾哼过一声。但今夜,他却觉得思绪混沌,再难克制,溃不成军。
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怀中,与她心意相通,他如此真切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被他一直隐忍克制在心底深处的猛兽似是下一瞬就要挣脱牢笼。
“婵婵?”后背骤然吃痛,谢明翊停了停,眸色一顿。
卫姝瑶正瞪圆了透澈的眸子,指尖掐进了他皮肤里,惊惧含泪地看着他,“你、你……”
她话都说不清了,那点儿睡意也被驱散得干净。
谢明翊用力闭了闭眼,将心里的焦躁全部强压下去,掌心摩挲着她的脸颊,沉沉地叹了口气。
“婵婵,何时才能娶你过门?”
卫姝瑶急忙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了滚,想想又生出气恼,想踹他一脚。
这般想着,她便做了。
只是足尖还没踹上去,脚腕就被他的手指擒住了。
她睁大了乌黑的眼睛,错愕望着他,咬了咬唇,小声道:“放开。”
“不放。”谢明翊只觉得她现在这模样可怜可爱至极,意犹未尽,眸色越发幽深。
他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脚腕,尚有余地,指尖一下一下点着。
卫姝瑶又痒又窘,拿他无法,只好求饶,“我错了……我不踹你了。”
“我、我是真的困了,我想睡觉。”她又抽抽噎噎地闷哼起来,“你放我下来,我才能睡啊……”
嗓音颤着,又凶又怂的。
谢明唇角勾起笑意,低头下去。
卫姝瑶惊诧地看着他的脑袋凑上了自己的脚背。
虽说她沐浴后还没落地过,可、可……
脚背上传来微微刺痛,她绝望地想,他真的是属狗的吧?
这人分明生得斯文儒雅的好皮囊,怎的偏好齿尖牙利!
闹腾了一夜,卫姝瑶累极了。
等他把她的脚背放下来,躺在她身侧,伸手圈她在怀后,卫姝瑶再也撑不住了,一闭上眼就睡过去了。
但到了半夜,她又被吻醒了。
她茫然地睁开条眼缝,借着浅淡的月光,只能看到夜色中模糊的脸廓。
谢明翊下颚线紧绷着,他呼吸的热息拂过她颈侧。
他喉结轻轻滑动,哑声呢喃:“等回京了,我便提亲,如何?”
他脸颊蹭过她的脸,低嗅她发间的香气。
一片夜色寂静中,只能听见外面的虫鸣声,和风穿林木的沙沙声响。
卫姝瑶半梦半醒,想拍开他的手臂,却又慢慢闭上了眼。
她莫名觉得自己像一叶扁舟,只有在他炙热的怀里,才能停泊安宁。
卫姝瑶忍不住伸出手,攀住他的背,用唇角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她迷迷糊糊地嘟哝,“哼,晚了,我有心上人了。”
唇上霎时传来重重的吮吻。
“是谁?”那双漆黑的眸子骤然变得阴冷。
他恨恨地想,但凡她说出的是旁人名字,他就再也不许她下榻。
可,却听见她傻乎乎的笑声。
卫姝瑶闭着眼,贴着他的耳垂,嗓音软软糯糯地低声道:
“他叫……谢启晟。”
第二日,晨曦微露,谢明翊便如常地早醒了。
慎王府花木繁多,雀鸟聚在枝上叽叽喳喳清脆啼鸣。
谢明翊侧耳倾听,安静地望着酣睡的卫姝瑶。
过了片刻,又听见仆从们来往的细碎脚步声,和不远处的推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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