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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月长明(云华渺渺)



外面落雨渐大,心跳声淹没在一片嘈嘈切切的雨声。
卫姝瑶犹豫了片刻,笨拙地又贴上去,试图咬开谢明翊的唇。
她只是凭着先前三次的记忆,轻轻啃噬他的唇瓣,毫无章法。
尝试了一会儿,仍是不得要领。
她沮丧地想,明明在脑子里已经过了一遍,怎的到了这时却压根不起作用。
或许,他早就看穿了她这拙劣的美人计,只是懒得推开她……
这般想着,卫姝瑶慢慢松了手,略微懊恼地垂下眼,离开了些许。
谢明翊突然用力揽紧了她的腰肢,一手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他轻咬了下她的唇,启开她的贝齿,重重吮吸了一下她的舌尖。
霎时间,她的心跳仿佛停滞了。
谢明翊没再收敛,睁着一双清冷的黑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不像她的笨拙反复,他总能精准捕捉到她,如同狩猎一般将她逼得仓皇而逃。
他在捕猎,强势地占有她所有的气息,让她莫名生出无路可退的茫然和紧张。
卫姝瑶心跳跃动得异常快,被他霸道侵略的气息刺激得头皮发紧,指尖发颤。
她被他亲得发晕,很快便觉得难以喘气,浑身发软,攀着他脖颈的手逐渐无力。
“呜呜……”她忍不住也缠了下他的舌尖,以示抗议,含含糊糊说:“喘不上气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敲门声,卫姝瑶吓了一跳,身子随着门外的高喝猛地贴紧谢明翊,将脸埋在谢明翊的肩窝里。
谢明翊眉心轻拧,瞥了一眼映在门外的人影。
他轻轻顺了顺她的脊弯,让那张羞窘娇艳的红脸隐入怀里。
“殿下,大夫来了。”
门外是罗淮英的声音。
他禀报完毕,听见里面应了个淡淡的“知道了”,神色不免一怔。站在他后面的云舒亦是眉头蹙起,似乎看清了里面交迭的人影,扯了扯罗淮英,二人方才匆忙离去。
春雨骤降,砸落在地,雷雨声连成一片,尘世又遁入嘈杂的热闹里。
卫姝瑶云鬓散乱,未着钗环,烛光映在她的长发上,泛出绸缎般的光泽。
谢明翊抬腕,不急不缓地抚摸着她微凉的乌发。
卫姝瑶僵硬着身子,将烧红的脸贴在他颈窝里。
或许是因敲门声打断了她拙劣的美人计,她心里竟没有半分别扭讨好的感觉,甚至还觉得羞窘得厉害。
良久,卫姝瑶紧紧攀着谢明翊的手一点点松弛。
谢明翊亦松开了她,拇指指腹摩挲着她余嫣未消的脸颊。
“满意了?”他问。
卫姝瑶本能想避开他的目光,不等谢明翊再开口,垂下眼眸,小声道:“我不喜欢你……总是误会我。”
“哦?”
卫姝瑶昂起脸,用手指抵住谢明翊的胸膛,“我同你解释过的事情,你总不信,偏还要说些难听的话。”
她的语气里含着浅浅的委屈,眉心拧成小小的一团,又裹挟着两分恼怒。
谢明翊垂着眼,慢条斯理地勾着她的一缕发丝。
卫姝瑶的手垂下去,攥了一点他的袖摆,又低下头去,声音闷闷的说:“若我有心欺瞒你,当日早就跟别人走了,何必要今日受苦,险些把命都交代了。”
谢明翊听着怀里的小人儿语气里透出的不满,唇角有淡淡笑意,“不是一直想走么?”
卫姝瑶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声音却也低了,“分明是你妄加揣测,总想试探我。若非如此,你为何先前答应和我出宫,今日又反悔?”
“我今日有要紧的事。”
话刚落音,谢明翊神色一愣。
卫姝瑶却已经朝他投来诧异的眼神,似是十分不解。
谢明翊望着卫姝瑶的眼神顿了顿,他手指有一瞬的冲动,想掐住她的脖子。
他好像对她说得太多了些,她不该知道。
见他久久未动,不知哪里又出了岔子。
卫姝瑶心里忐忑起来,试探着去碰谢明翊的手,将他的手指贴上自己的脖颈。
“这里还没上药,你能不能帮帮我……”又是黏腻撒娇的小心思。
谢明翊望着她雪白的脖颈上那道血痕,如绳索将他心脏拴紧。
可他这次没动,神色淡淡,笑了笑,“等回东宫,召贺太医来。”
谢明翊将床榻边放的一件外裳披上卫姝瑶的肩,让她在榻上歇息片刻。
他走出屋子,也没让大夫进屋里看卫姝瑶的伤势,直接扔了几个药罐子给云舒,让她进去帮着上药。
云舒已经知道卫姝瑶的伤势,又从大夫的药箱里翻了几样药,跌打风寒,内服外敷一应俱全。云舒搂着七七八八的药罐子,才进了屋里。
谢明翊回首望了一眼屋里缩在榻上的卫姝瑶,想起她信誓旦旦说不曾认识宁王,掐了掐自己的掌心,才又抬步往外走。
待谢明翊走远,卫姝瑶才急忙掀开了被子,去看进来的云舒。
“你……当真是慎王次女,那位将将及笄的云舒姑娘么?”她疑问多时,终究按奈不住,先开了口。
云舒在她身边坐下,沉着脸拧开药罐,叹了口气,说:“我并非真的云舒,不过你暂且当我是她罢,左右也大差不差。”
卫姝瑶心中大惊,却没有表露半分诧异,只是小心地觎了她的神色,才悄悄开口。
“那,云姑娘,萧家那位……”她声音放得极低。
“跑了。”云舒冷哼了一声,似是有些恼怒,岔开话题,问:“卫姑娘,你究竟是站在宁王那厢,还是太子殿下这边?”
卫姝瑶扯起笑容,诚恳道:“若在他二人里选,自然是太子殿下了。”
“你倒还能笑得出来,此次宁王劫走了邓衍,日后不知还要给殿下惹多少麻烦。”
云舒一边给卫姝瑶上药,皱着眉说:“宁王想要兴风作浪,正是缺人的时候,他手中文人虽不少,独缺武将。这回好了,大魏赫赫有名的三位武将,竟给他带走了两位。”
卫姝瑶抿紧了唇,小声问:“除了邓衍,还有一位呢?”
云舒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缓声出口。
“是你的兄长,卫鸣。”
卫鸣深夜赶到青渔镇时,就隐隐觉得头疼得厉害。
杂乱的切片记忆在脑子里横冲直撞,虽不连贯,却异常清晰,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只当自己见了家人在慢慢恢复记忆才如此疼痛,并未深想。
他站在庭院枯树下,望着鬓发斑白的父亲,浊眼微润地朝着他大步走来。
卫鸣拎剑的手有些僵硬。
久经沙场的将军,心里生了近乡情怯的不安。
几步之遥,卫蒙的脚却僵了下,没有再迈进。即使已经知道长子并未身陨,亲眼所见他那张坚毅的面容,卫蒙的手还是忍不住抖了起来。
卫鸣望着沧桑的面孔,心里轰隆一声炸开了什么。
“父亲?”他下意识开口。
卫蒙用发抖的手朝他招手,眼泪从尾纹堆积的眼角滑落下来。
“鸣儿,过来。”他声音颤抖,呢喃般低唤。
卫鸣只凝滞了一瞬,快步上前,扶住了卫蒙的手臂。
“儿子无能,没能带回婵婵。”他声音低沉极了,噙着一分懊恼。
“唉……此事从长计议,原也怪不得你。”卫蒙空荡荡的袖子随风微晃,沧桑面容微抖。
纵然父子二人心中有千言万语,也不便此时详谈。
相望片刻,卫鸣劝着父亲进屋歇息,自己却没有立即入内去见谢钧等人。
他站在庭院里,按着自己的佩剑,久久未动。
在卫鸣的回忆里,小妹是个娇弱爱撒娇的小丫头。
她自小就容易咳喘,稍稍的冷风一激,便能咳上许久,直咳得面颊泛起不正常的红,才会勉强缓下来。她吹不得凉风,闻不得浓烈气味,也不能剧烈运动。
她总是带着虎头帽,抱着个暖炉坐在廊下,看着他在庭院练武时,一双漂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嗓音软软地喊他:“阿哥,你真厉害。”
明知她最想学剑,最不喜闷在屋里安静坐着,他却只能哄着她喝了一碗又一碗苦涩汤药,骗她身子好了就教她习剑。
每次他出征,小妹总是委屈巴巴地缠着他的胳膊,软糯的嗓音里却是让他心酸的懂事。
“阿哥去护山河,婵婵会照顾好自己,不让阿哥担心。”
她还会翻箱倒柜找了许多游记图纸,央求他给自己说这是何处,有什么样的风光。
每逢此时,她总会一改顽皮的性子,乖巧坐在桌前,一本正经地将他说的人文风光一笔一划记录下来。
他知道,她渴望生出翅膀,想挣脱这病弱身躯的禁锢,踏行山河万里,阅尽人间烟火。
因为父亲甚少提及母亲,小时候她也会好奇,他只能耐心安抚她,告诉她母亲同她一样美丽漂亮,像天上蟾宫里的嫦娥仙子。
彼时,小妹靠在他的后背上,嘟着嘴说:“等婵婵长大了,学好了武艺,就去找娘亲。”
他笑着回答:“婵婵想练剑,想去哪儿,哥都陪你。”
但,他终究食言了。
他打好了最好的剑,备好了最好的马,亲手编了金丝剑穗,却没能教她了。
他最疼爱的小妹被当成筹码,禁锢在方寸之间。
卫鸣挽紧剑穗,远眺望着起伏山峦背后,想着那巍峨皇城,夜色沉沉笼罩其上,如一座看不见的牢笼。
他曾率军誓死捍卫山河不让寸土,可绝望之下没能等到援军,而是一道功高傲主的旨意。他的困惑、愤懑、悲叹,全部随着朝天阙的轰隆巨响,掩埋进了乱石里。
而今,他虽是死而复生,却等来了公府血流成河,父亲身陷囹圄,小妹困陷牢笼。
卫鸣按剑的手紧了紧。
而后,长剑出鞘,剑光凛冽斩开,碗口粗的树应声倒地。
他护的是山河百姓,而非昏君。
世间再无纵横沙场的卫大将军,只有为救小妹赴刀山火海的兄长卫鸣。
卫鸣转身,再无犹豫,大步入了屋内。
修改了本章一些细节,抱歉宝子们,今天感冒加重头疼得太厉害,下章没写好,明天双更补齐。大家早点休息,一定要保重身体哇!

回到东宫时,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
卫姝瑶一路昏昏沉沉,由着谢明翊抱回了藏书阁,连宝枝一面抹着泪一面给她换衣裳都浑然不知。
直至贺祈年来给她诊脉熬药,她才迷迷糊糊醒过来。
熟悉的药香飘进鼻息,卫姝瑶眉心轻蹙,抬眼望去,看见宝枝正转身去关窗户。
透过阖窗前留下的窄小缝隙,她看见贺祈年略弯着腰,背对着她,手执扇子,不急不缓地扇着炭火。
“咯吱”一声,窗户彻底闭拢了。
卫姝瑶微微怔了下。
“贺太医什么时候过来的?”她轻声问。
“哎呀,姑娘醒啦?”宝枝赶忙过来,替她掖了掖被角,道:“贺太医才过来半个时辰,正在熬药呢,您稍等片刻,药马上好了。”
说着,又伸手去探卫姝瑶的额头,松了口气道:“姑娘一回来就发了高热,还好现在退下去了。”
宝枝絮絮叨叨,给她端了盘松子糖放在案几上,知道她喝完药要吃的。
卫姝瑶打量了一圈,犹豫了一会儿,才悄悄问:“太子殿下呢?”
宝枝道:“殿下送您回来后,给您喂了药,就走了。”
“喂药?”卫姝瑶有点懵。
“方才姑娘发热时,怎么都喂不进药,当真是急坏了奴婢。还好殿下有法子,给您喂了下去,这才退了热。”
宝枝想起太子殿下喂药的法子,莫名脸上一红。她本也不是故意要多看几眼,只是临走前担心卫姝瑶才悄悄瞥了一眼。
结果却见到殿下抿了口汤药,而后俯身下去,鼻尖抵住了姑娘的鼻尖,再然后……
当真是吓了她一跳!
宝枝劫后余生地摸摸自己的脖子,所幸太子殿下好像并没发现她看见了,否则小脑袋怕是不保。
“宁王劫狱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殿下必定是去干元殿了,您先歇息会儿,有什么事等殿下回来再说吧。”
宝枝岔开了话,又小心掀开了卫姝瑶的衣裳,给她再上了一遍跌打擦伤的药膏。
这药膏见效很快,才短短几个时辰,卫姝瑶脚背和小腿上的淤青红肿消退了不少,只脚踝处还有些疼,稍微用力便觉得疼痛难忍,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宝枝收了药膏,又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手里便拿着一碗玫瑰酥酪,放在案几上松子糖旁边。
“好像有点饿了……”卫姝瑶本不觉得饥饿,但闻到酥酪奶味浓香的甜味后,便勾出了肚子里的馋虫,伸手就想去端碗。
一只修长的手指倏地伸过来,轻轻按了下她抬起来的胳膊。
卫姝瑶抬起眼,撞进贺祈年含笑的眼眸里。
“姑娘先喝药,这药得空腹才能药效好。”
卫姝瑶悄悄吐了吐舌头,只得悻悻地缩回手,接过贺祈年手里的药碗。
她皱着眉,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气,才闭着眼一口气喝完了。
不等她伸手问宝枝要糖,一块松子糖已经递到了她的掌心里。
贺祈年松了筷子,笑吟吟地说:“姑娘虽喜甜食,却也要节制,坏了牙可就不好了。”
卫姝瑶嘴里塞了糖,两腮鼓鼓囊囊的,说话也含含糊糊,“小时候兄长总骗我喝药,也就这时候能多吃几块糖……”
话落,她又伸手去端小碗,挖起一小勺酥酪,刚要递到嘴边,忽地抬起眼来。
“贺太医要不要吃点什么?”她看见外面又是黎明时分,想着贺祈年怕是又劳累了一夜,不免多问了句。
贺祈年摇摇头,“在下不喜这些,姑娘自便。”
卫姝瑶想起什么,从枕头旁翻出一个小铁盒,推开盖子,捻了两块龙眼肉递过去。
“那分点这个给你。”她上次见到贺祈年自己也剥过这个吃,以为他喜好这口。
贺祈年温润如水的眸子微微愣了下,片刻后,他才抬手接过,笑着谢了。
“师父托人稍过来的琥珀蝉到了,在下这两日将药丸研制好了,再给姑娘送过来。”他却并不吃,只是将龙眼肉收拢进掌心。
卫姝瑶差点忘了这桩事,闻讯心情宽松不少,弯着眼睛笑起来,“多谢贺太医。”
贺祈年却是摆手,“皆是份内之事。姑娘也不必担心,不得召,在下不会随意来东宫叨扰姑娘。”
等贺祈年走了,卫姝瑶一碗酥酪也吃得见了底。嘴巴倒还有些馋,但大约是生病胃口不大好,尝不出太多味道,对着那盘子松子糖便没有了太多兴趣。
宝枝见她神色恹恹的,便主动和她说着这两日宫里的形势,好替她解解闷儿,免得去想国公爷和卫将军的事情。
“听说,徐家那位秀女也当真是可怜,遇人不淑,被北狄的细作诓骗着替他打探消息,连家人也不得而知。”宝枝悄悄道。
“虽说圣上震怒,狠叱了徐相,但终究没重罚他,只贬斥他去了西南那边。过两日,徐家便要全家搬迁离京了呢。”
卫姝瑶面色未变,依然如常,心里却是猛地一坠。
若是寻常,谢明翊如此处置徐家,卫姝瑶或许还会觉得大快人心。但经历了宁王和兄长一事,她却觉得有点异样。
卫姝瑶自然知道,眼下这关头,谢明翊不大可能将徐家铲除殆尽。
前些时候,谢明翊略微沉吟,曾对她说:“当前北狄压境,攘外为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剿除徐家容易,稳住形势艰难。”
她虽是懵懂,却也听明白了谢明翊的意思。
宰辅徐瞻经营多年,人脉遍布朝野各路,背后党羽盘根错节,只怕比宁王也不差几分。如何处置,如何善后,哪里轮得到她置喙。
如今又有宁王一事,谢明翊更是分身乏术。
她恍恍惚惚,思及先前徐霜玉来求谢明翊。
原来与他而言,只要拿出十二分的诚意讨好他,也是可以扭转乾坤的?
卫姝瑶沉思了许久,也不知在琢磨什么。
末了,她敛了思绪,见宝枝也不爱吃松子糖,想了想便装上食盒,披了件大氅,拎着往寝殿而去。
到了寝殿时,就见长顺守在门前。
“哎哟,姑娘,您怎么过来了?您身上有伤,又是病中,该好生歇着呢。”长顺急忙上前来,冲她恭敬行了个礼。
“殿下在吗?”卫姝瑶小声问。
长顺面露难色,犹豫了一瞬,才答话道:“殿下与人商议要事,姑娘不妨稍后再来。”
卫姝瑶脚步一顿,拢了拢大氅,搭在食盒木提手上的手指紧了紧。
她听见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女声,又见长顺压根不避讳她过来,便猜想里面的人必定是自己认得的女子。
这时候能和谢明翊在书房商议要事的女子,怕也只剩下那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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