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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jie与家仆(酥肉曲奇)


三轮车很快停在了公使馆附近,陶湘从零钱包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五十美分纸钞,交给衣衫汗透湿淌的车夫作为车费。
美币的购买力较为稳健,这些钱能去粮油店称上小半口袋精米或是量上一罐上好的豆油,足够一个贫汉一礼拜的嚼用。
得了辛苦钱的车夫满面乐呵地擦着满脑袋的汗,虽说车钱会被车行抽掉大半,但他能到手的佣金也不少,当即千恩万谢地骑车离开,继续拉载客人去了。
下了车的陶湘依旧拿着帕子遮掩住口鼻,天气太热,她才出来一阵就有些出汗,忙熟门熟路来到附近巷口的金银铺子中,准备早些办完早些了当。
时间不过早上七八点,但金铺内的客人并不少,有出自己首饰的妇女,也有花钱购买金银的先生。
因着铺子不收法币等流通纸币,场面不免有些吵闹,陶湘耐着性子在后头排了许久的队,方才被学徒迎入里间中。
她算是这里的熟客,在银行近年渐渐不给兑换金银后,便辗转来到这里承兑金子。
由于拿出手的都是炙手可热的美金,金铺对这种客人很是欢迎,今日自然也是一样。
坐上客椅的陶湘眸光流转,瞧了一眼纸板上写着的最新收兑单价,从手包中拿出一叠币值不一的厚钞,轻声道:“劳驾,都帮我换成金珠。”
对于保值的黄金来说,美币俨然在时刻贬值,如今近十美元才能换得一克纯金。
陶湘的那些钱昨晚已经清数过,今天又被金铺老板细细舔数,连美元带外币总共在一百四五十元左右,刚好能换到十五克黄金。
称量无误的碎金被倒进坩埚中,很快在温度极高的烧灼下化成了一块黄澄澄的圆饼,复称依旧是十五克。
这种原始金饼不像再加工一次的大小黄鱼或粗戒素圈,并不需要给出多余的工费。
陶湘拿到手后掂了掂,这种私铺里出来的金子没有纯度与重量铸刻,看上去光秃秃的,只能依赖店铺银秤称重。
但她这些年过手了多次金银,基本上一掂量就大概知道有多少。
见手里头的这块金饼沉手得很,陶湘放下了心,细细地收进包中暗袋里,起身离开。
从金铺排队换金子的这段时间里耽搁了她不少功夫,外边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九点过半的炽热烈阳像是把大地架在火炉上烘烤,滚烫的道石叫人踩脚不下。
街边小贩的叫卖声与树上的知了声交相辉映,嘈杂不已。
陶湘站在路边树荫底下,捏着帕子擦了擦额角处的汗,她没着急去买蜡烛等物,而是准备先找茶馆吃点早茶垫垫肚子。
南宁靠河,水产繁多,虾羹鱼汤豆包干丝等老式早点应有尽有,吃得惯了便觉得美味,她来的这一年半间已吃过许多次。
只是最近的茶楼在街尾,过去有好几百米远。
烈日当空,陶湘走不了那么长的路,便伸手拦了辆路旁的空黄包车,想要坐车过去。
然而也就是在这空档,不知从哪撞上来两个衣衫褴褛的半大小子,直撞得她脚步踉跄,好不容易扶着人力车刚刚站稳,手中本紧捏着的手包忽地一松,竟被他们抢夺了去。
包里装着零用和刚换到手还没捂热的金饼,陶湘不免急切起来。
可还不待她失声喊叫,冲开人群往前疯跑了没十来步的小子们忽地被人从旁踹倒在地,直摔了个狗吃屎,连怀里的女包也滚落到了旁边地上。
出手的是一个身量高大的低调男人,戴着破旧渔帽,看不清楚面容,一身短衫长裤遮身,光露在外的小臂上满是烧痕深疤。
街道上有此风波,周围的人生怕遭受波及,忙四散开去,留出中央一片场地。
也正因此,男人的身影清晰而深刻地闯入了陶湘的眼帘,她猝不及防地睁大了眼。
那两个抢东西的小子舍不得这盯了许久的手包,心中发狠还想趁此机会还击。
不料却被男人三下五除二卸了力气,直被打得毫无招架之力,只能跌躺在地上抱着伤处痛嚎,随后被姗姗来迟的督警拴拷带走。
市县乡镇上抢劫偷盗的事情常有发生,见今日两个小贼被捉了个现行,周遭顿时一片叫好声。
陶湘看着自己的包被那个男人从地面上捡起,细心拍干净了上头的灰尘,连同一顶眼熟的宽帽一道递到自己跟前。
他始终低埋着头,像是怕露出自己的面容,被她发现。
两人无言地对站了一会儿,陶湘眼中的湿意渐浓,明晃晃闪着水光,直直伸出手去。
可她没有去接自己的东西,而是一把握住了男人的腕子,紧紧地,牢牢地。
顾山有片刻的怔愣,无措地垂眸看向抓在自己手腕上的那只属于陶湘的小手,只觉得两人触碰间的那些骇人烧疤一寸寸从无感到灼烫起来,燃得他心中又是苦又是甜。
好在他终于找到了她。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毁容+声带受损
✱✱ 最新评论 ✱✱
✎“顾川得以顺利大步往前”给作者大大捉个虫~
✎「作为一个在南宁读书长大的半个南宁人,第一次看到有小说写地方写南宁的,总忍不住挑错?不故意挑刺」
✎「当我看到男主毁容加声带受损的时候嘀咕了一句“作者太狠了”然后笑了……」
✎「555好有画面感」
✎「还是作者的文笔好,这两天看不进去很多文」
✎「又要开始焦虑的追更了就是说,又快乐又痛苦」
✎「终于开新文了」
✎「大大什么时候更呀」
✎「嘿嘿嘿嘿嘿我喜欢」
——评论结束——

第3章 久别重逢
临近午时,刘家栈楼出了件新奇事,向来深居简出的陶小姐外出一趟,竟带回来一个眼生的外乡男人。
那男人身形高大,笠帽遮不住的脖颈身躯上覆着成片的烫疤,乍看之余,骇得留在楼里没有外出的刘家太太和刘婶两个女流怛然失色。
而陶湘却没有要多交代的意思,只跟她们解释是从老家千里迢迢来看她的养兄,其他的话并未多言,径直带顾山进了自己在二楼的屋子。
他们刚重逢相认,有许多的话要讲,可外边人多眼杂,她只能带他回自己住的地方。
独居小套房里防盗的门窗紧闭,在蚊香味散尽后,更衬得其中一股暗香幽盈。
陶湘带着顾山进了门,让满身热汗的对方先去洗手间盥洗,自己则去开窗通风,她这里从不待客,连喝水的茶杯也只有常用的一盏,压根没有多余的。
沉浸在欢喜情绪里的陶湘不作他想,拿起书桌上的竹编暖壶,刚准备往杯子里倒,房门却被人从外小心翼翼地敲响了。
门外是被房东太太特意喊上来的刘婶,她搓着身上的灶裙,半点不敢往响着水声的屋里看:“陶小姐,您看午饭我是给您端上来,还是……”
陶湘这难得来客人,刘婶不好按以往的规矩直接端饭上来,便只能先来问一问。
“端上来吧,麻烦再帮我多端一份。”陶湘想了想,又从挂在门口的手包中取了鼓囊的零钱包,掏出几角铜元递给刘婶充当另一份的饭钱。
也就一顿随主人家吃的家常饭菜,这几枚铜角想必足够了。
刘婶做不了午饭的主,拿了钱以后忙不迭下楼去给刘太太复命。
陶湘回到房里重新倒水,听到洗手间水停,偏头只见顾山正从里面洗好了手脸低头出来。
他的帽笠没有再戴在头上,而是摘握在手中,彻底露出一张被火舌燎过面的容貌,微长的发梢遮着眼睛,发尾还沾着几颗晶莹的水珠。
顾山显然没用里间的毛巾,仅用衣袖草草擦拭了一番脸上的水渍,整个人像是破水而出的劲竹,浑身上下充斥着一种隶属于下等人的粗犷野性。
陶湘倒水的动作一顿,心头不知觉漫上了些许心疼,她端着大满的杯子递给顾山喝水解渴,又从衣柜里取出一条干净的手帕给他擦手。
棉帕好似被熏过香,透着一股馥郁芬芳的好闻味道,同她身上及屋子里的一模一样。
顾山完全舍不得用,捏在宽大的手掌心中,埋头掩饰状地喝了几大口杯里的水,却依旧觉得口干舌燥。
陶湘看着他体表大面积的惨烈疤痕,有许多的话要问,却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半晌后,她眼眶中湿漉漉的,犹如漫起一层水雾,小心翼翼轻问道:“还疼吗?”
顾山闻言稍愣了愣,抬起头看到陶湘正望着他的脸,才意识到她在问的什么,他摇了摇头,眼神里透露出安慰:“没事的,早就不疼了。”
哪怕刚喝过水,男人的音色依旧粗粝喑哑,像是嗓子遭受到永久性的损伤,哪哪都失了以往的模样。
可能顾山也知道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大好听,他很快闭上了嘴,复又低下头去慢慢抿着杯底剩余的温水。
兴许危难发生的时候,他下意识偏头躲避,因而烧疤大多集中在颊边颈项处,此刻他低着头,那些褶皱臃皮就都皱巴在一块,鲜明地展露出曾为了她遭受过怎样的锉磨与痛楚。
陶湘只看着心里便一抽一抽地疼,她长睫微湿,不忍心再细瞧,略微移开眼去。
窗外正午的阳光犹如碎金,倾洒在她薄如蝉翼的浓长眼睫上,湿溻溻的眼尾低垂,给白净皙嫩的眼下蒙上了一层阴影,瞧起来莫名又娇乖又软绵。
顾山看似垂头,实则暗地里无时无刻不在观察着陶湘的反应,见她没有再望向自己,那本该小心谨慎的观望目光不自觉开始变得明晃无餍起来。
他的眼神中,怀念诧喜伴随着难以抑制的不知满足。
死里逃生后寻她的这一两年,他变了许多,而他的小姐,却一点都不知道。
陶湘确实什么都不清楚,她心肠软得很,脑子一时也转不过弯来,喜悲之余还懵愣着。
小屋里暂时安静下来,只有正午的夏风透过开敞着的阳台门窗,徐徐往屋内输送着三伏暑气,一如往日。
旧时,陶湘是将军的独女,而顾山则是她父亲的副官,年纪稍长她几岁,两人自小相伴着一起长大,说是兄妹也不为过。
后来父亲战败身陨,为了躲避政敌攻击,顾山脱离了军籍,带着她远离故土,一路从湘城去到了十里洋场的上海。
长兄如父亦如母,顾山将她照顾得极好,两人相依为命,本以为日子会继续这样过下去。
谁曾想好景不长,到了双十年华的陶湘越发出落得娇软好看,皙白颜肉宛若凝脂,身段温软姿容娇怯,惹来不良权贵觊觎垂涎。
那些人见顾山将陶湘看护得紧,几次求而不得后索性下手强抢,最终顾山为了救她不得已犯下命案,还一力承担杀害权贵的罪责,只为将她择出去保住性命。
杀人死刑,一年半前的沪报上刊登了他伏法的新闻,陶湘不知道顾山这会儿是怎么从狱里出来,还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她有心想问,咬了咬唇,犹犹豫豫开口道:“你的伤,是怎么回事?”
顾山抬眸看向她,见到陶湘眼底湿漉漉的水光,他哑着嗓子笑了笑,刚准备回答,只听屋外砖木制的窄长楼梯吱嘎作响,是刘婶端着两人份的饭菜上来了。
房东太太拿到陶湘另给的饭钱后喜不自胜,哪会嫌钱多,当即就收到了怀里,还大方地嘱咐刘婶多送些上来。
这些饭菜和汤水装满了好几个菜盆,陶湘胃口小,再加上刘婶做饭的手艺不太合乎她的口味,平时吃得就不多,她拨了些小菜到自己的饭碗里,其他的则都留给了顾山。
“咱们先吃饭吧,别的等吃完了再说……”陶湘劝顾山用饭。
她率先往嘴里含了口饭菜,鼓动腮帮吃了起来。
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同桌用过餐食,见她动筷,顾山目光柔和,方才跟着吃起饭来。
不过他只顾着大口吃米饭,鲜少伸筷去夹菜,等陶湘都吃完了,几只菜盘里的菜还是她夹走后的那些,看起来并没有少掉多少。
陶湘用帕子擦了擦唇边,意识到自己在这,顾山或许吃饭会不自在。
她索性拿起对方手旁喝光的那只空杯,作势起身去倒,嗓音清软体贴:“我吃好了,你慢慢吃,多吃些菜,我再去给你倒些水来……”
书桌上的竹编暖壶里还剩下一点隔夜的温水,陶湘都倒进了杯中,还没有半满,暖壶就空了。
她没着急回到当做餐桌的小几旁,而是将水杯放置在了桌头,从抽屉里取出昨夜翻译过的那些长稿慢悠悠翻看起来,给顾山留出吃饭的时间。
果然,在确认陶湘吃完不吃后,顾山开始有意识承包面前剩下的饭菜。
他几乎都不用怎么咀嚼,在嘴里囫囵吞咬过,就将满口的食物轻而易举咽了下去,甚至都没来得及发出难听的吞吃声。
想办法逃出来以后,他一无所有,又着急寻到小姐,这一路上什么东西没吃过。
顾山几大口下去,剩菜少了一半,速度又快又稳,吃相却不显狼吞虎咽的窘迫难堪,反倒令人觉得颇有食欲得很。
短短一会儿功夫,几只菜盆里的菜乃至菜汤都被他消灭得一干二净,锃光瓦亮的光盘显而易见会获得稍后来取碗清洗的刘婶的好感与成就感。
陶湘恰时拿着水杯走了回来,她另一只手中还拎着空暖壶,预备同菜盆饭碗一起放到门口,等着刘婶上来拿下去。
顾山相当有眼色,都不用陶湘多动手,自己就帮着收拾了碗筷送到屋门外,甚至还不知从哪捡来块布头主动擦干净茶几。
他意识敏锐犀利,一早从环境判断出陶湘是独居,这个发现使得他心口不知不觉满起甜意。
看着顾山在不大的小套房内忙碌起来,陶湘却一点都没有被人闯入私人空间的恼意与不安,多年以来的朝夕相处,使她早就习惯了承受对方无微不至的照料。
眼看顾山擦拭完小几,还想去把先前被他进门时踩脏的地板也擦洗一遍,陶湘连忙叫停,喊他坐下说说话。
一起吃过顿饭后,两人之间经年相隔所产生的距离感肉眼可见消磨许多,至少不再那么陌生,甚至相处得久了,还重新变得默契熟稔起来。
在没有外人的打扰下,陶湘从顾山口中知道了对方当初是怎样被憎恶他的权贵势力带离牢狱报复灭口,又是怎样捉住机会引爆油桶脱身,以及身上严重的烧疤也是在那时留下的。
那是一场基于意外与巧合的惊险逃离,可当顾山说起时,却仿佛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
起码对于男人来说,还不及陶湘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来得有趣引人。
这位曾经声名赫赫的副官此刻眸光专注,用心倾听着他的小姐讲述在南宁独自生活的光景,好似一块干透的海绵努力汲取其中水分,填充进自己这一两年没有小姐后的寡淡记忆里。
✱✱作者有话要说✱✱
✱✱ 最新评论 ✱✱
✎「像极了扬名立万里我想象中副官如果没死逃出来后与小姐重聚的故事」
✎「这剧情好眼熟,有点像扬名立万里那个凶手的故事,副官与战死将军小姐的故事」
✎「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呜呜呜 好惨的男主 这是我自己看的最惨男主」
✎「还没更新呢」
✎「大大,加油更呀」
✎「撒花,加油!」
✎「身无长物只能留言了」
——评论结束——

灼热的午后,身为小姐与家臣的陶湘和顾山久别重逢,彼此之间有许多话要讲。
男人寡言内敛,因此多是前者说后者听,这一聊就过去了整整一个下午,双方仍意犹未尽。
南方夏季多雨,临近傍晚时分,外头忽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敲打着沿边的屋檐与街砖。
时间尚早,雨势也小,陶湘起初并没有太在意,她走了两步,去到阳台门边,低头望向街道上因突如其来的雨水而脚步匆匆的行人。
“对了。”陶湘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头对顾山好奇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雨天云系深重,日光难免阴暗,比起昏暗下来的室内,也就阳台上还亮堂些,更衬得她的一双杏眼水润通透。
顾山听到问话,目光从手中一些陶湘拿给他看的翻译文稿上移开,抬眸同他的小姐对视时,变得越发柔和起来,却又有意将自己难看的侧容遮掩在阴影中。
“我暂时住在码头边的船上……”
接下来,他声腔嘶哑地简单将自己与徐家兄妹俩这半年同行的事与陶湘讲了讲。
一听到顾山有同伴,且相伴的时间不短,陶湘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咬住下唇。
他们分别了这么久,她忽然意识到对方这会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以自己为重心的副官了,他也有他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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