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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郎家的小娘子(陈六羡)


冯魏宽慰他:“侍郎放心,我一直在外面留守。里面并没有发生大的动静。梁小姐若是遭遇险情,定会先呼救。”
宋清辞咬牙切齿:“她独自敢来这种龙蛇混杂之地,胆子是破了天了!”
冯魏说:“也许只是普通的一单生意,来送货而已。”
换言之,是他担心过头了。
宋清辞的底线已经到底。他忍耐了这么一段时日,唯有他自己知晓心中有多煎熬。虽每日会去茶楼不动声色地悄悄看她几眼,看她每日忙进忙出的,看到她仍安好,他的心也只是短暂地放下,仍会日思夜想,牵挂她吃好否,睡好否,累否。
她想凭一己之力在京城立足,他便成全她,不去打扰。可总摆脱不了后怕,那日看她击退上门闹事挑衅的恶奴,那一腔义无反顾的孤勇,也不知是天生如此,还是谁教她的。总之,他的小鸟有在好好长大。
宋清辞不敢再多想,抬手推开面前的门,意外的是,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门内的玲珑女子,正低头悄悄抹泪。抬首间,与门外的宋清辞四目相对,她哭红的眼睛和委屈的样子,在他的心里,狠狠一揪。
“兄长,你怎么来了?”
梁映章睁着好奇的眼睛,正不解之时,面前的人却突然转身走了。
冯魏也是措手不及,“大人……”刚才他还想把院子都给烧了,怎么见了人反而就走了。不,从忙不迭疾步的背影看,更像是临阵脱逃。
梁映章小跑追上前面那个身影,刚哭过的脸,立即就被笑容填满。这是她这几个月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兄长是专程来找我的吗?”“兄长,你怎么不说话啊。”“兄长,你走这么快,我追不上你就只能跑了。”
嗯,跑就跑吧,反正这不是在相府,还管那些礼仪。
叽叽喳喳,又变成喜欢围在他身边的小鸟。
宋清辞唇角勾起,停住了脚步,转身,接住了迎面扑来的小姑娘。梁映章也不客气,直接勾住他的脖子,挂在了他身上。久违的雪松淡雅香气又回来了。
她眨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小脸埋在他肩膀上,“兄长,我好想你。”
“我也是。”
宋清辞胸口蓦地一酸,搂紧了怀里的小姑娘。不需多用力,就将她轻易托住。倒是比几个月前轻了一些。腰也细了。思及此,他不禁皱了皱眉,目光瞥见她雪白脖颈上的泪痕,掐住她的腰责问道:“怎么把自己瘦成这般,没好好吃饭吗?”
“哪有轻。”梁映章躲着他的手,笑眼里升起一丝羞意,凑到他耳边说:“肉都长其他地方了。”
宋清辞顿时耳根都红了。
不远处,那座离开的院落门内,有一人悄悄掩上了门。

宋清辞蹙眉站在后门口,追随着梁映章进入的身影,暗暗叹了口气,跨进门槛。
梁映章听到他叹气声,一边把门拴上,“兄长,你是不是觉得走后门不光彩?小郡王每次来我这儿也得走后门。有时候他还会翻墙呢。”
说起陆景襄,宋清辞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那个登徒浪子,从小到大没个正形,花天酒地,赌鸡跑马,样样精通。“他有没有轻薄你?”
梁映章转了转圆溜溜的琉璃眼珠子,亮出拳头,“他不敢的,我会揍他。”
“你倒是学会对我撒谎了。”
“我哪敢啊。”
梁映章是怕他知道了生气,去找小郡王算账怎么办。
宋清辞看她眼神躲闪,一副说了谎话的心虚模样,也不当即戳穿。跟着她进入了闺房,满屋子都是她的味道,令他意乱神迷,停在了门阶上。
“你今日去见了谁?”
“没有谁,只是去送糕点而已。”
宋清辞袖子下握了握拳,很好,这是第二个谎了。他神情隐忍道:“区区给客人送货,你怎么会哭着从里面走出来?”
正在屏障后面换衣裳的梁映章不小心把衣裳落地上,弯腰拾起来,吞吞吐吐地说道:“那户人家的老爷爷很可怜,孤寡老人,无依无靠,独自一人生活,我听了他讲了许多故事,所以才忍不住同情落泪。”
“原来如此。”
屏障外,宋清辞淡淡说道,不再问起,让梁映章松了口长长的气。
当她换好衣裳走出来时,宋清辞突然出现的身影将她退回到屏障后面。他托住她的后腰,两只手修长手指勾住她腰上的细带,一个接着一个,全部解开。里面是鹅黄色的肚兜,随着外衣带子散开,从胸前露出一片雪肤。
梁映章脸红如火柿,挡住胸口的春光:“兄长,你要做什么!”
宋清辞却是目不斜视,将方才解开的细带再一条条绑回去,嘴上冷清清说着:“方才你在想谎话骗我,粗心得连带子都系错了。”
梁映章一时无语,果然什么都骗不过他。
在宋清辞的亲手调弄下,把每条细带调整好了,连每个结都对仗整齐,一丝不苟,看上去赏心悦目极了。他这才把注意力放在梁映章烧红的小脸上,对她羞赧的表现很是满意,微微一笑,抚上她滚烫的脸颊,“你在想什么,脸这么烫?”
“兄长!”明知故问的大坏蛋!
梁映章气恼地推开他,被宋清辞抓入了怀里。梁映章挣扎几下,对上他严厉的眼神,就服软了。他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开始审问:“陆景襄碰你哪儿了?”
“摸了手,亲了脸。哼!”
梁映章也气气他,却不知宋清辞听了她的话,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把陆景襄送走,送走虹陵,越远越好。正好,兵部前些日子上报云中缺一名行远中侯,送他去那里历练几年,倒是再好不过。
此时此刻,在骁骑营里训练的陆景襄还不知道自己将要倒大霉了。
梁映章见宋清辞没多大反应,反而觉得兄长和蔼可亲的表情有些瘆人。她心头猛跳,有种不好的预感,立马把战友卖了,保住自己要紧:“小郡王只亲了脸。”说着,她还伸出脸过去,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下一瞬,就被宋清辞捏住了下巴,含住了俏丽的珠唇。
君子端方,宋家祖训,礼不礼的,都被宋清辞一时间抛在了脑后,把怀里的小姑娘一把在了墙上,被她生涩又着急的反应勾得胸壑里的火难消,越烧越旺。
她湿润的眼睛大而亮地望着他,从松开的唇齿间发出一句婉转的嘤咛,是把她弄疼了,她出声抱怨。这下,屏障后面的星星之火,冲向了燎原之势。
宋清辞的手指搭上了他刚刚为她系上去的细带。他自己系的结,知道如何解最方便。只需轻轻一扯,就能……思及此,他所有动作都停住了。
才刚系上,就不解了。他叹息道。
梁映章被亲得贴在墙上大口呼吸,脸颊绯红,雾气弥漫的眼睛里都滴出水来。宋清辞摸了摸她的眼睛,自己一身滚热也还在恢复中,音色沙哑道:“等事情完结,我接你回府。”
“回相府?”
梁映章缓了缓道。
“侍郎府。”
宋清辞整理着她的衣领,修长手指从她的耳根上划过去,才发现她耳朵上少了一只耳环,低下目光寻找,原来在她的脚下。
他弯腰拾起,给她重新戴上。
梁映章按住他揉捏自己耳垂的手,被他弄得身子软绵绵的,腰都要没力了,“可我住在店里,也很舒服的。做生意两不误。”
宋清辞皱眉,她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
“娶你回府,这下听明白了?”
一字之差。
但在他这里,没有区别。
可是在梁映章听来,却如五雷轰顶。她虽心动,但更多的是害怕,“我这辈子都要做生意营生的。你堂堂侍郎,娶我一个商女,不怕外人说闲话吗?”
宋清辞盯着她的眼:“你怕吗?”
梁映章愣愣地看着他,从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看不出丝毫的动摇之色,只有满目的清明。让她忘记了世间喧嚣的声音,唯记住他这一双认定的眼神。
“我不怕的……”梁映章摇摇头。
听到肯定的回答,宋清辞将她搂入怀里,这样珍贵的人,他哪肯舍得放弃。“你做你的生意,不妨碍做我宋清辞的夫人。”
两人聊到天黑,连店也早早让莫小九关了。
梁映章和盘托出了上午去苍平坊见的人,正是她死而复生的阿翁。一想起梁辉,梁映章又忍不住掉泪。宋清辞为她擦眼泪,脸上并无惊讶,让梁映章感到无比奇怪,她抓住他的手问:“你早就知道我阿翁没死?”
宋清辞便说出了相府派人去青镇找梁辉的坟,找到一具空棺材的秘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梁映章对他露出失望,仔细一想,也许不是他不想告诉自己,也许是宋相授意的,“宋相让我出府,也是因为我阿翁的原因?”
宋清辞道:“你阿翁告诉你他的身份了吗?”
“阿翁没告诉我,他说还不到时候,不能暴露他的身份。”梁映章回想了下,“阿翁问了我关于苏先生的事。他好像和苏先生是认识的。”
“那就对了。”
“什么对了?”
“如果没猜错的话,你阿翁和苏秉淮曾经都是裁春司里的人。他们彼此认识,也就不足为奇了。”宋清辞思忖着,暗自捏住拳头,颇为担忧地望着她:“无论前人做了什么事,恩怨旧恨,都与你我无关。等到真相揭露的那一天,你还愿意跟我吗?”
油灯下,梁映章眼里的火光微微颤动,扰乱了一波秋水似的,感到心头不安。
宋清辞看出了她的紧张,握住她的手,“你阿翁把你送进相府,说明他信任宋氏,信任祖父。护你周全这一点上,我们与他站在一条线上。他不会害你,我更不会。所以,你得信他,也得信我。”
“我信我阿翁的。”
“那我呢?”
“你,阿翁说让我提防着你。”梁映章音细若蚊吟。
宋清辞险些被被一口茶水呛住,得,这还没成亲,就有了翁婿嫌隙。

第63章 现身
这天夜里,梁映章做了个噩梦,她梦到自己和宋清辞成亲当日,阿翁手持一把长剑将宋清辞的胸膛刺穿,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他的喜服。
宋清辞瞪大绝望的双眼望着她,招手把她唤回来,可是阿翁却把她带走了。
漆黑的屋子里,她翻身坐了起来,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睛里,也全是泪水。
也就是这一刻的突然清醒,惊醒了屋里的另一个人。
只见照进屋内的清明月华中,有一道黑色的人影站在她的床头。
四目相对,一片死寂。
梁映章下意识要张嘴大喊,就被那人孔武有力的臂膀勒住了喉咙,常年握剑长茧子的手掌捂住了她的嘴,防止了她的出声。
贴在她耳边的那道声音,沉厚粗糙,裹挟着江湖厮杀的气息:“我问你,苏秉淮生前有没有给过你一样东西?”
梁映章快要被吓昏了,这道声音,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
刹那之间,洗秋山上的风雪吹进了她空白的大脑里,是那夜……那夜苏大叔抵死护她逃跑,被那人一剑刺穿胸膛!
是那个风雪夜的刺客!
恐惧的眼泪流下来,混合着无尽的悲伤。梁映章用力踹动双脚,脚踝上挂着的铃铛响了起来,叮玲玲叮玲玲,在危险的黑夜里发出突兀的怪响。
这是……
“鬼风铃!”
神秘人顿时警觉,要去按住她的双脚,就在这一瞬之间,梁映章从枕头下面摸出了藏好的匕首,一刀扎进他的肩膀。
神秘人吃痛一声,震动内里将她震到地上,拔剑刺下去的那一刻,窗户破开,飞进来一道矫健身影,直指神秘人的面门。
“阿映,快跑!”
梁映章听到了阿翁梁辉的声音,一下子热泪盈眶,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朝房门外冲出去。
与此同时,三名黑衣人从墙头跃下,顿时将她包围住!
梁映章满脸绝望,没想到外面还有埋伏,她正要举起匕首拼死一搏时,其中一名黑衣人走到她面前,抓住了她挥出匕首的小手,表明身份:“小姐莫怕。我们是公子的人。”
公子?!
梁映章喉咙都被吓到失声,“难道是兄长……”
黑衣人点头,确认了身份。靓颖章顿时沉下了心中的大石头,听到屋子里激烈的打斗声,她抓住那名黑衣人的手臂央求道:“快去帮我阿翁!”
那名黑衣人对另一个黑衣人吩咐道:“柳七,看好小姐。”
屋子里,两人的打斗难舍难分,不分伯仲。
神秘人惊讶于梁辉的武功,更惊讶于另外一件事:“你怎么会有鬼风铃!?那种东西只有失传的南疆灵族后人才会有,你到底是谁?”
梁辉并没有回答对方,而是把问题抛了过去:“阁下是十二煞中的哪一煞?”
他怎么会连十二煞都知道!
神秘人惊骇过了头,只有一个解释,一个大胆的念头从他的脑袋里冒了出来。他咬牙切齿,眼神震动,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裁春司的人?”
当年,淑越公主的裁春司里,培养了十二煞杀手,每个杀手都是身世无出处的孤儿,没有来处,也就没有牵挂,杀起人来最是直截了当。
裁春司表面上是淑越公主寻欢作乐的地方,实际上,她网罗了天下奇才供己所用,深谋最终的目的。时隔数十年,裁春司早已灰飞烟灭,可里面那些人,都各自散落在王朝的隐秘角落里,伺机等待一个机会。
这个时机绝不能被破坏!
神秘人心知自己已暴露了形迹,他心中慌乱无主,但同时,也获得了一个机密。流落在外的裁春司里出现一个叛徒,这个叛徒,竟然是跟苏秉淮有关!
梁辉心知对方有了要逃走的打算,也不再与他缠斗。这一次,他是彻底暴露了自己,很快,那边会猜出他的身份。这样一来,梁映章就会有危险了。
“阿翁!”
从对面扑过来的梁映章,抱着他瑟瑟发抖。
梁辉轻轻拍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他看着对面的三个黑衣人,知道他们是相府的人。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打算继续藏下去,于是对他们说:“宋相应该等了我好久了吧。”
深夜的相府,若水院里,灯火通明。
自年后就告病假不上朝的宋相,气定神闲地坐在圈椅里,一点也没有病怏怏的样子。他目光如炬,看着从庭中走来的故人,眼眶一热,不由得起身。
梁映章原本走在梁辉身边,被一旁出来的一双手拉住了。
她抬头一看,是宋清辞。
月明星疏,顶着檐下那一盏忽明忽暗的灯,这张熟悉清俊的脸庞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眉眼间满是对她的关怀和担忧,握着她的手,也是温热的很。梁映章眼眶一红,哑声叫了声:“兄长。”
她直觉,一旦踏入宋相书房内的那扇门,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
她害怕自己的人生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让她无法把控。她只想做个普通人,做饼卖饼,平平淡淡过一生。可眼下,她知道再也回不去那种自己向往的平静生活了。她唯一能抓牢的就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手。
宋清辞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在发出颤抖,揽住了她的肩膀,按在心口上心疼地安慰:“莫怕,有我在。”
梁映章把泪滴到了他的衣襟上,嚅嗫道:“我梦到你了。”
“梦到我什么了?”宋清辞在她耳边低语。
梁映章看到他满眼期待的目光,想起了那个不好的梦,再看看旁边梁辉盯着他们的一双眼光,怯生生地从他怀里脱开,走到了梁辉身边。
宋清辞怅然若失,抬眸看向梁辉,颔首示意,目光清冽,有几分闲然。
梁辉发出一声低哼,肃穆的目光从宋清辞脸上移开,看向门内走出来的宋相,缓缓开口道:“你这孙子长得倒是和你那时候几乎无二,更加出类拔萃。”
宋明楚,宋相,一朝四十年宰相,望着对面的故人,本应是一介乡野农夫的梁辉,气从中来,一点面子也不给:“你个老东西,连我也被你骗了几十年!”
宋相的醒狮之怒,气氛如绷紧之弦,藏在暗处的相府护卫伺机而发,全在等宋相一声令下,把这个危险人物拿下。
梁映章害怕地躲到梁辉身后,被宋清辞轻轻一拽,揽住了怀里。
宋清辞的神色也很紧张,他心知祖父的威势,亦不想把梁映章拽进上一辈子的恩怨里。可此时此刻,宋氏和梁辉,有许多账,无疑要算清。
他知道,如果要在梁辉和他之间所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前者。
这个灰暗的念头动摇了宋清辞的决心,纵然自己对她有一生要守的承诺,却无法摆脱宋氏的血脉。最终让她处在两难之间,他只能选择放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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