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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逃妻(水墨染)


穆青羽正在吃新的一口,差点呛到,“你,你是男人,你还喜欢我?你喜欢男人?”
“是啊,我从小有断袖之癖,不是男人不喜欢。”金玉笑着说瞎话,向后枕臂躺下望天,“你呢,穆少将军难道从来没有心仪的女子?”
穆青羽原本该惊讶很久,但金玉这句表白说出的时机很好,在即将赴死前看起来,一切不合理都显得不大吓人了。
她居然认真回忆了一遍,放下瓷碗,“女子中,我喜欢母亲和表妹,男人中,我喜欢我爹和几位叔叔。至于男女之情,我不懂。”
金玉哼道:“那么男男之情呢?穆少将军,我做的点心多好吃啊,娶我不亏诶。”
“……是很好吃,但我好像,天生不存在那种情思。”穆青羽苦口婆心地劝道:“金玉,你好好再去找个……男人吧。”
她在营中见过的男儿千千万万,有敬佩,也有心疼受伤,可她体会得出来,不似眉眉和陆世子,也不似叶三小姐和贺思远,她大概不会爱上谁。
“好吧,我不强求。”金玉不纠缠,语气释然,“我们算朋友吧。”
“当然。”
“穆少将军,和你说个秘密,我从来不想做蛊师,是金蚕选择了刚出生的我,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体弱,因为我是族中圣物金蚕的寄生,金蚕为雌,我注定活不过三十,所以我就想,为何非得困在岭南呢……”
金玉正经地说话,面上不带笑意,穆青羽见他这样很不习惯,拍拍他的肩,满肚子搜刮安慰的词,“你,额。”
男人说到一半停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哈哈哈,穆少将军,你,你连这种话都信,太傻太好骗了吧!”
“……”
“从我出生起,我就没有名字,你能不能帮我取一个?”
“别瞎说,我不信。”
“这句真没骗你。”
穆青羽等了会,男人没笑,她才继续问道:“岭南蛊师都是这样的吗?”
“只有我这样,母亲生我而死,没来得及取。”家主的确不设名字,他想过如果母亲当时没死,小名总会有的。
穆青羽莫名地累,一并仰躺下来,看到了天边出现第一颗星,指了指道:“晓,就叫金玉晓吧,怎么样?”
“晓,破晓,好啊,破晓后就会有太阳。”
金玉默念了几遍,很开心的语气,“穆少将军,虽然你不喜欢我,永远也不会喜欢我,但这世上,唯有你知道我的名,我对你还是很特别的,你对我真好!”
这哪里特别,她随口说又没花心思,穆青羽想开口反驳,头却晕的厉害,这感觉不对劲。
她摸上额头,眯眼道:“金玉,你,你给我下蛊了吗?”
“没有,我不会对你下蛊,是厉害点的蒙汗药而已。”
穆青羽想撑起半身,没成功,皱眉断续:“你想,干,干什么。”
金玉起身弯腰将她抱起,显然抱得吃力,但他还是单手抱着她艰难地下木梯,弯唇道:“你说呢,当然是做些,穆少将军不能接受的事啦。”
不知为何,穆青羽一点都不怕他伤害她。
金玉将她放到床上,轻轻替她解开山文锁子甲,穆青羽忽然猜到了,她捏紧拳头,一直以来她防的是聂五,没防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贪生怕死的蛊师。
金玉替她解扣时故意碰到她的胸口,笑呵呵道:“抱歉哦,我是故意的。”
穆青羽:“……”
他替她脱完外衫,然后将自己的换给她,最后套上她的锁子甲,穆青羽的衣袍偏大宽松,他穿得不违和。
穆青羽牵紧他的衣角,“金玉,不要去,这是我的,我的事。”
“没关系的,你忘了吗,我连姓名都没有,无关痛痒。”他注定是戏文里的配角,从出生开始,除了蛊师的身份唬人,没谁会在意,“你就不同了,你是天之骄子,是太阳一样耀眼的人。”
“你,你有。”她给他取了。
金玉闻言忽然觉得一切已然值得,他慢慢掰开她的手指,低笑:“可能你不信,无冤无仇,蛊师杀人会有天谴,我在来的路上贪玩杀了一百零三个人,反正会死,不如为少将军而死,至少来年有人记得我。”
不是作为体内有圣物金蚕的他,是真正记得他这个人。
“我身体里,有金玉族需要的东西,若穆少将军有空,希望能将我的尸身带回岭南,残缺无事,只要交给我的族人。”
穆青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看不清男人好看的狐狸眼,最后听他在她耳边低声道:“穆青羽,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否则,我干嘛对你那么好啊,我又不傻。”
金玉替完全昏迷过去的人盖好被子,走到门外,对聂五淡声吩咐:“我出城门时,把穆青羽带出平磐,去容平那等穆大将军的军队。”
聂五一头雾水,“三日后,我要代替穆少将军!”
他偷听到了,穆青羽三日后会出城突袭,他的武功比穆青羽厉害,死之前或能多杀几个,让世子听到更高兴一点。
“别傻了,陆世子从没要你代替穆青羽死,再说她的事,要死也轮不到你。”
陆迟的安排主要在穆琒那边,按约定三日内穆琒会回马枪强攻,让他带给穆青羽的话也是要她等,聂五是用来不让她出城,但他的私心作祟,他本就活不了多久,希望穆青羽记住他一辈子。
金玉戴上面具,走到外面跨上一匹战马,战马是穆青羽的坐骑,却没有反抗,穆青羽的亲随们完全能认出他不是本人,也没有异议,因为这是金玉早就告之过他们的。
石头忍不住问道:“少将军没事吧?”
“她昏睡两日,醒来就生龙活虎!”
金玉笑:“就是委屈你们,要和我这种人一起死。”
石头大笑起来,“你是哪种人,会煮饭的人?实不相瞒,我爹娘是饥荒死的,到了地下,我们一家团圆,添你一个,不怕挨饿了。”
“哈哈哈。”
刚刚及冠的青年们的笑声爽朗,仿佛不是去赴死,而是去打一场必胜的仗,在他们心里,这确实是场必胜的仗,死又算什么呢。
“都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好几年,金少将军!”
金玉勾起嘴角,大喝一声勒紧马绳,双腿夹紧马腹冲向西边侧门……
鲜虞将军很早就发现大朔对守平磐过于自大,派来守城的年轻将士是有些才能,可惜十分沉不住气,眼下没了粮草,果真如他所料地出来偷袭,幸好他提早设下埋伏机关。
城西门口,桔梗烧出的烟雾中,数十排弓箭手就绪,架完落地弓射箭齐发。
金玉从来没有这样气喘过,他太累了,累的很畅快。
到处流淌的火油和弥漫硝烟中,金玉挥着穆青羽的剑拼了命地往前乱砍,没数自己砍掉几个,余光看到身边一个个熟悉的从马上倒下去。
他在船上和聂五学过那套剑法,学的很认真,是想作为个少将军死前不能太难看,丢了穆青羽的脸,当然等会儿肯定还是丢脸的。
她会不会怪他呢。
草是金玉要求点燃,他怕对方看出他不是武夫,场面在白烟中十分混乱,他们这队不到一百人,但俱都悍不畏死,硬生生冲破上千的弓箭手,撞出一个破口,为首的男人用剑生疏的动作掩在烟雾下,好似真的有点本事,然而当身边一个个亲随倒地,他孤掌难鸣,最后当箭射来时,天刚刚破晓。
金玉低头看他左胸上的箭,仰头看向太阳,刺入的那一刹,他其实没感觉到疼,他以为他一点都不怕死的,在这一刻,原来有点怕,怕穆青羽最终忘了他。
唯一庆幸的是,他死之前,看到了天亮。
那是她给他的名字。
穆青羽醒来已是两日后,那日的情景,她听聂五说了很多遍。
鲜虞将军得意忘形,带六万兵马冲进城池,刚站稳脚跟以为尽数占领,她剩余的部下就按她的命令引燃全城药线同归于尽,瞬间此起彼伏出惊天爆炸声,整个平磐内部仿佛不会停息的火场。
穆琒在蔼谷大胜后赶来的很急,仅仅比金玉死的晚一日带兵围攻,如今正在外面清缴敌军,戎狄士气大减,他们称得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
穆青羽在金玉出城前就被聂五带了出来,聂五空出时间在烟雾遮掩下,涉险捡了几十具尸体,那些她的亲随,和金玉的尸体。
穆青羽一具一具地看,一具一具地愧疚,直到最后,金玉的胸口狠狠插穿三支玄铁箭,他的脸比平常更苍白,整个人毫无生气,漂亮的狐狸眼却还睁着,仿佛看到了最钟爱的东西,嘴角微扬。
穆青羽伸手合上他的双眸,她没有哭,只是嗓子发涩,“晓,我答应你,我带你回家。”
第122章
边关的捷报传来, 穆琒在蔼谷大胜,后又返往平磐配合穆青羽重挫戎狄大军,薛元纬副将不幸遇袭身亡,穆大将军的邸报里替他的女儿要了抚恤和赏赐, 至于个中其他细节, 唯有当事人知晓。
崔太后午后在乾清殿大发了一通脾气, 李希任她砸完手边瓷瓶,坐在龙椅上嗤笑:“太后省点力气, 往后砸的机会恐怕有许多。”
“你以为能渔翁得利, 陆子琅若得势,第一个杀的就是你。”崔太后说到这,兀自顺了口气, 恢复雍容的神情,“李希, 我们的恩怨暂摆一边,你现在该与本宫联手,压一压陆子琅。”
短短三年,他似乎太过好运, 尚书一位空置, 迟早也落他囊中。
“太后是在求我吗, 容我考虑一下。”
“……”
崔太后极想驳斥, 然而狠话到嘴边咽了下去, 咬牙:“好,那就请陛下, 深思熟虑清楚。”
殿牖的门被袖袍重重甩出一声“砰”, 陈有财颤颤巍巍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收拾残局, 李希低声自语:“不一样, 果真都变了,从三年前开始。”
陈公公捡起茶盏,听得不真切,“陛下,您说什么变了?”
“轨迹,人命。”李希无所谓地笑了笑,道,“不提也罢,把桌上右的那本奏折批复传下去。”
“还有从现在开始,不许旁人接近灵粹宫,除了朕,谁都不能见到里面的人。”是时候了,将一切安回正道。
“是。”
很快宫里传出旨意,朔靖帝对捷报大喜,特准穆琒带部分亲兵回京城接受犒赏……
清晨督院街,穆琒的两封信分别寄到苏轻眉和陆迟手中,给外甥女的字句温柔,洋洋洒洒,让她不要担心,且希望她能回江南,穆青羽有惊无险,一家人想吃顿团圆饭。给世子的则很简单,有关两万兵力,叫他和眉眉分开两路,到江南见面一叙。
苏轻眉不知陆迟也收了信笺,欣喜之余,苦恼如何与他说回扬州。
虽然她不清楚陆迟为她做了什么,但这次他肯定有帮她,刚确定表姐无碍,她就扔下他离开,好像很白眼狼……
绿桃收起粥碗,“小姐,离午膳时辰还早,您先睡个回笼觉,最近都没好好休息呢。”
“嗯。”
苏轻眉放好信,重新躺上床合眼小憩。
她着实累了,陆迟每晚来哄她眠觉,可她担心舅舅和穆青羽,即使睡着半夜也会噩梦惊醒,听见边关全胜时她不敢放松,看到舅舅亲笔书信她才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真希望天下太平,永无战事,可怜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和受难百姓。
苏轻眉一会儿想凉州,一会儿想对陆迟的说辞,真就慢慢昏睡过去,她睡得沉,因此到了用膳的时刻绿桃作主没有喊小姐,而是替她关好门。
女子再次醒来天色已黑,她估摸睡了五六个时辰,睡得全身骨头酥麻,侧躺睁开眸,男人站在窗边一动不动,不知在看些什么。
苏轻眉积攒了些力气悄悄掀开衾被,赤足走到他背后,正要扑上去时,男人余光向后轻笑,转过身正好把女子搂住。
陆迟扯近她,低头问:“睡够了?”
“嗯。你刚刚在看什么?”
苏轻眉偏过脑袋往窗外探,她买的这处一进宅有院子,太小了被她忽略不计,可她一张望就见到开满了粉紫的木槿花,香味阵阵。
女子仰头,“何时种的?”
“很早,让花匠挪过来有月余了,你没发现。”陆迟这段日子和她说话十分温柔,此刻的语气包括替她撩发的动作也是,似乎稍微重些就会压垮她。
木槿花的花期在七月,不知不觉担心着表姐已过了三个月。
苏轻眉回忆起她情绪每每崩溃的夜晚,陆迟极有耐性地陪着她,更觉得开不了口说想回扬州的事。
“你有事要说?”
“……没有,我饿了,我先去洗漱。”
苏轻眉从他怀里抽离,跑到了外室,陆迟同样犹豫要不要和她说他也去江南,方才站在窗前思考的就是此事。
借兵的条件是贺涿额外写信给陆锡提的,他最初没有参与,但既都说了,单以结果定论,他没必要假惺惺地拒绝需要的东西。
穆青羽的守城仿佛无形推手,将他快速推向了另一种事态,两万能进京的北凉军,让他得以提前本该一年后的计划。
而此刻,他在意的是苏轻眉,她会误会吗,认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交易。
更重要在于,她很聪明,若是知道这个消息,她会猜到他即将想做的事,对她没有好处。
穆琒分开两封信,想必也出于这个原因。
晚膳时,两人怀着相同的心事,但苏轻眉饿了一天,胃口还不错,很快就将自己那碗甜汤喝完了。
陆迟不大吃甜,将他没动过的碗推到她面前,沉声道:“我要离开京城月余。”
苏轻眉闻言,心上石块蓦地一松,“是户部有公务?我正好也想回江南,舅舅说和我一起同外祖母聚聚。”
“好,你何时启程。”
“过两日,你呢?”
“我也过两日。”他不可能说走就走,得进宫寻个去别处的由头。
苏轻眉想了想,端着木椅挪近点,主动牵男人的手,细声说:“陆迟,在我心里,你和舅舅他们一般重要,上次你在相州,表姐也帮了我很多忙,你不会与我表姐吃味吧。”
“我确实最近很忽视你,等我回来,我们好好再定个婚期,你,你知道我嫁定你的。”
女子讲到后面,耳根不由自主地红了,陆迟看得心痒,然而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俯首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
“你吃完了?我让绿桃替你烧水洗漱。”
陆迟最近都是住在这儿,他怕她做噩梦,晚上会安分的抱着她。
“你先睡,我有事做。”
“……哦。”
苏轻眉狐疑地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她前些日子不可能有心情与他亲密,可是时下表姐没事了,他们马上要分开,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无端扫兴。
倒是绿桃收拾碗筷时道:“世子定然是心疼小姐,想让您好好休息呢。”
苏轻眉听丫鬟这样说,立刻又开心起来,“就你话多。”
苏轻眉回江南坐船很顺当,她总觉得身后有艘大船跟着她,她停靠的地方那大船也停,恶意似乎没有,按李焱猜测,约莫是同乡。
十几日后,她踏上了扬州城西的码头,看到整条街上她的一排热闹铺面。
她呆京城半年,这儿在钱掌柜的打理下依旧井井有条,至于原本给流散孩童的住所早都改到了隔十亩田的隔壁镇上,车夫老孟经常带吃穿去看望他们。
苏轻眉和钱广进聊了会儿生意,吩咐他晚点捎账簿去苏宅后便赶回家中见外祖母,舅舅和表姐需多两日才能到,林琼英见到她自是开心的合不拢嘴。
“眉儿,你一去半年,外祖母想你可想的紧。”
“我也是啊!”
苏轻眉乖巧半蹲枕在外祖母膝腿,林琼英摸着她的脑袋,“因为担心你舅舅他们,你和陆世子没来得及成亲,他有没有与你置气?”
“外祖母,陆迟不是那样的人,你小看他了,他还帮了表哥。”
林琼英点了点女子的小巧鼻尖,笑呵呵的:“你啊,从前没见你恨嫁,现在还没嫁呢,已听不得说他半分不好。”
苏轻眉猫儿似的往老太太身上蹭,脸红道:“我哪有,外祖母你别取笑我。”
“我呀不用愁你,得开始愁是青羽,女儿家在军营里,不知要受多少委屈。”林琼英提起穆青羽眼眶发热,她这两个孙女,从小养在她身边的受苦,养在爹娘身边的也受苦,想想都心烦。
苏轻眉咯噔一下,“外祖母,你晓得了?”
“嗯,你的傻表姐去守城前,特意来扬州见我一面,全都说了。”当时穆青羽抱着赴死的心情,想着怕祖母听到长孙死讯太难过,就将自己是女子的身份说了出来。
林琼英思及那日情景,依旧无比心酸,“她满以为是女孩,我就不疼她了,怎么能呢。我就差拽她袖子不让她走,可她跟她爹一样倔,上战场就跟饿虎扑食,我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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