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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逃妻(水墨染)


奇怪的是,穆青羽只下令封城,并没有她的塘报入京,喊陆迟来是因户部管的就是钱粮,最清楚从哪里调,调多少最快,李希的意思让陆迟做决定。
陆迟察觉到不对劲,朔靖帝不管对内如何,一直有心歼灭外族,可这次守城那么大的事,皇帝偏偏显得十足淡定,仿佛早预料到,是和穆青羽商量过的么。
回督院街后,陆迟坐在书房里想了小半个时辰,才去隔壁找苏轻眉。
女子两眼失神,正在胡乱洗漱,看到男人立刻扔下帕子急冲上去:“有没有表姐的新消息?皇上怎么说,会派人去帮她吗?”
苏轻眉是今日在陆迟进宫前,听他说了一半惴惴不安了一下午,她不懂行军打仗,只知遇到事,有人去帮忙就有机会。
她和陆迟的亲事自然容后再议,现下最重要的是表姐平安。
陆迟思虑过后,已生出猜想,看向她拢眉道:“穆青羽,她不像要守城。”
“什,什么意思啊?”苏轻眉扯住男人的袖子,喉咙发涩地问,“陆迟,你说的再明白一点,我表姐会有事吗?”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啊,陆迟,你等一等,等一等!”
女子手忙脚乱地跑去卧房木柜中,手发抖地从堆叠的衣裳里抽出一封信,转身递给陆迟,“表姐说,到了时候就给你看,说是军秘,你看看有没有用。”
苏轻眉谨记叮嘱,担心毁坏大事让开半步,陆迟瞥了她的动作一眼,低头。
这封所谓的信笺写的很匆忙,像是临时决议后,留出的简单口讯,信封上也很简洁:陆世子,敬启。
陆迟抽出宣纸,字迹凌乱。
【陆世子,见字如晤,闲话少叙。
你展信时,我必在平磐守城,陛下若问你要否运送粮草,请不必费心,粮草烧焚毁是假,我为诱敌。
如我回不来,唯有一愿,请陆世子代为周旋,彰我的军功与性命,换我女子身份昭然,替我表妹正名。你必以初婚的嫁娶之礼,八抬大轿将她迎进国公府。
当日娶她,我于心有愧,此愧一生。
此信勿告知眉眉。】
苏轻眉急的眼眶倏红,绕着陆迟转圈,“怎么样?我表姐说什么,她说我不能看,是军机,能帮到她吗?”
陆迟合上信,走一步搂住无措的女子,“嗯,你不能看,你已做得很好,我明白她要干什么了。”
第119章
“这对我们来说是机会, 还是静观其变罢。”
主院树下,贺涿和陆迟对站,贺涿侧眸道:“穆青羽的引君入瓮我看可行,只要固州的援兵掐准赶上, 大朔必定重挫狄军, 待他身死立功, 我们再转告穆琒真相,穆青羽是他独子, 他必反崔家, 于我们有益。”
“年纪轻轻,倒是挺有魄力。”
陆迟接住树上落下一片银杏叶,握进手心, “连皇帝也默认,我没有理由节外生枝, 不过……”
贺涿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对面房中的灯火,叹气道:“世子,就算你为了县主想制止也来不及, 凉州局势瞬息, 六百里加急或是飞鸽传信都无法即时, 既如此何故多此一举, 边关为重。”
陆迟垂眸, “的确。”
他看到信已晚,且这是穆青羽做的决定, 她若不愿意随时可以停, 显然她抱定决心, 他怎么可能阻止一个寻死的人。
“世子明白就好。”
贺涿走后已过子夜, 陆迟进卧房时苏轻眉正侧身眠觉,他弯腰想将她抱起往里端送一点,无意触到了她下颌的湿意。
不知梦到什么,她隐约在哭。
许是睡得浅,男人的动作让她蓦地醒来,她看到他便支起冲进了他怀里,带着哭腔,“陆迟,我,我刚梦到表姐被外族人挂在城墙,遮蔽的衣裳都没了……”
“不会的。”北狄对待战利品一般是割头。
陆迟不可能与她说这句,半躺靠床栏将她紧紧拢着,上下摩挲她的发顶,“赤地千里,刀折矢尽,她见惯应当早有预料,眉儿不要钻牛角尖。”
“表姐是不是很危险。”她能察言观色,陆迟这两日明里暗里安抚她,她感觉得出来。
陆迟并不想瞒她,“嗯。”
苏轻眉心里顿时冒起苦涩难受,她很想告诉陆迟,她前世三年没听说穆青羽的坏消息,边关守城这么大件事,她就算不出国公府也不至于毫无听闻。
所以难道又是她的回来改变了什么,她害了穆青羽。
“陆迟,表姐对我很好,从头至尾。”女子边说边哭,“如果没有我,她不会死,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住她?”
这两个月,她成了一心代嫁的女儿家,即将能和心悦的男子成婚,她还有疼自己的娘家人,一切过得美好梦幻,偏偏此时急转直下,她根本没办法接受。
她从小那么渴望有人对她好,因此当终于得到了一些,不管是陆迟,还是舅舅一家,她承受不了失去。
女子渐渐哭得歇斯底里,陆迟发现她在颤抖,他了解她的心思敏感,他在相州遇刺,她也会莫名其妙地揽上身说她无用,大概现下也是这般。
男人索性褪鞋履上了床,将她完全搂裹住,指腹拭掉她的泪,“嘘……再哭嗓子就哑了,停一停好不好。”
女子泪眼婆娑,揪着他的衣袖,“陆迟,你帮帮我,帮帮我,我不要表姐出事。”
“好,好,我想办法。”
“真的吗?”苏轻眉止住抽噎,仰头看向陆迟,她开口求他帮忙是下意识,她懂他的处境和鞭长莫及,没想到他会应下,“可,可以吗。”
“嗯,只要你乖乖用膳和睡觉。”
这两日,苏轻眉几乎就喝了碗粥,陆迟进房前想,任何感情经历时光都会慢慢逝去,然而他发现,他熬不过她的眼泪,再多掉几滴,他心疼难忍。
他投降。
苏轻眉跪坐着搂住他的脖子,趴在他颈侧,继续哭道:“对不起,陆迟,我真是个麻烦!”
“是么,我尝一口看看。”
陆迟偏过头吻了她的耳朵一下,轻笑:“你怎么会是麻烦,麻烦哪有那么甜。”
“谢谢你。”
陆迟摸摸她的头,“要是什么都不能为你做,我凭何求娶你。”
苏轻眉心中又暖又涩,竟是哭得更厉害,陆迟用尽温柔的语调和话语哄她,哄到她哭得迷迷糊糊睡过去,他才轻手轻脚地替她掖好被角。
窗外启明等着,陆迟进书房后神情瞬间凝重,打开凉州的舆图,从子时看到寅时平旦,写了三封书信。
“金玉走了么。”
“禀告世子,没有,现在等在门口。”
陆迟揉了揉眼尾,沙哑道:“带他进来。”
“是。”
金玉在门外等了一整日,民间得到的讯息稍有滞后,守城无粮是大忌,是以他来督院街想问陆世子朝廷何时派送粮草接济。
房内,金玉几番想开口,都被启明的眼神制止。
陆迟继续写了四封,七封信摆好在桌案右侧,一旁还放着一张银票。
男人终于抬起头,凉声道:“金玉,你想穆青羽活,不惜任何代价对么。”
“我和他不过认识两个月,我没那么傻全豁出去。”瘦削的男子撇撇嘴,很快又道:“那,我要做什么。”
陆迟不和他绕圈,道:“明早上朝,我会和皇上说要调粮入平磐,但你今晚就得启程,启明安排水路,你带这封信找并州的布政使司,他们自会开仓放粮……”
男人说到一半朝他招手,金玉凑近,听他讲完。
“这……陆世子可能不信,我长到现在,还没伤过人,没想到一下子要杀这么多。”
“所以你做不做。”
“就当,我报她的赎买之恩吧。”金玉嘴硬道:“她还把所有的银两都留给我了,我花不完,要还给她的,不见一面怎么还。”
陆迟将银票推给他。
金玉熟门熟路地抽走,低笑道:“陆世子真是熟悉我们的规矩,摆脱的一干二净。好,所有的因果了断在我这里,和陆世子无关。”更和那个坦然赴死的傻子无关。
陆迟扯唇,“金玉部族十五代家主,自保的手段总归有。”
“嗯?你怎么知我身份?”
“查不到你的名。”岭南部族的传承,唯家主出生后只喊姓氏。
金玉愣住片刻后啧啧两声,叠起银票,“世子这种脾性,难怪县主被你吃定,哦,我还得问你要个人,李焱,我要他。”
“要他作何。”
金玉眼珠一转,“自然是船上无趣,教我武功啊,我想练练剑。”
陆迟疾手捏住他的腕,疼的金玉龇牙咧嘴,挣了好一会儿才挣开。
“你果然不会武,李焱用的是刀,我让聂五跟你去。”看来,金玉想用自己的办法,他不介意,就当多一重保障,穆青羽不死,平磐不破就行。
“好啊。”
金玉走后,启明第一次出口请求,跪下道:“世子,聂五虽冒失,但,但不会真的要为了穆少将军牺牲他吧。”
陆迟没有答他,“剩下的六封信,命人最快交给陆锡。”
“……是。”
作者有话说:
第120章
苏轻眉的商船上只乘了金玉, 聂五和几位随从,他们从京州码头出发到并州,有启明暗中吩咐漕运,可谓畅通无阻。
不过, 金玉临时在途中停靠了趟岭南处的兴安灵渠, 那儿山明水秀, 瘴木丛生,聂五眼见他放出了一条通讯用的小虫, 瑟瑟发抖。
随后码头的官道上来了一堆人马, 为首的是一位年轻女子,她不断走近,聂五飞快躲回了船柱后, “金玉,那些都是你会用蛊的族人?”
“是啊, 来的那位是螣娘,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养大我的姆妈。”
“姆妈?多大?”
“四十有余。”
“啊?看着也就双十年华。”聂五腹诽,果然是练邪物的, 与众不同。
聂五很早就被派在苏轻眉身边暗中保护, 呆在将军府时日很长, 单方面对金玉穆青羽皆很熟悉, 他别的都不怕, 就是怕小虫,金玉勉强算作熟人, 那位姆妈万一给他施蛊……
螣娘却仿佛看不到聂五, 上前捉住金玉的手, 焦急道:“家主, 您留信游玩,虺爹寻的都快急死了,总算回来,快跟我们回去。”
她牵着他张望一圈,叹息:“比我那条三花都瘦。”
金玉摇摇头,笑道:“腾娘,我来是特意与你告别,虺爹身体不好,我不敢与他说,怕气死他。”
“你也快气死我了!”螣娘摸他的脸,问道:“家主还要去哪?”
金玉弯了弯眼睛,负手昂头:“去还债,我欠了人一袋银子。”
“……”
螣娘对他十分无奈,金玉族向来是女子为首,但上一任的家主生下儿子不久力竭,无意中将圣物金蚕传承给了金玉。从此她们多了位不省心的男人家主,从小到大是三天小逃,五天大逃,这次竟是满满逃走一年。
蛊师不方便随意离开岭南,族里迟迟没找到金玉的消息,没想到他今日忽然冒出来。
“有件事我要叮嘱你。”金玉重握紧螣娘的手,低道:“大约三个月左右,会有位年轻的小将军送我回来,你们不能为难她,她要走就让她走。”
螣娘听着奇怪,不知哪里别扭,想再问之前金玉松开她的手,逃也似的的奔上了船板,一刀砍断纤绳,船飘游出去。
“螣娘,记得帮我与虺爹问好!”
金玉蹦跳着朝岸边挥手,聂五松了口气从柱后跑出来,“你就为了说这两句,写信不就行了。”
“我不亲自说,她会被扔进蛇窟。”
聂五听得喉咙发痒,艰难张口:“谁?……蛇窟?我不是怕蛇啊,就是听着怪瘆人的。”
金玉瞧他那傻样,笑嘻嘻贴上去,“你真是比正经的李焱好玩多了,知不知道陆世子让你随我来作甚,是要你替代穆青羽守城而死,你不怕死吗?”
“死怕什么,人谁不死啊。”聂五靠在柱上,失落道:“我经常犯错,大概只有死了,世子才会为我稍微难过一下,我觉得我来也不错。”
金玉垂眸,像是在问他,更像问自己,“如果,她不难过呢。”
“啊,那我也看不到啦,想点自己高兴的吧。”
金玉点点头,轻笑:“你虽然笨,说得还挺有道理。”
“……”
“聂五,你不是常偷看穆少将军练剑,我要学她那套剑法,你教教我。”
“谁偷看他,我是为保护县主不得不留在暗处,以我的剑法,穆青羽不是我的敌手!”聂五一通解释完,侧过头语气嫌弃,“你天天盯着他,都没学会吗?”
“我盯她又不是为看剑,废话少说,快教我,不然我放虫咬你啊!”
“行,行,你住手!”
十日后,金玉下了并州码头,早有人等着接应,是布政使司冯真亲自便衣前来。
他看到金玉对照下手中画卷,三步并做两步走,“金玉公子,下官早一步得到世子飞鸽传信,粮草在驿站已备好,等您前去检阅。”
“不过平磐已被包围,固州援军未到,您要怎么将粮送进城?”
每一座城池在被攻城时都是呈四合形式,敌方为的就是防止运粮,除了等支援打出一条通道,不然根本没办法将粮送入。
金玉没有解答,边走边道:“冯大人,世子说之后的圣旨你接下就好,帮我再备十根竹木。”
“是。”
驿站里,金玉合上门,看着一车车开着箱的粟米,走向左边那堆稍少的,他的指甲如刃,翻覆间撕下片片竹篾,脱掉上衫可见他的肌肤白的透明,肩膀有一处移动的凸起,男子两指压下逼到掌心,用竹尖刺破小口放出血滴在篾片,奇怪的是,血很快隐入不见……
聂五等在外头,发现金玉出来时不见惯常的玩笑神情,唇色苍白,跑上去关心:“你怎么啦?”
“我没事,即刻启程。”
金玉避开人群对聂五喘道:“世子吩咐,一共两处粮草,你继续走水路将一半送往平磐,我走旱路,到后城关你若看到北狄骑兵按兵不动,只管等,将会有大部离开。”
聂五想问为何一定会有大部离开,可他不会质疑世子的命令,“哦,那你何时到?”
“我尽量赶上你。”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早朝,乾清宫内闹得不可开交。
两旬前,户部力排众议送军粮,并州粮窖最近,朔靖帝思虑再三,和陆迟私谈后同意下旨,没想到不久传来消息,粮草尽数被狄奴截走。
臣工站列,左文右武。
兵部尚书龚桓步行出列,奏道:“陛下,臣早言开春北方冬雪未化,戎狄十万最缺粮草,会在必经之路设下埋伏,援军不到,户部所言运粮无异于羊入虎口,现在果真被掳劫,呵呵,户部尚书一职空缺,是不是该陆侍郎担责。”
户部给事中樊承忍不住回击,“龚尚书,下官也想问,并州的粮车都能到,固州援军为何还未至?”
龚桓撇过头,“行军路上,哪有你想得简单。”
“一个月仍停在固崇,下官不知启程是有多难,或是谁在故意拖延。”
龚桓脸色顿沉下来,他身后的兵部侍郎走上前,朝上拱拜,“当着陛下的面,你小小给事中也敢血口喷人,污蔑我们堂堂二品大员?!”
“好了,够了。”
宝座上的朔靖帝制止他们这般吵闹下去,望向沉默的陆迟,“陆侍郎,你把朕与你当日的决策,与他们解释解释。”
“是。”
陆迟执笏站出,缓道:“龚尚书说得对,戎狄骑兵最缺粮草。”
“众所周知,平磐早已四面围谷,援军若来,南城关下路呈夹击之势,因此狄戎安排守卫最少,所以我们以并州运粮为诱饵,狄军必派离并州最近的兵队南行截粮,随后再让冀州一支轻骑小队于城门口突袭余下寡部,暂时打开破口。”
“在其时,并州出发的运粮一分为二,被截的是四成,六成另走水路,和冀州军同时到达。”
大家这下明白,原来是声东击西,有后招的。
龚桓顿了顿,反问:“那岂不是白白送给他们四成粮?”
樊承又忍不住了:“龚尚书,这次攻城来的是长狄的鲜虞将军,你很清楚他素以谨慎出名,没有四成,骗不了他们的大部,若用假粮,也拖不了他们的回程,眼下至少有六成能进入平磐,你还待怎样?”
“穆青羽没有上塘报,也就是城中不一定缺粮,我要问问陆侍郎,为何你非得要送。”
督察院御史贺涿随即出列,淡声开口,“我也有事想问龚尚书,按你先前所言,固州援兵在固崇停留是因桃花汛期引发的山洪,我手里有份昨晚投递上来的密告,援兵早在汛期前撤离固崇,那四万军到底在何处。”
朔靖帝嘴角微扯,看了贺涿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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