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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的逃妻(水墨染)


苏轻眉收回目光,钻进马车,淡声道:“李焱,我们走吧。”
“额,等陆世子吗?陆世子现在走过来像是有话说。”
“不用了。”
苏轻眉回到督院街家中,不过在山脚下度过了两晚,漫长的宛若过了半辈子,现在竟是连看到烛灯都感觉是件稀罕物,乡野间生火多麻烦啊。
陆迟他生火时就……
白雾缭绕的湢室内,苏轻眉趴坐在木杅里泡花瓣汤,思绪到这兀自懊恼,她怎么会又想到了他呢。
她自来把对陆迟的印象分开两处,一边是两世对她尚算不错的书生,一边是她绝对不想去牵扯的世子,然而这两日的经历,竟逐渐将他的两处模糊并在一起,矛盾极了。
浓浓水雾蒸腾起芬芳的花香,苏轻眉侧躺双臂靠在桶沿,她的一双桃花眸泛着水汽,呆呆地望着不远处紧闭的窗棂。
绿桃用巾帕捋水轻轻拂过她光滑的裸背,替她柔和擦拭,顺便抬头看了眼,“小姐,你盯着窗,是不是嫌闷啊?”
“……不是。”
“小姐,奴婢真的以为你这次要添新伤,幸好没有。”瞧这白腻如雪的肌肤,多一道划痕她都不舍得,留下疤就更不值了,“小姐,不如我们去拜拜吧,求个平安好不好。”
“也好,咱们抽空去一趟,我还想给外祖母求个健体符。”苏轻眉说完,轻道:“……唔,街上有无提起陆世子遇刺那件事的?”
“不晓得。”绿桃鼓腮,“奴婢哪有心情去街上啊,您消失的这一日两夜,我天天守在家中。”
苏轻眉应了声,没再说话。
“哦对了小姐,郗公子在昨日来过,当时长庚不让他进来,他以为你在,就单留了句话。他要去嵎州找他家二伯父买木头,他还说了,小姐定的其中一艘小商船存放在洲京码头,您随时可以启用,兑货单子奴婢收起来了。”
“好,知道了。”
苏轻眉听完,心思总算拢回正事,“你明日去打听打听墨师傅烧伤的徒弟醒了没,带些银子过去,顺便同墨老师傅说,那事不是他想的那样,让他们另行查究,免得他日船厂再受损。”
既然不是陆迟做的,她可不想让白白让自己和他帮恶人顶了罪。
绿桃不懂:“什么叫和他想的不一样。”
“你照说就是。”
“噢。”
有了商船,苏轻眉觉得接下来的日子她不会再无所事事。
运河上的商船分两种,一种是替达官显贵捎货,一种是自己买了再去铺里兜售,前者自然是简单又赚得多,不过需得搭上门路和大户人家的采办拉拢到关系。
苏轻眉记得前世京城最爱一掷千金的当属礼部柳尚书家的女儿们,都说柳尚书是岳父命,他家生得姑娘实在多,十几个女儿一个个还正值妙龄,又因为家世在闺友中颇能说的上话,随意买盒香粉都能一呼百应。
若是能和柳家几位姑娘结识,她那艘‘小商舟’便专为她们采买都够她忙活的了。
看来真的得想办法见一见。
苏轻眉怀揣心事慢腾腾沐浴完,去房里陪了会儿外祖母午觉,人一安心下来睡得比较久,她复又醒来时天色已黑。
绿桃替她煮粥热肚子,她则走到院子里坐在蒲团上裹着软毯,喝兑过水的屠苏酒,酒味已淡,她却还是感到有些醉人。
督院街隔了一条窄巷是闹街,今日是上元佳节,大概唯有她这座宅子因为先前她消失引致的慌乱,下人什么都没准备,红灯笼都未挂一只,冷冷清清的不像过节。
苏轻眉看着门口,就这样看着,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绿桃端来一碗百合暖粥,上门栓前问道:“小姐,你……是不是在等人,奴婢要锁吗?”
苏轻眉笑了笑,手无意划过腕上,“没有,锁了吧。”
那些缠绕心头道不明的情绪,就如同一缕虚烟,在她尚未完全抓住前,于夜色底下悄然消逝。
陆迟站稳后,看到女子走向马车的背影。
他有些话要与她说,昨晚那尾句问的略冲动,其实他今日会进宫,料定不大可能来得及赶回与她赏灯,可他刚上前走了一步,李焱便低头为难地转了马车头。
他就明白了,她回到了从前。
陆迟回身攀进了国公府的马车,车内宽敞,坐了四个人都不显拥挤。
他倒是没想到姜佩和姜滢滢会过来,尤其是姜滢滢,双眼哭得肿成了核桃,比那位陪他一同跳下去的女子哭得还要凄惨,宛如此番遇刺的是她。
陆迟敛眸作揖道:“二叔,二婶婶,滢滢表妹。”
陆修敬上下打量他,点了点头,还是那副疏离姿态,“没事就好。”
姜滢滢捏着手帕,哭腔柔软,“表哥,这次你受好多苦,我真恨不得替你去受。”
姜佩心疼地搂着侄女儿,补充道:“琅儿,滢滢她一定要来看你,你二叔当然不准,说于理不合,我不得不出面带她来,你千万别怪她。”
“哎,你也知道,最近滢滢在城里的……”姜佩欲言又止,意思已到。
最近姜滢滢在京城的名声并不好听,容学士是出了名的和顺脾气好,她强硬退了和他的婚约,崔雁芙对她更是厌恶,坊间春笋般冒出许多诋毁。
姜滢滢心里却很甜蜜,陆迟在皇上面前为了她,没松口同意与崔雁芙的婚事。
虽然太后身份无比尊贵,但国公府世子若是坚持,在区区婚事上无人能奈何他,无非她受些白眼刁难,她也毕竟是曾经老臣的嫡孙女,姑姑姑父护持,崔雁芙奈她不何。
偏偏陆迟在这时候消失,她能不着急的火上心头麽。
陆迟淡淡扯唇,“说来,是我连累滢滢,滢滢别怪我才好,往后我定然补救。”
补救……姜滢滢面上微红。
“我怎么会怪世子。”
姜滢滢见他无性命之忧,定了定心,随后嗅到他身上的些许血腥气味,“表哥……你是不是受伤了?”
“小伤而已,敷过良药。”
“哦……”
姜滢滢看得出他的伤在背部,她伸手想虚空碰触,陆迟不着痕迹地侧身避让,转向沉默了一路在想事的陆修敬,“二叔,我暂且不回国公府。”
陆修敬抬起头,皱眉,“那你……”
“关于这次遇刺,我想趁上朝前,直接进宫面圣。”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宫门外, 天微亮。
太监正唯唯诺诺地在前面领路。
国公爷陆修敬和陆迟并排走在箭亭夹道,他看了眼侄儿,忍了一路还是忍不住道:“我当初让你别搬出府,你就是不听, 这下好了, 遇刺之事沸沸扬扬传到民间, 皇上昨日就发了几通大火。”
他当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既然儿子做不上国公爷, 他就更无欲无求了, 偏偏这位侄子的命真是又倒霉又硬,回来没消停过。
“你等会好好和陛下认错,还有别和龚桓过不去, 我与他关系尚且不错。”
陆迟温声:“二叔,查清若确实是龚大人做的, 我不愿意息事宁人。”
太监顺着道转个了走向,偷瞥了他们一眼。
陆修敬没在意,跟上继续道:“你和大哥像的十足十,固执得很, 龚桓是陛下姨父, 你初进官场, 偏偏要得罪太后是吗?”
陆迟顺着他, “我不想得罪, 要么我娶崔雁芙,往后就是亲戚比谁亲。”
“……你!”陆修敬紧皱眉头, 忙不迭摆手, “那不行, 滢滢都等你十年了, 你忘了你祖父定的家训了?”
其实,陆修敬不能说,他心中藏了一件事。
当年,曾有位受过先帝恩的太监偷听到了宫中要动手对长公主和驸马不利,私传出来到国公府,然而那消息送得晚了些,陆修淮已经携妻启程,由二房听得。
他一时犹豫,错过了送信的时机,最后大哥大嫂死在江南,国公爷之位也落到他头上。
这些年,后悔愧疚不是没有,然毕竟事情不是他做下的,他除了些许心虚,也算得上于心无愧。
但倘若陆迟真的和崔太后的侄女成婚,他就怕蔻蔻裙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侄子和太后那边走得过近,他担忧太后那边是不是准备将来把事情全推到他身上。
国公府的爵位是先帝封下,大家心知肚明陛下不会轻易动他们,只要陆迟安分娶了姜滢滢,妻子外家无势,皇帝不会忌惮,他们国公府也能维持太太平平。
而朔靖帝也清楚他瞒住递送消息的举动,让他坐上了左军都督的位置,这番多年好不容易得来的平衡,在陆修敬看来,显然是对自己最有益的,他不希望陆迟打破。
“二叔不会害你的。”陆修敬道,“总之,等会陛下给你的补偿,你应下就是,旁的话不必多说。”
陆迟听了,只作不语。
养心殿。
叔侄二人被内侍引进门的时候,朔靖帝坐在横榻上和贺涿对弈,兵部尚书龚桓和中军都督崔同甫都站在一旁观看。
皇帝见他们进来,一笑抬手,“琅儿你且等。”
陆迟和陆修敬“喏”了一声,跟着站在帝王身后。
又过了一炷香,朔靖帝捶胸,又气又乐很是开怀,“文卿就不能让让朕,这么多年,朕只在皇姐大婚那日赢过你一回,回味起来都不够。”
贺涿小名中带文字,年轻时与朔靖帝,长公主皆相识,感情深厚,皇帝私下里最爱喊他文卿,满朝再寻不到第二个如此受帝王恩宠的臣子。
然而他实在爱折腾,每每去一处上任便烧一把火,初进大理寺立志汇刑法典,陟户部上书奏折简化本朝税制,入内阁后更是年轻气盛,与皇上争执不断,是以后来被贬到徽州大家都不如何意外。
意外的是,贬出去六年从无联络,一回来便身居督察院的院首御史,掌监察百官。
贺涿淡着一张十分正经的脸,摊手将棋局打乱,“的确臣的错,既然这样,陛下眼不见为净。”
“……你啊,哈哈。”
朔靖帝对他这样早见怪不怪,笑完看了眼身后,陈公公低头上前,带着一众伺候的太监内侍离开了正殿。
“琅儿,过来,让朕看看哪里伤着。”
“是,陛下,掉下去只是擦伤,饿了两日。”
皇帝从上到下看着他,看到陆迟周身衣袍破损,领肩明显的大块暗红色,面上的笑容忽地一收,左掌拍上手边的凌乱漆盘,黑白子尽数散落在汉白玉地板,嘈嘈切切不断。
他冷喝一声:“龚桓,跪下!”
龚恒先前解释完,见皇上没有多加责怪,还与贺涿开心下棋,便以为事情了结,这下被吓了一跳,立刻跪在地上。
事实上,他算是最无辜的一个。
起初是由都督府派出的杀手去杀陆迟,阴差阳错被发现了里面头领有兵部的信物,于是兵部替都督府背了锅,可也让崔同甫知道,龚桓确实在他的地盘插了人。
这就让他得罪了崔家大哥,有苦说不出,还得全都认下,想了整晚才想出合适说法。
他复述道:“陛下,臣已查明,确是侍中袁浩初与国公爷有私仇,才会想买凶伤人,他又有个远房堂亲在京留守中卫任佥事,钻了这空档搭线,臣是失察,却绝无害世子之心啊!”
言下之意,总之陆迟遇刺,和兵部,中军都督府都是毫无干系,涉事的两人自然没旁的下场,然则主因终究在国公府里。
陆修敬本着过来就带侄儿走个过场,哪知会牵扯到他,他忘了才说过的“我与他关系尚且不错。”这句,忿忿道:“龚大人,我何时与袁侍中有仇?!”
龚恒斜眸瞟了他一眼,“你还待装不知,你儿子去年在大理寺办了一桩案子,将袁浩初的大哥抓进牢里,被同监贼匪打得五劳七伤,放出来人都疯了。”
“那些匪贼做的事也要我家子正负责?”
说到儿子,陆修敬顿时生出护犊的气势,走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明鉴,子正办案依法合规,不错啊,你欺负了我侄儿,还想把罪推到我们国公府头上?”
“事实如此,难道你叫我在陛下面前撒谎不成?你尽可以喊袁浩初来对质。”
“他是你八年兵部属下,安能说出两家话?”
陆迟始终微低着头,似在认真听。
“够了。”皇帝发话,看了青年一眼,“琅儿,你觉得呢。”
陆迟本就站在朔靖帝身边,回答的很坦白,“听起来,是和龚大人无关的。”
陆修敬怒瞪了胳膊肘往外拐的侄子一眼。
皇帝继而道:“朕不是想偏袒朕的这位姨父,可他少时蒙过先帝恩典,做不出那等狠毒的事。贺涿昨日可是冲进宫,火冒三丈地为你急审了兵部一日,来来回回,真相确如此。”
陆迟闻言朝贺涿躬身,贺涿点了点头。
“哎,一场误会,可惜当日你府里护卫竟稍迟一步,你凑巧跳下山壁,好找了两天才找到,传到宫墙外成了兵部刻意谋害先帝血脉,让朕睡得好不安稳。”朔靖帝盯着他说。
话落,陆迟即刻撩袍跪地,“臣不善武艺,皆是胆小情急之下的选择,是臣的错,请陛下责罚。”
皇帝走下步榻,扶起他,“朕哪有那个意思,与你何干,你身上还有伤……”
李希看着面前太过相似的脸,突然有点怔神,陆子琅长得有七分与皇姐相像,好看的很,唯一双眸,像他的父亲,明朗如星,温柔的叫人厌恶。
贺涿打断皇帝的回忆,道:“陛下,臣以为如今之计,只能让世子去一趟北边,年前至今雪灾饥荒,由兵部派和户部派人去运粮赈济,让世子也同去吧。”
皇帝收回手,转身坐回宝座,“嗯,可以。”
赈灾济民,不提有否利益,至少是名垂青史的好事,这等历来会给帝王宠臣铺官道用的差事,这次却不得不便宜陆迟,以此向百姓们表示皇帝始终对先帝的敬重。
先帝在位时御驾亲征救了边城数十万百姓,差点死在战场,因此在民间仍声誉极佳,陆迟又是失踪刚寻回来,眼下对陆迟的任何苛待,极有可能引发民怨。
要知道这些年,民间暗示今上不够正统的势力未曾断过,是朔靖帝的一块大心病,绝对不能容许他们的拥趸继续壮大。
陆迟想了想,沉声道:“陛下,可我不想去。”
陆修敬了解侄子的执拗劲儿估计冒起来了,问道:“陛下隆恩厚重,你又怎么了?”
“户部派人是为拨粮,兵部是为防灾民祸乱,我身为都水监使丞去那里毫无名目,更没那个必要。”
龚桓此时是最想把事情尽快了结的人,劝道:“世子,你怎不说你还是将来的国公爷,食君之禄,帮陛下排忧解难是本份,难不成你要看外面谣言四起?”
龚恒的儿子就在兵部,居右侍郎,在袁浩初之下,没本事一路靠他扶,原本就想借此次赈灾镀金,万一陆迟不肯答应,搞砸了他儿子都出不去那就麻烦了。
陆迟似乎有被说动。
贺涿想了想,附和道:“世子,你不是与我小儿子交好,就让他陪你一道去。”
他的话一落,一直未说话的中军都督崔同甫皱了皱眉,他就怀疑先前贺涿对此事那么着紧是为了什么,原来说到底都是为各家不成器的儿子们。
龚桓都能捞的好处,他儿子怎么就不能呢。
于是崔同甫也道:“我小儿在工部,倒是与世子也见过几面,相谈甚欢,不如这次就索性让他们几个年轻人结伴去好了。”
一时没来得及说的陆修敬:“……”
他盘算现在说让他的子正跟着,会不会不大好。
朔靖帝看了眼臣子们,他最初就设想这样安排,等会上朝少不得要对龚桓和崔同甫数落几句,为了解释能拿到信物给出交代,折掉的袁浩初是龚桓最亲近的下属。
一个个都需要安抚,把那几位小辈提一提,于他无关痛痒,同时有那几位父亲周旋,不至于把好名望全落在陆子琅一个人身上。
陆迟大概听到有好友陪同,终于松口,“臣谢陛下恩典。”
“对了,你就别回国公府了,留在宫里过上元佳节,晚上同朕一起去灯楼赏烟火。”
陆迟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了顿,道:“是。”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接下来的半旬坊间传闻甚多, 绿桃和拂冬回来就学两句,苏轻眉无须出门,听得七七八八。
国公府世子地位尊贵,遇到行刺自然会让百姓们议论纷纷, 她也是才知道, 陆迟从儿时开始, 类似祸患就没断过,亏得起初有老国公在世以威压护持。
苏轻眉沉下心细思也会疑惑, 前世难道是陆迟有意隐瞒, 她压根不记得他何时有被刺客伏击,也没听到过这些流言,他在她心里一直是顺风顺水地升官发财, 所以这一世和前世竟有所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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