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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字句间阴阳怪气的味道极重。
遮盖了小范围内迷蒙低昏的背景音乐。
令自她们身旁匆匆略过的漂亮女孩们也忍不住提着裙摆偏头来瞧,面部色彩邃蓝而略红,暗色瞳孔惊异而艳奇。
姜亦敛眸抿了口起泡酒。
没吭气。
偏生有人脸皮格外厚,不吃她夹枪带棒的这一套,被她刻意提到的主人公徐宁意仍然埋在可见度极低的过饱和色彩中,漠然不动的蹙着唇瓣,不着痕迹的动了动唇角,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疏冷调子。
好似根本没意识到屠杳直言相讽的人是她。
瞥都没有瞥视回一眼。
空气僵滞。
只能听调不能看词的悱恻缱绻的R&B自动切换下一首,昏灯暗火有过渡性的渐渐改为不烈却昧的橙调透红,将原先藏匿其中的人群描绘的生动形象。
席南洲抱着小半个黑皮西瓜边啃边走向厨房,看样子不是要进去偷吃就是要再找些其他食物,某个她眼熟但忘记叫什么名字的公子哥儿接过怀中搂着的那位清纯女孩用三支不同颜色的荧光棒拼接而成的闭环,随意扯开一个开口,将其圈戴到那女孩纤细的脖颈上,轻佻浪荡的坏笑着低头对女孩儿耳语了句什么,临撤开前,还言有尽意无穷的勾拽了拽她的“项圈”,坏心思昭然若揭。
女孩儿的脸色登时大变,极其难看。
却强忍着附和笑。
姜亦踢了脚总被人踩的长裙摆,看似人精般的打圆场,其实是在帮她点徐宁意:
“我刚看施骋好像在室外泳池那边,你——”
“我不找他,”屠杳从徐宁意身上收回白浪费的视线,伸手探进唐装外套兜内掏出手机,找到备注为席南洲的联系人,发去一句【木日:哥,我叫你声哥,咱好歹也是个公众人物,稍微注意点形象成不,被人看到不太好。】,目的性明确的问道,“靳砚北在哪儿?”
“楼下娱乐厅,他们几个都在那儿,密码你知道的。”
“ok,thanks,sis~”
她将熄灭屏幕的手机攥在手中,另一只手不动声色的绕后,趁姜亦不备,摸了把她浑圆挺翘的臀,又十分暧昧的轻拍了一下,便火速拉开一段距离。屠杳挑舌眨眼,对她笑的鬼迷日眼道:“那我先下去咯。”
姜亦顶着后槽牙指她,满脸警告。
她笑的风流随性,根本没当回事儿的迈向楼梯口。
下别墅负一层。
陈天青名下的这栋别墅一共五层,跟她暂住的B3305的布局大差不差:
地上三层,地下两层,地上一层是客厅,二三层是房间,地下一层是娱乐厅,二层是地下车库。整个别墅除了三层的两个房间和负一楼娱乐厅没有按监控外,其余的空间全都被超清无死角针孔摄像头24小时全覆盖,任何人的一举一动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但是能知道这里面有监控的人极少。
只有他们这几个有资格随意进出娱乐厅的所谓的“陈天青的铁哥儿们们”才胸中有数。
所以她刚才会那么委婉的提醒席南洲。
屠杳有一搭没一搭的搁着扶手踩下台阶,任凭隔音上乘的建筑材料将一楼大厅内喧嚣燥昧的热闹之声隔绝开来,无论是眼眶还是耳蜗都有极短一瞬间的不适应。随后,金碧辉煌的磷光慢洒,极具节奏的乐曲劲爆,五男一女的组合缓缓铺开在诺大却私密的现代空间。
她单枪匹马的闯入这个她从未造访过的。
却又真正属于她的。
Show me who you are
让我看看你是谁
Show me all about you
让我看看你的一切
Tell me, is it wrong in a?crowded?room
告诉我,人多的房间里有问题吗?
That you're all?I'm into
我只对你感兴趣
江欲铭、小1医生、陈天青、陈子羡、叶延坷和鞠喻捷共同围坐在一张不算新的德扑桌前,或是手边摆放着可旋转的威士忌冰杯,或是手持细长小巧的香槟杯,时不时翻起自己面前两张倒扣的底牌来瞧一眼,再不动声色的扫一圈儿桌上其他人的表情,于心中飞速计算着到底是应该跟注还是加注。
铺洒晶莹璀璨的华丽水晶灯折射出五彩斑斓的星光,陈子羡最先扔掉自己手中的牌,边连连叹息边猛的倾斜身体向后靠,瘫在柔软的椅背上满脸窝憋的喊着弃牌,“陈奶奶!我的陈天青祖奶奶啊!你他妈拿个BB(大盲位),上来就推50个码,还叫不叫人——”
“——Raise(加注),double(翻倍)。”
敞腿躬坐在5号位的叶延坷白裤红卫黑眼镜,陡然一眼瞥去,甚至还能从他身上琢磨出点儿港仔独有的文艺气质。
不等陈子羡吐槽完,他就放下酒杯,稳操胜券的又往场中顶出一叠面值为10的彩色筹码,被正对面的专业发牌师毫不犹豫的揽入不算丰裕的底池,眉开眼笑。
轻挑下巴颏儿,示意下家下注。
江欲铭笑。
陈子羡瞠目结舌。
双面苏绣织锦缎的白色旗袍傍身,乌黑柔顺的发丝被一支简易木簪盘挽在脑后,惯来傲睨万物不可一世的尊贵公主鞠喻捷小叠二郎腿、腰直背挺的端坐在叶延坷下家的位置上,倦懒疏魅的欣赏着自己刚做没多久的猫眼美甲。
见轮到她下注,不紧不慢的撩起眼帘来。
将细长白皙的左手臂曲支在桌上,指节回弯,虚虚的托住她尖而小巧的下巴,淡眼温眉,唇轻面白,就用那副教科书式的、纯良无害的“好说话”面孔对向左手边眉眼虚弱、正忙于用磨药器将好几颗大颗的药片磨成粉末的庄家,江欲铭。
“你说,”她存心挑衅他,或者说,其实更多的是挑逗,“我是应该跟注呢,还是加注呢?”
感受到火热视线江欲铭不乐于搭理她。
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自顾自的将刚磨好的药粉放在一旁,继续研磨其他,“不知道。”
“哦?是吗?”
她笑的满肚子坏水。
本就卡在弯折处晃晃悠悠的冰种翡翠手镯终于不堪一击,以不可阻挡之势顺着藕臂滑落至小臂中央,鞠喻捷不再看他,用做了猫眼美甲的两指娇俏的捏起一摞筹码来,放至场中空位。
她故作苦恼道:“那我就只能也Raise(加注),double(翻倍)咯。”
正装加身的江欲铭眼皮子一跳。
想都不想就甩手将面前那两张牌扔掉,继续低头磨剩余的药。
不给鞠喻捷一点可以使坏的机会。
轮廓柔软,皮细肤白,眉眼阴柔,秀气的像个女孩子的小1医生因为穿了件学院风的敞口衬衫而显得一点都不像一个已经30多岁的男人,再加上因为领口大开而显露出的他锁骨交界处上方那串青黑色加粗英文字母刺青,青涩稚嫩的仿若一个还没上大学的男高中生。
他怀里抱着一只身穿针织衫、正好奇探头来看她的德文卷毛猫,他一边轻柔抚摸它的头,一边面含笑意的偏头与发牌官念了句,“Call(跟注)。”
至此,第一圈儿轮完。
底池中已然存放了价值550万的高额筹码。
早已见惯大风大浪的发牌官井井有条的往中央翻出3张公共牌;陈天青微拧眉头思考自己面前倒扣的牌;陈子羡叽叽喳喳吵着要看小1医生的牌,问他怎么这么牛逼,这把刚开始就搞这么大都敢跟;小1医生就稳若泰山的撸着怀里那只可爱小猫,不言不语,就笑。
富埒陶白却掺满了时移俗易的辑睦。
轻快又和气。
If?you feel the same
如果你有同样的感觉
Pour into my veins
灌入我的血管
'Cause all I know is
因为我所知道的是
I'm into you, into you, into you
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
距德扑桌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的位置摆着张看起来曾经几乎无人问津的崭新台球桌。
烤金粗腿架柳桉实木,鹅绒毛呢配恒温系统,彩球艳丽,巧粉微陷,这张一看就是国际斯诺克比赛专用的名贵球桌被囚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一层,长久而习以为常的忍受着被主人忽视冷落的命运。
而今天。
却难得有幸被赏识它的伯乐宠幸。
内藏白衬,外罩跟她同款唐装的靳砚北叼着棒棒糖漫不经心的俯身,左手架桌,右腕看似云淡风轻实则轻重拿捏及其到位的用劲,以十分刁钻的角度将贴靠在边台却又被花球阻挡的红7碰入底袋。
紧接着。
直立身体走向正对她的位置,重新附身。
一旁手捏冰拿铁杯看他游刃有余的清台的秦决没忍住叫了句好:
“哟吼,好球。”
靳砚北清淡的泪痣微吊,凉薄的菲唇轻扬,就保持着附身贴桌的姿势,猝不及防的抬眼。
星熠生辉的多情桃花眼软化不了浓眉剑锋,棱角分明的紧致下颚线一直连接到佩戴oui耳钉的最外侧耳骨,他肤色偏白,唇角略扬,硬朗板正的轮廓中满透不屑一顾的潮痞之气,手腕圈戴的白玉菩提相比于唇角若隐若现的白色棒棒糖棍也逊色不少,靳砚北用他氤浸欲气的眸分寸不离的紧盯着她,瞳孔幽深,黑的似是要将她吸进去,同时,一心二用的顶手腕,出杆,将面前两颗快要挨到一起的实球同时撞击。
一颗直直坠入中袋。
一颗倾斜着飞速蹿进底袋。
还有一颗他满载侵略性与占有欲的目光球,就如同这两颗异常有分量又行动迅猛的彩球,猝然一下重重砸在她心脏。
令她晃然回想起七年前那个她亲自为他打耳骨钉的初秋傍晚。
脑海中噼里啪啦的炸开电火花。
不容深想,秦决不明就里的顺着靳砚北的视线偏头,与她打招呼:
“你可终于来了,杳姐。”
“我好想你。”
后脚支撑地面、前爪扒在边台上凑热闹的贴贴在两球落袋的短短几秒间隔才后知后觉的警觉昂头,见来人是她,迅速收回前爪撑至地面,向驻足于最后两阶台阶处的她飞奔而来。
两只竖立不倒的大耳朵威风凛凛。
与此同时。
赢家叶延坷眸轻唇快的接过发牌官结算好的一众筹码,冁然一笑:“感谢各位哥哥的鼎力相助,这一波直接给老婆提新车了,巴博斯G900,开哪儿帅哪儿。”。陈天青难以置信的双手捂头瘫坐在椅背上逼自己接受又一次将筹码输了个精光的事实,缓了几分钟,便又重新坐直,意气上头的将胸前吊着的那块帝王绿翡翠佛牌摘下,递给叶延坷,“给。”
“先拿这个跟你换300的筹码,我就不信我运气这么背,还赢不回来了。”
才刚讲完没有一秒钟,便反悔,又将佛牌收了回来,“啧,不行,还是算了。”
叶延坷也清楚那块佛牌是陈老爷子在陈天青18岁成年那天传给他的传家宝,对于陈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连接都没接,淡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还是你自个儿拿着吧,保险。”
说完,从面前分出300推给他。
从小让喝药比直接杀了他都难受的江欲铭将好不容易磨好的一堆效用不一的药粉全都混在一起,一并倒入威士忌杯中,晃了晃,令其加快溶解;鞠喻捷缄口不言的盯着他喂至唇边的玻璃杯,暗暗的思索着什么。
陈子羡低头回复频频而来的手机信息,撩眼端酒杯的间隙正好瞥见江欲铭在喝他那都快勾芡的酒,笑侃道,“你那每天喝的是什么泔水?”
“泔水?泔水都比这好喝。”
他讽笑的回。
小1医生耳尖的听到秦决的言语,与咕咕同方向转头,笑的温文尔雅。
“要来一起玩吗?嘴巴比牙硬的小朋友。”
不等她拒绝,陈天青家的住家阿姨便带着一个花容月貌、怀中抱着玲娜贝儿玩偶的可爱小女孩儿从地下车库上来。
那小女孩身材纤瘦,发黑脸白,不薄不厚的齐刘海乖乖的落在额前,略微挡住一点眉毛,却挡不住她那双楚楚动人的小鹿眼,高贵华丽的蓬蓬裙加身,脚上踩着一双难求的三角标小皮鞋,远远看去,如果不是她的那双大眼睛会眨巴,如果不是她正迈动小腿朝陈天青走,毫无疑问将会被她误认成一个仿制的极真的洋娃娃。
洋娃娃没让阿姨抱。
独自抱着那只玲娜贝儿的毛绒布偶去找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要过去接她的陈天青,“哥哥,要抱~”
If you feel the same
如果你有同样的感觉
Pour into my veins
灌入我的血管
'Cause all I know is
因为我所知道的是
I'm into you
我喜欢上你了
Into you
周围有人在夸小女孩乖,有人在说小女孩长大了肯定是个大家闺秀,有人在调侃陈天青的基因好,能生出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有人在……
但是屠杳什么都听不到了。
在她看清那个小女孩面容长相的那一刻。
整个世界都寂静了。
她仿佛穿越时间,穿越地点,又再次回到了七年前那个阴沉沉的、不见天日的天台。
不止有面对死亡束手无策的她。
还有某个一意孤行的、令她崩溃大哭的勇敢女孩。
时隔多年,历经生死。
她们终于又再次以意想不到的方式相见了。
比她红了眼眶、酸了鼻头的反应更大的,是没拿稳手中那杯冰拿铁、径直将其掉落在脚边炸开一地灰褐色污渍的秦决。
秦决难以置信的死死盯着站在陈天青腿旁的小女孩。
先是像狠狠被人锤了一榔头,半晌都回不过一点神儿来的呆愣着,随后,胸腔的起伏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呼吸声也越来越重,重的好似马上就要喘不上来下一口气,他死死的咬紧下唇,咬的唇色泛紫透青,想让自己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太过于失态。
对于那个已故许久的女孩的想念之情和阴差阳错的惊喜之感毫无理智可言的主导了一切,令他再也无法强忍情绪。
猛的蹲在地上痛哭出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开眼,佛祖保佑啊,”秦决双手合十至于额前,一个劲儿的祈拜祷告,剧烈哽咽着、笑着呢喃道,“我的初初这辈子是个小公主,是陈家的小公主,以后再也不用受苦了,再也不会受苦了……”
那股又大哭又大笑的癫狂劲儿令德扑桌上的一圈儿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这样,又该怎么安慰。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得不出任何结论。
只有那个漂亮精致的小洋娃娃有所行动。
她小脚一拐,就从陈天青要抱她的怀中灵活脱离出来,顶着所有人的注视稳步走到秦决面前,不谙世事的两手举起那只玩偶,要送给秦决。
“大哥哥,”她奶声奶气的喊道,“我最喜欢的玩偶给你,你不哭,行不行?”
秦决闻言愣了愣。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过去安慰他。
随即,唇角一扯,刚想对她笑,眼泪就控制不住的哗的一下洒了下来。
“行,行,好,大哥哥不哭,”秦决抽噎着用手臂迅速抹去眼眶和脸颊的泪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扯出一个自认为最好看最温柔的笑,断断续续地祈求,“大哥哥不要你的玩偶,大哥哥…大哥哥可不可以抱你一下?就一下,可以吗?”
小女孩歪头思考了几秒钟。
似是不太理解他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请求。
大抵是她自己也拿不准主意,又好像是想起了什么陈天青叮嘱她的话,小女孩收回布偶抱进怀中,转头望了望守在离她不远处、注意力全都放在她身上的陈天青,以楚楚可怜的眼神无言征求道:
“哥哥,我可不可以同意啊?这个大哥哥实在是太伤心了。”
陈天青难得纠结。
看起来十分想摇头拒绝,并且想让小女孩回到自己身边,但是碍于秦决故作坚强的面色实在有点太惨,状态确实有点不对劲儿,于心不忍,心软却艰难的磨出一句不情不愿的:“可以是可以,但是——”
只可以这一次,并且,不可以太久。
叮嘱未落。
小女孩儿便不由分说的转回身体。
右手捏着玲娜贝儿的狐狸耳朵,朝秦决展开一个大大的拥抱。
秦决再难忍情绪。
双膝跪地,头埋肩颈,以一种分外妥协的躬身姿势倾俯,双手却虚虚的环着小女孩的背脊,不敢抱的太紧,似是生怕抱的用力一点她就会再一次消失不见般。
胸腔哽震,眼泪啪嗒啪嗒直掉。
屠杳见状也绷不住了。
呆立在台阶上用手掌捂着口鼻小声抽噎,死死忍着,不愿眼眶中的泪落下。
想要偏过脸去低头缓缓那股过不去的难受劲儿,泪眼朦胧的一斜,毫无征兆的撞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中。
靳砚北嚼着一口碎糖宽展右臂,吊着不再散漫的眉眼将她一把揽进怀中,轻柔的抚摸她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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