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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凛冬热吻(尤洇)


天气热,他没穿制服外套。
一身挺括板正的白衬衫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与劲瘦有力的腰。
被温莎结禁锢在胸前的领带随头顶鲜艳欲滴的五星红旗一同迎风而展。
树木苍翠,骄阳似火。
他就像光,照亮一个又一个学子对于前程的期盼。
包括她的。
屠杳走出两步。
耳畔是他正用“向阳花开,沐光而行”激励底下正聆听演讲的学生们。
顿足,回首,眉眼柔和的问,“余老师,我能再问您个问题吗?”
“你说。”
老余的眼底燃起希望之火。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拿到爱丁堡大学的offer,”她话一出口,已经在心里嘲笑自己了,“……还可以考江北的大学吗?”
从办公室出来,屠杳漫无目的的闲逛。
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老余不尽如人意的回答,一不留神,就从国际部悠到了图书馆。
图书馆内还是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仅剩图书管理员正自己与自己下着象棋,念叨靳砚北怎么这么能讲,还不来陪他下棋。
她趁机溜了进去。
靳砚北固定座位上的东西不多,但《精神分析引论》放在正中央,被夹上了书签。
一看就知道,他今天上午准在这里看过书。
磨叽半天,还是将去露营那天早上写下的信快准狠的夹进他书里。
头也不回的快步折回教室。
彼时,升旗仪式正好散场。
第三节课是数学HL,屠杳双手伸进桌格里去掏数学书。
书没找到,反而先碰到一个长方体塑料盒。
引发刺耳的“呲啦”声。
她向后倾斜身体,拧眉歪头去看。
是一盒果切。
塑料盒内艳红的西瓜与泛粉的菠萝果肉都被切成爱心桃形状的,其间零零散散夹杂了几只新鲜薄荷叶,上方被贴了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只有简单的两个字:
【吃完。】
没有任何署名。
“哟,杳姐牛啊,”梁续热的呼哧呼哧的,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边解扣子边扇风道,“这季节还能搞到哥斯达黎加的粉心菠萝?运费都不便宜吧?”
小猴满脸通红,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水。
眼瞅她手中抓的塑料盒,双手支着桌子趴过来,眼巴巴道,“杳姐,饿饿,渴渴,想尝尝你一千块一个的菠萝是什么味儿。”
屠杳闻言笑笑。
心里更加确定这是靳砚北放来的了。
“这个是等下要送给别人的,”她寻了个借口,又将那盒果切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再次试探道,“下次带来再分给你们吃。”
俩人果然上钩,说,好。
这节数学课因为有果切盒的干扰显得尤为漫长。
老师一说“下课”,屠杳立马拿起那盒果切朝图书馆走。
不碰巧,又撞到有人在向靳砚北表白。
还是赵倾那个贱人。
“……砚北,”赵倾死皮赖脸的坐在他隔壁的座位上,十分奔放的解开几颗衬衫扣,露出内里不遮肉的黑色蕾丝,想用自己引以为豪的地方蹭他,“你就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愿意为你做的。”
靳砚北无动于衷的收了收手臂,连眼神都没分她一个。
翻了页书,声冷调子淡的说,“穿好衣服。”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屠杳抓紧机会将手机录像机点开,架在一旁的书架上录像。
而她本人。
则肩倚书架,一脚折搭在另一脚前,边吃果切边看戏。
“砚北,你放心,我真的真的不会和任何人提这件事情的,”赵倾没发现她,急不可耐的伸手欲触碰靳砚北腰间的皮带,嘴巴里不停表忠心,“就当是我为你庆祝你拿到那个什么BO的金牌,好不好?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靳砚北东风吹马耳般讽笑。
风平浪静的眼神搁在书页上,大手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着衬衫袖子抓住赵倾的手腕,令她动都没办法再动一下。
手腕上圈束着的百达星空反射出赵倾精神不太正常的模样。
“你刚才还说,我不缺女人,”靳砚北单手持书,甚至还能用大拇指搓翻页,眼光完全不往赵倾身上放一丝,“那我为什么一定要一个磕药磕到神智都不太正常的人来给我庆祝?”
“我比她们做的都好呀。”
她不甘心的挣扎。
“不管你做的好还是不好,”他松开她的手,恬不为意的继续看书道,“只要你今天碰我一下,就能构成猥亵未成年罪,轻点三天拘留,重点牢里走一趟,你想选哪个?”
赵倾立刻僵滞。
不敢再随便乱动。
屠杳感觉赵倾的脑子八成都长在下半身了。
不仅学习成绩不怎样,被人随随便便几句有漏洞的话唬住也轻而易举。
咽下口中清甜的菠萝,实在没忍住,“嗤”的笑出来。
这一声。
同时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
“没事,没事,”屠杳坦然自若的冲她们摆摆手,还没看够,“你们继续,我再看会儿。”
“你是不是有病啊屠杳?!”赵倾勾引不成反被将,只能边着急忙慌的系扣子,边把火气都撒到她身上,“我去哪你去哪,你跟踪狂啊?!”
屠杳倍感无语的抿抿唇。
收起手机,迈步将果切盒放在靳砚北对面的位置上。
“你是自恋还是有被迫害妄想症?”
她一腿跪在椅子上,倾斜上半身去抢靳砚北手里的书,“自己非缠着别人的男人不放,还要倒打一耙。”
“别人的男人?谁的?你的吗?”赵倾拽紧衣领愤愤然道,“你看砚北承认吗?”
屠杳懒得与她唇枪舌剑。
一言不发的从靳砚北的书里翻出她之前偷偷放来的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纸看。
正面是她写写停停,好不容易才磨出的几个理不直气也壮的大字:
对不起。
靳铮铮。
背后则是他一笔一划才认真写下不久的:
我爱你。
杳财迷。
那一瞬间。
屠杳忽然就不舍得展示给她看了。
顺着信纸的折痕将其完好无损的折回去,她一手拿他回复了她的信,一手攥住他的衣领偏头吻了上去。
靳砚北异常配合。
甚至主动向前附身,大手叩住她的后脑勺,闭眼加深了这个吻。
眸色灼灼的盯着赵倾,冲她挑衅的扬了扬眉。
“你看他敢不承认吗?”
作者有话说:
救命救命人在波士顿总是登不上晋江全是我的错(有没有什么好用的国内梯子啊宝贝们求求了韫韫快被卡死了昨天刷了一整天硬是没刷出来
欸对一个解释:赵倾这里不是严格意义上的雌竞袄,她是单纯的嗑药嗑飘了就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对于这一点后面都市还会详细描写的,看到后面就懂了
杳子也懒得竞,因为怕麻烦,杳的想法就是“我只负责搞你,不负责搞其他人,把身边处理干净是你该做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那就拜拜” 北知道的,所以北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清理身边的桃花,保持距离

初夏的暴雨总是说来就来。
遮天蔽日的乌云黑压压的镇在树林上方, 一阵无由来的狂风卷过,吹乱了沙沙作响的树林,也吹斜了细细密密的雨。
屠杳与靳砚北在外面吃过饭才回来。
立于屋檐下将他的黑色长柄伞收好, 弯腰扯了扯已经被完全浸湿的纯白袜子, 抬手撩了一把已经被潮气覆盖到塌软无比的发丝,开门进屋。
意外的。
骆霄不在,但骆晟言和屠琴都在。
两人各自盘踞于沙发的两侧, 气氛是说不来的僵滞。
“屠杳,”听到动静,骆晟言疲惫的捏捏眉心,不怒自威道,“你过来一下。”
屠琴笔直而锐利的目光隔着遥远的灯光弥漫钉在她身上。
像是恨不得扒光了她的衣服,将她里里外外琢磨个一清二楚。
换鞋的手定了定, 屠杳的眼珠子迅速转了两圈, 都没回忆起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俩拿出这副阵仗来。
暗自抻了抻唇, 放下书包朝两人走去。
“爸,妈。”
她站在茶几前,低眉顺眼的叫人。
骆晟言目光不善的打量她一眼,微抬下巴示意,“坐。”
“坐什么坐, 她还好意思坐?”屠琴不像他沉得住气,原先盘在沙发上的双腿立马放下来, 屁股往前挪了几寸, 倾斜身体, 一副下一秒就要攻击人的姿态, 咄咄逼人道, “屠杳, 就算你是个白眼儿狼,这么多年我们也该养熟你了伐?!”
屠杳怔了怔。
不理解屠琴为什么又突然说这么重的话。
“这么多年,你在这里要吃有吃,要喝有喝,我们每个月还给你那么多零花钱,给你买贵衣服贵包,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吧?!啊?!”
“你怎么就这么没良心呢?!我看我们养黄鼠狼的女儿她都比你知道好赖吧?!”屠琴本就犀利的眼睛好似下一秒就能喷出火来,“每天装的人模狗样的,小小年纪就学会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你说你长大以后得成什么样子啊?”
骆晟言见屠琴打头阵,也不装了。
右腿交叠在坐腿上,双手环胸后靠,端起上位者审视人的架子。
他盛气凌人的问,“为什么要骗老师你有抑郁症?”
这句话不断回响在宽敞而空旷的客厅,令屠杳一瞬间从头凉到脚。
尾椎骨处嗖嗖冒上冷意,被冰冷而黏腻的袜子包裹着的双脚失去知觉,顺着双腿不断向上弥漫,冷到她指尖都不自觉的微微颤抖。
她唇色显而易见的泛紫,控制不住的抖落几下睫毛。
“我没有…”屠杳听见自己的尾音都在打颤,那是对于可能即将会失去自由的希望的恐惧,致使她出口成谎,“…我没有跟他说过。”
她设想过无数种和老余摊牌后的可能。
可能老余会可怜她给她开gpa证明,可能老余会把她当病人关怀倍至,可能……
却唯独没想过。
早上才和他摊牌,转头他就把情况通知了家长。
还是她明明已经和他说过的、重男轻女、甚至完全不愿意承认她的家长。
“你没说?!你没说他就能知道?!”屠琴怒发冲冠的站起来,手指直直指向她,看起来恨不得能上手打她,“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有多丢人?!啊?!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指责我们做家长失职,连女儿得了抑郁症都不知道,怎么?我们是傻子是吗?我们傻到连你有没有抑郁症都看不出来吗?!”
骆晟言鄙夷不屑的目光不停在她身上梭巡。
还在一旁用风言风语不停添柴加火,“我们知道你从小不在我们身边长大,自然有些隔阂,这很正常,你想要什么大可以直接和我们说,没必要去骗老师吧?”
全然将她当成一个倍有心机、为了算计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的小人。
屠杳努力把控住剧烈起伏的胸膛,暗自平复着汹涌澎湃的呼吸,感觉室外的暴雨都透过脚下那双冷彻心扉的袜子渗入心脏,让她窒息到快要喘不上气来。
有那么冲动的一秒钟。
令她想不顾一切的怒吼出“是什么让你们觉得你们对我很好?”、“为什么你们知道我得抑郁症后的第一反应不是我为什么有抑郁症,难不难受,而是指责我骗人。”、“如果可以,我真他妈的现在想离开这个家,你们以为我愿意在这吗?”
亦或者是。
“为什么他妈的这个b世界非要抓着我一个人欺负啊,你们以为我想得抑郁症吗?”、“是不是非要我去死你们才能意识到你们的问题啊?”……
当理智稍微回笼后,她便庆幸没有被冲动驱使。
与可能一次性就能逃脱这个家庭相比,当下的情绪不足一提。
双手握拳,指甲极深的嵌入皮肉,在掌心处留下几个深刻而巨痛的印子。
就是这几个遍布疼痛的印子,忽然提醒她:
做了这么多年班主任的老余应该不会在不知道情况的前提下太冒进。
“对不起,爸,妈,”她鼻头狠狠一酸,强忍住欲爆发的情绪,以最大限度的理智为自己的光明未来留路,“我…我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给老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骆晟言不屑一顾的撂她一眼,冷言冷语道:
“真不是你说的?”
“怎么可能?!”屠琴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她能骗老师说她有抑郁症,就能骗我们说不是她跟老师说的!晟言,我可看了,这小白眼儿狼就是个养不熟的货色!还不如干脆——”
“——闭嘴!”骆晟言不知道被哪个词语刺激,忽然发威动怒,“你忘了当时为什么要把她接回来了?!要我再提醒你一次?!”
因着这句话,屠琴忪在原地。
宛若漏了气的皮球,不再像之前那般鼓鼓囊囊。
屠杳听在耳朵里,放在心里,但没声张。
尽量调整呼吸,继续整理思绪。
“喏,”骆晟言三下两下拨通老余的电话,将手机点开扩音“啪嗒”一声扔在亮的反光的茶几上,虎视眈眈的盯着她,“你自己跟老师说清楚,别把我们的脸丢到外面。”
尾音消。
电话另一端有人接通。
“喂?您好,”老余毫不停顿的叫人,应该是看过了备注,“屠杳爸爸,这么晚打来是还有事情吗?”
屠杳不动声色的呼气,稳住心神,装作明朗而轻快道:
“余老师,是我,屠杳。”
那边儿有短暂的沉寂。
随后,老余咳了两声,才又接话,“啊,是屠杳啊,你找老师有事吗?”
“对,”屠杳极快的撩吊了眼紧紧注视着她的骆晟言和屠琴,言简意赅的绕话,“是这样的余老师,我刚刚回家来忽然被爸爸妈妈关心问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听的我一头雾水,问了问他们才知道,是您跟他们说我有抑郁症。所以我就想来问问您,您为什么说我有抑郁症呢?”
这句话,不知道里面的暗语传达给老余没有。
反正是激的屠琴坐不住了。
“就是啊!余老师!”屠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对着手机盘问道,“你怎么能说我们女儿有抑郁症呢?我们对她这么好,吃饱穿暖不愁钱的,绝对不可能得这种病的,是不是您搞错了呀?这种话可不敢瞎说的伐。”
骆晟言死狗扶不上墙的斜瞪了屠琴一眼,嫌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就算老余没听出她的暗语,也听出屠琴话音里的频切。
自然而然的转了语锋。
“是这样的屠杳妈妈,您先别急,”老余的话在舌尖捋了捋,见风使舵道,“您也知道,我们五中向来重视学生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自然不会落下学生的心理健康问题。”
“这不,我也跟您解释了,前两日心理咨询室那边刚组织了一场面向学生的心理自测,目的就是为了尽早排查出一些患有心理问题以及这个可能会患心理问题的学生,能让我们赶在出事之前介入,将她们拉回来嘛。”
骆晟言有一搭没一搭的听。
屠琴三番两次想张嘴打断,但又碍于面子还是闭了嘴。
老余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继续打哈哈。
“下午我给您打电话的时候也强调了,心理咨询室那边给回我这边的表上呢,显示您家姑娘是有患抑郁症的潜在风险的。但是有风险不代表就确诊了抑郁症,我呢,明白并理解您爱女心切的心情,所以给您打那个电话就是希望你们有空能多关心关心孩子,咱尽量携手把这个风险扼杀在摇篮里,您看呢?”
一段话,既把她的抑郁症撇出去,又把屠琴的话堵在嘴里。
不愧是经见过大风大浪的班主任。
屠杳松了口暗气。
屠琴嗯嗯啊啊的敷衍半天,挂掉电话后还是不放心,再三确认:
“真不是你跟他说的?”
“真不是,”屠杳敛下眉眼,不与她对视,“我没必要见人就说自己有病吧?”
骆晟言公听并观的瞧她最后一眼,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是撂下一句,“你带回来的人你就自己管好,别什么面子里子都往别处丢,我可跟你们丢不起这个人。”
就抓起西装外套出了门。
“谁知道呢,”屠琴满嘴没一句好话的上楼,尖利的声音回荡在客厅,“指不定你就是那种人呢?卖个惨就想得来别人的关心,也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楼转角。
屠杳冷不丁的卸力,双腿酸软着踉跄到沙发上,冷汗冒了一背。
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张嘴大口喘息着,额角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黏腻了一缕缕头发贴在脸颊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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