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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嫁纨绔(旌墨)


她听厨房的几个将士说过,后山有山葡萄,想摘的话需要穿过荆棘丛,太麻烦了,没人愿意去摘。
“嗯,除了这个,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回箕城的事。”
沈晏之担心秦归晚误会,忙补了一句,“顾惜羽说他要处理宋怜雪的事,让我们俩先行离开。”
外面太热,站着说话不是事,秦归晚打开门,邀请沈晏之到厅堂坐着聊。
进了屋,沈晏之将葡萄放到桌上,眼巴巴催促道:“晚晚,你快尝尝。”
第191章 火药
见他盯着自己不放,秦归晚只得捏起一颗放到了口中。
冰凉酸甜,满口生津,山葡萄意外的好吃。
沈晏之目不转睛看着她,满是期待地问:“好吃吗?”
秦归晚颔首,“还不错。”
“说说你来的正事吧。”
沈晏之瞬间精神抖擞,开始说起自己和顾濯缨刚才商量的结果,秦归晚听完,表示并无意见。
她帮不上顾濯缨的忙,不能留在这里添乱。
宋怜雪这种疯子,必须早点处理了。
谈完此事,秦归晚问沈晏之,“你有官职在身,总不好一直这样在边疆,回到箕城,见了二郎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京都?”
沈晏之坐在桌边,望着桌上那盆除了刚才尝了一颗,其他基本没动的葡萄,呼吸窒了一下,低声回道:“我不回去了。”
“晚晚,我向皇上请求到箕城当知州了。”
他们的东羌府邸里有一颗很大的葡萄树,长势极好,爬满了整个葡萄架,枝繁叶茂,好似一顶巨大的凉棚。
夏季的太阳透过枝叶的缝隙打在地上,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他很喜欢那个葡萄架,专门在下面放了一把摇椅。
有一次,他躺在摇椅上看书时,秦归晚调皮的摘一颗未成熟的青葡萄塞进他的嘴巴里。
他面不改色的嚼完咽下了。
秦归晚很是惊诧,询问他不觉得酸吗?
他一板一眼的说青葡萄是甜的,秦归晚好奇的摘了一颗放到嘴里,顿时酸的脸都变形了。
他朗声大笑起来,秦归晚气的抢走他的书,伸手要上去捶他。
他握住秦归晚的手,将她按在自己心口,拥着她,笑着给她说软话道歉。
秦归晚直言他是个骗子,还说再也不相信他了。
当时,青葡萄的酸涩味道在口中久久不散,他抱着秦归晚,听着她气哼哼地抱怨,闻着周围的葡萄叶散发出来的清香,恍惚间忘记了所有红尘烦恼。
“你疯了吗?”
秦归晚简直怕了沈晏之这种做法,“顾惜羽来这里,是因为他是武将,武将来边疆磨练无可厚非。”
“你是文臣,是翰林院的直学士,你来这里能磨练什么?”
她的眼神因为愠怒而变得格外灼亮,一瞬间,和当初抱怨酸葡萄的样子完全重合了,沈晏之近乎痴迷地望着那双眼。
“晚晚,我想再追求你一次。”
“留在边城,向你证明我对你的心。”
秦归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沈晏之,在东羌撕毁婚书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和你,此生再无可能。”
“你无需向我证明什么。”
沈晏之抿了抿唇,幽幽道:“晚晚,顾惜羽是天潢贵胄,选择他,就意味着要掺和进繁杂的皇室宗族关系,余生要面对无穷无尽的宫宴和各种规矩礼仪。”
“出门的一举一动都要被人盯着,活在束缚中,失去现在的所有自由。”
“你选择我,不需要给我任何真心,只要作为靖海侯夫人肆意潇洒的活着即可。”
“我不会让你受任何后宅内院条条框框的约束,还会努力把你想要的东西都送到你面前。”
“晚晚,我们俩才是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最适合在一起的人。”
这种油盐不进、固执己见的态度,让秦归晚颇为头疼。
“沈晏之,你到底知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在东羌时同样没有自由。”
“处处被人监视不说,我连出门买盒胭脂都要万分小心。”
“可这些并不能阻止我心悦你。”
“即便你是个俘虏,什么都给不了我,还让我跟着你吃尽苦头,我依旧对你坚定不渝。”
“我从头到尾所求的不过是一颗纯粹的心和一缕能温暖我的光。”
“决裂时我才知道,你的心装了太多的算计利用,永远没办法纯粹去心悦一个人。你凉薄自私,连自己的血都是冷的,更没办法温暖别人。”
“这种纯粹和温暖,顾惜羽能给我,你给不了。”
“我敢说,如果你是顾惜羽,以你的性格,若是对我动了心,会立马利用权势地位设计我、算计我,最终离开沈家嫁给你。”
这些话仿佛是密密麻麻的针,全部扎在了沈晏之心上。
他疼得窒息。
“晚晚,你嫌弃我自私算计的毛病,我可以改。”
“我发誓,以后我会把自己的所做所想全部坦然告诉你,绝不会再欺骗你丝毫。”
他张了张嘴,嗓子略微沙哑。
“晚晚,你若不信,我现在可以用刀划开自己的胸膛,把心掏出来给你。”
“沈晏之,我不想要你迟到的坦诚和纯粹。”
“我对你的感情就像枯死的荒原,千疮百孔,满目疮痍,即便回到春天,也永远没办法再重生了。”
秦归晚现在深深理解顾濯缨面对宋怜雪时忽如其来的暴躁了。
这种拼死也解释不清的感觉,的确让人火冒三丈。
沈晏之唯一比宋怜雪强的地方就是还有底线,没疯到胡乱杀人。
她起身,将葡萄碗塞到沈晏之怀中,推着他离开。
“现在,随你怎么说,怎么做,我永远不会再回头。”
沈晏之抱着碗,被关在门外,低头看着自己碗里的葡萄,沉默的站了许久才离开。
宋怜雪下午又去了顾濯缨的院子,路绥挡在门口如门神,说顾濯缨在休息,坚决不肯让对方踏进去半步。
宋怜雪恼火不已,几次想发怒,想到顾濯缨肯定在里面听着,又悄悄忍了下来。
守到晚上也没看到顾濯缨,气呼呼的走了。
今早,秦归晚起来收拾好东西后,听闻宋怜雪一早又去守着顾濯缨了,叹息一声,放弃了和顾濯缨道别的念头。
向军医表示感谢后,便上了马车,跟着沈晏之一起,带上百十个将士,离开了营寨。
走了一个半时辰,因天太热,众人暂时停下休息。
一个小将士跑到秦归晚马车边,掀开马车帘子递给了她一封信,小声说信是顾濯缨让他送的。
信外并无任何内容,秦归晚接下,拆开,里面确实是顾濯缨的笔迹,不过只有四个字:晚晚,等我。
她哑然失笑。
他让她等。
等他处理好宋怜雪。
等他养好伤回箕城,送她那件早已准备好的礼物。
等他以后常伴左右。
她忽然觉得顾濯缨很可爱。
简单四个字,她居然在上面看到了顾濯缨趴在床榻上写信时,一脸委屈兮兮的模样。
明明可以见面说的话,偏偏被逼得细作接头一般,偷摸着写信传达。
她收起信,准备装到自己随身带的箱笼里。
顾濯缨给她买的头饰衣裳,她一件也不舍得丢,出发前找个小箱笼全部装着带上了马车。
打开箱笼,正准备将信放进去,发现里面多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梨花木匣子,约莫半尺长,外面雕满了精美的牡丹纹,上面没挂锁。
她拿出来,好奇地想打开,手放上去后又顿住了,凑近闻了一下,顿时面色猛变,小心翼翼放下匣子,掀开马车帘子跳了下去。
沈晏之忙跑上前询问何事?
秦归晚指着放在车内的梨花木匣子道:“这是在我箱笼里发现的,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打开。”
“我刚才闻了一下,里面有火硝的味道。”
沈晏之不动声色挡在秦归晚前面,高声道:“全部后退。”
“谁对火药熟悉?”
一个穿着盔甲的中年将士站了出来,“侯爷,属下对火药熟悉。”
沈晏之让众人全部后退百尺,让中年将士上前查看匣子。
中年将士谨慎地靠近马车,拧眉嗅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匣子外壳,顿时大骇,抱着匣子走到官道一侧的山坡上,用力将匣子从上面扔下去,自己飞身趴倒了。
“嘭!”
匣子坠地的那一刻,发出震耳的爆炸声,溅起地上尘土无数,空气被热浪冲击的扭曲起来,里面溢满了硝烟的味道。
烟尘散尽,山坡下满是尖锐的木屑碎块,有些深深插入了泥土里。
中年将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泥土,对着沈晏之喊道:“侯爷,这里面应该全是火药。”
“天气燥热,火药在匣子里不停来回碰撞,外面已经烫手了。”
“再晚一会,匣子就可能会自己爆炸。”
此话一出,四下哗然。
秦归晚定在原地,手脚发凉,毛发悚然。
若不是顾濯缨的信,她这会可能已经化成硝烟了。
第192章 孟盼
一想到秦归晚刚才差点丧生,沈晏之的心口起伏如山涌,浓黑眸子里掀起阵阵惊天巨怒。
他回身看了眼还在惊魂未定的秦归晚,瞬间冷静了下来。
让人将两辆马车里里外外全部检查一遍。
确认再无其他危险物后,安排一个将士把地上炸碎的所有木屑捡起来后,找个匣子装好。
他从马车里翻出笔墨,写了一封信,封好,让一个将士火速打马送回营寨,把信和木屑一起秘密交给顾濯缨。
他再三叮嘱,必须亲自交到顾濯缨手上,不可惊动宋怜雪。
安排好此事,他又叮嘱众人,若是谁将刚才之事泄露出去半个字,统统军法处置。
火药是朝廷禁物,民间不准私藏,事关重大,大家知晓此事严重性,齐齐高声领命。
再次回去的路上,沈晏之提出让秦归晚和他共乘一辆马车,秦归晚沉思片刻,颔首应下。
二人在马车里相对而坐,沈晏之首先张口:“这火药明显是冲你来的,应该是宋怜雪的手笔。”
护送的将士前后跟随,马车也是一前一后,若是匣子爆炸,主要炸死的是秦归晚。
“营寨里的将士和你无冤无仇,便是看在我和顾惜羽的面子上,也不敢动你半分。”
“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会这么做。”
“我知道是她。”
秦归晚同样冷静了下来。
现在回想起来,宋怜雪当时见到她从顾濯缨屋内出来,遗憾地说的那句可惜不能再陪她多玩几天了,分明话中有话。
应该是当时就对她起了杀心。
宋怜雪应该是趁她去向军医道谢时,让人把东西放在箱笼里面的。
“梨花木匣子价格不菲,不是普通将士能有的东西,而且,那个匣子外表看起来像是女子装首饰用的。”
“军营里除了我,只有宋怜雪和她的丫鬟是女子。”
沈晏之沉吟片刻,抬首,深深拧着眉,缓缓道:“晚晚,你现在不能再回去找青枝了。”
“我想把你送到箕城营寨,在宋怜雪这件事没处理好之前,你暂时先待在那边。”
“火药在营寨里有专人看管,没有主将手令,谁也不准进出,就连顾惜羽没手令也进不去火药库房,更别说宋怜雪。”
“唯一的可能就是,东西是宋怜雪自己带来的。”
“若是南漳王府里私藏有火药,这事就不是谋害你这么简单了。”
他顿了一下,又道:“箕城营寨很大,那里有四万多兵马,孟老将军的二女儿孟盼有一支五千人的娘子兵,你可以住在她的女子营寨里。”
提起孟盼,箕城人尽皆知。
孟老将军没有儿子,只有五个女儿。
其中二女儿从小喜欢舞枪弄棒,及笄前一日,剪了自己的头发,束胸后,做了一个假身份,女扮男装跟着出征队伍上了战场。
孟夫人四处找不到人,以为她被人绑架谋害了,哭得死去活来。
孟老将军打完仗,论功行赏时,得知杀了一百多个东羌蛮夷,表现最英勇的新兵是自己失踪的女儿,气得差点当场背过去,斥责她简直胡闹。
孟盼不服气,嚷嚷说凭什么女子不能当兵?
她才不要等着及笄嫁人,一辈子守在后宅生儿育女。
她永远不想成亲,只想和父亲一样,一生征战沙场。
女扮男装参兵严重触犯律法,违反军规,按律当斩。
孟老将军含泪下令,将孟盼投入大狱,秋后问斩。
长公主听闻此事,欣赏孟盼的勇气,亲自向景崇帝求情,说孟盼虽违背了军法,但她上战场杀敌有功,不该处斩。
景崇帝被长公主说动,当即给边疆飞鸽传书,放了孟盼,允许她留在军营。
孟盼成了大楚唯一的女兵,但她从不矫情叫苦,练兵打仗和男子无异,硬是凭着自己的能力当上了卫指挥,还让所有将士心服口服。
有一次,孟盼带人出门巡查边境,遇到四个被丈夫打骂,实在受不了而结伴偷跑出来的年轻妇人。
四人将孟盼奉若神明,哭着求她收留,还说她们若是被自己的丈夫追上带回去,都要被打死。
孟盼无奈,将四个人暂时带回了军营。
这些妇人都是在穷苦乡下长大的,从小做粗活,一身的力气,进了军营发现能吃饱穿暖,还不用被男人打骂,死活要跟着孟盼一起当兵。
就这样,孟盼动了心思,在长公主的支持下,经过皇上特许后开始招娘子兵。
参兵之人大部分都是家中穷苦,被丈夫打骂到日子过不下去的妇人。
还有一些容貌有损,嫁不出去,时常被世人嘲笑讥讽的女子。
孟盼治兵严苛,每日告诉这些人,若是她们偷懒耍滑,立马逐出军营,永不再用。
大家深知机会难得,练兵时比男兵还要刻苦,校场比赛时,基本能和男兵打成平手。
娘子军不练兵时从不闲着,自己种菜、养鸡、缝衣、织布,比男兵还要勤快,成了营寨的一股清流。
这事在箕城人尽皆知,孟盼在边城一带的名声极好,秦归晚也听闻过此人。
她明白沈晏之的意思。
宋怜雪的事没处理完之前,她不光自己处境危险,回去很可能会连累到青枝。
眼下这情况,去孟盼的营寨是最安全的。
宋怜雪再疯,也不敢闯进几万人的营寨中动手害人。
“你呢?去了箕城营寨后准备怎么办?”
提到这事,沈晏之变得异常阴寒肃穆。
“我刚才写信告诉顾惜羽,切莫惊动宋怜雪,先稳住她,我送完你就回去和他商量对策,看看怎么从宋怜雪口中套出火药的来源。”
“火药和南漳王无关最好,若是有关,这事牵涉重大。”
“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要将此事告知孟老将军。”
当真私藏火药的话,意味着南漳王可能存在谋反之心。
孟老将军距离南漳王封地最近,是镇压的不二人选,必须心里有数,早作准备。
秦归晚有些隐隐不安,大楚经历了这么久的战争,难得重获和平。
现在,宇文延的身子、江南水患、莫名出现的火药,每一个都像是惊天巨雷。
不管是哪个炸了,大楚的平静都要被打破。
马车里的气氛沉如铅石,两个人相坐无言。
箕城营寨距离箕城打马要两个时辰,建得宛如一个小型城邑,沈晏之等人来到这里刚好是日落时分。
斜阳将整个营寨笼罩成了金色,远远看去,营寨城门肃穆,城墙高耸,旌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上面的巡逻将士个个手持长矛,威风凛凛。
沈晏之在门外说明身份,守门的将士说孟老将军不在,前日去了其他营寨巡察。
不过孟盼倒是在营寨里,让他稍等片刻,自己先进去通报。
等待过程中,沈晏之坐在马车里给秦归晚说起了孟盼。
“当年我被俘之前,来边境时专门去拜访了孟老将军,因此见过孟盼一次。”
“她比我年长两岁,性格豪爽如男子,喜欢大口喝酒吃肉,说话做事干脆利索。”
“总之……”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是个很仗义的人。”
秦归晚从未见沈晏之如此纠结地评价一个人,忍不住好奇询问。
“你和她相处得不好吗?”
沈晏之面色奇怪,掀开帘子,视线看向城墙上的旌旗,顿了一下,闷声回答:“不好。”
他不想隐瞒秦归晚,便一五一十道:“当时孟老将军留我用饭,开了一坛酒,我酒量很差,喝两口就面红耳赤。”
“孟盼千杯不倒,喝到兴头上开始嘲笑我,说来边境宣旨的太监都比我酒量好。”
秦归晚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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