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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喜(青铜穗)


苏婼道:“这么说,到如今为止,二叔印象中是从未曾与二婶圆过房?”
“这模样,还能圆房吗?”苏缵气恼地端起茶喝了一口。
苏婼退身回去,窝回椅背里。
她原以为这俩人关系再破裂,至少也是同过房的,次数再少吧,再起码在胡氏堕胎之前也会零星地存在。没想到他们竟然是一次都没有过——按照苏缵所述,连腰间拇指大的肉瘤子都没有发现,还说亲手穿过衣,圆过房,这不是瞎扯吗?
房都没圆过,自然就不可能生下孩子了!
可黄氏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那么多年她都没有做好圆房的准备?
苏婼认识她这么多年,她身上可没有任何一点透露出来她是这么扭捏的人。
关键是,她需要子嗣啊!
她宁愿过继苏祯也不愿生孩子?
还有,听苏缵的描述,一进房就吵,这分明就是把人赶着往外走嘛!
她有这么讨厌苏缵?那当初不能不嫁?孩子是女人在夫家的恃仗,她就算为了自己,生个孩子再把男人踢开也好啊!
她扶着杯子半日,看他把一杯茶喝完了,说道:“就是因为二婶这般,所以二叔觉得是她把胡氏肚里的胎儿给害了?”
苏缵眼朝前方,不如先前那般气恼了,语气变得缓慢:“倒也不全是。”
“还有什么?”
“胡氏堕胎后那几天精神非常不对劲,她听到提及黄氏就害怕,脸色惨白,眼神闪烁,还冒冷汗。那模样,就跟见了鬼似的。但相反的,她却并没有亲口说出黄氏就是凶手这样的指控。而有几天半夜她做恶梦,还发出呓语在喊‘秋姑娘饶了我吧’‘秋姑娘,这也是二老爷的孩子’这样的话。”
说到这里苏缵看向苏婼:“咱们家里,没有人唤做秋姑娘吧?她从小在外浪荡,便是在勾栏院里,也是卖艺不卖身的,最有力的证明是,胡氏是处子。”
这番话苏婼全都听懂了。
黄氏的闺名的是黄于秋,苏家除了她之外,没人的名字里有秋字。她既是勾栏院出身,那她就不可能还有接触到其他大户小姐,并产生纠葛的可能。以及胡氏还是处子,那就绝不可能说除苏缵之外,她还怀过别的“二老爷”的孩子。
所以,这个“秋姑娘”只能是黄于秋。
但胡氏为什么会唤她“秋姑娘”这样闺阁里的称呼,而不是太太呢?
“后来你可问过胡氏?”
“问了,她说她全都不记得了。我提到‘秋姑娘’,她说从前听到黄氏的陪嫁丫鬟这么称呼过她,每次那丫鬟申斥胡氏,也都是以‘我们姑娘’这样的称呼。她说的没错,我在黄氏屋里,不止一次听她们这样称呼,也懒得去纠正。胡氏听到了学舌了不为奇。比起这个,我更在乎那个失去的孩子,还有胡氏是否能好起来?我虽然没个好脾性,但也并不想不断往后院进人,黄氏如此这般,我早断了跟她生子的念头,便指望胡氏能给我生一儿半女,弥补缺憾。”
苏婼想了下:“我看胡氏如今倒是极好。”
那次不是还敢去黄氏屋里挑衅么?
“是啊,约摸两半年后,估摸着身子也养回来了,胡氏精神也好起来了。又跟从前一样。但胡氏病中的模样却刻在了我心里,即使没有证据证明是黄氏干的,我也还是认定了她。你可以说是我的偏见,也可以说我失德,怎么都好,我心里这坎都是无法跨过去的了。”
苏婼也没有劝他。
“姐姐和二叔在喝茶呢。”
远处的阿吉大声地说起话来,苏婼看到她还往这边指了指。而她面前正站着游春儿。
苏缵站起来:“好了,我能说的都说了,我求你的事,你得帮我办了。”说完他指着桌上的东西,“东西你就拿着吧,当是二叔求你给方才那些话保密的。”
苏婼莞尔一笑:“我晚上去瞧瞧胡姨娘。还有,二叔可也别把这事儿给别人透露了,二婶待我可比二叔待我还好呢,没得回头我得罪了她,害她恨我。”
“知道了。就你那么多小心思!”
苏婼目送走了他,朝阿吉他们招了招手。
游春儿快步走进来,说道:“姑娘,韩世子差了护卫来,让小的转告您,世子请姑娘去太平胡同,有些事情需要请教姑娘。”
苏婼放了茶:“那你去备车!”
游春儿走了,苏婼又看向阿吉:“方才可有人来过附近?”
“没有!”阿吉晃着手里一把莲花道,“先前我走出门的时候看到姐姐的眼色,就知道姐姐和二叔有要紧话说,我就藉着给二叔摘花的工夫四处转了转,除了树上的知了和鸟雀,其余什么活物也没有!”
说完她看着花又叹道:“二叔也真是的,让我挑好的摘呢,结果走了又不带去!”
苏婼闻言笑了,抚着她的头道:“越发机灵了。走!带你去太平胡同吃好吃的去。二叔不要的花,咱们拿着当伴手礼。”

第381章 有人皮痒
自从苏婼在太平胡同韩陌这间宅子制锁,韩陌就专门调来了几个厨子给她做吃的。后来有了小心思,就更加上心了,一门心思想顺着苏婼的意,让她处处感受到自己的妥贴。只可惜苏婼一向志不在吃,通常不会表现出来对哪样吃食格外感兴趣,想琢磨出她的喜好还真是不容易。
于是厨子们只好提前做上一大桌子美食,一样样摆在她面前,供她挑选。再从中斟酌评判。
苏婼进了前院,韩陌就飞步迎出来了。一看到她,他一双眼睛都跟点上了的灯似的亮起来。
“怎么还带着花?”他看到她手上。
“礼尚往来呀!”苏婼笑眯眯地把荷花塞到他怀里,提裙跨门坎。
后头的阿吉歪头说:“这可是姑娘挑了整个小花园最美的花摘来送世子的,世子要好好养着哦!”
韩陌这才看到了还有个她,伸手也在她头顶抚了一把,然后看着苏婼的背影,情不自禁地低头深吸了一鼻子,而后欢悦地跳过了门槛。
屋里头秦烨和窦尹宋延都在,大家似乎正在讨论悬置已久的内阁首辅之争,看到苏婼进来,秦烨先站起来:“你好歹来了,都等你半天了!”
宋延好笑地看着他:“皮又痒了。”完了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外头。
窦尹瞄了眼不停埋头嗅花的已然跟着走进来的韩陌,却似看透一切:“放心吧,至少今儿看在这束花份上,不会怎么着。”
“你们说什么呢?”苏婼已坐了下来,看看对面说:“可好久没见过你们仨了,尤其你们俩,”她目视窦宋二人,“你们近来忙什么了?”
“除了忙案子,还能忙什么?”宋延给她沏了杯茶,然后打了个手势,随后就有人下去抬了食篮进来,果然又是一桌子的好吃的。
苏婼招呼阿吉坐旁边,说道:“喜欢哪样,你就大胆地拿。”
阿吉跟韩陌道了谢,又见过了窦宋,乖巧地拿了个莲蓬状的茶果子。
宋延打量了她两眼,道:“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薛家竟还能留下一位孙小姐在世上。来日长大,招个夫婿入门,开枝散叶,也能替薛家传递香火了。”
苏婼听到招赘二字,端茶的手停了下。
这边厢窦尹道:“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你倒是给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宋延一笑,却也不曾再说什么。
苏婼问他们:“你们找我做什么?”
“杨佑他们去过了千福斋,那里果然找出来一些线索。孙雄应该是用的化名,经过几日排查,又根据阿吉提供的孙雄的画像辨认,店里伙计说孙雄每月会去他们那里一趟,每次都是去定制鞋履,共有两个尺码,相差不大,但是码稍大的那双总是要求更精致讲究些。
“另一双正是阿吉所见过的孙雄脚上的鞋,要稍微低一等。由此判断,另一双应该是杨燮所著。总之不管是与不是,有了这根线索,我与苏大人早上商议了一下,决定先顺藤摸瓜逮一逮孙雄。”
韩陌让人取来了花瓶,把莲花插入瓶中,还摆弄了两下。
苏婼道:“怎么个顺藤摸瓜法?”
“按照之前几个月孙雄前往千福斋的间隔时长,估摸最近这三五日他又将会到铺子里去,我已经让杨佑在那里埋伏好了。”
苏婼点头,然后道:“既然都有安排了,那还巴巴叫我过来做什么?”
韩陌咧嘴一笑,从窦尹旁边的一个布袋子里抽出来几张纸:“要烦你做个机括。”
“用在何处?”
“用来狩猎。”
苏婼扬眉:“猎谁?”
“看谁进来吧,既然是猎物,就只有掉进去后才能知道。”韩陌说着把那纸摊开在她面前,“这是我画的几个草图,大概意思。需要设机括的地方,还有用处,尺寸,都有标注了。”
苏婼拿上手细看,看起来是个框架,或者说是个铁笼子,果然像个捕兽笼。“这是要放在哪儿?”
“还没想好,你先做,总之至少要使它能够在十丈范围内受人控制开关,当然这个距离越远也就越好。”
苏婼瞅着他们几个,总觉得像是在卖关子,也不知道搞什么名堂。不过不说也无妨。反覆扫了几眼,她点头道:“没问题。明日下晌我让人把图送过来,你觉得行,我就让天工坊去造。”
她话音刚落,秦烨立刻击掌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只要她来,这种问题就没有解决不了的!”
大家相视而笑,宋延补了一句:“笼子我们有现成的,姑娘只需要造好机括即可。这个时间也不宜太长,最多三五日,可行?”
“天工坊的炉子是日夜烧着的,铸造快,就是出模和冷却要点时间,不过三五日也够了。”
苏婼喝着茶,一派淡定。
有她这句话,大伙自然就放心了。
闲话了几句,苏婼就起身:“我还要上街买些东西,就不多呆了。阿吉,你还想吃什么?我们打包带回去。”
阿吉可没见过苏婼这般不讲客气,一时怔怔。
韩陌道:“你们去哪儿?不吃了饭再走吗?你看天色也晚了。”说着他赶紧朝窦尹他们使眼色。
窦尹道:“这段时间大家查案也累了,苏姑娘不如多坐儿,难得聚一起,大家吃个饭,聊一聊。”
苏婼道:“今日不行,我还有事待办。再说天色还早呢,太阳都没下山。”
韩陌看她不像托辞,而是真心要走,有些失望。
苏婼回头看了眼,便笑道:“我正好有点事,需要人帮忙,世子可有闲暇?”
“有啊!”韩陌立刻精神起来,“什么事?我陪你去。”
“哎,你方才不是说还要去大理寺找苏少卿么?怎么突然有空了?”秦烨在旁边插起话来。
“多嘴!”韩陌瞪他一眼,回看苏婼又是一脸春风:“没什么要紧事,你们俩出门不安全,还是我陪着走一趟吧。”
苏婼莞尔笑着,点头跨门。
窦尹瞅一眼秦烨,扇子点点他,也摇摇头走了出去。

韩陌去牵马,苏婼在前门外头等他。
看到窦尹道别后掉转马头,她说道:“这不是回国公府的路,你还有事去办?”
窦尹浅笑:“正是,还要去办点事。”
苏婼点点头,礼貌地目送他而去。
太平胡同是条不窄的胡同,韩陌这样的人也不会看得上那等小街小巷,胡同一头连着前门大街,一头则是通往官宅密集的泰安坊。
越过泰安坊,就是逐渐幽静的忆安寺地界。忆安寺是本朝一位替战死的驸马守寡的公主所筹建,公主福寿绵延,年近九旬寿终正寝,后人有些为官,有些为将,有些回归山林,已不可考。
不过旁支子孙仍然散布朝中任职,只是这段历史已久,除了这座寺庙还在彰显著这家人的尊贵,香客偶尔闲坐提及,余则泯然如众人矣。
窦尹到达忆安寺东面的一座茶馆时,火红夕阳正好遍照大地,将寺顶的琉璃瓦照得如天宫般绚丽。
茶馆里很是热闹,与安宁的寺庙截然不同,此处的茶客多是前来上香拜佛的,寺中不得喧哗,寺外却不受约束。
楼上雅室颇多,北边一间房门前立着两个丫鬟,看到窦尹后屈膝唤了声窦公子,而后推门。
“窦尹!”
屋里少女立刻起身迎上来,穿着粉衫的她轻盈得像只蝴蝶,“你总算来了!”
“宋姑娘久等了。”窦尹拱了拱手,随她进内。
宋奕如在他对面坐下:“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了,你怎么才来?”少女神态自如,比起当初在街头偶遇时的恪守礼仪,此刻的她更像是面对一个交情菲浅的挚友。
“世子请苏姑娘过来商议点事,耽搁了一会儿。怎么样,你们最近还好吧?近期好像没怎么听到王家针对宋家的风声了。”
“是倒是没有了。”宋奕如欲言又止,看起来有些迟疑,“就是与张公子……”
窦尹道:“与张公子如何,是有什么麻烦吗?”
宋奕如看一眼他,叹气道:“张公子最近好像挺忙的,我已经有快半个月没见他了。每次我哥哥邀他出来,他都给推了。之前明明不是这样,上次你帮我挑的扇子,他还很喜欢呢,后来几次每次都带在身边。
“他跟我也很熟悉了,教我写字,跟我唠家常,也邀我和我哥上张家赏牡丹,但是,自打那日邀约后,他就没出来过了。一问就说有事。”
“是么,”窦尹道,“他们忙什么呀?是了,张阁老竞争首辅之事,张家如今推进得如何?”
“之前听张公子说,还是很有把握的。张阁老已经得到了朝中许多人的支持。”
“是哪些人?”
宋奕如掰着手指头说了一大串名字。又道:“上次在张家,张二公子还说漏了嘴,说只等张阁老眼下负责的两江赈灾之事处理妥当,拥有这番政绩,张阁老上位首辅就是板上钉钉了。”
窦尹凝默片刻道:“赈灾之事也将处理完了吧?”
“听说已经在收尾,至多是一个月的事。所以料想,他们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
窦尹听完默语。
宋奕如说:“你对张阁老怎么这么关心?”
窦尹轻睨她:“朝中首辅更迭,谁不关心啊?尤其韩家还是武将重臣,我不得替国公爷看着点儿?”
“那倒也是。”宋奕如点头,却又想起了自己的困扰:“窦尹,你说张公子这般,是不是发现我别有所图,开始讨厌我了呀?”
说到这里她脸红了,有些羞愧又有些忐忑地低下了头。
从前她也是最看不起那些别有用心攀附权贵的女子,虽然宋家身为世家,不比张家低到哪儿去,可她接近张偌的的确确就是想借张家现有的权势给仕途不努力的宋家撑腰啊。既然嫁人是无可避免的,那她宁愿选择给娘家争取一点利益。
上次在折扇铺里受了窦尹的帮忙,俩人原本就打小认识,相处起来更是少了许多隔阂,而她的这点心思当时就让他给窥破了,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关键是窦尹这个人吧,可不像韩陌那么幼稚,他成熟又稳重,绝对会给她保守秘密。自然她就隔三差五找他参谋。窦尹果然是好人,再忙也要抽时间来见她,他又聪明,每次都能给她好的建议。
“距离上次邀约你们,有多久了?”窦尹想了想说。
“有快一个月了,准确地说,是朝中出事不久,他邀约我们登府赏花,后来就没了消息。”宋奕如有些懊恼。
“朝中出事是指?”
“就是常蔚被捕后。这种事按说与他一个子弟是无关的,有也是张阁老及张大人的事,但他说,祖父交待,非常时期少与人玩乐,以免徒生事端。”
窦尹抻了下身子,展开折扇:“这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常贺在逃,前不久还在常府出乱子,或许张公子是为了你好。”
“可是不见面,这门亲事该怎么推进啊。”宋奕如脸上越发红了,即使窦尹不是外人,可是这种心思摆在面上说,还是让人难为情呢。“我一个姑娘家,又不能主动请家里去男方家说媒,我总得,总得让他起了这心思,请媒人上我家吧?”说着她捉住衣襟,又忐忑道:“你不会笑话我吧?”
窦尹道:“你这么坦率真诚,我为什么要笑话你?何况你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家族着想,我更没有理由笑话你,只不过觉得你牺牲有些大罢了。不过,你既然决定这么做,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宋奕如闻言才放松了些,而后叹息道:“其实我也不是死缠烂打之辈,只不过从小到大就是习惯了,想办的事情总要尽尽全力,实在不行,我也拉倒。”
窦尹放下扇子,说道:“你想见张公子,我可以替你请他出来,韩家与张家没有过多交情,不过,张阁老可是无比器重苏少卿,几乎把他当半子看待,如今韩苏两家联手办案,兴许我也蹭上一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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