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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不只是宜安长公主,蒋老太爷也气势汹汹地往北狄使臣下榻的礼宾馆去。
先皇亲命蒋府镇守定北,攻打北狄,蒋忠地身为蒋家儿郎,居然敢陪血海深仇的敌人!
蒋老太爷打着要把蒋忠地这个不肖子孙揍一顿的旗号,风风火火地“大闹”礼宾馆。
他也不是地痞无赖般地胡闹一顿,他只是身披金甲,带了壶酒,往礼宾馆一坐。
仅仅是这一个举动,就已经叫礼宾馆的人叫苦不迭。
“把我那个不肖子孙蒋忠地给叫回来!”蒋老太爷声如洪钟,礼宾馆的小吏赔笑道:“蒋老将军,车骑将军招呼使臣去了。”
“哪国的使臣?玄汉还是燕安?”蒋老太爷吹胡子瞪眼:“可别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得上 使臣 了!”
站在小吏身边的北狄人脸都绿了,可还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相比遥在远方的昭楚皇帝,蒋家,尤其是蒋老太爷的威名才能在北狄夜止小儿啼。
“蒋老将军,这,这是圣上吩咐的。”小吏也是欲哭无泪,抹了把汗,不知道要怎么才能送走这尊大佛。
“放屁!”蒋老太爷呸了一声,吓得北狄人往后跳了一下。外头看热闹的都城百姓都哈哈笑了起来。
蒋老太爷厉声道:“圣上神武英明,怎么可能吩咐蒋家人去招呼手下败将?要不是你们这群人假传圣旨,要不就是小人蒙蔽圣听!”
这个留在礼宾馆的北狄人,刚刚被昭楚的百姓笑话,这时候又听蒋老太爷的话,也忍不住怒向胆边生:“呵。蒋老将军好大的口气,连你们的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他的昭楚话说得十分生硬,蒋老太爷冷哼了一声,正要开口。
人群里就挤出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哪来的黄口小儿!劝你多读几年昭楚的书,别以为会说几句昭楚的官话,就能随意挑拨昭楚官吏和圣上的关系!”
来人说话气喘吁吁,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他扶了扶官帽,整了整衣裳,先朝百姓作揖。
百姓也都认识他,竟然也纷纷给他回礼,还有人兴奋地叫他:“嘿,是褚御史来了!”
“褚老头,你咋来了!”蒋老太爷颇为惊异,乐呵呵地看着他。
褚御史当了一辈子御史,古板又尖利。
虽然他这一辈子的官位都没往上挪过,但是对他这样古板却清廉,尖利却严明,有口皆碑的御史,今上就算恨得牙痒痒,也是不敢动的。
而褚御史,对于蒋老太爷这种以前在都城里横着走的人最看不惯,不知道参了蒋老太爷多少回。
蒋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混不吝的,还敢把同样年轻的褚御史套着麻袋打一顿,两人的梁子结得大了去了。
“参你来的。”褚御史冷漠地看了蒋老太爷一眼。
然后,褚御史脸『色』一转,对着北狄人极为厉『色』道:“你们北狄人果然心怀不轨!先送今上祸『乱』宫闱的女人,现在竟然还敢挑拨我们昭楚君臣相得的关系!是何居心?!”
然后,褚御史引经据典,从红颜祸水,北狄就是想昭楚皇帝“从此君王不早朝”开始骂起,一路骂到了北狄的祖宗十八代。
把这个北狄人骂得脸白了又红,红里带绿。在场的百姓最捧褚御史的场,不仅有人捧哏,褚御史骂到高『潮』之处,还大声鼓掌叫好。
蒋老太爷对他这种文化人不带脏字的骂法,一直都叹为观止。他自己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戏来,还招呼礼宾馆的小吏,再拿个杯子来,给褚御史斟满酒。
褚御史一来,礼宾馆的小吏知道这事儿是没法收场了。一面赶紧遣人去找上司,一面快速地把故意在外闲逛的北狄使臣请回来。当然,蒋忠地也是务必要一起来的。
蒋忠地回到礼宾馆时,褚御史刚骂完一段,蒋老太爷适时地给他递了杯酒。
褚御史嫌弃地看了一眼,接过酒一饮而尽,然后转头就开始骂蒋老太爷。
“念你累累战功,还不如三岁顽童!你是何等官职,居然闹到礼宾馆来闲坐!你就算有什么劝谏之言,也该面呈圣上,自有圣上裁断。你看看你都选了什么人说,反而叫阿猫阿狗故意挑拨离间。太失职!实在太失职!”
“太失职,实在太失职!”捧哏的人捧到兴头上呢,忍不住高兴地叫道。
蒋老太爷眼『色』如刀,人群静默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这回可是骂到了蒋老将军头上啊!
褚御史倒是颇为得意,捋了把胡子,老神在在地看着蒋老太爷。
他们明里暗里打了无数次交道啦,这回可算是扬眉吐气了。
蒋忠地刚来就看到这个场面,实在有些哭笑不得。他赶紧上前给褚御史和蒋老太爷行礼,又扶起蒋老太爷:“爹,儿子知错。您回家换一身衣裳,儿子随您去给圣上认错。”
褚御史对蒋府的小辈还是另眼相看的:“人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唉,你怎么生得出这样的好儿子来呢?”
蒋老太爷怒视褚御史。蒋忠地赶紧向褚御史告罪,把蒋老太爷带走了。
褚御史背着手,看着蒋老太爷父子俩匆匆离去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73章 身为蒋家人
昭楚帝对蒋老太爷父子十分礼遇, 还顺着蒋老太爷的意思,收回了给蒋忠地的诏令。蒋忠地不必再去陪着北狄使臣。
宜安长公主的哭诉初见成效,吴太后头疼不已,当场表态不会在蒋善义被北狄重伤的情况下, 还送嘉竹去和亲。
只是因为蒋善义的重伤不醒,所以吴太后和昭楚帝达成一致,蒋忠地需要奔赴战场, 填补蒋善义的空缺。
知味堂的密室里,蒋家的男眷之间的气氛,比女眷更为凝重。
“你前脚接了今上礼迎北狄使臣的旨意,后脚就有人在南衙府卫中散播谣言, 说你为了加官进爵, 对北狄人卑躬屈膝。”蒋老太爷不复先前威风模样,神『色』肃穆。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才不得不去礼宾馆闹上一遭。否则, 蒋家的名声也能顷刻败在这些事上。
“军眷中也有这样的谣言。”蒋忠亲也道:“维勇往平安巷里走了一遭, 还有人来向他打听虚实。”
“吴家好手段。”蒋忠地嘲讽地冷笑了一声:“还有临川镇。镇子周边,角宿已经都探查过了。虽然周围的村人都很意外卫都尉居然也会全家命丧于此,但也只是猜测而已。再无更多的实证。而且, 角宿传消息来,临川镇上怕还驻守着眼线, 已经盯上了他的行踪。”
“吴家难道已经如此神通广大了吗?”蒋忠天皱眉, 握着拳锤在了桌上。
“他想吞了定北, 没有手段怎么行!再说, 你以为只有吴家惦记着咱们在定北的军权吗?天下将门,也不只有蒋、薛、吴三家。不说后起之秀的陆家,就连贤妃的母家沈家,又何尝不是想在其中参上一脚。如今定北逐年安定,那些贪生怕死的,又开始把它当做一块肥肉了。”蒋老太爷冷呵了一声:“他们哪里会想,北狄人生『性』狡诈,如今的安定,都是尸骨垒出来的假象。”
蒋老太爷和蒋忠天都想到了生死未卜的蒋善义。蒋忠天心中大恸,又狠狠地锤在了桌上。
蒋忠地看了蒋忠天一眼,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临川镇的消息更不能放。如果真的是吴治东拿百姓来冲抵战功,这是千古之罪!而且,功利点来说,这是吴家最大的把柄!我们一定要赶在吴家回过神来之前,搜集他们的罪证。”
他又道:“萧肃政把义哥儿救出来,不算有勇无谋。我此去定北,正好看看萧肃政是否可用,如他可堪大用,可以让他暗中接管临川镇一事。”
“可是如今我们自顾不暇,如何再去管临川镇的事?”蒋忠亲却不太同意。
他更倾向于先护好家中人:“攘外必先安内。先不说竹姐儿最近发生的事,明显就是晋国公府在泼脏水。再往早了说,顾家姑娘那个案子,也不过就给定『性』成了流匪!但是这案子里,并非没有疑点。”
他因着掌管蒋府的亲卫,对这件事最先知道详情:“我听兰姐儿说,顾九郎是被顾家子侄叫出去的,但是那林子里,哪有其他人的身影?那些把顾九郎叫出去的人呢?”
蒋忠亲对当日嘉兰身边牺牲的亲卫颇为熟悉,此时又道:“还有牺牲的几个亲卫,不说以一当百,但是对付几个流匪定是绰绰有余。除非他们面对的是几百上千个流匪 ”
他顿了顿,厉『色』道:“如果这群流匪有几十上百个,难道都城护卫的南衙府卫都是傻子不成?早在重九节之前,就有流匪闯到了普济寺下。普济寺离都城,可比春芳镇离都城要远多了,那个时候北衙禁军可也十分干脆利落。难道那些流匪闯到了春芳镇外头,反而都没人发现了吗?”
蒋忠亲一直在接着暗中调查当日之事,只是处处受阻。
他比哥哥们都年轻,跟嘉兰这些侄子侄女也最亲近。
千灯节的事故和重九节的事故加在一块儿,蒋忠亲心中怒火中烧,却怎么也探查不出所以然来。
他此时也胸有怒气,声音微扬:“哪里单只有一个吴家!陆家、晋国公府甚至顾家,都是一丘之貉!”
“四弟!”蒋忠地轻斥了一句,顾家毕竟是蒋忠天的姻亲。
蒋忠天却看着蒋忠地,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蒋忠亲的『性』子,不让他把心中的憋屈烦闷发泄出来,他恐怕绝难以忍受。
“呵!”蒋忠亲比他几个哥哥都骄纵放肆些:“我二哥屈辱赔笑,义哥儿命若悬丝,兰姐儿鬼门关里转一圈。我三哥还在守着江山呢!他女儿居然被人侮辱蔑视,还要送去和亲!我有什么说不得的?我甚至还想问一问今上!他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被几个女人把控着,被一个狗屁道长的仙丹仙『药』喂着,温柔乡里待久了,还记得如何为君吗!”
“逆子!闭嘴!”蒋老太爷大喝一声。如果他们不是待在密室里,蒋忠亲的话足以让蒋府死无葬生之地。
蒋忠亲紧闭着嘴,一掀衣袖跪倒在蒋老太爷面前。
“儿子言行有失,请父亲责罚。”他硬邦邦地说着请罪的话,但脸上明显不服气。
“天、地、君、亲!”蒋老太爷气的头疼:“你忘了我给你们取名的含义了吗!”
这一次,不仅蒋忠亲,蒋忠天和蒋忠地也都跪了下来。
“断不敢忘!”
他们齐声道。
“蒋府安身立命,皆为天地君亲。”蒋老太爷的声音苍然,却毋庸置疑:“山河百姓,为天地。君命所授,为权责。祖宗教训,为指引。哪怕赌上我蒋氏满门『性』命,也不能辜负天地君亲!”
“父亲!”蒋忠亲厉声道:“蒋家男儿马革裹尸,我认!可是女眷何其无辜!她们凭什么要背着这家国天下!”
“就凭她们是我蒋家人。”
蒋老太爷声如洪钟,掷地有声。

蒋家男眷的密谈, 最终仍旧由蒋老太爷一锤定音。
临川镇、重九节和千灯节的事,由蒋忠天和蒋忠亲接管。蒋忠地为免延误战机,隔日就奔赴战场。
翌日清晨,天还只是蒙蒙亮。
蒋钱氏闷声不语, 为蒋忠地系上软甲。
蒋忠地沉默地低头注视着妻子。蒋钱氏也低着头,他只能看到她一头乌黑的秀发。她的青丝垂落在肩头,他忍不住顺着握住她的肩膀, 却感觉到她猛地一抖。
蒋忠地心中大哀,他小心地托起她的脸,把她的秀发拂到耳后。
“芸娘,别哭。”
他轻轻地唤着她的闺名, 像捧着稀世珍宝, 轻轻地逝去她脸颊上的泪痕。他握惯了长枪的指腹有厚厚的茧子,磨在蒋钱氏的脸上,带来些微的刺痛。
那种痛意, 在心底无限放大, 让蒋钱氏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他们夫妻十五年啊。
这十五年里,她看着他的背上、胸口、手足,又添了二十三道伤口, 三道深可见骨。
她终于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蒋忠地死死地抱着她,泪水顺着他的脸颊, 落到她的发丝里, 倏忽间, 便消失无踪。
嘉兰带着善礼静静地等在门口。
侍女们提着灯笼站在他们身后, 谁也没有说话。
人群间,只有寒风呼啸的声音,凌冽凋零。
半响,才听“吱呀”一声。蒋忠地推门而出,看到嘉兰和善礼,朝他们点了点头。
“回屋里陪着你们娘亲吧,外头太冷了。”蒋忠地走到嘉兰和善礼身边,拍了拍善礼的肩膀:“好好照顾你娘和你姐姐。”
这是他每次出征前都会对善礼说的话,无论善礼年纪多大。
“是!爹爹放心!”
善礼挺起了胸膛,目光炯炯。
蒋忠地欣慰一笑,又看着嘉兰。
他对嘉兰说话的声音很轻柔,还当她是没长大的小姑娘,需要捧在掌心娇宠的乖女儿:“你呀,要记得多陪陪你娘。要好好照顾自己。多吃饭,别学都城里那些饿着肚子的小姑娘。”
他的女儿越来越有芸娘的影子了,从小小一个『奶』娃娃,也长到如今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爹爹放心吧。你现在走的时候什么样儿,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保管除了娘亲和善礼圆润了些,别的都没变。”嘉兰笑得娇俏。
蒋忠地哈哈一笑,接过长随递来的缰绳。
他回过头看了屋门一眼,蒋钱氏站在门口,抿着唇,没有说话。
她总是向来不说话的。明知道自己想留他,也明知道他志于沙场,所以就把自己的儿女情长好好地藏着,放手让他去闯自己的天地。
这就是他的芸娘啊。
他怎么舍得不回家?
“走了!”
蒋忠地生怕自己再多看蒋钱氏一眼,就忍不住留下来。他转过头来,利落地翻身上马。
“恭祝将军凯旋!”
使女们齐齐行礼恭送。
蒋钱氏看着他的背影,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冰冷的地上。
蒋忠地走后,蒋钱氏在房中枯坐了半日。
待她重整旗鼓,就径直去了大房协理家务。
嘉兰先回了蕙心楼,把她昨夜熬夜写出来的话本子交给夏满。
“这话本子你先拿去给三婶娘看,过了她的眼之后,你拿去给熙春楼的说书先生,让他今日就把这出戏说起来。”
嘉兰把嘉竹救了许昭书,而晋国公许府忘恩负义,不仅没有登门道谢,反而『乱』嚼舌根的故事写成了话本子。她早前送小满去学过说书,这件事交给她最为合适。
嘉兰又叫来夏嬷嬷:“嬷嬷平日里走街串巷,也识得不少人。你替我找几个靠谱的孩子来,叫孩子们把这首小儿谣背熟了,再去教给街上的乞儿,只管让那些乞儿在街上唱。”嘉兰递给夏嬷嬷一首小儿谣。
“姑娘您放一百个心。平安巷里就有婢子熟悉的老婆子,那个韩婆子就有个七岁大的孙子,很是机灵,平日里能与那些乞儿称兄道弟的。韩婆子和她这个孙子的命,还都是靠咱们蒋府每月给军眷的犒赏救下来的,她们祖孙俩很靠得住。”夏嬷嬷十分郑重。
“这样最好。”嘉兰点了点头:“我教你把这首小儿谣背下来。”
夏嬷嬷便附耳去听,直到她背的滚瓜烂熟之后,嘉兰又给她炭笔和草纸,夏嬷嬷便用自个儿的方式,把这首小儿谣又写了一遍。
夏嬷嬷不识字,但是她这样的经验老道的嬷嬷,对于自己不认识的字,自有自己的处理方式。外人瞧着跟鬼画符似的,她自个儿却门儿清。
夏嬷嬷把原先的小儿谣还给嘉兰,自己谨慎地去做嘉兰吩咐的事。
现在蒋府虽然还没到危若累卵的地步,但嘉兰也不敢贸然行动。然而就算她不敢贸然行动,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晋国公府既然想以“名声”作伐,想把嘉竹拉下水。那也就让他们自食恶果!
嘉兰忙完了这件事,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一松懈,便袭上一阵倦意。
夏时见她闭着眼睛,还用手强撑着头,很是心疼:“姑娘,您昨晚忙了大半夜,今儿又起了个大早,这会子歇歇吧。若有什么事儿,婢子再叫您就是。”
嘉兰点了点头:“我去软榻上眯一会儿,就不去床上了,免得睡得太沉。你过两炷香便叫我,期间有什么事,你也尽管叫我便是。”
夏时应了,伺候她睡下,小心地合上了门。
夏时才将将松了口气,让芒种守在门口,自己打算去厨房为嘉兰温一碗甜枣羹。
谁知她才走到院子中间,就见到善礼匆匆而来。
“夏时姐姐!我阿姐呢?”善礼颇为急切,还没到夏时跟前呢,就逮着夏时问道。夏时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忙问:“三少爷可是有什么要紧事么?姑娘太倦了,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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