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晚了怕是人要多起来了呢。”郑惜葭也从善如流地去挽许昭琴的手臂,许昭琴微微一僵。
郑惜葭就松开手,顺势轻轻点了点许昭琴的祈天灯:“你写的是什么呢?”她好像是为了点许昭琴的祈天灯才松开的手。许昭琴稍稍松了口气,和她闲谈起来。
许昭书看到她们,也想紧挨着许昭棋。她们手上的祈天灯,里头的豆油麻布团已经被点燃了。
许昭书紧攥着祈天灯的边缘,心里还有些害怕。只是她才靠过来,许昭棋便冷言冷语道:“别过来,我不喜欢别人碰我。”
许昭书就不敢上前了,只好悻悻然地跟在许昭棋后面。许昭画跟在许昭书后头,对她的胞姐恨铁不成钢。
她们到了银汉桥旁,只见月『色』清辉铺洒在银汉桥上,宛若一匹华美的绸缎。
那上头只三三两两地站了些许人,郑惜葭便提议道:“不如去银汉桥上吧,那桥上怪好看的呢。”
许昭棋只抬头看了一眼,就拒绝了:“人多,不去。”然后她指了指银汉桥桥洞旁边一点。
那里被银汉桥整个儿挡住了灯火和月『色』,都笼罩在阴影里,故而一个人都没有。
嘉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许昭琴一看她的神『色』,简直欲哭无泪。早知道会遇到嘉兰和嘉竹,她就不带着许昭棋一起来了!
嘉兰看到了许昭琴为难的脸『色』,便对嘉竹耳语了几句。嘉竹这才又高兴了起来,点了点头。
许昭琴巴不得赶紧放完祈天灯,好桥归桥路归路,别惹了嘉兰和嘉竹不快。见嘉竹没有意见,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往银汉桥的桥洞旁去。
祈天灯里的豆油麻布团在茶馆就已经点燃了,她们先前都紧攥着祈天灯的两端,等到了桥洞旁,便松开了手。已经鼓鼓的祈天灯,便晃晃悠悠地升了天。
嘉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愿天下太平,愿蒋府 ”
“啊呀!!”一声惊呼如平地惊雷,让嘉兰倏地睁开了眼睛。
第68章 千灯节险象环生
“火 啊 !着火啦!着火啦!”许昭画尖锐的叫声在耳畔炸响!竟然是许昭书的祈天灯, 不知道为何漏了气,那薄薄的纸片憋下去贴在了点燃的布团上,唰地就窜起了火苗,烧到了许昭书的袖子上!
“啊 !!!!!!!!”
许昭书这样文弱的姑娘, 此刻也不由得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她闭着眼睛偏过头,拼命地甩着袖子!可是貂『毛』的衣裳,太易燃了!
火势未减, 她的衣服上反而也沾上了火星!
许昭琴惊恐之间,撞到了许昭书身上,居然把自己的祈天灯也撞瘪了!许昭书的后背上又添一团火!!
“好疼 好疼啊 ”许昭书尖声叫着,胡『乱』地往外扑, 她的脸都快被窜起的火苗遮盖!!
“快到河里去!”嘉兰急切道。可许昭书的使女吓得六神无主, 居然四散奔逃,都不敢靠近她!在场的人,谁不怕火!那可是一沾上就毁人容貌的事儿!
嘉兰知道再延误时机许昭书怕是就真要命丧于此了!
她一咬牙, 瞅准了火苗的空当就想推许昭书下水!
谁知道许昭书实在太慌『乱』了, 她胡『乱』地四处『乱』跑,嘉兰一扑居然扑了个空!
“二姐姐!”嘉竹此时刚刚回过神来,看着嘉兰的举动心下一惊, 她一声疾呼,九节鞭凌空一甩, 将许昭书硬生生抽进了楚河里!
“救 救命 ”许昭书在河里费劲地扑通, 她身上的火苗都偃旗息鼓。
“三妹妹不会水!”许昭琴吓出了一声冷汗, 恨恨地瞪了许昭书的使女一眼。侍女们已是双腿打颤, 自知难逃一劫,都软倒在了地上。
“芒种!救人要紧。”嘉兰知道此时的情况也不容小觑,对岸眼看就有男子也跳了下来,这时候不仅要考虑到救人,还要考虑许昭书的名节。
芒种听了嘉兰的命令,才猛地扎到河里去。
嘉兰焦急地走到了河岸上。众人这时候都回过神来,也凑了上来,想要帮把手。
芒种水『性』极佳,第一个到了许昭书的跟前。但她被许昭书慌『乱』间死死地抱着,再加上河流也不平缓,竟也一时游不到岸上来!
“白『露』,你下去救人。”嘉竹手里握着九节鞭,此时心中焦躁,下意识地就凌空甩鞭,发出一声劈裂的巨响。
白『露』得令,和芒种汇合去救许昭书。
嘉兰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她才刚松了一口气,便觉有锋利的东西倏地擦过了她的耳畔!
她惊愕地抬首去看,只见她的祈天灯从正当中被石子打穿了!那挂着“太平”二字的祈天灯,在空中摇摇欲坠地晃了一下,就笔直地往下掉!
她此时已是怒极!
好在芒种和白『露』虽然有些吃力,却还是把许昭书带上了岸。可还没等她喘过气来去安抚许昭书,找到那个故意打穿她祈天灯的人,却只听耳畔传来一声惊呼 !
“哎呀 !”
许昭画一声惊呼,竟然往她跌来!
嘉兰被许昭画突如其来的一扑,跌入了水中!
“二姐姐!”嘉竹一声疾呼,芒种和白『露』扭头就钻进了水里。
那些原本预备救许昭书的男子,此刻也纷纷奋力朝嘉兰游来,甚至原本在银汉桥上旁观的人也跳入了河中。
“蒋二姐姐!!”许昭画哭喊道:“护卫呢,护卫快救救嘉兰姐姐!”
“你给我闭嘴!!”嘉竹快要气疯了,她已经因为自己不会凫水而痛苦不已了!
这许昭画刚把嘉兰推下了水,还尖叫嘉兰的名讳,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落水的是嘉兰吗!
而且芒种和白『露』都已经去救了,她还偏偏要叫护卫,这是生怕没有男人能抱到落水的嘉兰吗!
这么浅显的道理,连嘉竹都懂,她不信许昭画不明白!
她的九节鞭“啪”地抽在了许昭画的脚边,把许昭画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茂宁郡主!你也别太耀武扬威!”许昭琴连忙蹲下身,护着许昭画,朝嘉竹厉声道。
她满心都被嘉竹的九节鞭给吓着了,以为嘉竹真要打死许昭画,那她就决计无法向长辈交代了。而郑惜葭此时正在安抚许昭书,对这一切恍若未闻。
“郡主才刚刚救了你家的姑娘,你们别也太狼心狗肺!”秋染呵斥道。秋渲因为懂些医术,正在帮着照看已经被救上岸的许昭书。
许昭画在许昭琴怀里瑟瑟发抖,声音依旧凄厉:“救 救救嘉兰姐姐 ”
嘉竹又一鞭子抽到了许昭琴的脚边,把许昭琴也吓得跌坐在地。嘉竹的脸上满是戾气:“你再敢提她的名讳,我就杀了你。”
众人都惊恐地看着她,噤若寒蝉。
嘉兰对岸上的一切全然不知。
冰冷的河水呛进她的口鼻,她有一瞬的慌『乱』,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吸了水的衣物紧贴在身上十分沉重,她动手解开了自己的腰带。
这时,她未曾想过名节,也没想过衣衫不整地出水又或是被外男所救的后果。在她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愈发强烈。
要活着。
一定要活下来。
忙于攒文 懵『逼』。
许昭书被匆匆送往医馆, 郑惜葭得以整好以暇地纵览整个局面。
那个从银汉桥上跳下的青年,非但没有去救嘉兰,反而游向了相反的方向,竟然去挡住了那些想要救嘉兰的男子!
郑惜葭抿了抿唇, 神情凌然。
那厢,芒种和白『露』已经救起了嘉兰。
清冷的月光一闪,郑惜葭隐约见到了嘉兰湿透的衣裳下透出的红『色』的肚兜。郑惜葭解下自己的披风递给了夏时, 又对夏时耳语了几句。
“快给嘉兰姐姐穿 !”许昭画又凄厉地叫道,郑惜葭看出她的意图,冷笑了一声 许昭画显然也看到嘉兰解开了厚重的外衣,只是她这一次话还未说完, 就被嘉竹猛地甩了一鞭!“闭嘴!”
这一鞭实在太过凌厉, 仿佛就擦着许昭琴的鼻尖而过,让她惊恐地放开了许昭画。许昭画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她颤颤巍巍地『摸』上自己被抽得火辣辣的脸, 发出了最凄厉地叫声:“蒋 ”
秋渲猛地扑了过去, 捂住了许昭画的嘴。
许昭画抽搐了一阵,便偃旗息鼓了。
许昭琴以为她死了,吓得都来不及站起来, 就往后蹭了两步。
郑惜葭却看到是秋渲在许昭画的脖颈后劈了一个手刀。
“你 你 她 ”许昭琴已是话不成句,她的使女爬过来想要把她扶起来, 却也手脚发软, 根本没人敢看许昭画, 更没人敢看嘉竹。
“许四姑娘不过是吓晕过去了, 许大姑娘可别被有心人利用了。”秋染强硬地扶了许昭琴一把,把她硬撑着站了起来,对她冷冰冰地耳语道。
许昭琴一个激灵,猛然醒悟过来。
“多谢茂宁郡主鞭笞贼子,救我们姊妹『性』命!”许昭琴颤颤巍巍地大声道。嘉竹压根没看她一眼,她一见嘉兰上岸,就急切地跑到了嘉兰身边。
夏时和夏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披风裹住了嘉兰。
嘉兰冷得打了个寒颤,轻声对夏时道:“去把我解在河里的外衣找出来。”夏时领命,去和芒种商议。
另一篇,郑惜葭已经朗声道:“蒋二姑娘义勇,为救许三姑娘跌入水中,如今为女婢所救,乃福大命大。”她特意在“女婢”二字上加强了音调。
桥洞这儿乌漆嘛黑的,总是看不太清,得靠着人说话来分辨。
嘉兰抬头看了郑惜葭一眼。
郑惜葭因为抱着许昭书,也沾湿了衣裳。只是她形容泰然,而许昭琴才刚刚在使女婆子的搀扶下仓皇站起身,郑惜葭不知比许昭琴好上多少。
今夜跟着嘉兰和嘉竹的也有不少护卫,他们虽然因为信任芒种和白『露』的能力,没有仓促下水,但是也早早地就回禀了府里。其余众人则将许昭琴和嘉兰等人围护了起来。
夏嬷嬷几乎是扑上来,拿厚厚的棉被将嘉兰裹了起来。跟着扑上来的还有嘉竹的『奶』嬷嬷秋嬷嬷。
“姑娘 您吓煞老奴了 ”夏嬷嬷带着哭腔,声音倒是很清楚:“您就算要救人,也该让使女去呀,哪儿就亲自去了呢!您瞧瞧那姑娘的嫡亲妹妹都只知道掰扯别人,自个儿唧唧歪歪不敢下水,怎偏偏就您生得一副好心肠!要不是有您的使女在,把您救了上来,您叫老奴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啊!”
夏嬷嬷说罢,夏时和夏满都怒目瞪着在自家使女怀里昏昏沉沉的许昭画。
夏嬷嬷和秋嬷嬷早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秋嬷嬷赶紧添油加醋,抱着嘉竹哭天抢地:“姑娘啊!您疼惜家里的姐姐,可也不能急着在这会子整治那起子小人啊!”
夏嬷嬷和秋嬷嬷在府里头也算是好姐妹了,这时候一听,就赶紧接了话茬:“秋嬷嬷,我的老姐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要不是有三姑娘在,谁知道那起子小人的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玩意儿来!明明是咱家的姑娘救了人,还非得往咱家的姑娘身上泼脏水,心都黑得没边儿了!”
她们俩一路赶来时就得了信,护卫里伶俐的三言两语就说明白了事情。夏嬷嬷和秋嬷嬷就合伙唱大戏,虽然不明着提晋国公府的名号,却也定要把他们府贬的一文不值。
许昭琴听得脸通红,恨不得地下有个洞,她钻进去躲躲才好。许昭画倒是躲过一劫,她晕着,什么也听不见。
“嬷嬷们,快快带妹妹去医馆吧。”郑惜葭出来打圆场。
夏嬷嬷看了她一眼,嘟囔了一句:“还算有个懂事的。”便连忙让一个武婢嬷嬷背着嘉兰,身后跟着嘉竹,速速往最近的医馆里去了。
热闹散场后,郑惜葭不紧不慢地扶起了许昭琴,看到她狼狈的模样叹了口气:“你原不该这么沉不住气的。”
许昭琴于此事的表现,实在是太差强人意,幸好最后没吓得『尿』裤子。
许昭琴长吐了一口气,看着郑惜葭的表情很复杂:“你没看到茂宁郡主的表情吗?她是真想杀了我们。”
“她想杀的人又不是你。”郑惜葭笑着看了许昭画一眼,眼中饱含着不屑:“她不是舞阳郡主手里的刀吗?怎么,你用得也顺手了?”
许昭琴也厌恶地看了许昭画一眼,眼睛触到她脸上的红痕,眸子闪了闪,没有说话。
这时候,许昭棋才施施然走过来,一脸不耐烦道:“走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就是许昭棋在此事中的态度。她从许昭书祈天灯起火开始,就退出了热闹的圈子,一直在外头,漠视着局面。
郑惜葭似笑非笑地看了许昭棋一眼,点了点头。
许昭琴整肃仪容,缓舒了一口气。最后还是忍不住,扭头又看了银汉桥和桥下的楚河一眼。
热闹的人群都已经散去,跳入湖中救人的男子也都陆陆续续地上了岸。暗『色』的夜幕之下,也看不清他们到底是谁。
第一更!
第70章 抚嘉竹姐妹齐心
蒋家临时在迎客来客栈租了一间上房, 嘉兰换了干净暖和的衣裳,和嘉竹坐在一块儿烤着火。
嘉竹面沉如水,双唇紧闭,一言不发。
“嘉竹?”嘉兰看着嘉竹, 声音轻柔缓慢,边说着边去拉嘉竹的手。
嘉竹手往身后一藏,有些抗拒。
“嘉竹?”嘉兰再一次轻声唤道。
嘉竹抬头看着嘉兰, 眼圈微红:“二姐姐,你也觉得我暴戾吗?她们 她们都怕我。我看到了,她们都怕我。”
她说完,却又把头一昂, 大声道:“就算她们都怕我, 我也要打!许昭画,她想故意毁坏你的名声,她要害你!”
她的倔强让嘉兰心中大痛, 毫不迟疑地摇了摇头。
“难道她故意暴『露』落水女子的名讳, 惹他人对我闲言碎语,是对的吗?难道她不顾告诫,屡教不改, 是对的吗?”嘉兰正『色』地质问。
嘉竹张大嘴看着她,眼眶里盈盈的泪珠打着转儿。
嘉兰的声音逐渐放缓, 轻柔而哀婉:“难道我的嘉竹, 想要保护她的二姐姐, 反而是错了吗?”
嘉竹此时此刻, 才放声大哭。
“哇 二姐姐 二姐姐!”她一头扑进嘉兰的怀里,嚎啕大哭。
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可她到底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那些惊惧惶恐的眼神,无疑能压垮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
嘉兰慢慢地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声细语地安抚她。
嘉竹慢慢地缓过气来,就有些害羞。把头埋在嘉兰怀里,怎么也不肯出来了。
“阿姐,她的脸 会坏么?”嘉竹的声音闷闷的,她是真的很难过。
她很后悔,她哪怕自己扑上去捂住许昭画的嘴呢!
她为何手中握着鞭子,就要真的甩许昭画一鞭呢!
她怎么蠢到要要等秋渲初诊完许昭书,才能靠秋渲将许昭画打晕!
嘉兰叹了口气。
做下的事,就像钉在墙上的钉子,哪怕拔了去,那堵墙上也终究会留下钉子深窄的痕迹。
“嘉竹,我偏心呢。”嘉兰扶正嘉竹,为嘉竹轻柔地拭去泪水,嘉竹抬头看她,双眸湿漉漉的,显得有几分茫然。
“我其实一点也不关心她的脸。劫后余生,我除了庆幸自己命大,就只庆幸你没有引火烧身,也没有掉进水里。我甚至庆幸你手中有这九节鞭,它是你的利器,它能护着你。可是嘉竹 ”嘉兰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神容肃立:“人用利器,而不能为利器所用。”
嘉竹愣了一瞬,静静地摩挲着她腰间的九节鞭。
“你还记得顾二太太么?”嘉兰缓缓道:“如果没有我和大姐姐拦着,你是不是也一鞭子抽上去了呢?”嘉竹抿着唇,不说话。
嘉兰也不急:“她该打吗?照我说,自是该打。且没有人比我更希望她得到教训了 无论是顾二太太还是许昭画,她们败坏的都是我的名声。”
即便嘉兰不以为意,可她也深知名节、名声对一个女子而言有多重要。
“可是呀,我却还是要拦着你。”嘉兰轻轻地压了压嘉竹放在九节鞭上的手:“因为纵然你我得了一时之痛快,却会给你埋下无穷之隐患。毕竟你手持利器,而她手无寸铁,世人若是愚昧,往往难辨对错。可我,一点儿都不希望你有任何隐患。”
嘉兰极认真地看着嘉竹:“上善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最次攻城。这也是你自幼熟读的兵法,又何尝不能用在这些事上呢?”
嘉竹眉眼微动,吐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两下头。
嘉兰这才笑着点了点嘉竹的额头:“切莫以为有利器在手,就可以横冲直撞了。像这样的事儿,原是用不着鞭子的。你大可假装关怀她,扑过去堵了她的嘴。”嘉兰说着,做了个捂嘴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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