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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门三姝(瞬息)


阴城大长公主倒笑了:“要等荼蘼花开尽,春才肯过。可见荼蘼花才是压轴的大戏。”她又笑着对两个姑娘道:“许原应是你们压轴的, 倒是凤命眷顾, 让你们提前出了回彩。”
“阴城大长公主好口彩。”贤妃笑道:“合该是皇后娘娘有这样的福气。”她故意刺了刺皇后。
皇后倒是个好『性』儿, 只不过微微一笑:“不过是个花名儿罢了, 若是处处都有这些个讲究,哪有花开不败的呢?”
皇子那儿的题也很快就递了上来,也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要下皇后的面子,竟是“暮春”二字,暗合荼蘼花尽之意。但是吴如柳和许昭琴都是有名的才女,只是略一思索,便落笔成书。
有贤妃那一番话在前,她们二人要写“暮春”便只能捧着写,否则便是要迎合贤妃暗贬皇后。
但是皇子和贤妃都故意要落皇后的面子,也不知道她们二人中会不会有人迎合贤妃的算计。毕竟,这一次选妃的大皇子可是贤妃的亲子。
嘉兰心里细细的想着,将她们诗中可能暗含的意思都想了一遍。她且自深思熟虑呢,就听嘉竹冷不丁道:“要糟。”
她话音刚落,嘉兰便见伺候吴如柳笔墨的宫婢手一抖,墨汁便溅在了吴如柳的诗文上,甚至也沾染了她的衣裳。
那宫婢吓得冷汗淋漓,倏地就跪倒在地,身体颤抖着讨饶。很快就被人拉了出去。
吴太后抿起了嘴唇,神『色』陡然严厉。
“吴姑娘的诗文怕是没法子用了,衣裳怕是也得换一身才好。”梨云为难道。吴如柳眉头微蹙,怔愣了一瞬,听到梨云的话就回过了神来,朝吴太后等人盈盈一拜:“未免失仪,且容臣女去换过衣裳。”
她此时安然笑着,对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仿佛并不在意。这样的沉着冷静,倒颇有几分得吴太后的真传。
许昭琴面对这样的变故也愣了一会儿,听到吴如柳的话,她也立刻反应了过来。许昭琴与吴如柳并肩站着,将自己手上的诗文递给了梨云。
“原是我与吴妹妹有缘才抽得一对儿签文,吴妹妹的诗文呈不得凤驾,那臣女也请将臣女的诗文与吴妹妹一同处置。或是口说诗文、或是待诸位姐妹比过之后,吴妹妹与臣女再行比试,又或是将这诗文黜罢。”许昭琴说的不紧不慢,声音掷地有声,倒叫在座诸人都惊了一惊。
嘉兰也忍不住心底慨叹,她不动声『色』地看向阴城大长公主,果然见阴城大长公主唇边含笑,端起茶杯掩盖了自己的笑意。
“难为你们这些孩子们心『性』倒是这般旷达。”吴太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又对皇后道:“皇后看如何处置为好?”
皇后也笑,这是太后给她一个送恩典的时机,她自然也不逞多让:“毕竟是要让画舫上隐名阅览的,就等吴姑娘换好衣裳再来吧,到时候另择题目便是。”
众人无不称好。在这一场里,吴如柳和许昭琴看似无诗文呈上,但她们二人临危不『乱』的气度皆让人折服。
而许昭琴又更胜一筹,她的以退为进让她宽和礼让的名声更上一层。过了今日,怕就要传遍都城的大街小巷了。
这些卧虎藏龙的闺秀们,让嘉兰由衷地折服,而又由衷地感受到疲怠。宫里头哪里会有意外,那个宫婢显然是故意的,连嘉竹都看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吴太后的人,还是阴城大长公主的人,又或者两者都不是。
但是,但凡吴如柳没能沉住气,这次得利的怕就是许昭琴了。
但这也奇怪得很,因为像嘉兰这样想的人必然不是少数,稍不留神,许昭琴反而会被扣上陷害的帽子。许昭琴何必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呢?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想得嘉兰头疼,她想着要不要出去透口气。反正人有三急,谁也说不出什么不妥来。
这时贤妃抽到了“牡丹”,拿到“牡丹”签文的是舞阳郡主和郑惜葭。牡丹乃国『色』天香的花中之王,贤妃正笑的合不拢嘴,连带着看舞阳郡主和郑惜葭也很顺眼。
这一场,郑惜葭必然是要让着舞阳郡主的。这点翠亭里头,估计连只鸟儿都知道,舞阳郡主要是第一场就被压了一头,必然是要火冒三丈的。
郑惜葭不过一个皇商之女,哪来的本事对上舞阳郡主?哪怕是天纵之才,也只能显得平平。
嘉兰觉得无甚可看,便想跟一旁的宫婢说一声,谁知她才悄声把人招来,便见蒋钱氏也和她一样招了宫婢来。
嘉兰定神一听,蒋钱氏也是要去如厕的。蒋钱氏显然比嘉兰要急些,匆匆便扶着宫婢走了,绿衣紧跟在她的身旁。如此,嘉兰和嘉竹就直面了场中众人,嘉兰倒是不好再走了。只好让宫婢为她添了一回茶。
画舫此时送了题来,是一个“贞”字。
嘉兰一听梨云的禀报,心下一紧,眸子陡然一缩。这就像是,舞阳郡主刚打瞌睡,就有人忙不迭地递了枕头来。舞阳郡主果然一乐,立刻就看向了嘉兰和嘉竹。她微微地眯起了眼睛,像是在看即将到来的笑话。

第53章 明挑衅嘉竹失态
“这题是谁出的?知道女子最要紧的就是贞洁, 倒是玲珑心肠。”舞阳郡主和别的闺秀都不一样,她又不嫁入皇室,此时笑闹起来也颇为随『性』。
梨云忙笑道:“是三皇子出的题。”出题也是按着尊卑长幼而来,这是第三场, 便是良妃所生的三皇子所出,最是古板讲究。
“呀,怪不得呢, 是三殿下呀。”舞阳郡主意味深长地看着嘉竹笑道。嘉竹皱起了眉头。她今日不知怎么了,心里像是窝着一团火,无处发泄。
她为了压下这团火,已经多喝了几口茶, 却反而愈发不对了。三皇子古板, 便也最看不惯嘉竹。虽然舞阳郡主他也看不惯,但嘉竹这等居然还敢习武的女子,更为他所不齿。
“三儿懂事。”吴太后颔首笑道, 仿佛不知道舞阳郡主在故意说何事。舞阳郡主点了点头:“之前三殿下还教我们, 从前有个守城的将军夫人,在敌军破城的混『乱』中,家里的小厮想要拉着她的手带她逃命, 她便自断该臂。说女子最应贞烈,便是碰也不应让人碰的。”
她说完这个典故, 又叹了口气:“可惜现在人心不古, 世风日下。”
舞阳郡主是看着嘉兰和嘉竹说的。她的声音着实不轻, 画舫离得也不远, 两边的人都听到了。一时竟鸦雀无声。
“嫦舞是个心直口快之人。”李遂赫率先为他的胞妹解释道。众人皆呵呵一笑,过了会儿,大皇子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揶揄道:“孤瞧啊,三弟这个题,也颇为犀利了。”
三皇子毫无所动,只点头道:“舞阳郡主所言极是。”他的刻板让众人又静默了一瞬,李遂赫也只能不尴不尬地应了一声。
他这个妹妹长相和『性』子都随了母亲,极得皇上宠爱,也是惯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许晋文倒撇了撇嘴,刷地打开折扇道:“说什么贞洁烈女,不过是看碟下菜罢了。”他比三皇子还犀利,船上的人谁也没接他的话。
周泓瑞似笑非笑地看了周泓澄一眼,眼中暗含讽刺。他心里很是可怜周泓澄,瞧瞧他作为一条狗跟的都是什么样的主子。
周泓澄是这里神『色』最泰然的人,无论谁说话,他都微微侧耳去听,很专注也很捧场。
“如今女子也是贞烈的。”郑惜葭略略打破了尴尬,舞阳郡主颇为遗憾地摇了摇头:“如你我这般,自是如此。可还有那些人 嗐,自个儿不贞不烈便也罢了,倒是头一回听说这样的人居然还能嫁个少年将军的,这家人可真不讲究。”
她说罢,扭头看着嘉竹道:“茂宁,你说,是不是呀?”
舞阳郡主最后的一句话轻蔑而鄙夷,嘉竹一直在丹田翻涌的气血猛然地冲上了头顶,她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巨响,等她反应过来时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满室诡异的寂静。
嘉竹看到自己原本用来掩饰情绪的茶杯在茶几上四分五裂,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嘉竹竟也吓得腾地站了起来。
“哎呀 ”舞阳郡主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极为害怕地躲到了宜室长公主身后去。不只是她,就连嘉竹身边的薛姒雪都下意识地离嘉竹坐远了些。她们都是闺阁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
嘉竹脸『色』惨白,脸颊却像一团火烧,红得异样。她此刻非常非常想用软鞭抽舞阳郡主一顿,可她知道不能。她只能死死地咬着嘴唇,指甲掐进肉里,浑身都在发抖。
那不过是一瞬,却像过了数年那样漫长。一双温软的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嘉竹下意识地想要抽手,那双手却握得越紧。尔后,那双手就轻轻地在她的掌背抚了两下。
只是那样轻的抚『摸』,却让嘉竹倏地就放松了下来,她的心里忽地有了底气,她知道自己没有被所有人抛弃。她强忍着眼中的泪,委屈地,懊恼地,而又带着无限信赖地叫了一声:“二姐姐 ”
她的声音这样软,这样喑哑而忐忑,让嘉兰的心都揪了起来。
“手疼么?”嘉兰轻轻地问道,然后掰开了嘉竹的手。看到嘉竹手心的指甲印的伤痕。
嘉兰紧咬了一下嘴唇,闭了闭眼,尔后才慢慢对着吴太后等人福了福:“还请太后娘娘为妹妹寻个医女来,这青釉若琛瓯极薄且锋利,怕是伤了妹妹的手。”
吴太后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脸上有薄薄的愠怒:“还不快传医女。”说罢,她又叹了口气:“茂宁 你怎的还是这般『毛』躁的『性』子呢。舞阳所言也并无不妥,你们蒋府的婚事 唉。”
吴太后这三言两语,太致命了。
在场的夫人和小姐们,醍醐灌顶般地醒悟过来。
皇家对蒋府不满,这是在借机下蒋府的脸面!
嘉兰又如何能不知呢?蒋钱氏匆匆离场,至今未归,留她们两个人孤苦无依。嘉竹一看就被人下了『药』,她习武,本就火气旺,又是个极活泼的『性』子,被舞阳郡主那样一激,如何能不爆发出来!
还有今日的茶杯 平日的宴会,谁不用那厚重稳当的茶杯,却偏偏给嘉竹这薄如纸片的若琛瓯!
嘉兰低头看着碎裂的若琛瓯,那上头的血迹实在太刺目,太刺目了!
医女匆匆而来,看到嘉竹掌心的伤痕也不敢言语,想要用『药』包扎,却被嘉兰制止了。“秋渲,你来吧,不劳医女。”嘉兰轻声道。这里的所有人,她如今谁也信不过,更何况是用『药』这样的事。
“茂宁好大的架子,竟然连太后娘娘的医女也不肯用。”舞阳郡主居高临下地嘲讽道。
吴太后适时地皱起了眉头,阴城大长公主神『色』复杂难辨,但看着这一幕,她终究没有说话。
嘉兰长长地,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然后,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袖。

第54章 互解围姐妹齐心
她居然还有闲情逸致整理自己的衣袖!舞阳郡主差点都要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郡主此言差矣。”嘉兰朝舞阳郡主福了福, 她的唇边,一点一点,勾勒起了完美的笑容。阴城大长公主眼中的异『色』一闪而过,她马上拿起茶杯掩饰了自己的情绪。
“嘉竹失手在太后娘娘面前打破了一个茶杯, 内心已是惶恐不安,如何还敢安然接受太后娘娘的赏赐?医女来看过情况无碍,便已是劳烦, 包扎一事,便不多叨扰了。”嘉兰缓缓道,她的声音温和而有力,让场中众人都忍不住侧耳倾听。
只听她道:“嘉竹实是一片恭谨之心, 不然, 太后娘娘乃是嘉竹的外祖母,哪有外孙女儿不亲近外祖母的呢?难道嘉竹不曾承欢太后娘娘膝下,日日都想着逗娘娘开心吗?若非是一片恭谨之心, 嘉竹此时便已靠在太后娘娘身边, 哭一哭这个薄如纸片的茶杯了。”
吴太后神『色』复杂地看着嘉兰,一时竟没有说话。嘉兰则一边说,一边拿了一片若琛瓯的碎片, 特意放在眼前看了看。众人又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上好的若琛瓯,而越是好, 杯壁也就越是薄而透。尤其是那一点血迹滴在杯壁内, 竟然从杯壁外沿都能看出一种妖异的血『色』来。
“蒋二姑娘这是在怪本宫布置不当了?”皇后冷冷道。
“臣女绝无此意。”嘉兰朝皇后行礼, 面对皇后的指责, 毫无惧『色』:“越是薄的若琛瓯便越是精贵,皇后娘娘对嘉竹如此厚谊以待,我们这些旁人都没有这样的福分,怎会是布置不当?臣女说的哭一哭,不过是哭这若琛瓯精贵,辜负了皇后娘娘的一番心意。再哭这若琛瓯锋利,太容易伤手了。”
“辜负皇后娘娘的心意,再弄伤身体发肤的,不是茂宁你吗?”舞阳郡主冷笑道,这场上诸人,还有谁能比舞阳郡主更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你倒好,做了缩头乌龟,次次都让你姐姐出头。”
嘉竹气得浑身发抖,嘉兰却握住了她的手。
“舞阳郡主,圣上常教导骨肉亲情,守望相助。我是嘉竹的姐姐,我们自小情谊深厚,我为何不能为她说话?虽说,我只是她堂姐 ”
嘉兰说到这儿,明显顿了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啊 难道说舞阳郡主以为堂姐便不是姐姐吗,便不该照顾妹妹吗?也是,您毕竟还是嘉竹的表姐呢。”
众人再次倒吸一口冷气。这蒋嘉兰也太敢说话了!这不就是明摆着在讽刺舞阳郡主冷血无情,毫不顾及骨肉亲情吗!
“蒋嘉兰!”舞阳郡主也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候也不躲在宜室长公主身后了,气得往前大走了两步:“你欺人太甚!”
嘉兰一脸惶恐地看着舞阳郡主,竟是捂着心口往后退了几步。夏时忙扶着嘉兰,大声道:“姑娘?姑娘?舞阳郡主不吓人的,您可别被吓着了!”
众人觉得,这一辈子的冷气,都要在今日吸完了。
蒋嘉兰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太狠了些。而且,谁知道连蒋嘉兰身边的一个使女都这么敢说话!还说得让人没法罚她!怎么罚?罚了不就是说舞阳郡主吓人么!
“舞阳,不得无礼。”宜室长公主先前也一时被嘉兰震慑住,此时才回过神来,轻叱了一声。
舞阳郡主顺势就带着哭腔道:“娘,您当我想像茂宁一样失礼吗?我不过教教妹妹,哪儿就说错了话,竟要被人这样编排!”
她三言两语就把之前的行为归为“教导”。虽然说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但是这理由也勉强能糊弄过去。
吴太后叹了口气。
她万万没想到,今日竟会衍生出这样的热闹场面来。画舫里的皇子公子,虽然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但谁不是竖着耳朵在听点翠亭的热闹。这事超出了她的掌控,这个认知让吴太后有些厌烦。
“蒋二姑娘既然有不足之症,就好好坐下说话。”吴太后冷冷道,一句话就要给嘉兰按上个拨不掉的名头。不足之症,这四个字足以让不少观望她婚事的人家好好掂量了。
“太后娘娘,二姐姐只是和表姐一样罢了,难道表姐也有不足之症吗?”就在众人以为要尘埃落定之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嘉竹却忽然开了口:“表姐退的比二姐姐还多几步呢,难道病也更重些?”
嘉竹的眸子,又重新闪烁着光亮。她是谁?她是蒋府的三姑娘,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嘉竹啊!她怎么能让二姐姐一直冲在前面呢!
“嘉竹,方才你二姐姐才说过要姐妹亲善,你怎能这么编排你表姐呢?”宜室长公主不满道。
“二姐姐,难道我说不得吗?”嘉竹却转头看嘉兰。嘉竹的眸中,已经没了惶恐不安,她的眼睛像小鹿那般,湿漉漉的,透着机敏。
她们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姐妹啊,其中的默契,哪里是外人知道的!
瞧瞧,她不是已经明白了嘉兰的意思,开始一口一个“表姐”地称呼舞阳了吗?她就是要让众人都记住,舞阳今日是如何对自己的姐妹的!
嘉兰笑道:“说得的。亲有过,谏使更。更何况是讳疾忌医的大事呢?若是不劝谏,反而是你这个做妹妹的不是了。”她已经被吴太后一锤定音,再拉下舞阳郡主又有何妨!
“二姐姐说的极是,所以我要好好劝劝表姐,不要讳疾忌医。”嘉竹道,她看向舞阳的一瞥里,像是里头藏着刀光剑影。
其中的狠厉之『色』,让舞阳不由『色』变,又往后退了一步。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也从来没人敢这么对她!
可她退完就意识到,自己这一退,便是坐实了“有病”这个说辞!这一次,她真的觉得心口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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